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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

2012-01-17 50页 doc 404KB 75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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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月老 Giddens 魔幻丛林系列之月老 前言 鬼月的祝福七夕前献给大家一篇小说说它是小说其实也不尽然因为它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在一个偶然的机缘下…… 就这样吧我要改掉引言过长的怪癖希望在都市恐怖病系列之外能有新的尝试。 第一章 “有些事,一万年也不会改变。” 我躺在地上,此时,有两个问题等待我去思考。 第一个问题,这世界为何开了我如此残酷的玩笑? 第二个问题,小咪有事吗? 我的时间也许所剩不多,所以,我马上放弃第一个于事无补的问题。 我试着爬起来,手脚却不听使唤,只是微微抽慉.雨点打在我的眼睛上,我却连闭...
月老
月老 Giddens 魔幻丛林系列之月老 前言 鬼月的祝福七夕前献给大家一篇小说说它是小说其实也不尽然因为它是一个真实的在一个偶然的机缘下…… 就这样吧我要改掉引言过长的怪癖希望在都市恐怖病系列之外能有新的尝试。 第一章 “有些事,一万年也不会改变。” 我躺在地上,此时,有两个问等待我去思考。 第一个问题,这世界为何开了我如此残酷的玩笑? 第二个问题,小咪有事吗? 我的时间也许所剩不多,所以,我马上放弃第一个于事无补的问题。 我试着爬起来,手脚却不听使唤,只是微微抽慉.雨点打在我的眼睛上,我却连闭上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我想大声呼喊,却觉得呻吟比较适合。 但我实在挂心小咪。 就算我即将死了,我也想再见小咪一面。 就算我即将死了,我也不愿小咪受到任何伤害。 滂沱雨声渐渐凝结在耳边,我的四周似乎静了下来。 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视线也陷入一片黑暗,连雨点打在身上的仓皇感都静绝了。 这是什么徵兆? 我要死了吗? 上天啊!求求你!再让我见见小咪一面! “阿纶!你醒醒啊!”急切的声音。 我等待已久的声音。 我的视线登时亮了起来,大概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吧? 小咪急说:“阿纶你会撑下去的!我立刻叫救护车!” 救护车?在这深山里? 我看着满脸惊恐的小咪,安慰道:“还好你还没答应我——要不然要不然你就亏大了——” 小咪搂着我大哭:“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 死前能听到这句日夜期待的话,我感动地看着——看着——看着眼前这个与我无缘的妻子——小咪紧紧拥着我,在大雨中。 也许,我该闭上眼睛了。 谢谢你。老天爷。 你让我听到此生最大的幸福。 再见了。 小咪。 我爱你。 我好爱你。 第二章 “石孝纶!” 我往前踏上一步,忿忿等候命运对我的发落。 我得解释一下。我生前不是个啰唆的人,死后也不是条拖泥带水的鬼,说我是懒惰也好,总之,我省略了许多说明:死后掉进黑暗的漩涡、眼前出现白光、跟着一堆跟我差不多时间死亡的鬼魂,被命运吸来阴曹地府的审判中心等等。 地狱不就是这么一回事?跟我以前幻想的其实相去不远。 不过地狱没有长相凶恶的阎罗王——或许有,但我没见到,只有一块巨大的石头耸立在地狱的中心,上面写着“命运”两个血红大字。 坦白说,我没有上天堂,却跑到地狱报到,一开始的确令我忿忿不平;除了小时候顺手牵羊外,我没做过什么坏事;说到孝顺父母,在我十二岁那年爸妈就出车祸死了,所以没什么机会孝顺他们。 总之,我对下地狱这件事感到很火大。 更对命运加诸我无情的捉弄感到非常不爽。 “我为什么不能上天堂?” 我看着命运大声说道。 命运看着我,嘲笑般说道:“你做过什么好事可以让你上天堂去?” “但我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啊!”我看着面无情的命运。 虽然石头不会有什么表情,但我老觉得它一副幸灾乐祸的屌样。 “上天堂要做多少好事,你知道吗?!”一个身穿黑色官服的鬼魂踏上前大喝,丢给我一本厚厚的书,上面多半记载着上万件龟毛的规定。 “好,就算我不够格上天堂,但你为什么要作弄我,让我在求婚的时候被闪电打死!”我咆哮着。 我愤怒得理直气壮,换做是任何人都会怨恨这么白烂的死法。 我回想起大约十五分钟前,命运带给我的错愕。 我在观雾山林间淋着滂沱大雨,举起祕密藏好的鲜花,兴奋地向交往十年的女友求婚时,却被一道烈焰般的闪电击毙。 太漫画了吧? 是谁都会愤怒不已的。 “那是你自己的命运,跟死神无关。”命运轻蔑地看着我:“再说,你临死前的愿望也实现了。你该知足了。” 我沉默了。 能再看到小咪一面,甚至得到小咪美丽的允诺,我知道——我该满足了。 命运叹了口气,说:“轮回路上本多波折,岂能事事顺心,又何苦执着?” 我站在巨大的命运前,觉得委屈与无奈。 虽然我才二十六岁,但死都死了,难道还能复活不成?我只好接受命运的无情,希望现在正为我哭泣的小咪,此生能有个好归宿。 希望她一辈子都记得我。 “去吧,去你该去的地方。” 命运说完,另一个身穿黑色官服的鬼魂领着我,带我穿过层层架叠的大宅院,进入一间坐满上千只新鬼的大房间,房间上写着“1999/04/01”,嗯,是我的死期,多半也是这几千个鬼一起殒命的忌日。一起死在愚人节,算是缘份吧。 身旁的这些新鬼有些肚破肠流,有的抱着自己的脑袋,有的拎着断掉的手脚,有的不甘冤死大呼复仇,却无鬼理他。 但大多数的新鬼身形都尚称完好,不是苍老乾黄、就是顶着颗光头,这大概跟癌症维持死大死因榜首有关吧。 至于我,则带着一身漆黑的焦皮。 