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华人与政治融合初探_特雷莎_卡里诺

叫卜 · 州卜二」, . 州卜 . . 十. 州卜 . 斗叫 十闷 十司 . 十二 州卜 ·州卜二斗 问 .州卜 一卜 . 一卜 . 十二十 ·叫户 1 州卜. ·十 , ·叫卜 十 . 一卜 .州卜 . ·十· 冲阅 ·州卜 州卜 ·斗闷 一卜 . .十 曰 州卜. 叫卜 州卜 .十 . 十 . ~ 卜 . 冲~ 十‘ 菲律宾华人与政治融合初探 特雷莎 黄 , 卡里诺 卜十 . 踌州卜. 州卜. 叫卜. ~ 卜. ~ 十. 一卜 . , 十 4 ·侧卜. 卜卜一 + . 州卜. , ~ 卜一卜 目十 . 一卜· 十 · 十一卜二日~ 卜十 ”州卜. 一十二十· 十 二 滋 生 著 译 引 言 在第二次 世界大战结束以来的40 年中 , 整个东南亚的华人社会已在不 同程度上适应 并融合于他们的居住国社会 。 然而 , 许多东 南亚国家的政府仍在怀疑它们的华裔公民多 半首先是华人 , 其次才是忠诚的公民 。 他们 在政治上和文化上的同化被认为充其量也只 不过是表面上的 , 而他们的经济实力从长期 来看则是一种威胁 。 这些没完没了的疑虑 , 在国家政策中不时表现为从强迫同化直至驱 逐 出境 , 有时则被强调为东南亚地区种族间 的紧张与冲突的巨大潜因 。 有鉴于此 , 对菲律宾华人相对成功的融 合是值得详细研究的 。 虽然菲律宾华人不如 泰 国华人那样在文化上适应 , 但已在菲律宾 人中取得了很大程度的认可和容忍 。 今天 , 在大约1 00 万华人中, 大多数是在菲律宾出生 的 , 并享有菲律宾国籍的传律地位 。 除了50 岁以上并出生于中国的那一代人以外 , 菲律 宾华人大多数精通菲律宾语 , 较年轻的几代 人已迅速地丧失了讲中国普通话甚至闽南方 言的能力 。 他们就读于主流学院和大学的人 数显著增加 , 在最近的国会和地方选举中 , 一批华裔候选人被选举担任公职 。 阿基诺政 府的不少关键职务是 由华裔菲律 宾 人 担 任 的 。 在政治融 合方面所取得的这种显而易见 的成功 应归功干哪些因素呢 了 本文打算 : 第一 , 查考有关非律宾华人 政治融合进程的现有文献 ; 第二 , 确定已有 的或可能有的对融合进程有重要关系的各种 因素。 同化与融合 : 概念和研究方法 50 和 60 年代 , 对东南亚华人社会的研究 首先集中于同化的思想 。 威廉 · 斯金纳在其 研究泰国华人的领导和权力的名著中 , 曾交 替使用 “同化 ” (a s s im ila t io n ) 和 " 文 化适 应 ,, (a e e u l七u r a 七io n ) 两个词¹ 。他 声称这是一个 “ 无情的过程 ” , 并论证说 , 在泰国 , “同化”主要是受到泰国社会和文化 长期而强烈影响的作用结果º 。 在斯金纳看 来 , 在泰国华人中已证明的那样 , 同化是不 可避免的过程 , 并最终将完全吸收泰国文化 而丧失华人的身份 。 利 · 威廉斯在论述东南 亚的海外华人时也持同样的看法 , 但他论述 的焦点是政治同化 , 并把政治同 化 确 定 为 “华人与土著领导人协调分享政治权力” 。 » 应该指出 , 斯金纳和威廉斯都把同化的 概念与社区自治主义 (c o m m u n al is m ) 并 列起来 , 并把社区自治主义与海外华人认同 于 “共产党中国 ” 联系起来 。 非常明显 , 在 冷战情况下的著作和学术研究 , 把以中国及 作为华人而自豪这种情感与政治忠诚混为一 谈 了。 他们两人在论述这个问题时 , 几乎都 没有或不想把文化 认同与政治认 同 区 别 开 一 39一 来。 斯金纳认为 , 华人对泰国 日趋加强的文 化认同 , 也将增大对中国的政治 和 文 化 距 离 ; 同样 , 不愿接受泰国人的特性则被看成 反映对 中国的政治忠诚 。 文化适应和政治融 合被看作同时发生的过程了 。 其后 , 斯金纳和威廉斯的设 想 受 到 挑 战 。 理查德 · 科夫林 (高国麟) 认为在泰国 华人中存在双重认同 , 对同化不可避免并不 那么乐观 。 首先 , 同化是一个在不同华人群 体中作用程度不同的过程¼ 。 蒲安萨侬 · 攀育滴耶那曾对三个不同的 泰国华人群体进行过一次调查 , 结果显示 , 当 有社会同化时 , 便有社会融合 , 但这两个进 程却不是同时发生的 。 再者 , 融合的速度取 决于该群体的特性 。 攀育滴耶那在其调查中 发现 , 第一个群体 (年龄相对较大的泰国华 人) 儿乎没有受过什么泰文 教 育 , 收 入 较 高 , 但泰化程度最小 ; 较年轻的 第 二 个群 体 , 是受过较多的泰文教育 , 属于较低收入的 人群 (私人商号的管理人员和雇员 , 不像第 一个群体的成 员那样是企业的所有者 ) , 同 化程度较大 。 