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型起源的先验论之谜——一种先天的认识能力如何可能？

图型起源的先验论之谜——一种先天的认识能力如何可能？ 图型起源的先验论之谜——一种先天的认 识能力如何可能, 第7卷第2期 2011年4月 沈阳工程学院(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ShenyangInstituteofEngineering(SocialSciences) VOl_7NO.2 Apr.2011 图型起源的先验论之谜 ——一 种先天的认识能力如何可能? 卢海 (西北师范大学政法学院,兰州730070) 摘要:康德关于图型的学说被认为是康德先验哲学中"最美丽的方面之一",但同时也是最受争议的地方之一.对与 图型相关联的一系列问题的考察成为了康德哲学研究的的重点之一,由此一步步逼近图型起源的问题,从而使得对先验 论哲学之谜的揭示成为可能.同时,图型作为一种先天"技艺"与人的先天认识能力直接相关,正是图型这种由想象力 激发出来的先天能力增强了我们的自发性的创造力,从而使我们的知识成为可能. 关键词:图型;图型法;先验判断力;想象力 中图分类号:B516.3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9617(2011)02—0164—04 "我们知性的这个图型法就现象及其单纯形式而 言,是在人类心灵深处隐藏着的一种技艺,它的真实操 作方式我们任何时候都是很难从大自然那里猜测到, 并将其毫无遮蔽的展示在眼前的.". 上面这段文字是康德在其巨着《纯粹理性批判》 中对图型法做出的一个比喻性描述.在此,康德将图 型法比作是一种心灵的技艺,给人以诸多的神秘之感. 但这种神秘并不是诺曼?康蒲?斯密所认为的论证上 的矫揉造作J3叭,而是像黑格尔所认为的那样:图型论 是"康德哲学中最美丽的地方之一."_3l2人类思维之 所以具有如此巨大的魅力,就在于我们不仅步步紧逼 地拷问着自然,增加我们的知识,而且同时又在为进入 知识之门的东西树立了一块"界碑",这块"界碑"就是 那万能的"造物主"赋予我们的权利,我们有权判别真 知与糟粕.这种特权就是人类智慧最优越的判断力, 康德称之为"一般先验的判断力".而图型论恰恰就 是开启这一判断力的最有力的工具.也正是这一工具 使得先验领域的知性范畴得以运用于经验领域的感性 直观,从而形成我们的知识.那么,这一过程究竟是如 何实现的呢?于是,康德又引入了先验想象力的学说, 它试图利用这只"无形的手"来掌控知识生产的流程. 康德甚至干脆说:"图型就其本身来说,任何时候都只 是想象力的产物."…?0但事实果真如此吗?即便如 此,我们所具有的先天认识能力又是如何借助于图型 而且又在先验想象力的掌控之下得以实现的呢? 收稿日期:2010—10—23 作者简介:卢海(1985一),男,甘肃张掖人,硕士研究生. 一 ,一 般先验判断力与知性概念的图 型法 康德关于知性概念的图型法的学说是其一般先验 判断力理论的第一部分.康德在这一部分的开篇 如此述:"这一判断力的先验学说将包含两篇:第一 篇讨论知性概念能够被运用所必须的感性条件,也就 是说讨论纯粹知性的图型法."_1_】而康德之所以要讨 论"图型法"这一并不占比重的内容,其目的也非常明 确,即"为的是指明纯粹知性概念如何能一般地应用 于现象之上这种可能性."_1J】弼在此,康德实际上已经 预测到了这种可能性.他试图在二者之间寻找一种中 介,但这种中介却又并不是单纯的起中介的作用,而是 要在知性概念与感性对象之间达到一种贯穿.这种贯 穿的功能正是我们的判断力所具有的能力.但知性与 判断力之间又是如何连结并发挥作用的呢? 康德这样明确表示:"但我们能够把知性的一切 行动归结为判断,以至于知性一般来说可以表现为一 种作判断的能力."?这也就是说,知性在其本质上 就是一种判断力.但同时康德又承认知性是一种"思 维的能力,或者说概念的能力,或者也可以说判断的能 力."?1』l这即是把知性看作是一种规则性的能力.但 二者并不矛盾,因为前一种说法大概是从知性形成的 动态过程来说的;而后一种说法则是在强调它的静态 功能. 而在原理分析论的导言——"论一般先验判断 第2期卢海:图型起源的先验论之谜 力"中,康德却又特别区分了知性与判断力.这一点 表现为他对判断力所下的定义:"判断力就是把事物 归摄到规则之下的能力,也就是分辨某事物是否从属 于某个规则(casusdataelegis)之下."…"这实际上已 经将知性的规则功能(静态或规定性的)与判断力的 归摄能力做了明确的区分.