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继室”考

《左传》“继室”考 《左传》“继室”考 2003年第9期 N0.9,2003 学术 Ac幽nic 探索 IF,xpioratJoxl 2003年9月 Sept.,2003 《左传》"继室"考 刘丽文 (北京广播学院文学院,北京100024) 摘要:作者认为,现行'辞海》对"继室"一词的解释是不周严的.作者引用'左传》,'史 记》以及'公羊传》,'谷粱传》 等文献中的众多资料,对"继室"一词的内涵作了重新的界定.作者认为,由于"继室" 一词的意义涉及到作为继室 的女子的地位,继室儿子的继承权,古代继承法等问.所以,正确理解它的含义,对 研究古代政治中某些问 题具有不可忽视的意义. 关键词:继室;元妃;鲁隐公;鲁桓公;继承权 中圈分类号:K225.0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723X(2003)09—0073—04 现行《辞海》对"继室"一词的解释是:"古代 诸侯的夫人称元妃,元妃死后,次妃代理内事,叫 '继室',名分比元妃低,不能称为夫人.《左传? 隐公》元年:'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继室以声 子.'后通称续娶之妻为继室."Q)《辞海》这/i,-解释 是依据《左传?隐公元年》杜预x.-J-"惠公元妃孟子. 孟子卒,继室以声子"中"继室"的解释而来的. 杜预的解释是"声,谥也,盖孟子之姬娣之也.诸 侯始娶,则同姓之国以姬娣媵.元妃死则次妃摄 治内事,犹不得称夫人,故谓之继室."? 笔者以为,辞海对"继室"一词的解释是不周 严的,它沿袭了杜预注,而杜注本身就存在着没 有考虑鲁国的特殊情况和以偏概全的弊病.而 辞海将这一解释推广到了一般——整个古代. 当然,词义是发展的,随着历史的前进,社会生活 的变化,人们认识能力的提高等,词义有扩大,缩 小,转义等现象,并且有的词义的发展变化有时 甚至很难确指究竟是哪个朝代哪个阶段正式形 成的,它有一个演变过程.《辞海》对"继室"的解 释虽然指出了这个转变("后通称续娶之妻为继 室"),但x.-]-于该词在古代,甚至春秋时期的全部 意义,也概括得不全面.根据《左传》中几次提到 "继室"的情况来考察,笔者以为,杜预注和《辞 海》的不严密现如下: 1."继室"并不只限于诸侯丧夫人时使用,卿 大夫丧夫人时也可以用. 2.x.-]-于诸侯来说,并不一定是元妃死后方可 以继室,贵妾死后亦可以继室;称为继室的,不只 限于次妃,也可以另娶. 3.继室的身份一般说来比较尊贵,高于一般 的媵妾.在原本没有夫人时,有时也可以做夫 人. 4.由于元妃死而以次妃身份成为继室的人 地位是比较高的.但她能否被称做夫人,要视她 的儿子是否继承了君位而定;她的儿子能否继承 君位,要视死去的元妃有没有儿子并且是否继承 了君位而定. 具体考证如下. 1."继窒"并不只限于诸侯丧夫人时候使用. 卿大夫丧夫人也可以用.《左传?襄公二十三 年》:"初,臧宣叔娶于铸,生贾及为而死.继室以 其侄."臧宣叔,鲁国公族臧孙氏,是鲁孝公未承 君位的儿子公子驱(即僖伯)的后代,是鲁国的大 夫.臧宣叔原娶铸国女儿为嫡妻,即夫人,生了 贾及为两个儿子后死去.臧宣叔便以夫人的侄 女做继室.当时的礼俗,诸侯,大夫取妻,常以夫 人之妹之侄媵,所以臧宣叔这个继室当是臧宣叔 娶夫人时有媵妾. 由此可见,继室一词并不限于诸侯,大夫也 可以用. 2.并不一定是元妃死后方可以继室,贵妾死 后亦可以有继室;称为继宣的,不只限于次妃,也 可以另娶. 《左传?昭公二年》:"晋少姜卒."《左传?昭公 收稿日期:21703—03一l8 作者简介:刘丽文(195O一),女,北京广播学院文学院教授.