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巴尔蒂斯艺术作品中的谜

解读巴尔蒂斯艺术作品中的谜 曹生龙 （扬州大学 艺术学院，江苏 扬州 225009） 摘 要 ：被毕加索称作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艺术家”的法国画家巴尔蒂斯，一生中创作出许多象谜一样的作品。他一贯探索、一贯从事的是一种带有浓厚抒情色彩的心理绘画，这是其艺术的主要特征。他的领域是人的灵魂，他是心灵的漫游者，他要用绘画揭示人的心理活动。他尤其善于从最普通、最平凡的日常生活中作别具慧眼的发掘。 关键词 ：巴尔蒂斯；艺术；少年心理 ；东方；文学； 谜 被毕加索称作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艺术家”的法国画家巴尔蒂斯一生潜心作画，不喜欢谈论自己，尤其是自己的作品。也不喜欢抛头露面，不应邀赴宴，不收信复信，甚至不公开自己的住址和电话。对于记者，他更拒之门外，不接受采访，他只同少数朋友往来，他把自己孤独地关在瑞士的画室里。他面对着自己的世界，把背影留给观众，把迷雾留给评论家。世人众说纷纭，说他的为人象个谜，他的作品更是个谜。 巴尔蒂斯（Balthus）1908年2月29日出生于巴黎的一个波兰贵族家庭，他的祖辈在波兰很有名望。他的父亲埃里希·克洛索夫斯基是艺术史家，他的母亲巴拉迪内是一位很有才华的画家，他自幼就生活在有艺术氛围的环境中。巴尔蒂斯一生从未进过美术学院学习，他依靠自己的勤奋努力和始终不渝的艺术信念而获得成功。年轻时，他在卢浮宫临摹乔托、安格尔、库尔贝、塞尚等大师的作品。20世纪30年代步入画坛，40年代崭露头角，50年代开始走红，到80年代才成为巨匠。他这一生，与光线和色彩做伴，精心作画。与多产的毕加索不同，巴尔蒂斯一生作画仅350幅。他作画慢，有的作品要花费10年功夫才能完成。他对每一幅画的构图、色彩、线条都斟酌再三，酝酿许久，可以说，他的画作每件都是精品。 巴尔蒂斯在西方被誉为写实主义绘画的“末代皇帝”。在现代派艺术大行其道的西方，他始终不向时尚妥协，坚持用写实的手法达自己作为现代画家的真实感受。他的人物画、静物画和风景画，都是以极其严肃认真的态度进行思考和描绘的产物。作品讲究柔和的色彩，细致的笔触，精确的轮廓。他的许多人体画和室内画表现了梦游者的经历，其风景画笼罩着一层淡雅的色调，似乎浓重的红色、耀眼的黄色会破坏静谧的意境。 他的人品同作品一样沉博艳丽，拒绝将自己的艺术作为获取名利的工具。他对于中国和中国艺术抱有极大的兴趣，在其作品中可以发现东方艺术对他的巨大影响。1995年6月，“巴尔蒂斯画展”来华展出，其女儿代表年迈的画家出席了画展开幕式，并宣读了父亲致中国观众热情洋溢的信件，对于不愿宣扬自己的巴尔蒂斯来说，这是极为罕见、非同寻常的举动。 巴尔蒂斯的艺术生涯有一个十分有趣的开端。他在十二岁时，就曾经为一篇中国故事画了连篇40幅墨笔插图，作品的目是《猫仔》。这一开端的“有趣”，是在于某种程度的巧合，因为它包含了以后历经半个世纪的巴尔蒂斯艺术中若干重要因素：文学；少年心理；东方文化；还有猫。 巴尔蒂斯对文学的爱好并不反映在使他的绘画创作具有文学性的特点，而是反映在为喜爱的小说作插图和舞台设计布景。他曾为英国女作家爱米丽·勃朗特的长篇小说《呼啸山庄》作过一组钢笔插图，共14幅。巴尔蒂斯的《呼啸山庄》插图的特色，在于用朴素的手法——构图，准确地把握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交流及心理冲突。对一般读者来说，构图在一幅画中是一个比较隐而不显的因素。巴尔蒂斯利用人物的平直或倾斜、蜷缩或伸展、折叠或扭曲等各种形状，辅以背景上的直线、曲线、折线，造成构图的不同节奏：平稳中的险峻，流畅中的抑制，开放中的封闭，正常中的奇特以加强作品的力量，这是巴尔蒂斯与众不同的高明之处。 《呼啸山庄》对巴尔蒂斯的影响是很难估量的。这不仅表现在他把插图的个别片断画成独幅创作如《凯西的梳妆》、《客厅》等。更重要的是，小说勾起了他对往事的回忆。在毕生为之的艺术中把人从童稚的懵懂状态、对生活充满憧憬及好奇心理、对各种引起自己兴趣的事物表现出诚挚、热切而又不善于控制的强烈感情、又为内心种种隐晦的欲念（如求异性、恶作剧、暴虐、轻生等）所困扰的微妙的少年时期当作一个重要的追求。 