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骨文字典》中的“勿”、“不”和“弗”

《甲骨文字典》中的“勿”、“不”和“弗” 《甲骨文字典》中的“勿”、“不”和“弗” 2005年2月 第25卷第1期 郧阳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JournalofYunyangTeachersCollege Feb.2005 Vo1.25No.1 《甲骨文字典》中的"勿","不"和"弗" 郝文华 (郧阳师范高等专科学校中文系,湖北丹江口442700) [摘要]根据.勿","不"和"弗"出现在命辞,占辞,验辞中的情况以及验辞同命辞的关系,可以证明殷商 时代它们在意义上和分布特征上的区别:(1).勿+VP"相当于.不要VP",.不VP"和.弗+VP"相当于.不会 VP";(2).不"主要用于猜度问句,.弗"主要用于一般疑问句. [关键词]甲骨文;否定词;语气 [中图分类号]H14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6072(2005)O1一OO21一O5 春秋以前的几个否定词在语法,语义上有何 分工?尽管有人作过一些探讨(如陈梦家1956, 裘锡圭1993),但目前仍不很清楚.我们选取收 有约6000条卜辞的《甲骨文字典》(下简称《字 典》)作为考察对象,以此讨论甲骨文时代这几个 否定词的区别. 我们考察的这几个否定词出现情况是这样 的:除去重复的辞条,"勿"字共出现204次,"不" 字共出现398次,"弗"字共出现170次.我们又 用陈梦家先生《甲骨卜辞综述》(下简称《综述》)中 的材料验证.《综述》中有相当多的材料与《字典》 不同.涉及到"不"的有265次,涉及"勿"的有 113次,涉及"弗"的:fi-98次.故我们实际考察的 "勿"有317(204+113)例,"不"有663(398+265) 例,"弗"有268(170+98)例.讨论的基础是把命 辞作为疑问句0. 一 ,"勿" (一)"勿"专否的对象 基本上只由"勿"否定的词语,主要是使令类 词语,即乎,令,升等. (1)勿乎多子逐鹿?乙3083 (2)贞:勿令仓侯归?佚400 (3)贞:王勿令卓以众伐邛:h-后t-16.10 这决定了它的一个分布特征:它常出现在兼语句 中."乎"和"令"后还可不出现其它动词性词 语.如: (4)贞:勿令叶?铁108.4 (5)贞:勿乎古?合462 (二)"勿"后的动词 "勿"否定的是王族的活动,或者王族能控制 的活动0.其后的动词都是自主性动词,这些动 词所示的动作行为,都是主语能控制,能执行. 句子的主语多省略或为"王","余","我". (6)贞:王勿遣?在南莫.合集7884 (7)丁卯卜,觳贞:我勿为宾?南明145 (8)丁丑卜,王贞:余勿裘占?余哉?三月. 前8.14.2 "勿"用于较郑重的场合."勿","不","弗"都 可否定祭祀类词语,但"勿"字句的主语一定是王, 祭祀词语前后基本上也都有祭祀的对象或目的或 处所或牺牲,而"弗"字句,"不"字句的主语不一定 是王,祭祀词语前后也多无对象,处所或牺牲品, 这也意味着,"勿"后的谓语很少是孤零零的动词. 比较: (9)贞:邛方还,勿告于祖乙?后上29.2 (10)贞:巫妆不御?邺1.38.6 (11)丙寅卜:弓弓弗其莺?拾811 (三)"勿"的意义 1,用于命辞 它用于命辞,该命辞询问的就只能是王室是 否需要这样做;或者是如果不这样做,是否会产生 不利后果.所以它在命辞中的意义是"不要(必, 用)".它用于假设分句,则相当于现代的"不",用 于假设旬的约有23例.下面是用于假设句的例: (12)癸丑卜,觳贞:勿惟王正邛方,下上弗若, 不我其受又?佚116 (13)勿舞河,亡其雨?