接下来的七天,我跟其他的新鬼坐在一起聆听地狱讲师的轮回课程,内容不外是一些好心有好报、坏心必坏报之类的鬼话。 不过另一名地狱讲师的轮回选择课程就有趣多了,介绍许多除了立刻投胎之外的选择。 人死了,乃至猪羊等万物死了,除了上大和解的天堂之外,都必须到其信仰的主宰地报到,没有信仰或是不幸信仰错误(简单说,就是拜了几十年的庙,却发现庙里根本就没有神)的魂魄,就由其所死之地的大宗教领去。 我死了,跑到中国式的地狱来,就必须接受轮回这一套玩法。 想一想也好,总比天主教那些魂魄幸运,他们必须好好躺在地上,等待上帝最后的审判来临时才能出来透透气。 讲师说,要是想投胎可以马上跑去轮回之门,喝碗忘却前世记忆的孟婆汤就可以了,但不保证下辈子会跑到哪户人家、哪个国家、变成哪种动物等等,命运是不可捉摸的,万一你变成吃屎的粪虫或是椰子树,那也只能说你前世不修。 为了求取下辈子更好的投胎机会,讲师建议我们多读点佛经再喝孟婆汤,带点慈悲与慧根投胎总是有好无坏的,可以增加下辈子做好事的机缘。 上千只鬼花了很多时间齐念佛经,场面是很壮观的。 我也跟着念了几个昼夜,我想,多读读佛经或可帮我下辈子趋吉避凶,求婚的时候别再有意外。 第三章 讲师也提到许多地狱的神职,令我感到浓厚的兴趣。 “要是不急着投胎,那好,你们也可以挑一个神职做做,做得好就可以一直做下去,也可以积阴德,命运会让你们将来投胎的机运好些。”讲师说。 “就像土地公那样吗?”一个只剩半颗脑袋的女人问道。 “土地公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像我一样的讲师、狱卒、孟婆、死神、月老、守护神、城隍护卫等等。但是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任神职,却表现不佳的话,命运会使你们未来的轮回之路多风多雨,比如投胎到乱糟糟的家庭时,变成枪击要犯的机会就会大些。”讲师郑重地说。 “当神职可以当多久?”一个抱着死婴的可怜妈妈问。我猜想,她是想与她出世未久的孩儿多相处一会。 “你的孩子太小,不适合跟你一起当神职,念完经就要送去重新投胎。”讲师看出那名母亲的心思。 母亲难过地低着头,看着怀中血肉模糊的婴儿掉泪。 “那我的资格让给小孩吧!”我大声说。 讲师摇摇头,说:“不适合就是不适合,抱歉。” 这时一个身穿黑衣的鬼官站出来说:“将来有心想服务人群的魂魄,请跟着我来,想早点投胎的,跟着我左手边的孟婆走。给你们考虑一天。” 我坐在地上,看着身旁上千个愁眉苦脸的鬼,想着小咪。 不知道现在的她,是否哭红了眼。 小咪是爱我的。我知道。 即使那是我拼命争取来的。 在我小学三年级分班的第一天,我的位子被分配在一个短发女孩的旁边,在她放下书包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身旁的女孩将是我此生的妻子。 你问我为何如此笃定? 不知道。 但这跟泡妞的实力无关,我只是坚信,我这辈子别的可以不要,就只要这个女孩跟我在一起。所以,上天绝对会把这个女孩的幸福交给我,因为我的人生就只要她。 这个爱情观成为我人生的主轴。 我跟同年龄的小三男孩不太一样。我不喜欢玩“新电旧电”,不喜欢用泥沙球丢正在玩跳格子的女孩。下课时我喜欢在座位上画画,画机器人跟怪兽大战。 坐在旁边的女孩,小咪,有时就坐在我身旁看我表演纸上大战,还会发表一些战略上的意见。 “怪兽有三个,机器人只有一个,为什么不多画两个机器人?”小咪看着空白数学簿上的涂鸦。 “机器人一个就可以打赢了。”我边说,边帮机器人的翅膀加了一管死光炮。 “才怪。”小咪不同意,拿着橡皮擦想把多出来的两只怪兽擦掉。 “不这样画,机器人怎磨会厉害?”我挡住她的橡皮擦。 “那你可以画机器人快输了,结果他的朋友出来救他。”小咪说。 “下课十分钟根本不够。”我敷衍着。其实机器人就是我的投影,没人可以阻止我那么厉害。 “那你第二节下课二十分钟再继续画下去啊?”小咪说。 “第二节下课你不是要去玩红绿灯?”我把怪兽的牙齿擦掉,画得更巨大。 “你画第二个机器人,我就继续看。”小咪说。 “好吧,那我画你出来救我吧!”我说。 “真的吗?!”小咪显得很开心。 从此,两个友情坚固的机器人彼此互相支援,一直到国小毕业;死在我俩手下的怪物不计其数,拯救宇宙的次数多得数不清。 “喂!别发呆啦!怎么称呼?”一个头上插着把菜刀的猛男突然蹲在我旁边。 虽然这里死人无数,但这种怪异的死法还是首见,我不禁笑了出来。 “别看我头上这把菜刀,我是跟一堆流氓干架,双拳难敌十手,最后被一个痞子干了一刀——干你妈咧,害我英年早逝!”菜刀猛男摸着头上的大菜刀,生气地说。 “怎么不是武士刀啊?”我忍住笑。 “我哪知道他们那么没品味,赛他妈的,害我死得这么难看。”菜刀猛男看着我发噱:“那你自己呢?黑人啊?” 我看着自己焦臭的皮肤说:“我参加人体彩绘全身被涂黑时,心脏突然痲痹葛屁,应该是颜料有毒吧。” 菜刀猛男说:“不想说就算了,我看你是瓦斯爆炸死的。” 我回嘴道:“我看你是走在路上,被正在煮菜的大婶从楼上不小心丢菜刀砸死的吧。” 菜刀猛男脸一红,说:“干,你怎么知道?” 我哈哈大笑,说:“你以为你很倒楣啊?不必不好意思啦,我其实是被闪电劈死的,去,还是在我跟我女友求婚的紧要关头时被雷打中的!” 菜刀猛男吓了一跳,说:“说不定你是四月一号里最倒楣的人,真不愧是愚人节。” 我点点头,说:“还好当时我的女友没跟我一起被雷打中,要不然我就不是被电死的,而是内疚死的。” 菜刀猛男疑问:“其实一起死掉更好吧?黄泉路上有个伴。你看我们现在不也好好的,不是等投胎,就是当神职。” 我摇摇头。 不知怎地,我总觉得小咪还是活在世上,偶而想想我、有空时为我掉一滴眼泪,那样比较好。 因为,要是我们一起牵手投胎,下辈子有太多不一定,我宁愿小咪花一辈子的时间记得我。 第四章 菜刀猛男看我神色黯然,转个话题问道:“嘿!我很欣赏你!你刚刚愿意把当神职的机会让给那个婴儿,很不容易啊!” 我说:“还好吧,刚刚讲师不是说了吗?神职当不好的话,下场淒惨啊!” 菜刀猛男搔着头,说:“大概是因为我很想当神职吧,所以我觉得把神职资格让给别人很不容易。” 这时,一个穿着红衣、单吊白眼、长舌半吐的长发女人蹲爬到我们身边,说:“我也想担任神职。” Shit!我瞧她是个上吊自杀的超级厉鬼。 