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雳

晴天霹雳 (现代戏曲) 人物表 仁忠----------------男,60岁,农民 仁母---------------女,61岁,(忠妻) 仁义---------------男,29岁,某公司经理 仁路---------------女,10岁(忠孙女) 仁道---------------男,5岁(忠孙子) 钱尚梅-------------女,28岁(义妻) 钱目----------------女,65岁(梅目) 钱光----------------男,26岁(梅弟) 刘英----------------女,30岁,某公司秘书 抱不平-------------女，25岁，职工 肖遥----------------男，19岁(梅的继子) 公安人员,医生,护士等。 第一场 福如东海 〔一九九八年，夏。 〔村头桥，桥边一棵垂柳。 〔幕后伴唱: 党的光辉普天照， 改革烽火遍地烧， 城乡面貌大改变， 举国人民笑弯腰。 〔幕启。仁忠背仁路，给仁母送行。 〔一声汽车喇叭响。 1 仁母:老头子，车来了，你回去吧。 仁忠:好。(放下仁道)好乖乖，到了郑州大街，可别乱跑，好好跟着奶奶。 仁母:回去吧。(领仁道下桥) 仁忠:他娘----------上楼下楼好好照顾小道～ 仁母:知道了～(下) 仁忠目送二人上车，喜气洋洋。 仁忠:我儿子仁义，北京大学一毕业，就被郑州外贸公司聘走当总经理去了。 那你我又给他拣了个媳妇，叫钱尚梅。好日子过得也真快，转眼就是 八年。她给俺生育了个孙女叫路路，今年七岁了，这不，又给俺生了 个孙子叫仁道，都五岁了。春节，郑州市委举办大庆典，宣布我儿子 被评为青年企业家，光奖金都发给他个人五十万。五十万呐，这才是 人旺才旺哩，哈哈哈„„(唱) 仁忠心里乐开花， 只因有个幸福家; 虽说身上有泥巴， 种田全是机械化。 在村里只要你肯说句话， (念)机耕、机耙，播种机、收割机， 哗啦哗啦满仓了，一转眼，嘟嘟嘟嘟运到家， 你看看„„ (唱)百姓过得多潇洒。 新朋邻居咱不讲， 单说仁忠我自家; 夏天热了有电扇， 想吃凉的冰柜拿。 冬天屋里有暖气， 床上心被有俩仨。 不出房门看大戏， 铃声一响接电话; 2 儿子媳妇把我问， 心里想啥就说啥。 俺村里面有超市， 鸡鸭鱼肉牛奶查; 想吃啥来就吃啥， 比城里分毫不差。 日子越过越有劲， 你看看，我活得潇洒不潇洒。 (唱夹念)我越思越想越高兴„„咿呀嗨，哪呀嗨，呀嗨呀嗨咿呀嗨……只 觉得身扎翅膀，飘飘悠悠，悠悠飘飘上天了，呀嗨呀—— 当神仙去哩。咳，就这，俺那儿子还不满足哩。他让我把家里的房子 全卖掉，去省城住高楼哩～这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哩。 (亨小调)福如东海长流水， 寿似南山不老松„„(下) ————幕闭 第二场 晴天霹雳 〔当夏，一天下午。 〔病房，对窗可见:高压电杆，蓝天白云。 〔幕启。刘英和抱不平上。 刘英: 老天咋不睁开眼，专叫好人有病难～ 抱不平: 就是，咋不叫老钱家的人有病啊～ 刘英: (唱)仁经理患病住医院， 抱不平: (唱)公司里好像塔了天。 刘英: (唱)仁经理白天黑夜一样干， 抱不平: (唱)机器人也得把油添。 刘英: (唱)他强捂胸口装笑脸， 抱不平: (唱)段书记硬逼他住了院。 刘英: (唱)怎料想好人绝症患， 抱不平: (唱)全厂人泪水湿衣衫。(哭) 3 刘英: 妹，咱到病房，谁也不能掉眼泪。 抱不平: 嗡。 刘英: 段书记让咱好好守护着，仁经理的病情有啥变化，及时向他回报。 抱不平:嗡。(二人下。) 〔仁路和仁道拿香蕉上。 仁道: (示香蕉)这是妈妈给我买的。 仁路: 她是我的妈妈～ 仁道: 是我妈妈～ 仁路: 偏是我妈妈～ 仁道: 偏是我妈妈～ 仁路: 妈妈说，你是偷生的小黑孩。 仁道: 你才是小黑孩～ 仁路: 你就是～ 仁道: (脚踢拳打)你是….. (钱尚梅急上，夺去道手中香蕉。 钱尚梅: 滚，都给我滚～(路、道下) (思绪万千)咳，我不该多生个儿子…… (唱)自从仁义身患病， 一捆乱麻理不清。 往日里，工作就是他的命， 早出晚归不歇停。 一天常吃一顿饭， 俺在家，孤灯常守到天明。 大家称他是机器人， 外号电脑理事情。 家里他真够孝道， 娘家人全都搬进城。 咳，俺爹娘进得城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都享透他(她)女 婿的福了。哎，人呐，也不依好。老爹爹是一天没有酒不能过，整日醉 4 熏熏，迷糊糊。俺那娘呀，吃饱没事尽往教堂里跑，念她那“阿弥陀 佛„„”，仁义给俺那不争气的弟弟钱光找份子工作，他不干，天天进赌 场，跑舞厅，坑东家，蒙西家，没钱就向我要。可俺那公婆就不一样喽～ (唱)就因一家在城里， 公婆时常挂心里。 在农村他(她)把下等面肚里咽， 送进城的精白面粉俺充饥。 北瓜茄子哪个大， 三天两头送城里。 邻居笑俺公婆傻， 公爹说，不疼儿孙还疼啥。 唉，仁义一家为俺娘家可是操碎了心。眼下仁家塔了天，可他们心不惊， 意不乱，连个人影也不见。说句实话，俺亲爹亲娘跟俺那公婆是没法比。 唉——(下) ——幕闭 〔幕启。仁义躺在床上，仁母握住仁义的手。刘英和抱不平一旁沉思。 钱尚梅上 仁母: (期待地)尚梅，余大夫咋说, 钱尚梅: 他说，下午五点动手术。 仁母: (震惊)手术, 妈，动了手术就没事了。 钱尚梅: 仁义: 妈，你别担心，我没事。尚梅，你给咱爸打电话，可千万别说我 有病，他老人家受不了。(一阵酸楚) 〔仁母抹泪。 钱尚梅: 仁义，别这样，都快四点了，马上就该手术了，你要打起精神来。 仁义: 没事，我的病我知道。„„(刘英下) 仁母: 孩子，等手术了，你就会好的。 仁义: 尚梅，好好照顾咱娘。娘要强，不会照顾自己。(又一阵心酸)， 小道呢, 5 〔刘英引仁道上。 〔窗外，一团乌云翻滚。 仁母: (抓住仁道的手)好儿子，爸爸也好想你呀～(流泪) 〔一声惊雷，暴风骤雨，电闪雷鸣。风雨击打窗户，高压电线杆倒 下，灯灭。 〔蜡烛闪亮，流泪。 〔仁道惊慌，仁义紧紧地握住母亲的手。 仁义: 〔语重情长〕妈，千难万难也要把小道拉扯长大„„ 〔钱母上，跪地念佛。 钱尚梅: 仁义，不要慌，我去找医生。 