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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芳京地望的再探讨
王 玉 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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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金文 中的算京到底位于何处 � 金文家争论了几十年 , 仍然莫衷一是 。 这个难
几乎成了古史界千古之谜 。 谜底如何揭开 � 本文试图从另外几个角度去探索 。 谨以
芹献 , 就正于方家 。
从 《诗》镐与方的地理说起
西周时俨犹犯周所及之地域 , 文献中主要的有 “镐” 与 “方 ” 两地 。 其确实地望 ,
古今学者尚有不同的争论 。 《诗》称 “俨犹匪茹 , 整居焦攫 , 侵镐及方 , 至于径阳 。 ” 焦
在今河南陕县 , 移在今山西阳城县西 �详另文� 。 进一步欲知被侵的镐 、 方地望 , 必须
首先考径阳所在 。 由来注疏家多以为径阳即汉时安定郡之径阳县 。 然而西周之径阳 , 撰
诸当时情势 , 恐不能如是之远 , 因汉之径阳与俨犹之出没路线 , 绝不相合也 。 王国维
则谓周之径阳当在径水下游之北 , 即今之径阳县� 。 其说较旧说为合理 。 现在我们根据
已知之焦 、 稽 、 径阳 , 度俨犹内侵途径 , 则镐 、 方二地 , 应于河南陕县 �即 《诗》之
焦 � 西至径阳 , 沿渭水一带流域以求之 �俨犹老根据地太原在今山西临汾一带 , 非晋
北之太原� � 。
镐 、 方二地 , 最初注释者为郑氏 《笺》, 谓北方地名 。 王肃以为是镐京 。 王基则据
《诗》有 “来归 自镐 , 我行永久” 二语以驳之 , 认为镐 、 方不可能是镐京之镐� 。 实则
《小雅》之 “镐” , 应为周之镐京 , 王肃说不误 �详下� 。
� 王 国维《鬼方昆夷俨犹考》谓先儒以汉时径 阳县属安定郡 , 在径水发源之处 , 为《诗》之径阳 。
而秦时秦灵公所居之径阳则在径水下游 。秦昭王同母弟日高陵君 、径阳君 , 盖一封高陵 , 一封
径阳 , 均当在今日之径阳县 。 故王氏谓周之径阳不是汉之径阳 , 而似指为秦之径阳 , 是也 。
� 详证见拙作 《太原之地望问题 》, 刊于 《史学论文集》, 云南大学出版社 , �� �� 年 。
� 王基驳王肃说见 《毛诗 · 六 月 · 孔颖达疏 》所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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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莽京地望的再探讨
镐京作为西周王朝的政治和文化中心 , 经历了二三百年的兴衰历程 。 自然 , 这就
构成了中国的古代名城 。 但是 , 这个城市的具体规模 、 范围和确切的地址 , 无论是古
文献记载 , 还是近代的田野考古 , 只能说提供了一些线索 , 还不能说都已搞清楚了 。
古文献上镐京之镐或作部� 。 以丰 、 津古只作丰例之 , 则镐 、 部本字亦当止作高� 。
按战国时秦地有高陵 , 《秦策》三有高陵君即封高陵 。 《汉志》左冯诩有高陵 。 《元和郡
县志》二 � “高陵本秦旧县 , 孝公置 。 ” 是高陵之名始自秦孝公 。 孝公以前固不名高陵 。
秦地高陵处于径阳与渭水之间 , 正在我们前面所推测镐 、 方二地应在陕县西至径阳区
域之内 。 因此 , 颇疑此地附近或即古镐京原址 。 高陵即承袭镐京或高京之名而来 。 镐
京最初或本在渭北 , 后来由于形势发展 , 才逐渐扩大而及于渭南 。
按 《尔雅 · 释地》� “大阜 日陵 ” 。 《释名 · 释山》� “大阜曰陵 。 陵 , 隆也 , 体隆高
也 。 ” 《尔雅 · 释丘》� “绝高为之京 , 非人为之丘 。 ” 京与丘对言 。 《说文》云 � “京 , 人
所为绝高丘也 。 ” 可见陵 、 丘 、 京三字同义 。 不过丘 、 陵为 自然形成高地 , 不假人力 �
而 京则多经人力而成之高地 , 或引申为人力经营而成人居之城市 。 周之镐京 �或高
京 � 逮周东迁 , 秦人居之 。 秦都咸阳 , 渭北之高京之 “京” , 乃以同义之 “陵 ” 字代之 ,
则为高陵矣 。
最初之镐京原在渭北 , 还可以杜伯射东周宣王事证之 。 此事见之于下列各记载 �
周宣王合诸侯而田于圃 。 田车数百乘 , 从 �徒 � 数千 , 人满野 。 日中 , 杜伯
乘白马素车 , 朱衣冠 , 执朱 弓 , 挟朱矢 , 追周宣王 , 射之车上 , 中心折脊 , 噎车
中 , 伏强而死 。 �
宣王杀杜伯而无辜 。 后三年 , 宣王会诸侯 , 田于圃 。 日中 , 杜伯起于道左 , 衣