长发女人闷闷地说:“我看过地狱手册了,我是自杀死的,一百年内是不能投胎的,只能待在这里一直念佛经。不过要是担任神职的话,就可以出去透透气了。” 我实在不敢看她的单吊眼,只好侧着脸安慰她说:“一百年也好,投胎后就是二十二世纪了,人间一定变得很炫。” 菜刀猛男也附和道:“对呀,我还以为自杀是永世不得超生咧。” 长发女人拿着厚厚的地狱规范手册,说:“你们一定没好好看完。本来自杀真的是永世不得超生的,但近几十年来人口太多,自杀的鬼也暴增,地狱管理上鬼力不足,所以才改成一百年禁止轮回。” 我看着那本厚厚的地狱规范手册,说:“那你打算要当哪个神职?” 长发女子“嘿嘿嘿”地奸笑着,笑得我焦掉的皮肤都快结痂了。 不只人怕鬼,我看,鬼也会怕鬼。 大约奸笑了五分钟,我跟菜刀猛男都快死第二次了,长发女人才幽幽地说:“我要当死神,我要他一块一块的死!” 还好我的脸已经黑掉了,要不然她一定察觉我的大便脸。 菜刀猛男额头上的菜刀看起来很沉重,他勉强说道:“过去的事就算了啦,命运会让那个你的仇人恶有恶报的。” 长发女人摇摇头,说:“他是个混蛋警察,不只骗走我所有的积蓄,还溺死我可怜的孩子,我去警察局报警告他,却被他的同事扣押起来,诬赖我杀了我的孩子,我在看守所内还被他们用电刑玩乐,哈哈哈,我自杀果然是对的!我真的变成了厉鬼!我一定要当上死神,亲自索他的命!” 我跟菜刀猛男点点头,气愤说道:“对!连那群狐群狗党的魂也一起勾了吧!” 长发女人感激地说:“谢谢。你们呢?想当什么神职?” 菜刀猛男说:“我想当月老。” 我问:“为什么?” 菜刀猛男说:“因为我还不急着投胎啊!好不容易死了,变成大家都看不见的鬼魂,加上当月老应该可以东奔西跑不受拘束,所以我想趁机偷看女人洗澡、看情侣打野炮,总之啊,当人当猪当狗机会多的是,何不趁当鬼的时候开心一点?” 的确。 我看过地狱神职规范的章节,当土地公有固定的辖区,管理的事也烦烦琐琐,好处是:民间的崇仰容易凝聚,可以增加阴德,另一方面,土地公在其辖区内的权柄是很巨大的。 其他的神职我就懒得详述了,总之,守护神必须跟在主人的身旁庇佑,城隍守卫就像当兵一样数馒头赚阴德,狱卒、孟婆跟讲师之类的,则必须待在地狱服役。 一句话,都很不自由。 至于死神跟月老,算是神职中最自由自在的了。 人的死多半是命运使然,地狱规律完全管不着,也使不上力(命运真是奇妙啊)。而死神的任务,是按照地狱判官的命令,负责向特定对象索命追魂,有些是前世欠了命债,有些是恶贯满盈,最多的情况是病人的死期需要死神确认加以勾魂。 但死神在任务空闲时,可以随意乱逛,要是他看到被地狱判官忽略的恶人,便可以依职权向判官通报,获得许可后便能向恶人勾魂。这一点,无疑受到许多等待复仇的厉鬼欢迎。 唯一要注意的是,万一死神勾错了魂,那可就惨了。 下辈子准备当头食蚁兽还是蟑螂吧! 月老呢? 还比死神更为自由,除了上头交代一定要撮合的佳偶外,其他时间就可以自行判断配对的方式,把手中配给的红线用完就算交差了。 有职业危险吗?靠!当然有! 要是乱点鸳鸯谱,造就怨偶的比例高过佳偶的话,恭喜你!幸运的话,下辈子可以当衣索匹亚的难民,不幸的话,就准备当一只意外搁浅在沙漠的鲸鱼! “你呢?黑人牙膏?还是去投胎?”菜刀猛男拍拍我烧焦的肩膀。 我想了想,说:“一样,月老。” 第五章 菜刀猛男高兴地说:“不错啊!那我们一起当月老吧!” 长发女人好奇地问:“为什么你也想当月老?” 为什么? 为什么我想当月老? 我摸着烧烂的裤子中,一只绒布钻戒盒。 “我想看看我的未婚妻。”我说。 “你家到底住哪啊?” 我跟把兄弟阿义蹲在校门口的椰子树下,胸口绣着五年级四班。 “很远啦!”小咪拉着她三年级的妹妹,无聊地踢石头玩,等着她爸爸开车来接她。 “洪小妹,你家到底住哪里?”我看着小咪的妹妹,一边跟阿义玩大老二。 “我叫洪菁敏!不叫洪小妹!”洪小妹涨红着脸大叫。 “我爸来了!”小咪眼睛一亮,拉着洪小妹走向一辆蓝色汽车。 我赶忙把牌一丢,绑好鞋带。 阿义把牌收一收,笑道:“我先去你家打电动喔。” 我看着汽车门关上,慢慢驶向街口的红绿灯,于是也飞奔追上,大叫:“你跟我妈说我晚点回家!” 车窗上挤满两张嘻嘻哈哈的笑脸,看着我从后面狂奔追上。 追上汽车?是的,还好英明的政府架了许多红绿灯,要是幸运的话,在红灯发疯的情况下,我可以卯起来跑两公里。 干!要不是我妈不买脚踏车给我,我早就追到小咪家了! 我不行了——今天又失败了,只好看着后车窗上两张挤眉弄眼的鬼脸,渐渐在我的剧烈心跳声中远去。 那时我才体会到,要是女孩越区就读的话,对男孩的健康有何不良影响。 “她很幸福。”长发女人安慰我说。 “黑人牙膏,你要亲手为她绑上红线?”菜刀猛男似笑非笑道。 “我不知道。只是想多看看她几眼吧。”我懊丧地说。 一天的考虑期到了,我也将月老的职责看个清楚。 一个鬼官领着急着投胎的魂魄登上孟婆桥,另一个鬼官领着为数八十三的魂魄进入神职殿。 “。四月一日忌日班,土地:20.守护:12.城隍兵:5.狱卒:2.讲师:5——死神:20.月老:16.报告完毕。”鬼官喊完便离开了,接着,我们便由不同的神职领员各自带开。 分开时,我跟菜刀猛男向长发女人做最后的挥手道别,祝福她复仇成功。 “将来再见!”长发女人说。 神职领员带着我们穿过炙热的火焰森林,到了险峻的悬崖边。 “踩着云上去,就当爬楼梯。”领员说,踩着凌空的云彩拾阶而上。 我们跟了上去,只见火红的地狱天空逐渐变成鹅黄,再往上爬,又慢慢转成淡蓝色。 此时,天空出现异景。 一片邃蓝的湖泊倒悬在我们头上,巨大而美丽,奇异地滴水不落。 “进去吧。跟好。”领员一头插进倒悬的巨湖,我们也跟着穿入湖水,舒服地往上游。 鬼不需要呼吸,所以每只鬼都悠然跟上领员。 往上游了约十分钟便探出水面,领员说:“有信心一点,踩着水面站稳。” 信心当然有,虽然我才刚死不久,却已大约知道鬼可以做出常人所不及的事,每个鬼都站得挺好。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紫金色古袍的长鬚老人踩着上百只喜鹊来到我们眼前,后面还跟着十几个鬼魂。 老人慈祥地说:“大家好,我是掌管姻缘的大月老,各位往后辛苦了。” 我们恭恭敬敬地看着这位未来的顶头上司,等待职务分配。 大月老摸着长髯,笑说:“月老是个需要用心、敏锐、辛苦的工作,你们这一班报名月老的人数多了些,但别担心,这里不会有考试筛选之类的名堂,每个人都是新生代的月老。”