仁义: (抓住梅)，尚梅，别找了，你记住，咱家床头下那双胶鞋，是那 天下雨我穿回家的，是厂里的，你想法还厂里。 钱尚梅: 我记住了。 仁义: (从枕下摸出存折)妈，这五十万奖金，是我给小道留的，你收 好。 仁母: 不，还是交给尚梅吧。 钱尚梅: 妈，还是你收着吧。 钱母: (忽地立起)你妈让你收，还不赶快收起来。 抱不平: (斩钉截铁)不可以～ 钱母: 这是俺的家务事，外人少插嘴～ 刘英: (嘲讽她)是呀，您的家务事，我们这外人能插得上吗～ 〔仁义一阵剧痛。烛灭，一片漆黑。 〔慌乱中，喊声、叫声，人影穿梭，手电筒时明时暗„„ 钱尚梅: 仁义，仁义„„ 抱不平: 快叫余大夫～ 刘英: 余大夫来了。 护士: 心脏衰竭，快叫张医生。 抱不平: 好好～ 钱尚梅: (疾呼)口出血了，出血了—— 6 众: (急呼)仁义„„ 〔突然灯亮。仁义身上蒙上白单，余大夫，张医生，护士，叹息。 ——幕闭 〔幕启，钱尚梅心乱如麻，上。 钱尚梅: 唉——(唱) 好心人不长寿一命归天， 怎让我苦命女再受熬煎。 看起来我的梦难得实现， 冰冻心铺层霜冷上加寒。 前几日我义母就有打算， 再嫁个有钱人钱上加钱。 我虽有儿和女徒得心愿， 二十八守活寡守到何年, 昨晚上，我娘说，我爹给我相了一家卖烟酒的新事。还说不听话就给我 断亲。 唉～ (唱) 断魂魄婆母娘哭坏双眼， 儿和女抱爹嚎令人心寒。 厂里人视钱家吹胡子瞪眼， 我心潮似锅滚上下直翻。 一边是尽孝道有头有脸， 另一边享荣华割去容颜。 我思前又想后难以决断， 是为娘是为婆难得两全。(下) 〔幕后伴唱。 天有霹雳雨， 人有不像人， 仁家遇难河， 谁是摆渡人。 7 第三场 求 救 〔三日后，傍晚。 〔透过玻璃大门，可见舞厅内狂欢的群像。 〔幕启，正在饮酒的钱尚梅被钱光扯出门外，抱不平推着自行车走到门口，与钱光相撞。钱光一脚踢倒抱不平，钱光架起自行车拉钱尚梅上车。 钱尚梅: 你„„ 钱光: (厉声地)不坐，我走了～(梅上车，二人下) 抱不平: (爬起来，醒悟)哎„„啥玩意～(眼一亮)哦，钱家姐弟,(下。) 〔仁母领仁道上。(唱) 仁母: 三日来，冷热汤未进一口， 只觉得心发慌腿打颤无力抬头。 〔仁道哭。 仁道: 奶奶，我饿，走不动了„„ 仁母: 乖孩子，别哭，奶奶背你走。 仁道: 不，我不走，你给我买个馍馍吧～ 仁母: 乖乖，奶奶身上没有一分钱了。 仁道: (嚎哭)奶奶，我好饿呀—— 仁母: 好乖乖，再咬咬牙，坚持一会，到你姥姥家，给你妈妈要点吃的去。 仁道: 她能给咱吗, 仁母: 哎，她是你妈妈，你姥姥，咋能不给呢～ 仁道: 嗯，她要叫咱吃，我就吃个大饱，保证还撑三天～ 仁母: 乖孩子，上背吧。(背仁道。唱) 老年丧子遭不幸， 家中房屋全卖清。 手无寸铁难活命， 可怜五岁小生灵。 扯下脸皮去求救，但愿能保小娇生。(下) ——幕闭 8 〔钱家一座漂亮的楼房前。 〔幕启。钱母坐在门前吃冰糕，钱尚梅一旁为母大扇。 钱尚梅: 妈，钱光今天又抢人家一辆自行车。 钱母: 惯了惯了～ 钱尚梅: 这样下去，早晚会出大事。 钱母: 儿大不由爷，棍大却不折，由他去吧。 钱尚梅: (不耐烦)他是你儿子～ 钱母: 儿子，儿子，当初你就不该生那个儿子～ 钱尚梅: 老仁家不是想传香火呗。 钱母: 啥香火，人能活两辈,你也睁眼看看，谁家到老不是享闺女的 福, 钱尚梅: 那„„ 钱母: 那啥，死脑筋～(唱) 眼前社会要看清， 十个闺女九个疼。 要儿花钱是累赘， 到老跟他活受穷。 钱尚梅: (唱) 说理讲理你常有理， 从来就不怪自己。 钱母: (唱) 进城来全是享你的福， 钱光他常把我气糊涂。 养儿活似下火坑， 闺女养老能送终。 钱尚梅: 你„„ 钱母: 别说了，那个卖烟酒的叫肖什么, 钱尚梅: 肖进。 钱母: 对对，叫肖进，你爹说，明天你俩再见个面，没啥事就定下来。 钱尚梅: 急啥哩。 钱母: 人家那货底都值三十多万哩。你的梦想不是百万富翁吗, 9 钱尚梅: 你看„„ 钱母: (唱) 当富翁是你从小的梦， 如今钱到手边不知醒。 要是抬起脚来跨一步， 这辈子一步踏入福窝中。 三十万，加上五十万，再一努力，不就„„ 钱尚梅: 得了得了～ 钱母: 我跟你说，你得抓紧，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仁母领仁道上。 仁母: 乖，叫妈妈。 仁道: 妈妈，我饿～ 钱母: 您来干啥, 〔钱尚梅把冰糕给仁道，钱母一巴掌打在地上。 仁母: 俺都三天没吃饭了。 钱母: 您吃不吃和俺啥关系, 仁母: 俺的家全卖了，孩子的钱也都交给你了，前院的面你也带来了， 俺吃啥, 钱母: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饿死鬼脱生的～ 仁母: 小道就不是你的亲外甥, (钱尚梅进屋，复上) 钱母: 我没有外甥～ 〔钱尚梅把一袋方便面递给仁道，钱母劈手夺去。 钱尚梅: 妈—— 钱母: 咋，(厉声地)你没有儿～ 仁母: 小道就不是你闺女生的, 钱母: 生生生～那是你们仁家让生的，俺钱家没有你这一户哩——穷酸， 饿死鬼～ 仁母: (怒不可遏)俺儿刚死，你咋就翻脸不认人～ 钱母: 咋，俺咋对不住你啊,您要儿俺闺女给您生了，你快抱走，谁也 10 不欠谁的，立马断亲，姓钱的跟姓仁的从今往后没有如何关系～ 仁母: 你还讲理不讲理, 钱母: 咋啦，你找事是吗,你这个扫帚星，害人精，把俺闺女摆治的上 不连天，下不连地，死不死，活不活，我不给你算账你倒找上门 来了，我„„(捞把扫帚就打仁母，钱尚梅阻拦。) 钱尚梅: 好了好了～ 〔仁道抱住仁母哭。 仁道: 奶奶，咱走吧～(嚎哭) 钱母: (暴跳)别煎熬我～滚～给我滚—— 〔扑打仁母，仁母欲反抗，钱尚梅往外推。滚～不滚，我打死你～ (追打)。 〔仁母和仁道迫下。 〔钱母狂笑〕哈哈哈—— 钱尚梅: 妈，你神经了不是, 钱母: 神经——这叫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 钱尚梅: 不就是一袋方便面, 钱母: 你懂啥，无毒不丈夫—— (唱)为人若是没主见， 婆婆妈妈惹麻烦， 你的事儿交妈管， 保你幸福一百年。 那是一家喂不饱的狗，你今天给了他，明天他还来。断不了亲， 你今后的路咋走,你这百万富翁的梦啥时候能园, 钱尚梅: (旁唱)俺娘横下一条心， 叫我今后难做人。 钱母: (旁唱)闺女犹豫不决断， 还须来个快马加鞭。 