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义右偏置结构及其修正功能

广义右偏置结构及其修正功能 2006年5月 第22卷第3期 啊『.1外语擘院擘撮 JournalofSichuanInternationalStudiesUniversity May,2006 V01.22No.3 广义右偏置结构及其修正功能 马文 (山东大学外国语学院,山东济南250100) 提要:在Geluykens的广义右偏置结构范畴的基础上,把对右偏置结构的探讨延伸 至人际会话语篇,提出一个用 以充分考察其等级性特征的等级连续体;并在此基础上,以照应修正为例,对这一 句法结构的修正功能进行深入的 探讨. 关键词:右偏置结构;话语功能;会话修正;照应修正 中圈分类号:H314.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3831(2006)03-0070—05 GeneralizedRight-dislocationanditsRepairFunction MAWen Abstract:Thispaper,fromtheperspectiveofthegeneralizedRDinitiatedbyGeluykens,hasra isedanRDhierarchyfor representingandanalyzingthehierarchicalfeaturesofRDwiththefocusexpandedfrominter ??sententialcontexttosocialin-- teraction.Andfromthispointofview,takinganaphoficrepairasanexample,repairfunctionof RDhasbeenscrutinized. Keywords:right-dislocation(RD);discoursefunction;conversationalrepair;anaphoricrep air 1.引言 右偏置结构(right-dislocation,简称RD)作为话 语中一种特定的句法结构,在多种语言中得到广泛 研究,比如在英语(Keenan,1977;Geluykens, 1994)和汉语(Chao,1968;陆俭明,1980;Packard, 1986;Bourgerie,199;Guo,1999)中都已有相关 的研究成果,然而近年来对右偏置结构的范围界定 仍存在着争论,对这一结构的话语功能尤其是修正 功能尚缺乏深入的考察.传统上对右偏置结构的 研究,主要集中于典型的,有严格句法限制的右偏 置结构.Geluykens(1994)从宏观的语篇功能出发, 将右偏置结构的范围进一步扩大.将某些结构尤其 是存在于会话结构中的多种形式的修正序列也纳 入到右偏置结构的范畴.本文采用这种广义右偏 置结构的观点,对右偏置结构的等级性特征加以考 察,并在已有研究基础上,对这一结构在人际会话 中的修正功能进行较为深入的探讨. 2.右偏置结构殛其等级性特征 2.1右偏置结构的定义及其典型形式 自从Ross(1967)在将偏置结构与主题化等句 法移位加以较为明确的区分以来,偏置结构逐 渐成为语言学界研究的热点.偏置结构包括左偏 置结构[见例(1)和(2)?]和右偏置结构[见例(3) 和例(4)]两种.左偏置结构通常是在句首出现一 7O 个附属的名词短语结构,然后在随后的句子中出现 一 个与这一名词短语同指的代名语成分.出现在 句首的这一短语明了话语主题在说话人或写作 者心目中的显着性.而右偏置结构(Quirk等, 1985:1310)称之为延后认同结构(postponedidenti fication),与左偏置结构形式上正好相反,即句子的 前一部分一般包含一个代名语形式,而在句尾出现 一 个与这一代名语同指的表达(主要以名词短语最 为典型). (1)Tom,heisacharacter. (2)小刘.真不知道他来了没有? (3)Heisaliar,thisguy! (4)这可真难倒我了,做这道应用题. 右偏置结构一般由两个基础部分组成,第一部 分被称为命题(proposition或PROP)[如例(3)中的 Heisaliar],其中包含的代名语成分(包括零代词) 被称为缺位(Gap)[例(3)中的He].