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中女性形象分析

-《白鹿原》中女性形象分析 凄美的生命演绎 《白鹿原》中女性形象分析 王睿 摘要:《白鹿原》塑造了众多的悲剧女性形象,她们的死亡展现出 苦难的凄美.其中具有强烈反抗意识的田小娥和白灵,恪守传统的仙草 和兆鹏媳妇.无疑都是悲剧的典范.众多的女性死亡赋予小说厚重的思 想内容和沉郁的精神风格,体现了小说关于苦难生存的思考和对待生命 的悲悯情结. 关键词:白鹿原;凄美;女性形象 《白鹿原》是一部2O世纪后期揭示民族秘史的厚重长卷.作为一部 “具有史诗规模的作品”,小说中的时间跨越半个多世纪,从清末写到解 放初,其间还涉及到解放以后很长的时间,比较全面地展现了民族历史 的发展轨迹.《白鹿原》朔造了众多的悲剧女性形象,她们的死亡叙述 表现得十分明显,展现出苦难的凄美.本文试图以《白鹿原》的几个女 性人物形象的死亡叙述作为切入点,对作品的女性悲剧作一探讨,探寻 旧时代女性在对待爱情,生活,事业上的艰难抉择和文化内因,并从中 揭示了小说关于生存苦难和生命意义的悲悯思考. 在《白鹿原》众多的女性形象中,就其性格特征和精神意识大体可 以粗略地分成两类,一类是具有反抗意识和抗争精神的,以田小娥,白 灵为代表,还有一类是深受传统影响,恪守传统并直接或者间接沦为牺 牲品的,以仙草,兆鹏媳妇为代表.或是抗争,或是隐忍,或是愚昧, 或是压迫,她们的结局几乎全都是悲惨死亡,从对她们的死亡叙述中蕴 含了浓厚的悲剧意识. 说到《白鹿原》中的女性,说到具有抗争精神的女性,无疑会提到 田小娥.作为小说中最鲜明,塑造得最成功的女性反抗者之一的田小 娥,是作品中给白鹿原上带来死亡阴影而被人人唾弃的,这个不祥女子 却也过着非人的悲惨生活.她本是秀才之女,长得美丽迷人,却被父亲 随意地许配给年过六十的郭举人为妾,而郭举人要下她不是为了睡觉要 娃,而是专门给他泡枣的.小娥也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实实在在的 人,可是却没有人把她当人看,正如她自己对黑娃所说的”兄弟呀,姐 在这屋里连只狗都不如!”可是她有自己的情感,有自己的愿望,甚至 有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憧憬,因此她会把黑娃当做她新的生命存在的 意义,以此摆脱不堪忍受的非人的压抑苦闷生活.她不顾一切地反抗现 在的命运,追寻新的生活,她大胆地向黑娃提出了私奔的,”我看 咱俩偷空跑了……只要有你兄弟日夜跟我在一搭……”.小娥所要的并 非是优裕的生活,她要的是有尊严的生命,她所期望的不过是一个正常 女人渴望得到的正常生活——和疼爱自己的男人过安稳平淡的日子.可 是这样的愿望却不能实现,回到白鹿原的黑娃和小娥遭到黑娃父亲鹿三 和族长白嘉轩的抛弃,只好住进了村外的寒窑.但小娥并不嫌破烂的窑 洞,贫寒的家境,对黑娃说:”只要有你……我吃糠咽菜都情愿.”在她 看来,先前作的所有态度决绝的反抗和奋勇的追求,都是为了摆脱在郭 家狗都不如的毫无自尊的处境. 与田小娥的人生轨迹截然不同的白灵,是作者塑造的另一位白鹿原 上的美丽女性形象.如果说田小娥的美丽带有魅惑和邪恶,那么白灵的 美就是纯洁干净的.作为白嘉轩惟一女儿的白灵的精神气质似乎是与生 俱来的,她从小就有非一般的秉性,小时候不愿缠脚,一心到城里念 书,接受新思想,毅然抗婚,离家出走,与鹿兆海私定终身,最终因为 两人的信仰分歧又分道扬镳,她始终都是独立坚定的,追寻属于自己的 人生.白灵的形象带有很强的理想色彩,小说甚至将她和原上的白鹿精 灵联系在一起,她凝聚了关于女性的一切最美好的想望. 《白鹿原》中与上述两位女性反抗者形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外一 群被压抑,被物化的女性.她们在男性主导的世界中被同化,在内在心 理上认同了男性的主宰,从而丧失了自己作为女性的独立意识,成为了 传统观念意识所需要的女性,也正如波伏娃所指出的”女人不是天生 的,她是被变成女人的”.这个女性群体恪守着传统礼教,她们坚信女 人天经地义就是洗衣做饭,生儿育女,伺候男人,勤勤恳恳地劳动,除 此之外别无他求.