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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感与快感

2013-10-23 13页 pdf 1MB 149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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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感与快感 美 感 与 快 感 高 尔 泰 口 , 一一 , 勺叫 勺 , 响 , 叫 , , 间 ‘‘ ‘叫‘ , , 叫 ‘ ‘ ‘ 一 ‘ 户 目卜 “ 一 一 、 努力是生存的本质 在无边无际的浑沌太一之中 , 有机生命 的出现纯粹是偶然的 。 除了 自己保卫 自己的 那种努力 , 它找不到别的生存依据 。 努力是生命力的本质 。 因而也是生存的 本质 。 对于生存者来说 , 虚无也是一种实在 的东西 。 生存者走过无边的虚无 , 就象军旅 走过敌人的领土 。 它必须时时补充给养 、 更 新武器 。 它必须侦察敌情 ...
美感与快感
美 感 与 快 感 高 尔 泰 口 , 一一 , 勺叫 勺 , 响 , 叫 , , 间 ‘‘ ‘叫‘ , , 叫 ‘ ‘ ‘ 一 ‘ 户 目卜 “ 一 一 、 努力是生存的本质 在无边无际的浑沌太一之中 , 有机生命 的出现纯粹是偶然的 。 除了 自己保卫 自己的 那种努力 , 它找不到别的生存依据 。 努力是生命力的本质 。 因而也是生存的 本质 。 对于生存者来说 , 虚无也是一种实在 的东西 。 生存者走过无边的虚无 , 就象军旅 走过敌人的领土 。 它必须时时补充给养 、 更 新武器 。 它必须侦察敌情 、 探测地形 。 它必 须挖掘战壕 、 开辟道路 。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 战斗 同嫡流 , 同本体论意义上的虚无战斗 , 以争取 自己的生存 。 一旦这种努力停止 , 生 存也就停止了 。 即使是那种把生存看作是强加的义务或 不可逃避的命运 、 从而 以懒惰来抗拒 、 以懒 惰为对存在的占据 、 相反地把努力当作被征 用的生存者 , 他为了生存也不得不努力 。 即 使在食宿起居中的 、 生物学上的需要有了满 足的保证以后 , 他也不得不努力 。 要么在懒 惰中把 自己弄得疲劳不堪 , 要么进一步创造 他的 自我 。 自我是生存者 , 又是存在者 。 只现出 自然性和社会性的人不是存在者 , 只有表现 出自由的 、 独特的 自我的人才是存在者 。 生 存是保卫 自己的努力 。 存在是开拓和创造 自 己的努力 。 但是为了存在 , 人首先必须生存 。 存在与不存在的问是以生存为前提才提出 来的 。 生存者是活着的人 。 对于存在者来说 , 仅仅活着是不够的 , 他还需要更多的 。 为了 创造更多的 , 人创造 了文明与文化 , 也创造 了价值论意义上的虚无 。 本体论意义上的虚 无人人一样 , 价值论意义上的虚无因人而异 。 例如当僧侣放弃社会地位时 , 他是在放弃某 种累赘或危险 而当政客这样做时 , 他就是 在放弃 自己 。 没有自然层次上的生存者 , 就没有社会 历史 、 文明与文化层次上的存在者 。 生存与 存在的关系 , 是生命与文化 、 物质与精神 、 本体与价值等关系的映射和抽象 。 所以与存 在主义者如海德格尔等人把 存 在 作 为本体 论 、 把生存作为现象论不 同 , 我们把生存作 为本体论而把存在作为现象论 。 我们强调 , 生存与存在二者统一于个体 感性与理性二 二音统一于文化 。 同时我们强调 , 在 自然的层 次上个人是手段 , 只存在社会 、 历史 、 文明 与文化的层次上 , 个人才是 目的 。 生存者与生存者都是一样的 。 生存者进 入存在者是在人作为生存者的活动导致形成 文化 , 并以文化 直接地是以语言符号 、 抽象 思维的应用 为中介互相之间出现个体差异 的时候 。 也就是说 , 当生存者由于 自己的特 点以个体的身份出现的时候 , 世就进入存在 者的角色了 。 为了争取存在 , 那些独一无二 的和不可重复的东西就成了 目的 , 成了价值 , 成了与之相应的实有和与之相对立的虚无 。 所以存在并不是唯一的和同质的东西 , 对于 不同的存在者 , 事物的性质及其关系结构都 是不同的 。 人作为类存在物只遵循 自然的 、 以及历 史和社会的必然 。 作为个体存在物则在追求 自由的过程 中既实现了自我又促成了超越 。 这种超越打断必然的链条不断把偶然因素注 入历史甚至 自然 , 以致人类的 自由成了自然 的必然 。 这在归根结底的意义上是人类作为 一个物种进行生存努力所取得的胜利 。 也是 作为个体的 自我所创造的那些独一无二的和 不可重复的东西的全人类价值 。 个体差异的形成必以文化为中介 。 相对 于物质文明而言 , 所谓文化一般是指语言符 号系统 。卡西尔因此把人定义为“ 符号动物 ”。 这个定义值得重视和研究 。 但是我们在引进 它的时候必须十分小心 , 防止在对之作价值 论的处理时忽略了它更根本的本体论性质 文化或语言符号系统不是放在那儿被人利用 的现成的东西 , 而是生存本体的内在产品 , 是生存本体的一个透 明的维度 。 应当从一元 论的角度 , 而不是从“主体 —对象 ”的二元 模式去思考它 。 文化 、 精神的机能和特性 , 精神领域形 而上世界的多元性质和它的各种抽象维度 , 作为一种人所创造的人的活动空间和人的生 命力的功能 , 归根结底还是要在更高层次上 保障和加强生存 。 所以文化精神的活动及其 场所形而上空间 , 以及个体生命追求自我实 现创造存在价值的活动 , 本质上仍然是人类 生存努力的一部分 。 由于异化 , 人的生存努 力有时不免有害于生存 , 在这种情况下 自虐 、 自杀和盲 目牺牲也是常有的 。 