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浅析印度尼西亚种族冲突的原因

【doc】浅析印度尼西亚种族冲突的原因 浅析印度尼西亚种族冲突的原因 第23卷第3期 2003年5月 中南民族大学(人文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South—CentralUniversityforNationalities(HumanitiesandSocialSciences) Vo1.23No.3 May2003 浅析印度尼西亚种族冲突的原因 张利,沙启富,蒋飙 (1.中南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湖北武汉430074;2.中南民族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湖北武汉430074) 摘要:印度尼西亚种族问题是印尼社会难以解决的顽痰.近些年来,印尼的种族矛盾和种族冲突有加剧的趋 势.造成印尼种族冲突的原因主要是历史,经济,政治三个方面因素.殖民主义侵略是印尼种族冲突的历史原因.经 济发展不平衡,分配不均,贫富相差悬殊是种族冲突的经济原因.印尼政府对待华人的既限制又利用的同化,是 种族冲突的政治原因. 关键词:印度尼西亚;种族冲突;原因 中图分类号:D52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oO一5439(2003)03-0181—03 印度尼西亚是东南亚第一大国,种族众多,种族问题延 续了几百年,成为印尼社会难以解决的顽疾.近些年来,尤其 是金融危机爆发以来,种族矛盾和种族冲突有加剧的趋势, 而且更具残酷性,印尼的种族问题因此成为世界关注的焦 点.造成印尼种族冲突的原因是非常复杂的,具体有政治,经 济,历史,文化,宗教等方面的因素.本文仅从历史,经济,政 治三个主要方面做一粗浅,如有纰漏,敬请指正. 一 ,殖民主义侵略是印尼种族冲突的历史原因 1.开发殖民地的移民政策.1619年,荷兰殖民者占领爪 哇的雅加达,改名为"巴达维亚",作为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首 府,开始对印尼的殖民主义统治,直至1949年印尼独立. 荷兰殖民主义者在印尼等海岛开拓殖民地,首先面临的 一 个重大难题就是缺乏大量的劳动力,而与此相距不远的我 国东南沿海却有大量的廉价劳动力,荷兰殖民者于是实行从 中国移民,开发东南亚海岛的移民政策,人为地将华人与印 尼的土着民族放在一起.荷兰东印度公司除了去中国东南沿 海掠夺人口到巴达维亚充当契约劳工外,又以扣留华侨船只 等手段,迫使万丹等地华侨移居巴达维亚,人为地造成巴达 维亚华侨人数的迅速增多.据估计,1619年巴达维亚约有华 侨300人到400人,1620年增加到约850到908人.?荷兰殖 民者为诱使更多华桥移居巴达维亚,还采取了缴纳人头税取 代劳役及免除对巴达维亚乡村地区华侨的人头税等具有吸 引力的殖民政策,诱使中国大批移民移居印度尼西亚.到 1739年,巴达维亚的华侨达15411人.[t3华人大批移民东南 亚海岛,在19世纪中叶以后达到高峰.本来华人与当地土着 民族在历史文化背景,宗教和风俗习惯等方面就存在着很大 的差异,矛盾与摩擦已是不可避免,加之荷兰殖民者没有帮 助不同民族沟通,融合的措施,相反,荷兰殖民者还利用华人 与当地土着民族的矛盾进行殖民统治,因此,埋下了种族冲 突的祸根. 2殖民掠夺的经济政策.由于荷兰殖民主义者在印尼实 行殖民掠夺的经济发展政策,殖民者在爪哇等地实行"强迫 种植制".规定农民必须将土地的1/3到112用来种植甘蔗, 咖啡,蓝靛,棉花,烟草等经济作物."强迫种植制"导致谷物 生产减少.此外,农民还被迫为政府服劳役,致使饥荒频发. 到19世纪末期,爪哇的人口迅猛增长,而同时外岛却依然有 大片土地荒无人烟或人口稀少.至1930年,近3O%的印尼人 口居住在爪哇和马都拉,而这两个岛屿的面积只占印尼土地 总面积的约7%,爪哇成了严重的缺粮区,荷兰殖民主义者没 有解决这个问题的对策,他所能提供的唯一办法就是从爪哇 及马都拉岛移民到外岛.1905年,在楠榜(南苏门答腊)建立 了第一批爪哇人拓殖地,后来其他地区也开辟为拓殖地. 1930年这些拓殖地的总人口约360000人.许多爪哇居民离 开他们的岛屿,作为契约工人在苏门答腊和其它地方的种植 园工作(1931年约有306000以上契约工人).