这就让人费解的是:判断 力到底应该是独立于知性的另一种能力呢,还是它就 是知性能力的一种动态表现呢?康德并没有作出明确 的说明.但我们不难推断,康德其实已经把判断力作 为知性的一种能动性的内在力量来使用了.因为,在 康德看来,知性具有为我们的思维提供规则的能力. 但要判断事物是否从属于这个规则,知性自身并不需 要也没有必要提供另外的规则.否则,就将导致规则 的无限循环. 为了避免这种循环,康德只能借助于一种先天认 识能力,即康德所说的"一般先验判断力".正如康德 所界定的那样,判断力所具有的是一种能动的归摄作 用.它能够将事物(认识的质料)归摄到我们的知性 规则之下,但判断力又是如何将对象归摄于知性规则 之下的呢?实际上,在康德那里判断力与知性规则并 不是一一对等的关系,但同时二者也不是相互从属的 关系.判断力之所以能够被运用于知性规则之下,康 德将其归结为练习的作用:"判断力是一种特殊的才 能,它根本不能被教导,而只能练习."…?这里就再次 让人疑惑不解的是:判断力的归摄如果只能通过练习, 那么又是如何能够如此精准的实现与规则的连结的, 或者说,判断力的归摄作用是如何能够达到规则之下 的呢? 显然,康德做法是借助于图型,正是通过图型,判 断力的归摄才成为可能.但现在的问题是图型究竟又 是如何在判断力的驱动下发挥作用的呢?在讨论这个 问题之前康德首先对图型以及图型法做了这样的规 定:"我们将把知性概念在其运用中限制于其上的感 性的这种形式的和纯粹的条件成为这个知性概念的图 型,而把知性对这些图型的处理方式称为纯粹知性的 图型法."【1j1柏在此,我们似乎明白但又不太清晰的认 识到,图型其实是知性概念之感性(或经验性)运用的 纯粹形式条件,知性在其动态运作的过程中通过判断 力对图型的处理方式达到与感性对象连结的目的.但 仍然令我们不解的一点是,图型何以能够作为这样一 种过程的构成要素而与我们的先验判断力达成一致 呢? 二,图型的先验规定及其二重性区分 康德通过范畴的先验演绎向我们证明:"如果不 是一个对象要么把自身提供给概念,要么至少把这些 概念由以构成的要素提供概念,那么这些概念是完全 不可能的,也不能有任何一种意思,因而也根本不能指 向自在之物(而不考虑它们是否以及怎样可以被给予 我们);此外,对象被给予我们的唯一方式是对我们的 感性加以修正(Modiflkation);最后,先天的纯粹概念 除了范畴中的知性机能外,还必须先天的包含有感性 (即内感官的)形式条件,这些形式条件中包含有那些 范畴只有在它之下才能应用于任何一个对象的普遍性 条件."_1_1鲫在此基础上,康德通过逻辑推理就逼迫知 性必须先验的设定这样一种东西,才能实现知性概念 的可能性.而这种东西正是他所说的图型.既然图型 的存在是必要的,那么它应当具备怎样的规定性呢? 在康德看来,图型首先必须成为连结知性概念和 感性直观的一个中介.而"这个中介的表象必须是纯 粹的(没有任何经验性的东西),但却一方面是智性 的,另一方面是感性的."J1?做出这样的规定,与其说 是康德通过对范畴的先验演绎所得出的逻辑推演的结 果,还不如说是康德在这种演义的基础上所作出的一 种理论悬设.因为,这种中介性的东西必然会招致很 多的麻烦.关于这一点,学术界争议甚多.例如,Pri— chard就认为,在原理分析论中图型的论述实际上是对 第一部分概念分析论的一种重复.因为,在他看来图 型实质上是一种对形式的直观._4J24同样还有, Warnock认为康德对图型的中介性的设定实际上是一 个虚拟的问题,并提供了一个虚假的解决.但不管 怎样,康德将图型规定为中介性的构成要素也并不是 没有道理的.因为,一方面我们的先验判断力要将感 性经验材料准确的归摄与作为先天形式条件的概念之 下,除了对其进行训练以外(上文已有论述),还必须 具有能使它的这种能力得以实现的中介性工具;另一 方面,范畴运用的可能性要转化为现实性就必须有一 个过渡性的东西出现,否则范畴的经验运用就是去除 了依据.由此看来,将图型先验的规定为一种中介性 的特质是十分必要的. 既然图型首先应当是一种中介,那么这种中介就 其本身而言应当具备知性的和感性的双重特性.康德 在经过严密的论述后认为具有这种特性的图型只能是 一 种时间图型."现在一种先验的时间规定就它普遍 的并建立在某种先天规则之上而言,是与范畴(它构 沈FEl工程学院(社会科学版)第7卷 成了这个先验时问规定的统一性)同质的.但另一方 面,就一切经验性的杂多表象中都包含有时间而言,先 验时间规定又是与现象同质的."l1]】这就从根本上解 决了图型所应具有的双重性质问题,同时也满足了它 作为中介的条件.