但这种情况的 出现如果不是人本主义者所 ‘ 说 的 两 害 相 权 取其轻的话 , 实际上是由于心理障碍和精神 疾患 。 精神疾患早已象一块鲜明的路标 , 警 告人们此路不通 。 而其一切心理治疗的共同 原则 , 都是把文化精神和生命本体统一起来 。 只有这种统一 , 才能引导我们抓住问题的根 本 。 凭借语言文字符号及其逻辑联系 , 人在 形而上世界的抽象维度中行动 , 如同在形而 下物质世界的物理空间之中行动 , 行动的法 则规律方式不同 , 要达到的 目的则相同 , 即 增加生存的机会 。 在这个意义上 , 社会和 自 然 , 历史与进化 , 文化的价值与生命的价值 , 以及互相作为座标和参照系的不同地域 、 不 同时代和不同民族的不同文化 , 所有这些人 类生活的层层次次 、 方方面面 , 都无不由于 抵抗虚无这一共同任务而结合为一个以生存 努力为核心的统一的 、 同向的过程 。 在这个 过程中 , 由于生存努力的需要 , 个体生命从 整体生命 物种 所获得的全部机能和特性 , 都无不是在与虚无的战斗中形成的和为了这 战斗的 。 一个生命体岂但是武装到了牙齿 , 而且是武装到了内脏 、 血液和骨骼 抗体 、 白 血球等 。 以至在整个生命体中 , 除了用以生 存和保卫生存和开拓生存的事物 , 已经不可 能有任何多余的部分了。 任何多余的部分 , 对于它都是一种负担不起的奢侈 。 生物学中 有一种学说说进化象修补一样 。 即使象修补 一样 , 那修补也是一场紧张的搏斗 , 就象飞 行物在太空轨道上排除故障的时候 。 也象太空飞行物进入太空需要多级火箭 一 一 助推 , 生命为突破虚无 、 突破炳最大值的引 力也需要无数个体的新陈代谢 。 我们看到 , 许多种动物性交或产卵以后便死去了 , 尸体 成了异性或下一代的食物 。 我们看到 , 许多 植物开花结果以后便枯萎了 , 枝叶化为腐土 , 成了下一代的肥料 。 这种情况 , 其实是一切 生物存在状况的缩影 。 它说明个体生命本身 并不是 目的 , 个体生命来到这个世界并不是 为了休息和懒散 , 而是为了战斗 , 不仅是为 自身而战斗 , 而且是为物种而战斗 。 人也不 例外 。 那些不可重复和不可替代的个人 , 不 论他的特性和创造力对人类进步有何贡献 , 他仍然是人类 自我设计 、 自我塑造的手段 。 即使没有特点没有创造力的个体 , 也起码是 人类繁殖延续的手段 。 社会把个人当作 目的 有利于每个人发挥创造力推动人类前进 , 这 样的社会发展就快 。 那些压制个人的社会之 所 以是黑暗的社会就因为它阻断了自己发展 的道路 。 所以社会历史层次上的个人是 目的 论 , 同 自然层次上的个人是 手 段 论 并 不 矛 盾 。 证明“ 人是手段 ”的最基本的事实 , 就是 每个人 , 不管成就大小 , 都 要 死 。 “ 王 侯矮 蜡 , 毕竟成尘 。 ”无论 日新月异的医疗技术还 是魔术般的生物工程 , 都不能在这铁的必然 性之网上打开哪怕是一个微小的窟窿 。 把 自 我绝对化了的个人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 面对 着深渊 , 他寻求逃脱 , 于是创造了各种神话 、 宗教 、 陵墓 、 碑文以及各种仙术丹方 , “ 征帆 一片绕蓬壶 ” 。 这一切确实缓解了具 有死 亡 意识的人类在临界状态下所感到的深深的恐 惧 。 正因为如此它们都不是 非 生 产 性 的 开 支。 基于死亡意识的焦虑阴影般徘徊在精神 生活的各个角落 , 必然要消耗掉人作为战斗 者的大量精神能源 。 为了避免无谓的消耗 , 节约精神能源以集中用于生存努力 , 人类关 于永恒 、 神秘的种种观念 , 以及存在于科学 禁区里的种种幻想都无不是有用的 。 在这个 意义上 , 我同意 荣格把人类对于来世的信 仰称之为“ 古代的长生不老药 ” 。 荣格的意思 是它有助于保持心理健康 我们的意思是它 有助于保持生存努力的势头 。 健康的心理 , 也象健康的身体 , 是进行生存努力的必要条 件。 二 、 快感与美感是生存努力的工具 生存和存在都是努力 。 存在的努力归根 结底是为了增强生存的努力 。 所 以一切存在 间题都无不指向生存这一核心 。 生存者先于 存在者 。 生存努力是一切人生问题的根本 。 在这个意义上生存者与存在者又是同一的 。 基于此 , 人类的生命力又可以划分为 一 , 生存层次上的原始生命力 , 它是本源 , 植根于 自然 二 , 存在层次上的感性文化动 力 , 即简称的感性动力 , ‘它是派生的 , 植根 于社会历史 。 快感 也包括负快感即痛感 是 前者的一个表现 , 美感 也包括负美感即丑 感 是后者的一个表现 。 二者都是生存努力 的工具 , 是生命力在其发展的不同级水平上 所使用的同一类型但又有区别的工具 。 快感的工具性是十分明显的 。 假如我们 身体内缺少水分时我们不感到焦渴的痛苦 , 我们就会渴死 。 焦渴的痛苦作为一种内在的 驱动力迫使我们去寻找水源 , 实际上是生命 力 自我保存的一种手段 。 焦渴时饮水的快感 也是如此 它引导和诱使我们对饮水发生强 烈的兴趣而不 自觉地保持健康 。 焦渴的痛感 和饮水的快感是同一枚钱币的两面 。 其他所 有的痛感 包括恐惧感和其他紧张心理 和快 感 包括安全感和其他偷悦心理 都是如此 。 一切的痛感和一切的快感都在引导生命体趋 利避害这一点上合而为一 。 任何快感或痛感 的麻木 , 都是生命力衰退的表现 请想象一 下契诃夫《第六病室 》中的那个“ 桶子似的 ”农 民 。 一 一 任何一头猫或任何一头 狗 都 没 有读 过 《本草纲 目》。 但是 , 尽管它们都是食肉动物 , 在患某种病的时候 , 它们都知道去吃某种可 以治这种病的草 。 我相信它们事先一定不会 想到世界上有这种草存在 。 这类至今没有得 到科学说明的动物们的奇妙 的 本 能 还 多得 很 。 在这些方面 , 人也许不能与动物相比 。 但人的感觉作为生存的工具 , 其功能的性质 则是一样的 。 例如我们吃瓜果蔬菜觉得好吃 , 吃泥土和树皮觉得不好吃 。 