说完,又踩着喜鹊离去,留下刚好十六个鬼魂。 神职领员说:“那你们各自配对吧。我先走了。”一头又潜入湖中。 湖上剩下十六个新鬼,十六个老鬼。显然是个学长学弟制。 我低头细声说:“菜刀猛男,我们恐怕不能在一组了。” 那十六个老鬼仔细打量着我们,似乎是在选秀。 “你跟我。”一个老男鬼指着一个新女鬼,便带着她潜入湖中。 “你跟我。”一个老女鬼拉着一个新男鬼,立刻跳到湖里。 这时,一个脸上有两道轮胎印的破相女鬼捡走了菜刀猛男,猛男向我眨眼告别后,便随着轮胎印女跳下水。 又被选走五人后,我不禁感叹自己的死相太丑,落得乏人问津的窘状。 “你。”一个女鬼突然指着我。 一个穿着碎花旗袍,眉清目秀的年轻女鬼。 第六章 这个女鬼毫无一点死态,样貌甜美可人,真不知道我这个非洲土人哪点吸引人家? 她说:“跟着。”便跳下水。 我赶紧滑入湖中,盯着女鬼的脚丫子往下潜、往下潜。 女鬼潜出倒悬的大湖,带着我走下云梯,经过悬崖、火焰森林,终于开口跟我说话。 “怎么叫你比较好?在这里我们都有一个不同于人间的名字,你自己想一个吧。”女鬼淡淡地说。 我想起菜刀猛男,便说:“叫我黑人牙膏吧,你呢?” 女鬼说:“大家都叫我粉红女,pink lady.” 我看着女鬼,发现她的皮肤是淡淡的粉红色,很漂亮,只是有些奇怪。 “奇怪吗?你刚刚来地狱没多久,见过的死人还太少。你猜猜我是怎么死的。”粉红女转了一圈,让我检视她身上的伤口。 我仔细瞧了一下,并没发现什么刀伤或割腕的痕迹。 “瓦斯。”粉红女说。 对啊!我想起来了!瓦斯中毒的人,皮肤会呈现美丽的粉红色。堪称最美丽的死法。 我忍不住叹道:“好可怜,年纪轻轻就不小心瓦斯中毒——” 粉红女停下脚步,凝视着我:“我不是不小心中毒的,我是被谋杀的。” 我一愣,说:“对不起。” 粉红女浅浅一笑,说:“对你个大头,凶手又不是你,干嘛道歉?” 我本以为粉红女是个酷妹,现在看到她笑,我才放下心中的大石。 我实在不喜欢严肃的人——嗯,也不喜欢严肃的鬼。 走出火焰森林后,粉红女选了块七色大石坐下,示意我坐在她旁边。 “介绍一下自己吧,你是怎么死的?”粉红女问。 “我在跟我女友求婚时,被一道该死的闪电打到。”我认真地说,深怕粉红女以为我在开玩笑。 “好惨,比我还可怜。”粉红女一边玩着旗袍边上露出的丝头,继续道:“至少你死前还有深爱你的人,而我却是被我爱的人杀死。” “那你为什么不参加死神团队?”我疑惑道。 粉红女从旗袍中拿出两块金色水晶,说:“以后你一定会知道的。挪,拿着,一块是你的,一块是我的。这是切破时空的宝石,要好好保管不要弄丢了,要是被凡人拿到的话就惨了。” 我点点头,接过其中一块水晶。 粉红女说:“走吧,地狱好无聊,我们到人间去,我向你介绍月老的职责和一些零零琐琐的的事。” 说完,粉红女举起黄水晶轻轻凭空一划,割出了一道裂缝。 应该是通往阴阳两界的时空裂痕吧! 粉红女牵着我,跨进久违的阳间。 “好久不见。” 我看着高楼大厦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无限感慨。 自己刚满26岁不久、事业刚上轨道、心爱的小咪答应我的求婚,唉,我就这样被一道闪过万棵参天巨木,偏偏选中我劈下的雷电轰死。这就是命运。 但我心中有点奇怪,不知道担心着什么。 “啊!现在不是白天吗?”我惊呼,发现自己正坐在太阳直射的高楼天台上。 粉红女嫣然:“黑人牙膏,只要你带着这块宝石,就是神的身分,神怎么会怕阳光呢?” 我摸着裤带上突起的水晶,心想:“真是宝贝。” 脂粉淡施的粉红女跟我坐在这栋至少三十层高的大楼天台上,两双脚丫子踏空乱摆,坦白说,还真有点浪漫。 不过我很清楚只有我感到浪漫。一个娇美的妙龄女子坐在我身边,但坐在她身边的,却不是一个帅哥,而是一个黑不隆咚的木炭。不过我也不可惜啦,反正我生前就不是一个俊男。 粉红女从怀中掏出一盒黑色的针线包,打开给我看,里面是意料中的数卷红线。 “看到目标了吗?谁啊?”我张望着脚下根本看不清楚的小面孔。 “还没开工啦,只是先给你看一看我们以后的法宝。”粉红女谨慎地将红线收好,又说:“你都没有问题要问吗?不要怕我,我也只比你早一年当月老,算是最嫩的老手。” 我看过地狱规范手册中月老的说明,但只能说是简介精要,对于详细的状况我的确不大明白。 我想了想,问道:“那我一年后,是不是也会变成老手?像你一样选一个新的拍档?” 粉红女呆了一下,说:“不一定,除非两个人不和,非要拆夥不可,要不然可以一直合作。” 我笑问:“那你跟之前的老手不和啊?一定是你不要他吧?” 粉红女脸一红,吞吞吐吐地说:“是他不要我啦!” 地狱美女绝对是希世之珍,我暗暗衲罕,谁会拒绝跟这么可爱的旗袍女郎搭档? 粉红女微低着头,用大大无邪的眼睛看着我。 “你乖吗?”她问。 啊? 我乖吗? “不乖吧。”我坚强地说。 粉红女嘟着嘴,半天不讲话。 第七章 我不太明白粉红女的意思,只是猜测她是否在试探我要好好跟她合作。 “我会好好跟你合作的。”我看着粉红女的脚丫子道。 “谢谢。绑红线的工作必须由拍档两个人彼此同意才能进行,所以对爱情缘份的共识是很重要的。”粉红女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说:“上一个带我的老手总是为了牵红线的事跟我吵架,你不会这样吧?” 我想了想,说:“你是老手啊,一开始应该是我听你的才是。不过以后我就不知道了。” 粉红女点点头,满意地说:“大月老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交代我们绝对必须执行的任务,也就是为特定对象绑红线,至于其他时间,我们只需要三天为两个人绑上红线配对就可以了。” 我说:“三天才绑两个,简单啦!果然是轻松的肥差!” 粉红女不置可否说:“大部分的时间都可以一边玩乐一边观察男男女女,看看还没绑上红线的人们是否有合适的对象,调查一下彼此的兴趣与个性等等,再决定要不要绑上红线。” 我感到蛮好玩的,说:“那我们去绑红线吧!你教我绑!” 粉红女轻轻一笑,说:“黑人牙膏,那我们一起跳下去吧!” 从刚刚我就在思考鬼魂是否能飞行、穿墙行走等问题,一听到粉红女这么说,我便兴奋地拉着粉红女跃下摩天大厦。 真棒的感觉!比坐六福村的大怒神还过瘾!做鬼也有做鬼的好处! 