[]印尼独立之 后,继续实行移民政策,而移居外岛的爪哇人及马都拉人与 外岛土着民族的沟通共融,却不是统治者想象的"和稀泥"那 么简单,之后爆发在外岛的种族冲突有力地证明了这一点. 荷兰殖民者到印尼群岛后,把掠夺的重点放在爪哇,苏门答 腊东边平原和盛产香料的马鲁古群岛.为了掠夺的需要,荷 兰殖民者把占印尼全国9O的铁路,7O的公路建在爪哇 岛,而很少顾及其它地区,致使印尼爪哇岛及其附近岛屿与 外岛经济发展悬殊,呈现不平衡的畸形发展.这更加深了爪 哇人与外岛土着民族的矛盾. 收稿日期:20o2一O1—2O 作者简介:张利(1971一),女,安徽省安庆市人,中南民族大学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 东南亚经济和民族关系. 181 中南民族大学(人文社会科学版)2003年第3期 3.种族歧视政策.荷兰殖民者为了巩固和发展其殖民统 治,采取种族歧视政策,人为地将印尼社会划分为3个等级: 荷兰统治者及欧洲的大商人处在最上层,华商和中产阶级处 在中间,而广大的印尼平民处在最底层.[3]印尼独立后,大部 分欧洲人离开印尼,使得华人与当地居民的矛盾更加突出. 由于华人凭借自己的努力取得经济上的成功,较贫困的原住 民地位相对优越.这在印尼社会引起普遍的反华情绪,并且 建立了组织如伊斯兰商业联盟以反对华人的商业竞争,但迅 速演变为华人与印尼人之间的暴力行为.印尼华人与原住民 之间的隔阂早在荷兰殖民时期就已埋下伏笔. 二,印尼种族冲突的经济原因 lI经济发展不平衡,外汇收入分配不均.苏加诺时期,经 济建设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实现工业化的计划基本上都落 空,致使人民生活贫困,国家财政十分困难.苏哈托政府时 期,印尼经济有了很大发展,尤其是2O世纪7O年代,197O一 1979年国内生产总值年平均增长率达到7.6oA.印尼经济在 7O年代的迅速增长,主要是依靠工矿业的高速发展,196O一 1970年,工矿业产值年平均增长率为5.2%,1970--1979年 达到11,3.石油是印尼的主要资源,到1981年,石油和天然 气收入已占印尼出口收入的82,财政收入的7O.苏哈托 政府更是依靠出口油气所获得的巨额收入,作为推动经济迅 速发展的重要手段. 由资源开采等带动的经济增长并不是可持续的,在有的 情况下,资源开采留下的负面影响较之正面收益可能更 大."]一方面开发外岛石油,天然气等资源获得了大量的外 汇收入,但另一方面对当地的环境造成极大破坏,更重要的 是没有处理好当地居民及少数民族的经济利益,引起当地居 民的极大不满.外汇收入对全国各地的反馈投资相差悬殊, 使经济呈现严重的不平衡发展.主要产自外岛的外汇石油收 入大部分被中央政府宰割,而反馈给外岛的投资却极少,大 大影响了外岛经济的发展,形成地方与中央的矛盾,引起外 岛人对爪哇人为主的中央政府的不满.获益较多的是以首都 雅加达为中心的爪哇地区,全国国民生产总值的5O,制造 业生产总值的8O,铁路总长的75,都集中在占国土面积 不到7o//的爪哇和马都拉岛上.L5]在印尼的这一心脏地区,现 代化程度相当高,但全国大部分地区,特别是东部地区,主要 还是以农业为主,传统社会的气息相当浓厚,经济发展滞后. 虽然印尼政府一贯强调"在差别中求统一",以维护各民族的 团结和国家的统一,但各地差别的扩大,不能不对整个印尼 的社会经济产生消极的影响."] 2.由于分配不均,贫富相差悬殊.苏哈托时期经济虽然 获得较大增长,但印尼的广大劳动者没有从经济增长中得到 多少实惠,绝大多数人民,尤其是失业和半失业者的生活还 很贫困,而且贫富差距加大.据1980年的估计,占全国人口 4O的低收入居民只能得到国民收入的15,而占全国人口 2O的收入高或比较高的居民获得国民收入的53.另据印 尼报刊报道,1980年的失业率为45,半失业人数占劳动者 的45,落后地区人民的生活水平停滞不前,长期落后于主 】82 流社会.一方面是处在社会底层的庞大人群生活在贫困线以 下,到l990年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居民2720万人;另一方面 是处在社会上层的少数人过着挥霍无度的生活.由此,引起 社会强烈不满.苏哈托曾明确指出:印尼人民奋斗的目标是 建立五项原则的基础上实现社会的公正与繁荣.为了这个崇 高的目标,必须实现经济发展,社会均衡和国家稳定三项原 则.