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正常的体验网站,请在浏览器设置里面开启Javascript功能!

布谷鸟

2013-10-17 20页 pdf 213KB 24阅读

用户头像

is_065709

暂无简介

举报
布谷鸟 布  谷  鸟 文 / 〔俄罗斯〕亚·罗果日金 编译 / 黎  煜、伊  晨 导演亚·罗果日金       1944 年 9 月 ,第二次世界大战已近尾 声 ,苏联同处于敌对方的芬兰签署了停战协 定 ,芬兰退出了战争。但是 ,在偏远的苏芬 边境交战的苏德双方军队 ,还不了解这一情 况。当然纳粹德国对于自己的盟友一向是 不信任的。一段离奇而又平凡的故事就在 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候、特殊的地方发生 了。① 苏芬边境 ,双方经常进行拉锯战的一座 木桥附近 ,有一个灌木丛生的小山包。一条 公路经过山下蜿蜒伸向木桥那边的远方。 一名...
布谷鸟
布  谷  鸟 文 / 〔俄罗斯〕亚·罗果日金 编译 / 黎  煜、伊  晨 导演亚·罗果日金       1944 年 9 月 ,第二次世界大战已近尾 声 ,苏联同处于敌对方的芬兰签署了停战协 定 ,芬兰退出了战争。但是 ,在偏远的苏芬 边境交战的苏德双方军队 ,还不了解这一情 况。当然纳粹德国对于自己的盟友一向是 不信任的。一段离奇而又平凡的故事就在 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候、特殊的地方发生 了。① 苏芬边境 ,双方经常进行拉锯战的一座 木桥附近 ,有一个灌木丛生的小山包。一条 公路经过山下蜿蜒伸向木桥那边的远方。 一名德军中尉带领着手下的三名狙击手和 两名芬兰士兵在这里执行任务。山坡上 ,一 名德军狙击手通过轻机枪的瞄准镜俯视山 下路旁的一处目标。目标就是放在一块石 头上的那个空罐头 ,而那块石头又距耸立在 木桥边的路牌很近。一名德军狙击手站在 石头旁边。山上的狙击手一枪打飞了石头 上的空罐头。山下的那个举起双手欢呼 ,然 后向山包跑去。 与此同时 ,山上的另一名狙击手用德语 对那个年轻的芬兰士兵说 :“换衣服 !” 这名芬兰士兵的名字叫维果 ,很年轻 , 约 20 岁左右 ,一脸的憨厚。他顺从地脱下 芬兰军装 ,穿上了一身纳粹军服。 这时 ,德军中尉命令年长的芬兰工兵在 山头上往最高处的一块光秃秃的岩石中钉 一根长长的钢钎。那芬兰工兵轮起铁锤 ,一 下又一下地锤了好一阵 ,才把那根钢钎全部 砸进岩石里去。我们看见那根钢钎上连着 一截长约 3 米多的粗铁链。铁链的另一端 却挂着一副脚镣。 “钉好了。”芬兰工兵对中尉说。 “过去 ,列兵。”中尉命令维果。 维果走上山头 ,坐在了那块岩石上。他 把脚镣套到自己的两只脚腕上 ,又从岩缝里 摘下一朵雏菊 ,闻了闻。 年长的芬兰工兵将铁锤递给维果。维 果把它放到脚镣的接口下垫好 ,那工兵将脚 ① 本片获第 24 届莫斯科电影节最佳导演、 最佳女演员奖。———译者 布  谷  鸟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23    ©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镣钉死。 “这是你选的地方 ?”维果 问工兵。 “是我选的 ,不喜欢吗 ?” 那工兵反问道。 “他说什么 ?”正在检查维 果的背囊的德国狙击手问。 “他说 ,在神枪手看来 ,这 个位置不错。”另一狙击手回 答。 “眼镜留这儿吗 ?”前一个 狙击手举起一副眼镜问。 “留下吧。”后一个回答。 我们看到在维果身边的 地上摊放着一件军大衣 ,那上 面放着几颗子弹 ,几个食品罐 头 ,一支冲锋枪、一桶水、一只 水杯、一只扳子、一把军用小 刀⋯⋯那副眼镜也被扔到了 这堆物品中。 那德军中尉也凑了过来 , 对维果说 :“我们消失之前 ,你 坐那儿别动。如果你想拿武 器 ,他们就会开枪。” “我从不在人身后开枪。” 维果平静地说。 “每个人都这么说 ,但是 上个星期胖尤希就在这儿吃 了枪子儿。”一名德军狙击手反驳道。 除了坐在岩石上的维果 ,那五个人迅速 扛起自己的武器和行囊 ,面朝维果倒退着下 了山包。那个德军中尉最后一个离开 ,还举 起紧握的拳头向维果喊道 : “祝你顺利 ! 列兵 ,再见 !” 维果往枪里装好子弹 ,举起来 ,从瞄准 镜里观望 ,那五个人早已窜进了山下路边的 小树林里。 “见鬼。”他骂了一句 ,开始解救自己。 他用枪口抵住铁链上的一环 ,尽量把双 脚分开 ,让铁链绷直 ,“砰 !”他扣动了扳机。 然而那粗重的铁链只被子弹崩出了一个小 白点儿 ,根本没有断开。 维果起身攀折岩石周围的树枝 ,将树枝 堆在钢钎周围的岩石上。他拿起身边的眼 镜 ,用军用小刀卸下镜片 ,再用树胶将两个 镜片的边缘粘在一起 ,做成了一个凸透镜。 俄罗斯电影专辑 24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他将透镜对着太阳用聚焦的办法点燃了树 枝 ,让燃烧的树枝把岩石和钢钎烤热。他拎 起水桶往水杯里倒满水 ,猛地浇在烧完了的 树枝余烬上 ,希望能用这种突然冷却的办法 使岩石裂开。但是 ,当他用扳子扒开烫手的 灰烬时 ,看见岩石只爆裂开了几小片。他用 扳子挑起一截铁链用力拉了一下 ,那铁链下 的钢钎纹丝不动 ,仍然深深地盯在岩石里。 这时 ,空中出现了两架苏联歼击机 ,它 们轰鸣着 ,绕着山包、木桥和公路盘旋。维 果慌忙隐蔽 ⋯⋯还好 ,两架飞机什么也没发 现 ,盘旋了一阵飞走了。 维果见苏联飞机飞走了 ,立即起身继续 攀折树枝、引火、浇水、冷却的自救工作 ,反 正他有的是时间 ⋯⋯ 公路上行进着一队队苏联军人。一辆 敞篷吉普车停在路边 ,车上有三个人 :司机、 年轻的少尉和稍稍年长的中尉卡尔杜佐夫。 一位苏军上士指着小山包那边 ,对司机 说 :“沿着山岗继续向前 ,你看见了吗 ?” “看见了 ,前面是什么呢 ?”司机问。 “有一座桥 ,已经被炸坏了 ,烧焦了 ⋯⋯ 附近还有一处浅滩。”那上士说。 与此同时 ,一位苏军少校倚在吉普车 旁 ,正和后座上的卡尔杜佐夫中尉谈话。只 听见他对卡尔杜佐夫说 : “你是个诚实的军官 ,是个好人。我相 信你是清白无辜的。” “别聊天了 !”坐在前排负责押送卡尔杜 佐夫的少尉一边对着残破的小镜子不停地 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和两撇小胡子 ,一边制止 少校。 这时 ,司机已经打听清楚了前面的路 况 ;那上士向少尉说 : “少尉同志 ,该走了。” “出发。”少尉收起镜子 ,命令道。 吉普车开动了 ,上士在后面喊着 :“一路 顺风。” 公路上弹坑累累 ,吉普车一路颠簸着 , 好几次险些把车上的人甩出去。 “小心点儿 !”少尉对司机说。 “你看 ,这路多糟糕啊 !”司机抱怨着。 恰在此时 ,车轮陷进了一个弹坑里 ,汽 车熄火了。 少尉招呼路边迎面走过的一群年轻士 兵 :“斯拉夫人 ,快点儿帮忙推一把 !”几个士 兵过来帮忙推车。 “叔叔 ,我认得你。你在我们那儿的靶 场工作过。”一个小兵一边推车 ,一边抬着头 对车上的卡尔杜佐夫说。 “哪个靶场 ?”卡尔杜佐夫问。 “小市场旁边那个。” “哪个市场 ?” “我们那边的 ,别热茨克的市场。” “不对。” “特别像 ,只不过那时候你有胡子。” “不许跟罪犯说话 !”少尉发话了。 “就是你 !”小兵不依不饶 ,扔下一句话 跑远了。 “谢谢你 ! 小孩 !”卡尔杜佐夫朝着小兵 的后背说。 吉普车又继续前进。 维果仍然在点火、往烧热的石头上浇冷 水、让岩石一点儿一点儿地裂开 ,同时抓紧 时间吃罐头里的食品 ,喝点儿水。突然他听 见了汽车的声音 ,忙取来冲锋枪。通过瞄准 镜 ,他看到了公路上开过来的敞篷吉普车和 车上的卡尔杜佐夫。汽车停在了桥头。桥 被烧焦了 ,毁了。汽车过不去了。 “还远吗 ?”少尉焦急地问。 “鬼知道。还远吗 ,中尉 ?”司机说。 布  谷  鸟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25    ©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不知道 ,我没走过这条路。少尉同志 , 可以离开一会儿吗 ?”卡尔杜佐夫边说 ,边下 了车。 两架歼击机突然飞来 ,冲向吉普车。巨 大的轰鸣声使少尉惊恐地抱着头就地趴下。 卡尔杜佐夫高傲地站在吉普车旁 ,微笑 着说 :“少尉同志 ,这是我们的飞机。” 那少尉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 ,掏出小镜 子和梳子 ,一边梳着头 ,一边说 :“我自己长 着眼睛。” “少尉同志 ,可以去方便一下吗 ?”卡尔 杜佐夫问。 “去吧 ,可别想跑 ,不然我就开枪了。” “少尉同志 ,你那儿能找到一点儿纸 吗 ?” “只有你的日记 ,但是不能给你。那上 面记了一些东西 ,牵扯到你跟你的朋友反苏 维埃的通信。如果是我的话 ,不需要法庭 , 不需要逮捕 ,就把你枪毙 ⋯⋯” 卡尔杜佐夫已经跑到小树林里去方便 了。那少尉仍对着镜子一边梳头 ,一边恶狠 狠地唠叨着。 突然两架歼击机又飞了回来 ,投下了炸 弹 ,汽车被掀翻在路边 ,周围燃起一片火海。 这一切 ,山上的维果通过瞄准镜都看得 一清二楚。飞机飞走后 ,卡尔杜佐夫一瘸一 拐地钻出小树林。他眼前的景象惨不忍睹 : 吉普车被炸翻了 ,烧坏了 ;少尉直挺挺地躺 在地上 ,双眼瞪着天空 ,已经咽了气 ;司机在 河滩上被炸得血肉横飞。卡尔杜佐夫脱下 少尉的靴子 ,扛在肩头 ,艰难地向树林走去。 山上 ,维果的枪始终瞄准着卡尔杜佐 夫 ,但他没有开枪。看着卡尔杜佐夫离开 了 ,维果仍然攀折树枝、烧火、浇水 ,让岩石 一小块一小块地裂开。他周围的树枝已经 都烧光了 ,铁链又制约了他的行动 ,他不得 不趴在地上伸长手臂去够远处的树枝。尽 管一次又一次地努力也没能使他拔出钢钎 , 然而他并不气馁。看了看即将落山的太阳 , 他坐下来 ,吃了一些东西。然后 ,继续解救 自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维果感到一阵阵寒 意。他站起来 ,穿上军大衣 ,将它裹紧 ,遥望 着远方。 萨阿米 ①女人安尼提着水桶来到树林 边上的浅滩。她蹲下来 ,捧起水想喝 ,似乎 闻到这水有怪味儿 ,便抬头四处张望着。她 发现水中有一个公文袋 ,急忙拾起 ,用衣袖 擦干 ,抱着往回走。她沿着浅滩 ,绕过小树 林 ,回到了自家的窝棚里。坐在火塘旁边 , 她一边烧饭 ,一边想着桥那边一定是出了什 么事情。匆匆吃了点儿东西后 ,穿上皮靴 , 她又回到了桥边的公路上。她先看到桥头 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吉普车 ,又看到死去的少 尉。她走过去将少尉的眼睛合上 ,然后把他 拖进小树林。在浅滩和公路上 ,她收集散落 在四处的司机的碎尸 ,最后把倒在树林边的 卡尔杜佐夫也拖入林中 ,准备把他们一起掩 埋。 当她往卡尔杜佐夫身上撒土时 ,卡尔杜 佐夫似乎是被泥土呛着了 ,咳了起来。原来 他没有死 ,只是受了伤昏过去了。那女人便 把他拖回自己的住处。这一切同样进入了 维果瞄准镜的视野里。   安尼安置好卡尔杜佐夫 ,拿着家什来到 鹿圈 ,先挤了一些鹿奶 ,然后一边抚摸着鹿 的脖颈 ,一边用萨阿米语低声地安慰着 :“别 ① 即拉普人 Rapp 或拉普兰人 ,旧称洛帕里 人 ,是居住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的古老的少数 民族 , 以游牧、渔猎为生。他们自称萨阿米 人。———译者 俄罗斯电影专辑 26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怕 ,我不会伤害你 ,只取一点儿你的力量 ,是 病人需要 ,别怕 ⋯⋯”说着 ,在鹿的脖颈处划 了一刀 ,用小瓶接了一些流出来的鹿血 ,随 即用药草把鹿的伤口捂住。 