乙6857 (14)贞:勿入复,若?三月.掇2.201 2,用于占辞 它用于占辞,表示的可以是"不要","无须" 等,也就是表祈使.由于甲骨残损不全,也由于 [收稿日期]2004--09一O8 e作者简介]郝文华(1967一),男,湖北石首人,郧阳师范高等专科学校中文系副教授, 汉语吏硕士,主要从事汉语教 学与研究. YYSZXB21 郝文华:《甲骨文字典》中的"勿","不"和"弗" 《字典》收录例证时不可能收录整片甲骨,故无法 统计《字典》中有多少"勿"是用于祈使句.明确地 用于祈使句的只有一例: (15)癸巳卜,夹贞:侑白彘于妣癸?不又?王 占日:吉,勿又.宁2.37 尽管只有这么一例,但后世它用于祈使句,当 可推论,甲骨文时代,"勿"是大量用于祈使句的. 而且从词义发展线索看,"勿"由"我不要这样做?" 发展为"我不要这样做",再引申为"你不要这样 做",这是颇合逻辑的. 由于它表示"不要(用,该,必)","勿"不可能 出现在验辞中. (四)"勿"的语气 "勿"表示的是非此即彼中的"不要",语气是 明确的,它后面无须加语气词"其"或"隹"(带"隹" 后前置).它出现在占辞中,表推测时,可能占据 的是"不"的位置,如: (16)贞:子日娩,不其蛩?王占日:隹兹勿蛩. 乙3069 (17)勿惟我有不若.明2324 例(17)引自《综述》.裘锡圭先生1993年文 注释(2)所引乙缀126的占辞"吉,勿降祸",又丙 251的占辞"勿广"也是这种情况.我们推测:可 能"勿"的语气较"不"和"弗"强,大约相当于"肯定 不" 二,不 (一)"不"专否的词语 专由"不"否定的词语是有关天象的词 语.如: 18)今日辛王其田,(不蓠大风?佚73 (19)贞:今夕不其瞽?佚406 (20)贞:帝不降大旱?九月.综图21.7 (二)"不"在命辞中的位置及意义 1,"不"在后续句 命辞中的问句,我们分为独立句,始发句和后 续句.所谓独立句指的是命辞中仅有此问句.命 辞以复句或句群的形式出现时,前面的分句或句 子我们称之为始发句,后面的分句或句子我们称 为后续句.这里先看"不"在后续句中的情况. A,始发句表示有了一个事情的发生,卜人当 已有所猜测,但不十分确定,尚须通过占卜验证. 作为后续句的"不"字疑问句对其原因进行追 问.如: (21)贞:有疾N-,不隹父乙蚩?乙4626 (22)乙巳卜,觳贞:有疾身,不其龙? 乙4071 (23)贞:不隹大示蚩王?粹1261 后一例,可能是对贞卜辞中的否定部分,尽管其形 式上"不"字问句前没有其它句子,但我们可推测, 王一定有了什么不如意的事.这些例子,都是出 现了不好的事情,卜人在询问是谁作祟之前已有 YYSZXB22 所猜测,否则就不会出现"父乙","龙","大示"等 词语.因此"不(隹)VP"表示的是"不是VP吧". B,始发句表示事件已显示出一定的征兆,卜 人当然应有所猜测,后续"不"字句对此事件可能 造成的后果进行询问.如: (24)贞:今其雨,不隹啬?(现在看样子要下 雨,不能收啬吧)后下7.2 (25)贞:王梦兄丁,不隹祸?乙6408. (26)贞:兹风不隹眚辛?前6.4.1 最后一例表面上看只有一个句子,但其主语也显 示已有一个事件发生了:刮了风.这种情况下的 "不(隹)VP"也只能相当于"不会(是)VP吧". 从A,B可以看到,当始发句表已然事件时, 后续句常有个"隹".我们推测:"不隹"后渐不 "非"取代. C,始发句意为采取某种行动.行动的 执行者应已估计没有不利情况发生,但为了保险 起见,还是用"不"字句就此进行询问. (27)庚午卜,王日贞:翌辛未其田,往来无灾? 不莺祸?合集24502 (28)今日辛王其田,不蓠大风?佚73 (29)戊寅卜,亘贞:取牛,不齿?遗152 始发句可以说有一定的假设性,但它不同于 假设,真正的假设始发句在对贞卜辞中会分别以 肯定和否定两种形式出现.