而 由在政府机构工作 、 受过一 些泰文教育的人构成的第三个群体 , 受同化 的程度最大 。 显然 , 分析抑制或促进融合进 程的各种因素时 , 必须考虑社会与政治融合 速度的差异 。 杰拉尔德 . 麦克比 思 在 19 6日年的 研 究 中 , 以菲律宾华人为例 , 反驳斯金纳和威廉 斯 两人关于海外华人只有社区 自治主义或政 治同化这两种选择的设想 。 威廉斯 曾把社区 自治主义称作 由种族社会所表现出来的守势 防卫 , 并将它同 “共产主义 ” (指 “共产党 中国 ” ) 联系起来 。 他以华人参加政府和改 治活动直至采取与土著领导人协调的策毗一这 种说法来表述 “政治同化 ” ½ 。 麦克比思对威廉斯的说法提 出异议 , 其 所持根据是 , 浦仁律宾华人社会中未完全 同化 的精英分子经常同菲律宾人一起处理事务 , 因而可以说是参与国家的政治。 但是 , 他们 的权威是建立在代表社区利益的基础上 , 而 且他们的行动一直在加强这种社 区 自治 主 义¾ 。 麦克比思提出用 “政治融合 ” 一词取代 “政治同化 ” 。 政治融合是指 “一个特定的 政治实体内部的凝聚力 ” ¿ 。 · 在他看来 , 在菲律宾的情况下 , 仔政治 融合 ” 更符合实际 ‘ 因为它含有多元论的意 _ 思 , 而且不认为一个少数民族走向理想的目 标只能呈直线发展À 。 这种看法是出于这样的信念 , 即在社会 统一体结构内部 , 文化的差异是重要的 。 应该 承认群休和个人有保持文化差异的权利 , 只 要这种差异不致造成支配与被支配关系的破 坏或团结 。 Á 这种研究方法将文化与政治区 别开来 , 它反映研究东南亚华人问题的社会 科学家们已越来越接受和承认这一区别 。 他 们认为 , 社区认同 (或保持华人身份 ) 并不 意味着政治上倾向中国 , 或在政治上不效忠 于作为其公民的那个国家 。 实际上 , 在对外省和马尼拉 华 人 学 校 3 09 4名高中学生的调查中 , 麦克比思发现 , 政治分化与种族的关系并不象与阶级的关系 那么密切 。 在马尼拉的天主教会 , 新教会和 耶酥会办的华文中等学校中 , 30 %以上的学 生不相信政府有 “把事情办好 ” 的能力 。 在 马尼拉耶酥会办的学校 , 90 % 的华人学生认 为政府是被 “为自己谋求利益的大财团 ” 掌 管着的 。 5 . 6 %出身贫寒 家 庭 的 学 生 和 11 . 3 %出身富裕家庭的学生 , 都认为政府对 公众的要求漠不关心 。 相反 , 〔华 人 〕商 会 (或社区) 学校和外省〔华文〕学校的学生在感 情上对菲律宾的政治则不那么疏远 @ 。 麦克比思的研究还表明华人学生比华人政治 领袖更容易把菲律宾人理想化 ; 而且更可能 对现代菲律宾的政治环境作出反 应 , 而 不 是对台湾或中华人民共和国作出反应 。 被 调查的学生表示对访问中国或台湾的兴趣有 限 , 只有 1/ 3的被调查者表示有点兴趣 。使人 一40一 十分感兴趣的是 , 那些填写喜欢访问中国而 不是台湾的人来自非律宾精英分子的学校 , 而那些更喜欢访问台湾的人则一概来 自马尼 拉的商会学校 。 对中国和台湾的向心力 麦克比思的调查结果显示 , 中国国民党 对华人社区学校和社团的控制 , 对在这些学 校就读的学生有很大的影响 。 虽然这些学生 对菲律宾的政治制度不那么疏远 (这或许是 他们也较为冷漠或政治上保守的一种表现 ) , 但他们比起在马尼拉的新教会和天主教教会 的学校的学生来 , 对访问台湾显示出更大的 兴趣 。 麦克比思在它的研究 中试图证明 , 中国 国民党对菲律宾华人社会的控制 (这种控制 显然比它对东南亚其他地方的控制都更强有 力 ) , 是延缓文化和政治融合的主要因素之 一 。 这种控制从华人商会扩大到 学 校 和 社 团 。 特别是 , 中国国民党对华人社区学校的 控制已使它们成为社区自治主义 的 最 后 堡 垒 。 尽管如此 , 也有 日渐增多的迹象表明 , 纵使中国国民党对华人社会事务有广泛的影 响 , 但事实上它从华人社会的大多数及其领 导人那里实际得到的 , 可能只是表而上的尊 敬 , 而不是真诚的效忠 。 早在 19 5 5年进行的调查就已揭示 , 多数 华人对中国国民党说的是口惠的好话 , 而更 多的人在政治上其实是独立的 , 或者是漠不 关心的 。乔治 · 韦特曼当时就预言 , 面对越来 越 高涨的菲律宾民族主义 , 华人的政治 、 经 济地位变得更加不稳定, 许多人将期待获得 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保护À 。 当然 , 此话的潜 台词是 , 菲律宾华人对中国的向心力 , 主要 是 出子寻求经济和政治保护的需要 , 要是台 湾国民党政府不能发挥这一作用 , 华人社会 . 