安尼回到窝棚里 ,煮好鹿奶 ,掺进鹿血。 看到卡尔杜佐夫仍然昏睡着 ,她就拿来自制 的药膏往他胸部的伤口上涂抹。忽然卡尔 杜佐夫恢复了知觉 ,喃喃自语道 :“我在哪 儿 ?”见他醒了 ,安尼赶忙捧上掺了鹿血的 奶 ,用萨阿米语对他说 :“这对男人有好处 , 可以让你恢复 ⋯⋯”卡尔杜佐夫坐了起来 : “我要 ⋯⋯”尽管他说的是俄语 ,安尼也立刻 领会了。她让他躺下 ,又拿起尿壶塞进被子 为他接尿 ,还扭头不去看他 ,同时用萨阿米 语安慰说 :“别害羞 ,你正在康复 ,好好养伤 吧。”然后把尿壶送出窝棚 ,回来后看着他喝 完鹿奶。 寒气逼人的夜里 ,山上的维果依然不停 地努力 ,要拔出钢钎 ,解救自 己。直到天快亮的时候 ,罐头 吃完了 ,水桶里的水也用完了 , 近处的树枝也烧完了。虽然岩 石一层层地裂开 ,但是钢钎仍 然很牢固。失望的维果四下里 看看 ,终于想出了办法。他退 出枪膛里的子弹 ,拔出弹头 ,将 火药倒在钢钎的周围点燃后 , 他迅速用大衣裹住头尽量远离 炸点躲在岩石下。“砰 !”的一 声爆炸 ,钢钎总算松动了 ,但仍 然拔不出来。维果看中山坡上 的一块大石头 ,想用它来砸开 脚下的岩石 ,但是脚镣上的铁 链限制了他的行动。他就用冲 锋枪上的皮带套住那块大石 头 ,一点儿一点儿地拖近自己 身边 ⋯⋯ 维果举起大石头猛砸脚下的岩石 ,一 下、两下 ⋯⋯终于岩石被砸开了。他握住钢 钎 ,猛地用力 ,钢钎总算拔出来了。但他也 因用力过猛狠狠地摔倒在光秃秃的岩石上。 气喘吁吁的维果甩掉钢钎 ,顾不得脚上还带 着脚镣拖着铁链 ,兴奋地蹦了起来。“哼 ,中 尉 ,你以为我没办法逃脱吗 ? 我还要在你的 坟头上撒尿呢 !”他站在山头胜利地放声大 喊。 维果捡起铁链 ,拿着枪 ,向山下走去。 远处浓云密布的天空显露出晨曦。 岩石滩头 ,稀疏的林木 ,晨雾霭霭 ,四处 一片寂静 ,偶尔听到几声鸟鸣。只有铁链清 脆的叮当声划破了四周的静谧。脚镣倒不 怎么妨碍维果的行走 ,他踏着长满苔藓的块 块岩石向前走去 ,还不时警惕地四下里望 望。当他走出路边的小树林时 ,眼前豁然开 布  谷  鸟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27    ©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朗 :远山脚下小树林中有一处萨阿米人的住 所。窝棚、树屋、柴草垛、鹿圈、鱼塘错落有 致地搭建在一湾平静的湖边。一条花狗在 窝棚周围转来转去 ,一个萨阿米女人在那里 忙着 ,似乎是一处远离战争的世外桃源。维 果通过瞄准镜观察着安尼。他断定这里不 会有什么危险 ,便挎着枪提着铁链 ,向萨阿 米女人的住所走去。 安尼站在窝棚前 ,手里端着一只木碗 , 另一只手用勺子不停地在碗里搅动。她好 奇地注视着走过来的维果。 维果走上前用芬兰语大声说 :“早上好 ! 我得把铁链取下来。我需要铁匠。你明白 吗 ? 你会说芬兰话吗 ? 我想把这个取下 来。” 安尼上下打量着维果 ,看到了他手中的 铁链和脚上的铁镣 ,便用萨阿米语说 :“你想 把脚镣取下来。你是俘虏 ?” 由于语言不通 ,他们并不明白对方在说 些什么。 维果仍然用芬兰语说 :“我不明白你说 些什么。你会说芬兰语吗 ? 你是萨阿米人 吗 ? 我需要铁匠 ,明白吗 ? 你一个人住在这 里呀 ? 有男人吗 ? 我得把铁链取下来。我 不能这么走路。” 女人顺手将木碗放到窝棚前的架子上 , 不慌不忙地仍用萨阿米语对他说 :“你吼得 太多了。我还从来没见过光叫唤就能把铁 链取下来的。我看看 ,我丈夫还有一些工 具。”说着转身拉开门要进去。维果见势也 要跟着进去 ,安尼回身做手势制止他进窝 棚。 维果只好等在外面。他四下里看看 ,到 处走走。窝棚边上一个木盆里浸泡着的衣 服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用枪筒从盆里挑出 了一顶钉有苏军帽徽的军帽。他想了想 ,将 军帽扔回木盆 ,警觉地四面看看 ,匆匆向窝 棚走去。他一把拉开窝棚的门 ,钻进那昏暗 的窝棚 ,一边打量着 ,一边往里走。 窝棚中央是一个火塘 ,边上睡着卡尔杜 佐夫 ,萨阿米女人坐在一边磨咖啡。睡在被 子里的卡尔杜佐夫一直盯着维果 ,安尼却头 也不抬。 维果用芬兰语说 :“这是你丈夫 ? 生病 了 ? 受伤了 ?”说着 ,就掀开了盖在卡尔杜佐 夫身上的被子。 安尼立刻扑过去担心地看了看维果 ,又 给卡尔杜佐夫盖好被子 ,见维果没有进一步 行动的意思 ,又坐回去继续磨咖啡了。 卡尔杜佐夫看清了维果穿的是纳粹的 制服 ,骂道 :“德国鬼子 ? 党卫军 ?” 维果用芬兰语说 :“俄罗斯人 ,我不是德 国人。你以为我是诺尔德军团 ①里的人 ? 是这身制服让你误会了。他们强迫我换上 这身制服 ,是因为怕我们被他们抓去。你们 不喜欢德国人 ,尤其是这身军服 ?” 卡尔杜佐夫说着德语 :“举手投降 ,希特 勒完蛋了 !” 维果听懂了 ,在卡尔杜佐夫身边坐下 来 ,仍用芬兰语说 :“这就是你会的德语呀 ? 不错 ,别怕。对于我来说 ,战争已经结束了 , 我取下铁链就回家。”他抓起脚下的铁链给 他看。 安尼不时抬头看看他们两人 ,见他们只 是说话没有动手 ,就平静地整整自己的帽 子 ,继续磨咖啡。 卡尔杜佐夫根本不懂维果在说些什么 , 他不屑地骂道 :“布谷鸟 ②,操你妈。”   维果没有理会他的话 ,继续用芬兰语说 ① ② 是俄 罗 斯 士 兵 对 芬 兰 狙 击 手 的 称 呼。———译者 德国法西斯最残暴的军团。———译者 俄罗斯电影专辑 28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着 :“啊 ,你就是吉普车上的那个人 ⋯⋯”边 说边比划着开汽车、飞机俯冲、轰炸 ,同时嘴 里还发出相应的“突 ! 突 ! 突 !”声。他不解 地说 ,“我不明白 ,为什么俄国飞机还要朝你 们开枪。” 卡尔杜佐夫用俄语说 :“开枪吧 ,小混 蛋。我无所谓 ,反正是要把我关进铁窗里去 的。” 维果依然在用芬兰语比划着说 :“我叫 维果 ,你呢 ? 