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数民族节日旅游真实性研究

节事旅游的真实性研究 ————————以广西南宁国际民歌艺术节为例 摘要：随着全球化时代的到来，一日千里的交通工具和不断提高的家庭收入以及带薪假期的产生不仅使人们对旅游的需求日益增长，也使人们的旅游观念和行为方式发生了重大的转变。近年来，很多游客不远万里，跋山涉水，来到深山中的少数民族村寨旅游。能够吸引游客的最主要的原因是通过传统节事文化所表现出来的独特民俗风情。节事属于文化事件的一种类型,其日益成为促进旅游发展和繁荣地方经济的一种手段,是一种特色鲜明的旅游吸引物。当节事庆典和其他特别活动被当做旅游旅游吸引物来进行有意识的开发和促销时，往往会出现一种危险，那就是活动本身会被过度的商业化所破坏；娱乐或者壮观的场面会取代活动的真谛。也就是说，旅游可能会破坏文化的真实性，而这种真实性似乎又恰恰是当代旅游者所寻求的东西。而作为旅游活动主体的旅游者在面对这些活动性旅游时他对真实性的感知和需求；当地社区居民对活动性旅游真实性的可控程度和需求；开发商对节日旅游真实性的保护等等都将对活动性旅游的真实性有深远影响。 由此笔者认为少数民族节日旅游的真实性是旅游者真实性需求和社区居民真实性可控性等多方面博弈的结果。笔者认为，当社区确定什么对他们来说更重要，并且在开发商的帮助下适当控制与旅游者和旅游业的交换过程，少数民族节日旅游得到的好处将要大于付出的代价，真实性也将得到保护和加强。 1绪论 （一）节事的定义 曾任教于美国乔治．华盛顿大学和天普大学节事管理专业的乔．戈德布拉特（Joe Goldblatt）是北美节事策划、管理及节事教育的重要人物，他对节事是这样定义的：一次特殊的节事是为满足某些具体需要而确立的一个与众不同的瞬间，它通常与典礼与仪式一起进行。而盖茨几乎是在同一时期也给出了一个重要的定义（Getz 1991）：节事活动室一次休闲、社交或文化体验的机会，这些活动在通常可选择范围之外或超出了日常的体验。这两个关于节事的开创性观点已经在学者们关于“节事是特殊活动”的观点中得到体现。他们认为节事是被认可的，满足人们需要的一个场合，它创造了一个充分体验某种事物的机会（格雷厄姆.贝里奇，2008）。盖茨在《节事研究》（Event Studies）中提出了节事活动特殊性的表现如表1 表1节事活动特殊性表现的主要方面 节庆精神 节庆气氛将鼓励人们寻求喜悦，摆脱日常束缚 特殊性 重大事件依赖于“一定要看”、“一生一次”这种独特性来吸引旅游者 真实性 源于本地文化传统的事件将是非常独特的，对旅游者来说，特殊性会因为他们有机会参与那些真实的社区庆典活动而大大增强 传统感 很多节事都源于社区的传统，由于其神秘性将对旅游者产生很大的吸引力 （二）旅游节事的定义 马聪玲（2009）在参考国内外相关定义的基础上，结合中国节事活动发展的现实，对节事旅游从技术层面上阐释了旅游节事的定义。（见表2） 表2适用于中国旅游节事的技术性定义 释义、示例 标准 释义、示例 节办主体 当地社区（如火把节） 当地企业（如美食节） 当地政府（如旅游文化节） 节事来源 外来事件（如奥运会） 传统提升（如祭孔大典） 政府自创（如服装节） 时间范围 1978年至今 节事类型 节庆活动（旅游节） 文体赛事（文化周） 资料来源：马聪玲，《中国节事旅游研究：理论分析与案例解读》2009.18 （三）节事旅游的定义 节事旅游是将旅游节事作为特定的吸引物的旅游活动（马聪玲，2009）。旅游节事和节事旅游是相互联系而又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前者是指节日或特殊事件，后者是指由节日或特殊事件引发的一种旅游形式。 （四）真实性研究综述 1国外旅游真实性研究进展 旅游研究使得真实性成为一个众多学者讨论却没有形成公认概念的事项。有学者认为真实性是一个构建，而不是原初的概念。对于真实性的争论应该从概念如何界定，由谁界定和为何目的界定来揭示在什么样的旅游文化环境中导致了消极的结果和授权展开。