任何一方面受到干扰,如经济增长了,但没有实现社会均 衡及嫉妒恶化,最后将导致社会动乱.[7经济发达的民族能 受到较好的教育,在就业,商业等方面均比后进民族具有优 势,而后进民族则陷入贫困的恶性循环.从而导致社会矛盾, 民族矛盾的激化,种族冲突的加剧. 三,印尼种族冲突的政治原因 印尼种族冲突的政治原因主要是政府的政策造成的,其 中尤其现在对待华人的既限制又利用的同化政策上.这是 因为,一方面,印尼狭隘的民族主义者指责华人控制了印尼 的经济;另一方面,即后来的苏哈托政府出于对社会主义中 国的仇视,担心华人成为颠覆印尼政权的工具.因此,印尼自 独立以来,从苏加诺到苏哈托都实行对华人的种族同化政 策,而苏哈托的同化政策更具有强制性,其对华人的同化政 策和措施具体包括: :取消双重国籍.1955年4月中国政府与印 lI政治方面 尼政府签订了《中国——印度尼西亚双重国籍条约》.根据该 条约,凡同时具有双重国籍者可根据自愿的原则选择一种国 籍,该条约1958年1月27日生效.据印尼政府估计,至1960 年在当时的约300万华侨中,保留中国国籍者占7O,约200 万人,加入印尼国籍者仅占3O约100万人.由于保留中国国 籍的华侨在经济和文化活动上受到越来越多的限制,为了便 于谋生,加入印尼国籍的华侨日益增多.1969年苏哈托政府 单方面取消了与中国政府的双重国籍条约.后来出于加速对 华人同化的目的,1980年颁布第13号令,简化华人入籍的手 续,华侨为了能够谋生,几乎都加入了印尼国籍,变成印尼公 民.另外,政府还鼓励和促进华裔公民搞群众性的宣誓效忠 仪式,又用法律的形式命令华裔公民改名换姓,致使华人在 政治上没有任何地位. 2.经济方面:限制华人资本.这是华人和印度尼西亚原 住民之间关系紧张和发生周期性反华的主要原因.苏加诺时 期以"保护民族资本"为口号,通过颁布法令,对原住民资本 予以种种优惠,如银行贷款,进出口许可证,外汇等方面.而 对非原住民的华侨资本加以种种限制.如限制华侨经营进出 ,木材,纺织,卷烟,印刷和制冰等行业.1959年 口贸易,碾米 颁布第1O号总统令,规定外侨不能在县以上的乡镇从事零售 商业.受这个法令影响的零售华商多达5O万人以上,并导致 1O万华侨被遣送回中国.苏哈托时期因为发展经济的需要, 对华侨华人资本实行既限制又利用的政策,1967年内阁主席 团《关于解决华人问题的基本政策》规定:"在印度尼西亚国 之上积累的国内外资是外侨手中的民族财富,必须动员这些 资本进行建设,不准将之转移国外."1974年,印尼政府规定 合资企业中印尼非原住民伙伴必须由原住民代替,非原住民 ,沙启富,蒋飙:浅析印度尼西亚种族冲突的原因 第23卷张利 企业必须将5O的股份转卖给原住民企业,并由原住民担任 企业负责人,或者使企业中原住民与非原住民的占有股份比 例成为75比25.1980年颁布了《第14号总统决定》和 《第14A号补充总统决定书》.其后又颁布了《第18号总统决 定书》.这些决定书的内容主要是限制华人资本,以扩大原住 民的经营机会.由于民族工商业资本和技术管理能力薄弱, "阿里巴巴"企业应运而生."阿里"指出头露面或挂名的印度 尼西亚人,他们没有资本,但拥有从政府部门取得经营许可 证等便利条件."巴巴"指拥有资本掌握企业实权的华人企业 家.1957年印尼接管荷兰企业以后,许多军人掌握了这些国 营企业的领导权,但他们缺乏资本和技术管理能力,而同华 人企业家合伙.而华人由于政治上没有地位,也需要军政要 员的庇护.华人与官员相互勾结形成腐败在印尼社会中造成 不良影响,当地居民往往把对政府腐败的不满转移到华人 身上. 3.教育方面:政府严格控制华侨华人教育.颁布《外侨学 校监督条约》,限制华文学校的发展,从1958年4月起,只准 许在州县政府所在地的158个地方开办外侨学校,使华人学 校减少了一半,学生从45万人减少到15万人.1966年5月, 政府曾下令封闭所有的华侨学校.当时被封闭的华侨学校共 667所,因此而辍学的学生达272782人.1967年6月,印尼政 府规定,除了外交使团因为满足家属的需要之外,禁止开办 外侨学校.1968年初,鉴于华人子女失学达3年之久,政府准 许华人社会团体创办特种民族计划国民学校,学生多为外 侨,其特殊之处在于开设华文课.1974年,印尼教育与文化部 下令解散特种民族学校,一律改为私立国民学校.为了实现 教育同化,印尼政府规定所有学校和班级中,外侨学生人数 参考文献: .东南亚华侨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0.70. [13朱杰勤 [23(澳)梅?