文学博士,研究领域为中 国古典文学. ?见上海辞书出版社l989年版《辞海》缩印本.第1327页. ?见《春秋左传集解》,上海人民出版社l977年版.第2页. 73 三年》:"子大叔日:'„„少姜有宠而死,齐必继 室„„„'齐侯使晏婴请继室于晋."即齐国的少 姜嫁到晋国死后,齐国因为少姜有宠于晋君(晋 平公),就还想继少姜之后再嫁女给晋君,以同晋 国这个霸主保持友好关系.这4-再嫁之女称为 继室. 那么,少姜原是什么地位呢?《左传?昭公二 年》:"晋少姜卒.公如晋,及河,晋侯使士文伯来 辞,日:"非伉俪也,请君无辱."《左传?昭公三 年》:"子大叔日:'„„今嬖宠之丧,不敢择位,而 数于守适,唯惧获戾,岂取惮烦?„"非伉俪","嬖 宠"正说明少姜不是晋君的嫡夫人,所以,晋君辞 退了按照夫人去世之礼节前去吊唁的鲁国国君. 其他一些诸侯国也为晋国为一个嬖宠的丧事而 如此兴师动众,烦劳各国而抱怨(因为晋国当时 还强大,是霸主,诸侯畏惧,不敢不来).清代刘 文棋《春秋左传旧注疏证》云:"昭公三年传,少姜 有宠而死,齐侯使晏婴请继室于晋,是妾死继往 者,犹谓之继室„„" 可见,贵妾死后,也可以有继室;成为继室 的,不只限于次妃,也可以另娶. 3.继室的身份一般说来比较尊贵,在原来没 有夫人时,继室也可以做夫人. I-边提到的晋平公原无夫人,齐国的少姜死 后,晋平公以齐国嫁过来的继室作了夫人.《左 传?昭公三年》:"齐侯使晏婴请继室于晋,日:'寡 君使婴日:寡人愿事君,朝夕不倦,将奉质币以无 失时,则国家多难,是以不获.不腆先君之适以 (见《左传?昭公三年》)偷梁换柱,把自己的女儿 嫁给了晋平公,但仍然做了夫人.这说明了当时 诸侯国君权力旁落大夫手中——这里我们不去 管它,而就其说的"继室"的意义看,显然不是《辞 海》中说的"古代诸侯夫人称元妃,元妃死后,次 妃代理内室,叫'继室',名分比元妃低,不能称为 夫人."晋平公原来没有夫人,齐少姜死后,做继 室的齐国公子虿之女,原即不是次妃,又做了夫 了. 4.由于元妃死而以次妃身份成为继室的.能 否被称为夫人,要视具体情况而定.如果元妃没 有儿子,则她的儿子就具有名正言顺的继承权. 儿子继承君位后,她可以被称做夫人.如果她的 儿子没有当国君,则她就不可以称夫人,虽然其 行使夫人权力,但名分比元妃即夫人低.其例证 就是春秋时期的有关史实及《春秋》三/r~x~继室 声子及其子隐公的一些记载和评说. 首先,由于元妃死而以次妃身份成为继室的 人地位是很尊贵的,这不仅表现在她代替先女君 成为众媵妾之长,管理内事,更表现在如果死去 的元妃无子,则继室之子就具有名正言顺的继承 权.以鲁国之事为例,鲁惠公元妃孟子无子.孟 子死,继室以声-y=,声-y=之子隐公即位为鲁国国 君.杜预注:"隐公,继室之-y=,当嗣也."杜预的 这个解释是对的,也就是说,继室地位是高的,如 果元妃无子,她的儿子是应当继承君位的. 关于由元妃死而以次妃身份成为继室的人 能否被称为夫人,杜预和《辞海》都说不能.其根 备内官,煜耀寡人之望,则又无禄,早世陨命,寡据是鲁国的声子做了继室,儿子也当 了国君,却 人失望,君若不忘先君之好,惠顾齐国,辱收寡 人,徼福于大公,丁公,照临敝邑,镇扶其社稷,则 犹有先君之适及遗姑姊妹若而人.君若不弃敝 邑,而辱使董振择之,以备嫔嫱,寡人之望也.„ 这是说,死去的少姜是齐国先君嫡女,齐国请求 给晋平公做继室仍然是齐国先君嫡女,身份是高 贵的,打算嫁到晋国做嫔嫱(不是夫人).晋国是 怎样回答的呢?韩宣子使叔向对日:"寡君之愿 没有被称作夫人.笔者以为杜预的解释不全面, 因为他没有考虑到鲁国的特殊情况. 鲁国的特殊情况是,继室的儿子鲁隐公尽管 当了国君,但他是摄政的,隐公自己表示将来要 iJz~_于弟弟桓公.对隐公的举动,春秋三传都对 隐公的让位之贤表示赞美.