朱衣冠 , 操朱 弓矢 , 射宣王 , 中心折脊而死 。�
传日 � 周宣王杀其臣杜伯而不辜 。 宣王将 田于囿 �圃 � 。 杜伯起于道左 , 执彤
弓而射宣王 , 宣王伏帐而死 � 。
此言周宣王田于圃 , 为杜伯所杀 。 而 《国语 · 周语上 》记此事则云 � “杜伯射 �周宣 �
王于部 。 ” 是则 “圃” 即 “部” , 而部 , 韦昭注谓 � “部 , 部京也 。 ” 清黄不烈 《韦氏解
国语札记 》日 � “案 《说苑》作镐 ” 。 《风俗通 · 怪神篇 》引董无心云 � “杜伯死 , 亲射
宣王于镐京 。 ” 是 《国语 》之部为镐京也 。 然则 《墨子》所云之圃即指镐京 。 即不尔 ,
至少圃或为镐京区域内之一小子 邑无疑 。 如吾人能寻圃之所在 , 则周时镐京之地望 , 可
以踪迹矣 。
� 《国语 · 周语上》�
� 《汉志》常山郡 �
� 《墨子 · 明鬼下》。
� 《周本纪 · 正义》
� 《论衡 · 死伪篇》。
“射王 于部 ” 黄王烈 《札记 》云 “巫烈案 � 《说苑》作 ‘镐” , 。
“部 , 高祖即位 , 更名高邑。 ”
引 《周春秋》 文 。
历 史 研 究 � � � � 年第 � 期
《春秋左氏传》嘻公三十三年有记云 � “郑之有原圃 , 犹秦之有具囿也 。 ” 此处 “具
囿 ” 当系 “具圃” 之讹� 。 具圃一名阳纤 , 《淮南子 · 坠形篇》“秦之阳纤 ” , 高诱注曰 �
“阳纤盖在冯诩 、 池阳 , 一名具圃 , 《左传》作 ‘具囿 ’ , 疑字误 。 ” 阳纤又作杨陪 , 《尔
雅 · 释地》� “晋有大陆 , 秦有杨胯 ” 。 而 《吕氏春秋 · 有始览》作 “秦有阳华” 。 然则
圃 、 阳纤 、 杨胯 、 阳华等为一地之异名 , 实即战国时秦地瓤 口 � , 在今三原径阳之间。
《史记 · 河渠书》� “韩闻秦之好兴事 , 欲罢之毋令东伐 。 乃使水工郑国间说秦 。 令凿径
水 , 自中山西邸瓤 口为渠 。 并北山 , 东注洛 , 三百余里 , 欲以溉田⋯⋯ ” 瓤 口者阳胯 、
阳华之简称耳 。 《尔雅》十蔽中 , 周之 “焦镬 ” 乃后人窜入 �容另文探讨 � 。 郭璞不知
此 , 乃误以抓 口 �或名瓤中� 当焦镬 。 于是 “秦之杨胯” 不得不另寻一地以充之 , 乃
谓杨陪在扶风沂县西 。 后人循其说 , 乃名瓤中为焦稽泽 。 《大清一统志》焦穆泽下云 �
“ 《尔雅 · 释地》十蔽周有焦镬 。 注 � 今扶风池阳县瓤中是也 。 《水经注》中山西瓤 口
所谓靓中也 。 《括地志》焦稽蔽亦名瓤 口 、 亦名瓤 中 , 在径阳县城北十数里 。 ” 此即误
从郭说 。 实则瓤 口即阳陪 , 在今三原 、 径阳间 。 阳陪既为圃 , 而圃又为镐京之异名 , 或
说在镶京区域之内 , 则周之镐京当在渭北高陵附近 , 此又一证也 。
又金文中有 “京师 ” 一地 , 既称之 曰 “京 ” , 盖亦为镐京之别名 � 。 《克钟 》云 �
“王才周康刺宫 , 王乎士 舀召克 。 王亲令克遒径 , 东至于京师 。 ” 立厂师云 � “夫既云 �
王在周康刺宫 , 则王在宗周也 。 ” 通字据 《尔雅 · 释言》日 � “遭 , 述也 。 ” 《释话》又
日 � “道⋯⋯循也 。 ” 铭文谓王在宗周命克循径水东至京师 , 则此京师必在径水之东 , 与
前所考镐京在高陵 、 径阳之间者正合 , 此三证也 。
根据以上三证 , 则知西周之镐京原来本在渭水北岸径水之委 。 后来形势的需要 , 才
逐渐发展而扩大到渭南 。 《诗》称俨犹 “侵镐及方 ” 之 “镐” , 就是指滨渭之镐京 , 本
无可疑 。 只是由于汉刘向引用 《诗 · 六月》的几句话 , 而引起后人的疑窦 。 《汉书 · 陈
汤传》载刘向上疏极言陈汤破那支单于 , 立千载之功 , 建万世之安 , 勋莫大焉 。 并引
《诗 · 六月》所述尹吉甫为宣王诛捡犹事以喻之 , 其言日 � “吉甫之归周 , 厚赐之 。 其
诗曰 � ‘吉甫宴喜 , 既多受社 , 来归自镐 , 我行永久’ 。 千里之镐 , 犹以为远 , 况万里
之外 , 其勤至矣 。 ” 《诗》中之 “镐 ” , 王肃以为是指 “镐京” 。 王基就根据刘向上面这
段话 , 批驳王肃的说法 , 曰 � ‘据下章云 � 来归自镐 , 我行永久 。 言吉甫 自镐来归 , 犹
《春秋》 ‘公至 自晋 ’ , ‘公至 自楚 ’ , 亦从晋 、 楚归来也 。 故知向日 �当作 “刘向曰 ” 。 卢
� 洪亮吉 � 《春秋左传话 》云 � “吕览 、 淮南 、 水经注 、 初学记并作具圃 。 圃 、 后讹为囿 。 ” 此
说是 。
� 按圃 、 纤 、 陪 、 华 、 瓤五字古音均在段氏第五部 , 例可通假 。
� 《克钟铭》中之 “京师 ” 一地 , 郭沫若认为是晋之首都 , 又谓即 《汉志》太原郡之京陵 , 《礼
记 · 檀弓》之九京 �见郭氏 《两周金文辞 大系考释》 “克钟” 下 � 。 按此说非是 。 因京师若
在晋地 , 与宗周中隔渭水及大河 , 决无令克通径水至晋地之理 。
西周葺京地望的再探讨