味觉的这种鉴别 力 , 引导我们去选择某些营养丰富的食物 , 其作用是巧妙的 。 医学科学告诉我们 , 我们 体内缺少某种元素是我们特别爱吃含这种元 素的食物的原因 。 一般人不知道这个原因 , 更不知道 自己体内缺少什么元素 , 需要补充 什么 。 但是味觉的指点使我们在黑暗中不致 迷路 , 能准确地找着有利于生存的 目标 。 目 标一旦实现 , 嗜好也就随之改变 , 而引导我 们去寻找新的 目标 烟瘾 、 酒瘾等是病态 , 不 能作为反面的例证 , 也不在论述范围之内 。 与之相同 , 触觉 、 嗅觉 、 视觉等等的快感 , 就其功能而言 , 都无不是指向这一 目标的 。 很难想象 , 如果没有感觉的奇妙的功能 , 人类能发展到今天 。 感觉 , 也象物种一样 , 是依照环境形成的 。 深海鱼类的眼睛不同于 猫头鹰的眼睛 , 而在暗夜里飞翔的蝙蝠则靠 声纳装置捕捉对象 。 它们在太阳光下就盲了 。 超出需要 , 没有对象的感觉是没有的 。 而在 文化和文明中 , 人类在双元宇宙中过着双元 生活 思辨的 —精神的 , 和物质的 —肉体的 , 并由于语言 、 符号 、 科学技术的运用 而面对着多重现实 以自我为对象 , 以客体为 对象 , 都构成不同现实 。 此外还有由语义的 、 文化的 、 社会关系的和 自然的等等不同视角 所构成的现实 。 不论是好是坏 , 人已经没有 可能逃避由他 自己的活动造成的这个结果 。 人在不断创造新现实的过程中不断更新 自己的存在方式 , 形成复杂多样的个体差异 , 开拓出一个非物理的 、 非心理的 、 多向度的 和多层次的活动空间 , 五官感觉仅凭它单向 度的 、 肉体的生理机能已经无法在这个扑朔 迷离的空间里为人导航了 。 所以在人的 自我 更新过 一 程 中 , 人 的 感 觉 力 也 在 相 应 地 发 展 —愈来愈从单向的 、 具体的 、 直接的实 用活动 , 进入综合的 、 抽象的 、 间接的因而 表面上看起来是无用的活动 。 而愈来愈能够 多维地 、 整体地 、 更能动地 评价性地和建 构性地 从形式上把握复杂的 、 运动着的 、 有 时是抽象的 、 非现实的 以可能性方式存在 的 对象 , 以至能够在历史和文化的迷宫中为 人导航 , 引诱人们越过一层又一层的幻影的 森林 , 去多方探索和迫求自己的最佳 它是 随机的 存在方式 —离虚无最遥远 它是相对的 的存在方式 。 这样的感觉 , 本身也就成 了一种动丙扩廷释的感觉系统 本身也就进 入了生命的驱动系统 。 这种进入 , 也就是生 存层次上的原始生命力 , 向着存在层次上的 感性文化动力生成 。 这种生成并不扬弃原始 生命力 , 而是原始生命力的一种丰富化和强 化 。 假如我们毫无 目的地重复着单调刻板死 气沉沉的生活而不感到烦闷无聊 , 不感到空 虚的痛苦 , 那么社会就会停滞和腐败 , 人种 就会衰退 。 厌烦与空虚的感觉 , 本质上是处 于生存中的生存者的一种激奋 , 一种为突破 单一而进行的生命力的动员和调动 。 这种感 觉作为一种内在的驱动力迫使我们去追求变 化 、 差异和多样性 , 追求偶然效果 。 这实际 上是处于文明和文化中的人类生命力在更高 层次上 自我保存 自我发展的一种手段 。 它的 使用导致美感的发生 。 偶然性之成为美的要 素之一不是偶然的 。 我们的美感对偶然性的 追求实际上是诱导我们突破单调沉闷的必然 局面开辟新的生活道路的手段 。 它同我们对 大一统局面下麻木庸俗的反感 〔即丑感 是同 一生命力的两种表现 , 它们在引导人类追求 一 一 进步反对保守这一点上合而为一 。 没有美感 是一个人精神力量屏弱的表现 。 正因为如此 , 审美活动作为人类为扩大 现实 多重现实 世界而进行的精神生殖活 动 , 其性质与肉体的生殖活动在根本上是同 一的 , 一元的 。 把审美的快乐与生理的快感 联系起来看 , 这一点十分清楚 。 性交的快感 , 是生命本体为战胜虚无而创造出来吸引和推 动个体生物去执行繁殖任务的诱饵与奖赏 。 在这个意义上它恰如驯兽师丢给一头豹子的 肉 。 目的一旦达到 , 工具不再有用 , 快感立 即消失 。 性高潮后刹那间火冷灰飞 、 虚静空 无的境界 , 一方面与死亡相似 , 一方面与解放 相似 , 一方面也与美学家们所说 的“ 无 差 别 境界 ”相似 。 “ 豪华落尽见真淳 ” , 高潮的到来 同时也是衰退的开始 。 如此周而复始 , 这个 过程也就是个体生命不断使用和支出其活力 的过程 。 在这个意义上 , 那些把爱与死联系 起来加以考察的存在心理学 家 的 意 见 是 对 的 。 性爱的道路作为付出生命力的道路也就 是走向死亡的道路 , 是通过逃避死亡走向与 死亡的同一 。 如果我们 反 过 来 , 从 整 体 生 命 —物种的角度来考察这个问题 , 同样 也 可以说 , 爱是通过生命力的增殖来战胜死亡 与虚无的 。 正反两面正好互相印证 , 说明性 爱及其快感本身都只是手段而不是 目的 。 与之相同 , 审美活动 包括艺术创作活 动 象肉体创造生命一样创造着形式 , 一种以 其构成呈现出新生活的地平线 、 呈现 出新的 存在方式的纯形式 它可 以是具象的也可 以 是抽象的 。 由于不同个体有不同的美感 , 呈 现出来的无限多样的形式也就无限地增加了 作出最佳选择的可能性 , 从而为人类提供更 多的选择机会以加强生存下去的可能性 。 肉 体的生殖和精神的生殖在这里殊路同归 , 归 一于生命 、 存在与虚无的悲剧性的抗争 。 为 诱导人们去进行这一场没完没了的努力 , 生 命本体安排我们在这个过程中体验到快乐 。 在这个意义上 , 审美的快乐也象性交的快乐 , 是驯兽师丢给一头豹子的肉。 行为一经完成 , 诱饵和奖赏不再有用 , 审美的快乐也立即消 失 。 一切高峰体验都是这样 , 都是倏尔即逝 而在刹那中创造出最大的价值的 。 这说明它 绝不是什么非生产性的开支 。 生命本体作为 一个战斗者付不起这个开支 , 就象航天器上 负担不起剧院与舞厅 。 