隐公为什么要让位 呢?并不是因为他母亲的身份低自己没有资格, 而是为了服从天命神谕和满足父亲鲁惠公的心 也.寡君不能独任其社稷之事,未有伉俪,在缭愿.什么天命神谕呢?这之中牵扯到一 段很复 经之中,是以未敢请.君有辱命,惠莫大焉.若 惠顾敝邑,抚有晋国,赐之内主,岂唯寡君,举群 臣实受其贶,其自唐叔以下实宠嘉之."由此可 见,晋平公本无伉俪(即夫人),想以齐国的继室 做"内主",以辅助晋君"社稷之事"——即做夫 人.这并不是玩弄外交辞令,齐国的继室去晋之 后,果真做了夫人:《左传?昭公三年》:"秋七月, 郑罕虎如晋,贺夫人."虽然齐国的执政大夫公孙 虿"为少姜之有宠也,以其子更公女,而嫁公-y=." 杂的历史.《左传?隐公元年》云:"惠公元妃孟 - y=.孟-y=卒,继室以声-y=,生隐公.宋武公生仲 - y=,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日'为鲁夫人',故仲子 归于我.生桓公而惠公薨,是以隐公立而奉 之."?由此可见,隐公之让位是由于一段神异的 预言i=i,天命神意说仲-y=应该是"鲁夫人",所以继 室声子不得不只摄治内事而将事实I-夫人的位 置出让.不过尽管如此,她的儿子仍然当了国 君.尽管是摄位. ?据杜注,声子是惠公元妃孟子的蛭或娣,原为次妃,较为可信.春秋时期,一国嫁女, 常以同姓之国的蛭娣媵.孟子,声子,当同 为子姓之国宋国的女儿. 74 关于鲁隐公为4-1-么-Lt:位于桓公,鲁隐公与仲 子的关系,《史记?鲁世家》说:"初,惠公适夫人无 - y=,公贱妾声-y=生子息.息长,为娶于宋.宋女 至而好,惠公夺而自妻之.生-y=允.登宋女为夫 人,.以允为太-y=.及惠公卒,为允少故,鲁人共令 息摄政,不言即位."即仲-y=本是为鲁隐公所娶之 妻,隐公的父亲见仲子长得好,便据为己有了. 《史记》所记,不知f"-I据,但亦当有所本.这段事 情《左传》未记,但写得亦较隐晦,有些闪烁其辞, "仲-y=生而有文在其手,日'为鲁夫人',故仲-y=归 于我",——嫁给鲁惠公是"归于我",嫁给太子, 未来的国君也是"归于我";不过仍然是有区别 的;嫁给太-y=,未来的国君正好符合"为鲁夫人" 的神谕,嫁给鲁惠公则不符合神意(因为惠公已 经有一T夫人,虽然夫人去世了,但按照当时礼法, 他是不能另娶或另立嫡妻的),~Jtl=,鲁惠公让仲 - y=的儿-y=作太-y=,——母以子贵,仲子自然也就 成了夫人,于是就与神意相符了.这就是鲁隐公 没正式继位而只摄政的缘故.正因为有这m_ae曲 折在其中,所以鲁隐公的母亲继室声-y=始终没能 被称为夫人. 对隐公Jtl=举,《谷梁传?隐公元年》批评说: "公何以不言即位?成公志也.焉成之?言君之 不取为公也.君之不取为公何也?将以-Lt:桓也. - H:桓正乎?日不iE.《春秋》成人之美,不成人之 恶,隐不正而成之,何也?将以恶桓也.其恶桓 何也?隐将-kl:而桓弑之,则桓恶矣.桓弑而隐 让,则隐善矣.善则其不正焉(al-d~?《春秋》贵义 而不贵惠,信道而不信邪.孝子扬父之美,不扬 父之恶.先君之欲与桓,非iE也,邪也.虽然,既 胜其邪Ii,-以与隐矣,已探先君之邪志而遂以与 桓,则是成父之恶也.兄弟,天伦也.为子受之 父,为诸侯受之君,已废天伦而忘君父以行小惠, 日小道也.若隐者,可谓轻千乘之国,蹈道则未 也."认为隐公愚忠愚孝,顺从父亲之愿将君位让 与桓公,不iE,不符合大道.由Jtl=可见,《谷梁传》 认为继承君位的应是隐公而非桓公.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继室可否被称做夫人? 《辞海》秉承杜预说,认为不能.笔者以为不然. 全面地说,应该是在国君在世时,元妃(即夫人) 死了,继室只能摄治内事,不能称作夫人;国君也 不能再娶或另立夫人.