而第二部分, 即与这一缺位同指的右偏置部分被称为所指(refer ent或REF)[例(3)中的thisguy].典型的右偏置 结构可表示为表达式(5).显然这两个基本部分之 问并无其他成分插入,其问一般没有语气的暂停, 纵使有也是较为短暂的. ?本文英文例句主要选自Geluykens(1994),Carlson(1983) 和作者的生活语料,而汉语例句除明确注明外皆选自作者的生活 语料. 四川外语学院2006年第3期 (5)I命题(含缺位)+所指I一右偏置结构 右偏置的所指部分除了由名词短语承担之外, 还可能由其他语法成分组成,如动词短语[如例 (4)],介词短语[例(6)],分词结构[例(7)],不定 式结构[例(8)]等,其中英汉语中也有不同(Guo, 1999).另外,缺位部分除了代词之外,也可以由零 成分承担[如例(9)]. (6)Steveputthedictionarythere,onthedesk. (7)Alicelikesthat,eatingapples. (8)Jackdidn'twanttomentionthat,toinvite Toddtogodowntowntogether. (9)去取信么,小刘. 2.2右偏置结构的范围扩展和等级性 除以上探讨的典型的右偏置结构之外,在日常 会话中还存在其他一些近似的结构,即从严格的句 法角度并不完全符合典型的右偏置结构的标准,但 在语义上或功能上却与典型的右偏置结构非常接 近的结构.Geluykens(1994)将这些情况都高度概 括到右偏置结构范围之内. (10)Itwentonfartoolong,yourgamedid. (11)Helikesbeans,doesSteve. (12)她去社区健身中心跳舞去了,我说的是 小胡. 如例所示,尽管例(10)从句法的角度与作为典 型右偏置结构的例(3)有所不同,然而它们之间在 语义结构上的明显相似性使得我们也将例(10)这 种结构归为右偏置结构的范围之内.除去与句 (10)的相似之处,例(11)同时表明助动词的重复 (即does)一样可以以倒装的形式出现.例(12)更 多地出现在会话语篇中,常常伴随一些话语标记成 分.如"我说的是,就是,Imean,thatis"等.尽管从 严格的句法角度,例(12)这种结构并不符合标准的 右偏置结构,但显然在右置的所指部分前附加"我 说的是"等类似的表达对原句的基本结构并不会造 成本质上的改变.因而Geluykens从语义的角度出 发,将所有类似的结构都归为右偏置结构的范畴, 只不过它们相比于典型的右偏置结构严格度(strict— ness)要较差一些. 以上三例都出现在句内环境中,那么,在两人 或两人以上参与的会话篇章中,是否有一些情况也 可以视为右偏置结构呢?Geluykens认为有些旬间 环境中的结构[如例(13),(14)和(15)等]与典型 的右偏置结构在语义和功能上十分相似,因而也应 将类似的结构归于广义的右偏置结构的范畴.这 是因为.所有会话都涉及到一个以上的会话参与 者,而右偏置结构本质上就是出现在口语或会话交 际中的一种结构,必然带有人际互动的特征及本 质.基于这种观点,右偏置部分将不但可以由说话 人在本话轮中立即发出,也允许延后在其他话轮中 由其本人或他人发出.从话轮转换的角度看,右偏 置结构的命题和所指可能出现在同一话轮中[如 (13)],或出现在彼此相临的两个话轮中[如例 (14)],或出现在第一和第三话轮中[如例(15)], 中间还可以间隔更多的话轮.这些结构相比于例 (10),(11)和(12)严格度又要降低,离典型右偏置 结构的距离也较远.然而应该说,无论右偏置部分 在后续较近还是较远的位置出现,它们在语义上的 本质是一致的,即所指和缺位部分具有同指关系. (13)A:Isthatwhatitreallyisabout,acock andafox?(PROP+REF) B:Certainlyfox. (14)A:她去图书馆了.(PROP) B:就是小胡.(REF) A:嗯. (15)A:这太不寻常了.(PROP) B:什么? A:五月天下雪.(REF) 鉴于Geluykens从广义的角度对右偏置结构进 行界定,我们设想,右偏置结构内实际存在一个 等级,即从典型结构到非典型结构,从句内结构 到句间结构,从命题和所指部分联系紧密的结构 到二者联系较为松散的结构(即中间存在其他的 结构间隔).