正如性欲使生物体千方百计 、 奋不顾身 地克服一切 自然障碍去寻找 异 性 并 与 之 交 配 , 在这个过程中激发出强大的生命力 , 美 感使人千方百计奋不顾身 不顾自己的健康 与安全 地克服一切社会障碍去寻找 自己的 最佳存在方式 —自由 , 在这个过程中燃烧 起灼热的激情 、 智慧与英雄主义的献身精神 。 交配是维持生存的活动 , 自由是开拓精神空 间 , 扩大现实世界 、 从而在更深远的意义上 维持生存的活动 。 两种活动都使人体验到快 乐的高潮不是偶然的 。 高峰体验后刹那间的 空寂并不是真空寂 , 它是光的灵魂经 由我们 的意识投射在黑暗阴冷的虚无之上的轻痕 , 就象黎明前室内的灯光把我们的阴影投射到 窗外的浓雾中 。 不消说 , 反过来也一样 , 我们对各种各 样丑恶所感到的愤怒 、 轻蔑 、 憎恶 、 厌烦 · 一 等等 , 以及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各种反感心理 , 也同我们对美的爱悦一样是 一 枚 钱 币 的 两 面 , 正如我们肉体上的快感与痛感是一枚钱 币的两面 。 如果正反两面的体验都无 , 则我 们就会感到空虚 。 而空虚感 之 使 人 难 以 忍 受 , 恰恰又是迫使 既然不能诱使 , 那就只 能迫使 我们追求新生活 、 新存在方式的动 力 。 在这个意义上 , 即使是痛苦的生活 , 充 满忧患的生活 , 也比空虚的生活要好 。 空虚 迫使人逃到痛苦里去 , 然后在痛苦中再生 。 这是真正的生存活动 。 同那些在困境中取代 真正生存活动的替代活动如集邮呀 , 养鸟呀 , 斗鸡呀 , 让狗到家里来演一场狗把戏呀 , 由 一 一 于无聊而攻击别人或拿别人开心呀 , 骑着摩 托车“ 暴走 ”呀 , 反复重新摆设家具呀 , 看武 侠小说呀等等 , 或无害 、 或有微害 。 被英国 动物学家德斯蒙德 · 莫里斯称之 为“追 求刺 激的斗争 ”的那种种活动不同 , 审美活动作为 真正的生存活动都无不具有 突 破 困境 的 性 质 。 这种性质是一切审美价值的根源 。 正因 为如此 , 能否不断创造审美价值是一个人精 神生命力强弱的标志 。 没有性欲是一种生理疾病 , 起码是一个 人肉体生命力衰萎的表现 。 同样 , 没有美感 是一种灵魂的贫血 , 是一个人精神力量屏弱 的标志 。 而在归根结底的意义上 , 由于精神 和肉体是同一的 , 所以美感和性快感 、 以及 任何其他快感本质上是同一的 。 审美的快乐 之所以表面上看起来是 目的 , 以致许多美学 家们都把它看作是 目的 , 从而强调审美快乐 的“ 无 目的性 ” 、 “ 非实用性 , , 、 “ 孤立绝缘 , , 性 、 “ 心理距离 ”性等等 , 以及在上述意义上的把 审美活动与游戏相提并论 , 及从这里推导出 为艺术而艺术的唯美主义原则 , 和艺术创作 过程的无意识性等等 , 这仅仅只是因为 唯 有当手段本身升华为 目的时手段才能最有效 地发挥手段的功用 。 手段的目的化过程本身 是手段的强化过程 。 三、 快感的守恒性与封闭性 这并不是说 , 美感与快感在 自然层次上 就没有区别 。 我说二者本质一样 , 是指二者 作为存在与虚无斗争的手段 , 作为生命力诱 使其个体趋利避害的工具 , 本质上是一样的。 但工具和工具不相同 , 正如人和人不相同 。 二者作为生命力的差异 , ‘ 比之于美学家们在 社会历史的层次上所强调的那些差异还要明 显 。 相对于美感的能动性与开放性来说 , 快 感的特点是它的守恒性与封闭性 。 组成生命的生物物质极易分解 。 组成物 种的个体生命极易受到危害。 例如一个人 , 树皮可以擦破他的皮肤 , 几分钟的缺氧或过 冷过热都会导致死亡 , 所以他对外界条件的 依赖性很强 , 害怕经常发生意外的变动 。 这 是社会历史中的人的保守性的生物学上的根 源 。 它是人这个物种所固有的本性之一 。 物种是由环境形成的 。 人类也不例外 , 为了适应环境 , 有机生物须要经过几百万年 时间的摸索 , 才有可能相应地在生理上引起 一点微小的变化 。 一旦完全适应 , 便都不再 改变 。 因为只要环境不改变 , 再改变自己就 又不适应了 。 于是守恒就成 了 动 物 的一 种 特性 。 我们的各种器官及其功能 , 都是在大自 然中经过亿万年适应环境的演变试验 , 逐渐 进化而来 , 与我们的生态环境如此协调地统 一着 , 以致已经无法分开 。 鱼之于水 , 骆驼 之于沙漠 , 企鹅之于层冰积雪的极洲 , 都是 不可分割的 。 人也是一样 , 我们一代又一代 地安然于养育我们的环境 , 觉得我们生活于 其中的环境理所当然 , 是因为我们已经适应 了它 。 如果我们和环境之间有什么局部的不 适应 , 我们通过感觉的功能就会及时发现及 时予以调整 。对于生存来说这是非常必要的 。 为了保存物种及其个体 , 感觉功能起一种警 报器的作用 , 或报忧 , 或报喜 , 都是为了适 应环境 。 为了适应环境 , 快感 —痛感 敌视变化而追求守恒 。 例如冷 、 热 、 温暖的感觉 , 它们所给出的舒适或痛苦的体验都无不是为 了保持一个略低于体温的固定温度 。 换言之 , 它的快感表示的是条件没有变化 , 痛感表示 的则是变化了。 人追求快感而逃避痛感 , 实 际上也就是逃避变革而顽固守旧 。 其他感觉 的功能 目标可以之类推 。 所 以由各种快感所 呈现给我们的舒适环境 , 实际上也就是那个 养育了我们和我们的祖先的固有环境 。 这一 点可以说明 , 为什么那些落后山村里保存下 一 一 来的古老的民间艺术 , 和失落了又被“ 寻根 ” 作家们发掘 出来的遥远往昔的风俗习惯 , 对 于我们的灵魂总有一种亲和力 。 这一点也可 以说明 , 为什么我们对于任何与公认的 、 传 统的 、 我们习 以为常的东西不同的东西 、 以 及对于任何倾向于要求打破常规 、 变革现状 的言论和行为总是本能地抱 着 某 种 敌 意 情 绪 。 快感 —痛感 敌视外界环境的变化而追求守恒 , 所 以它本身也是没有变化的和守 恒的 。 