西方女性主义教育思潮探略

·心理教育研究·一 西方女性主义教育思潮探略 许瑞芳 (华东师范大学教育系博士生) [摘 要]女性主义教育思潮根植于女性主义，是女性主义在教育领域中的反映和体现。教育一直都是女性 主义者关注的领域，虽然不同的女性主义团体和派别在具体教育问题上存在着意见分歧，但是她们都把改变学校 教育中的性别不平等作为实现自身所追求目标的重要组成部分，要求用性别的视角重新审视教育理论与实践。在 教育目的观、课程设置、教师与学生关系和教育研究等方面，她们提出了独特的教育见解。 [关键词]女性主义教育 女性主义教育 女性主义教育思潮与女性主义是密切相关的。女性 主义本身错综复杂、派别繁多，而且各个派别之间的主 张各不相同。有自由女性主义、激进女性主义、黑人女 性主义、批判女性主义、马克思女性主义等等。虽然不 同的女性主义团体和派别在具体教育问题上存在着意见 分歧，但是她们总的目标却是相同的，都把改变学校教 育中的性别不平等作为实现自身所追求目标的重要组成 部分，要求用性别的视角重新审视教育，审视学校生活 的本质特性，检查学校的课程设置、教学原则、教育工 作者对于不同性别的教育对象所采取的基本态度和方法 等，以消除教育中的性别歧视，使教育成为实现社会性 别公平的重要途径，提高女性素质，最终达到男女两性 平等、和谐的发展。女性主义者对教育的影响集中在教 育研究方法、教育目的观、课程设置、教师与学生关系 等方面。下文将整合女性主义各种派别的观点来阐述她 们的基本教育主张。 一、女性主义教育目的观 女性主义彰显了女性在公共领域中受到的相关排挤 与在私人领域中源于父权制的从属的根源，批判了来自 于父权制时代的意识形态遗产。不仅如此，女性主义在 揭露传统文化中男性中心主义偏见的同时，以造福于女 性为目标建构了新的科学知识体系与语话形式，其中最 关键的一点在于赋予了科学以价值承诺，以便在道德、 政治、社会视域中构建一个以生态、关爱、性别平等等 为旨趣的新的话语系统。这样一种批判，也延伸子女性 主义者对于传统教育观念及教育研究方法的批判。女性 主义者认为，在西方社会长期存在着贬低与女性相关的 人类素质思想和行为。她们强调重视女性特质，以女性 为探究主体，强调教育的道德意义。例如诺丁斯就主张 “教育的目的应该是鼓励有能力、关心他人、懂得爱人、 也值得别人爱的人的健康成长”。而现代西方女性主义 教育学的杰出代表马丁(J．R．Martin)则提出：“教育目 标应在于求得一种内部平和。这种教育目的的确立，不 是以个人的自我发展为目的，而是从社会角度出发，考 虑社会问题、社会情景以及社会整体的发展，这种教育 目的希望把家庭中的平和、安定及各社会成员之间的和 平相处扩充到整个社会乃至国家，这样会避免一种相互 利益的冲突状态，使整个社会充满和谐。”[5] 二、女性主义课程设置 女性主义者从女性的角度、立场、观点出发，解构 现代西方国家的主流课程，批判了传统学校教育中的学 科和课程设置都忽视、歪曲了妇女和社会性别这个主 题；揭露在课程中妇女及其知识、经验被边缘化的状 况，鞭挞课程控制中的男性霸权。女性主义认为应当对 现存的课程进行改革，并提出了一系列旨在消除隐藏在 课程中的性别歧视的主张。这些主张包括：课程改革应 致力于揭露父权家长制控制课程的机制；关注女性关心 的问题和女子科目(femalesubjects)，如学术科目中的 男性中心问题、学校在男权再生产中的作用问题及女性 的历史等，课程应采取不同的编排和呈现方式，以改变 男性经验被视为标准的状况；课程中的性别角色应保持 男性和女性平等；等等。总之，女性主义通过将原来被 男性中心主义排除在外的内容重新包容在内，潜在地改 变传统知识和学科。 女性主义认为。所有的知识都是从某个视角或立场 出发产生的，因此，没有知识是客观的或价值中立的。 女性主义意识到源自女性和关于女性的知识在很大程度 上是被排斥在诸学科之外的。在女性主义看来，任何被 主动排斥或从未进入课程的知识很容易被遗忘。因此， 女性主义认为，应把有关女性自己的知识，借助学院发 展进入课程；有的女性主义则认为，应开发女性自 己的课程，以彻底改变女性在教育中的不利地位。