因而,我们认为,等级性是广义范畴 的右偏置结构的重要特征,对右偏置结构进行等 级性的探讨,不但扩大了这种结构的研究范围, 同时能进一步加深对会话结构及其特征的规律性 认识,并有助于对会话中指称使用及其理解的研 究.根据右偏置结构的典型性和严格度的高低, 我们初步提出一个广义右偏置结构的等级连续体 (generalizedright—dislocationhierarchy)(见下页图 示1),它从左到右分高,中,低三个等级依次递 减,分别体现了不同类型的右偏置结构的严格度 和复杂程度的高低,其中高等级(高严格度)的 右偏置结构是最为典型的右偏置结构,同时也是 形式最为简洁的一种结构,它由最为基本的两部 分组成;中等级(中严格度)的右偏置结构中所 指部分有其他语法成分伴随或与命题部分间有其 他成分插入,因而结构上较前一种类型更为复杂; 最右面是低等级(低严格度)的右偏置结构,由 于命题和所指分布在不同的话轮中,因而是结构 最为复杂,离典型结构距离最远的一种右偏置结 构.当然,出于本文的需要,我们只作了一个大 致的区分,每一类结构其实还可以继续细分,如 在低等级的右偏置结构中,命题或所指可能在前 7】 四川外语学院2006年第3期 后两个话轮中,也可能中间插人一个话轮,或是 两个,甚至更多,总之命题和所指距离愈远,其 典型性也愈差,等级也愈低.对右偏置结构等级 性的区分有助于我们对会话中的右偏置现象的充 分认识,也使我们能够以一个更为宽广的视角分 析会话结构,研究其句法特征及规律. 高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中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一低 惠+所指卜._—命惠+(其它语法成分)+所指卜—命惠一(话轮)一所指 典型.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一一一一非典型 3.右偏置结构的修正功能 图示1广义右偏?结构的等级连续体 右偏置结构是一种具有多重功能的句法结构, 从语篇信息的角度看,右偏置结构中的右偏置部分 一 定程度上体现了在语篇中的已知的(known)和可 推理(inferable)的信息,对于右偏置结构的使用往 往是为了激活或唤醒听话人的这一信息,但同时也 存在其他不同的情况.Chao(1968),Carlson (1983),Geluykens(1994),Ziv(1994),Ward&Birn— er(1996),Guo(1999)等人都曾对右偏置结构的话 语功能进行探讨,综合他们的研究,可以将人际会 话中的右偏置结构根据其功能归纳为四种:修正式 右偏置结构(repair—RD),提问式右偏置结构(ques- tion—RD),情感型右偏置结构(emotive-RD)和结构 型右偏置结构(structural—RD).其中,修正式右偏 置结构通过对指称表达的修正.向听话人补充传递 更加具体的信息,以确保篇章中的指称的明确性, 保证交际的顺利进行;提问式右偏置结构以疑问形 式出现,具有维持当前话题,突出和强调主题和重 点的功能;情感型右偏置结构主要体现表露各种情 感和态度(尤其是负面态度)的作用;而结构型右偏 置结构能够保持句子结构平衡并满足句尾偏重原 则的需要(Geluykens,1994).其中,修正功能是右 偏置结构最为重要的话语功能,也是本文探讨的 重点. 在很多情况下,右偏置结构体现为一种特殊的 会话修正序列.会话修正是指正在发出的话语在 受到了某种方式阻碍后,被折回,改动或彻底重组 的情况(Chui,1996:343).由于右偏置结构涉及到 代名语的偏置问题,因而它直接体现于照应修正序 列(anaphoricrepair)中.照应修正是指会话中出现 的问题的指称表达由另一个具有同指关系的指称 表达加以修正的过程(马文,2002;2004).照应修 正和右偏置结构之间所存在的相交和重合,不但是 因为二者具有的句法特征及语义关系上的相似性 (即缺位和指称部分的同指关系及前后顺序),还因 72 为在功能上许多右偏置结构都体现为照应修正. 