感觉没有个体差异 , 不论是商人 、 学 者 、 流氓 、 宗教家 、 封建官僚还是平民百姓 , 如果处在同一环境里 , 要冷都感到冷 , 要热 都感到热 , 要闷气都感到闷气 。 这种同一性 是同快感没有变化和守恒的特性相一致的 。 因为守恒 , 所以快感不厌烦重复 。 各地都有 传统的食物和传统的 口味 , 江浙人炒菜爱放 点糖 , 四川人则讲究麻 、 辣 、 烫 。 他们愿意 这样一辈子吃下去 , 味道一变就 觉 得“ 吃 不 惯 ” 。 大米 、 馒头天天吃 , 天天一个味道 , 天 天都觉得好吃 。 每一次味觉快感的经验都同 以往的一样 。 性快感也不例外 , 无数次性交 所体验到的快感都是一个样的 , 并不由于重 复而觉得腻味 , 还愿意再重复下去 。 这是生 理快感的特点 。 这些特点所呈现出来的是人 的守恒性 。 我们惧怕不可知的命运 , 甚于惧怕久已 习惯的苦难 。 舍难一旦 习惯 , 就会使我们在 其中感到安全 、 舒适和理所当然 , 而把任何改 变现状的可能性都看作荒谬的危险信号 。 我 们宁愿把心灵看作是一块物质大脑 的产物 , 而避免把它设想为另一个世 界 通 向 人 类 世 界的门窗 , 我们宁愿把梦和 占星术之类神秘 模糊的东西当作荒谬加以鄙弃 , 而去遵从有 限时空中有限次试验得到的经验定律 。 不管 这种态度正确与否 , 它有很大一部分是由于 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而宁愿致力于建设一个安 全而易于控制的意识世界 。 这种秉性 , 是我 们从洪荒时代爬行着的祖先 、 那曾经世世代 代在同一块土地上千百年如一 日地生活着的 祖先那里继承来的一笔遗产。 它是我们身体 里面的动物 。 正如不停地开合着的心肺和蠕 动着的肠 胃是我们身体里面不受意识支配的 动物 。 当然 , 在文化和文明中 , 人类所感觉到 的许多快乐和痛苦 , 不仅是生理上的 , 无意 识的 , 也有其意识的 、 精神的。 那道理 也是一样的 。 因为意识的活动本身 , 也是一种 生存努力。 人类的一切生存努力 , 都无不指 向两大 目标 一 , 生存 二 , 更好地生存。 所有一切包括人伦文化在内的文明 , 都是因 第一 目标而产生 , 并以第二 目标为操作对象 的。 在 自然的层次上说 , 个体生命对死亡的 恐惧 , 以及 由死亡意识铺衍涵盖 的 生 存 意 向 、 自律本能 , 促使个体远避未知世界 , 而 返身执着于具有自明性的 、 历 史 意 义 上的 “ 在 ”与“ 实在 ”。 就象海狸被放置在早地上也 要修筑堤坝 , 因为在“ 种族的记忆 ”中这是它 安全的保证 。 这种重复历史回归 以 往 的 本 能 , 是为了复制有效的经验以保障种族的生 存 。 人的恋旧倾向实际上是生命的这种最原 始的遗传特征的显露 。 人所创造的文化 , 特 别是人伦文化同样时时折射着这 一 古 老 特 征 。 作为实现第二 目标的操作工具 , 任何一种 历时的人伦文化 , 都无不以“ 过去 ”或正在变 为“ 过去 ”的现在为“ 在 ”与“ 实在 ” , 去建构绝 未超过“ 历史 ”边界的“ 未来 ”。 在知识所能达 到的极限范围内 , 它们几乎都能证明 自己找 到了更好的生存方式或通向“ 最好 ”的途径 。 所以人伦文化总是在试图给历时性观念以共 时性意义 。 于是便有了所谓的百代宗师 、 千 古大业 、 与夭地同寿日月齐光的思想观念之 类的神话 , 以及与此有关的各种各样的只准 拥护不准反对的政权所宣传的各种各样的集 体主义 、 一条路主义与有禁区主义 , 经过长 期的历史积淀 , 形成各种僵死的理性结构。 一 一 正如伟大的圣徒蔑视快乐 , 伟大的英雄 蔑视痛苦 。 在僵死的理性结构中人们仍然进 行着不懈的生存努力 。 或按照原则努力 , 或 按照定理努力, 或按照典故 、 按照共同习惯和 定向思维努力 。 由于这种种努力总是指向对 于过去的东西的回归和对于公共的东西的认 同 , 其结果对于人类来说就只能导致生存空 间和应变能力的缩小 , 以及选择机会的大大 减少 。 对于个人来说 , 则导致由回避本体论 意义上的虚无走向价值论意义上的虚无 。 在 这个过程中 , 精神上的快感和痛感 , 也同生 理上 的快感和痛感一样 , 起着消极的作用 。 守恒性不等于消极性 。 说快感 —痛感 有守恒性 , 不等于说快感 —痛感 所起的作用就一定是消极的 。 在另一些情况下 它可以起到积极的保护性或稳定性作用。 守 恒性起什么作用 , 要看它是在什么关系中和 什么前提下起作用。 这又另当别论 。 四、 美感的开放性与能动性 人不仅有守恒的本性 , 也有追求变化发 展的开放本性 。 这种本性的根源 , 也可以追 溯到原始生命力的深层 。 从我们还是单细胞 生物的时候起 , 我们就伸缩 无 常 、 运 动 不 息 。 为了逃避天敌或者追寻异性和食物不停 地窥探 、 摸索 。 这种习性后来发展为高等动 物的好奇心 , 发展为人类的科学假设 、 哲学 发明 , 以及美感与艺术 。 从而与我们的理性 结构和守恒倾向互为补充 , 形 成 文 化 与文 明。 在文化和文明中 , 我们的理性常常把快 感当作有害的东西来加以排除 。 例如它指示 我们不要接受味觉的抵制 , 而去吃很苦的中 药 , 或者不要理会痛觉的警告 , 而去拔牙 、 开刀 。 这当然是进步 , 但是另一方面 , 这进 ‘ 步又使得我们有可能在理性与人相异化的情 况下作出错误的选择 , 甚至把奴役与凌辱当 作幸福来体验 。 我们在 自然界作出方向选择 的航标 , 就更加不再可以依靠了 。 于是需要一 种与理性结构互为补充的感性动力 , 来执行 更为复杂困难的生存努力的任务 。 这种感性 动力的显现 , 就是美感 。 快感指示我们以此时 此地的适宜性 美感则通过对僵死的理性结 构的感性批判 , 指示我们超越它以实现 自己 的最佳存在方式 。 快感与美感在个体身上并 存 , 构成个体 自我保存与自我创造这一同向 努力的双重机制。 由于人的问题过于复杂 , 我们不妨先以 动物为例 , 给予一个简约的说明 。 