还有的学者认为“真”与“假”没有绝对的界限，他们可以相互转化。从总体上看，在旅游真实性理论研究中存在着四种观点:客观主义真实性、建构主义真实性、后现代主义真实性和存在主义真实性。     客观主义真实性强调旅游者所游览客体的真实性，认为真实的旅游体验是由旅游客体的真实性而来的，并且有用来衡量真实性的绝对和客观标准，那就是他们是否由本地居民根据习俗与传统制造或表演。伯死庭（Boorstin,1964）将现代旅游中的某些消极现象与古代最美的旅行相比，指出旅游者喜欢经过策划的“伪事件”（Pseudo Events）。迈肯耐尔(MacCannell， 1973)提出“舞台真实”理论。伯斯庭和迈肯耐尔都把真实性看作旅游客体固有的一种属性，可以用一个绝对的标准来衡量。 建构主义真实性理论者认为旅游者确实是在寻找真实，但他们寻找的并不是客观真实，而是社会建构后的符号真实。不管是公然的舞台化还是建构主义，都能够很大程度上被旅游者追逐和欢迎。科恩(Cohen， 1988)认为真实性是一个相对的、商榷的概念，并将成为旅游社会学和旅游人类学研究的核心，并以迪斯尼为例了即使有些事物最初不是真实的或人工的，但是随时间的流逝会变成“自然而然的真实”。 后现代主义真实性理论认为旅游者并不关心旅游客体的真假。尤伯图(Umberto， 1986)彻底抹杀了真与假、幻象与现实的界限，重新定义了真实性，提出了“超真实”的概念。对于超真实的最典型例证就是产生于幻境和想象迪斯尼乐园，因为它没有原初的参照物，与“真”或“假”毫不相关。 王宁(1999)将客观主义真实、建构主义真实和后现代主义真实性理论统称为与客体相关的真实性理论，认为它们只能够解释有限的旅游体验，由此提出更具解释力的存在主义真实性理论。存在主义者不关心旅游客体的真实性，强调旅游者的主观体验，强调旅游主体本真的存在状态。认为旅游者在某些旅游活动的激发下处于一种被激活的存在状态，他们毫不关心旅游客体的真实性，只是借助旅游活动或旅游客体寻找本真的自我。当处于存在的本真状态时，人们感觉自己比日常生活中的自我更加真实、自由，但这不是因为他们发现旅游客体是真实的，而是因为他们摆脱了日常生活中的种种束缚，能够参加非同寻常的活动。 表3：西方旅游真实性流派图 流派 主要观点 关注点 代表人物 客观主义 真实性是一种由外在的客观标准决定的现实性，精确性。 旅游客体 Boorstin, MacCannell 构建主义 真实性不是事物的一种内在特性，而是社会构建的一种符号。 Cohen 后现代主义 是真是假，是原件还是复制品，是实体还是象征，无关紧要。 Umberto 存在主义 以旅游者的主体体验为关注焦点的存在主义真实性 旅游主体 王宁     2国内旅游真实性研究进展     王宁1999年在《旅游研究纪事》中发表的《旅游体验原真性再认识》一文，将西方始于20世纪70年代初用于研究旅游者动机和体验的“真实性”概念引入中国旅游研究阵地。此后，肖洪根（2002）对MacCannell的“舞台真实”（Staged Authenticity）理论和Cohen的“旅游空间与舞台猜疑”（Tourist Space and staging suspicion）理论进行了引介。杨慧（2005）介绍了MacCannell及其现代旅游理论。李旭东等（2005）介绍了西方社会学旅游研究中客观主义、构建主义、后现代主义以及存在主义者各自视角下的真实性。胡志毅等(2007)在阐释客观真实和主观真实的基础上分析了各自在旅游体验中的对应关系。周亚庆等(2007)回顾了旅游研究中的“真实性”理论及其主要流派，并对各流派进行比较研究。马凌(2007)梳理了 本真性理论在旅游研究中的应用。这些研究对国外旅游真实性理 论的引介和研究进展的把握，为我国旅游真实性研究的实证及理论发展奠定了基础。 2不同视角主体对旅游真实性认知     关于旅游真实性的讨论从来就没有达成共识,该概念通常也是在不同的语境下被使用。而在少数民族节日旅游中关于真实性的认识也是没有统一说法。