文粥云 � 刘向曰是也� ‘千里之镐 , 犹以为远 ’ , 镐去京师千里 。 长安 、 洛阳代为帝都 ,
而济阴有长安 乡 、 汉有洛阳县 , 此皆与京师同名也 。 ”� 王基的意思是说 , 尹吉甫征俨
吮胜利后 , 从 ‘’镐 ” 来归于王所 , 有千里之遥 。 周王居宗周 , 则此 “镐 ” 必然不会是
指滨渭之宗周镐京 , 极为明显 。
从
面上看 , 王基此说似乎比王肃说有道理 , 易于为人接受 。 那么 , 此 “镐 ” 既
非宗周之镐京 , 后之学者 自然要在距宗周千里之外的远方去找 。 如清朱右曾即认为此
“镐 ” 或为汉朔方郡临戎县北之高阀 。 其言曰 � “镐通作部 , 高阀其即镐软� 《方舆纪
要》日 � 临戎城在废夏州西北 , 夏州周一千三四百里也 。 刘向欲言其近 , 故约举千里
耳 。 ”� 王国维也缘此而说 “镐 ” 在河东之太原 。 王说日 � “案 《小雅》云 � ‘薄伐俨犹 ,
至于太原’ 。 又 日 � ‘来归自镐 , 我行永久 。 ’ 极其所在之地 日太原 , 著其所由归之地日
镐 。 则镐与太原殆是一地 。 或太原其总名 , 而镐与方皆太原之子邑耳 。 ”� 王氏把镐与
太原混为一谈 � 更为离奇 。 学者们之所以不相信王肃对俨犹所侵之 “镐 ” 为 “镐京 ” 者 ,
主要是 由干与 《诗》 “来 �匀自镐 , 我行永久 ” 和刘向说 “千里之镐 , 犹以为远” 之语不
合 。 但是 , 考较当时西周之形势 , 我们却仍然认为王肃以镐方之 “镐 ” 为滨渭之镐京
为可信 , 下面我们将作进 一步解释 。
要解决这 个问题 , 关键在于当时征伐严吮以何处为根据地 � 周王是在什么地方发
号施令�
按周幽王以前 , 渭滨之宗周 一与洛邑成周 , 实为东西二都 。 帝王有时住宗周 , 有时
居洛邑 。 孙海波氏曾著有 《成王时已都成周辩》� 。 略谓 � “周自成王以来 , 宗周与成周
实为东西两都 。 非平王以前周都镐京 , 平王遭犬戎之难 , 始东迁洛邑 。 东迁者春秋以
后之传说 。 ” 其言诚是 。 尤其是在西周中晚期 , 周王经常驻守东都成周 。 这是因为成周
洛邑位于黄河中游 , 是 “天下之中” , 形势险要 , 、进可以攻 , 退可以守 , 实为天然的军
事战略要地 。 而且西周时成周陈有重兵 , 即 “成周八师 ” , 为周王直接指挥统率之军事
力量 。 所以 , 西周时征伐其他少数族 , 往往是从成周出发的 , 从下面几个器铭中可证 �
佳王十月 , 王在成周 。 南淮尸 �夷 � 迁及 内 , 伐潭彝、 叁泉 、 裕敏 、 阴阳洛 。
王令敌追御于上洛 、 哲谷 , 至于伊班马 � 《欲叙 ��� 。
王令或曰 � 献淮尸敢伐内国 , 女其以成周师氏戍于辞 自 � 《录或卤》� 。
佳白犀父 以成师即东 , 命伐南尸 � 《效 卤 ��� 。
玻仲以王南征伐南淮尸 , 才成周 � 《貌仲翌 ��� 。
� 王基驳王肃说 , 见 《毛诗 · 六月》孔颖达 《疏》所引 。
� 朱右曾 � 《诗地理徽 》 四 。
� 《观堂集林 》卷 卜二 , 《周葺京考》。
� 见孙氏 《周金地名小记》, 《禹贡 》第七卷六七合期。
历 史 研 究
凡此均可证 , 周王征伐南夷或淮夷都是从成周出发 。 这些史实有力地证明 , 洛 邑
是巩固王室统治的军事战略要地和堡垒 。 他如 《穆天子传》称周穆王北征犬戎 , 亦系
自成周出发 , 史具明文 。 犬戎即俨犹 , 以此推之 , 西周其他帝王征俨犹亦当不例外 。 郭
沫若先生早就说过 � 周之伐俨犹 “ 乃王在成周所命 ”� 。 宣王初年盖即居成周 。 当时俨
犹侵周 , 乃自山西之太原南犯 , 循河 、 渭西指 , 镐京 、 径阳乃被其威胁 。 王命吉甫先
战之于太原 , 后又曾西追 , 败敌于径渭 , 保护了镐京 , 大功告成 , 凯旋返成周 。 故
《六月》之诗日 � “薄伐检犹 , 至于太原 ” , 又 日 � ”来归自镐 , 我行永久 ” 。 而刘向则说
“干里之镐 ” 。 此均描述当时实情 。 前人不知周王当时调兵遣将的根据地是在东都成周 ,
大部分学者都以在西都宗周说之 , 当然讲不通 。 于是 , 有的学者将镐方之镐与镐京误
析为二地 � 或说镐为汉临戎县北之高阀 � 王国维更把镐方与河东之太原误合为一地 � 还
有的学者干脆 “存而不论 , 不便强作解人 ”� 。 盖皆由于不知周王当时所居为成周之故
也 。
镐方之镐既确知在径渭之会地区 , 这就大有助于 “方 ” 和 “算京” 地望问题的解
决 。 因为 《诗经》镐与方相连属 , 二地必相邻 , 而 “方 ” 盖即金文中之 “算京” 也 。
二 、 算京地望的争论
�� 葺京” 一辞见于西周铜器铭文者 , 至今已不下二十多器 。 而葺京之地望则众说纷
纭 。 按 ’‘葬 ” 字不见于 《说文》。 字从舜从舍 , 而舍从今 , 方声 , 甚为明显 。 故清人方
浚益首先指出 、 “葺京 ” 即 《诗 · 小雅》中之 “方” , 葺 、 方古今字也� 。 “葺 ” 或释为
“旁”� , 王国维谓 � “当是从卿旁声之字 。 葺京盖即 《诗 · 小雅》 ‘往城于方 “ 及 ‘侵镐