钱尚梅: 反正我说不过你，你有理，常有理„„ 钱母: (大笑)哈哈哈„„ 11 ——幕闭 第四场 寻活路 〔次日上午。 〔城市街口，阴雨稀沥。 〔幕启。抱不平持雨伞上。(唱) 抱不平:屋漏怕遭连阴雨， 善人偏被恶人欺。 大街小巷都议论， 仁大娘被钱家母女打出门。 昨天夜晚没看准， 窃车可是他钱家人, 这口恶气我要报， 见了英姐细思寻。 〔仁母哭声，惊愕。 啊～地湿，路滑，咋有人哭啊,(急下。) 〔仁母浑身湿透，领仁道上。跪天呼救。 仁母: 苍天啊——(唱) 天上的神仙你睁开眼， 仁家的小道真可怜。 从小没吃他妈一口奶， 五岁父亡命归天。 所有的财产被人骗， 喝口凉水也作难。 苍天能赐给行善的母。 长大伺候您一百年。 谁能认下俺苦命的孙， 我宁愿立刻下九泉。 〔刘英和抱不平匆匆上。 刘英: (拉仁母)大娘，你快起来。(抱不平与之遮雨) 12 仁母: (哭久)我不能起啊～ 抱不平: 大娘，有啥事快给刘英姐说。 仁母: 刘英啊～(唱) 全家的财产被偏干， 身上没有一分钱。 仁道挨饿整四天， 他的小命难保全。 刘英: (惊)啊～大娘，(唱) 快到俺家衢吃饭， 免得饥饿受熬煎。 (拉母)快起来～ 仁母: 不能啊～(唱) 苍天不赐救命的母， 我跪死大街不动弹～ 〔抱不平惊愕，刘英坚定信。 刘英: 大娘啊——(唱) 刘英我就是仁道的母， 大娘快把心放宽。 仁母: (唱) 感谢苍天显灵验， 您是菩萨下了凡。 (磕头) 刘英: 大娘，(唱) 仁道虽非亲生子， 他和亲生无二般， 孩子的事我照管， 快快回家换衣衫。 刘英和抱不平:(齐声)大娘，快回家吧～ 仁母: (唱) 大恩大德俺记下， 下辈子做牛做马也心甘。 刘英: (拉起母)(唱)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13 我领儿子把家还。(拉仁道) 仁母: (阻拦)乖乖，这是你救命的妈，快叫妈妈。 仁道: 妈—— 刘英: 哎——乖儿子。(抱仁道) 刘英和抱不平(齐笑)哈哈哈„„ ——幕闭 第五场 定 计 〔五日后，傍晚。 〔钱母屋里，门挂布帘。 〔幕启。刘英抱不平上。 刘英: (唱) 钱尚梅一家人天良丧尽。 抱不平: (唱) 老妖婆比白骨精凶狠十分。 刘英: (唱) 吞财产绝口粮手毒心狠， 抱不平: (唱) 仁大娘和小道险些丧身。 刘英: (唱) 钱尚梅全不念夫妻情分， 抱不平: (唱) 她全当仁义是治钱物品。 刘英: (唱) 仁大娘性倔强善良为本， 抱不平: (唱) 恶毒人欺善良难刹车轮。 刘英: 仁义家还有一处旧房，只要人不走，钱家是不会甘心的。 抱不平: 那咱得提高警惕，小心不测呀～ 刘英: 对，注意钱家的行踪。(二人下) 〔灯亮， 钱母与钱尚梅下围棋。 钱尚梅: 人家儿子的钱，也不给她一分，合适吗, 钱母: 仁义是不是你男人, 钱尚梅: 谁说不是。 钱母: 这就对了，男人，啥叫男人，你懂吗, 钱尚梅: „„ 钱母: 男人就好办一个铸钱的模具，模具坏了，不能铸钱就扔呗，想治 14 钱就再换模具„„ 钱尚梅: 行了行了，下棋„„，咱钱家能有脸, 钱母: 嗨，有钱就有脸，你不常对妈说:有钱就有一切吗。那电视上， 相声演员没说“脸值几个钱斤,” 钱尚梅: 那，你„„ 钱母: 你不懂，几千年留下的老俗话:有钱能使鬼推磨。 钱尚梅: 你说，咱还有脸出门吗, 钱母: 出门,你出去问一问，一街两巷，老的少的谁不知道你婆婆让咱 打出去了，脸是丢罢了，没有回头路了～ 钱尚梅: 你„„ 钱母: 你啥，妈还不是为你好。 钱尚梅: 为我, 这样一断亲，你走你的阳关道，她走她的独木桥。 钱母: 钱尚梅: 嘿嘿，阳关道, 钱母: 对，没有儿子好嫁人，继续圆你得百万富翁梦～ 钱尚梅: 梦„„ (唱)母亲说梦我方醒， 警钟敲的我心明; 闺女孝顺是实话， 贴身小袄能过冬。 养子虽然能传后， 好女不能过两生。 寂寞的日子不好过， 再嫁个男人舒心情。 暗下决心择吉日， 快快活活度一生。 你说，两个大活人，想叫她(他)走，她肯走吗, 〔刘英、抱不平上，悄听。 15 钱母: 听妈的，小光不是有个擅长吗, 钱尚梅: 擅长, 钱母: 小道是不是仁家的命根子, 钱尚梅: 当然。 钱母: (低声)叫小光把他带到外地卖了，至少也得给个三万四万的。也 拔去了一个祸根。 〔抱不平惊愕欲呼，刘英急止。 钱尚梅: 她视孙子如命，舍得交给你, 钱母: 她不是没有钱，舅舅给他亲外甥买东西吃，天经地义，这样神不 知鬼不觉就„„ 钱尚梅: 她不给咱要人, 钱母: 小光不跟他们见面，咱又不承认，啥证据,光气都气死她了，一 了百了。 钱尚梅: 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想过没有，我公爹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秀才， 能写会画，能不告咱, 钱母: (沉思)有了，一不做二不休，给她来个绝招 钱尚梅: 绝招, 钱母: (窥探)破三四万块钱买个杀手(做杀人手势和姿态)。 钱尚梅: 杀了她, 〔钱母急捂梅口。 〔刘英、抱不平大震，急下。 ——灯暗。 〔刘英、抱不平复上。 抱不平: 刘英姐，咱们报警吧, 刘英: (沉着地)不。他们既然良心丧尽，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抱不平: 怎么办, 刘英: (胸有成竹)事不宜迟，今天夜里速将仁家祖孙就出火海。 抱不平: 他们一无钱，二无家，往哪里救啊, 刘英: 平妹，你快去公司里找几个身强体壮的兄弟，一点前到我家集合。 16 我去找几个姐妹筹些钱，顺便找辆大车，二点前务必把仁家所有 值钱的家具装上车，连人带车拉回农村老家去，不得有误～ 抱不平: 好～ ——幕急闭 第六场 育教有方 〔当年，深秋。 〔两间新塔板房。堆积着各种的家具。 〔幕启。仁母正手拿玉米棒脱粒，仁忠画包公面具。 仁母: 唉„„ (唱)想不到好日子越过越惨， 仁忠: (唱)恰恰是倒退了三十年。 仁母: (唱)拣玉米剜野菜为吃饱饭， 仁忠: (唱)三顿饭改两顿不敢外传。 仁母: (唱)都愿咱苦命人福分太浅。 仁忠: (唱)放牛娃童养媳，不怕风寒。 好歹咱们还有两垧地，加上你拣的几百斤玉米，一天还能吃上两 顿包饭，总比跟地主老霸头家扛活强得多。 仁母: 做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 仁忠: 那当然，我放牛，你帮厨。 