跳下大楼,来到车水马龙的十字街头,我兴奋地在路人的眼前作怪动作、吐舌头、把屁股黏在小女孩的脸上,啊哈!隐形人最厉害也不过就是这样! 粉红女拍拍我漆黑的额头,笑骂:“黑人牙膏,你生前就是这副德行吗?” 我摸着中年路人的大秃头说:“哈哈哈,所以我说我不乖啊!” 粉红女四处观望,说:“你有没有锁定的对象?” 我看着这中年秃头,看见他身上并没有绑着红线,说:“这个光头男看来也有四十岁了,怪可怜的,我们帮他找一个女人吧!” 粉红女为难道:“好是好,可是帮这个男人找对象蛮难的耶,万一弄成怨偶就会耗损阴德——” 我咬着秃头男的光头,说:“我跟这贼秃也算有缘,就帮帮他吧!今天碰到我开张,算他好狗运。” 本以为粉红女会拒绝我,却见她爽快地说:“好,那我们跟着他,看看他的个性跟经济状况怎样,再帮他找配对的人。” 于是,我跟粉红女跟在这个穿着白衬衫、拎着小皮箱的中年男子后面,一边聊天。 “为什么需要我们这些鬼魂当月老啊?天上的神仙太少了吗?”我问,看着秃头男子弯腰,将口袋的两个十元硬币放在趴在天桥乞食的老者。 “其实就算没有月老的存在,人们一样会恋爱、结婚,不过彼此的对象是否真的适合自己,却比较不稳固,将来引发的社会问题会使人间增加不幸。加上若没有我们为他们牵线,男女之间的缘份就会锐减,人间的恋爱机率就会大大下降,不恋爱,结婚就少了,结婚少了,孩子就生的少了,人口就会加速老化速度,对整个社会造成很大的负担。”粉红女滔滔地说。 我摸着下巴,说:“原来如此,我有些懂了,我们只是尽量帮人们做出客观的择偶选择,这样双方都幸福的机会会比较大?” 粉红女笑着说:“嗯,这也是月老拍档为何必须是一男一女的关系。男女双方的观察角度各有不同,再加上讨论与辩论,替凡人决定爱人才会面面俱到。” 我们看着秃头男子走进一家药局,于是也跟了进去。 秃头男亲切地跟药局老闆打招呼后,便打开公事包,拿出几份介绍新药疗效的资料,看样子是个药厂销售业务。 我说:“我想,是不是因为人间的人口爆炸,才需要这么多鬼魂当月老帮忙,好维持人间婚姻的品质。” 粉红女坐在药橱上,说:“对呀!婚姻品质会影响夫妻相处、子女的品格、子女教育程度、世代间财富的转移、贫富差距等等,可说是社会最核心的问题,所以我们的工作很神圣,必须帮合适在一起的男女绑上相恋的机会。” 我看着秃头男子跟老闆愉快地攀谈,问道:“机会?” 粉红女玩着旗袍边上的线头,说:“嗯,红线只是巨大强化两人缘份的工具,相恋与否还须看两人真实互动决定,这对他们也比较公平,不是吗?不过有一种情况比较特殊,若是月老对自己的配对很有信心,可以集中念力为两人绑上红线,如此可以急速增加两人的缘份甚至情感,闪电结婚通常就是因为拥有月老信心的背书。” 我点点头,说:“你懂得真多。” 粉红女浅浅笑道:“哪有,还不是之前的老手教我的,一代传一代。” 第八章 秃头男子跟药局老板介绍了两款药厂正在促销的头痛药,药局老板正拿着药品简介询问进价与优惠。 我摸着秃头男子的后脑勺,说:“秃子,你再不出去,叫我跟粉红女怎么替你配对?” 粉红女坐在高高的药柜上,俯瞰着我说:“其实这秃子说话还蛮诚恳的,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对象?” 我问:“有没有办法可以打开他的脑子,看看他以前的记忆还是经历等等?” 粉红女摇摇头,说:“没法子,只能靠我们观察跟猜测,配对的风险就在这里,有时候看起来明明是一对佳偶,却不小心把爱滋病患者配上健康的少女,这样会耽误到人家。看穿人的心思跟记忆,唉,只有上帝才办得到吧。” 我好奇地问:“真的有上帝吗?” 粉红女歪着头,说:“应该是有的,西方也有自己的神职体系啊,也许以后你就会遇到了。” 我们继续听老板跟秃头男子交涉,实在无聊之至,这秃头男子人虽善良,谈吐也很老实,但实是欠缺诙谐的风采,难怪吸引不了女孩子。 正当我开始后悔挑错对象开张之际,药局的内门打开,走出一个年约三十出头的女子,手中拿着一本杂志,坐在药局内厅的藤椅上。 秃头男子看了女子一眼,嘴角隐藏不住笑意。 “挖靠,这贼秃暗恋人家很久啦?”我说,一边走近正在看杂志的女子。 那女子不是说很漂亮,却有种成熟女人的风韵。 粉红女在药柜上说:“就她啰?” 我吓了一跳,说:“太快了吧?” 粉红女从怀中掏出黑盒子丢下我,说:“你自己决定,不管怎样我都赞成。” 我接住红线盒,苦笑道:“那么信任我?这可是跟你的阴德有关啊!” 粉红女天真无邪地说:“这没什么,只是我希望以后你也能信任我。” 我仔细看了看女子的身上,并没有发现红线,再看看药局老闆的身上,却有一条绑住中指的极细红丝,可见这女子并不是老闆的妻子,或许是兄妹之类的关系吧。 这是我第一次当传说中的月下老人,实在非常值得纪念,必须慎重点。 我说:“能不能花一晚时间观察这个女的?”这时,秃头男子明显听不进老闆的话,说话逐渐乱七八糟,只是一直瞥眼偷看藤椅上的女子。 粉红女点点头,说:“好啊好啊,但你必须先用红线绑住这秃头的左手中指,万一三天内我们再也找不到这秃头就糟了。” 我惊问:“啊?那万一我发现这个女的不合适他,不就要在三天内再找其他的女人?” 粉红女哈哈大笑:“笨啦!那么紧张!红线能绑就能拆啊!不能拆?不会剪断啊?”说完,便抛下一只拇指般大小的小剪刀,又说:“多情总被无情伤。这剪刀恰恰就叫无情刀,一剪,红线就断了,可以在发现两人不合适的时候,一刀将两人的孽缘剪断,也可以在找不到合适的对象时,将原先先绑上去的红线剪掉。” 我接过无情刀,莞尔道:“原来分手也是月老的任务。” 粉红女说:“不见得啦,情侣自己也可以决定,我说过啦,红线只是机会。无情刀最多是用在月老拍档发现自己先前犯下大错,为免阴德耗损,所以赶紧剪断情丝。不过通常月老都懒得追踪以前绑下的红线,会这么做都是因为偶然遇到以前的目标罢了。” 于是,我将红线一头绑在秃头男子的左手中指上,另一头则收在黑盒子里。 我并不担心红线会被拉断掉,因为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所以照理说,掌管姻缘的红线的延展性,应该可以环绕地球一圈。 一小时候,秃头男子随便跟老闆打下订单后,便恋恋不舍地走了。 我心想:“这贼秃心地善良,人又不虚华,喜欢的女人应该不赖才对。” 晚上,我跟粉红女就坐在那女子旁,跟她一起看杂志、看电视、看小说。 