及方 ’ 之方 ”� 。 这些解释都是 中肯的 。 至于 “葺京 ” 的具体地望在何处 � 从其称
“京 ” 推测 , 似乎应与周的京都联系起来 。 文献上周的京都称 “京” 的 , 除镐京外 , 就
只有丰京 。 于是郭沫若主张金文中之葺京即是文献上的丰京 。 丰 、 葺古同纽 , 音亦相
近 。 至于铜器铭文中出现的丰字 , 他却认为不是丰京之丰 , 而是丰 、 沛之丰� 。 按郭 氏
此说虽也曾得到一部分人之同意 , 但实未可信 。 因铜器中有铭文称 “王在丰 ” , 实即文
� 《两周金文辞大系考释 》, 《不婴蕊》下 。
� 台湾学者赵铁寒 , 由于对周军出征俨犹之根据地不明 , 认为若从镐京出发 , 则 “千里之镐 ”
语不可解 。 于是只得存而不论 。 其说详见所著 《太原辨 》, 载 《古史考述》, 台北正 中书局
�� � � 年 。
� 《缀遗斋彝器款识考释》 � � � � � � 。
� 最早见阮元 《积古斋钟鼎彝器款识》卷五 , “小臣继彝” 、 “继彝” � 卷六 “召伯虎敦 ” “卯
敦” 等铭 , 均释为 “旁” 。 其后学者一直到郭沫若 , 也多释 “旁” 。
� 《观堂集林》 十二 、 《周葺京考》
� 见 《两周金文辞大系考释 》、 《臣辰盂 》下 。
西周算京地望的再探讨
献上的 “丰京 ” � 。 这些丰字均不能解释为丰 、 沛之 “丰 ” , 是很明确的 。 那么 , 金文中
既已有丰镐之丰 , 而丰 、 葺二字写法又不同 。 则金文中之 “葺京” 必非丰镐之 “丰” 明
矣 。
葺京既不是丰京 , 是不是镐京呢 �
葺京称京 , 而且从大批铭文记载 , 又知葺京为周王常居之地 , 则其确似周人京都
之一 。 现在既 已排除其为丰京的可能性 , 在文献上称京的 , 就只剩下镐京一地了 。 因
此 , 不少的学者主张算京就是镐京 � , 不能说没有这种可能 。 但是 , 我们若与 《诗经》
“侵镐及方 , 至于径阳 ” , 联系起来观察 , 葺京就是 《诗经》的 “方 ” , 不会是镐京 , 而
只与镐京同位于近径渭二水相会区域之内 。 “葬 ” 与 “镐 ” 二字之形 、 声 、 义均无可通 ,
故不能说算就是镐 , 或认为二地为一 。 只有说是相临的两地 , 才合乎逻辑 。 所以 , 我
们认为刘雨同志较早提出的 “算京是镐京附近的地方” , 最为中肯 。 刘雨同志把此问题
正确的解答 , 归功于唐立厂先生和清人方浚益两人 � 。 方氏的算京为 《诗 》之 “方 ” 说 ,
确不可易 。 立厂师早年所作 《葺京新考》中说 � “镐及方之所以称镐京或葺京者 � 总言
之为京或京师 � 析言之为高及方 , 是盖其子 邑也 。 ”� 后来又 曾明确地指出 � “这个算京
是和镐京在一起的 , 是宗周的一部分 。 ”� “镐和方是一地 , 所以铜器铭文一般称算京 。 ”
综合方 、 唐 、 刘三家论述 , 完全可以证明葺京不是丰京 , 也不是镐京 , 而是位于
镐京 �宗周 � 附近的某个地方 。 我们重新检查金文和文献中有关镐京 、 算京的史料后 ,
觉得若从以下三方面去推证 , 对算京具体位置的解决 , 似乎可以向前大大地推进一步 。
三 、 从秦阿房宫的得名推测算京地望
秦之建阿房宫在秦王政三十五年 。 《史记 · 秦始皇本纪》� “ �始皇 � 三十五年 , ⋯⋯
始皇以为咸阳人多 , 先王之宫廷小 。 吾闻周文王都丰 , 武王都镐 。 丰 、 镐之间 , 帝王
之都也 。 乃营作朝宫渭南上林苑中 。 先作前殿阿房 。 ⋯⋯周驰为阁道 , 自殿下直抵南
山 。 表南山之颠以为网 、 为复道 , 自阿房渡渭 , 属之咸阳 。 ⋯⋯作宫阿房 , 故天下谓
之阿房宫 。 ” 这就是说 , 阿房宫建筑在渭水南岸的上林苑中。 《正义》引 《括地志》谓 �
� 详见刘雨 《金文葺京考》 � 《考古与文物》 �� � �年第 � 期 � 文中列举了不少证据 。
� 主张葺京为镐京的学者们 , 最初为清吴大徽 《说文古箱补附录 》, 谓 � “古器多葺京 , 旧释旁
京 ⋯⋯其为镐京无疑 。 ” 以后如容庚说见 《金文编 》卷十四 , “镐” 字下所列之金文均为
“葺” 字 � 丁山说见 《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五本一分册 � 陈梦家说见 《西周铜器断代》
�二 � , 载 《考古学报》 �� � � 年第 �� 期 。 近期还有陈云莺 《西周葺京新考》 � 《中华文史论
丛》 �� � � 年第 � 辑� , 也同此说 。
� 见刘氏 《金文葺京考》、 《考古与文物》 �� � �年第 �期 。
� 《史学论丛》第 �期 , 北大潜社 , �� �� 年 。
� 见 《西周青铜器铭文分代史征 》, 中华书局 � � � � 年版 , 第 ��� 页 。
� �� �
历 史 研 究
“秦阿房宫亦曰阿城 , 在雍州长安县西北一十四里 。 按宫在上林苑中 , 雍州郭城西南面 ,
即阿房宫城东面也 。 ” 解放前考古学家曾对周都有过实地考察� 。 那时汉武帝建造的昆
