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接触所产生的蒙古族直系血亲亲属称谓词地区差异

语言接触所产生的蒙古族直系血亲亲属称谓词地区差异 语言接触所产生的蒙古族直系血亲亲属称 谓词地区差异 2004年2期 (总第39期) 满语研究 MANCHUSIUD?=s 2.2OO4 (General?.39) 五喜 口日接触所产生的蒙古族 直系血亲亲属称谓词地区差异 曹道巴特尔 (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北京100081) 摘要:本文把蒙古族语言文化视为内部有三大不同类型的共同体,认为当代蒙古族牧区,半农半牧区, 农区语言文化三大类型是在农牧经济,语言文化两大体系长期的历史接触中逐渐形成的.蒙古族亲属称谓词 的地区差异与经济文化类型差异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笔者从三大类型选出具有代表性的七个不同方言区 的直系血亲亲属称谓进行了比较,亲属称谓地区差异中不仅包含着蒙古族各个历史发展阶段的遗留.还反映 着蒙古族和满,汉等周边民族之间的相互影响,尤其是汉族对农区蒙古族的影响.存在不同差异的主要原因 在于语言文化接触.牧区称呼更多地保留了本民族的传统,但存在地区差异.农区大部分称呼用上了汉族称 呼或蒙汉混合称呼.半农半牧区处于二者之间,部分称呼用传统称呼,部分称呼用蒙汉混合称呼,部分称呼用 汉语称呼.各地区称呼中有少量的满族亲属称呼词. 关键词:语言接触;蒙古族;亲属称谓 中图分类号:H21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7873一(2004)02—0103—06 亲属包括以血缘关系为基础的血亲亲属和以 婚姻关系为基础的姻亲亲属.血亲亲属和姻亲亲 属也有直系亲属和旁系亲属之分.蒙古人的直系 血亲包括长辈的父母,祖父母和外祖父母以及晚 辈的子女,孙子女和外孙子女等有直接血缘关系 的父系和母系的所有男女亲属. 由于在漫长的历史时期蒙古族同周围的其他 民族友好来往,亲密接触,在语言和文化方面互相 影响,尤其是自清末民初东北蒙古族的经济由牧 业转向农业以来,汉民族语言文化对蒙古族的影 响更为强烈.而且蒙古族的农区从南部,东南和 东部逐步扩大,农区和牧区之间产生了半农半牧 区.目前国内蒙古族的经济,文化,语言基本形成 牧区,半农半牧区和农区三大类型并存格局.我 国东北地区的辽宁,吉林,黑龙江三省西部,内蒙 古东部的通辽,乌兰浩特以及赤峰南部,内蒙古西 部的呼和浩特,鄂尔多斯南部,巴彦淖尔南部,乌 兰察布南部以及锡林郭勒南部等地区的蒙古族, 在近二百多年历史发展过程中,其生计方式逐步 地由牧业转变为农业经济以来,相应地形成了程 度不同的农区蒙古族语言文化类型.赤峰地区北 部四旗,鄂尔多斯中部,巴彦淖尔中部,乌兰察布 中部以及锡林郭勒中部地区语言文化也因受到汉 民族和农区蒙古族经济文化的影响,在局部地区 产生了农业和放牧兼容的形式,因而形成了半农 半牧语言文化类型.这里是农牧文化的交界点或 缓冲区.另一类是蒙古文化的原型和核心.它位 收稿日期:2OO4—03—20 作者简介:曹道巴特尔(1963一),男(蒙古族),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 所副研究员,从事蒙古语方言土 语和语言文化研究. ? 103? 于自然条件更为艰苦,离汉民族地区的距离更远 的北部边疆.在那里人们仍然延续着传统的游牧 经济,其语言文化还保持着牧业类型.另外,属于 蒙古语卫拉特方言的新疆蒙古人和青海蒙古人的 语言文化也因为周围的维吾尔族,藏族等民族的 影响,产生了程度不同的变化. 本次研究采用填表方式,于2002年7月采集 了巴尔虎,巴林,科尔沁,喀喇沁一土默特,鄂尔多 斯,青海,卫拉特等7个不同方言土语区的直系血 亲亲属称谓.