但是当先君去世,继室的 儿子继承君位后,情况就不同了,这时的继室是 可以而且应该称作夫人的.杜预说继室不能称 作夫人是从鲁隐公的母亲声子为继室却始终没 有被尊为夫人的事实出发得出的结论,是以偏概 全,不符合实际的.下面分而论之; a.国君在世时,夫人死了,继室只能摄治内 事,不能称作夫人;国君也不能再娶或另立夫人. 从《左传》看,鲁惠公未另立夫人,仲子也不是夫 人.仲子因生而有文在手,"为鲁夫人"而嫁到鲁 国来,《左传》并没有说她到鲁国后成为事实上的 夫人.《公羊传?隐公元年》~1-对《春秋?隐公元 年》说:"秋,七月,天王使宰嗄来归惠公,仲子之 赠"解释说:"宰者f"-I?官也.嗄者何?名也.何 为以官氏?宰,-t=t~.惠公者f"-I?隐之考也.仲 子者f"-I?桓之母也.f"-I以不称夫人?桓夫君也. „„ 桓夫君,则诸侯曷为来赠之?隐为桓立,故 以桓母之丧告于诸侯.然则何言尔?成公意也. 其言来何?不及事也.其言惠公仲子何?兼之. 兼之非礼也.f"-I以不言及仲-y=,仲子微也."由Jtl= 可见,《公羊传》认为仲子地位是"微"的,不能称 夫人,因为她的儿子桓公尚未继位为君.仲子之 所以能够与惠公一起享受天王赠送的丧礼,是因 为隐公是考虑弟弟桓公年龄太小而暂时摄位的, 他把桓公母亲的丧事通告了诸侯,因Jtl=诸侯前来 赠送丧礼时也带上了仲-y=.《谷梁传》则更直截 了当地认为仲子就是孝公之妾:"母以子氏,仲子 者何?惠公之母,孝公之妾也.礼,赠人之母则 可,赠人之妾则不可.君子以其可辞受之,其志 不及事也.„„" 关于仲-y=的身份,现代《左传》研究专家童书 业先生在《春秋左传研究》一书中考证说:"鲁夫 人皆有谥,如桓公夫人日文姜,庄公夫人日哀姜. 僖公夫人日声姜,文公夫人日出姜(亦称哀姜), 宣公夫人日穆姜,成公夫人日齐姜,„„惟哀公 在春秋之末,夫人之谥未闻;昭公娶于吴,谓之吴 孟子,因昭公被逐,故无谥.君之母虽原非夫人 亦有谥,如隐公之母日声子,僖公之母日成风,宣 公之母日敬赢,昭公之母日齐归.惟身为惠公夫 人,有赫赫武功的鲁桓公之母无谥,但称仲子,殊 为可疑.„„然则仲-y=未必为惠公之嫡夫人 也."也怀疑仲子不是鲁惠公的嫡夫人.这些 理解都是正确的.《白虎通疏证卷十》"或日:嫡 死不复更立,明嫡不二,防篡煞(杀)也.祭宗庙, 摄而已?".《通典?卷七十二》"诸侯崇所生母 议";"女君卒,贵妾继室,摄其室耳,不得复立夫 人?.即由于防止篡杀的缘故,天子之后和诸侯 的夫人死了之后,便不再另娶或另立嫡妻.继室 虽然行夫人之事,"事之如嫡",但名分仍然要比 夫人低.以此衡之鲁国,则鲁惠公在世时,声子 是继室不能称作夫人,仲子从名分上讲也不能称 作夫人.因为从礼的角度讲是不能两个夫人并 ?童书业:《春秋左传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159页j ?清?陈立:《白虎通疏证卷十》,中华书局1994年版,第483页. ?唐-杜佑:《通典?卷七十二》,岳麓书社1995年l1月版.第1013页. 75 存的. b.关于声子,仲子在惠公死后以及她们自己 死后是否被称为夫人,春秋三传有不同说法. 《春秋》有两处涉及到声子和仲子地位的记述. 一 是《隐公二年》,一是《隐公三年》. 《春秋?隐公二年》云:"十有二月乙卯,夫人 子氏薨."《公羊传》说,夫人子氏是隐公之母:"夫 人子氏者何?隐公之母也.何以不书葬?成公 意也.何成乎公之意?子将不终为君,故母亦不 终为夫人也."《谷粱传》说,夫人子氏是隐公之 妻:"„„夫人者,隐之妻也.卒而不书葬,夫人 之义从君者也".《左氏》无传,但考之《左传》隐 公元年,隐公三年,隐公五年之有关记载,可知 《左传》认为,此处的夫人子氏是桓公的母亲.后 儒亦各执一词. 《春秋?