就将理直气壮地转而效忠于中 华人 民 共 右l 国。 可以从历史上为这个论点找到例证 。 19 山:纪末叶 , 华人社会的领袖曾坚持请求 〔清 政府〕在马尼拉设立领事馆 , 这主要是因为 面临西班牙当局 日益严重的压迫 , 以及菲律 宾的中非混血儿精英在经济上提出的 日益强 有力的挑战 , 按照埃德加 · 威克 伯 格 的 说 法 , 菲律宾华人在 18 8 0年吁请中国 设 领 保 扩‘, 是己知的非律宾华人社会同中国建立政 治关系的第一次尝试 。 据认为 , 这是面对来 自菲律宾社会环境的压力 , 菲律宾华人产生 经济和政治上的不安全感所造成的 。 还应该指出的是 , 虽然华人社会及其领 导人都一致向中国寻求保护 , 但在历史上中 国驻马尼拉领事馆与菲律宾华人社会之 间的 关系却并非总是良好的 。 中国政府派驻菲律 宾的代表致力干将中国的问题移植到菲律宾 国土上 。 虽然这有助于增强对社区的认同 , 并增进对社区的感情 , 但中国不同政治集团 间的抗争也因而移植到菲律宾来 , 并导致华 人社会的分裂。 第一个中国驻菲领事馆的设 立 , 实际上被应由谁担任第一任领事的 分歧弄得一塌糊涂 。 最积极推动设立中国领 事馆的菲律宾华人领袖之一的陈谦善 ( C a n 10 “ p a la n e a ) , 曾期望被总理 衙 门 任 命 为中国驻菲代表 , 但总理衙门并 没 有 这 样 做 , 而任命一位从未涉足菲律宾的中国官员 为领事 。 由此 , 陈谦善与黎荣耀领事间的敌 意 , 在黎到任之后 9 个月 , 终于迸发成一场 公开的对抗 。 这场冲突以黎荣耀的离任和陈 谦善的儿子恩格 拉 西奥 ( E n g r al i o , 汉名 陈纲 , 字紫衍 , 新科举人—译者 )被任命为临时领事而宣告结束 。 陈谦善在 190 1年去 世 , 但也未因此导致中国领事与当地侨领之 间建立更和诣的关系。 当地华人社会领导人 与驻马尼拉的中国政府官员之间的 紧 张 关 系 , 以后还一再发生 。 这已被詹姆斯 , 布莱 克用以支持他的论点 : 菲律宾华人和华人社 会的认同是个三面性的问题 。 他认定菲律宾 华人有三种而不仅仅是两种选择 , 他们可以 赞成 “民族主义” (政治上与中国人认同 ) , 可 一4 1一 以赞成 “ 同化 ” , 即政治 、 文化土完全认同 于非律宾 , 或选择介于中国人和非律宾人之 问的身份O 。 有若干证据支持这种论点 , 即 实际上海外华人社会本身在寻求一种既不同 于居住国社会 , 又不同于中国的特性 。 有别干中国和居住国社会的特性 布莱克在其有关菲律宾华人领袖的研究 中试图证明这一点 。 他声称 , 菲律宾华人领 袖在形式上表示效忠于中国 , 不应被简单地 误认为亲中国的倾向 。 他认为华人社会领导 人的爱国声明往往不是以金钱支 持 作 后 盾 的 。 因此 , 按照二元性研究认同和政策效 忠问题是困难的 。 布莱克的研究还说明 , 在 菲律宾华人中 , 更强的社会凝聚力 (因而导 致社区 自治主义 ) 与更加倾向中国之间没有 直接的相互关系 。 换句话说 , 一个强大的 、 有凝聚力的和有影响的机构 , 如菲律宾华人 商会联合总会 (简称菲华商总 、 商总—译者 ) 的存在 , 不一定使华人社会更亲近台湾 或 中华人民共和国 。 布莱克的研究说明 , 当 社会凝聚力最强有力时 , 华人曾认同于菲律 宾 ; 而在19 一世纪和20 世纪交替时期以及30 年 代 , 实际上却出现华人社会的分裂 。 这种情况 的一个最新表现 , 是在菲律宾 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在 19 7 5年建立外交关系时 出现的 。 诱因是在菲华商总中 , 与台湾人紧 密合作者同亲北京的派别之间在先前发生的 一次公开分裂 。 随着在商总内部两个集团间 的权力斗争而来的是发生了著名的 “升旗 ” 事件 。 这一事件所受到的广泛关注远远超出 当地华人社会之外 。 亲北京派企图在商总总 部悬挂中国国旗 , 而且反对在开会前唱 〔中 华民国〕 国歌 。 显然 , 北京与台北的敌对 关系造成华人社会的分裂 , 这说明华人的民 族主义再次出现 , 很难使华人社区增强凝聚 力 。 上述事件有助于证实布莱克的断言 , 即 当华人社会 (特别是其领袖 ) 倾向于菲律宾 时 , 非律宾华人就具有最大的内聚力 。 布莱 克在回顾19 6 9年以前商总的历史发展时曾经 指出 , 在商总领导人是由 “ 传统主义者 ” 组 成的集团 , 这个集团力图要使西班牙统治斯 间华人社会的制度特性永存时 , 正是这个团 体最有权势最有影响力的时候 。 传统的华人 社会制度是保持单一的组织结构 , 由它充当 华人社会内部纠纷的仲裁机关 , 充当华人社 会与菲律宾政治系统的中介人 , 以及作为传 统的中华文化价值的保存者 。 