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中国近代自由主义思潮的局限性

浅谈中国近代自由主义失败的原因 润物细无声的涓涓细流——自由主义的概念 在西方社会，自由主义是一种意识形态、哲学，以自由作为主要政治价值的一系列思想流派的集合。其特色为追求发展，相信人类善良本性、以及拥护个人自治权，此外也主张放宽及免除专职证券对个人的控制。更广泛的，自由主义追求保护个人思想自由的社会、以法律限制政府对权力的运用、保障自由贸易的观念、支持私人企业的市场经济、透明的政治体制以保障每一个公民的权利。自由主义思潮的起源最早可以追溯到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洛克在《政府契约论》中提出“经济自由”与“知识上的自由”两个基本的自由概念为后来的自由主义人权观念埋下伏笔。19世纪初，它被首次用作西班牙自由党的名称，表示该党在政治上既不激进也不保守的政治态度。这之后的自由主义开始产生明确的定义，并逐渐影响着西方的社会发展与政治思想乃至对现代世界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个人自由、个人尊严、言论自由、信仰宽容、个人财产、限制政府权利、人民主权、基本的平等、自由市场经济和自由贸易等都是现代自由主义的基本概念。 艰难绽放的思想之花——自由主义在中国近代的发展 在中国近代之前，“自由”的含义更多的是自主，在很多古代文献中都有出现“自由”一词。如柳宗元写过：“破额山前碧玉流，骚人遥驻木兰舟。东风无限潇湘意，欲采苹花不自由。”郑玄注写过“去止不敢自由”。《孔雀东南飞》中焦仲卿的母亲向他控诉儿媳妇时说：“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吾已久怀忿，汝岂得自由。”沈瀛在《风入松》写到：“任自由、毁誉利害不上心”。等等可以看出“自由”似乎这并不是一种为大部分人所提倡的精神，甚至是一种离经叛道的思想。也可以看出中国古代封建社会道德对人思想的束缚。但是这并不阻碍中国的古人追求自由的思想。比如白居易在《蓝若寓居》中写到：“行止辄自由，甚觉身潇洒。”又在《赠吴丹》中诉说：“宦途似风水，君心如虚舟。泛然而不有，进退得自由。”但这样的自由只是一种“自主”的观念，是一种人的内心生活的某种状态，与近代自由主义一种政治方面的保障的自由相去甚远。再向前追溯到前秦时期，中国还是出现过非常朴素与模糊的自由主义思想。其典型的代表就是杨朱的“为我”思想，其本义是“拔其一毛，利之以天下而不为”，意思就是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即使以天下的大利也不交换。但这种“为我”的思想却为之后的中国正统思想儒家的代表人物孟子歪曲为：“拔其一毛以利天下而不为”，即极端的自私自利。如此一来自由主义的思想终究没有在中国古代萌芽，乃至之后“自主”的“自由”也受到严苛的束缚。 在中国近代，自由主义以“舶来品”的身份再一次出现，其思潮使一大批知识分子投入了满腔热血，终于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政治力量。自由主义在中国近代的发展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自由主义作为一种价值观念被介绍到中国，当时的中国正处于民族危机与国内政治危机日益严重之时。个人自由与国家自由是最初的自由主义所讨论的话题。最后基本达成的共识是，在个人优先的基础上统一个人自由与国家自由的关系。而这种个人自由优先的共识也为之后自由主义在中国的失败埋下伏笔。第二阶段是从新文化运动到抗日战争前，自由主义开始作为一种思想活跃与中国思想文化舞台，并明确表达了自己的声音与诉求。其代表人物主要是护士以及以他为核心的一批知识分子。他们在当时创办了很多的报刊积极的发出了自由主义的呼声，在当时的社会引起了很大的轰动。第三阶段是抗战和战后，在国共两党及合作又摩擦的态势下，自由主义作为中间力量得到成长，这使得自由主义从一种观念的存在转变为一种政治力量的存在。其代表任务有张俊丽以及民盟等中间党派领导人。但是随着国共合作关系的变化，自由主义作为夹缝中的政治力量，其生存空间也在不断变化。而1947年，蒋介石宣布“民盟”非法，标志着了自由主义中间道路的失败。 被釜底抽薪的微弱火苗——中国近代自由主义失败的原因 在很多学者在梳理中国自由主义的发展时，都会很明显的发现一个问题，即在近代中国的历史舞台上，作为思想流派的自由主义，在我国的教育、文化、民族经济等领域，都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在某个层面上有力的推动了我国近代化进程。但是作为政治力量的自由主义，其影响力几乎聊甚于无。而大部分人对中国近代自由主义的肯定都集中在思想方面，对其否定都集中在政治方面。中国近代自由主义的失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的政治失败，因为它并没有被中国历史所选择。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自由主义在近代中国历史上的失败，自由主义在近代中国为何布恩那个持续保持自己的成长空间呢？我想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 一、从时代与国情的要求角度看 中国的自由主义者曾长期徘徊在个人自由与国家自由之间。