寻找其中的原因，我们会发现在旅游资源的开发规划过程中，不同的利益主体的旅游者、社区居民、旅游开发商等对“真实性”的认知本身就不一致，影响其认知的因子也是千差万别。具体情况如下表2所示： 表4不同利益主体“真实性”内涵比较 利益主体 地位 对真实性认知 主要影响因子 旅游者 文化“消费者” 象征性真实 接触的文化能否满足其想象 社区居民 文化创造者和享有者 有意义的真实 旅游开发中的实际利益 旅游开发商 文化开发者 商业化的真实 旅游资源开发过程中的利润     旅游者：旅游者到底在不在乎真实性？旅游者的旅游动机主要有两大类，一是积极的探新求异，二是消极逃避紧张现实。从根本上说，旅游者主要是体验与自身文化相异的事物，许多人不会想到真实性的问．追求真实性与旅游动机之间不存在必然的联系。当然，也不排除有些旅游者就是为了探究目的地文化的真实性，但那属于少数的特种旅游而已。大多数旅游者在参与少数民族节日旅游过程中，他们追求的是一种美感、新鲜感、解脱感和自豪感。他们所追求的是一种象征意义上的想象的真实。虽然旅游者具有不同的知识背景、旅游经历、旅游预期导致他们对真实性的评价标准很难统一，但是，总体而言，只要旅游者在参与旅游过程中能够满足其求新、求异、求知 、求体验的心理，这种旅游活动对旅游者来说就是真实的。 社区居民：社区居民作为文化承载的主体，基于自身特定的文化生境，他们创造了丰富多彩的物质、精神和文化。他们首先考虑的是怎样才能有利于自身生活水平的提高。如果经济发展的要求得不到满足，那么“真实性”就成了次要问题，得不到足够的重视。如果当地居民能从旅游开发之下的文化商品化过程中实际获益，他们便以积极的态度介入区域旅游开发。不断创新、修复甚至是添补自身的文化，并与进入社区的旅游者建立良性的互动关系。对当地居民而言，只有让当地居民从中得利，他们才会自觉的关心文化的发展问题，才会自觉地发挥主体应有的作用，这时，文化也才能得到最有效的传承和发扬。 旅游开发商；旅游开发商关注的是认识论意义上的市场真实。旅游开发商在社区居民和旅游者之间发挥着中介作用，旅游开发商对当地居民所创造的诸多文化事项进行裁剪、肢解、删减和包装，完成文化旅游资源的符号化过程。他们总是倾向于选取那些最容易为市场所接受、最吸引旅游者而且能最多的获取效益的那部分资源开发。因此，一些观赏性、和体验性较强的显性文化，如服饰文化、饮食文化、歌舞、节庆文化等通常总是最先被搬上“舞台”，并被强化和发展。与此同时，隐性的文化的信仰内核却被逐渐淡化。这一过程完全改 变了文化生存发展的环境和方式。我们通常所说的文化的“失真”通常也就是在这一环节出现的，其指的就是那些商品化过程中所开发出来的既不能满足旅游者的需求，同时又违背了当地居民意愿的文化。 3广西南宁国际民歌艺术节实证分析 南宁国际民歌艺术节，是植根于远古时代乡土壮族歌圩的现代都市节事，其宗旨是“继承和弘扬壮族人民的文化艺术，加强与世界各民族文化的交流和发展”；本质上是壮族民歌文化展示的舞台，其根本性的目的应该在于为壮族民歌适应新的时代环境，而谋求新的生长点，以求保存与发展。壮族民歌是在特定的地理、气候、经济、政治、文化交流、宗教、审美等诸种自然与社会环境的共同作用下，经过漫长的历史变迁而逐渐形成的富有明显民族特色的文化。过去壮人喜歌，无论男女老少，人人能歌，个个会唱，往往以歌代言，习歌成俗，无事不歌，无时不歌。 为谋求民歌的生存与发展，亦为谋求丰富文化资源的经济利用，南宁国际民歌艺术节因此产生，它正是在这种传统的普遍存在于壮族民间的歌圩的基础上形成的。在政府的参与下而产生了“三月三歌节”、“广西国际民歌节”，以至“南宁国际民歌艺术节”。因此，歌圩可视为南宁国际民歌艺术节的原型；而“三月三歌节”、“广西国际民歌节”，可视为其前奏。 20 世纪 90 年代以来，经济、文化全球化，科学技术一体化，传媒大众化的趋势加强，重山阻隔已不成为交往的障碍，信息的互联沟通已不存在地域的限制。许多节事文化真实性遭遇到了巨大的变迁，壮族传统民歌亦不例外。