依照布莱克的 看法 , 这个集团在政治上和经济上首先是倾 向菲律宾的 , 它同中国大陆的接触实质上是 一种政治意念 。 虽然这个集团中的一些个人 想方设法树立和维持中国的意识 , 但这样撇 并不是为了对中国发生的事情施加影响 , 而 是为了进一步提高他们自己在华人社会中的 声望和影响@ 。 布莱克在其具有独到见解的研究中所取 得的成就 , 是确认在对待政治融合的研究方 面 , 需要将政治认 同与文化认同区别开来 。 他进而把华人社会的领导人区分为具有中国 倾向 (对台湾或中华人民共 和 国)’的 领 导 人 , 以及具有非律宾倾向且处于社会中心地 位的领导人 。 最近 , 王赓武又为这一分类学 增加 了另一个类别 。 他在写到有关东南亚的 华人少数民族时 , 把他们划分为三个大集团 划分的依据是 : A 、 他们对中国的态度 ; B 、 他们对本地社会的态度 ; C 、 他们 与其 居住 地的华人社会的关系。 这三个集团由下列的成员组成 : A 集团包括那些倾向中国的人 , 他们通 常是倾向台湾或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 , 以 及那些为了获得更多的方便和商业上的理由 而拥有当地公民权的人 。 这一类 人 被 称 作 “以中国为中心的集团 ” 。 B集团是以华人社会为中心 。 它包 括那 些承认有必要和可能或希望忠于居住国 , 但 主要由于商业上的原因而不愿承担完全的义 务的人 。 他们宁可保持宗族或华人社会成员 一4 2一 的身份 , 因为家族和 社会纽带在商业方面可 能是极其重要的 。 C集团是己现代化或本土化的 华人 , 由 那些政治上认同居住国并准备与之共存亡的 人构成@ 。 王赓武认为 , 即便是在华人少数民族人 数很少的地方 (例如菲律宾) , B集团 的华 人也居大多数 (或居于华人社会中心地位 ) 。 B集团或以华人社会为中心的华人 , 由于 他 们首先是忠于华人社会 , 而且他们遇到的挫 折容易转移到华人社会的事务中 , 所以他们 政治上并不激进 。 这个集团也是由那些在经 济领域取得相对的成功 , 并且始终可以得到 家族 、 宗族和华人社会支持的人组成的 。 如果将这种分类法应用于菲律宾 , 那么 这里 的大部分华人可以划归人数越来越多的 第二类 。 毫无疑问 , 马尼拉华人 , 特别是那 些居住在比农多 (B in o n d o) 区或 类 似 的 城市中心的华人大多数都可以归入第二类 。 这是可以理解的 。 由于华人在经济竞争中具 有优势和明显的好处 , 几乎没有一个华人认 为抛弃那些可以保持他们的经济优势的社会 准则和社会机构会有任何好处 。 正如约翰 . 奥莫亨德罗在其对怡 朗 (I - 1抓lo ) 华裔商人家族的研究中所指 出 的 那 样 , 华人的认同是与经济利益错综复杂地纠 缠在一起的 。 他的研究充分说明 , 华人社会 的生活和文化都环绕着并有助于支持怡朗的 有势力华裔商人的经济活动和需求 。 因此 , 保持华人身份对经济成功是极其重要的 。 在 这点上 , 奥莫亨德罗建议 , 在华族研究中运 用 “双重文化模式 ” 。 菲律宾的华人具有保 持中国文化特性和华人身份的倾向 (在事关 重大的经济利益时尤其如此) , 但同时也可 能接受菲律宾的文化和特性 。 双 重 文 化 模 式是指 : 华人在不必放弃全部中国生活方式 的情况下 , 也可以吸收许多菲律 宾 人 的 特 性O 。 奥莫亨德罗预言 , 将来会出现越来越 多的双重文化的中间型形态 , 以 帮 助 华 人 从老式的族群向现代政治集团转变勿 。 从对 有关菲律宾华人政治融合的文献 的 研 究 来 看 , 已经形成一些论点 。 首先 , 有一种 日益 增强的倾向认为 , 菲律宾的华人少数民族将 继续保持华人的特性 , 但这并不一定会阻碍 他们对其居住国及公民身份的正在增加的义 务感和忠诚 。 因此 , 在研究政治 融 合 过 程 时 , 将文化与政治分开是必要的 。 其次 , 在 菲律宾华人中 , 政治融合正以不同的方式和 步伐进行 , 因为华人社会本身也是相同的 , 这是非常清楚的 。 因此 , 融合是受若干关键 因素影响而可以改变的 。 影响政治融合诸因素 在将这些关键因素进行划分时 , 拟将它 们分成两大类 : 一类是阻碍或抑制融合的因 素 , 另一类是促进融合进程的因素 。 东盟大 多数国家的政府都怀疑 , 与中国建立联系将 在其华裔公民中诱发亲华倾向 , 并分散他们 的忠诚 。 但菲律宾似乎并不存在这种情况 , 因为 自菲律宾同中国建立外交关系以来 , 那 里拥有中国国籍的人数并没有显著的增加 。 上述的怀疑没有证据 , 却有大量 的 事 实 证 明 , 当19 7 5年菲律宾华人更容易获得菲律宾 公民权时 , 大多数华人选择了当地的国籍À 。 