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

长大 长大是无关年龄的生命蜕变，在最平凡不过的刹那，灵犀一照。——题记 偶然的翻阅那本旧相册，被时光偷录的欢笑与忧愁历历在目，唯一的那张并没有拍摄到人，只有一片汪洋的街道令我忆起了： 那是尚是稚童的年龄，因为连日的大雨让出门的必经之路上积起了及膝的积水，想出门的人寸步难行。不巧的是，我因为发烧已经病得两腮通红，“呼哧呼哧”的喘息突出滚烫的气流几乎灼伤了母亲的手。她焦急的在门口徘徊，最后一咬牙，把我抱了出去。 厚厚的外衣与毛被把我裹成一团，她推出那辆老式自行车，让我趴在自行车长长的后座上。我的双手紧紧把住了做点上的弹簧，不敢动弹。她扶上车把，只扭头说了一句“坐稳了”便出了门。 涌流的积水还在慢慢上涨，浊黄的水面下似乎暗潮汹涌，不是在水面上漂起碎裂的塑料。细长尖锐的枝条与破旧的瓶瓶罐罐，我看的触目惊心，可母亲却神色平静，只是偶尔蹙紧眉头。 为了克服水的阻力，她早已累得气喘吁吁。瘦削的手臂上，青筋呈一种狰狞的姿态盘踞于肌肤表层，将原本白皙的胳膊切割得支离破碎。 看着激流的水，我有些心疼的攥紧了手掌。 母亲的脚步还在前行着，被淹没的脚步并不大，却一直在向前走着，而这辆笨重的自行车变成了一片汪洋之中劈波斩浪的冲锋舟，执拗的载着一个伤病员向它所要到达的地方开去。 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母亲高高挽起的裤脚，淋漓的汗水浸染了母亲额前的秀发。而迷迷糊糊的我似乎看到淌上岸时，母亲被泡的发白的腿与多了几块淤青的脚。然后的我，沉沉睡去。 这段记忆从不曾被提起，我也几近忘却，而今偶然间的翻阅却令我眼眶一热。那个执拗不肯吃饭而惹母亲生气的我，那个倔强与母亲冷战不说话的我，那个看到家务就往边上躲得我，都是被母亲载着从那个波涛汹涌的夏天里，用最坚毅最深沉的步伐闯出来的。 曾执着的可笑，曾诡辩的苍白，曾充斥的幼稚，都伴着记忆中的浊水走了。仿佛作家叶细细说的那样“长大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而我，当就是重复提，脑海灵犀一照，我便褪去了幼稚的外壳。 在义无反顾的青春里，我理解了母亲，于是后来，我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