仁母: 想起来，那地主婆子也真狠，一只猫扒打她一只碗，硬是赖我打 碎的，生生关我磨坊里两天两夜。 仁忠: 那两天咋熬的，记得不, 仁母: 嘻嘻，还不是你折掉厨房的门栏爬进去，给我偷窝窝头吃。 仁忠: 你呀——(唱) 想当初仍记得你那模样， 两小辫扎红布小脸瘦长。 仁母: (唱) 皮包骨一撮毛留在头顶， 你那脸黑黝黝不比我强。 17 仁忠: (唱) 咱两个给地主齐把活抗。 仁母: (唱) 我十二你十一同咽菜慷。 仁忠: (唱) 我的娘生怕你苦累难挡， 仁母: (唱) 小木车推着我进了你厢， 仁忠: (唱) 白玉镯传代带你手上， 仁母: (唱) 我当时改了口叫一声娘。 仁忠: (唱) 我的娘只喜得合不拢嘴， 仁母: (唱) 衣柜里取出条裤毛蓝大裆。 大裆裤，大裆裤(笑)哈哈哈„„ 仁忠: 老蓝色，大裆裤，出门我穿。 仁母: 赶集，走娘家我穿 仁忠、仁母(齐笑)哈哈哈，咱两个合穿一条裤子～ 仁母: 那会，我还不知道啥叫媳妇。 仁忠: 当时我也不知道啥是老公哩——嘿„„ 仁母: 老不正经，(唱) 提起往事好凄惨， 仁忠: (唱) 共产党推翻三座山。 仁母: (唱) 童养媳翻身得解放， 仁忠: (唱) 放牛娃一步登上天。 仁母: (唱) 共产党对咱恩情重， 仁忠: (唱) 三江谁做墨写不完。 仁母: (唱) 再累不觉心中苦， 仁忠: (唱) 吃菜只觉满口甜。 仁母: (唱) 只要拿起筷子碗， 仁忠: (唱) 领导的影子在眼前。 仁母: (唱) 睡梦里常见人打仗， 仁忠: (唱) 冲锋陷阵的是党员。 仁母: (唱) 看着地里庄稼好， 18 仁忠: (唱) 就觉着党的温暖普人间。 仁母: (唱) 共产党若是用着咱， 仁忠: (唱) 刀山火海一马当先。 仁母: (唱) 国家人多事情大， 仁忠: (唱) 咱不能处处找麻烦 仁忠: (唱) 咱眼下遇到点不顺事， 仁忠: (唱) 咱能解决不外言。 仁母: 老头子，城里发生那些事，咱能瞒多少就多少。 仁忠: 是啊，咱心里烦，何必让大伙不高兴呢, 仁母: 天下还是好人多。 仁忠: 我总纳闷，咱那一条对不起他钱家, (唱)想当初桥头柳尚梅丧命，(幻影) 脖子上拴一根白麻细绳。 树干高时急迫分秒不等， 爬上树咬断绳口吐鲜红。 仁母: (唱) 你把她被到家昏迷未醒， 细调料三昼夜毫不松懈。 住一月她隐情不说姓名， 忠诚心温馨语换来实情。 仁忠: 当时，她爹妈逼她嫁给一个大款，是个四十多岁的秃子，到现在我 才明白他钱家就是对钱看得 太重。 仁母: 当时，你看中她聪明伶俐，要不能认她做干女儿。 仁忠: 更不该逼着儿子和他同学退婚，娶干闺女做儿媳妇，惭愧呀惭愧， 我对不住儿子„„(抹泪。座画包公面具。仁道背书包上。 仁道: 爷爷，我把铅笔交给老师了。 仁忠: 这就对了，老师说你啥, 仁道: 老师表扬了我哩，说我是拾金不昧的好学生～ 仁忠: 好好，这就好～ 仁道: 爷爷，这个大黑脸是谁, 19 仁忠: 哎，脸黑可心不黑。 仁道: 他叫啥, 仁忠: 包公，是个大人物～ 仁道: 啥是大人物, 仁忠: 包公是宋朝的大官，一辈子做好事，专门杀坏蛋为民除害，是有名 的包青天。 仁道: 爷爷，我长大就当包公，杀坏蛋，为民除害～(审视面具) 仁忠: 对，俺小道长大，一定当包公。 仁道: (带上面具)嗨～我是包公——(跳下) 仁母: (感慨地)这孩子„„(唱) 想当初仁道出生那一天， 在场人看见他无不心寒。 皮包骨色腊黄鼻口气短， 三斤半瘦弱体呼吸困难。 头扎上药吊瓶四十天整， 只因为患肺炎小命在悬。 仁忠:(唱) 出院后照看他每人夜半， 俺顾着他父母城里上班。 祖辈人养独孙不敢懒慢， 彻夜熬眼成疾不离床沿。 好奶粉加白糖精心细潅， 俺二人昼夜里忐忑不安。 一怕他吃不好会生疾病， 仁母:(唱) 二怕他受风寒儿媳抱怨。 仁忠:(唱) 三怕咱照不周体长太忙， 仁母:(唱) 四怕咱顾不全体留残疾。 仁忠:(唱) 因此上每月里三次体检， 仁母:(唱) 防疫站去注射诸药俱全。 仁忠:(唱) 幸喜的六个月无灾无难， 20 仁母:(唱) 体骼迅增面红润胖又欢。 仁忠:(唱) 到城里照张像都说好看， 仁母:(唱) 称体重十八斤不依不篇。 仁忠:(唱) 五年的昼和夜分秒计算， 仁母:(唱) 那时间身受苦心里甘甜。 仁忠:(唱) 现如今贫如洗日子难度， 仁母:(唱) 靠双手重攀登西山火焰。 仁忠:(唱) 拼了命去挣钱买车焦碳， 仁母:(唱) 把小道装进炉炼成金钻。 仁忠:(唱) 孤苦儿幼丧父亲母不管， 仁母:(唱) 年迈人孙当儿再回从前。 仁忠:(唱) 过往事再不提眼朝前看， :(唱) 叙过去损幼灵于心不安。 仁母 仁忠:唉，读书了，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仁母:是啊，上正道了，咱可得把握好尺子啊。 仁忠:对，就得说道说道„„ 仁母:(异想天开)那就给他来个约法三章～ 仁忠:好，你说呀～ 仁母:你听着，(唱) 一教他饮食上学吃苦， 仁忠:(唱) 决不能贯恶习挑稠拣稀。 仁母:(唱) 二教他穿衣裳家里缝补， 仁忠:(唱) 决不能学人家顺赶潮流。 仁母:(唱) 三教他按时起床把学上， 仁忠:(唱) 决不能惹是生非路逗留。 仁母:(唱) 四教他尊师睦窗认真读， 仁忠:(唱) 决不能调皮捣蛋行风流。 仁母:(唱) 五教他学而不厌立大志， 仁忠:(唱) 决不能自暴自弃混街头。 21 仁母:(唱) 六街头爱劳动学习勤奋， 仁忠:(唱) 决不能敷衍了事座氓流。 仁母:(唱) 七教他尊老爱幼明事理， 仁忠:(唱) 决不能瞎着双眼乘孤舟。 仁母:(唱) 八教他平等待人同温暖， 仁忠:(唱) 决不能嫌贫爱富两样酬。 仁母:(唱) 九教他为人处世效君子， 仁忠:(唱) 决不能见钱眼开学小丑。 仁母:(唱) 十教他胸怀祖国不望党， 仁忠:(唱) 终生做实实在在人民的好公仆。 〔刘英拿包上。 刘英:(唱)仁大娘离城一月整， 不知安宁不安宁,(进屋。) 仁母:(惊喜)刘英～ 刘英:大娘，大爷，(递书包)这是给小道的。 仁忠:(接书包)嗯，啥心都操着。 仁母:恩人呐～(跪地)(唱) 自从那天分别后， 大娘几夜未曾休。 俺家三口的搭救， 全靠恩人安排周。 深夜派人装家具， 钱家拦车死不丢。(幻影) 不平为把车开走， 挨了钱家一砖头。 刘英你为把车开走， 双手拉破鲜血流。 你为仁家收小道， 22 钱家骂门闹不休。 