本文写作得到来自各方言区朋友的 热情帮助.他们为笔者提供了珍贵的第一手材 料,他们都是在京的出版,科研,教学等部门人士. 笔者向他们表示由衷的感谢. 本次研究调查时间短,每个调查点只选了一 人,更是没有回收到察哈尔,锡林郭勒等主要地区 的材料.另外,本次调查只是抽样调查,因而其不 足之处在于不全面.但是这样的研究对进一步的 系统研究具有基础意义. 蒙古人没有留下有关亲属称谓的专门的古代 文献.为了叙述方便,笔者摘录了汇编宋末和明 代"译语"而成的《蒙古译语词典》所的蒙古语 直系亲属称谓词.为了解释方便,本文把《蒙古秘 史》和《蒙古译语词典》所包含5种《译语》所反映 的语言称为古代蒙古语,把现行蒙古文规范称为 蒙古面语,把现代蒙古语各方言土语称为口语. 宋末和明代蒙古人直系亲属称谓词 I宋(1127.1279)明(1389)明(1598)明(1610)明(1621)\文献 陈元靓编《事林《涵芬楼秘籍》淮阴王明鹤编《卢龙塞略》第防风茅元仪辑 广记》第八卷第四集,火源《登坛必究》第十九,二十卷,《武备志》第二 \《蒙古译语》洁,马沙亦黑编二十二卷《译郭造卿编《译二七卷<北虏 《华夷译语》语》部》考》 祖宗兀里都思兀里都思 父爱赤哥额赤格额直革额赤革额直革 母阿可额客额克额客额克 孩儿讷沃讷温可伯文讷温可伯文 女儿沃勒斡勤藕琴斡勤?藕琴 儿子可温扣兀可卜温扣兀 祖父厄不干额卜格额补根额卜格额补根 祖母阿母干额篾格额目根额篾格额目根 曾祖额邻触克阿林目处额邻触克阿林目处 高祖孛罗孩果林母处孛罗孩果林母处 孙阿赤口阿赤阿赤阿赤阿赤 (一)父亲,母亲 1.父亲称呼词 蒙古书面语的父亲称呼有ecige,abu二种,其 口语形式分别是eci9,ow.其中,ow是近代才有 的.古代蒙古语父亲称呼只有ecige一词.《蒙古 秘史》里把父亲称为ecige(额赤格)或ece(额 彻)…,据研究.其中的ece(额彻)一词只出现于 《蒙古秘史》第255节一处,并同达斡尔语的ITC8,L2J ? 104? 一 样.上表所列五种译语词典也分别把eeige一 词标写成"爱赤哥","额赤格","额直革""额赤 革"[3]3.其中《华夷译语》的标写法完全同于《蒙古 秘史》,"额赤格"一词多处出现于《蒙古秘史》里. 上述ec一词的不同汉字音译,说明了自宋末到 明末蒙古人父亲称呼词没有产生变化. (1)eci9,ow进入现代社会,蒙古人父亲称呼 出现了eci9,ow二词并用现象,而且人们更多地使 用ow来称呼父亲.蒙古书面语的abu一词来源 于汉语的"baba(爸爸),aba(阿爸)",是外来词,也 是口语词OW的书面语形式.称呼词OW的使用地 域比较广,巴尔虎口语,青海口语以及喀尔喀口语 等大多数地方普遍用OW来称呼父亲. (2)ecig,awai在鄂尔多斯口语里虽然也有 一 词,但它所表示的并不是父亲称呼,而是祖 父.鄂尔多斯人用另一个词awai来称呼父亲, awai的书面语形式是abai.同时,鄂尔多斯口语 也用eci9一词.这里的abai一词可能来源于汉语 的"aba(阿爸)". (3)ecig,ajE或Ejaj9或_ ojr:赤峰半农半牧 区口语,锡林郭勒和察哈尔牧区口语用另一个词 来称呼父亲.其书写形式是a或ajiy—a.赤峰 半农半牧区说成ajE:或Ejr:,锡林郭勒和察哈尔说 成ai0或.这些地方同时也用.我们在阿_OjE:ecig 尔泰语系满语中没有找到对应的词,而突厥语族 的图瓦语有ocv(父亲),西部裕固语有aFllt(父 亲)l4J.我们可以认为,称呼词aiai或ajiy—a及其 在赤峰,锡林郭勒和察哈尔的各种变体是外来词, 而且其来源有可能是汉语的"adie(阿爹)",但我 们无法否定与图瓦语和裕固语毫无关系. (4)daida,babai卫拉特口语的情况比较特 殊.他们用特殊的daida,babai来称呼父亲. bahai可能同于鄂尔多斯的awai.因为卫拉特人 存在着在词首元音前面用b辅音来作词冠的习 惯.例如卫拉特口语有把abagai(夫人,妻子)说 成~Wt:3E:的情况.