隐公三年》云:"夏,四月辛卯,君氏 卒."《左传》云:"夏,君氏卒,声子也.不赴于诸 侯,不反哭于寝,不丰f寸于姑,故不日薨.不称夫 人,故不言葬.不书姓,为公故,日君氏."《公羊 传》,《谷梁传》中《春秋》中的"君氏卒"-'Nf~"尹氏 卒",并且认为尹氏是天子的大夫.杨伯峻《春秋 左传注》认为,"尹"是"君"之残误字.古代这两 个字常因形近而误?.认为《左传》的"君氏"正 确. 总之,由于《春秋》记事过于简单,给后人留 下了许多模糊和疑点,致使众说纷纭.但不论有 怎样,有一个不争的事实是,隐公和桓公本来都 是妾之子,并且由于隐公是继室之子,他的地位 本来在惠公的众子当中是最高的,理所当然应继 承君位.但后来突然他父亲将为他聘娶的妻子 仲子据为已有,而仲子又有文在手说应该为鲁夫 人,隐公为了成全父亲,便让位给了仲子的儿子. 《公羊传?隐公元年》云:"„„桓幼而贵,隐长而 卑,其为尊卑也微,国人莫知.隐长又贤,诸大夫 扳隐而5Z之,隐于是焉而辞立,则未知桓之将必 得立也.且如桓立,则恐诸大夫之不能相幼君 也.故凡隐之立,为桓立也."隐桓之间的尊卑差 别很小,国人都不知道,隐公年长而且贤德,所以 诸大夫硬立了他,隐公想辞5Z,则不知道桓公是 否一定能被立为君;况且如果桓公真的继位为君 了,又恐怕诸大夫不能辅佐幼君.所以隐公即 位,完全是为了桓公.可以说《公羊传》把事情的 原由说得清楚极了.也正因为此,隐公的母亲声 子在儿子当了国君之后能否被称作夫人成了争 议的焦点.如果鲁隐公不是摄政,而是正式登 基,则他的母亲就会毫无疑问地名正言顺地被称 为夫人了,不会有任#-I4~议.而鲁隐公的摄位, 不是因为他不应该当正式的国君,而是因为他屈 从了神意和父命,与他母亲继室的地位毫无关 系.既然是摄政就算不上正式国君,所以他的母 亲自然就不能被称作夫人(当然,如果声子是元 妃,则无论她儿子是否当国君她都被称为夫人). 综上所述,本文认为,"继室"一词全面一些 的意思应当是:古代诸侯或卿大夫的嫡妻死后, 继续死者位置摄治内事的人叫"继室".对于诸 侯来说,继室的名分在众媵妾之上,但仍然不能 与原嫡妻(夫人)享用同样称呼.但如果原嫡妻 无子,继室之子有继承权;如果继室之子继承了 他父亲的地位,继室则可以享用与原嫡妻一样的 称呼及名分.另外,有时也不一定是嫡妻死后方 可以继室,贵妾死后亦可以继室;成为继室的,不 只限于次妃,也可以另娶;如果原无嫡妻,继死去 的贵妾嫁过来的继室,也可以成为嫡妻.后通称 续娶之妻为继室. "继室"一词的意义涉及到作为继室的女子 的地位,继室儿子的继承权,古代继承法等问题, 所以,正确理解它的含义,对研究古代政治制度 中某些问题具有不可忽视的意义. AStudyOn.脑(继室)inCommentaries Onthespri~andAutumnAtolls UULi—w朗 (SchoolofLiterature,BeijingRadioBroadcastingInstitute,BeijiIIg,100024,China) Abstr翟:Theauthornlltk~anewinterpretationofJishi(继室)inCommencari~帆theAutumn Annals,andbelievescorrectunderstandingoftheconnotationof如(继室)isofacelIlengtothestrayof severalissuesinancientpoliticalsystem. Keywo—s:Jishi;CommentociesOnthesprrIg口AutumnAnnals [责任编辑:袁国友] ?见杨伯峻《春秋左传注》,中华书局1990年修订版,第24页. 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