更为重要的是中国国民党政府在菲律宾 华人中已有的并且将持续下去的影响。 自30 年代以来 , 与东南亚地区其他华 人 社 会 相 比 , 菲律宾华人受中国国民党的影响一直是 最大的 , 因而他们受华人沙文主义的影响也 是最深的 。 不像在19 5 5年宣布放弃双重国籍 概念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那样 , 中国国民党仍 然承认双重国籍 , 并为获得海外 华 人 的 效 忠 , 以及经济上和政治上的支持而创建了一 个复杂的组织网 。 它对其控制的华人社会内 部的学校和关键性的经济与社会 机 构 的 影 响 , 已被文献所证实 。 只需要指出一点 : 正是菲律宾华人和台湾之间在政治上 , 特别 是在经济上的持续联系 , 阻碍了华人的政治 一 43一 融合进程。 那些倾向台湾的非律宾华人. , 都 是在台湾拥有大量投资的精英分子 , 他们属 于与台湾相联系的东南亚地区的经济网 。 在 这方面 , 对台湾的效忠已同经济利益交织在 一起 。 随着中国的开放 , 以及近年来出现在 中国投资和获得利润的更好机会的前景 , 着 来在菲律宾华人精英分子中已有一种同中国 发展经济联系的趋势 。 这种情况对华人的政 治倾向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 , 还有待研究 。 大体看来 , 在非津宾华人的政治态度和 政治倾向的形成 中 , 经济动机似乎已成为主 要因素 。 如果说 , 与台湾的经济联系阻碍 了 华人完全认同于菲律宾的话 , 那么 , 也有一 些在菲律宾拥有经济利益的华人影响他们的 政治和文化倾向。 有某些证据说明 , 当菲律 宾华人由商人阶级变成新的菲律宾工业精英 的一分子时 , 拥有菲律宾国籍和参与菲律宾 政治进程就成为不仅是必要的 , 而且是令人 向往的事了O 。 他们的势力增长常常表现 为 将居所从唐人街搬到富人居住的郊区 , 并将 他们的子女送到耶稣会或新教教会办的学校 受教育。 随着他们逐渐远离以华人社区为中 心的活动和机构 , 他们变得更加西方化 , 更 加具有世界性 , 也更容易融入菲律宾社会 , 而且在社会生活方面 , 并因而在政治方面更 加同上层非律宾人相似 。 对于菲律宾华人中那些仍属于商人阶级 的大多数人来说 , 他们的政治行为极可能是 由使 自己的经济安全 “免受 ” 成胁 , 这一显 而易见的需要所支配的 。 这一政治类别的菲 律宾华人从事政治活动时 , 仅限于一个群体 获得保护 , 而免遭政治上的骚扰 或 歧 视 而 已 。过去 , 在他们大部分人还未成为菲律宾公 民 , 并因此双倍地不安全时 , 他们充当了当地 政客的“奶牛 ” , 为相互角逐的各政党捐赠大 量竞选经费 。 这被看作是防止反华立法的一 种投资或保险金 。 在最近的选举中 , 有一些迹 象显示 , 这个菲律宾华人集团不是支持那些 与他们打交道的候选人 , 而是支持华人 自己 的社区候选人。 以维扩他们的利益 , 然而 , 这 仍然是一 个有待迸一步研究和证实 的领域 。 但在考虑影响政治融合的方向和程度 的诸因 素时 , 经济利益这一因素仍然是摄突出的。 经济因素当然是与社会阶级因素密切相 关的 。 就泰国华人而言 , 各种研究都表明 , 阶级 、 社会与政治融合之间密切关联 。 工薪 阶级或工人阶级显得更倾向于认同泰文化 , 而且发现较容易放弃他们的华人身份 。 至 于菲律宾 , 麦克比思在其对华文高级中学学 生的调查中注意到 , 那些居住在各省 、 属于 低经济收人阶层而且常常是华人 和 菲 律 宾 人通婚所生的子女 , 都容易被直接吸收进菲 律宾人社会 , 达到最高度的融合 。 很明显 , 华人精英分子和工人阶级 的政 治融合水平是很高的 。 而中等阶级的华人对 政治 、 文化融合的抗拒看来是最强烈的@ 。 对这一社会等级来说 , 经济活动和社会文化 活动的中心仍旧是华人社会 。 这种以华人社 会为中心的倾向 , 由于趋向传统主义和保守 的华文教育的长期存在而加强了 。 有关华文教育在阻碍菲律宾华人政治融 合方面的作用已经谈论得不少了 。 在这个问 题上 , 19 7 3年以后华文学校的菲律宾化 , 可 能已成为菲律宾华人重新确定融合的方向阶 一个重要因素 。 由于华校学生在英文课程和 华文课程之间有选择权 (大部份华文学校雇 请菲律宾教师在上午用英语讲授基础课 , 其 中的一些课程在下午用华语作教学媒介重复 讲授) , 大部分学生倾向于更愿意选择英文 课程 。 毕业于华校高中的菲律宾华人学生越 来越少。 许多学生已改上英语媒介学校 , 而 正是华人社会首先承认 , 华文学校的水平和 声望从19 7 3年以来的15 年中已经下降 。 这 方面的确实证据还有待于搜集。 然而 , 明摆着的事实是 , 在主流学院和 大李就读的菲律宾华人人数迅速增加 。 