明池遗迹尚存 。 昆明池北面是丰镐村 、 镐京观 。 镐京观东北约二公里是阿房宫村 , 相
传秦阿房宫遗址就在这附近 。
阿房宫的得名 , 据 《史记正义》 引颜师古云 � “阿 、 近也 。 以其去咸阳近 。 ” 按
“阿 ” 字有近义 , 又见 《广雅 · 释话》卷三 , 也解释 “阿 ” 字谓 � “近也” 。 所以 , 颜说
“阿” 义为 “近” 说 , 可取 。 但他又说近咸阳 � 则纯系推测 。 因为 “阿房宫” 字面上明
明说的是近于 “房 ” 的宫殿 , 何干于咸阳 � 这个宫既是近于 “房 ” , 而 “房 ” 实即
《诗》所称 “侵镐及方” 的 “方 ” , 二字同为 《广韵》阳部字 , 同声 、 同韵 �均为符方
切 � , 完全可以通假 。 如 《史记 》称商汤之贤臣 “女房 ” , 而 《书序》则作 “汝方 ”� 。
“房” 既与 “方” 相通 , 且据方浚益 、 王国维等以金文中算京之 “葺” 即 《诗经》中镐
方之 “方” , 则秦之阿房宫便是近于 “方” 或说近于 “葺京 ” 的宫殿 。 这样的推论应该
说是合乎情理的 。 秦阿房宫遗址 已知是在渭水南岸 , 丰河入渭处 。 现在我们回过头来 ,
再从近于阿房宫地区内去找葺京 , 那也就是说 , 葺京的具体地址 , 当不出今丰水以东 ,
滴水与皂河之间的渭河南岸 。
四 、 镐京 、 算京同建有辟雍的启示
据较早文献记载 , 西周有两处建有辟雍 , 均见于 《诗经》。 《诗 · 灵台》称 “于乐
辟雍 , ” 此周文王在丰邑所建之辟雍也 。 《诗 · 文王有声》称 “镐京辟雍” , 则为武王都
镐京时 , 在镐京所建之辟雍 。 这种说法历代经学家无异辞 。 而金文中 , 除了 《麦方
尊》清清楚楚地记载着算京有辟雍 , 无须阐明外 , 其它尚有多器也同样透露出 , 葬京
确有辟雍一类的建筑存在 �详下 � 。 因此 , 如果搞清什么是辟雍 � 其功用又是什么 � 对
葺京地址问题的理解 , 会有很大帮助 。
辟雍的功用 、 设置 、 地形状貌等问题 , 在经学史上争论两千年 , 往往各执一端 , 以
蔽众说 , 终难归于一是 , 使这一问题的研究 , 几成绝学 。 其实若从发展上看 , 这个问
题虽不能说不复杂 , 但并非不能解决 。
“辟雍 ” 是什么 � 《王制》解释说 � “天子命之教 , 然后为学 。 小学 在公宫南之左 �
大学在郊 。 天子 曰辟雍 , 诸侯 曰颊宫 。 ” 郑玄注谓 “学所以教士之宫 。 ” 《白虎通义》
� 见 《传说中周都的实地考察》, 前中央研究院 《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二十本下册 。
� 《史记 · 殷本纪 》谓伊尹去汤适夏 。 后复归于毫 , “入自北门 , 遇女鸿 、 女房 。 ” 而 《书序》则
作 “入 自北门 , 乃遇汝鸡 、 汝方 。 ” 可见女房即汝方 。 《诗 · 小雅 · 大田 》� “既方既卑 ” , 郑
氏笺 � “方 、 房也 ” 。 足证方 、 房通用 。
西周葬京地望的再探讨
“辟雍” 条 , 也说 � “小学经艺之宫 , 大学者辟雍乡射之宫 。 ” 又 曰 � “天子立辟雍何 � 辟
雍所以行礼乐 、 宣德化也 。 ” 《大戴礼 · 盛德》� “明堂者所以明诸侯尊卑 , 外水日辟雍 。 ”
汉末的经学家根据他们所见到的古资料 , 认为辟雍 、 大学 、 大庙 、 明堂 、 灵台等 , 是
性质相近 、 或同一体的建筑 。 如郑玄在 《驳五经异义》中说道 � “大学在郊 , 天子曰辟
雍 , 诸侯曰伴宫 。 天子将出征 , 受命于祖 , 受成于学 。 出征执有罪 、 反释奠于学 , 以
讯截告 。 然则大学即辟雍也 。 ” 卢植 《礼记注》也谓 � “明堂即太庙也 。 天子太庙上可
以望气 , 故谓之灵台。 中可以序昭穆 , 故谓之太庙 。 圆之水似辟 , 故谓之辟雍 。 古法
皆同一处 , 近世殊异 , 分为三耳 。 ” 他如蔡琶 、 颖容更从型制和功用上加以说明。 蔡琶
《月令论 》谓 � “取其宗庙之清貌则日清庙 , 取其正室之貌则 日大庙 , 取其室则曰明堂 ,
取其四门之学 , 则曰大学 , 取其周水 圆如璧 , 则 曰辟雍 。 异名而同耳 , 其实一也 。 ” 颖
容 �字子严 � 《春秋释例》则说 � “大庙有八名 , 其体一也 。 肃然清静谓之清庙 。 行柿
拾 , 序昭穆 , 谓之太庙 。 告朔行政 , 谓之明堂 。 行飨射 , 养国老 , 谓之辟雍 。 占云物 ,
望气祥 , 谓之灵台 。 其四门之学谓之大学 。 其中室谓之大室 。 总谓之宫 。 ”� 贾遥 、 服
虔注 《左传》� 其说也大致相同 。 汉代学者去古未远 , 所论周代礼制 , 谓太庙 、 大学 、
明堂 、 灵台 , 其用虽不同 , 但其体为一 , 可能合乎实际 。 后世儒者对此却有持反对意
见者 , 认为太庙为鬼神所居 , 而使众学相处 , 飨射其中 , 人鬼慢默 , 死生交错 , 实不