这些始发句不可能有 否定形式.又如《综述》中的一例: (30)伐邛方,帝受我又?——0伐邛方,帝不 我其受又?乙3787 D,始发分句为假设句.假设句的第一种形 式为"勿"字假设句,命辞表示的是担心不采取某 种行动,可能会有不利情况发生.如: (31)贞:王勿往省,不若? 第二种形式是:始发句出现在对贞卜辞中时, 表现为肯定和否定两种形式.下例选自《综述》: (32)邛方出,隹我又乍祸一一邛方不出,不隹 我有乍祸?续3.10.2 此否定是对已然的否定,此句意为:邛方出来 了的话,是会对我造成祸害吗?邛方没有出来的 话,是不会对我造成祸害的吧? 第三种形式是,假设始发句表示的事件应是 后续句的原因,占卜者当然可据此推论.下例选 自《读本》:? (33)丙申卜:又岁于大丁,不蓠雨?(如向大 丁侑祭岁祭,出行中应不会碰到雨吧)粹174 C,D中的"不VP"仍相当于"不会VP吧", E始发句也表假设,按常理后续句应是VP, 但卜辞中出现的是"不VP",后续句表反问. (34)辛卯卜,即贞:王宾紫,不雨(王如宾祭紫 祭,还不会下雨吗)?人1591 前面的"不VP"表示的都是"不VP吧",这里 为什么表示的只能是"不VP吗"呢?我们认为此 句有语义制约的因素:"雨"这一天象义的词语必 都文华:《甲骨文字典》中的"勿","不"和"弗" 须由"不"来否定. F,始发句表示将有某事发生,占卜者完全无 法猜知其结果,后续句中"不"后通常带"其". (35)丁亥卜,亘贞:-7=商妾监娩,不其婪? 粹1239 (36)戊辰卜,觳贞:妇好娩,不其婪?五月. 合405 G,始发句从正面问,"不"字后续句从反面 问.如: (37)欠来?不其来? 上面F,G中的句-7=没有可资猜测的成分,"不其 VP"相当于"不VPx-5". 2,"不"在独立句 "不"在独立句,后面也常有个"其".陈梦家 先生认为,"卜辞中的'其'字多用作疑惑不定之 义."(见《综述》第87,88,126页).换句话说,它 是-'t-~低肯定程度,加强疑问程度的字眼.果若 如此,则"不其VP"相当于"不VP吗".上节F,G 中的例-7=能证明这一点.独立句"不其VP"前没 有始发句,这也表明占卜者无从猜测,故独立疑问 句很可能是一般疑问句.下面的这些句子也只能 理解为"不VPx-5". (38)贞:上子不我其受又?后上8.6 (39)己未卜,觳贞:缶不其来见王? 合301 独立疑问句中也有"不"后未带"其"的.如 (4O)贞:祖辛不宿于父乙?合137 (41)贞:咸不宾于帝?合集1420 因前面大量实例中"不"都是用于猜度问,而 词义,词的用法又是有其系统性的,我们推测例 (4O),(41)句子尽管从语言形式上看没有猜测的 依据,但猜测可能在句#1-,命辞仍是猜度问,不是 一 般疑问句. 3,"不"在始发句 "不"在始发句,否定的都是已然的情况,而且 此情况仍在延续,此时略相当于现代的"没有"和 "不".如: (42)壬寅卜,宾贞:若兹不雨,帝隹兹邑龙? 不若?(遗620) (43)壬寅卜,觳贞:不雨,隹兹商有作祸? 乙5265 (三)"不"在验辞中的意义 (44)各云不其雨?允不,瞽.合81 (45)辛亥贞:王其衣,不髯雨?之日王学,允 衣,不茸雨.存2.126 这里,验辞中的"不"都是对已然情况的否定, 故此时它相当于"没有".卜辞中的"不用"表示 "未用",女口: (46)辛未又于出日?兹不用.合 集33006 (47)其祝于庭?兹不用.文555 从上面的例-7=可看出,验辞通常证实的是否 定性命辞或占辞.有时尽管验辞中不出现"不", 但它仍然验证的是否定性命辞.如: (48)癸卯卜:甲瞽?不瞽?冬夕雨.屯 南744 (49)辛未卜,觳贞:翌壬申帝不令雨?壬申 晕.合115 验辞证实否定性命辞的另一种形式表现为该 卜辞用上了.如: (5O)癸未卜,在一贞:今夕师不震?