早期的研究都将右偏置结构看作话语中一种无计 划性的所谓"后意识行为"(afterthought),即修正行 为(Chao,1968;Giv6n,1976;Keenan,1977).Ge- luykens(1994)重点探讨了这种具有修正功能的右 偏置结构,并称之为修正式右偏置结构.Carlson (1983)的研究也证实了右偏置结构在口语体和私 人交谈中常常能够避免由于指称问题导致的给听 话人造成的模糊和歧义,从而保持篇章中指称的明 确性.修正序列可以根据修正引导者和修正执行 者的不同分为四种基本类型(Schegloff,Jefferson& Sacks,1977),即自我引导/自我修正,他人引导/自 我修正,他人引导/他人修正,自我引导/他人修正. 在这种分类的基础上,以照应修正为例,对右偏置 结构的修正功能加以考察. 3.1自我引导/自我修正 很多情况下,修正序列的引导和修正都是由说 话者本人加以执行的.这种修正序列被称为自我引 导/自我修正.很多此类的修正序列也都具有右偏 置句法结构.如前面的例(6),(7),(1O),(11), (12)都属于此种范畴.又如下例(16)和(17)(下 划线部分分别为命题和所指). (16)B:well.theyweremorelikesermons, lectures his (17)(全国高校华东赛区歌手大赛) A:丝选丝堂煎三垒,监壶垒 B:啊?我觉得她唱得很好的 以上两例都具有相同的情况.当说话人意识到 自己话语中可能存在的指称问题会引起听话人的 歧义或误解时,便进行了立即修正,从而排除了交 际中潜在的指称障碍,保证了交际的顺利进行及交 际目的的实现.由于此类修正在说话人个人的话 轮中便已完成,命题和所指间没有明显中断或只有 短暂中断,没有或只有少量插人或伴随成分,因而 此类修正属于具有较高严格度的高,中等级的右偏 置结构(见表1). 四川外语学院2006年第3期 表1修正式右偏置结构及其等级性特征和(22)]. 等级性特征右偏置结构 高(典型)中(较典型)低(不典型) 修正式右偏置结构????? 注:?=自我引导/自我修正?=他人iI导/自我修正 ?=自我引导/他人修正?:他人引导/他人修正 3.2他人引导/自我修正 有时修正序列是由听话人引导,并由说话人执 行的,这时将采用他人引导/自我修正序列.根据 右偏置结构等级连续体,这类修正中的右偏置结构 比起以上讨论的自我引导/自我修正来严格度就要 降低,这是因为在这些结构中,命题和所指两部分 之间会有一个或更多的话轮插入.看下面几例. (18)B:andbesidesshea!wayscomesdownin C:yoursisteroryourmother B:…mysisterandmymother.bothofthem (19)周蘩漪:(向周萍)丝受去I芏 周萍:(莫名其妙)谁? 周蘩漪:父塞. 周萍:他有事情,见客,一会就回来.弟弟哪? (曹禺《雷雨》) 20)夏玛莉:(张口结舌)他,那个人,被我给找 着了! 沈树仁:谁?谁被你给找着了? 夏玛莉:要是喽,还有谁?就是他呀! 沈树仁:闹了半天,我还是莫名其妙! 夏玛莉:那个——差雄:那仝——首领啊!噢, 我想我用不着说他的名字,你们也该知道了! (曹禺《黑字二十八》) 在以上三例中,说话人对指称表达的使用都引 起了听话人的迷惑.当听话人进行了及时的修正 引导之后,说话人便意识到了指称阻碍的存在,于 是使用了信息量更大的指称表达加以修正.其中, 在例(18)和(19)中,命题和所指两部分间都分别 有一个话轮插入,因而它们都属于低等级的右偏置 结构(见表1);而例(20)中有三个话轮插入,因而 相对于前两例更加松散,离典型右偏置结构的距离 也更远. 3.3自我引导/他人修正 尽管人们在会话中偏好自我修正而非他人修 正(Schegloff,Jefferson&Sacks,1977),人际会话中 由说话人自己引导,由听话人执行的修正事例仍然 存在,这主要是由于说话人在特殊的心理状态下 (如紧张,疲劳等)无法激活相关记忆引起的,也有 时是因为说话人由于特殊原因无法指明所指实体. 右偏置结构同样反映在这类修正序列中[如例(21) (21)A:!曼望曼鱼!皇!鱼...mm.. B:YOUmeanAlexisMoore? A:yes,that'Sit… (22)A:丝找到没有?