当你把海 龟蛋移到远离海岸线的地方 并 埋 在 沙里孵 化 , 孵化后刚刚破壳而出的小海龟都会毫不 犹豫地立即朝着海洋的方向爬去 。 不管什么 干扰 , 都不能‘使它们改变路线 。 究竟是什么东 西使它们在浑沌 中选择了正确的方向 也许 是它们听到了那遥远的涛声 也许是它们唉 到了那微茫的海气 不论是何种 “ 种族的记 忆 ” 或者物质结构使它们接受这些信息而不 接受从其它方向来的其他信息 , 总之是感觉 使它们在生存伊始便作出了接受大海的召唤 这一于生存有利的唯一正确的选择 。 假如海 龟有文化 , 假如有的海龟由于在宗教文化中 板依神物 , 或者由于在君主文化中追随胜利 者而有可能背向大海 , 那么这就是海龟作为 一个物种的自我异化 , 作为个体与物种相异 化 。 为了克服异化 , 为了在这样的环境中进 行生存努力就必然会发展出新的导航与探测 手段 。 这个手段作为生命力的加强 , 必然是 从生命力生发出来并指向大海的 。 其文化如 果也是它生存努力的手段 , 那么它必然是围 绕着这一神秘的生命力生发出来并加强这生 命力的。 并且我们也可以想象 , 如果海龟不 在海里 , 海龟的感觉必然经 由一个深蓝色的 梦变成美感 。 海龟的美必然是一个深蓝色的 梦 。 而如果它在海里 , 那就可能是五光十色 的梦了 。 梦不是现实 , 不是语言 , 它不过是 一 一 象征最佳生存方式的一个抽象的形式而已 。 同样 , 假如毛虫有文化 , 能意识到 自己的生 存努力是为变成蝴蝶作准备 , 能想象 自己在 花丛中飞舞的乐趣 , 能对大 自然为什么限定 自己只变蝴蝶不变其他提出疑问 , 而且能由 不满于只变蝴蝶而通过语言文字和科学技术 的运用使 自己变成比蝴蝶更好的动物 , 例如 变成凤凰什么的 , 那么毛虫就具有我们现在 称之为人的本质 、 或者说人的特性的那个东 西了 。 从而毛虫也就有了一 种 不 是 指向现 实 , 而是指向未来的感觉 —美感 。 它所创 造的那个现实生活中所没有的但将来可能有 的凤凰或比凤凰更强的任何东西的或具象或 抽象的形式 , 彩虹般流动的形式 , 就是美 。 正是这样 , 美使我们快乐 , 吸引我们去追求 它 , 实际上也就是吸引我们去创造未来的生 活 , 创造人的最佳存在方式 。 当然以上的例子都是假定 。 我希望它能 说明美感与快感的一个最明显 最 重 要 的区 别 就在于美感呈现出人 的走向未来的进取 性 , 快感呈现出人的立足于现实的守恒性 。 立足于现实方能走向未来 , 从未来可能性出 发方能把握现实 , 二者互补 , 增强了人类与 虚无作斗争的能力 。 事实上所谓人也就是生活于未来之中的 动物 。 正如其他动物的生活植根于过去 , 人 的生活植根于未来 。 对于人来说 , 希望 , 只 有希望 , 才是生活的根 。 如果没有了对于未 来的希望 , 生活也就连根拔起 、 可说是虽生 犹死了 。 虽生犹死的“ 死 ”不是真正的死 , 但 它同样是一种虚无 。 这是价值论意义上的虚 无 。 而后者则是本体论意义上的虚无 。 作为 虚无的对立面 。 人之所以比 海龟 和 毛 虫 高 级 , 比一切其他动物高级 , 是因为他不仅适 应世界 , 而且根据 自己的需要改造世界并在 改造世界的过程中改造 自身 。 这是他对于 自 己作为生物所固有的守恒性的一个反面的补 充 。 这个补充使它能够超越现实创造未来 。 使他能够把自己面对的 现 实 , 扩 大 到 未 来 的 、 尚不存在但可能存在的事物 。 使他能够 不仅生活在当前现实之中 , 而且生活在对未 来的幻想 、 希冀和忧思之 中 对 死 亡 的 恐 惧 , 也无非是一种面对未来的焦虑 。 , 于是未来成了人的一个现实 。 一个非直 接的 、 异在的现实 。 由于人对未来的追求 , 现实便有了美 。 由于充满希冀和期待 , 人生 便有了艺术性 。 在这个意义上宇宙 、 人生 、 历史都无不是艺术 。 事实上人的大多数行为 包括思想 , 思想是用语言文字 符 一 号来进行 的行为 都是为未来作准备 。 以至人即使在 回顾往事 , 忧伤着那失去的欢乐的时候 , 他 也还是在面对未来的 。 换言之 , 正是由于未 来的“ 存在 ” , 他的往事与忧伤才获得了活生 生的气息 。 所谓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 , 所谓 历史象个小姑娘任人打扮 , 都无非是在这个 意义上说的 。 “ 往事只堪哀 , 对 景 难排 , 秋 风庭院蓟侵阶 ” , 即使在如此 凄凉 萧瑟的氛 围之中 , 也仍然有着一种对于别样生活的憧 憬与向往 “ 想得玉楼瑶 殿 影 , 空照秦淮 ” 。 是忧伤 , 也是希冀 。 所以能扰 动 我 们 的灵 魂 。 不是对偶 , 也不是格律 这是一切诗词 都一样遵守的法则 , 而是那忧伤与希冀互相 纠缠交织的情感旋律的扰动 , 使我们的心弦 也起了共鸣 。 这共鸣 , 不象进行曲那样总是 配合着行动 , 但却可以是行动的前奏 , 至少 具有行动的意味 。 美与艺术的所谓 “ 有意味 的形式 ” 的意味 , 不也就是这种行动的 、 亦 即生命的意味吗 人的这种面对未来 的 特 性 , 虽 说 是 有 了语言 、 文字符号才显现出来 , 但并不是语 言文字创造的 , 其源仍出自原始生命力的本 能 。 在人类 自我保存与自我创造这一同向努 力的双重机制之 中 , 快感 —痛感 是个体保卫生存的 自适应 、 自校正行动反应 。 它产 生在生命生存容度的闭值线上 , 因而也可以 说是生命拓展的边界效应 。 美感 —丑感 一 一 是人类实现种系优化的持续努力在个体中呈 现的潜结构行动反应 。 是生命本体 自我创造 的积极反应 。 它产生在精神领域文化知识容 度的闽值线上 , 因而也可以说是文化拓展的 边界效应 , 是人类 自我设计 、 自我塑造 、 突 破“ 在 , , 与“ 实在 ”的内驱力 。 我常说 “ 美是 自 由的象征 ” , 也就是说美作为人的 自 我 创造 和 自觉发展 , 是连续不断地 突 破 局 限 、 对 “ 在 ”与“ 实在 ”不断建构的象征形式 。 