兹御. 续3.29.5 而"不用"前的命辞为疑问句的肯定形式,如 (46). 命辞有正反问时,验辞验证的是否定性命辞, 也从反面说明了卜人倾向于认为会出现否定性的 情形,也就是说命辞中的"不VP"应该表示的是 "不会VP吧",疑问语气较弱. (四)其它情况下的意义 当它后面是形容词时,它x,t~E质状态进行否 定,就无所谓已然未然,相当于现代的"不"或"不 会".如: (51)甲申卜,觳贞:妇好娩,不其婪?三旬有 一 日,甲寅娩,允不婪.乙7731 (52)壬寅卜,觳贞:妇好娩,婪?王占日:其 (隹甲)申娩,吉婪;其隹甲寅娩,不吉.出,隹女. 乙4729 例(51)用于命辞和验辞,例(52)用于占辞, 《字典》中仅此一例. (五)"不"用作语气词 《字典》中,"不"用于句末,充当语气词有14 例.如: (53)丁巳卜:侑咸戊牛不?甲2907 (54)乙己卜:今日方其至不?乙142 它与"乎"前后x,t比着出现.如: (55)丁末卜,引:侑咸戊牛不? 丁末卜,引:侑咸戊,学戊乎? 粹425 这里"不"可能相当于"吧","乎"可能相当于"吗". 三,弗 (一)"弗"后动词的宾语问题 甲骨文中"弗"后的动词是否带宾语?170例 "弗"字句中,有83例带宾语.如: (56)庚申,王:弗疾朕天?乙9067 (57)贞:王又遣祖乙,弗又王?合213 (58)贞:追弗其以牛?后下40.17 (--)"弗"字专否的词语 只由"弗"否定的词语,是表示协助义的动词 性词语.如: (59)乙巳卜,觳贞:朕各,化弗其协王事? 乙8209 (6O)贞:王侑遣,祖乙弗又王?合213 《综述》所引例证中协助义动词也由"弗"否 YYSZXB23 都文华:《甲骨文字典》中的"勿","不"和"弗" 定.如: (61)帝弗缶于王?铁191.4 (62)帝弗其福王?下24.12库561 通过这些例--7=也许可得出一个结论:"弗"字 句可能带有一定主观愿望,I-人希望其后的动作 行为发生或不发生.上面的这些材料中.I-人是 祈望其后的动作行为发生的. (三)灾祸义词语前的"弗"和"不" "弗"和"不"都能出现在伤害义词语前.我们 上面看到"不"用于伤害义动词性词语前时.句--7= 贞问已发事fl=是由谁造成的.或已发事件是否会 造成不利后果.不管属于哪一种情况,都是已有某 种事件发生.I-人可据此作些推测.而"弗"字句 中则无预知的先兆.如: (63)贞:卯.帝弗其降祸?十月.佚36 (64)壬寅I-,觳贞:河弗蚩王?乙5265 (65)甲辰I-,王:羌弗灾朕事?前4.4.7 这些句子都是用来表明I-人不希望发生的事 件,这些句子能使我们坚信"弗"字句是常常带有 祈望的.是否带有祈望可能是"弗"字句和"不"字 句的重要区别之一.为什么不说"不"字句带有希 望呢?表天象的词语都由"不"否定,而出行时希 望不下雨,干旱时希望下雨,不也有希望吗?然我 们认为,"弗"后的动词,其协助义,灾害义更为显 豁,表示的动作行为与王室的利害关系更直接,感 情色彩更浓;"不"后的动词若表灾害.句子则为追 问原因,没有祈望,一一"勿"后的动词谈不上 祈望. 既然它能表祈望,"弗"字就可用于祈使 旬,如= (66)女戈孔弗蚩王!乙3345 (四)"弗"在命辞中的位置及意义 1,"弗"在独立句 是一个 "弗"字句在命辞中的位置大都靠前, 独立的自足句,"弗"后有时也带"其". (67)贞:我弗其执邛方?遗171 (68)己未I-.央贞:黄尹弗蚩王?合302 (69)乙酉卜:方弗灾贵?十二月.后下 29.13 这些句子都不像"不"字句那样有可猜测的理 由,"弗(其)VP"只能理解为"不VP吗". 2,"弗"用于后续句 A,始发句与后续"弗"字句分别从两个方面 发问.或为正反问,"弗VP"相当于"不VP 吗".如: (7O)一一余受马方裙?弗其受一方桔?二 月.