尽管 他们仍集中攻读会计 、 商业管理和工程一类 课程 , 但选修文科课程和攻读医学 、 牙科和 一4球一 法律的人数 己日益增多 。 虽然出现这种情况 的部分原因是华文教育的衰落 , 但与 1 9 7 5年 给予大多数菲律宾华人以公民权这一事实密 切相关 ; ‘仑敞开了从前对华人 紧 闭着 的 大 门 , 包括允许他们从事某些专业 。 越来越多 的华人从事这些专业 , 是他们 日益被菲律宾 社会所接纳的反映 。 在这个问题上 , 引用查尔斯 · 科佩尔在 其关于印度尼西亚华人与政治融合的研究中 的论述是恰当的 。 他正确地指出 , 有关东南 亚华人融合的大部分研究都设想 , 解决融合 问题的掌握在华人手中 , 并对他们过去 或现在经常陷于他们无法控制的政治环境轻 描淡写 。 他的研究证明 , 印尼华人曾加入 左派的 、 主张融合的印尼国籍协商会 , 而具 有讽刺意味的是 , 它竞然导致 19 6 5年的反华 行动 , 并造成对华人的不分青红 .皂白的暴力 事件Á 。 换句话说 , 在这个进程中 , 不仅华 人希望融合是一个决定性的要素 , 而且 “ 政 治同化的 的 意识形态倾向_ _在确定印尼 政府 的反应方面甚至更具有决定性 。 用科佩尔的 话来说 , “作为一个小小的少数民族 , 印尼 华人儿乎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 只好尽力对 当时*政府让步 。 然而 , 只要反华偏见和利害 冲突继续存在 , 华人就会长期处 于 两 难 状 态 , 因为在特定的时间内对政权过分认同 , 一旦那个政权被推翻 , 就会给这个少数民族 的整体造成灾难 。 ” 可以从印度尼西亚的经验得 出 一 些 结 论 , 而有助于分析菲律宾的情况 。 首先 , 国 家对少数 民族的意识形态和政策 , 在决定融 ·合进程方面 (就速度和方向而言) 是强有力 的因素 。 第二 , 政治融样取决于优势的 国家意识形态和菲律宾华人的政治观念之间 的相互包容 。 这就迫使我们认真考虑菲律宾 华人政治参与多种方式。 第三 , 在影响融合 方面 , 不仅国家的意识形态是极其重要的 , 居住国社会排华情绪的普遍存在和强有力也 是 同等重要的 。 浏览一下非律宾的历史 , 就可以证实科 佩尔有关国家意识形态在决定菲律宾华人政 治融合方面所具有的力量的 设 想 。 在 历 史 上 , 西班牙本人对华人的态度和政策 , 是既在 经济上需要他们 , 又要与他们进行竞争 , 即 希望使他们西班牙化 , 又担心他们人数上的 优势这种矛盾心态的混合物 。因此 , 西班牙 人对华人政策的特点是 : 试图加以隔离 , 西 班牙化 , 而在某些关键时刻又予以驱 逐 。 把华人隔离在帕利安 ( P a ri a n ) 已肯 定 阻 碍了华人同土著菲律宾人的 文 化 、 政 治 融 合 , 尽管西班牙化取得一定的成功 , 并为属 民群体的相互通婚铺平了道路 。 此外 , 在 19 世纪下半叶 , 日益衰落的西 班牙殖民政府还将令人无法忍受的各种苛捐 杂税和措施强加于华人 , 从而为华人 自立团 体提供了动力 , 并最终导致华人社区机构和 对中国的向心力的出现@ 。 其后 , 美国的华 人政策将华人作为中国国民或外侨对待 , 从 而增强了他们的中国倾向 。 在独立后的年代 里 , 菲律宾经济民族主义思想的不时高涨 , 往往将菲律宾华人推向社区 自治主义 。 无论 如何 , 这个问题值得作进一步的研究 。 人们可以毫不迟疑地说 , 菲律宾独立以 来 , 在促进政治融合方面具有最大影响的政 策 , 也许是总统法令— 19 7 5年马科斯总统颁布实施的第270 号命令 。 ‘白立即使菲 律 宾 华人的多数取得菲律宾公民权成为可能 。 它 的影响仍有待充分分析 ; 这种影响在今后对 融合进程的研究中是必须予以足 够 的 注 意 的。 结 论 在有关菲律宾华人政治融合的文献 时 , 人们注意到了若干情况 。 首先 , 许多已 经刊行的而可以利用的文献 。 是本世纪 50 年 代中期至 19 7 0年的文献 , 从 70 年代初以来 , 似乎很少有人试图重新评价华人的情况 ; 而 自19了5年有关公民权的总统法令生效以来 , 一45一 确实还没有人着手进行这项工作。 第二 , 尽 管社会科学家们在研究这一课题时已感到需 要将政治态度和政治参与同文化同化分开 , 但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 曾认为将融合的重任 放在华人肩上 , 因而关于可能已经或仍在对 融合的步伐和方向有决定性作用的国家意识 形态和政策 , 仍未给予足够的注意 。 第三 , 人 们似乎还没有充分认识到 , 融合是一个双向 的进程 , 因而无论菲律宾人多么希望融合 , 也只有伴随着融合的进程 , 将菲律宾华人吸 收到一个多元的社会结构内 , 融合才有可能 获得真正的成功 。 