你为仁家盖板房， 百家筹款欲白头。 手拍胸俺想一想， 您的大恩大德俺何时酬, 刘英:大娘，快起来，事情都过去了，就别再提起了。 〔仁母起，仁忠递刘英一杯水。〕 大娘，您那处房屋叫钱家偷卖了。 仁母:(震惊)啊～(唱) 一听房屋被卖掉， 浑身打颤怒火烧; 城里只剩下那块落脚地， 他断俺仁家的独根苗。 所有的财产全霸了， 不留一砖一瓦半分毫。 豺狼虎豹不食子， 钱家不如兽一条。 这才是老天偏下霹雳雨， 亲娘舍子世间稀。 钱尚梅不怕万人骂， 苍天知道也不依。 天大的仇恨我暂且忍， 雨过天晴再平息。 (叹气)哎—— 刘英:谁能料到，那天夜里，又是刮风又是下雨，她就做出了这伤天 害理的事情;偷偷卖给一个做生意的外乡人了。 仁母:卖就卖吧，反正俺也搬不过去。 仁忠:生气也没用，路路还跟她上学，就由她去吧。 刘英:钱尚梅嫁人了，穿上婚纱，好气派哩～ 仁母:嗯，就知道她会嫁人。 23 刘英:嫁给卖烟酒的，还带了个不正干的儿子。 仁母:那路路呢，跟她吗, 刘英:不跟她，还在她姥姥家。大娘，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钱家死活 不让你见路路，你千万想开点。 仁母:没法子，我也想开了，不见也好，省得让孩子背个大包袱，死压着， 妨碍念书。等小道长大了，再去认她们，说破天，也是亲一窝， 不能不团圆。 刘英:大娘真是个明白人。 仁母:刘英啊，(唱) 说什么断亲不断亲， 打断骨头连着筋。 尚梅给俺生儿女， 仁家不能没良心。 钱再多也是身外物， 老仁家重人不重金。 钱家不给留后路， 仁家不是拆桥人。 刘英:大娘，你真是个大善人。 仁母: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刘英:大娘，大爷，像您这么大年纪，也没啥收入，就该向上级反映， 会照顾您的。 仁忠和仁母:(齐声)不，不，不可以„„ 刘英:咋，那为啥 , 仁母:不为啥，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呗～ 刘英:那你指望着啥收入, 仁母:(伸手)看，我不是还有两只手吗, 仁忠:对对，两只手，两只手„„ 刘英:嗳——(唱) 24 说你犟来你真犟， 打肿脸儿装吃胖。 〔三人齐笑。 哈哈哈„„ ——幕闭 第七场 认 母 〔十年后。夏。 〔板房内家具一空，醒目的包公面具挂在正墙。 〔幕启。仁道兴高采烈上。 仁道:通知书到手，开学我就是高中生了～ (唱) 不负二老苦教养， 考场中了状元郎。 进城能把高中上„„ 唉—— 又怕年迈人愁断肠。 我该咋办呢,(沉思)唉——(唱) 想当初我跟同学玩游戏， 班主任找到我家里。 爷爷打我三十八鞋底， 他恼得泣不成声泪湿衣。 为学费奶奶编筐深夜里， 爷爷他乡搬砖又掂泥。 根根绳拉得我心打颤， 块块砖压得我气难喘。 奶奶咽痛我流泪， 爷爷腹饿我肚饥。 仨人仨心一目的， 要我学个好成绩。 25 三颗苦心没白费， 高中考试我第一。 学业成尚有数千里， 二老年迈力不及。 早有打算压心底， 没跟二老当面提。 亲生母能助一臂之力， 仁道展翅如鹏飞。 多年来我也暗暗想， 年轻人不议妈妈短和长。 五岁时妈妈与我把情断， 十年里奶奶常常暗神伤。 他(她)们是打断牙齿肚里咽， 从不跟仁道明衷肠。 上把二老榨成皮包骨， 上高中岂不把他(她)们二命丧 据人说生身母是大款， 儿求娘图上进能不帮忙。 我只好待时机话压舌下， 等瓜熟蒂落再表衷肠。(下) 〔仁母拿绳上，坐，编筐。 仁母:(唱)仁道去领通知书， 不由心里泛了愁。 靠编筐油盐酱醋尚不够， 怎供他进城把学求。 初中时屋里家具全耗尽， 这几日好似一下白了头。 〔仁忠拿报纸匆匆上。 仁忠:他奶奶„„ 26 仁母:回来了。(倒水) 仁忠:报纸都登出来了～ 仁母:哈都登出来,(欲递水) 仁忠:地震，汶川大地震～ 仁母:(震惊)啊～(水杯落地，碎。) 仁忠:八级大地震，死了几万人呐～ 仁母:(颤抖欲倾)(唱) 忽听噩耗吃一惊， 五脏六腑直翻腾。 阵阵烈火胸中燃， 万把钢刀剜心痛。 恨不能两臂扎双翅， 搭救亲人出火坑。(急，打转) 仁忠:咱是牤牛犊子掉到井底——有力使不上„„ 仁母:(焚香，跪拜，唱) 苍天保佑多保佑， 别叫亲人把罪受。(烧纸) 遇难的同胞伸伸手， 我送的纸钱好收留， (哭)哭一声不幸的亲人您慢慢走， (磕头)我给您磕头磕头再磕头啊„„ 仁忠:(泣不成声)他奶奶，别磕了，我心里也不好受。起来，看看报纸咋 说的。 仁母:(起)你给我说说。 仁忠:事发后，两个小时，温总理就赶到了现场了。 仁母:好快啊～ 仁忠:(看报)看，外国人评论说:这是世界上最快达到现场的国家领导人。 仁母:(感慨)好领导，人民的好领导哇～ 仁忠:看，(看报纸)胡主席亲临现场，帮赈灾官兵搬运货物呢～ 27 仁母:好主席，真是好主席啊～(唱) 感谢领袖和中央， 全把人民放心上。 哪里有难哪里帮， 举国不论那一行。 自古种地都纳税， 胡主席任职全免光。 种粮还发给粮补贴， 种棉花年年也同样。 就是喂头小母猪， 发给百元作补赏。 谁家开发办工厂， 也给资金帮大忙。 全国各业条条样样， 中央领导全系心房。 工农科技大发展， 全靠中央来导航。 奥运会以来，中国共产党的威力震撼世界，党的政策深入民心， 都在我心里扎了根了～ 仁忠:(感慨万分)千百年来，从未有过，举世无双的共产党，英明正确的 领袖，都让咱给摊上了～ 仁母:咱这一时的人太幸福了～ 仁忠:(看报)他奶奶，你看，有的单位开始向灾区捐款了。 仁母:捐款, 仁忠:是啊，可咱眼下也没钱呢, 仁母:没钱，就是卖血，也得捐～ 仁忠:说什么呢，小道开学，就得一千六百多块。 仁母:(心急如焚)有了～(急翻箱倒柜，摸一红包)有了。(取出玉镯) 仁忠:呃，这是咱娘留给媳妇的传家宝，她说过，就是倾家荡产，也不能 28 没有它～ 仁母:道他爷——(唱) 国家有难民责任有责， 咱也不能脱干系; 各人的能力有大小， 再穷也得尽尽力。 不管玉镯值多少， 献给灾区表心迹。 仁忠:(唱) 玉镯是咱的传家宝， 违背祖训没道理。 仁母:(唱) 灾区用钱燃眉急， 纵容卖血也是应该的。 仁忠:(唱) 提起卖血心胆寒， 去年一幕现眼前。 你为仁道交学费， 说是娘家去借钱， 大睁两眼被你骗， 医院卖血五百元。 回家一头倒在地， 差的惹出大麻烦。 