你叫伊万吗 ?” 卡尔杜佐夫认为他是德国人 ,不想理 他 ,就用俄语骂道 :“你滚开 !” 不懂俄语的维果以为他就叫“你滚开” 呢。他指指卡尔杜佐夫用芬兰语说 :“你滚 开。”又指指自己 :“维果。”然后指着安尼问 道 :“你呢 ? 你叫什么 ?” 安尼倒是明白他的意思 ,用萨阿米语回 答说 :“我叫安尼。告诉你我的真名可不好 , 心会被盗走的。” 维果搞清楚了大家的名字 ,显然很高 兴 ,指指安尼说 :“安尼 ⋯⋯”又指指卡尔杜 佐夫 , 说“⋯⋯‘你滚开’”, 又指指自己 : “⋯⋯维果。很高兴认识你们。真遗憾 ,没 什么可以庆贺一下咱们的初次见面。”接着 他对卡尔杜佐夫说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 只管自己这么哇啦哇啦不停地说 ,是有点儿 神经质。一个注定要死的人居然活了下来 , 可太不容易了。” 卡尔杜佐夫居然用俄语回答说他明白。 唠唠叨叨的维果终于看出别人并不欢 迎他。但他还是用芬兰语说 :“我觉得我在 这儿不受欢迎。请原谅 ,打扰了你们的清 静 ! 我把铁链取下来就走。” 看他举着手中的铁链 ,安尼用萨阿米语 说 :“走吧 ,我给你拿工具。”俩人先后走出了 窝棚。 这时卡尔杜佐夫挣扎着坐了起来。他 扫视了一下床铺旁边的锅盆碗盏 ,从中摸出 了一把餐刀 ⋯⋯ 安尼和维果来到院子里。安尼在柴草 垛边找到了一个工具箱 ,指给维果看 :“这是 我丈夫的工具箱。”她虽然说的是萨阿米语 , 但是维果听懂了。他走上前去 ,翻检着工具 箱里的东西 ,拿起一把小刀 ,用芬兰语问道 : “你丈夫做刀吗 ? 做拉普兰人的刀吗 ? 我就 有一把这样的好刀。” 安尼这会儿想的可不是自己的丈夫。 她上下打量着维果 ,温柔地用萨阿米语问 道 :“看来你是个挺机灵的小伙子 ,追求你的 姑娘肯定不少。你就没相中一个 ?” 维果只顾翻看那个工具箱 ,没有领会安 尼的意思。这会儿 ,他找到了一把钢锉 ,就 坐下来锉自己脚下的铁链。看到安尼仍然 站在身边注视着自己 ,维果就用芬兰语安慰 她 :“别担心 ,取下脚镣我就走。”说完他就集 中精力锉铁链子了。 安尼注视着这个朴实勤劳的芬兰小伙 子。因拚命用力 ,他的额角已经沁出了细细 的汗珠。安尼心中涌上一股渴望之情 :“我 已经四年没有丈夫了。昨天晚上我贴近那 个俄罗斯人 ,尽管他像木头一样昏睡着 ,我 身子下面仍然感到疼 ,而且还湿湿的 ⋯⋯我 现在还疼呢。”她向维果飞了个媚眼 :“你身 上的味道不错嘛。现在所有男人身上都有 一股铁和死亡的味道。” 她絮絮不止地唠叨着。维果尽管听不 懂萨阿米语 ,但是也愿意向她诉说一下自己 的感受 :“这里蚊子太多了 ! 我被锁在岩石 上的时候 ,它们围着我咬。我觉得都快吃到 我的骨头里了。现在皮肤还痒呢 ! 你这儿 有澡塘子吗 ? 可以洗澡吗 ?”   安尼又用手抚摸了一下维果的脸 ,仍然 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 ,她用萨阿米语说着 : 布  谷  鸟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29    ©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你的皮肤真白 ! 这么白皮肤的女人我都没 有见过 ⋯⋯蚊子咬你了 ? 那是因为你老洗 澡⋯⋯四年都没有男人来了。现在突然来 了两个 ! 看来神是知道了我的心思。” 这时 ,卡尔杜佐夫赤裸着上身 ,下面裹 了一条女人的裙子 ,握着餐刀的手藏在身 后 ,从窝棚里开门出来。 看到卡尔杜佐夫这个模样 ,安尼笑了起 来 :“他穿了我的裙子 !”她用萨阿米语问道 : “你为什么穿成这样 ? 像个女人 ⋯⋯” 维果也跟着笑出了声。 卡尔杜佐夫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好 笑 ,握着餐刀的手仍然背在身后 ,一步一步 逼近维果。当他走到维果跟前的时候 ,恶狠 狠地用俄语说 :“还龇牙笑呢 , 德国鬼子 ? 你现在哭去吧 !” 说着 ,将刀猛地向维果刺去。 维果机灵地向旁边一闪 , 餐刀刺进了维果倚在身后的 木桩里。而卡尔杜佐夫则因 用力过猛 ,扑倒在地上了。 维果镇静地从木桩上拔 下那把餐刀 ,拿在手中端详了 一阵 ,平静地对卡尔杜佐夫 说 :“是把好刀 ,就是刀把短了点儿 ⋯⋯‘你 滚开’,我告诉你 ,对于我来说 ,战争已经结 束了 ,我不想打仗 ,也不想被打 ,你懂吗 ?” 卡尔杜佐夫听不懂维果的话 ,但知道自 己打不过维果。于是他坐在地上 ,摆出一副 视死如归的样子 ,用俄语向维果命令道 :“来 吧 ,杀了我吧 !” 安尼果断地从维果手中拿过刀 ,用萨阿 米语生气地对两个男人说 :“这是我丈夫的 刀。他不在家 ,这就是我的。我不希望你们 互相残杀。我没有时间 ,也不愿意去埋葬你 们俩 ⋯⋯”她一边说 ,一边进窝棚去把刀收 好。 卡尔杜佐夫没有听懂安尼的话 ,也无法 理解维果 ,他仍然坐在地上。尽管他不停地 咳嗽 ,可还是那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命令维 果过来结束自己的性命 :“你还等什么 ?” “你以为我想打你呀 ,”维果虽然听不懂 俄语 ,但是看得懂卡尔杜佐夫的神情。他依 然诚恳地诉说着自己的心愿 :“战争已经结 束了 ,亲爱的 ! 明白了吗 ? 和平 ,战争结束 了。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 但是他的芬兰语、他的一腔诚恳没能打动对 方。 “开枪吧 ,混蛋 !”卡尔杜佐夫不听他的 解释 ,实际上是他并不愿意与维果沟通。 维果提着枪走到卡尔杜佐夫面前 ,坐下 来 ,脸对脸地问他 :“列夫·托尔斯泰 ,《战争 与和平》,懂吗 ?” 这句芬兰语卡尔杜佐夫听懂了。但是 他立刻用俄语讥讽道 :“我懂 ,你们是法西斯 分子。托尔斯泰的房子 ,亚斯那亚·波里亚 那 ①的房子就是你烧的 !” “我不是法西斯。我是芬兰人。”