后来从她跟老闆的对话中得知,她果然是老闆的妹妹,因为刚刚跟男友分手不久,心情坏到谷底,整天恍恍惚惚没有目标感。 虽然如此,不过我瞧她是个没有大缺点的人,既然贼秃喜欢,我也打算成人之美。 我说:“我要绑了?” 粉红女点点头,说:“快绑吧,我们换个地方,这里好无聊。” 于是,我从黑盒子中拿出绑住秃头那条红线,仔细地将另一头绑在女人的手指上。不过我不敢动用所谓的念力,还是单纯地将缘份丢给他俩,感情的部份就靠他们的互动吧! 我满意地说:“忘掉以前的不愉快,享受新的恋情吧!” 我的第一条红线,就这样交差了。 第九章 回到人间的第一个晚上,我跟一个地狱大美女坐在海堤上,看着鹅黄色的大月亮挂在天上。 我想着刚刚绑上的红线,想到了自己。 我是个不被红线祝福的人。 不被祝福,也被命运捉弄。 粉红女看着默默无语的我,说:“心情不好?” “嗯。”我看着大海。 国小毕业典礼那天,我沮丧地坐在礼堂里,看着坐在我前面的小咪,等待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典礼开始。 毕业没什么大不了。真正使天塌下来的,是我刚刚知道小咪以后又要越区就读,去台中念明星私立国中了。 真想海扁小咪的爸妈。 “你有办法从彰化跑到台中吗?”阿义糗着我。 “干!”我骂道。 “可见你还不够癡情。小小年纪果然不适合交女朋友。”阿义一针见血。 我心里真的很干,好不容易跟小咪变成好朋友后,却要在黄金的十二岁跟青梅竹马的未来老婆分离,距离这么远、小咪这么清纯可爱、明星私立国中里的男生又不是白癡,我的亲亲老婆马上就会被别人泡走…… “送给你,以后喝水就会想起我了。”小咪回过头,递给我一个玻璃杯子,上面是大眼青蛙的图案。 我强笑道:“喔,以后我就不用追着你爸的车子跑了,可以早点回家。” 小咪哈哈笑:“毕业纪念册里就有我家的住址啦!” 我嘻皮笑脸地说:“以后就没有我在后面追车了,你会不会怀念?” 小咪扮了个鬼脸,说:“才不怀念。” 我假装失望(心里其实也真是失望)地说:“那机器人大战呢?” 小咪吐舌头说:“不怀念!” 我有点生气了,说:“那你等一下毕业典礼会不会哭?” 小咪身旁的死党,思燕,立刻搂着小咪说:“才不会哭!我跟小咪要一起去卫道念书,不会分开干嘛哭?” 小咪点点头,嘻嘻笑道:“对呀!干嘛哭?!” 我耸耸肩,一肚子苦涩。 干。这就是我即将出墙的未来老婆。 此时,老师慌慌张张走到我身边,急切地说:“孝纶,你叔叔要带你去医院,你东西拿着快走!” 我狐疑地看着礼堂门口,站着一个神色哀戚的男子,我叔叔。 老师摸着我的脸,镇定地说:“你爸爸妈妈在赶来学校的路上,出车祸了!你快去医院!” 我愣住了,阿义也愣住了。 小咪也愣住了。 老师眼中满是泪水,却紧握着我的肩膀,说:“孝纶,你是男孩子,你要勇敢!” 我害怕地发抖,顾不得在小咪必须保持的气概,眼泪不争气地落下。 阿义紧张地说:“快走!我跟你去医院!” 我举臂一擦眼泪,跟阿义冲向在门口等我的叔叔。 这就是我的国小毕业典礼。 在典礼中,我不但失去最好的朋友,也失去我的父母。 后来听阿肥说,小咪在典礼上哭得很伤心,很伤心。 我的眼泪流在防波提上,原来,鬼也会哭。 粉红女呆呆地看着我,说:“你是个好人。”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因为老天爷让我在死前听到我未婚妻答应我的求婚。我一定是个积了百年阴德的好人。” 粉红女叹气道:“我就没你那么幸运。” 我躺在海堤上,看着手中的红线说:“洗耳恭听。” 粉红女娓娓说来一段可怜的故事。 粉红女本来是一个婚姻暴力下的受害者,为了逃避父亲的虐待跷家自立,从高职以后就在酒廊上班,自己赚钱生活,为了帮助家里,粉红女拒绝毒品的诱惑,把所有的钱都省了下来,而不敢回家的她,只好将部份薪水汇到母亲的祕密户头里,以免不务正业的父亲老是向讨不到钱的母亲出气。 高职毕业后,粉红女喜欢上一个偶而到欢场同她说笑的男子,阿汤,两人一下子就打得火热,不到一星期就同居生活。阿汤对她挺好,也有份土地代书的稳定工作,让粉红女得到失落的安全感,也得到了甜美的爱情。 但,阿汤的家人疯狂反对他俩的婚事,说是粉红女出身风尘等等老套理由,总之,他们禁止阿汤继续跟粉红女交往,甚至扬言要用硫酸毁容粉红女。阿汤为此跟粉红女吵了几次激烈的大架,阿汤提出分手,但粉红女不肯,哭哭啼啼地不肯放阿汤走。 就在一个夜晚,粉红女梳理打扮好要去上班时,阿汤拿着束鲜花走进门,热情地要粉红女从今以后不要去上班,自己将要迎娶她。 粉红女开心地答应阿汤,之后更与阿汤连做了五次爱,两人筋疲力竭后,阿汤去洗澡,粉红女便在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长,睡到通体粉红,坠入冥府。 粉红女咬着淡红的薄唇,说:“我跟城隍求证过,果然是阿汤趁我睡着时,将瓦斯打开,制造我为情自杀的假象。” 我听了毛骨悚然,却也为粉红女大感愤怒。 “听你这么描述,我更不懂你为何不加入死神团队了?”我说。 “你也觉得阿汤该受惩罚?”粉红女看着我说。 “当然!死了也不为过!”我说。 “谢谢,我果然没选错人。”粉红女欣慰地说。 听她这么说,我的心里也有些谱了。 Well,有何不可? 第十章 “鬼要睡觉吗?”我问。 “不用。不过你可以把睡觉当兴趣。”粉红女说。 我迟疑了一下,说:“我想去看看我的未婚妻。” 粉红女点点头,说:“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我正要开口,粉红女又说:“去多久都没关系,别挂着我。” 我感激地说:“那我走了。” 我挥别躺在海堤上看着月亮的粉红女,搭上一阵吹向故乡的南风。 小咪的窗户是开的。 灯,也是亮的。 我站在阳台上的花盆里,看着空无一人的卧房。 小咪去哪了?在客厅吗? 一只黄色的小猫抓着我的脚指甲,我弯腰摸摸牠的鬍鬚,问道:“阿苦,你的主人呢?” 阿苦“喵喵”轻叫,趴在花盆里。 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已是子夜十二点半。 我坐在窗户缘木上,等着。 门打开了,小咪端着杯热牛奶惦步走进,反手带上门。 “你还是那么漂亮。”我叹道。 “筐瑯!”小咪看着我,手中的热牛奶翻落,杯子摔成碎片。 我吓了一跳,难道小咪看得见我? 