她们以为这就应该是生活的全部,以为这样就应该是 作者简介:王睿,川大文新学院,现当代文学专业10级 属于女性的圆满命运,可是她们的结局也是同样的悲惨,在残酷的死 亡 中弥漫着沉默的凄惶的气息. 小说开篇是这样一句掷地有声的话:”白嘉轩后来引为豪壮的是一 生里娶过七房女人.”接着以浮光掠影的笔墨写了白嘉轩前六个妻子从 新婚迅速走向死亡的过程,拉开了这一个苦难女子群体悲惨生存状态的 序幕.对于这些女子的死亡,作者的笔调是冷峻残酷的,”是害痨病死 的”,”最后吐血而死了,死了也没搞清楚是什么病症”,”她死得十分 痛苦,浑身扭蜷成一只干虾”.轻描淡写的叙述中隔离开读者想要亲近 的目光,已经预示了这样的一群沉默女子的黯淡的生活境遇,注定悲剧 的生存结局. 仙草作为白嘉轩的第七位妻子,她出现得极富传奇色彩,带有传统 女性所具有的一切品质的她甚至是改变了白嘉轩的命运.仙草先后生下 了孝文,孝武,孝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白灵,并且还带回了罂粟种 子,从此使自家人财两旺.仙草家教甚严和良好,待人接物恰到好处, 人也心灵手巧,在一定程度上支撑起了整个家庭的半边天,可是她仍然 把自己置于十分低贱的位置,直到娶了儿媳她才敢”稍微轻松地与丈 夫 对话了.”当因为田小娥的死而爆发的大瘟疫来临时,这位朴质的女性 却成了灾难的殉葬品. 如果说仙草遵循着传统按照时代所需要的方式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那么与其内在相似的兆鹏媳妇的癫狂就显得特别发人深省.冷先生为了 和鹿家结为姻亲,以便在白鹿原上更稳地站住脚跟,他把自己的二女儿 嫁进了鹿家,做鹿家老大鹿兆鹏的媳妇,这一切却是悲剧的开始.如果 兆鹏媳妇遇到的丈夫是一个像当时一般男子那样的人也就算了,可是这 鹿兆鹏偏偏就是传统的叛逆,离家出走不再回家,只落她一个人得独守 空房,她从此陷入痛苦的深渊.”性在男女天性中所占比例不同,于男 子仅是部分,于女子则囊括了她们的全部,因此,女子天性中受奴役的 居多,相应个体人格的实现也更艰难.”兆鹏媳妇正是被本能的欲望所 奴役,渴望着爱的滋养却得不到一点爱,最基本的情欲得不到满足,终 至癫狂,犯下淫疯病.她渴望着生理的宣泄,甚至羡慕小娥的风流自 在,在理性的重压之下只有咽下自己的血泪.传统文化中有许多可贵的 品质,遵循传统的女性也展现出人性的光辉,正因为这样,这群女性的 悲剧命运更增添了摄人心魄的凄怆.她们不像田小娥,白灵那样具有反 抗意识,也没有她们那样相对独立的人格,因此她们完全无法掌控自己 的生活,最终沦为时代的牺牲品.在这群女性麻木的思维中,我们看到 了传统的女子无法左右自己命运的彷徨无助,她们默默承受生活的一切 不公和凌辱,最后也只有不知所措地走向凄惶,走向死亡. 综上所述,《白鹿原》塑造了众多的悲剧女性形象,她们的死亡叙 述表现得十分明显,展现出苦难的凄美.《白鹿原》丰富多变的人物死 亡描写,特色鲜明,意义深远,是作品中的精彩之笔.在女性死亡细节 的描述中,我们看到了传统社会的女性是如何走向了生命的尽头,从中 感受到的是苦难生活对女性的厚重压迫和女性对苦难的反抗精神.旧时 代女性在对待爱情,生活,事业上的艰难抉择值得我们深思,其中的文 化内因也值得我们探寻,从中我们审视到中华民族精神品格中的缺损, 以及感悟到人性力量的坚韧与伟大.(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 成都;610064) 参考文献: [1]陈忠实.白鹿原[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3. [2]陈忠实.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白鹿原》创作手记[M].上 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9. [3]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部.《白鹿原》评论集[M].北京:人民 文学出版社,2003. [4]卞寿堂.走进《白鹿原》:考证与揭秘[M].西安:太白文艺 出版社.2005. . I.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