这形式 具有“ 超越 ”的含义 。 “ 超越 ”是一切美和美感 的预参量 。 正因为如此 , 美感才获得了对人 在世界中物化的倾向和可能性发生强大干扰 的功能 。 正因为如此 , 它才是人类种系优化 延续过程 中不受时效限制的 、 稳定的 “ 慢驰 预参量 ” 是宏观上生命本 体 通过个体获得 的 、 有效地进行生存努力的新机制 。 在这里面 , 形式并不是外在的东西 , 它 是我们与对象 、 事物 、 世界以及我们 自己之 间的关系的象征 。 这关系是由我们 自己建构 的 , 并且是能动的 。 它或者象语言一样成为 我们与对象建立关系的材料 , 或就是这种关 系本身 。 它反对或引导我们在或拒绝或接受 对象的过程 中 , 走出我们的 自在的生命 , 而 进行 自觉的努力 。 质言之它是我们为 自己构 筑的桥梁 。 通过它 , 我们由生存走向存在 。 通过它 , 我们用对于价值论意义上的虚无的 对抗 , 来增强对于本体论意义上的虚无的对 抗 。 所谓 自由 , 所谓人的最佳存在方式 , 不 也就是我们最有效地对抗这双重虚无的存在 方式吗 作为 自由的象征 , 美或美感的最明显的 特点就是它的开放性 , 即它的面向未来的动 力性。 美感来源于感性动力 , 它建构形式并 评价形式 , 并通过这种建构和评价展示和促 进感性动力 。 它不仅同逻辑思维 逻辑思维 应用的是语言材料 互为补充 , 而且还无形 地引导着逻辑思维 , 塑造了我们与物质宇宙 相辉映的精神的宇宙。 如果说 , 主宰着物质 宇宙的是能 , 那么 主 宰 着精 神 宇宙的则是 美 。 追求能是一种生存努力 , 在这种努力中 产生了科学 追求美 , 是另一种生存努力 , 在这种努力中产生了 艺术 。 美 不 仅 产 生 艺 术 , 也引导科学 。 在美的引导和推动下 , 科 学与艺术 还有哲学与宗教 平行地展现着和 生发着我们生生不息地存在 于 双 元 宇 宙 中 的 、 多维的本体生命 。 五、 美感来源于感性动力 快感来源于原始生命力 , 美感来源于感 性动力 。 与那种不仅为一切人所共有 , 而且 为整个生物界所共有的原始生命力不同 , 人 的感性动力总是呈现出个体的特点 。 正如动 物与植物 、 猩猩与螂鱼的生命力相同而又不 同 , 泰戈尔与希特勒 、 爱因斯坦与阿 的生 命力相同而又不同 , 人的感性动力与人的原 始生命力也相同而又不同。 这种不同是人 自 己造成的 , 它带有文化的性质 。 而文化 , 在 归根结底的意义上说 , 也是人类生存努力的 产物和这种努力效能的加强 。 快感没有个体差异 , 美感的特点就是体 现 出个体差异 。 由于个体差异是文化的产物 , 即精神宇宙中的存在者 。 所以在这里文化问 题必然地作为美学问题而与我们迎面相遇 。 自然的层次和历史的层次之间的区别 , 存在于同一过程的两种时态之中。 后者是前 者的一个延伸 , 一种丰富 , 并不脱离前者而飞 去 。 两种时态的差异标志 , 那联结和区别二 者的中介环节 , 是文化 。 对于个人来说 , 文 化和文明是后天获得的东西 , 不象手和脚那 样是天生的和原有的 , 也不象原始意象 、 “集 体无意识 ” 那样是远古遗传下来的某种可能 性 。 它是在社会历史中逐渐地和痛苦地形成 的 、 可以获得也可以失掉 例如狼孩 的东 西 。 在其中每个人都按照 自己的气质以及客 观条件所许可的程度重新吸收它并为自己所 一 一 用 , 同时在这个过程中促进 自己并发展文化 。 这也就是所谓创造 。 文化的本质不是外在于 人的语言符号休 系而是创造 。 创造的努力是人类生存努力的 一部分 。 创造的努力使人的生命力区别于其 他动物的生命力并把人类推入历史之中 。 而 历史所呈现于我们的 , 也就是作为外在的语 言符号系统和内在的心理结构及其交互作用 的文化 。 人创造了文化 , 文化也创造了人 。 这是人通过文化活动而进行的 自我创造 。 这 种创造活动 , 在归根结底的意义上说 , 是人 的生存空间 不仅是物理的实体和心理的实 体 , 也不仅是逻辑学数学所提供的抽象维度 的实际开拓 。 文化一旦产生 , 其 自身也就有 了生命 , 这种生命在与对象 亦即人 、 主体 结合时产生新的企图 、 幻想 、 反思 ⋯ ⋯文化 的这种可能性和批判性正是文化的生命力所 在 , 也是感性动力的生命力所在 。 在 自然的层次上 , 人的生命力同其他动 物的生命力没有区别 。 松 、 杉 、 银杏树都比 人活得长 , 晰蝎 、 章鱼身体断裂后还可 以再 生 , 在这种角度上可以说它们的生命力比人 强 。 人的生命力的特点 , 是 由于它包含着文 化原动力即人的 自我创造的能力而比动物更 强 。 这种文化原动力也就是感性动力 。 为了 了解它与也是文化现象的理性结构的区别 , 我们首先应当知道结构不是先有的 。 先有的 充其量只能是潜结构 , 它作为意向 、 意志 、 情感 、 意象和梦等等存在着而没有显性的模 态 。 动力创造着结构 , 在创造之前意识不知 道它究竟如何 , 但向着结构发 生 。 这 也 是 “ 形式 ”的发生学上的机制 。 既 已被创造出来 等待被利用的结构 , 可能是 好 的 选 择 的 结 果 , 也可能是坏的 或权宜之计的 选择的结 果 。 作为结果可能是活的 , 也可能是死的 好 与坏 、 死与活是相对的 , 要放在一定时间一 定关系中才能够确定 。 当其活的时候它可能 转化为感性动力并在感性动力中发展 , 当其 死的时候 , 它可能束缚感性动力直到感性动 力突破束缚把它扬弃 。 感性动力是一个创造性的因素 , 它是人 的一种能量 , 也是人的一种高级需要 用马 斯洛的术语来说 , 它大于理性结构 。 由于理 性是符号文化的直接对应物 , 所以为要理解 理性与感性的关系 , 必须避免把文化简单地 看作是语言符号系统 , 把人简单地看作是符 号动物 。 文化 , 从其发生的起点上看 , 作为 生命本体 自我创造的一种冲动及其付诸实践 的行动意志 , 是一种具有变化 、 差异和多样 性 、 因而是通过个体活动的特点运行着的生 命力 , 是非符号 、 非结构 、 非语义的 。 