维果听 出对方在骂自己是法西斯。他辩解道 :“我 在瑞典的大学里念书呢 ,战争就爆发了。我 不想打仗。恶魔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恶 魔》⋯⋯” ① 托尔斯泰的别墅名。———译者 俄罗斯电影专辑 30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叨叨什么呢 ? 我听不懂。”卡尔杜佐夫 仍然听不懂那个芬兰人的心声 ,他自言自语 着。 维果依然耐心地向他解释 :“我告诉你 , 我已经厌倦战争了 ,告别了武器 ⋯⋯”他边 说边将手中的枪甩出去 ,另一只手又赶快接 住 ,“海明威的《永别了 ,武器》,俄语怎么说 我不知道 ,”他不知所措地挠挠头 ,“早知道 我就学俄语了 ,对不起 ,‘你滚开’⋯⋯” 卡尔杜佐夫不耐烦地转过身去嘟囔着 : “真见鬼 ,真讨厌 !” 维果并不认为卡尔杜佐夫讨厌。他仍 想用真心打动对方 :“这儿多美呀。昨天我 还是一个要死的人 ,你不知道 ———我被锁在 岩石上 ,就像普罗米修斯一样。我是怎么拔 出那只钉在岩石中的钢钎的 ,我可太清楚 了。我相信 ,火有用 ⋯⋯”他一边说 ,一边比 划着 ,“还用了别的办法 ———不光是眼镜片 , 比方说 ,从枪膛里退出的子弹 ,还有引燃干 树枝 ⋯⋯按说树枝是可以燃着的 ,只要做一 个凸透镜 ⋯⋯当然 ,你是不会明白的。我说 什么对你来说并不重要 ,”他又转到卡尔杜 佐夫面前 ,继续剖示自己的诚意 ,“重要的 是 ,我们都活着 ———你和我。我希望过一段 时间人们会非常害怕地想起他们在战争中 做过什么 ,也许他们想不起来了 ⋯⋯人是一 种奇怪的东西 ,常常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 事 ,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么说过 ⋯⋯” 维果终于看出 ,卡尔杜佐夫根本不接受 他的诚意。他只好从他身边走开 ,回到柴草 垛那边 ,去锉自己脚上的铁链子。他锉断了 铁链子 ,又用扳手撬开了脚镣。这样他就彻 底自由了。他抓起铁镣和铁链狠狠地扔在 了地上。 看着这一切的安尼这时却说 :“用这铁 还可以做很多东西呢。” “高兴吧 ,法西斯 ?”坐在一边的卡尔杜 佐夫讽刺维果说。 “我从来都没被人看作是法西斯。我是 个民主人士。”维果用芬兰语辩解着。 “不管怎么说都是法西斯 !”俄国军官信 念坚定 ,不依不饶。 “民主。”维果的信念同样坚定。 “吃饭吧。”安尼发话了。 维果听懂了安尼的话 ,向卡尔杜佐夫打 着手势 ,比划说 :“吃饭去。” 卡尔杜佐夫站起来向窝棚走去 ,经过维 果身旁时 ,对维果说 :“害怕我从后边打你 ? 要是我没被震伤的话 ,准能打败你。这是我 第二次受伤 ,1942 年冬天是第一次 ⋯⋯” 维果没有听懂卡尔杜佐夫的话。但是 , 对这个俄国人 ,他一直有所警惕。他俩一前 一后走进了窝棚。 安尼、维果、卡尔杜佐夫围坐在火塘旁 边。维果很快就吃完了木碗中的东西。他 问安尼 :“还可以要一点儿吗 ?” 安尼一直看着维果。她给他添了一点 儿 ,还对他说 :“你吃得可真多。要想多吃 , 就得多干活。” 尽管维果听不懂萨阿米语 ,但是对于安 尼给予自己的照顾很是感谢。 卡尔杜佐夫也向安尼示感谢。他还 在猜测安尼对维果说的话 ,自己嘟囔着 :“好 吃吗 ? 要咖啡吗 ?” 此时 ,安尼真的把咖啡递过来了。 卡尔杜佐夫说 :“我不想喝咖啡。但还 是得谢谢你。”说着 ,他接过咖啡 ,喝了一口。 饭后 ,卡尔杜佐夫走到院子里散步。他 一直穿着安尼的裙子 ,显得有些滑稽。他的 军装安尼已经洗干净 ,搭在绳子上晾晒着。 维果坐在院子里修理自己的眼镜。他饶有 兴味地看着卡尔杜佐夫走来走去。但是看 布  谷  鸟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31    ©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到卡尔杜佐夫向自己走来的时候 ,他还是有 些紧张。 “傻瓜 ,”卡尔杜佐夫笑了 ,“抽烟吗 ? 有 烟吗 ? 有烟吗 ?”他朝维果比划着。 “要是有的话 ,我自己早就抽上了。”维 果猜出了他的意思。 安尼来到维果身边 ,指指他的军装 ,双 手做出搓洗的样子 :“脱下来 ,我洗洗。” 维果顺从地脱下上衣。 “这也脱了。”安尼又指指裤子 ,“你可太 喜欢把自己裹在衣服里了 ! 没关系 ,女人就 喜欢你这样。” 维果又脱下了军裤 ,然后继续修自己的 眼镜。 卡尔杜佐夫似乎看出了什么。他有些 嫉妒 :“德国鬼子你听着 ,她喜欢你。看得出 来 ⋯⋯” 维果其实并不懂卡尔杜佐夫的话 ,但是 他看出了俄国人的妒意 ,就善意地和他开起 了玩笑 :“你干吗老穿着女人的裙子呢 ? 脱 了吧 ! 你看起来真滑稽 ⋯⋯” “你滚开 !”卡尔杜佐夫有些不好意思。 “‘你滚开’,你跟所有的俄罗斯人一样 , 还挺害羞的。萨阿米人可不懂你们那一套。 他们是很纯朴的 ⋯⋯”维果还想开导卡尔杜 佐夫。 但是自知在女人问题上是失败者的卡 尔杜佐夫嫌这个年轻人多话 :“你也太叨叨 了 ⋯⋯尽听你说了 ,可什么也没听懂。” 维果还没有看出对方已经厌烦了 ,仍然 把卡尔杜佐夫当作倾诉的对象 :“我看见她 家的鱼并不多 ,鹿也没几只。她一个人过冬 已经不容易了 ,再加上我们俩 ———两张闲 嘴 ⋯⋯我想 ,我们应该快点儿离开这儿。”说 着 ,他的眼镜已经修好了。他戴上眼镜 ,“其 实我的视力挺好的。只是因为上了大学 ,想 显得庄重一些才戴的眼镜。我家里很穷 ,上 学的钱来的也不容易。在瑞典他们看不起 我 ,我是他们嘲笑的对象 ,所以我才戴眼镜 , 却从没想过这眼镜会救了我的命。”他笑了 起来。然后回头看了看安尼家的草垛 :“干 草也准备得太少了 ,我不知道够不够那些鹿 吃。鹿自己能够找到积雪下的吃食 ,应该把 它们带到冬季牧场去 ⋯⋯” “走开 ,别叨叨了。”卡尔杜佐夫不想再 听维果不停地絮叨 ,就去收下晾晒的衣服 , 坐到一旁把裙子脱了穿上军装。