加?李克莱弗斯.印度尼西亚历史[M].北京:商务印书 馆.1993.210. [3]R.WilliamLiddle.Coercion.Co—optation,andtheManagement ofEthnicRalationinIndoesiainGovernmentPoliciesand RalationsinAsiaandthePacific.EditedbyMichaelE.brown &SumitGanguly,Cambridge,Massachusetts.London.285. 不得超过印尼学生人数,并力图避免华裔公民子女过分集中 在某些私立国民学校里,及设法使这些学校的华裔和原住民 子女各保持5O的比例. 4.在社会文化方面:颁布法令禁止在任何报刊上刊登中 文广告,新闻或文章.1978年12月,印尼贸易和合作部部长 规定禁止进,出售和发行中文印刷品,包括书籍,刊物,传单, 小册子和报纸,惟有高等学校,教育机构和政府机关所需要 的,内容被认为是科学性的印刷品除外.1979年6月,印尼最 高检查长规定禁止进口汉语录相带.1980年1O月,雅加达特 别市局重申1959年和1969年该市市政府的条例,呼吁把该 市涉外商店,企业的外文(主要是中文)招牌和广告,一律改 为印度尼西亚文,与旅游业密切相关的地方或工作单位依然 可保留英文招牌,但必须附以印度尼西亚文,违者将予以处 罚.此外,1967年12月6日颁布了《关于华人宗教信仰和风俗 习惯的第14号总统决定书》,它禁止华人在公共场所举行中 国传统的宗教仪式,宴会和庆祝活动,只准许他们在家庭或 私人范围内举行上述活动.提倡华人放弃儒教,道教,而改奉 多数民族的宗教信仰,即伊斯兰教,新教和天主教,等等. 印尼政府对华人的强制同化政策造成长期以来华人难 以融入印尼社会.尽管华人对印尼的经济建设作出了巨大的 贡献,但仍然得不到公正的待遇,而一有风吹草动,华人便成 为袭击的目标,成为代罪羔羊.如1998年的雅加达大规模排 华事件.金融危机中,苏哈托被迫下台.瓦西德上台后,对华 人的政策才有明显的改观.但华人在印尼的前途仍未可知. 总之,造成印尼种族冲突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印尼要解 决种族冲突和矛盾,维护社会安定,必须从政治,经济等多方 面寻找出路.尤其在处理华人问题上应加大力度. [4]1999/2000年世界发展报告[z].北京: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 2000.69. Is]贺圣达.东南亚历史发展[M].昆明:云南大学出版社,l995.327. [63陈文鸿.东亚经济何处去[M].北京:经济管理出版社,1998.87. [7]温北炎.印度尼西亚经济与社会[M].广州:暨南大学出版社, 】997.】68一】69. (责任编辑程苹) CausesofRacialConflictsinIndonesia zHANGLi,SHAQi一,JIANGBiao, (1.CollegeofEthnologyandSociologySouth—CentralUniversityforNationalities,WuhanHubei430074,China; 2.CollegeofManagementSouth—CentralUnlversityforNationalities,WuhanHubei430074.China) Abstract:Theracialconflict,whichisontherise,isflpersistentailmentinIndonesia.Threefac tors mayaccountforit.Thehistoricalreasonisthecolonialrule;theeconomiccauseisdisequilibri umof economicdevelopment;thepoliticalreasonisgovernment'SassimilationpolicytoChineseI ndonesians whichischaracterizedbycontrolandtakingadvantages. Keywords:Indonesia;racialconflict;cause l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