现实在巴尔蒂斯的作品里永远是一种虚构，他甚至把未来看成是过去的再生。他描绘了梦幻般的未来图画，过去的历史得到复活和延续。巴尔蒂斯不是一位追逐时尚的画家，他对周期性的东西不感兴趣。他使自己的画脱离了时间的约束限制，不愿看到自己的作品被时代的洪流淹没。站在他的画前，人们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巴尔蒂斯的作品带有很强的设计性，道具是来自他周围的生活空间，墙壁、桌椅、台布、窗帘、器皿和地毯等。他有自身的经验，有敏锐的观察，又有深入的分析。尤其善于从最普通、最平凡的日常生活中作别具慧眼的发掘。他的作品，初看时似乎“貌不惊人”，但细读之后，便会感到心灵上的震颤，最终不得不佩服艺术家的深刻。他的深刻是融入抒情的诗意，其中有惆怅，有困惑，有幽默，有揶揄。 巴尔蒂斯时常将自己置于画面之中，在《山》中那位远去的人影；以及在《金色的日子》中的在烤火的人；还有在《圣安德烈商业巷》中手拿面包孤独回家的青年男子；再有《画家与模特儿》中背朝观众的画家等等；这好象画家本人愿意成为画中的一员。 《街》是他早期的一件重要作品，画中描绘的是巴黎街市一隅。这是一个普通的街景，行人往来，孩童在嬉戏，画中人物各有各的去向，各有各的心思；迎面走来的男孩好象踌躇满志信心十足的样子；黑衣少女似乎正欲给其让道；幼儿在母亲的怀里正沉沉睡去；神秘的白衣男子扛着木板穿街而过；一个幼女正欲捡球；旁边的男孩争着去抢球；他身后的另一个男孩欲去阻拦；远处的饭店侍者正目睹着这一切。这种精神上的麻木，人与人之间的冲突和精神上的阻绝，正是处处可见的现实。巴尔蒂斯的敏感就在于从人们常见而不常思索的地方挖出隐匿的东西把它揭示给人们。 巴尔蒂斯一贯探索、从事的是一种带有浓厚抒情色彩的心理绘画，这是其艺术的主要特征。他的领域是人的灵魂，他是心灵中的漫游者。他要用绘画揭示人的心理活动，尤其是少年时期单独的或互感的心理活动。正因为巴尔蒂斯刻意在人的灵魂深处探索，他的绘画作品便不可避免地蒙上一层扑朔迷离的神秘色彩。 《圣安德烈商业巷》所描绘的，是某个星期日的巴黎街景。除了面包店之外，一切商店都关门。但是，巷里还有人迹；画面中央的男子买好面包，孤独地回家；驼背的老妇人径直走自己的路；三个孩子在街边玩耍；蜷缩在对面人行道上的老人注视着他们，如有所感；前景立着一个女孩，陷于沉思。在这幅画里，人们依然各有所务，孤独者自是孤独，游戏者自是游戏。 少年是巴尔蒂斯绘画的主旋律。他一直钟情于画中的少女，她们摆着特殊的姿势，处于一种飘浮的状态，巴尔蒂斯为我们打开了进入女性内心世界的大门。他把画中的少女看成是纯洁无暇的美丽天使，她们独自一人呆在房间里，静静地等待着某种命运的到来。时间在画里凝固了，人物一动不动，仿佛成了蜡像，性爱和贞洁、短暂和持久、瞬间和永恒相互交织在一起。他的少女人体画既展现了青春发育期的朝气，又漾溢着走向成熟的女性魅力。巴尔蒂斯之所以抓住少年时代不放，因为人生这一时期的心理活动最丰富、最复杂、最微妙、最多变。 《房间》是巴尔蒂斯的又一力作。少女裸露着身体，慵懒、放纵地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身体的形状呈Χ形，具有很强的诱惑性。一个侏儒正在拉开窗帘，将少女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阴险而敌视地注视着她。沙发上的一丝不挂的少女是由于遭受了凌辱还是在尽情享受那肉体的快感？这种模糊不清的含义使人产生了强奸与寻欢作乐的两种形象的重叠。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快要令人窒息，一只猫正在暗处注视着这发生的一切，它是这场冲突的目击者。它神秘、阴险、诡秘、狡诈，它不光无所不在、无所不知，而且是巴尔蒂斯作品里一个特殊角色，在他的其他有少女的作品中常常出现。 1934年，巴尔蒂斯在巴黎皮埃尔画廊首次举办个人画展。一幅名叫《吉他课》的作品曾引起当地观众的争议。《吉他课》中作者表现出强烈的性意识（事实上在他的许多作品中都有表现性的倾向），而且相当暴露、相当大胆，因此被一些人看作是色情画家。对此画家感到愤懑。那么，巴尔蒂斯的作品里是否有色情的倾向？依我所看确实存在。艺术作品中的性题材，尤其是巴尔蒂斯艺术中的性题材，这是一个不能回避的问题。众所周知，从希腊、印度等古文明直至今天，文艺作品中涉及性的问题的现象几乎不曾中断。