更确切地说,卫拉特口语仍然 保存着蒙古语古老的词首辅音b.突厥语族大多 数语言用baba来称呼祖父,如维吾尔语bowa,柯 尔克孜语,乌兹别克语,撒拉语baba,塔塔尔语 babaj等【引.所以我们也无法否认语言之间的相 互影响.另一个daida一词也许同突厥语族的某 些语言的表达形式有关,例如乌兹别克语drdr(父 亲)一词[引. 2.母亲称呼词 古代蒙古语只有一个母亲称呼词ehe,《译语》 等以上文献中的标写有"阿可","额客"二种,它们 都是同一个ehe的不同音译.母亲称呼词ehe多 次出现于《蒙古秘史》. (1)eh,e:j或iii:蒙古书面语母亲称呼词有 ehe和eji.ehe口语读音是eh,eji的口语读音是 e:j或iji=o巴尔虎口语,青海口语以及蒙古国口语 等用e.i或iji:来称呼母亲. (2)eh,Ilrlolm,ie:j巴林口语把母亲称呼为 IlrlOl/l'l,je:j,eh.母亲称呼词IlrlOl/l'l的书面语形式为 inolno,它不仅表示"母亲",也表示"母亲奶头". (3)eh,IlrlOl/l'l,eme:阿鲁科尔沁口语也和巴林 口语一样称母亲为IlrlOlllrl,eh.但不用je一词,而 用另一个eme:一词.在阿鲁科尔沁口语里所 表示的是"婶婶".e腿:的书面语形式为elllWe,有 人认为其来源可能是满语的"母亲"称呼词 erIlel6J .但我们应该注意到在典型蒙古语口语里 用enle:来称呼祖母的事实(参见本文关于祖母的 描述). (4)eh,enlel,ey科尔沁口语是农区方言中心 地区的口音.分布区域主要包括通辽市和兴安盟 各旗以及黑龙江的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和吉林 的前郭尔罗斯蒙古族自治县.科尔沁口语对母亲 的称呼是eme:,eh.阿鲁科尔沁口语中的el'nei完 全同于它,而且也来自于它.科尔沁口语和喀喇 沁口语还有一个母亲称呼词e:y. (5)eh,II1~I/1"1鄂尔多斯口语用I11~I/1"1,eh来称 呼母亲.母亲称呼词II1~I/1"1同于赤峰半农半牧区 口语的IlrlOl/l'lo (6)eke,mailllo卫拉特口语用eke和特殊的 mailno来称呼母亲. (二)祖父,祖母 古代蒙古语有表示祖父母的ebuke(祖父),e. meke(祖母)两个词.它们在口语中有了一定的变 化.首先在书面语里分别变为ebuge,emege,口语 里有omo:(或owog祖父),enle:(或elll~祖母)等变 体. 1.祖父称呼词 古代和现代蒙古语表示祖父的词是ebuke. 它可以用于称呼和描述.译语书有"厄不干","额 卜格","额补根"等不同的拼写.现代蒙古语书写 形式是ebuge.以ebugedet~lus的形式表示"祖 宗".但在古代不一样,用qujafur"根源",蒙古语 即用书面的ujuvur或izavur表示"祖宗". (1)owo:巴尔虎口语以及蒙古国口语用OwO: 称呼祖父.0是由ebuke>ebuge演变而来. (2)ye:ye:,ye:y或owog巴林口语,阿鲁科尔 沁口语,科尔沁口语用借自汉语的ye:ye:称呼祖 父.喀喇沁一土默特口语用ye:yye:ye:和ye:y,它们 都是汉语词yEyE(爷爷)在蒙古语口语中的不同变 体. ? 105? (3)pw,owog鄂尔多斯口语比较特殊,用OW 来称呼祖父.9w来源于abu,规范语言里表示"父 亲". (4)ewk—OW或koc.~i青海口语用ewk— OW或 koc.~i称呼祖父.ewkOW是古蒙古语ebuke(祖父) 和现代蒙古语abu的结合物.koc.~i的本来词义是 "老者". (5)daida卫拉特口语用daida.这个daida 也用于指父亲.看样子是一个借词. 2.祖母称呼词 古代蒙古语用erneke表示祖母.现代蒙古语 的书写形式是elne(~.