前4.46.1 71)己未卜:雀获虎?弗获?一月(,在一. 天8O B,始发句表示的事件应导致"弗"后的动作 行为发生.此时"弗VP"表反诂,相当于"(难道) 还不VP吗". YYSZXB24 (72)乙巳卜.觳贞:朕各,化弗其协王事? 乙8209 (73)贞:王侑遣.祖乙弗又王?合213 C,始发句为假设句,卜人也无所推测,后续 "弗VP"也只能相当于"不VP吗".如:. 下例选自《综述》 (74)王立黍.受年?——王勿立黍,弗其受 年?乙6964' 说始发句为假设句.是因为它在对贞卜辞中 会以肯定和否定两种形式出现.尽管有时它所表 示的事件可能是蓄意已久的,但占卜者不能有所 推测,必须郑重其事地通过占卜经神祖示意,"弗" 后的事件才能进行. (五)"弗"字用于占辞 (75)王占日:其出玄丁;丁不出,其 有广.弗其凡.丙27反 "弗"带有"其",而"勿"是不带"其"的;因此这 里的"弗"尽管也略相当于"不要",但其语气可能 要比"勿"略. (六)"弗"用于验辞 "弗"出现在验辞中的情况很少见,《字典》中 无,《综述》录有两例: (76)弗允出.续3.6.8 (77)戍允不出,弗灾-N:.粹1155 "弗"很少在验辞中出现,这也从一个方面表 明,命辞的"弗VP"的疑问程度要比"不"深,相当 于"不VP吗"(验辞中的"弗"当然相当于"没 有").如"弗"字句确带有占卜者的希望,这两个 句子则有庆幸意味. 四,结论 1,从形式上看,"勿"可以出现在命辞,占辞 中.不出现在验辞中,即它主要出现在疑问句和祈 使句中.第二,它也常出现在假设分句中.第三, 它前面的主语多为卜人所代表的王室.第四,它 后面的动词皆为自主性动词,主语能控制动作行 为的发生.第五,它所在的句子常为兼语句.后 面的动词一般有宾语或处所词语,谓语中心很少 是孤零零的动词. 从意义上说,第一,"勿"否定的是王室的比较 重大的活动.它所在的命辞就事件发生的必要性 进行询问.第二,从时间上看,它总是否定的将来 的动作行为.第三,"勿VP"在疑问句和祈使句 中.表示的是"不要VP",在占辞(陈述句)中表推 测时,比起"不"和"弗"来,语气强烈,相当于"决不 会VP". 2,"不"从形式上看,第一,可出现在命辞,占 辞和验辞中.也就是出现于疑问句和陈述句中. 第二,它后面的动词多为非自主性动词,表示的动 作行为不是卜人所代表的王室能决定执行的.第 三.形容词多由它否定. 从意义上说,第一,它所在的命辞就事件发生 郝文华:《甲骨文字典>中的"勿","不"和"弗" 的可能性进行询问.第二,从时间上看,它可对未 然,已然进行否定.第三,在疑问句中,它多用于 猜度问,"不VP"表示的是"不会VP吧"或"不能 VP吧";"不其VP"则相当于"不VP吗".在陈 述句中相当于"没有"或"不". 3,从形式上看,"弗"主要出现在命辞中,很少 出现在验辞中,少见占辞中的例证.也就是说它 主要出现在疑问句中. 从意义上看,第一,它所在的命辞也是对事件 发生的可能性进行询问.不过,句子带有一定的 希望,表示b人希望动作发生或不发生.第二,它 主要用于一般疑问句,或者说纯粹疑问句,"弗 VP"相当于"不vP吗". 4,"不"的出现频率最高,显示出强大的表现 力.其它词否定的词语,它都能否定.意义也随 语境的变化而不同. 五,推测 《字典》中同样出现得不多的有个"非"字. "非若"与"弗若"不同,"非"是判断性的否定副词, 而"弗"则是陈述性的否定副词.就所见到的材料 来看,"非"占据的位置与"不隹"同,很可能是"不 隹"的合音.从语言形式看,"不隹VP","非VP" 的肯定式都是"隹VP".如: (78)邛方出,隹我又乍祸——邛方不出,不隹 我有乍祸?续3.1O.2 (79)癸酉贞;日月又食,隹若?癸酉贞:日月 有食,非若?佚374 (80)日又哉,非田隹若?粹55 前一例选自《综述~P565,后两例引自于省吾《释 非》c. 