可能 。 因谓日 � “明堂者大朝诸侯 , 讲礼之处 � 宗庙 , 享鬼神 、 岁觑之宫 � 辟雍 , 大射
养孤之处 � 大学 , 众学之居 � 灵 台 , 望气之观 � 清庙 , 训俭之室 。 各有所为 , 非一体
也 。 ”� 这对秦汉以后发展了的宫室
来说虽然可能是正确的 , 但以后世繁密的制度
去衡量较简朴的西周 , 则未必合理了 。
盖历史上任何礼制或事务 , 几乎都是由原始的质朴粗陋形式 , 逐渐进化发展而成
为繁华 、 严密的完美形式 。 周之 “明堂 ” 、 “辟雍 ” 等建筑 , 素为封建统治者极端重视 ,
其源流经过也无不如此 。 最初在远古氏族社会时期 , 建造一所仅足以御寒暑 、 避风雨
的简单居室 , 已属不易 。 只是后来社会进化 , 物质文明 日昌 , 生活条件相应向前发展 ,
宫室制度也 由一室变为多室 。 当时氏族领袖或部族首长所居 , 为宽敞、 明亮的大房子 ,
后来到商周名之为 “大室 ” �甲骨 、 金文中已有 “大室 ” 之名 � 。 更后 , 或因其光线充
足明亮而名日 “明堂 ”� 。 西周初物质文化尚属简陋 �周先古公宜父时 、 尚处于 “陶复
陶穴 ” 阶段 , 开国初期之简朴可以想象 � , 当时的 “大室” 、 “明堂 ” 也不过是一间大房
子 。 天子祭祀上帝 、 祖先 , 行谛拾 、 序昭穆 , 朝见诸侯 , 处理政务在此 � 燕飨宾客 , 养
� 汉末诸经学家郑玄 、 卢植 、 蔡琶 、 颖容 、 贾透 、 服虔等人之著作 , 大半散佚 。 前所论均见之
于唐孔颖达 《诗 · 大雅 · 灵台疏》所引 。
此论为晋泰始中袁准 《正论 》, 见孔颖达 《诗 · 灵台疏》所引 。
参看汪宇生 《释明堂 》, 《文物 》 �� � � 年第 � 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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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 史 研 究
老尊贤 , 教育国子 , 习礼学射 , 亦在此 � 战时发号施令在此 , 献俘截 、 赏功臣亦在此 。
一室多用 , 这是文化简朴的局限性 。 稍后 , 文明发展 , 建筑由简趋繁 , 各类事务于是
分散于不同的室去执行 , 各室的名号亦因其功用不同而异 。 经常用来祭祀之室 , 乃名
之为 “大庙” � 经常用于燕飨 、 行政 、 朝见诸侯之室 , 名日 “大室” 或 “明堂 ” � 经常
用于养国老 、 习礼学射求知之宫 , 则日 “小学” 、 “大学” 、 “学宫” , 又取其建筑形式 ,
“水旋丘如璧日辟雍” � 。 从历史发展上看 , 诸室 、 诸名及诸室之分合 , 是自然出现的 ,
义本甚简 , 而历代经学家却争论不休 , 实无多大意义 。 清阮元之言曰 � “自汉以来儒者
惟蔡琶 、 卢植实知异名同地之制 , 尚昧上古中古之分 。 后之儒者执其一端 , 以蔽众说 ,
分合无定 , 制度鲜通 。 盖未能融洽经传 、 参验古今 。 二千年来遂成绝学 。 ”� 其言诚是 。
我们综合先秦文献及两汉学者的讨论 , 得知所谓西周的辟雍 、 大学 、 明堂 、 大室大庙
诸名 , 在历史发展上和功用上说 , 可以称为异名同实 , 当然可以说是一体 � 但又由于
其功用各有重点 , 所以也可以分立 。 正由于此 , 也就不能说 “辟雍 ” 等于 “大室” , 或
说等于 “太庙 ” 。 它们之间不能划等号 。 分合现象是源与流的变化 , 还代表着用途的差
异 。
总之 , “辟雍 ” 是在镐京所设的 “大学” , 是习艺 、 学射 、 行飨射礼之宫 � 而性质
又同于 “明堂 ” 、 “大室” 和 “太庙 ” , 因而辟雍又是朝诸侯 、 献俘截和祀祖考之处所 。
辟雍的造型 , “水旋丘如璧” , 环之以水 。 所以又是帝王贵族等在水中射猎游宴之地 。 辟
雍的建造 , 又是比较伟大 , 与一般堂殿不同 , 不是很普遍的 。 从辟雍这些功能 、 特点
看 , 是与金文记载相合的 。 西周青铜器 《麦方尊》� “ �邢侯 � 追王餐算京 , 酚祀 。 零
若翌 日 , 在辟雍 , 王乘于舟 , 为大矍 。 王射大葬禽 , 侯乘于赤旅舟从⋯⋯ 。 ” 铭文大意
是说 , 邢侯协助周王在葺京举行裸祭 �餐释裸 , 从立厂师说 � 和形祭 。 第二天王在辟
雍的水中 , 坐在船上举行大矍礼 。 邢侯坐在红色的船里随从 。 王捕获了大量禽兽等 。 从
这段记载中可以看出 � 第一 , 辟雍建筑有池有水 。 第二 , 王侯可以在这里举行大登礼
和游乐活动 。 第三 , 葺京是建有辟雍的 。 另外还有一些铜器铭文 , 称 “王在算京” , 虽
然没有提到 “辟雍” 二字 , 但有 “ 王渔于口池 ” � 《枚鼎 》� 、 “乎渔于大池” � 《通叙 ��� 、
“ 王令静司射学宫 ” 、 “夷璞学射 ” 、 “射于大池” � 《静殷 ��� 等语辞 。 其中所谓 “大池” 、