译语中标写为"阿母干", "额篾格","额目根"等. (1)eme:巴尔虎口语以及蒙古国口语用 eme:称呼祖母oeme:一词经emeke>elne(~>eme: 的方式演变而来的.eme:在巴林口语,阿鲁科尔 沁口语里表示母亲. (2)emeg,nE~E:巴林口语,阿鲁科尔沁口语, 科尔沁口语和喀喇沁一土默特口语中的祖母称呼 词nE~E:是汉语借词,即nainai(奶奶).r,meg是和 eme:一样,为"祖母"称呼词emeke>elne(~的地方 变体. (3)emeg鄂尔多斯口语也用鲫leg来称呼祖 母. (4)emege.j或koc.~inek这是青海口语对祖 母的称呼词.e瑚leg是古蒙古语emeke"祖母"和 现代蒙古语e讧"母亲"的结合物.koc.~inek是由 "老者+母亲"组成. (5)bobu卫拉特口语用bobu,其来源不详. (三)外祖父,外祖母 外祖父,外祖母是和祖父,祖母同一等级的长 辈直系血亲亲属. 1.外祖父称呼词 古代蒙古语用naqacuebtike表示外祖父.在 现代书面蒙古语中是naTaeuebiio~.《蒙古秘史》 里有"纳中合出,母舅"[13一词,五种译语文献中分 别是"纳合丑","纳哈出","纳哈主".满语也称舅 舅舅母为"nakchu"[.蒙古语对外祖父的称呼也 有牧区,半农半牧区,农区的区别. (1)彻gcowo:,nac.~owog牧区用magcOWO:或 nageowog.其中,巴尔虎口语以及蒙古国等牧区 用nageowo:,鄂尔多斯口语等内蒙古大部分牧区 ? 1O6? 用nagcowog.nagc来源于古蒙古语的naqacu. lmqaeu一词指母亲,祖母,外祖母等女性直系亲属 的娘家亲戚.在称呼时根据辈分,在nage后面加 上实际称呼来分别称呼.比如nageowo:(#b祖父, 母亲之父亲和伯叔,祖母之兄弟),magc鲫e:(外祖 母,母亲之母亲和姨母,祖母之姐妹)等.OWO:和 owog是ebuke>ebuge(祖父)的地区差异.nage OWO:这样的称呼是组合结构.是由nage+OWO:(即 女性直系亲属的娘家亲戚称谓+祖父)形式构成. (2)rIa啦ye~e:,rIa啦pw半农半牧区有彻啦 ye:(外祖父,蒙古语的"舅舅"+汉语的"祖父") 和n碰oW(外祖父,蒙古语的"舅舅"+汉语的"父 亲")两种称呼.接近农区的或来自农区人多的地 方用蒙汉混合的n碰ye~e:,牧业生活占主导地区 的用ha99OW来称呼外祖父,但这也不是绝对的. 在阿鲁科尔沁口语南部n碰OW指的不是"外祖 父",而是"大舅舅",即母亲的兄长.这种称呼更 合乎辈分,因为nagp的直接语义是"舅父"._ OW (3)m啦ye~e:,rIa啦ye:)r和lo:yr:农区用蒙汉 混合的hack_ ye~e:,rIa啦ye:)r和汉语称呼lo:yr:. 青海口语和卫拉特口语的称呼很有传统味 道,情况类似对祖父的称呼(参见1.祖父称呼 词). 2.外祖母称呼词 古代蒙古语以naqacueeei&表示外祖母.在 现代书面蒙古语中是naqacuemege. (1)nagceme:,enle,nageemo2对外祖母的称 呼也和"外祖父"一样,因经济类型不同而不同. 牧区用nac.~eme:,eme:,nagee瑚leg等蒙古语称呼. 巴尔虎口语以及蒙古国等纯粹的牧区用nage eme:,eme:,内蒙古大部分牧区用nagee瑚leg.eme: 和eme9是emeke的地区差异. (2)rIa啦nE~E:,rIa啦e:y半农半牧区用彻啦 nEmE:,hacke两种称呼.接近农区的多用蒙汉混 合的_nagp _ hE:hE,靠近牧区的多用nagpe:)r.在阿鲁 科尔沁口语南部na驰e:)r表示"大舅母",即母亲的 嫂子.它和n哑pw(直接语义是"舅父")一样更 合乎实际语义. (3)na~nE:nE:,lo5o:,nomorO农区用蒙汉混 合的nagpnEmE:(外祖母,蒙古语的"舅舅"+汉语 的"奶奶_")和来自汉语的称呼lo5~(姥姥),nomoncJ (姥娘)等.