从语义上看,"不隹VP"表示的是"不是VP (吧)"或"不会是VP(吧)",而"非VP"表示的正 是"不是VP(吧)".如: (81)甲巳b,出贞:兹雨非祸?(这场雨不会 是灾害吧)篮天三八 从音理上看,"不"古音为帮纽之部,"隹"为余 纽微部,而"非"为帮母微部,说"非"为二者的合音 是讲得通的."非"尽管为"不隹"合音,但在"弗 隹","勿隹"甚至"不隹"的同化下,"非"也可带 "隹".如: (82)非隹姣.甲799 我们能肯定的是,"不"的诸多用法和意义中, 有一种用法和意义是"不是vP(吧)"或"不会是 VP(吧)",《字典》中的"非"在命辞中表示的就是 这种用法和意义. [注释] ?裘锡圭先生认为只有少部分命辞能确定是问句,有少 部分能证明不是问句,大部分命辞还无法判断是否为问 句.见其《关于殷墟卜辞的命辞是否问句的考察>,载 《中国语文>l988年第l期l一2O页. ?张书锋先生也有相同的结论.其《殷墟卜辞"直隹"用 法比较'(见<广西师范大学'1988.2.13—18)中指 出,"直"字结构的主语大多数为"王",而"直"字结构不 能直接被否定词否定,"直VP"的对贞形式是"勿隹 VP',.这就是说"勿"字句的主语多为"王". ?《字典>中的引例出现一或一一时指甲骨不清,„„指 本文引用时有所省略,引《综述)例中,一一则指省略. [参考文献] [1]王力.王力文集第十一卷[C].济南:山东教育出版 社,1990. [2]陈梦家.殷虚卜辞综述[M].北京:中华书局,1956. [3]裘锡圭.说"弼"[A].裘锡圭自选集[C].郑州:大象出 版社.1993.[C]. [4]于省吾.释非[A].甲骨文字释林[C].北京:中华书 局.1979. [53刘翔,陈抗,等.商周古文字读本[M].北京:语文 出版社,l989. 【编校:饶咬成】 ChineseCharacters"Wu","Bu''and"Fu''inJiaguwenDictionary HAOWen—hua (ChineseDepartment.YunyangsCollege.Danjiangkou442700,China) Abstract:Inthispaper.inaccordancewiththedistributionof"Wu""Bu"and"Fu"inFate'sSymboIs.Divination SymboIsandConfirmationSymboIsandtherelationbetweenConfirmationSymbolandFate'SSymb01.itisfullyproved thattheirmeaningandrespectivedistributivefeaturesaredifferentfromeachotherinShangD ynasty.Theyareasfol— lows:?"Wu+VP"means"needfft+VP.'."Bu+VP"and"Fu+VP"means"willn0t+VP".? "Bu"appearsmainlyin conjecturalquestionsand.Fumainlyingeneralquestions.whichprovesthattheyaredifferent fromeachotheringram— mar.Inadditiontotheabove— mentioned.itiSfurtherpresumedthattheChinesecharacter.Fu"isthecombinedsoundof thecharacters"Bu''and"Wei". Keywords:Jiaguwen;negative;mood YYSZXB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