小咪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走到我面前,说:“怎么又跑去阳台玩了……” 我看着小咪穿过我的身体,将阳台上玩耍的阿苦抱进卧房,放在凌乱的床上。 原来……是阿苦。 阿苦是去年我跟小咪在路上一起捡到的流浪猫,一只长得很苦的猫。 小咪抚摸着阿苦的背,阿苦懒呼呼地踡在床上,看着小咪翻开国中的毕业纪念册。 我看着地板上的玻璃碎片和牛奶,叹道:“你以前很爱乾净的,每次我挖鼻孔,你就拿笛子打我。”走下窗户,我蹲在床缘。 小咪翻着国中毕业纪念册,眼泪一滴滴落在我的照片上。 我趴在小咪身旁,紧紧搂着她。 “没有你,我国中就完蛋了。”我亲吻着小咪的耳朵。 “你不是跑去台中的卫道?”我吃惊地问。 “我不喜欢通车。”小咪穿着彰化国中土土的制服,一派轻松地说。 “才怪!”思燕一脸狗屎,捏着我说:“你害小咪求她爸爸让她留在彰化,更害我也陪着小咪留在彰化国中,每天还要爬八卦山上学!” 小咪脸一红,拉着思燕跑进福利社。 也许是她看见我的眼睛红了吧,才省下一堆玩笑话逃开。 后来我才知道,虽然当时小咪并不是像男女之情那样喜欢我,但是她放心不下父母刚去世的我,所以决定要……要帮我妈妈照顾我…… “这是你的便当。”小咪拿着便当盒,放在我的桌上。 “我有订学校便当啊。”我说,但还是接下了小咪的便当。 “那个没营养,我叫我妈妈每天多做一个便当,你一定要吃完,不然我就不理你。”小咪说。 “真好,你是不是爱上我了?”我说,赶紧把便当盒打开,果然菜色丰富。 “这个便当是我借你的,每天五十块钱,一年就……一万八千元,以后你长大了,就要还我钱。”小咪面不改色地说。 我笑笑说:“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吗?国小同班四年,国中又同班,月下老人一定……”我边说边把椅子拉到小咪对面,把便当放在小咪桌上,打算一起吃午餐。 “月下老人个大头!”思燕也拿着便当,坐在小咪左边。 我暗暗发誓,一定要继续同班的阿义泡上思燕,好堵住这婆娘的废话连篇。 有了小咪的国中生涯,让我每天都有美味的便当吃,更使我坚定地视她为上天派来的妻子。 “真的,我好爱你。”我摸着小咪乌黑的长发,惋惜地说:“谢谢你的便当。” 小咪看着毕业纪念册上,我捧着便当跟她一起吃的合照,眼泪又掉了下来,看得我好难过。 “黑人牙膏!” 我转过头,没想到是分开不久的菜刀猛男。 菜刀猛男面有难色地说:“这个女孩子就是你的未婚妻?”又看了看身边的拍档轮胎印女。 我心中一沉,说:“你们要替小咪牵红线?” 菜刀猛男咬着牙,向身边的轮胎印女说:“我们放弃这个女生好不好,拿无情刀把那个男人的红线剪断,重新再找一个女生,ok?” 轮胎印女看了我,又看了小咪一眼,心底多半有谱了。 轮胎印女说:“嗯。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朋友,这女孩子年纪轻轻,终究是要嫁人的。” 我看着神情憔悴的小咪,心中大恸,喊道:“等等!” 菜刀猛男本来拉着轮胎印女就要离开了,被我这么一叫,又停了下来。 我叫住他们作什么? 我自己都感到悲哀。 “那个男生是个好人吗?”我黯然问道。 菜刀猛男默不作声,轮胎印女则说:“28岁,是个台大博士班研究生,是个用功读书的好男人。” 我紧握着小咪的手,思绪陷入遥远的记忆里。 我看着小咪的手指。 她原本该戴上我送的戒指的。 “请把这个女孩子交付给他,谢谢。”我慢慢说道,放开小咪的手。 菜刀猛男难过地流下眼泪,拿出黑盒中的红线,说:“你要亲手为她绑上吗?” 我哭了。 我要亲手将我最爱的女孩,交给一个被月老祝福的男孩吗? 我摇摇头。 轮胎印女叹口气,接过红线,仔细地绑住小咪的手指。 “小咪,再见了。”我痛哭失声。 大概是心灵感应吧,小咪也突然号啕大哭。 我冲出窗户,乘着悲伤的南风离去,仰天哭号。 一时之间,街上十几只狗高声狂吠,留下一条孤孤单单的红线。 还有孤孤单单的我。 第十一章 当我回到海堤时,粉红女正在跟驻防海岸线的土地公聊天。 那个土地公看起来很高兴,大概是攀谈的粉红女实在太漂亮了。 我沮丧地跳上海提,说:“嗨!我回来了。” 土地公羨慕地看着我,说:“你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漂亮的搭档!” 我苦笑,点点头:“不只漂亮,还很体贴。” 粉红女嫣然一笑,拉着我跳下海堤,回头道:“改天再跟你聊!我们要去约会了!” 说完,就与我跳上清晨赶路的砂石车,坐在石子堆中。 “看到你未婚妻了?”粉红女拿着绣帕拭去我脸上的泪痕。 “另一组月老已经替她绑上红线了。”我惨然道:“shit!她已经不是我的未婚妻了!” 粉红女叹了口气,说:“你们以前感情这么好,为什么没有月老替你们绑上红线?” 我全身浸在砂石堆中,说:“绑了又怎样?我还不是死了。” 粉红女摇摇头,说:“要是你们绑上红线,就一定会有姻缘牵绊,就可以躲过死亡,因为死掉就没有姻缘了。至少,你可以躲过结婚前的死亡。” 我恨恨道:“马的,我真的不被祝福。” 粉红女沉思了一会儿,说:“不过要说红线可以逃避灾祸,也不尽然,若是强大的命运使然,或是死神勾魂,使得系上红线的其中一人死亡的话,那么姻缘就会以冥婚的方式进行。” 我抱着头说:“过去的就过去吧!只要她以后结婚生子、幸福快乐之余,能拨点时间想想我就好了。” 粉红女轻轻为我按摩,不再言语。 过了很久,我忍不住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粉红女脸上一阵尴尬,说:“你不是愿意帮我吗?” 我点点头,说:“你放心,我不是那种把阴德跟转世看得很重的鬼,我相信正义多过相信命运,我愿意拿着无情刀,剪断所有绑着阿汤的红线。” 粉红女眼眶一红,在我烧焦的额上一吻:“谢谢。不过希望不会用到无情刀,我们只要多多利用手中的红线就可以了。” 我看着眼前刚刚献吻的旗袍美女,说:“我懂了,不如我们把他跟路边的野狗绑上红线,疯狂恶整他。” 粉红女忍不住格格嘻笑,说:“那还不如把他跟路边的红绿灯绑在一起,让他变成一个疯子。” 我接口道:“不如路边的垃圾桶。” 粉红女笑得花枝乱颤,窝在我怀里,像只乐透的小猫。 “你真的很善良,以前带我出任务的老手总是不愿理睬我的复仇,还跟我吵了好几次。”