谁哪……谁哪…… (一时失忆) B:塞丑吧 A:对,是他 在(21)中,说话人A在使用了指称词语"his" 之后,意识到了潜在指称阻碍的存在,却一时又无 法忆起所指人的名字,为了及时排除指称障碍,他 主动向听话人B发出了修正引导,使得指称阻碍最 终得到听话人的修正.同样在(22)中,说话人由于 一 时失忆,无法主动排除自己话语中的指称障碍, 于是向听话人发出修正暗示,并使得阻碍点得以修 正.在这两例中,对存在阻碍的指称词语的修正都 是在阻碍点出现的后一话轮中得到了执行,根据右 偏置结构的等级连续体,它们可视为严格度较低的 低等级右偏置结构(见表1).而阻碍点的出现往 往是由于说话人对其话语中的指称表达(或称缺位 部分)的所指实体在听话人大脑中的可及性地位 (accessibility)的错误判断导致的(马文,2002). 3.4他人引导/他人修正 修正序列中的最后一种情况是,修正的引导和 执行都是由听话人完成的.比如在(23)中,听话人 B对说话人A所使用的指称表达"they"感到迷惑, 最终在进行了修正引导之后,使用了更为明确的指 称表达"Mr.andMrs.Weellock"进行了修正尝试, 并得到了A的肯定.同样在(24)中,B在自己的话 轮中对A所使用的指称表达"她"发出了修正引导 (即"谁?"),并在同一话轮中进行了成功的修正尝 试.在此种类型的右偏置结构同样属于低等级的 右偏置结构(参见表1).在以下两例中,由于(23) 中相对更多话轮的插入,(24)比于(23)具有相对 较高的严格度和较高的等级. (23)A:Theysaidtheywouldbeverybusythe wholeday B:m A:m B:What?Sorry,!:望翌曼曼!!? A:m (24)A:别出去,丝邀金盘. B:谁?小基? A:没错. 右偏置结构在篇章中的修正功能主要体现在, 交际者通过使用一个信息量较大的指称表达对存 在阻碍的信息量较小的指称表达的修正,从而达到 73 四川外语学院2006年第3期 保持篇章指称的明确性,促使成功交际的目的.阻 碍点的出现反映了说话人所指(即缺位部分的所指 对象)在听话人认知心理中的较低可及性地位,而 成功修正恰恰体现了这一所指在交际者大脑中建 立指称联系的过程(马文,2002;2004).同时还应 注意的是,尽管右偏置结构具有照应修正功能,但 二者毕竟只存在部分重合.这是因为,右偏置结构 中出现的用信息量更大的表达对代词(或零成分) 的修正只是照应修正中的一种类型的修正.同样, 右偏置结构除去修正功能之外还具有其他几种话 语功能. 4.结语 从右偏置结构修正功能的等级性特征我们可 以看出,修正式右偏置结构分布在高,中,低三个不 同等级,其中只有部分的自我引导/自我修正形式 的右偏置结构属于较高严格度的右偏置结构.这 是因为修正式右偏置结构完全出于自发产生,因而 存在很大程度的随意性,无计划性乃至形式的多样 性,这类右偏置结构,尤其是较为典型的自我引导/ 自我修正很可能是整个右偏置结构发展的根源和 初始形式.已有研究表明,相比修正式右偏置结 构,其他几种右偏置结构(如提问式,情感型和结构 型右偏置结构)都属于高严格度的,典型的右偏置 结构,这说明这些右偏置结构在一定程度上都已经 历了一个较高程度的规约化过程,即从随意性,自 发性向计划性,严谨性发展,其中大多都已经演变 为较为固定的文体手段用以实现不同的概念功能, 人际功能或篇章功能.这一发展过程已经得到许 多研究的证实.比如,Guo(1999)通过考察汉语右 偏置结构,认为汉语会话中的右偏置结构是从作为 后意识行为的修正功能发展而来的,后经过语法化 的过程才演变出具有信息处理功能和强调功能的 其他右偏置结构. 参考文献: [1]Bourgerie,Dana.PostposedModalsinChinese:Evidence forRestructuring[Z].Paperpresentedatthe1991Meet- ingoftheChineseLanguageTeachersAssociation,Novem- her,WashingtonD.C.,1991. [2]Carlson,Lauri,DialogueGames[M].Boston:D.Reidel PublishingCompany,1983. [3]Chui,Kawai.OrganizationofRepairinChineseConversa— tion[J].Text,1996,16(3):343—372. [4]Geluykens,Ronald.ThePragmaticsofDiscourseAnaphora inEnglish[M].Berlin:MoutondeGruyter,1994. 