更为 重要的是，她们认为按照语言、文学、艺术、数学、科 学、历史、地理、或社会研究等学科来组织划分课程的 传统的学科分类存在许多弊端。她们批评传统的课程设 置只反映了人类能力范围的一部分内容，并且还预设了 学生的学习结果的不平等。 “给所有孩子一个同等质量 的教育并非意味着给所有孩子一个同样的教育。正相 15l 万方数据 一·$,-；tIlgitJtg· 反，给所有孩子相同的教育会导致不平等。”传统的课 程设置只是按照有利于某些阶层的利益的政治原则来组 织的，其内容并非是每个学生都需要的知识。 “传统人 文教育的课程设置不足以成为理想的教育模式。普通教 育课程里的大多数知识内容对日常生活没有意义，真正 有意义的东西从来没有在我们的课程中出现过。”所以 她们主张应重新进行课程规划，在课程观上关注女性， 强调女性的知识、经验、情感，反对性别歧视，反对把 男性经验世界的知识整体地推演到女性经验世界，主张 课程应由教师和学生协商决定。 三、女性主义的师生关系 女性主义者通过研究发现，性别偏见存在于教育整 个过程中。女性主义教育研究者运用实验法发现，教师 即使有意试图给予女生更多注意，但教师与女生互动的 时间平均仅占师生互动时间的38％，最多也只占42％， 这证明了教师确实在课堂上给予了男生更多的注意，教 师和男生都感到女生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美国20多 年的研究一致表明，无论是在学前班还是在大学里，也 不管教师是男性还是女性，男生总是比女生得到更多的 关注。在整个课堂教学过程中，对女生的偏见、忽略一 直存在。女性主义研究者发现，学校教育中对男女生 “适当”的课堂行为有不同的理解，并且教师对男女生 的也不一样。从小学到大学，男学生得到教师更多 的反馈，教师总是对男生有更多的关注，对他们的行为 给予更多的、更为准确的评价，使得男生在回答问题、 提出问题和表达自己观点上更有自信，而对于女生总是 要求她们保持安静。由于在教育过程、教育环境中受到 歧视和忽视，女生学习逐渐丧失兴趣和热情，积极性、 主动性降低，学习成绩下降，丧失自信心。 为实现平等的目标，女性主义教育论更多地引入了 没有性别歧视、种族偏见、文化偏见的教材。在此情况 下，课堂被要求营建为一个“自由环境”，每个师生都 是课堂教学的主体。“自由课堂”形成的关键，是身处 其中的每个成员都要有对差异(包括种族、阶级、文 化、性别等差异)的接受和尊重，这根源于女性主义的 基本教育理念。女性主义教育者要求“赋权”给每一个 学生，放松对学生的控制。把学生置于与教师同等的地 位，鼓励学生以积极学习者的身份参与课堂，勇敢地提 出问题和质疑答案，包括对教师的质疑。其次，女性主 义学者提出知识的权力偏向性、质疑知识的客观性和权 威性，自然会对教师在制造和传播主流文化的作用以及 教师的权威性提出挑战。鼓励教师与学生共同探索，鼓 励学生参与自己的班级和学校工作。女性主义者希望教 学能够展现出一个民主的过程，解除权力的中心化，教 师和学生能够共同分享领导权，而不同于传统的上下级 关系式的师生关系。女性主义者旨在打破传统的上下级 式的师生关系，建立平等、互动的师生友好合作，通过 课堂在师生间建立起沟通的桥梁。 四、教育研究的女性主义特点 ●2005年第7期上半月刊●—— 女性主义教育学与传统教育学的一个根本性的差异 就在研究方法上引入性别分析范畴，它把“社会性别” (Gender)作为研究和分析问题的范式，不仅重视女性 的地位、价值、体验和利益，而且也以性别视角透视 所有的教育理论和实践问题，试图为解决这些问题提 供新思路和新方法。这种性别视角也是女性主义教育 思潮的标识。女性主义教育学视妇女为一个特殊群体 的分层研究，但它更看重以妇女的立场、视角、意识、 出发点、目的对社会运行及其规律所进行的研究和探 索。由此，它将前者视作后者的补充，并认为，与前 者相对应，将男性作为一个特殊群体进行分层研究亦 是不可或缺的。 