这样一来 他就威风多了。 维果看到安尼扛了两根木材走过来 ,迎 上前去 :“来 ,我来帮你。”他用芬兰语热情地 说。 “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 否则我会做蠢 事 ,还会大喊大叫 !”安尼把维果赶开。 卡尔杜佐夫在一旁观察着这个萨阿米 女人。他笑着用俄语自言自语地说 :“发脾 气了 ,这个女人爱上他了。” “什么 ?”维果用芬兰语问卡尔杜佐夫。 “爱上了 ,我说。”卡尔杜佐夫说 ,心里酸 酸的。 维果找到了一段圆木。他往圆木上面 糊泥巴。安尼走过来 ,站在他身边 ,看着他。 维果一边比划 ,一边向安尼解释 :“在圆木上 抹点儿泥巴 ,然后把木头烧焦。这样 ,洗桑 拿用的烟囱就做成了 ⋯⋯” 安尼赞许地冲他点点头。 几天以后 ,由于安尼的精心照顾 ,卡尔 杜佐夫的身体渐渐好起来了。一天 ,他从林 子里采回一筐蘑菇 ,坐在院子里收拾起来。 他看见安尼走过来 ,拿起一个蘑菇给她看 : “蘑菇采来了 ,收拾一下 ,烧一烧就可以吃 了。” 安尼看了一眼筐里的蘑菇 ,用萨阿米语 警告他说 :“你想到另一个世界去 ? 那你就 俄罗斯电影专辑 32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喝这些毒蝇菌的汤吧。这蘑姑不能吃。”说 完就走开了。 “你不想帮帮我 ,我也用不着你帮。别 担心 ,我自己做。我有一个司务长 ,在部队 做饭是出了名的 ⋯⋯”卡尔杜佐夫用俄语嘟 囔着。 维果在院子的一角为自己修一个洗桑 拿的澡塘。安尼来到他身边 ,告诉他说 : “‘你滚开’想去跟鬼魂说话。他采了些蘑菇 还想吃呢。他是萨满教的巫师吗 ?” 维果听不懂她的萨阿米语 ,但是听出了 “你滚开”这个名字。于是他就想当然地用 芬兰语回答安尼 :“让他休息吧。他受伤了 , 现在身体还很弱。这里的活有我做就行 了。” 看着维果诚恳憨厚的样子 ,安尼心中涌 上一股爱恋的情感。她用手指抹去维果额 角的汗珠 ,还用舌头舔舔指尖 ,品尝汗水的 滋味 ,然后向他飞了一个媚眼 :“我觉得你做 别的事可能更好些。我倒不反对你把我掀 翻在鹿皮上 ,小伙子 ⋯⋯我已经忘了 ,那是 一种什么感觉了。” 听见安尼热情的语调 ,看见安尼多情的 眼神 ,就算是不懂萨阿米语 ,作为一个男人 , 维果也完全能够领会其中的意思。他立刻 用芬兰语倾诉自己的心情 :“你可别跟我开 这种玩笑。我已经两个月没碰过女人了。 对于我来说 ,驼背女人看起来都像女皇似 的。”说完 ,头也不抬地继续干活。 安尼挨近他 ,拉着他的手 ,轻轻地抚摸 着他的手掌 :“你的手可真细腻。你做不惯 男人的活 ⋯⋯可能你只会杀人。但那可不 是干活 ,那是大孩子们的愚蠢行为。他们以 为结束了别人的生命就可以让自己长命百 岁 ⋯⋯唉 ,就是这样 ⋯⋯”说到这儿 ,她放开 维果的手 ,默默地走开了。 维果似有所悟 ,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 “女主人 ,要点儿盐。”卡尔杜佐夫一手 拎着冒着热气的锅 ,一手用木勺在锅里搅 着。锅里是煮好的蘑菇。他走到储藏食品 的树屋下面 ,对正从梯子上下来的安尼说。 安尼误以为他是在请自己吃蘑菇 ,因而 立刻用萨阿米语回敬道 :“我可没发疯 ,我才 不吃那东西呢。你想吃就自己吃吧。我可 不吃。” “知道了 ,在屋里。”卡尔杜佐夫自以为 是地领会了安尼的话 ,转身向窝棚走去。 卡尔杜佐夫拎着锅进到窝棚里 ,四下里 寻找盐罐子 ,无意中却发现了一只公文袋 , 里面装着的竟然是自己的档案 ! 那恰恰是 安尼从河沟里拣回来的。卡尔杜佐夫一时 忘了自己是在找盐 ,就拿着公文袋走出了窝 棚 ,在阳光明媚的院子里仔细认真地翻阅 着 ⋯⋯ “混蛋 !”他忍不住愤怒地大骂起来。 安尼正在削一段白色的木头。听到卡 尔杜佐夫的声音 ,她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他 手里拿着的公文袋和纸张 ,便解释道 :“信是 从水里漂过来的 ⋯⋯” 卡尔杜佐夫一定要找一个人倾诉自己 的冤情。他走过去 ,坐到安尼身边 ,不管她 是否能够听懂 ,自顾自用俄语诉说着 :“我的 指导员告了我的密。他还是个乳臭未干的 毛孩子 ,到前线还不到一个星期呢 ! 就去告 密 ! 可我对他就像对儿子一样 ⋯⋯上面写 着‘呈上禀报’,我不同意这种看法 ⋯⋯” “是水把那上面的字打湿了 ⋯⋯”安尼 一边削木头 ,一边用萨阿米语解释说 :“河里 的水特别好 ,要是把你的衣服放在河里 ,第 二天就干净了。我家的面粉不多了。我想 往里掺些木屑 ,会挺好吃的。” “那上面还写着 ,我是病态写作狂 ,诗写 得很差劲 ⋯⋯他那是嫉妒我 !他这辈子除 布  谷  鸟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33    ©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了告密信什么也写不出来 ⋯⋯叶赛宁 ①对 我说过 ,说我应该写作 ⋯⋯”卡尔杜佐夫没 理会安尼的话 ,仍然在自言自语 ,“我父亲在 乌利斯基出租汽车公司工作。有一次 ,他开 车送刚下火车的叶赛宁去宾馆。那时我还 是个小孩子 ,也坐在汽车里读诗。叶赛宁看 见了 ,对我说‘应该写作’,还送给我一张签 了他名字的照片呢 ⋯⋯”他拿出公文袋里的 一张有叶赛宁签名的照片递给安尼。 “这是你妻子吗 ?”安尼端详着照片上留 着一头卷发、五官清秀的叶赛宁 ,以为那是 个女人 ,所以想当然地接着他的话说下去 , “她真漂亮 ! 我丈夫四年前就被军人带走 了 ,还赶走了我家的一群鹿 ⋯⋯” 卡尔杜佐夫把照片拿回来 ,欣赏着 ,继 续对安尼唠叨着 :“看看 ,这就是叶赛宁。我 写散文 ,赞美风光 ,歌颂大自然 ,为了不至于 在前线发疯 ⋯⋯想不到他们居然把这看成 是 ⋯⋯”他越说越生气。 安尼听得出他是在发泄怨气 ,情不自禁 地抚慰他 :“别伤心了 ,重要的是你还活着。 你妻子也挺漂亮的。