今后对政治融合这个课题进行何任的研 究 , 都必须研究国家的意识形态和政策所起 的作用 。 同时 , 有必要评价菲律宾人对华人 的态度和观念 , 并确定这些态度和观念如何 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 。 传播媒介在确定这 些观念和态度中的作用 , 以及教育在形成这 种态度时的作用 , 也需要予以注意的领域 。 , 作者特雷莎 · 卡里诺 (T h e r e s a C么- ri n o) , 原名张素玉 。 新加坡 学者 , 在菲律 宾大学深造后留菲工作 。 现任 马尼拉德 . 拉 萨勒大 学 (D e L a S a lle U n iv e r s i七y ) 教 授兼该校 中国研究计划主任 。 注释 : ¹ W 11li a m s k i n n e r , L e a d e r s h i p a n d p o w e r 主n t h e C h i n e s e c o m m u n i t y o f二T h a i l a n d ( I t h a c a : C o r n e ll U n i v e r s i t y p r e s s , 19 5 8 ) , P . 2 27 . º I b i d . , p . 234 . » L e a W i lli a m s , T h e F u t u r e o f t h e o v e r s e a s C h i n e s e i n s o u t he a s t A s i a , , ( 19 6 6 ) , p . 8 9 . ¼R 元e h a r d c o u g h l i i n , D o u b le I d e n t i t y : T he Ch i n e s e i n M o d e r n T h a i la n d ( H o n g K o n g , H o n g K b n g U n i v e r s i t y p r e s s , 19 6 0 ) ; s e e a 15 0 B o o n s a n o n g p u n y o d y a n a , Ch i n e s e - T h a i D i f f e r e n t i a l A s s i m i la t i o n i n B a n g k o k A n E x Plo r a t o r y S t u d y ( I t h a e a : C o r n e l l U n i v e r s i t y P r e s s , 19 7 1 ) , P . 6 9 . ½ G e r a ld M c B e a t h , p 0 li t i c a l I n t e g r a t i o n o f t h e Ph i li Pp i n e Ch i n e s e ( B e r k e le y : U C L A P r e s s ) , P , 15 。 J a m e s B la k e r , T h e Ch i n e s e i n t h e p h i li p - Pi n e s : A S t u d y o f p o w e r a n d Ch a n g e ( p h . D . d i s s o r t a t i o n , o h i o S t a t e U n i v e r s i t y ) P P . 9 7一1 0 3 . I b i d . , p p . 2 8 3一28 4 . I b i d . , p . 2 7 0 . S e e Jo h n o m o h u n d r o , c li i n e s e M e r e h a n t F a - m i li e s i n 110 110 ( M a n i la : A t e n e o U n i v e r - s i t y p r e s s , 19 8 1) , p p . 18 4一18 5 . @ B la k e r , o p . c i t . , p p . 13 o一 23 2. W a n g G u n g w u , “ T h e Ch i n e s e M i n o r i t y i n S o u t h e a o t A s i a ” i n e o m m u n i t y a n d N a t i o n : E s s a y s o n S o u t h e a s t A s i a a n d t h e C h i n e s e ( 5 i n g a Po r e : H e i n e m a n n E d u e a t i o n a l B o o k s , 19 8 1 ) PP . 