咳，你那命就不要了, 仁母:城里有当铺，你说去不去, 仁忠:我—— 仁母:不去，我上医院～(欲走) 仁忠:(急拦)好好好，我去，我去。(接玉镯下) 〔仁母编筐，刘英提包上。 刘英:(唱) 算起来仁道该把高中上， 干脆买身新衣裳。(进屋) 大娘，编筐呢。 29 仁母:哦，刘英啊～ 刘英:道儿该上高中了，买身衣裳。 仁母:哎，又叫你破费了，啥都想着，就是亲娘该咋着。 刘英:大娘，既然话说到这儿，我就想跟你商量商量。 仁母:啥叫商量不商量的，有事尽管说。 刘英:我也不是推卸责任，想来，道也长大了。咱老托着，不让他母子相 认，知道的说怨他娘，不知道哩，还觉着怨咱呢。 任母:刘英啊——(唱) 提起此事我心潮涌， 多年的波涛从未平。 钱家给俺把亲断， 瞒着仁道整十年。 孩子年少把书念， 伤他幼灵心不安。 眼下道儿十五岁， 认母的念头常常现。 他又心事俺有意， 只是未曾当面谈。 你若是带他去认母， 您就是菩萨重下凡。 刘英(唱): 大娘休要夸奖俺， 为儿操心理当然。 道儿眼看升高中， 进城读书多花钱。 您二老就是流尽血和汗， 也难度学习就业这几关。 仁母(唱): 亲人相劝出肺腑， 字字句句是实言。 纵然相隔千万里， 30 母子情深心相连。 他母子相聚是天理， 别人阻拦理不全。 十年的堵墙该推倒， 还他个自由心坦然。 刘英(唱): 尚梅供他把学上， 二老肩上减负担。 仁母(唱): 小道解除忧和虑， 认真读书心也安。 刘英:哪，我就跟他说说。 仁母:好吧，俺那路路还上学没有, 刘英:没有，去洛阳打工了。 仁母:打工, 刘英:尚梅叫她认爹她不肯，尚梅急了，说是要跟她脱离母女关系，她一 股脑，就走了，至今还没回个信。 仁母:尚梅现在咋样, 刘英:生意还好。据说，她叫男人带着七十万元，去桂林做大买卖去了。 〔仁道上。 仁道:妈，奶奶，我被录取了。(递通知书)还是第一名呐～ 仁母:(自信地)嗬～奶奶能不知你能吃几碗干饭～ 刘英:这都是爷爷、奶奶的功劳。 仁道:还有妈妈呢～ 刘英:道儿，妈妈跟你说件事。(倒有几分神秘) 仁道:啥事儿, 刘英:刚才，我跟你奶奶商量过了，我带你去见见你亲妈～ 仁道:(惊喜)哦～(急捂口)奶奶，你同意了, 仁母:都十年了，你妈妈能不想你，去，准备准备去吧。 仁道:(喜出望外)奧——我认妈妈去喽～(下) 刘英:(掏出手机)大娘，你家里没电话，我给你买个手机。咱说话方便。 31 (送手机) 仁母:不不不，你留着用吧。 刘英:(又掏出一个手机)这不，我有。这是专门给你买的，孩子进城上学 也离不了。 仁母:看看，啥都叫你破费。 刘英:应该的，一家人嘛～ (笑)哈哈哈„„ 仁母:(笑)哈哈哈„„ ——幕闭 第八场 走投无路 〔一个月后。 〔景园一场。 〔幕启。公安甲、乙上 公安甲(唱):追捕罪犯莫迟慢， 公安乙(唱):罪犯肖遥罪滔天～(二人急下) 〔肖遥上 肖遥: 寡人姓肖名遥，肖遥自在的“肖”，是全市有名的人人怕。家父 肖进，进牢狱的“进”。 (唱) 自从盘古分天地， 风流才子我第一。 皇帝， 三宫六院侍 我比老儿更阔气。 八年前，我亲娘被我缠跑了。家里开了个烟酒批发部，我爹一心 讨个老婆。 我说: 兜里有的是钱，你想玩谁就玩谁。嗨，他不听话。一转眼，他给 我弄个姓钱的小娘，名叫尚梅。打一进门，我都看他不顺眼，整 天是张口钱，闭口钱，活是个钱迷～这不三十万的家底，她又兑 上四十万，硬逼着老爹去了桂林。嗯——(唱) 老爹带走四十万， 32 要在桂林赚大钱。 七天不到入了伙， 很快入了贩毒圈。 警察把他来抓获， 算到出门整十天。 七十万元全抛尽， 法院判他蹲十年。 进去了，十年。那小娘们活是丧门星，克夫精。你毁了我的家，能跟你算完～我就扯住你那钱光兄弟，叫他偷偷偷，很偷;抢枪抢，狠抢～非把您钱家弄个底朝天不可～这不，刚叫我把小娘们揍了一顿，滚她娘个蛋了。她给我装咳嗽，说有肺炎，等着，我通知阎王老儿给她换个狗肺。前几天，听人说，她又冒出个亲生儿子，这是没碰面，若碰上我，非毁了他不可～ (唱) 听说娘们有十万， 拳打脚踢我要零钱。 三天逼出八万整， 舞厅没够转一圈。 乖乖，前天夜里。玩笑开的忒大了。我领了两个小兄弟，把公安局长他闺女给做了。听说她回家服了药。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是死是活不知道。公安下了通缉令，怕是躲不过这一关。痛快痛快，好不自在。人家怕我，我也怕人家。看来，得到乡下躲一躲。(巡视)呃，那不是送盘缠的来了。(隐身) 〔仁道踉跄上。肖遥跃起，一个飞脚仁道倒地，肖遥极速搜身，没钱。 肖遥:唉，穷酸～呸——(匆下)。 〔幕后伴唱: 仁道仁道快快醒， 爷爷奶奶不安宁。 整整等你一月整， 33 心潮滚滚似山洪。 〔柳树上一阵鸟叫，仁道惊醒。(唱) 天旋地转心内焦， 原是小鸟鸣树梢。 雌鸟叼虫喂幼鸟， 雄鸟寻柴忙筑巢。 鸟儿尚知情和义， 为什么亲生母不把仁道放心里, 满腔热情把你找，(道扣门幻影) 扣门三天无踪迹。 (哭许)娘啊能，儿在门外等你三天三夜，为什么不肯见我，难道 你是铁打的心肠不成，你知不知道，儿有一肚子苦水想跟你说声 呀—— 〔乌云翻滚，触景生情。唱。 乌云翻滚拟野马， 心潮澎湃直翻腾。 五岁给儿把亲断， 千斤巨石压头顶。 十年头沉抬不起， 浑身颤抖绞心痛。 十年来儿子受尽千般苦， 这苦水似海也难容。 在学校挨过多少打， 都欺我没妈的如孤草。 人人说有妈的孩子是个宝， 骂我是没人要的可怜虫。 (群童围骂幻影) 同学们常常去聚会， 都嫌我钱少腰里空。 等着眼骂我小气鬼， 34 闭上眼咒我是毛毛虫。 有的骂我是饿死鬼， 有的说我是克父星。 同学们扯开嗓门嘲高声， 我只能装聋又装哑。 同学们满口吃酒肉， 我一顿五毛没有零。 多少次头晕眼花倒在地，(倒地幻影) 好心人扶我看医生。 一次次确诊少营养， 回家调养莫放松。 同学劝我写救助， 口头应允不敢行。 爷爷奶奶比我苦， 教我做个活雷锋。 奶奶编框熬彻夜， 爷爷板砖做泥工。 二老为我拼老命， 若不从训废亲情。 明着老人苦难许， 暗中泪菏入九层。 常思常想意难定， 只有苦读方安宁。 十年苦水积成海， 我向何人去许衷。 奶奶为我心操碎， 岂能疤上再撒盐。 爷爷神衰体本弱， 难经暴雨和巨风。 35 因此想给妈妈讲一讲， 解开包袱松松绳。 咱娘俩相距仅百里， 为什么远似天涯万里程。 三天三夜没见面， (道扣门幻影) 亲娘你为何忒绝情。 十五年来未曾吃你一口奶， 十五年来爷爷奶奶养娇生; 十五年地里野菜都吃遍， 十五年玉米糊涂用车盛。 