你就是别吃那些蘑菇 , 不然 ,你就会不舒服 ⋯⋯” “蘑菇啊 ,”卡尔杜佐夫听懂了蘑菇这个 词 ,赶快接着说 ,“蘑菇已经煮好了 ,可以吃 了 ,就是还要加点儿盐。” 安尼也固执己见 :“是 ,蘑菇不好 ,可能 会中毒 ⋯⋯你看 ,我这么跟你胡说了半天 , 但是光说话可喂不饱鹿 ⋯⋯”她放下手里的 活 ,又走回维果那边。 维果正在劈木柴 ,准备烧热澡塘。 安尼看了看维果做好的铁炉子 ,对他 说 :“你把这东西弄坏了。这是我从山那边 弄回来的圆桶 ⋯⋯” 维果知道她在说那铁炉子 ,就接着说 : “我做的炉子是难看了点儿。不过总算做好 了 ,可以用它洗澡了。我把火烧上 ⋯⋯”他 向卡尔杜佐夫喊道 :“‘你滚开’,来 ,咱们洗 澡去 !”他拿着枪走向自己修建的澡塘。 安尼赶快冲维果喊 :“你们会冻病的 ,会 褪一层皮 ! 我丈夫有一次去城里的澡塘洗 澡 ,回来立马就生病了。我好不容易才让他 恢复了 ⋯⋯那之前 ,他一次都没生过病 !” 这时卡尔杜佐夫也走过来了。他看见 维果拿着枪站在澡塘前 ,就说 :“洗澡还带着 枪啊 ?” 尽管维果听不懂卡尔杜佐夫的俄语 ,但 是他一直记着上次这个俄国军官对自己刺 来的那一刀。虽然他彬彬有礼地对卡尔杜 佐夫说 :“请吧。”实际上则是为了防止对方 的再次突然袭击 ,便决定走在他的后面。 安尼不能阻止这两个男人去洗澡 ,就离 开他们去抓鱼了。 在维果搭建的澡塘里 ,两个男人脱光了 衣服并排坐着蒸桑拿浴。 “没办法 ,穿堂风把热气带走了。”维果 对自己搭建的澡塘并不满意。他用芬兰语 嘟囔着 :“我不喜欢桑拿 ,倒是经常去土耳其 浴。土耳其 ,明白吗 ?” “你说什么呢 ?”卡尔杜佐夫用俄语回答 维果 ,“她是个能干的女人 ,很聪明 ,很利索。 这种女人当主妇倒不错 ,但是搞不到床上。 我们那儿有一个调度员 ,跟她长的特别像。 有一次 ,我请她去看电影 ,她不同意 ⋯⋯后 来 ,她嫁给了我的搭档。他叫维克多·贝奇 科夫。她看上他什么了 ? 要身材没身材 ,要 长相没长相 ,一句话 ,丑八怪 !”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滚开’,你 不喜欢这个澡塘吗 ? 我不是专家 ,只能按照 ① C. A. 叶赛宁 (1895 —1925) ,著名俄罗斯 抒情诗人 , 长于从心理角度深刻地描绘景 物。———译者 俄罗斯电影专辑 34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以前看见过的去修。”维果用芬兰语说。 “说句老实话 ,在女人方面我总是不走 运 ⋯⋯两次都差点儿结婚 ,可是两次都泡汤 了 ⋯⋯” 正说着 ,安尼突然钻了进来。两个男人 立刻本能地用手遮住羞处。安尼可没觉得 尴尬 ,平静地递给他们搓澡用的草 :“拿着。 你们干嘛那么严肃 ? 好好洗吧 ,不然从你们 身上都能闻到战争和死亡 ⋯⋯”她大大方方 地面对着这两个裸体男人坐了下来 ,一双眼 睛溜来溜去打量着他俩 ,嘴里还嘲弄地唱出 一首民歌 : 一只乌鸦来到林中空地 , 看见了一群鹿 开始数 :一只、两只、三只 ⋯⋯ 它一直数到了早上 , 然后累了 ,喊起来 : 你们太多了 ,而我只有一个 乌鸦哇哇叫 ,然后睡着了 ⋯⋯ 安尼上前把维果拉起来 :“走吧 ,别害 怕 ,舒服的时候我会叫 ⋯⋯” 维果顺从地跟着她走了出去。 卡尔杜佐夫洗完澡 ,穿好衣服 ,径直朝 窝棚走去。安尼家的花狗守在窝棚门前 ,冲 着他不停地叫。他骂了一句 ,仍旧走上前去 欲推门。恰在此时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退 了回来 ———窝棚里传出了安尼的呻吟声。 他远远地离开窝棚 ,又去煮蘑菇 ,自己坐下 来吃。 夜深了 ,安尼一直呻吟着 ,一声高过一 声。一直站在院子里进不了窝棚的卡尔杜 佐夫冻得够呛。他只好双手抱肩 ,又戴上帽 子 ⋯⋯那花狗似乎也有些同情他了 ,时不时 围着他转。他又冷又困 ,只好穿上军大衣 , 紧裹着在柴草垛里忍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 ,安尼容光焕发地走出窝 棚。直到此时 ,她才想起卡尔杜佐夫 ⋯⋯她 来到干草垛前。卡尔杜佐夫凭着军人的警 觉惊跳起来 :“别这样 ,对不起 ! 我做了一个 噩梦 ⋯⋯我不想吓着你 ⋯⋯” 安尼在他身边坐下 ,关切地问道 :“你不 舒服吗 ? 这是因为你吃了毒蘑菇。我给你 熬点儿草药 ,可以把毒排出来 ⋯⋯” 从安尼的声调里 ,卡尔杜佐夫听出了她 的善意。于是他也深情地对她说 :“我一看 见你立刻就喜欢你了。而你却喜欢法西斯。 他年轻。但是 ,他是法西斯啊 !” 安尼用萨阿米语安慰他说 :“现在我要 熬药了。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好了 ,我该 干活了 ,不然冬天我们就只能像北极狐那样 吃大粪了。” 卡尔杜佐夫坚持诉说自己的心声 :“我 知道 ,你跟他在一起挺好。我听见你在他身 下叫喊。听见你的声音我感到特别难过。 真想打你 ———原谅我 ,我原来是想跟你一起 生活的 ⋯⋯” “你休息一下。我的事儿还多着呢。”安 尼站起来 ,离开卡尔杜佐夫去干活了。 望着安尼离去的背影 ,卡尔杜佐夫心头 涌出一行诗句 ,不禁脱口念了出来 :“你立刻 就占据了我的心灵 ⋯⋯” 看着安尼走远了 ,卡尔杜佐夫从干草垛 里站起来 ,顺手绰起一把斧子 ,直奔窝棚而 去。 卡尔杜佐夫拿着斧子悄悄地走进了窝 棚。维果仍在熟睡。卡尔杜佐夫轻轻走到 维果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毫无戒 备的年轻人。在他刚要伸手去拿维果放在 身边的枪时 ,这个年轻人警觉地睁开眼坐了 起来 ,其速度之快是卡尔杜佐夫所没有想到 的。 布  谷  鸟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35    ©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维果真诚地向卡尔杜佐夫表白 :“我对 你说 ,‘你滚开’,枪里没有子弹。