壮族的价值观念、生产生活、文化交流、社会交往等随时代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现代化的新生活、新意识对广西各族人民的传统审美观念、情趣也发生了影响，从而使传统节事文化中的某些东西因失去其真实性而难以传承。南宁国际民歌艺术节由于过度的商业化，娱乐或者壮观的场面取代了歌圩活动的真谛，歌圩活动的真实性也遭到了一定的破坏。如表5武鸣三月三歌圩与南宁国际民歌 表5武鸣三月三歌圩与南宁国际民歌 武鸣三月三歌圩 南宁国际民歌 时间 农历三月三。 11 月（南博会同期）。 地点 舞台等固定场所，或自行择地。 固定的广场、舞台。 组织方式 政府组织，及民众自发。 “政府办节，公司经营、民主参与”。 参与主体 本区域民众、相邻县市民众及旅游休闲者 国内外明星、乐队或普通民间歌手。 歌曲类型 壮族传统民歌、民众自行创作歌曲。 传统民歌、改编民歌、流行音乐。 相关活动 集市贸易、文艺演出、山歌比赛、抢花炮、斗鸡等娱乐、体育竞赛等 经贸洽谈、美食节、风情夜、狂欢游等 功能、目的 弘扬民族文化、促进交往、招商引资、娱乐、交流、自我展现 招商引资、广告宣传、大众娱乐。 从表中可明显发现，文化性活动在逐渐的减少，而经济型行为相应的在增加，商业味道愈为浓重，并且节庆内容严重缺乏文化真实性。同时我们不难发现南宁国际民歌艺术节在运作过程中，越来越更多的注重经济效益，而对歌圩的民族文化真实性的重视是越来越少。过去主要是壮族群众自发组织的对歌择偶、抛绣球、吃五色糯米饭等活动，今天却发展成为各族人民持芦笙、在木桩上跳芦笙舞，曲调固定，步伐一致。原有的民族同乐，社交性质越来越多的被招商引资等商业性活动所代替。过度的炒作，经济因素的不断提高，它将逐渐成为南博会的附属品、陪衬物，自身发展失去独立性，成为经济的附属。 因此它作为一种民歌文化继承与发扬的载体，必然不可能过多的强调经济因素，否则就是所谓“名不正，言不顺”。走市场化的道路，也许是改变当前民歌困境的有效途径之一，同时也是作为落后地区发展经济的有效手段，这在一定程度上应该是值得肯定的，但从文化产业化的趋势来看，这种不顾及所利用文化资源的真实性的经济，只可能得到一时的经济效益，而不可能持续发展的。因为它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文化资源基础。如此也就会失去其最具魅力、吸引人的精华部分，而余下的华丽外表，虽然也许能获得一时的喧哗掌声，但依然只能代表毫无意义的虚荣或贫乏。 4 相关建议 1.旅游主体真实性的优化 在宣传节事旅游的过程中，要结合自己的实际选择适合的媒体，增强游客的真实性体验，不应该弄虚作假、夸大其词，旅游宣传要重视客观真实与历史事实。做好对游客的宣传教育工作，在宣传的过程中应该更多的加入当地的文化内涵，使游客在旅游之前对旅游地文化特征有所了解，怀着尊重当地文化的心理进行游览。 2.社区居民真实性的优化 社区居民是旅游目的地的主人，也是旅游资源的一部分，社区居民参与旅游发展、从旅游中获益，是旅游可持续发展的必要条件。社区居民是当地文化资源的所有者。在旅游开发中，传统文化面临着舞台化的艺术包装和重构，在这个文化再生产的过程中，原先文化的面貌可能会发生变化。所宣传的形象和他们的真实形象之间产生了一定距离。这种形象如果不能得到社区居民的认可，游客们就不会在旅游目的地找到“真实”的感觉。 3.旅游开发商真实性的优化 旅游开发商的项目要体现民族文化的真实性，开发商具体负责旅游产品的表现主题、表现方式、表现内容等具体工作，开发商是决定民族旅游产品是否真实反映民族文化的重要人员之一。所以，负责民族旅游开发的开发商必须对该民族的文化非常了解，对其民族文化的传统、表现形式、表现内容等把握很深。积极了解各方面的反馈信息，以便适时地丰富和提升民族文化旅游产品的内容和品位，并保持旅游产品的真实性。开发商既要掌握民族文化的原型，又要能在“舞台”展现的过程中把握其转变的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