26 1一7 4 . o m o h u n d r o , o P . c i t . , p P . 19 1一1 9 2 . @ I b i d . , S e e a ls o A r t u r o p a c h o , “T h e N a t u - r a li z a t i o n P r o e e s s a n d t五e Ch i n e s e i n p h i li PPi n e s ” i n p h i li PPi n e Jo u r n a l o f p u b - 1i c A d m i n i s t r a t i o n , v o l . X X I V , N o . 3 , Ju ly 19 80 - S e e M e B e a t h , o P I b i d . , P . 2 11 . B o o n s a n o n g , o P · . e i t . , P . 2 15 . e i t .功.垃 M c B e a t h , O P . c i t , S e e t h e a r t i e le e a r e h S t u d i e s o n , P P . 12 1一2 12 . b y T e r e s i t a A n g , “ R e s - @ t h e C h i n e s e M i n o r i t y L e a W i lli a m s , O P . c i t . , P . 19 . G e r a ld M e B e a t h , O P . c i t . , P . 1 9 。 I b i d . , PP . 14 一 15 。 I b i d . , P . 1 7 . I b i d . , P . 1 9 1 . 、 、 、 、 lb i d . I b i d . , P . 20 4 . I b i d . , P . 2 1 6 . G e o r g e W e i g h t m a n , T h e p h i li Pp i n e c h i n e - t h e P h i li PPi n e s : A S e le c t e d S u r v e y ,, A Cu lt u r a l H i s t o r y o f a M a r g i n a T r a - d i n g C o m m u n i t y , ( p h . D . d i s s e r t a t i o , Co r n e ll U n i v e r s i t y , 19 6 0 ) 。 E d g a r W i c k b e r g , T h e C h i n , s e i n p h i li PPi - n e L i f e * 丁1 5 5 0一 18 9 a ( N e w H a v e n : Y a le U n i v e r s i t y p r e s s , 19 6 5 ) 、P . 2 0 O . 一钓一 W i l f r i d o V I ll a e o r t a & C h a r le s M e e a r t h y - e d s , T h e C h i n e s e i n A S E A N C o u n r r i e s ( p h i - 1i PPi n e S o c i o lo g i c a l R e v i e w 一 v o l . , 24 N o s . 1一4 , 19 7 6 ) , P P . 25一 50 . @ C h a r le s C O PP e l , I n d o , l e s i a n 之C五i u e 。e i n C r i - 5 15 ( K u a la L u m Pu r : o x f o r d U n i v e r s i t y P r e s s , 19 8 3 ) , P . v i i i 。 º I b i d . p . 27 6 . W i e k b e r g , o p . c i t . , p p . 3一 44 。 I b i d . , p , 9 . I b i d . , S e o t h e L a s t * 、、 0 o h a P , e r s . ¾À¿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