你这是在 发神经 ———就因为她选中了我 ?她只不过 是想要一点儿幸福 ⋯⋯” 此时 ,安尼推门进到窝棚里面 ,站在两 个男人之间 ,审视他俩好一阵 ,然后坐下来 为维果整理衣物。 尽管什么也没说 ,但是她那安详、幸福 的神态 ,使卡尔杜佐夫不得不放弃了杀人的 念头。他手中的斧子无力地掉到了地上。 “见鬼 ,”卡尔杜佐夫用俄语骂了一声 , “活着吧 ,你还年轻 ,还没活够。可我已经累 了 ,不想再打仗了。‘我的心灵由于战争变 得空虚’,我去劈柴 ⋯⋯”他从地上拾起斧 子 ,走出窝棚。 到了外面 ,湛蓝的天空 ,明媚的阳光下 , 卡尔杜佐夫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该走了 !” 他刚把斧子放好 ,安尼已经跟在后面出 来了 ,手里端着一碗药汤 :“这是草药熬的 , 你喝了吧 ,‘你滚开’。” 卡尔杜佐夫走到干草垛边 ,一屁股坐在 了干草堆中 ,接过药汤。他实在搞不懂安 尼 ,又用俄语嘟囔起来 :“你看上那个法西斯 什么了 ? 他总在唠叨 ,可说的是什么 ,谁也 听不懂 ⋯⋯” “喝了吧 ,”安尼坐到他身旁 ,一个劲儿 地劝他将药喝下去 ,还摸摸他的脸颊 :“只要 把蘑菇的毒排出来 ,就会舒服一些的 ⋯⋯” 卡尔杜佐夫尝了一口 :“好喝。”看着他 一勺一勺地喝了起来 ,安尼满意地起身走回 窝棚。 窝棚里 ,安尼和维果坐到火塘边吃早 餐。她不停地往他碗里添食物 ,眼睛一刻也 不离开他 :“吃吧 ,吃吧。我晚上还想叫。” 俄罗斯电影专辑 36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维果也是一往情深地看着她。 尽管这种时候是不需要什么语言的 ,但 是安尼仍然兴奋地向爱人絮叨着 :“别这样 看着我 ,不然我就更不想去干活 ,又想掀裙 子了 ⋯⋯”说完她赶快走出窝棚到院子里。 卡尔杜佐夫刚喝完药汤就觉得肚子不 舒服 ,捂着肚子迅速躲进窝棚旁边的草丛。 走出窝棚的安尼恰好看到了他的一副窘像。 安尼用萨阿米语告诉卡尔杜佐夫 ,他应 该去厕所 :“草药喝完了吗 ? 快到那边去 !” 卡尔杜佐夫认定是安尼害得他这么狼 狈。他蹲在草丛中 ,连头都不敢回 :“走开 , 蠢货 ! 你给我下了毒 ,老天啊 ! 快 ,走开 ,这 又不是看戏 ⋯⋯” 安尼并没有走近他 ,仍然指着远处朝他 喊 :“哪儿有个坑 ,到那儿去 ! 这儿是干净地 方 ,你知道吗 ?” “走开 ,看什么 ?”卡尔杜佐夫头也不回 地也在喊。 “你是个野蛮人。‘你滚开’,是草药起 作用了 ,你正在排毒 !” 维果闻声走出窝棚 ,看到卡尔杜佐夫的 狼狈像 ,不禁笑了起来 :“可能因为吃了蘑菇 不习惯 ⋯⋯”他用芬兰语向安尼解释着。 听见维果的声音 ,卡尔杜佐夫愤怒了 : “很有趣吗 ?” 维果听出了卡尔杜佐的不满 ,就和安尼 走开了 ,剩下卡尔杜佐夫蹲在那儿。卡尔杜 佐夫依然在叫嚷着 :“你们就这么让我难堪 , 把所有的人都叫来吧 ,连狗、鹿 ⋯⋯都叫来 吧 ,真是有病 ⋯⋯” 第二天 ,卡尔杜佐夫感觉好多了。他决 定离开这儿。他穿好军大衣 ,站在院子里最 后一次打量着这个院子。他看见安尼从林 子里扛回两根桦木杆子 ,就跟着她走到做仓 库的树屋下面。 安尼边走 ,边向卡尔杜佐夫解释 :“该修 仓库了。你们又高又大 ,应该吃肉 ⋯⋯” 卡尔杜佐夫依然听不懂她的话 ,还以为 是在问候自己的病情 ,就回答道 :“谢谢 ! 好 多了。我要走了 ⋯⋯” 安尼也听不懂卡尔杜佐夫在说些什么 , 仍然接着自己的说 :“⋯⋯你们俩 ,个头这么 大 ,吃得多。可是我不能给你们吃鹿肉 ,因 为太少了 ⋯⋯” “再见 ! 谢谢你的面包和盐 ,虽然你没 有盐 ⋯⋯”卡尔杜佐夫温柔地向安尼道别。 安尼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握住他的 手 :“你的眼睛真善良 ,‘你滚开’别再吃蘑菇 了 ⋯⋯” “好了 ,就这样告别吧。”卡尔杜佐夫留 恋地抽回自己的手 ,“我走了 ,这儿不能再呆 了 ⋯⋯你很好 ,但是我却快要发疯了 ⋯⋯我 被这种生活折磨得疲惫不堪 ⋯⋯”他转身向 湖那边的树林走去。 安尼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维果过来 了 :“‘你滚开’又去找蘑菇了。要我帮忙 吗 ?”说着他扛走了安尼放在树屋下面的那 两根桦木杆子。 “你把它们扛到那儿去 ? 我刚把它们放 到这儿 ⋯⋯”安尼冲维果喊道。维果似乎听 懂了 ,放下桦木杆子 ,站在院子里目送卡尔 杜佐夫沿着湖边的浅滩渐渐远去。 安尼过来递给他一杯水。 “谢谢 !”维果接过水杯。俩人深情地对 望着。 树林里 ,卡尔杜佐夫试探着往前走。忽 然 ,他听见前面有人说话 ,马上隐蔽在一棵 大树后边。前边不远处走过几个德国兵 ,幸 好没有被他们发现。 卡尔杜佐夫只好迅速撤了回来。他跑 布  谷  鸟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37    ©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
/
本文档为【布谷鸟】,请使用软件OFFICE或WPS软件打开。作品中的文字与图均可以修改和编辑, 图片更改请在作品中右键图片并更换,文字修改请直接点击文字进行修改,也可以新增和删除文档中的内容。
[版权声明] 本站所有资料为用户分享产生,若发现您的权利被侵害,请联系客服邮件isharekefu@iask.cn,我们尽快处理。 本作品所展示的图片、画像、字体、音乐的版权可能需版权方额外授权,请谨慎使用。 网站提供的党政主题相关内容(国旗、国徽、党徽..)目的在于配合国家政策宣传,仅限个人学习分享使用,禁止用于任何广告和商用目的。

历史搜索

    清空历史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