巴尔蒂斯作品中表现性意识、性爱、甚至性变态，是用以揭示人的微妙心理，并从这个角度表现人的自身心理变化及与他人之间存在的关系。《吉他课》中，教吉他的女教师在责罚学生时的变态心理，女孩的性意识已朦胧觉醒，欣然受罚的痴迷情态，反映了各自的微妙心理及相互的复杂关系。 风景也是巴尔蒂斯爱表现的题材，当你离开这些在房间里的人与物交混在一起的封闭的空间，望一个广阔的，一片无边无际的景色。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没有一点儿雾遮住地的边缘。由于遥远，可见物无需进行细节描绘，而只需将它的物质和丰富的色调表现出来。如《有树的风景》，让你感受到正从一个高处（或是窗户）向远处眺望，周围的空气是那么的清新，阳光是那么的温暖，心情是那么的怡然自得。草地、田野、果园、山丘都以梯形和三角形表示，巴尔蒂斯的风景画经常是这样的。这些画面上的几何图形是欧洲耕地的切割图案，他用几何图形将可见物组成了一个有机整体。法国绘画评论家依莎贝尔·莫诺—方丹这样评论巴尔蒂斯的风景画：“在巴尔蒂斯的风景画面前，你会平静下来，因为那是些融洽和谐的胜境，光线与色彩的华章。在西方风景画流于再现、迫于真实而走上毁灭或粗野之路的时代，巴尔蒂斯的这些风景作品，表现了独一无二的感情。”光线使他的意大利景致仿佛蒙着一层浸透万年光线的轻纱，使昂加迪山在精确的光线中露出雄姿。 在巴尔蒂斯的晚期作品中反映了东方艺术对他的一些影响。特别是在他1962年访问日本之后，并结识了日本女子出田节子，使他吸收了东方艺术中的某些因素。如散点透视、二度空间、线描等。这一情形可在他的《土耳其房间》、《玩牌者》、《红桌日本女子》、《黑镜日本女子》及《迷糊入睡的裸女》等作品中见到。 巴尔蒂斯的艺术无非是借用某一事物的形而超越形的表现。因为这一事物如此显示的真正的美，是产生于不可见的世界的。为此，绘画在发现事物的内在本性并表现其本质时，就成为揭示普遍与单一的手段。他那些富于绝妙的色调关系的作品，释放出一种庄严而神秘的力。然而，巴尔蒂斯对此还远不满足，依然感到还没有探索到头，他被一种不可抗拒的、绝望的需要推向陌生的理想。 参考文献： [1]巴尔蒂斯画集[M].江苏：江苏美术出版社，1998. [2]世界当代艺术家画库[M].湖南：湖南美术出版社，1997. To illustrats the mystery of Balthus art works Cao sheng long (College of Humahities, Yangzhou University,Yangzhou 225002, Jiangsu, China) Abstract:French painter Balthus who was entitled the greatest artist in the 20th cehury by Picasso had painted many mysterious works during his life. He had been researching and doing a king of psychological paintings full of lyric coior,which is the main characteristic of Balthus’art. Man’s soul is his area; He is the wanderer of the heart, and he wanted to reval man’s inner activity by his paintings.Balthus was especially good at finding something meaningful in the most common and ordinary everyday life. Keywords:Balthus;art;youth psychology;east;literature;mystery 作者简介：曹生龙(1964--),男，汗族，江苏扬州人，扬州大学艺术学院讲师 ，硕士学位，主要从事油画艺术研究 。 通讯地址：扬州大学艺术学院 邮 编：225002 电 话：0514—7871304、13064888278 E-mail ：csl@yzcn.net PAGE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