首先，女性主义者强调教育学科必须具备女性的立 场、女性的视角、女性的意识、女性的经验、女性的出 发点、女性的目的，重视女性特质，以女性为探究主 体。因为女性占了人类的一半，但是在此之前由于教育 研究领域(包括整个科学领域)对男性话语霸权的集体 无意识，这重要的另一半遭到了长期忽视。但它不认为 女性是一个有别于男性的阶级，也不与男性相对立，不 视男性为敌。它注重研究成果的有利于国家和社会的运 行与发展，反对父权家长制对男女两性的压迫与摧残， 力争与男性一起共同获得有利生存与发展。 其次，女性主义者在教育研究上注重多样性和差异 性的视角。突出差异是当代女性主义教育学的一个重要 的特点，它不仅看到性别差异，也看到妇女之间社会地 位、阶级、文化和种族的差异。因此，在承认自己对于 建立普遍的、统一的理论模式有困惑的同时，也试图寻 求一种多样性，并把这种差异性和多样性看作女性主义 教育学丰富性和有生命力的标志。 第三，提出了富有女性特色的教育研究方法。在教 育研究方法上，尽管女性主义者意见不一、各持己见， 但是她们基本上都反对社会科学尤其是教育科学研究中 传统的、正统的实证主义倾向。她们用怀疑的后现代主 义和后经验主义来批判正统的实证主义，用后经验主义 的方法论中哈芮(R．Harre)和斯柯得(P．F．Secord)的 “新”社会心理学来代替传统的教育研究方法，等等。 在对实证主义批判和反思的同时，女性主义逐渐建构了 一套独特的方法，体现了偏爱定性研究和“质”的研究 的倾向，其特点是“以女性为对象的研究，由女性来做 的研究，为女性而做的研究”。 尽管，女性主义教育对于女性教育和教育领域性别 问题的关注起到了纠偏的作用，但女性主义教育仍然处 在发展时期，它所处的边缘地位并没有完全改变，而且 由于女性主义自身所带尖锐的批判性而面临着社会多方 面的巨大压力。但随着文化发展的多元性、女性主义自 身的发展与丰满、世界教育潮流的变革，作为代表人类 智慧一半的对教育有独特理解并提出自己特殊要求的女 性主义教育思潮，必将对整个人类教育的发展做出自己 应有的贡献。 152 万方数据 西方女性主义教育思潮探略 作者： 许瑞芳 作者单位： 华东师范大学教育系 刊名： 当代教育论坛 英文刊名： FORUM ON CONTEMPORARY EDUCATION 年，卷(期)： 2005(13) 被引用次数： 5次 本文读者也读过(10条) 1. 王雪峰.高畅 女性主义教育思潮与教育研究的性别意识[期刊]-妇女研究论丛2003(6) 2. 胡术恒 女性主义教育观及启示[期刊论文]-科教文汇2008(29) 3. 陈叶红 当代西方女性主义教育思潮[期刊论文]-文教资料2008(5) 4. 陈雨亭.黄志成.Chen Yu-ting.Huang Zhi-cheng 西方主要女性主义理论派别的教育思想概论[期刊论文]-江西 教育科研2007(10) 5. 杨汉麟.李贤智.YANG Han-lin.LI Xian-zhi 当代西方教育思潮的主要特征与发展趋势[期刊论文]-安徽师范大 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9,37(4) 6. 彭伶 陶行知"终身教育"思想与当代"终身教育"思潮的比较研究[期刊论文]-开封教育学院学报2006,26(1) 7. 陈元辉 新时期语文教育人本化进程初探[学位论文]2005 8. 李钰靖 浅谈西方女性主义教育思潮及其对我国教育的启示[期刊论文]-科教文汇2009(8) 9. 王帅 默会知识理论及其教育意蕴[期刊论文]-高等函授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19(2) 10. 姜男 浅谈反思教学在英语教学中的应用[期刊论文]-世纪桥2008(15) 引证文献(5条) 1.梁远伦.覃晓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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