严复把《论自由》翻译成《群己权界论》就表明了他虽然想传达自由主义的思想却十分顾虑其对中国固有思想的冲击。梁启超也曾明确表示过，应当追求国家和群体的自由，而不应追求个人的自由。在新文化运动时期，中国的大批自由主义思想家与政治家最终通过各种论证达成了个人优先于国家存在，所以要在个人自由优先的基础上统一个人自由与国家自由的关系。前文提到过，正是这种以个人主义为思想基调，着重强调个体独立和自由的价值观念为自由主义在近代中国的失败埋下伏笔。因为自由主义的发展是需要一个宽松稳定的社会环境和政治环境的，而当时的中国正处在内忧外患的复杂历史环境下，这种冲突动荡的环境决定了国家的自由应该优先于个人的自由。自由主义缺乏成长的环境前提。美国学者格里德也对自由主义在近代中国的命运做出了精辟的分析：“自由主义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中国那时正处在混乱之中，而自由主义所需要的是秩序。自由主义的失败是因为，自由主义所假定应当存在的共同价值标准在中国却不存在，而自由主义又不能提供任何可以产生这类价值准则的手段。它的失败是因为中国人的生活是由武力来塑造的，而自由主义的要求是，人应靠理性来生活。简言之，自由主义之所以失败，乃因为中国人的生活是淹没在暴力和革命之中的，而自由主义则不能为暴力与革命的重大问题提供什么。” 二、从掌握的资源角度看 在一个社会时期，一种政治力量的影响力主要取决于三个方面：（一）人力资源（二）财力资源（三）权力资源。影响近代中国最主要的三股政治力量是（一）国民党统治当局（二）共产党领导的革命力量（三）以自由主义者为主的中间力量。相比较之下，中间力量在三个方面都处于绝对的劣势，极其缺乏支撑其生存的根基。在人力资源方面，国民党掌握着精英阶层的数量优势，共产党领导的革命力量也具有广大的工农民众基础，而提倡自由主义的知识分子不仅从思想上分裂成左、中、右三个部分，组织上更是一盘散沙。其色彩虽然斑斓，但视觉效果却并不夺目。在财力资源方面，绝大多数的自由主义者都是自由职业者，是工薪阶层，思想虽然饱满，但是口袋却干瘪，无法为其政治活动提供可观的资金。在权力资源方面，很多知识分子自命清高，秉持“只论道，不参政”的个人。自由主义者所掌握的权力资源也都是基于国民党当局的赋予，一旦没收，那便是“釜底抽薪”，自由主义的生存空间转瞬即逝。共产党领导的革命力量虽然在最初没有合法性，但其掌握的“暴力”作为一种特殊的权力，又结合了广大的群众基础，最终为其赢得了“合法性”。在两股政治力量的挤压下，没人没财没权的自由主义自然会被挤出政治舞台。 三、从内外因的相互关系来看 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提出，内因是事物变化发展的根据，外因是事物变化发展的动力，外因通过内因起作用。所以自由主义在中国失败的主要原因究其根本自然要从其核心价值观说起。前文也提到过，自由主义的核心价值和思想内涵是强调以理性为基础的个人自由，主张维护个性大战，任务国家存在的根本目的是为了保障个人的自由和权利。然后在民族危机日益深重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近代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是帝国主义和中华民族的矛盾，人民的第一要务不是争取个人的自由和权利而是救亡图存，谋求国家独立与自由，争取中华民族的解放。从自由主义者本身来说，大多数自由主义者都是知识分子，甚至是留学归国的知识分子，他们本身不自觉的精英情节把自己与广大下层群众割裂开来。而在当时的中国，变革社会的主要力量正是广大的下层群众，自由主义者本身的清高使其失去了政治力量发展的外因动力。只有中国共产党抓住了近代中国的主要矛盾，又抓住了变革社会的主要力量，顺应了历史发展的潮流，成为最后的胜者。 四、从实现社会变革的力量和主张的实践性角度来看 “自强”和“求富”是自由主义者提出的主要的救亡图存道路，因此自由主义在近代中国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依赖于民族资本主义的发展。而“前天畸形，后天不足”的近代民族资本主义在外国资本主义和本国封建主义的双重压迫下无法得到充分的发展，因此自由主义缺乏一个强大的资产阶级作为其阶级基础。中国民族资产阶级本身的双重性也决定了其没有很强的革命性，无法成为变革社会的强大力量。资本主义改良道路实践的失败导致了自由主义在近代中国失败。中国近代的自由主义大多抱有和平演变的幻想，对西方自由主义的认识也不够深刻。即使在自由主义发源地的西方国家，民主国家也是经过暴力革命和人民斗争才建立起来的。而作为一个有这两千多年封建专制传统、面临着内忧外患的复杂社会环境的中国，不依靠武装革命来完成社会变革，这简直是一个连美梦都谈不上的空想。 自由主义在近代中国岁在政治上失败了，但也对近代中国的思想，教育文化产生了启蒙的作用和深远的影响。在现代社会的中国，自由主义兼收并蓄、倡导理性的个性，尊重个人的权利对构建和谐社会、重审个人与国家利益的关系有着积极的借鉴意义。 � 格里德，胡适与中国的文艺复兴[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9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