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天然丽质的女英雄

扈三娘――天然丽质的女英雄 《扈家庄》这曲戏,可谓是家喻户晓的经典剧目之一,也是目前戏曲界(尤其是京剧)的常演剧目。它虽来源于古典小说《水浒传》,然而,在我看来:立在戏曲舞台上的扈三娘的艺术形象,可以说是无愧于原作者的熬血匠心的 众所周知,在梁山的108个英雄好汉中,只有三位是女性好汉――母大虫顾大嫂、母夜义孙二娘和一丈青扈三娘。但是,在这三位女性好汉中,对扈三娘这个人物的刻画,作者施耐奄似乎倾注了更多的心血和感情。他曾为扈三娘的文学形象写过这样一首诗: “蝉鬓金钗双压,凤鞋宝蹬斜踏 连环铠甲衬红纱,绣带柳腰端跨 霜刀把雄兵乱砍,玉纤将猛将生拿 天然美貌海棠花,一丈青当先出马。” 从这首诗中可以看出,扈三娘不仅武艺了得(玉纤将猛将生拿),而且俊俏得象一朵“海棠花”。“当先出马”四字,正好描绘了她不畏强敌的一身傲气。虽然此时的她,并非“梁山好汉”,可是,在“三庄联盟抗梁”中的扈家庄一方,却也是以她为代表、为骄傲的 从全国来看,除京剧外,不少剧种也都演过这出戏。当然, 1 不同剧种的不同演员,不仅在具体的“演法”和“路子”上殊途同归,即使在对人物的感受和体会上也有所差异。我的实践体会是,要塑造好扈三娘这个艺术形象,至少要突出三点:一是勇气;二是傲气;三是媚气 这里的所谓“勇气”是指她的武艺展现。而戏曲的“武艺”展现形式,既不同于生活,也不同于武术,更不同于杂技,它是一种特有的戏曲韵律的技艺表现。比如“起霸”这个程式套路,原本并不是一个普遍采用的“程式套路,而是明代剧作家沈彩所作的《千金记》中的一折戏,这一点,业内人氏几乎都知道。其表现的是:气吞山河、不可一世的楚霸王项羽,出征垓下之前,整盔束甲,检查自己上阵前的准备情况的一个生活场景。当然,当时的“起霸”并非今天这个样子。“今天这个样子”的“起霸”是经过了几代前辈艺人心血的结晶。而扈三娘的“起霸”更是非同一般――是身着软靠的“大起霸”,这种艺术处理,在传统剧目中,是不多见的。一般的“起霸”的第一个出场,几乎都是在“四击头”中,走到“九龙口”亮住。而扈三娘的“大起霸”却是在“四击头”的第一锣中直接冲到“里中”的舞台方位,且还是背对观众,接着在第二锣中,掏翎走到“九龙口”晃剑、翻翎亮相。仅仅一个出场,便与众不同,可见老前辈们的匠心。当然,扈三娘的”起霸”无论她有什么独到之处,还是一个非本质的“形式”问题。其本质的表现如霸王一样,仍是要表现她的“气吞山河,不可一世”的“勇气。又比如与王英的“开打”和几次“下场花”,尤其 2 是擒住王英后的那一套“枪花”,必须耍的快中见“溜”;溜中见“脆”;脆中见“柔”;柔中见“勇”,从而给观者一个“玉纤”之手亦可“将猛将生拿”的直感。假如,演员在“开打”、“下场花”、“枪花”等技艺表演过程中,稍有闪失,就会影响或破坏扈三娘之骁勇形象 我觉得:在扈三娘的“三气”表现中,“傲气”是最难表现的。难就难在它不是外在的简单表演而是内在的自然流露。从内在讲,演员必须熟悉她的经历、性格、品行、爱好等等特点;从外在讲,其唱、念、做、打、手、眼、身、步等表演手段,都可以寻机表现她傲气的地方。问题是她的这种傲气不是刻意地“演”出来的,而是在“演”的过程中,自然而然地“流”出来的。比如在战王英的一场戏中,她唱道:“笑看那蟊贼无见识,怎知俺枪法无敌。觑着他汗淋淋忙躲避,俺这里何曾用力。俺可也只手扫平你,一霎时将贼擒提。”如其说,这是几句唱词,还不如说,它是扈三娘从心底发出来的鄙视王英的一股傲气。接下来,我们更清楚地看到:扈三娘并不满足于擒住王英这样的“小蟊贼”,否则,那就不是这个“天生丽质的女英雄”了。“宜将剩勇追穷寇”嘛。所以,她即刻传令:“踏宋江营盘者”。这一段的“边唱边舞”,可非比寻常,它是全剧的重点段落之一。有意思的是下面这几句唱词: “似似似似大鹏展翅飞不起, 有有有有神通难逃画戟; 3 杀杀杀杀得他无路奔血染马蹄, 斩斩斩斩尽了残兵败卒; 管管管管叫他片甲不存,朴谀,!” 好家伙!她把梁山的好汉们形容成“飞不起”的“大鹏”,难逃她的“画戟”。她要把梁山英雄的鲜血,染红她的“马蹄”,还要斩尽“残兵败卒”让他们“,朴谀唷薄,们也宦鬯,办得到还是办不到,单凭这股子“篾视梁山”的傲气,须眉们也不能不折服 舞台实践告诉我:战王英这场戏和那一段漂亮的“水仙子”,是表现“扈”之“傲气”的较好的时机,演员必须牢牢逮住 至于说到“媚气”,女性武旦演员与男性武旦演员相比,自然有她得天独厚的优势。而正因为有这种与生俱来的“优势”,所以,有些武旦女演员恰恰在这方面有所忽视。她把她的主要精力,几乎都放在了“勇”与“傲”的刻画与表现上。因此,一出戏演完了,给人的感觉是“女而不媚”,更有甚者还不如好男旦的“媚”。这是什么原因呢?首先,这里有一个错误的思维:认为自已本身就是女性,“媚气”不成问题,她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不必过多考虑。其次,戏曲艺术的“媚”是一种艺术表现,她是生活“媚气”的提升、或升格、或艺术化了的一种表演。就是说,她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苦寒训练而得的。更何况扈三娘的“媚气”,不是那种习俗性的“眉飞色舞”“嗲的嗲气”的装腔作势所能替代的,因为,她是一朵“天然美貌海棠花”。就是说,扈三娘不仅爱武装,也爱红装,爱美丽,爱梳妆打扮,是一个还未出阁的 4 美丽漂亮的女英雄。在表现这样一位“美丽漂亮的女英雄”的“媚气”时,必须把握住:在“勇”中显“美”,“傲”中显“媚”,非如此便 不是“艺术”的美,“气质”的媚 总之,扈三娘是个非常可爱的舞台艺术形象,她天然丽质,骁勇无畏。作为一名广东汉剧的武旦演员,我非常喜欢她,也非常愿意演她。尽管演这出戏的演员很多很多,且各有千秋,我将不遗余力,博采众长,继续勤学苦练,把扈三娘这个人见人爱的女英雄,演得更好,让我们广东汉剧的戏迷们更喜欢她,更欣赏我。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