十五年东挪西补衣穿破， 十五年没用你一针一线分文铜。 娘啊娘，儿子喊了你三天三夜的娘，你连一声也不应，还催姥姥赶我走，你知道不知道，儿心里好想你呀……(唱) 守三日不开门与儿相见， 你可知儿等你整整十年。 十年来儿想娘梦里常见， 十年来用枕头将泪擦干。 十年来儿想娘茶饭难咽， 十年来课堂上泪湿衣衫。 十年来不敢看同学们与妈相见， 十年来我听到叫妈声就心酸。 十年来我体察到没娘的苦， 十年来我深知没娘的孩子最可怜。 (哭许)亲娘啊，亲亲娘，儿有何错，错在哪里,你为什么不肯要儿，你叫儿如何做人，如何活在世上，你既然不要儿，儿倒不如一死——(欲死) 〔幕后伴唱: 仁道莫要犯无知， 稀里糊涂做傻事。 36 爷爷等你心潮滚， 奶奶盼你泪湿衣。 (惊语)哈哈～我不能死，不能为你死～(狂笑)哈哈哈……我是 个孤儿，我是天生的。我根本没有娘。(心平) 我有爷爷，我有奶奶……(呼)爷爷——奶奶—— 〔雷声大作，暴雨倾盆。 (唱)晴天霹雳下大雨， 亲娘不与子相亲。 郑州认母扑场空， 钱家铁心绝人情。 升学读书成泡影， 锦绣前程风雨朦。 再不敢高攀做美梦， 胸怀二老心难平。 爷爷，我对不起您—— (接唱)孙孙出来一月整， 不敢回家说实情。 干娘给我五百块， 分文没落兜里空。 深圳长沙都跑遍， 厂厂不留童子工。 一月前，天天都做升学梦， 大学毕业当包公。 一生效仿包文正， 天下的坏蛋都查清。 宁为除奸舍身死， 千古流芳落美名。 美梦破灭我的心不静， 钱尚梅也是害人精。 37 纵有钱家舍亲子， 爷爷奶奶念娇生。 二老待我恩情重， 今生今世报不清 再不上学连累您， 流血流汗报恩情。 (呼)爷爷，奶奶—— (疾下) 〔雨停雷息，钱尚梅有气无力上。 钱尚梅:唉——(上桥，触景生情，唱) 观见柳树心潮涌， 只恨自己牙根疼。 不该听娘一席话， 推到仁家如火坑。 俗话说害人如害己， 我害了仁家害自己， 一心想园富翁梦， 强逼肖进坐牢中。 五天前钱光窃车被打死， 尸体夜抛娘院中。 老娘见尸绝了命， 爹爹悬梁一根绳。 父母归天该行孝， 怎奈是公安追捕找真凶。 三辆丧车肖家放， 我是从犯罪不轻。 (咳嗽) 咳……娘家连死人三口，没人了，天塌了，我也没心行孝，那三 辆警车被发现了，我全完了，我到乡下避避风头。(唱) 仁道叫门三天整， 咋有脸面见亲生。 38 一步错来百步错， 我好似过街老鼠乱了综。 真是无路可走了…… ——闭幕。 第九场 雪上加霜 〔当天晚上 〔景同第七场。 〔幕启。灯亮，仁宗与仁母对面编框。 (雷声阵鸣，风声时吼。 仁忠:(唱)小道出门一月整， 仁母:(唱)如今不见转回程。 仁忠:(唱)老伴白天难下咽， 仁母:(唱)老头夜里不如眠。 仁忠:(唱)可是尚梅留他不住， 仁母:(唱)留他读书进学堂。 〔狂风怒吼，雷声逼近，电灯灭。 (仁母燃着蜡烛，烛光闪动。 仁忠:新生都入校好几天了，兴许是尚梅安排道儿进学校了。 仁母:但愿如此。 仁忠:(兴奋)这就好了。我早就说，咱道天生就聪明，兴许能超过他爹，能读个研究生、博士后哩～ 仁母:瞧你美的～ 仁忠、仁母(齐笑):哈哈哈„„ 〔仁道上。 仁道:(狼狈不堪)爷爷„„ 仁忠:噢，回来了乖乖～(惊视) 仁母:(持蜡烛打量)哎呦，(摸脸)瘦了，瘦了。(扯衣)脏了。(看脚)哎 呀，鞋都烂了，脚趾头都露出来了～ 39 仁忠:乖乖，你受苦了。 仁道:(激到痛处)爷爷——(扑到仁忠怀里哭) 仁忠:起来，忘了爷爷给你说的话了:就是天塌下来，老仁家的男人也不会 哭～ 仁道:(站起)„„ 仁忠:慢慢说，她到底对你怎么样, 仁道:(心有余悸)她„„她„„ 仁忠:说呀～ 仁道:她„„不认识我。 仁母:不认,她咋说, 仁道:她没给见面。 仁忠:恁长时间都没见面, 仁道:不是，是三天。 仁忠:(急不可待)说清楚，三天个啥, 仁道:她把我堵在门外，三天三夜都没开门。 仁忠:好狠个心呐～ 仁母:那，你就等她三天, 仁道:第四天一早，姥姥出来了。 仁母:她咋说, 仁道:咱两家断亲了，她没我这个外甥。 仁忠:老妖婆，真是反了，反了～(浑身打颤) 仁母:她还说啥, 仁道:她说，你奶奶，你爷爷那老坏种咋还不死啊。 仁忠:(绝望地)噢——(跌倒) 仁道:(疾呼)爷爷—— 仁母:(捧着脸)他爷、他爷„„ 〔闪电雷鸣。暴风骤雨。 〔仁道抱仁忠上床。 仁道:爷爷呀～(唱) 40 钱家心狠绝人性， 仁道时刻记心中。 为挣钱我不怕流血拼命， 誓保爷爷奶奶享华荣～ 奶奶，快拿雨衣，我背爷爷去医院～ 〔烛灭。一片漆黑。 〔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仁道背仁忠疾行。 ——幕闭 第十场 情至义尽 〔三个月后。白天。 〔景同第七场。 〔幕启。仁忠坐在床上。玩弄包公面具，已是精神病人。 仁母编筐(唱): 小道辍学把活干， 为俺养老去挣钱。 做泥工本应是庄稼硬汉， 道年幼瘦弱我于心不安。 〔仁道上。夺去筐编。 仁道 (唱) 我给您说过多少遍， 再不能编筐受熬煎。 (仁母欲夺筐，发现道手流血，抓住手) 仁母 (唱) 手指流血怎把活干， 奶奶我心痛似刀剜。(扯布包手) 仁道 (唱) 我也是七尺男儿汉， 大丈夫困难面前腰不弯。 学奶奶自己有苦自己咽， 41 不靠天，不靠地，不给国家找麻烦～ (掏出钱)这是我三个月的打工钱——两千块。给，收拾起来。 仁母:嗯，奶奶记性不好，还是你收拾起来吧。 仁道:那好，我放着。(往柜里放钱) 〔手机铃响。 仁母:(拿起手机)道，快来接～ 仁道:你接呗。 仁母:我不会。 仁道:(接收机)喂，您好。是干妈，妈。有啥事„„活该～ 仁母:咋, 仁道:给你。(把手机塞给仁母) 仁母(接手机):刘英啊，咋着，尚梅病的很重，啥病,噢，肺炎，闷的厉 害。咋不去医院,噢，没钱，人家都不借给她,那„„那我想想办法 再说，就这吧。 仁道:闷的厉害，咋不闷死她～ 仁母:不许胡说～ 仁道:有病给咱说啥～ 仁母:她是你娘。 仁道:断亲了，她没有我这个儿，我也没有它这个娘～ 仁母:不管咋说，她是你亲娘。 仁道:她„„ 仁母:她有病，你不管谁管, 仁道:我有事，她管了吗, 仁母:咋着，能看着她死, 仁道:我丧失了美好的前途，毁了一生，她想过没有, 仁母:反正你身上流的是她的血～ 仁道:(伸出手)她那点血流出去罢了～ 仁母:你——胡搅蛮缠～ 仁道:都是跟她学的。 