同时 , 文化作为背景 、 场所 包括语义场 和对象 , 从引起的结果即接受的终点上看 , 是生命本 体 自我创造的新冲动及其付诸实践的新的行 动意志 , 同 样 是 非符 号 、 非 结构 、 非语义 的 。 在这个转换过程中积聚生长起来的精神 活力 , 作为终点同时又是起点 。 在不能成为 起点的终点上 , 文化就腐朽了 , 理性就僵死 了 。 例如我们对于神秘的东西的好奇心一旦 化为宗教迷信 、 或者盲 目接受“ 科学 ”的解释 一概斥之为荒谬就消失了。 这时它就开始束 缚感性动力 , 从生存努力的工具异化为生存 前进的障碍了 。 生命本体的创造力使 自身对象化为符号 结构体系 , 并通过符号结构的重建和还原进 行自身的变异 , 从而使 自己更加远离虚无而 肯定 自身 。 这种文化性质的 、 然而非符号 、 非语义 、 非结构的 , 既不同于外在的符号文 化又不同于 内在的原始生命力的感性动力 , 只有作为某种文化样态才是可以理解的 。 如 果原始生命力能赋予人以精神 不论是理性 的还是感性的 , 这种精神毕竟要在文化中生 存 。 在这个意义上 , 文化是人的本质的一部 分 , 它植根于人的原始生命力 , 发生于人的 感性动力 , 是人的本体状态 自身 。 设想一下 感悟或体验与行动共存的情况 , 这是感性动 一 一 力最显著的表现 , 但感悟或体验并不是返回 原始的文化失落 , 而是更高层次的观照状态 。 它的存在使人成其为人 , 使人能听到某种新 声音 不是 自然界固有的 的召唤 。 作为一种 观照状态 , 它是文化 。 文化一旦与人相疏远 便断了根 , 这样的文化如果不变成 “ 存在着 的虚无 ” , 就会变成僵死的理性结构 。 感悟或 体验被逻辑化 、 结构化时便上升为理性 。 语 言文字符号不过是它的一个表征而已 。 所 以感性动力 , 作为原始生命力的一种 发展 , 作为与其他动物的生命力不同的文化 动力 , 它与符号文化的划分不是时态上的 , 而是构成上的 。 感性动力是变化发展的 , 符 号文化作为既成的客体 、 对象或背景 , 则是 相对地固定和持久的 。 它可能再次转化为感 性动力 , 但不一定是相同的感性动力 。 感性动 力在个人身上生发出来 , 总是带有个人的特 点 , 符号文化作为历史的积淀物 , 相对地是 属于社会的 , 具有较为普遍的社会性 。 但是 符号文化之所以有生命力 , 仅仅 由于它指示 着 、 或者表征着感性动力 。 正因为如此 , 人 的创造性本质才能成为文化的本质 。 文化的 本质是创造 , 它在创造中与人合而为一 。 一 旦创造停止 , 文化 、 特别是符号文化就会与 人相异化 , 而成为僵死的理性结构及其历史 地积淀而成的沉重心理框架。 我们不是常说 历史是沉重的吗 其实历史本身丝毫也没有 重量 , 因为它已经过去了 , 消逝了 , 对于我 们来说不存在了 。 沉重的是这个东西 。 这是 我们自身的重量 , 是我们生存努力由于不能 创造而步履艰难 。 一方 面 是 步 履 艰 难 , 一方面是环境复 杂 、 维度多变 , 于是美感的导航作用 , 和艺 术的探索功能 , 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 六 、 艺术是一种生存努力 艺术创作是审美活动的一种形式 。 把艺 术看作是“ 无 目的 ” 、 “ 无意识 ” 、 “ 无是非 ”、 “ 非 实用 ” 、 “ 非功利 ”等等的那些观点 , 把艺术创 作看作是游戏的那种观点 , 显然是忽略了审 美活动和艺术创作作为生命活动的特点。 作 为生命活动 , 它在生存层次上是一种努力 在存在层次上是一种探索和建构 。 所以我们不必因为艺术没有直接的实用 性而认定艺术不是为人生的 。 不为人生的所 谓“ 纯艺术 ” , 即“ 为艺术的艺术 ” , 其实并不是 艺术 , 而只是较为高级的娱乐术 、 消遣术 。 把美感 —丑感 转化为艺术作品是一场艰苦搏斗 , 这过程与游戏过程例如到咖啡厅或 游乐场走一遭的过程性质完全不同 。 作为一 种观点 , 把创作当游戏 , 把艺术混同于娱乐 术 , 也同把艺术混同于催眠术一样 , 如果不 是帮闲或帮忙 此暂不论 , 那就只能是异化 状态下异化了的人的看法和理论 。 由于意识到与 自我以及与世界的疏远 , 这种人把生存当作不可撤销的契约 、 或不可 逃避的负担而被懒惰弄得疲劳不堪 , 企图在 无意识地构成的“ 孤立绝缘的形式 ” 中拒绝将 来和对抗人生 。 这也同饮酒 、 或者吸食致幻 的麻醉品一样 , 是一种“ 有意识的自欺 ” 。 生 存需要清醒的头脑 。 自欺 是 反 向 的 生 存努 力 。 生存努力而与生存反向 , 正是一切异化 现象共同的特征 。 而艺术 , 同审美一样 , 作为生存努力的 手段 , 作为自由的象征 , 它本质上是反异化 的 。 艺术创造形式 , 赋予形式以生命 , 并不 是为了人可以在其中躺下 。 躺下就是在时间 上和空间上把生存限制在一个地方 , 而这是 不可能的 除非是 “ 有意识的 自欺 ,’。 对于 艺术来说 , 一个 地 方 并 非一 个无所谓的某 处 , 它是一个基地 , 一个条件 , 一个据点 , 一个主体 自身的部分 , 是构成主体存在方式 的东西 。 如果这个地方是在天上 , 例如所谓 宇宙交响乐或所谓 自然的和谐 , 那并不是因 为人摆脱了地上的纷扰 。 相反 , 人在其中所 一 一 要实现的仍然是人间应有而没有的秩序 。 通 过这样的努力人就可能建构出一种例如天上 的星空与人间的道德之间的联系形式 。 这样 的形式所表现出来的 , 正是人的感性文化动 力对于生活的构造力量 。 这种构造力量的表 现 , 也就是异化状态下艺术的反异化本性的 表现 。 正 因为如此 , 艺术中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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