74 [5]Giv6n,Talmy.Topic,PronounandGrammaticalAgree- ment[A].InCharlesLi(ed.).Subjectandrop/~[c]. NewYork:AcademicPress,1976.149—188. [6]Guo,Jiansheng.FromInformationtoEmotion:TheAffec- tiveFunctionofRight-dislocationinMandarinChinese [J].JournalofPragmatics,1999,(31):1103—1128. [7]Keenan,ElinorOchs.yLookatUnplannedand PlannedDiscourse[A].InElinorOchsKeenanandTina Bennett(eds.).DiscourseAcrossTimeandSpace[c]. LesAngeles,CA:LinguisticsDepartment,Universityof SouthernCalifornia,1977.1-41. [8]Parkard,Jerome.ALeft-dislocationAnalysisof"After- thought"SentencesinPekingMandarin[J].Journalof theChineseLanguageTeachersAssociation,1986,21(3): ll2. [9]Quirk,R.,S.Greenbanm,G.Leech,andJ.Svartvik.A ComprehensiveGrammaroftheEnglishLanguage[M]. NewYork:LengmanWorldPublishingCorp..1985. [10]Ross,J.ConstraintsonVariablesinSynt~[M].Bloom- ington:IndianaUniversityLinguisticsClub,1967. [11]Sehegloff,E.,G.Jefferson,andH.Sacks.ThePrefer- eneeforSelf-correctionintheOrganizationofRepairin Conversation[J].Language,1977,53(2):361—382. [12]Ward,G.andB.Birner.OntheDiscourseFunctionof RightwardMovementinEnglish[A].InAdeleE.Gold- berg(ed.).ConceptualStructure,DiscourseandLan guage[c].Stanford:CSLLPublications,1996.463— 479. [13]Ziv,Y.LeftandRightDislocations:DiscourseFunctions andAnaphora[J].JournalofPragmat&s,1994,(22): 629—645. [14]陆俭明.汉语口语句法里的移位现象[J].中国语文, 1980,(1):28—41. [15]马文.会话照应修正的认知可及性[J].解放军 外国语学院,2002,(6):5—8. [16]马文.会话篇章中指称表达的选择与阐释[J].外国 语,2004,(5):34—4o. 收稿日期:2005—06—25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资助项目(05BYY036);山东 大学社科青年成长基金项目(1000(0511208) 作者简介:马文,男,山东粱山人,山东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 授,博士,主要从事对比语言学,话语分析厦认知语言学研 究. 责任编校:冯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