在 “学宫 ” “学射 ” , 我们就完全可以理解 , 这也是指周王在葺京的辟雍水中 , 从事射
猎 、 游宴等活动 。
前已说到从文献中的反映 , 除丰邑外 , 只有镐京有辟雍建筑 。 从铜器铭文中又知 ,
只有葺京一地有辟雍 。 我们又确实知道镐京虽与算京临近 , 又不是一地 。 最合理的解
释就只能是 � 镐京之辟雍 , 也就是葺京的辟雍 , 是同一个辟雍 , 两京处在辟雍池水周
《诗毛传》。
《攀经室集》 一集卷三 , 《明堂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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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葬京地望的再探讨
围 。 那么 , 葬京具体的地理位置 � 也就可以从这里追踪了 。
五 、 从古都建置的形势上得到的启示
历史 上的名都大邑 , 为了经济生活和交通的需要 , 大都建立在江河的岸边 。 还有
一些城市 , 由于政治和军事上的发展 , 往往由河的一岸扩大到河的对面 , 使城市分为
两区 , 横跨河的两岸 。 现在我们举西周的东都洛邑 、 藐国首都和秦的咸阳为例 � 借以
说明这种形势 。
西周初的东都洛邑建立在洛水 、 徨水之会 , 《逸周书 · 作锥》篇说 � “周公⋯⋯ 乃
作大邑成周于土中⋯ ⋯南系于锥水 , 北因于郊山 , 以为夭下之大凑 。 ” 《书 · 洛谙》叙
述周公往营成周 , 选择地址时 , 也说 � “我乃 卜涧水东 , 擅水西 , 惟洛食 � 我又 卜擅水
东 , 亦惟洛食 。 ” 可见东都洛邑的整体建筑规划 , 是在洛水支流的擅水 、 横跨水的东西
两岸 。 自灭殷后 , 周公辅成王建立的东都洛邑 , 成为控制东土的政治和军事中心 。 大
规模的朝会诸侯 、 发号施令 , 一 般的都在此举行 。 东都也建有王宫 、 太庙 , 驻有 ’‘成
周八师” , 周王及大臣经常有人驻守 。 其城市建筑规模一定不会很 小 。 当时这个新都一
开始即占据擅水东西两岸 , 统名之为洛邑 , 又称成周或东都 。
再一个横跨河水两岸的历史都城 , 就是藐国 。 被国的历 史始自周文王之弟掳仲和
彼叔 。 《左传》嘻公五年 � “掳仲 、 藐叔 , 王季之穆也 , 为文王卿士 , 勋在王室 。 ” 《国
语 · 晋语四 》骨臣说周文王 “孝友二掳 ” 、 “咨于二藐 ” , 韦昭注 � “二彼 , 文王弟掳仲 、
彼叔” 。 有关掳的地望 , 东汉班固 《汉书地理志》弘农郡 “陕 ” 下 自注曰 � “北彼在大
阳 , 东貌在荣阳 , 西貌在雍州 。 ” 班固这里虽说拢有三处 , 但他只在陕县 �与河东的大
阳同为北掳 � 一地注有 “故魏国” 三字 。 可见班氏认为三掳中只有位于今山西南部的
“菠 ” 为 “故国” 。 许慎 《说文》在陕字下也注日 “古掳国” 。 可见此彼立国最早 。
过去我曾对山西省姬姓的古国特多的现象 曾作过研究 。 认为姬姓的周族原本为山
西境内的古老部族 , 当周太王率众西迁陕西时 , 难免有一部分或好多部分族众 , 没有
跟着迁移 � 而仍留守在原地未动 , 于是才出现姬姓之国在山西者独多的现象 � 。
这个山西省南部的姬姓 “藐国” , 恐怕也和山西南部虞国的开国史差不多 � 周太王
之子太伯 、 虞仲 兄弟 , 当太王西迁岐山时 � 没有跟随西走陕西 , 而仍留在原来的旧地 ,
成了山西南部虞国之祖 。 兄弟二人同以虞 为名 , 一为吴太伯 �吴 、 虞二字古通用 � 、 一
为虞仲 。 同样当周太王之孙文王跟随太 王西迁时 , 文王的两弟弟镜仲 、 镜叔则仍留原
地未走 , 成了山西南部筱国之祖 。 由于兄弟二人同居镜 , 故同以彼为名 , 一名藐仲 , 一
名掳叔 。 所以 , 这个藐国可能在周武王克商之前 , 即已立国于山西 了 。
� 参看拙著 《先周族最早来源于 山西 》, 《中华文史论丛 》 �� � 年第 � 辑 。
历 史 研 究
克商之后 , 为了统治扩大的地盘 , 周武王 、 周公 、 成王曾先后广泛地 “封建亲戚 ,
以蕃屏周 ” 。 周初大分封时 , 似乎形成一个不成文的传统 , 往往是哥哥外封 , 而弟弟留
原地 , 并在王朝为卿士 , 辅佐王室� 。 大概藐仲 、 藐叔也循此例 , 藐仲东封荣阳 , 为子
男之国 , 是为 “东藐 ” 。 彼叔仍留在大阳 , 因地处荣阳之西 , 自然便被称为 “西欲 ” 了� 。
这个 “西貌 ” 的貌叔 , 世代为王朝卿士 , 称为貌公 。 如周夷王时率六师伐太原之戎的
“貌公 ” �见 《古本竹书纪年 》� , 周厉王时的 “碗公长父” � 见 《吕氏春秋 · 当染》, 《墨
子 · 所染 》误作 “厉公 ” � 《荀子 · 成相 》作 “孰公长父 ” , 孰或作郭 , 部、 貌同音 � 。 周
宣王时谏宣王不修籍千献的 “彼文公 ” �见 《史记 · 周本纪》� , 周幽王时为人 “谗谙巧
从 ” 的 “貌公石父 ” �见 《国语 · 郑语 ��� , 及幽王既死 , 立王子余臣为携王的 “藐公