而且图型与时间的同质性也解决了 图型作为感性的形式条件限制了执行范畴只能有经验 性的运用.因为,图型与范畴的同质性是其作为一种 先天的形式条件或建立在先天规则之上的性质决定 的.在康德看来,既然而这都是先验的,那必然具有内 在的相似性."但毕竟也要注意:感性图型虽然首次 使得范畴实现出来,它们却也还是限制了这些范畴,即 把他们局限于处在知性之外(即处在感性之中)的限 制条件上."_1_1这种限制性恰恰是图型作为感性时间 规定来实现的.由此,康德也从感性的层面上把图型 称之为"时间图型". "时间图型"的规定表明了图型被图型被感性化 为一种直观的形式条件.但另一方面,范畴要被运用 于感性直观就必须也被图型化.既然如此,范畴的图 型化就成了一种形式条件被直观化的表象._4但康 德并没有提出"知性直观"的概念,而坚决认为知性不 能直观.对于这一点,胡塞尔现象学将"直观"概念纳 入意识学的领域对其做出了重要的修正.那么,范畴 是如何被图型化的呢? 首先,量的图型是数,即"时间系列".数"无非是 一 般同质直观之杂多的综合统一",其中体现了单一 性,多数性和全体性范畴.数在量方面的统一性就是 一 般同质直观的杂多的综合统一性. 其次,质的图型是程度,即"时间内容".实在性 对应充实了时间内容;否定性范畴就是在时问中无内 容的存在,是空无;限制性就是介于实在性和否定性之 间的存在.这样,从否定性到实在性就是一个不断充 实的无限过程,形成了一个内容不断丰富的序列.康 德在这里所讲的不断充实连续的序列不是指质的变 化,而只是程度的不同而已,只是强度的量. 再次,关系的图型是时间的秩序."实体性"的图型是时间中实在的东西的表象.这个实在的东西作为 一 般时间的经验性规定(现象的同时性和相继性)的 基质的表象,就是说在一切变化的现象领域中存在常 驻不变的东西,它是与时间本身的常驻性相应的. "因果性"的图型是在时间中实在东西前后相继的表 象,"协同性"的图型是时间中各实体以交互因果性的 方式存在的表象. 最后,模态的图型是"时间的包容性"."可能性" 的图型是指对象与一般的时间规定是否一致."现实 性"的图型表现在某个确定的时间内包容存有."必 然性"的图型就是对象在一切时间中包容存有. 康德对图型做出如上的先验规定后,认为"图型 就其本身来说,任何时候都只是想象力的产物;但由于 想象力的综合不以任何单独的直观为目的,而仅仅以 对感性作规定时的统一性为目的,所以图型毕竟要和 形象区别开来."?.图型与想象力的关系本文第三部 分将重点论述,在此不作赘述.而对于形象与图型的 区分却是我们这里的关键问题.李秋零先生将"形 象"译作"图像",以示与图型的区别._6_1但本文认为 邓晓芒先生的"形象"的译法更注重对象被给予我们 时的内在显像,所以在此采取"形象"的译法.但不管 怎样,这并不妨碍我们将二者区别开来. 同时,康德又认为图像也是想象力提供我们的,只 不过图型更意味着想象力的综合作用,而形象就只能 在我们的感性直观中存在.由此,康德称"想象力为 一 个概念取得它的形象的某种普遍的处理方式,我把 它叫做这个概念的图型."_ll1柏因此可以说,康德在对 形象与图型做出区分时,也认为图型既存在于先验的 层面上,又存在于经验的层面,即"康德区分了先验的 图型和非先验的图型."_, 但康德并没有明确做出这种区分,而只是认为 "经验性的概念就是按照某个一定的普遍概念而直接 与想象力的图型,即与规定我们的直观的一条规则相关 联的."儿加这样,一个普遍概念在图型的中介作用下就 ,图型除了先验的 与一个经验f生概念关联了起来.那么 说法,还可以把它看作是经验的吗?在此,我把对这个 问题先暂时搁置起来不予回答,因为它与下文的另一个 问题直接相关,即图型与先验想象力的关系问题. 三,图型起源与先验想象力 如前所述,康德认为"图型就其本身来说,任何时 候都只能是想象力的产物."_lI】?而对于图型,康德又 把它表述为先验的时间规定,即图型是一种"时间图 型".换个说法,其实是时间的先验规定充当了知性 概念运用于经验的中介.正如康德所说:"范畴在现 象上的应用借助于先验的时间规定而成为可能,后者 作为知性概念的图型对于现象被归摄到范畴之下起中 介作用."?"这样,图型作为一种先验规定的时间性 介质来说是与我们内感官的某种能力相通的,否则的 话它就不可能作为我们内感官的杂多的形式条件而出 现的.因为我们的一切知识"最终毕竟都是服从内感 第2期卢海:图型起源的先验论之谜 官的形式条件,即时间的."_lJ1H因此,想象力正是这种 与时间的先验规定相通的能力.那么,想象力究竟是 如何产生图型,而且又能把纯粹知性和感性直观协调 起来的呢? 