科尔沁口语多用I】arlE:nE:,nomoncJ, 少用lo'Jo:.喀喇沁一土默特口语一律用汉语称呼 1o:1o:o (4)青海口语用koc~innaOe.卫拉特比较特 殊,用bowo (四)曾祖父,曾祖母 1.曾祖父称呼词 古代蒙古人把曾祖父称为elincug或elimcu. 《蒙古秘史》有"额邻出昆elincuk—till(曾祖的)"…, 《华夷译语》等中有"额邻触克","阿林目处"两种 拼写.现代书面蒙古语写作elunce或elincuO. elincuO是dunce"祖父"和ecike"父亲"的结合. (1)巴尔虎人,鄂尔多斯和青海蒙古人的 elunc,iluncOWO",doneowoO以及elenceO等称呼代 表着蒙古人的传统称呼.这些都是古代的elincuk 或elimcu一词在各地的演变形式. (2)巴林口语,阿鲁科尔沁口语,科尔沁口语 等半农半牧区蒙古人基本用上了汉语称呼.他们 用的tpy9这一称呼是汉语词"太爷"的变音.有 时也eIultlee或elincug.农区使用汉语称呼. (3)卫拉特人用独特的称呼koc~inda. 2.曾祖母称呼词 纯牧区人没有改变传统称呼.半农半牧区和 农区蒙古人用tg:t~称呼曾祖母.这是汉语词"太 '的变音.卫拉特人用独特的称呼koo~in baabuo (五)儿子,女儿 子女称呼书面语形式是hubehunhuu"儿 子",okin"女儿". 1.儿子称呼词 《蒙古秘史》多处有儿子称呼词"可温"uJ,译 语中是"口"."可温","扣兀"."可卜温"等都是 kubeounkuu的音译.现代口语普遍称儿子为 huuo 2.女儿称呼词 0hin"女儿"也有多种变体.女儿称呼在古代 是okin.《蒙古秘史》把"女儿"称"斡勤"【l】,译语 分别为"沃勤","斡勤","藕琴".蒙古书面语书写 形式为0hin. "女儿"称呼在巴尔虎,鄂尔多斯为huSen. 在卫拉特和青海是ktrken.巴林和科尔沁以及喀 喇沁用okin的不同变体ihen,shin来称呼"女儿". 需要说明的是在蒙古国hu~en和ohin的语义 区别很清楚,huSen专门指成年女子或女朋友,只 有ohin才是对"女儿"的称呼. (六)孙子,孙女 "孙子,孙女"的古代蒙古语称呼和蒙古语书 面语形式基本一致,用aci或0ci表示"孙子".古 代用aciokin或oeiokin,现代用aeiohin或oeiohin 表示"孙女儿".《华夷译语》记载"孙,阿赤"[3l. 现代蒙古语巴尔虎,鄂尔多斯,青海等大多地区用 ac"孙子"和acohin"孙女儿".巴林等半农半牧区 用Ec(或ac,"孙子")和El2ihen"孙女儿".科尔沁, 喀喇沁等农区用锄b0l(满语借词,"孙子")或吼?玛 (汉语借词,"孙子")和ombol或sails"孙 女儿".ombol来源于满语的0舯l0[51.卫拉特用 jic,蒙古书面语里jic指的是"曾孙子",而不是"孙 子". 蒙古族亲属称谓出现了差异.这是历史发展 的结果.以直系血亲亲属称谓为例,地方差异有 以下几个方面的特点: 1.一部分称呼,虽然各地都用蒙古语称呼,但 称呼词不同. 2.随着经济类型的转变和汉语言文化的强烈 影响,蒙古族固有称呼发生分化,产生了区域变 异.从而形成了牧区用蒙古语称呼,半农半牧区 用混合称呼,农区用汉语称呼的新局面. 3.由于历史接触,一些地方在个别称呼上用 满语称呼和其他民族的称呼. 4.称呼词的表义分配不一致,一种称呼在某 一 地方用于对某一辈分的称呼,而在另一个地方 则表示另一个辈分. 总之,亲属称谓地区差异不仅包含着各个历 史发展阶段的称呼,它还显示了蒙古族和周边民 族之间亲属称谓的相互影响,尤其是汉民族对农 区蒙古族亲属称谓的影响很大.存在不同差异的 主要原因在于文化接触和由此而产生的亲属称谓 词格局的变化.一方面,一些地方仍然保留着各 自方言的一些称谓,而另一些地方则转用了汉族 的称呼.一般来看,牧区称呼比较保留传统,但存 在地区差异.