翰 ” 吸见 《古本竹书纪年灼 等一系列的 “貌公” , 大都是留大阳为西藐的貌叔的后代 。
西镜掳叔之后的历代藐公多为王朝卿士 , 而山西的貌距镐京王朝稍远 , 且中隔大
河 、 渭水 , 来往不便。 不知哪代的周王 , 为解决藐公的交通问题 , 大概在王徽内赐彼
公一采地 。 这个采 邑自然也称为 “彼 ” , 或称 “小貌 ” 。 因为这是藐国最西的一地 , 故
也称 “西貌 ” , 此即班固所谓西貌在雍州者也 。 然则雍州这个 “小貌 ” , 不过是山西南
部 “西藐” �班固称之为 “北歌 ” � 的一个采 邑而已 。 两貌本 系一国 , 同为貌叔之后嗣 。
这也就可以说明 , 为什么小貌地区的陕西与北貌地区的河南三门峡都出土有藐季氏的
青铜器 � 而且两地区又出现了同一人作的青铜器 。
山西省南部这个貌国 , 前面我们已说过 , 可能在商朝末年就已出现 , 是三藐中成
立最早的一个 。 地在今山西平陆县 , 南面逼近黄河 , 即班固所称在大阳的北貌 。 大阳
取名于大河之阳 , 即黄河北岸 , 《汉书地理志》列在河东郡 。 又 《后汉书 · 郡国志》谓
“大阳” 有 “下阳城” � 故又称 “下阳 ” 。 《古本竹书纪年》 � 《水经河水注》 引 � 谓晋献公
十九年献公会虞师伐貌 , 灭下阳 。 这个貌都下阳发展扩大 , 即从黄河北岸扩大到南岸
的上阳 。 《水经 · 河水注》� “河南即陕城也⋯⋯东城即貌 邑之上阳也 。 彼仲之所都为南
貌 。 ” 《左传》嘻公五年孔颖达 《疏》引马融云 � “貌仲封下阳 , 貌叔封上阳 。 ” 从这些
史料中即可看出 � 山西南部近于虞的这个藐国都城 , 地跨黄河南北两岸 , 所谓北藐 、 南
彼不是两个藐国 , 而是指藐国都城的两个区域 � , 也是一个以河水划分为两半的都城 。
再举一个例子 , 是秦都咸阳 。
秦都咸阳是以渭水划分为南北二 区的城市 。 《史记 · 秦本纪》载秦孝公 “十二年作
为咸阳 , 筑冀阀 , 秦徙都之 ” 。 这是咸阳定都的开始 。 地因处于九峻山之南 、 渭水之北 ,
� 鲁 、 燕等均为长子外封而成立的封国 。 周公长子伯禽封为鲁为诸侯 , 次子仍在原地 , 并世世
辅王室称周公 。 燕也是召公长子封为北燕国 , 次子留相王室 , 世世称召公 。
� 关 于周文王弟貌仲 、 貌叔的分封 , 笔者将另有 《锐史钩沉》一文详论 , 此不细辨 。
� 清人 如雷学淇已谓南北二藐为一国 , 见雷氏 《竹书纪年义证》。 近人林寿晋 《�七村横耽国墓
地补记》 � 《考古》 �� �年第九期 � 阐释得更清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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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算京地望的再探讨
山水皆阳 , 故日咸阳 。 秦统一后 , 都城规模急剧扩大 。 《史记 · 秦始皇本纪》谓 � “徙
天下豪富于咸阳十二万户 。 诸庙 及章台 、 上林皆在渭南 。 秦每破诸侯 , 写放其宫室 , 作
之咸阳北阪上 , 南临渭 , 自雍门以东至径 、 渭 , 殿屋复道 , 周阁相属 。 ” 又谓 � “作信
宫渭南⋯⋯ 自极庙道通哪山 , 作甘泉前殿 。 筑甫道 , 自咸阳属之 。 ” 又 曰 � “乃营作朝
宫渭南上林苑中 。 先作前殿阿房⋯ ⋯为复道 , 自阿房渡渭 , 属之咸阳 。 ” 从上面这些史
料中 , 可以看出 , 秦都咸阳是逐渐扩大的 。 由最初的渭北 , 发展到渭南 。 如咸阳旧城 、
咸阳宫在渭北 , 仿造六国宫室之大批建筑也在渭北 � 而兴乐宫 、 朝宫 、 �上林苑 、 阿房
宫 、 章台 、 信宫 、 甘泉皆在渭南 。 善乎王学理 同志之言曰 � “秦都咸阳的发展是经过了
由北而南的两个阶段 , 以渭水又�可划为南北二区 , 其范围包括了以早期咸阳城为中心
的渭河两岸一带的广阔地域 。 所以 , 《三辅黄图》有 ‘渭水灌都以象天汉 , 横桥南渡以
法牵牛 ’ 之赞 。 ”�
我们探讨了西周的东都洛邑、 貌国的都城和秦都咸阳这几个厉史名都 , 均为横跨
于河水两岸 � 或者是 由水的一岸 , 发展扩大到对岸 。 一般地说 , 这也几乎构成了城市
发展的一个规律 。 由此启示 , 我认为周都镐京也是沿着此路发展变化的 。 最初 , 渭北
的镐京发展扩大 , 而到达渭水南岸的 “方 ” �或莽 � , 因而出现了金文中的 “篆京 ” , 成
为扩大的镐京之一部 。 扩大的镐京包有渭水南北两岸 , 即所谓 “宗周 ” 。
�责任编辑 � 王 和 �
〔作者王 玉哲 , �� �� 年生 , 南开大学历史系教授 。〕
� 王学理 � 《秦都咸阳与咸阳宫辨正 》, 见 《考古与文物 》 �� � �年第 �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