在此,我们必须首先区分两个重要概念,以为下面的论述打好基础,即"图型"与"图型法"的区分.对于 二者的定义前面已有引用,在此也不再赘述.就"图型" 来讲,康德将其看作是限制知性概念的纯粹形式条件, 这实质上是从规定性的角度来讲的;而"图型法"则又是 知性对这些限制它的纯粹形式条件的运用.就此而讲, 前者是一种静观,而后者则是对范畴的动态理解.知性 对图型的运用恰恰就是这样一种按照范畴的规则而进 行的综合活动,否则我们的认识就是停滞不前的.这种 综合在康德那里就是借助于现象里来完成的. 但想象力就其根源来说,它是感性的能力,又如何能够实现范畴与直观之间的综合呢?康德认为,想象 力"按照其知性的综合统一来说是依赖于知性的,而 按照领会的杂多性来说是依赖于感性的."_lJ1?也就是 说,在康德看来想象力虽然是感性的能力,但它就综合 这一过程而言却又能被知性所利用,这种利用恰恰就 是产生图型的作用而言的.同时,这也决定了图型的 双重特性.由此,就图型是对知性概念的限制来说,它 是先验的,因为它毕竟是与知性概念同类的规定性,即 纯粹的形式条件;而就图型又可以看作是与时间同质 的时间的先验规定并作用于感性杂多而言,它可以被 称之为"经验性的图型".但却不能称之为"经验的图 型",因为在此它仍然是作为直观的形式条件而出现 的,但并不等同于经验直观.在此,也正好解决了上文 中所遗留的问题. 因此,康德认为想象力可以成为连结感性和知性 ,从而使我们的认识成为可能.由此,康德 的有效机制 也把时间图型体现出来的综合称之为"想象力的先验 综合".正是想象力的这种先验的综合能力使范畴的 经验运用成为可能.而"知性的图型法通过想象力的 先验综合,所导致的无非是一切直观杂多在内感官中 的统一,因而间接导致作为内感官(某种接受性)相应 的机能的那种统觉的统一."【11143 至此为止,我们不可否认图型作为连结知性与感 性的中介为我们的知识提供了可能.进一步说,它使 得人所具有的先天认识能力成为了可能.想象力作为 图型形成的基础却极大地鼓舞了我们的创造力.康德 认为想象力在其中再生了事物的形象,而却又认为 "图型则是纯粹先天的想象力的产物,并且仿佛是它 的一个草图."1J】那么,图型究竟起源于想象力,还是 人的另一种能力呢?正如开篇所提到的那样:这种 "技艺"的真实操作方式恐怕是很难从大自然那里猜 测到的. 参考文献 [1]康德.纯粹理性批判[M].邓晓芒,译.北京:人民出版社,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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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Hai (CollegeofPoliticsandLaw,NorthwestNormalUniversity,Lanzhou700070,China) Abstract:KantSschematictheoryisconsideredto"beoneofthemostbeautifulaspects''but"themostcontroversial areas''inKantStranscendentalphilosophy.Todiscussarangeofissuesaboutschemabecomeaimportantpointof KantSphilosophy,itcanhelpapproachingtheschematicoriginissuestepbystepandmaketherevealmentofthemys— teryoftranscendentalismbecomepossible.Meanwhile.schemaasakindofcongenital"skill"directlyrelatestothecon— genitalcognitiveabilityofpeople.Itisschemathatisacongenitalabilityinspiredbyimaginationenhancesoursponta' neouscreativeability,therebymakesourknowledgebecomepossible. Keywords:schema;schematism;transcendentaljudgement;imagination (责任编辑伊人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