农区称呼大部分用上了汉族的称呼 或蒙汉混合称呼.半农半牧区处于二者之间,部 ? 107? 分称呼用传统称呼,部分称呼用蒙汉混合称呼,部分称呼用汉语称呼. 参考文献: [1]额尔登泰,乌云达赉校勘.蒙古秘史[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80. [2]额尔登泰,乌云达赉,阿萨拉图.《蒙古秘史》选释[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80. [3]乌?满达夫.蒙古译语词典[z].北京:民族出版社.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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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regiondifferencesofkinsfolknamesofMongolianaletigh~yrelatedwiththedifferenttypesofeconomicsys— terns.ThepapercomparessIrlaInesoflinealbloodkinshipsinsevenrepresentativedialects—aHselectedfrom theabovethreelanguageandculturetypes,andconcludesthattheregiondifferencenotonlyincludesthet~ttainsof Mongolianinitsdevelopmentstages,butalsoreflectsthemuhi— influenceamongtheMongoloid,ManchuandChi— nese,especiaUytheinfluenceofChin~ontheagncdtureMongolian.Themaincauseofdifferencesliesinthe languageandculturalcontactamongthepeople.Inpastorala工 ea,thelaagekeptInoreMongoliantraditioneven thoughtherestillremainedregiondifference.InagricultureaIea.mostpanshaveusedChineserlaIIlesorcombined rlaIllesofChin~andMongo1.Inhalfagriculture&halfpastoralaIea,partsofthemusetraditionalI墙mes,while partsofthemusecombinednallleSandothersuseChineser?lIl:les.Moreover.afewManchunamesarestillusedin variousaI|猢. Keywords:languagecontact;Mongoloid;kinsfolk'Snanle 南开大学教授杜家骥先生来访讲学 20O4年lO月28日,着名清史学家,南开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杜家骥先生应邀前来黑龙江大学历 史学院,满族语言文化研究中心,省满一通古斯语学会进行学术讲座与交流,就清史考证的史料运用及 如何提高研究能力等问进行了专题报告与探讨交流.有关八旗,主奴关系,满蒙联姻等问题引起 与会师生的极大兴趣,关于如何提高研究能力,解决问题,治学方法等引起热烈讨论.通过探讨交流,使 师生受到启示.双方希望今后加强联系交流,相互促进. (嵩克) ? l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