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北的锦州

在东北的锦州 我 出 生 在东北的锦州 马本斋的幼小心灵产生深刻 市，多少年过去了，我依然眷 影响。马本斋 11 岁，只读私 恋着那片黑土地。不仅因为黑 塾两年就因家境贫寒退学 土地的美丽、富饶，而且从这 了。不久，五四”运动风起云 里涌现出马骏、杨靖宇、赵一 涌，学潮、工潮相继爆发，使 曼等众多英雄人物。为此，我 出身农家的马本斋耳目一 感到十分自豪。我是汉族人， 新。回族学生马骏为“外争国 但我很愿意和回族人打交道、 权，内惩国贼”，不惜身家性 交朋友。因为他们为人正直， 命，大闹天安门的英雄壮举 秉性善良，善恶分明，我喜欢 深深打动了他。马本斋报名 他们的豪爽性格。 从军，1922 年马本斋被选送 我在中学读书时，一天， 到“东北讲武堂”学习。1928 一个进步学生偷偷塞给我一 年在胶东莱阳战斗中，被任 份报纸。回到宿舍，我摊开报纸一看，吃伯说:马本斋，回族名叫优素服。兄弟 惊不小，这是一份晋察冀出版的报纸。 四人，他排行老二。马本斋的母亲，心地 但我很快就被其中的一篇报道紧紧吸 善良，秉性刚强，待人宽厚，时常接济穷 引，里面讲的是马本斋率领的回民支队 困的乡邻。她略识文字，很有见地，常给 痛歼日本鬼子的故事。从此，我开始认 孩子们讲苏武牧羊、岳母刺字、木兰从 识了共产党，看到了全民抗日的热情。 军的故事。她教育孩子“做人要正，走路 马本斋成为我内心敬仰的英雄，我也更 要直，不能损人利己，咱人穷志不短，累 愿意和回族朋友交往。虽然当时环境险 能受，气不能受”。母亲的言传身教，对 恶，我仍然向往光明。 1954 年 8 月我曾利用放暑假的时 间，带领学生们到马本斋的家乡，寻访 他的生平与足迹。据接待我们的一位大 命为团长。1931 年 9 月，日本关东军发 动“九一八”事变，侵占了东北全境。马 本斋闻讯满腔怒火，义愤填膺，积极要 求对日作战，招致上司训斥和不满。作 为军人报国无门，马本斋感慨万千，当 即赋诗言志:风云多变山河愁，雁叫霜 “ 天又一秋。男儿空有凌云志，不尽苍江 付东流。”1935 年上半年，不愿再为蒋 介石卖命，又目睹了红军的英勇顽强， 他遂返回家乡务农。 大伯讲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擦了 擦脸上的汗水，接着说道，1938 年 1 月，抗日烽火在华北平原燃起，马本斋 联络本村回族青年 60 余人，组织起回 民抗日义勇队。1938 年 3 月马本斋率 部下到河间参加了共产党领导的河北 游击军回民教导队，马本斋被任命为队 长，马仲三为副队长，刘正文为政治主 任。1938 年 10 月经丁铁石和刘世昌介 绍，马本斋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 “ 1938 年 11 月中旬，回民教导队开赴青余 100 余日军全部被击毙。晋察 冀军区 苍地区，夜袭青县车站，围攻沧县杜林聂荣臻司令员高度赞扬了康庄伏 击战。 镇，消灭了大量敌人。三个月作战 30 余1940 年 10 月，冀中军区奖给战 功卓著 次，毙伤日军 500 余人，破坏津浦铁路的回民支队一面锦旗，上写“打不 烂，拖 70 余次，马本斋的回民教导总队威名不垮，无攻不克的铁军”。在延安 的毛泽 大震。大伯放缓语气说，当时，部队在攻东闻此消息，亲笔题字“百战百胜 的回 打杜林镇时，牺牲了一些同志，汉民烈民支队”。 大伯接着总结说，从 1938 士买棺材就地葬埋。而回民烈士则按照年至 1944 年，马本斋率部经历大小战回民的宗教仪式请阿訇进行殡葬。由于斗 870 余次，歼灭日伪军 3.6 万人，尊重回民的风俗习惯，进一步团结了回打得敌 人闻风丧胆。后来，部队又转战族同胞进行抗日斗争。许多回族青年闻到河南 一带，继续进行抗日斗争。1944 讯积极报名参加回民支队，队伍扩大到年 2 月，在一次军民联欢会上，马本2000 人。1939 年 6 月中旬，经冀中军斋和战 友演出京剧《王佐断臂》亦名《陆文区批准，回民教导总队改称冀中军区回龙》。 马本斋演民族英雄王佐，他唱得民支队，马本斋任司令员，丁铁石任政有板有 演，演得活灵活现，不断引起台治主任。 下军民 1940 年 5 月，马本斋领导回民支 队在康庄地区对敌人进行伏击，缴获加 农炮 1 门，轻重机枪 3 挺，掷弹筒 2 个， 步枪 150 余支，子弹万余发，以及军衣、 军毯等一批物资，俘虏伪军 50 余人，其 的阵阵喝彩，就在这时，马本斋突然感 到颈后钻心疼痛，演出就此停止。原来， 马本斋颈后生一疮疖，病情突然恶化， 青疮病菌大量进入血液，引发高烧不 退，马本斋很快处于昏迷状态，晋鲁豫 军区司令员杨得志亲自到医院看望，指 示用最好的药抢救英雄。这时，大伯声 音略有些哽咽着说，1944 年 2 月 7 日， 马本斋这位深受人民敬仰，战士们爱 戴，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抗日英雄病逝于 河南濮阳县小屯村，年仅 42 岁，英雄太 年轻了。晋鲁豫军区决定派一个连护送 马本斋灵柩回到鲁西北回族聚居村莘 县张鲁集安葬。2 月 17 日，延安各界 300 多人在清真寺举行马本斋追悼大 会，吴玉章、林伯渠、叶剑英等党政军领 导人到会讲话。林伯渠、李富春挽联上 写道:率大军，抗日寇，远近播英名，冀 鲁豫河山增色;奉教义，承母志，生死矢 忠贞，伊斯兰健儿典型。”周恩来挽联 道:民族英雄，吾党战士”。朱德总司令 “ 挽联道:壮志难移，汉回各族模范，大 节不死，母子两代英雄。”毛泽东题写挽 词是七个苍劲有力大字:马本斋同志 “ 不死～” “ 最后，大伯还向我们介绍，为了纪 念马本斋，1944 年冬，冀中八分区行 “ 政公署将马本 斋诞生地 命名为本斋 村;1952 年 12 月，献县人民公社设立 本斋乡。 听完大伯的讲解之后，孩子们都感 动得哭了，我也热泪盈眶。我们向英雄 三鞠躬，举手宣誓:一定要继承革命遗 志，走革命路，做革命人。”如今，我已是 89 岁高龄的老人，回想自己投身革命 的经历，教书育人四十多年的历史，我 “ 无怨无悔。 (作者:西城区离休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