粉红女的声音很柔软。 “我不是善良,是无厘头。”我任由粉红女躺在我的胸膛。 “很高兴认识你”粉红女说。 “彼此彼此。”我说。 我感到很温暖。 真的,一种充分被信任的温暖。 “该跳车了。”粉红女拉着我,跳上旁边正要左转的计程车,过了两个街口,我们又跳下计程车,走到一栋高级公寓里。 “他家。”粉红女酷酷地说,带着我飘上六楼。 这是个高雅舒适的地方,看得出来是有钱人家的摆设。 粉红女带我进入阿汤的卧房,看见一个半裸的女人正在梳妆台化妆,而粉红女口中的负心汉,则躺在床上抽烟,深情款款地看着女人。 粉红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拿出红线绑住正在化妆的女人,说:“我要你的女人通通跟别人跑。” 我在一旁认真地说:“你真的不怕阴德败坏?” 粉红女坚定地说:“死神一直不勾阿汤的魂,城隍也不太理睬这个案子,我得不到安息,哪里还想得到积阴德。你怕了?” 我立刻拿出一条红线,缠住阿汤的手指,说:“怕个屁,我只是想做得绝一点,但又怕你畏畏缩缩。” 粉红女吃惊地说:“你真的……” 我仔细地在阿汤的手指上绑了个死结,说:“没积阴德也没什么了不起,大不了下辈子变成一条大便。” 粉红女激动地点点头,说:“只要我们一直当月老,不去投胎的话,轮回也没什么好怕的!” 我走到门口,说:“走吧,做个漂亮的结束。” 粉红女突然紧紧抱住我,啜泣道:“谢谢!谢谢!” 我嘻皮笑脸地说:“其实我很乖的。” 这会是另一段爱情故事吗? 我不知道。 不过我跟粉红女倒是很热衷替阿汤跟他的新女朋友,编织新的爱情故事。 两个小时候,阿汤的新女友爱上了开着红色保驰捷的多金帅哥。我们可没虐待她。 不过,我们也没有亏待阿汤。 他让我了解两个月老的念力加起来有多厉害。 我跟粉红女一起将红线的另一头,牢牢地绑在公园里的蒋公铜像。 跟伟大的先总统蒋公谈恋爱,相信将为阿汤的生命带来崭新的一页。 “你们在搞笑吗?不投胎啦!”路过的另一双月老说。 我跟粉红女笑倒在公园碧绿的草皮上,滚成一团。 第十二章 接下来的三天,我跟粉红女接到喜鹊传来大月老的命令,帮一个每天只睡一个小时的女星,和一个水泥大亨牵上红线。这件事令我着实兴奋了好久。 牵红线跟物色对象的过程其实很轻松,今天下午我跟粉红女想看电影时,就跑去国宾电影院,随机物色适合的旷男怨女,还可以一边看电影。 今晚,我跟粉红女为一个男大学重考生,与一个女政大研究生牵上红线,希望他们可以互相鼓励。 忙完后,我们坐在大安森林公园的大树圆顶上,跟另一对月老玩扑克牌,梭哈。 那两个月老都是大光头,应该是癌症死亡的鬼。 “哇!你们去帮那个女星牵红线啊?!好羨慕!”光头甲。 “她皮肤真的很嫩很白,近看也很漂亮!”我啧啧说,又道:“再加五巴掌,跟不跟?” “跟!”其他人说:“开牌!” 我大笑道:“把脸凑过来!” 四人把牌摊开,光头甲一对,光头乙顺子,粉红女无赖,我同花,于是三人各自接了我二十三巴掌。 光头乙无奈地把牌重洗一遍,说:“真是见鬼。” 粉红女的脸被我印上红红辣辣的掌印,兀自生着闷气,嚷着:“不玩了啦!玩了五场都是黑人牙膏赢。” 我陪笑道:“下次我打小力一点。” 粉红女却不搭理我,嘟着嘴跳下大树。 “那我们有缘再玩吧!搞笑二人组。”光头男女挥别了我,乘风而去。 我跳下大树,忙跟粉红女道歉。 “道什么歉?”粉红女白了我一眼。 我打哈哈说:“对不起啦,我下手重了点,不过玩游戏就该认真一点才好玩嘛!” 粉红女不理我,急速穿过公园,飞上马路旁急驶中的宾士,我赶紧奋力跳上后面的小喜美,追着…… 追着…… “你又把脚踏车放在山下了?” 小咪背着书包,笑着说。 “没法子啊,你的死党被阿义泡走了,放学我不陪你走下山,你不就好可怜。”我说,指着走在前面谈天说笑的阿义跟思燕。 “你还是可以骑上山啊?牵着就行了。”小咪虽然这么说,但脸上还是很高兴。 “男生应该走外面,我又不习惯把脚踏车牵在左边,所以乾脆把它放在山下,用跑的上学。”我说,心里是非常得意的。 用跑的上八卦山,那可真不是盖的!谁叫彰化国中盖在八卦山上的大佛旁边? 不过我不介意每天像疯子一样跑山赶上课,因为我相信,只要我愿意灌溉青春汗水,我期待的爱情就会结实累累。 “牵在中间又怎么样?”小咪说。 “会挡住我们之间的红线啊!说不定有一天我心情好,就会牵你的手也不一定!要是被脚踏车挡着,就一定牵不到了。”我贼贼地说。 “白癡.”小咪用笛子重重敲了我脑瓜子一下。 “我一定会追到你。”我认真地说。 “在想你的小咪?”耳边传来淡淡的声音。 我回过神来。是粉红女。 “看你呆呆的,连我跳过来都不知道。”粉红女细緻的双手搭上我的肩膀,软绵绵地替我按摩。 “你为什么这么会按摩啊?”我问。 “那还用说,我以前也在理容院待过,按摩的工夫自然磨成了精啦!”粉红女笑道,体香夹杂着淡淡的瓦斯味。 我微微笑,说:“好舒服。对不起,刚刚打得你发火。” 粉红女摇摇头,说:“再多告诉我一些有关小咪跟你的事,好不好?” 我想了想,说:“我国中的成绩很不好,一方面是贪玩,一方面是父母刚死,不好意思向领养我的叔叔拿钱补习。总之,成绩很差。” 粉红女笑道:“我的成绩更差。” 我看着窗外,说:“直到国三下学期,小咪怕我考不上好学校,于是叫我每天晚上到她家,她一题一题教我,一章一章解说给我听,才使我的功课突发猛进,模拟考从全校486名,狂飙到全校21名,大家都把我当天才看。” 我继续说道:“联考那天,小咪在进考场前跟我说:”跟着我,不要走散了。“我笑着答应了,因为我们约好要一起念彰中、彰女。” 粉红女问道:“那结果呢?” “很戏剧性的,小咪第二天最后一科考试,因为急性肠胃炎放弃考试中途出场,所以没考上彰女,分数只能念彰化的私立高中;至于我,幸运地考了高分,彰中没有问题。”我说。 “所以?”粉红女。 “所以我办了就学贷款,填了精诚高中,也就是小咪念的私立高中当第一志愿,这举动让小咪又气又感动。我说过,爱情是要付出代价的,老天爷只安排了遇见小咪的巧合,却不负责帮我追,所以我只好辛苦点。”我看着肩上粉红的双手,说:“但到了高二,我却差一点死了。” 粉红女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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