42 仁母:好，你不给她治，我给她治(开柜拿钱) 仁道:你——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她是你亲娘～ 仁道:奶奶——(唱) 手拍良心问苍天， 恶人就该恶来还。 她有钱不养亲生子， 害得我弃学去搬砖。 双手磨得稀巴烂， 痛得我不住咬牙关， 两腿肿的千斤重， 翻来覆去难入眠。 心中的怒火千万丈， 口里喷喷冒生烟。 为您年迈把老养， 拼死拼活去挣钱。 这钱渗透我的血和汗， 为她治病心不甘。 仁母:(唱) 母子团聚是天理， 给她治病好时机。 仁道:(唱) 时机再好她不念， 三天三夜已过期。 仁母:(唱) 人生在世谁无过， 斤斤计较没出息～ 仁道:(唱) 仁道浑身尽出息， 全让他娘压井底～ 43 仁母:(唱) 儿子认娘是正理， (你)胡搅蛮缠我不依～ 哼～你就是把天翻过来，她也是你娘，你爹的媳妇。 仁道:奶奶～(跪地)我求你了～ 仁母:不给钱是吧,那好，我去卖血。卖血也得给她治～ (欲出屋。仁道急抱仁母。山穷水尽) 仁道:奶奶，别生气。我听你的话，好吗,(交钱) 仁母:(悲感交集。捧着钱走到仁忠面前)他爷，这是咱道的血汗钱，是给 咱养老的„„(抹泪) 仁忠:钱„„我不要，不要。(戴上包公面具) ——幕闭 第十一场 正道沧桑 〔七月十五，鬼节。 〔旷野。仁义的墓碑前。 〔幕启。公安甲、乙上。 公安甲:(唱)犯罪肖遥落法网， 公安乙:(唱)还有肖遥他的娘。 公安甲:(唱)追捕钱家窝赃犯， 公安乙:(唱)速速赶路莫迟延。 公安甲:(唱)仁家二事交给咱， 公安乙:(唱)咱俩一块都办完。(二人下) 〔仁忠戴包公面具上。 仁忠:(摘下面具)嘿„„谁要脸„„(下) 〔刘英和暴不平上。 刘英:(唱)尚梅一家非人性， 暴不平:(唱)老天赐他(她)葬火坑。 刘英:(唱)虎毒不食亲生子， 44 暴不平:(唱)仁道辍学丧前程。 刘英:(唱)众姐妹泪涌怜小道， 暴不平:(唱)人人解囊来凑款。 刘英:(唱)大家捐款整两万， 暴不平:(唱)仁道复课奔前程。 刘英、暴不平(同白)走，快走啊～(二人下) 〔钱尚梅拿一叠人民币，烧纸上。祭坟。 钱尚梅:仁义呀——(唱) 想当初村头桥爹爹救命， 我至今回想起无地自容。 善良人全不知同床异梦， 赤丹心怀国家睦邻友朋。 尚梅我二十年做一场黄粱噩梦， 一个心全迷上百万富翁。 人亡故家败裂如梦方醒， 对不起周边的诸位亲朋。 一不该抛家离父母， 二不该十年不上坟。 三不该把你遗产都霸尽， 四不该偷卖子宅绝后根。 五不该帮着亲娘打婆母， 六不该派人拦车到夜深。 七不该嫁人舍掉亲生子， 八不该亲子认我关上门。 九不该眼睁睁看着儿子把学辍， 十不该收下儿子血汗金。 千错万错我的错， 为妻十年坏良心。(发现有人躲碑后) 〔仁母、仁道上，祭坟。 45 仁母:儿子，小道给你送钱来了。(唱) 叫声儿子你放心， 眼下小道长成人。 个头长够一米七， 未来还得增十分。 〔公安甲、乙上。拉梅上铐。仁母、仁道惊愕。 公安甲:钱尚梅，你因从犯罪被捕了。(公安乙示证件) 〔钱尚梅捧着钱哆嗦。仁道上，见梅手中钱。 仁忠:钱„„你有钱，有钱(递包公面具)你，你不要„„不要脸。(收回 面具，自己戴上) 〔刘英，暴不平上。 仁道:妈，平姨。您都来了。 仁母:英(面对大伙)俺还是回家吧。 刘英:不用了，(唱) 这是现金两万块， 叫声大娘您收起来。(仁母推辞) 暴不平:(唱) 为了仁道把学上， 姐妹们个个表心肠。 公安甲:(唱) 机关民政都查清， 公安乙:(唱) 仁家的事儿定了型。 仁母:(惊)啊～定刑,我们犯了啥法, 公安甲:大娘，不是的。是向您老人家报告两个好消息。 仁母:哦，啥好消息, 公安甲:大娘，第一，经教育局批准，由郑州市第一高中免费录取仁道同学 入校学习，明天就可以去报到了～ 公安乙:(递证件)这是入校通知书。 仁道:(接通知，激动万分)(唱) 手拿通知心激荡， 46 万语千言不知从何讲。 感谢政府感谢党， 努力学习永不忘。 谢谢叔叔，谢谢～ 公安乙: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公安甲:大娘，还有第二件事呢， 仁母:第二件, 公安甲:经多方调查核定，民政局批准，每个月发给仁大伯、仁大娘生活补 助金四百元。 公安乙:(交钱)大娘，这是这月份的。 仁母:不不，不要～(推辞) 公安甲:大娘，上级领导都知道了。 仁母:知道啥, 公安甲:知道您是个要强的人，再苦也往肚子里咽。这回您不要也得要～ 仁母:那，那也不行。 公安乙:大娘，您不要，俺俩交不了差啊～(塞钱) 仁母:(示钱)这„„ 刘英:大娘，我俩也交不了差～(把钱塞到仁母手里) 仁母:(激动万分，跪地磕拜。仁道跪拜，众搀起) (钱尚梅向众磕头。仁母视梅悲感交集) 尚梅呀尚梅，今天我当着大家的面，我不得不说你几句～ (唱)钱尚梅不该太任性， 丧良心你不怕五雷轰。 要挣钱就该认准道， 怎能够昧着良心胡乱行。 有钱就该花到光明处， 不应该扔进沤麻坑。 有钱人孤儿院里救孤子， 谁像你铁心黑肺舍亲生。 47 有钱人养老院里送温暖， 谁像你帮着亲娘打婆公。 有钱人十字会里去帮医， 谁像你七十万元买毒品。 有钱人捐给国家去赈灾， 谁像你绞尽脑汁害双亲。 越说越想我肺欲炸， 压根咬断你气煞人。 恨不能打你一百棍， 也难平我满腔沸腾的 你„„你就知道捏扁头往钱眼里钻，身子都挤的变了形，你„„你 哪里还像个人～(捧起钱，感慨地)唉，天下还是好人多„„ 刘英:大娘——(唱) 天上下大雨， 地上人生人。 母亲生儿子， 儿子孝娘亲。 生子不养子， 实在犯人伦。 要钱不要子， 是人不像人。 仁母:(高高举起)钱呐—— (唱) 钱本是个宝， 〔幕后伴唱:是个宝。 仁母:(唱) 人人离不了。 〔幕后伴唱:离不了。 二公安:(齐唱) 人人都挣钱， 刘英、暴不平:(齐唱) 都挣钱。 二公安:(齐唱) 人人都花钱， 48 刘英、暴不平:(齐唱) 都花钱。 众:(齐唱) 人把钱花好， 〔幕后伴唱: 幸福享不了。 众:(齐唱) 有钱花不好， 〔幕后伴唱: 痛苦又烦恼。 众:(唱) 花了昧心钱，做鬼也不安。 〔幕后伴唱: 花了昧心钱，做鬼也不安。 众:(唱) 行善多花钱，四海美名传。 〔幕后伴唱: 行善多花钱，四海美名传。 众:(唱) 好人一生平安。 〔幕后伴唱: 好人一生平安。 幕前幕后合唱: 好人一生平安—— ——幕闭 剧终 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