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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地成仙

2011-11-23 50页 doc 1MB 47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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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地成仙《坐地成仙》 作者:飞觞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u.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001章 维以不永怀 清风朗月,松涛阵阵。 山峦层层,轻描淡写水墨色,清泉石上流,声如碎玉,又如鸣琴。 披衣当风,可称快哉,行走山林,无拘无束,自成一统。 这样的日子过一天是享受,过一个月是奢侈,过几百年便成了难以忍受。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几经雪落,寒冬过了春花开,我隐约知道,我如此地一直在山里摸爬滚打了几百年。 后来实在无聊的要命...
坐地成仙
《坐地成仙》 作者:飞觞 申明:本由奇书网(Www.Qisuu.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001章 维以不永怀 清风朗月,松涛阵阵。 山峦层层,轻描淡写水墨色,清泉石上流,声如碎玉,又如鸣琴。 披衣当风,可称快哉,行走山林,无拘无束,自成一统。 这样的日子过一天是享受,过一个月是奢侈,过几百年便成了难以忍受。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几经雪落,寒冬过了春花开,我隐约知道,我如此地一直在山里摸爬滚打了几百年。 后来实在无聊的要命,整天对着一株松树叽叽喳喳讲心事。 我想松树若是能讲话的话,早就烦死了。 幸亏他至今不能说话,长势依旧良好,郁郁葱葱,想当年,我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一株手指般粗细的小树苗苗,我说话声略大了大,他都会摇头摆尾,随时要折断的柔弱,唾沫横飞之下,他的枝桠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颇是玲珑。然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我无心的和风细雨浇灌之下,他逐渐地变得手臂粗细,然后就人的腰身粗细,最后到现在,我张开双臂也抱他不过来。 我想,此树若是有灵,大概不会长的如此欣欣向荣,白痴似的。 整天被我烦,他只有一个萎靡不振,再加上一个枯萎凋零。 无心才能茁壮。 除非他是松树精,才能被我烦死。 因为他长的粗大,结果我百无聊赖不爱开口的时候,还会当他做沙包用。 他也任劳任怨地,一声不吭,多伟大。 结果,也许是连天帝也看不惯我这么虐待植物。 于是他派了个天使给我。 ※※※※※※ 那个圆月的夜晚,当我一如既往的深情倾诉我的纯洁无暇少妖心事之时,有个清越的笑声朗朗地从头顶传来。 我眨着可爱的眼睛,仰头四十五度看过去。 满月的松枝头,斜斜地坐着一个人。 那想必是个传说中的男性,长腿,一条腿搭在树枝头,一条腿垂落空中,悠悠地荡着,多好看的弧度,更拉风的是那翩然飘动的裙摆,在夜风里飘啊飘,挂着圆月的颜色,闪的我的眼睛疼。 震惊之余我没来得及看他的脸。 “你是谁啊?”我呆呆地问,口水飞流直下三尺长。 他又是一声笑。 转过头去,侧面对我,似乎在仰望圆月,于是我看的清楚,这张脸轮廓分明的出奇,月光下,鼻梁高挺额头宽阔,双眸深邃动静处睫毛抖动,要多魅惑就有多魅惑。 虽然没有参照物,我仍旧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有可能称得上那叫做“尤物”或者“极品”之类的词。 有一首词随风而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秀莹,会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这首古老的诗在我的脑袋里滴溜溜地兜了好几个圈,那匪君子还不曾开口说一句话。 因此我怀疑他根本不会说话,长得超美的事物通常都是寡欲或者不能言的。不过,这样的话就跟我最后两句“善戏谑兮,不为虐兮”不配合了。 幸亏他最后发声了,我又再次发现:声音好听的人,要么不说话,要说起来,还真不是一般两般的蛊惑人心哪。 然后后来,当君怀袖说起当初跟我相遇场景的时候,他忆苦思甜之后,星眸闪烁,深情款款地说:“采衣啊,你当时的表情像条狗耶,还会流哈喇子。” 气的我在日后的几天一直下意识的磨牙,连做梦都想着要咬他。 ※※※※※※ “你叫什么名字?”当时,他开口。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声音仿佛天籁。 这明明是个非常简单明了的问题,我本来可以捉到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番,岂料却一时嗫嚅,说不出话来。 对上这么绝艳的人跟那么华丽的声音,任何杂音都是亵渎啊。 可就算我能说话,我也不会回答。 其实我不知我从哪里来,去向哪里。 我如何生,如何在,除了这森林之外的任何记忆,都是空白。水洗般干净。 自我有感知开始,我就一直居住这大片森林之中。 我不曾踏足林外世界,亦很少有人闯入。 所谓邻居,最大亲人,无非就是那颗乖乖听了我百年心事的松树。 偶尔也会去跟森林中的妖怪动物们周旋,周旋的久了,便也就自动带上了一身妖气。 而见到那个男人,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除我之外能直立行走且说话的生物。 我瞅他的俊眉修眼,心想:难得还是一个极品。 在这么枯燥的日子里,很是稀奇啊。 ※※※※※※ 极品很善解人意,他问:“你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点了点头。 他沉吟着,不说话。 我就在他脚下,抬头,像是看一枚最鲜香的果子一样看着他。 “三十三天,离恨天最高处,四百四病,相思病最苦,你可记得这句话?”他温和地问,表情真切的像是在说一个故事般温然。 我摇头。 他看了我一会,嘴角漾出一个朦胧的笑,然后就仰起头,淡淡地念着:“……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置彼周行。陟彼崔嵬,我马虺颓。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低沉的声调,声音如有魔力,听得我很舒服,却又有一种忧伤的感觉,脸上湿湿的,像是下雨了,忍不住将脸在手臂上蹭了蹭,然后眨眨眼,忽然有个希望,很希望永远伴随着这声音。 而他仍旧没有看我,只是慢慢地说:“我只望你——不羁如风,洒脱自在,永远无永怀之苦,无永伤之痛,对了……你又是一身轻衣,嗯……你叫风采衣可好?” “风采衣?”我大惊失色。这个名字好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可是…… “如何?”他挑挑长眉,眼睛很亮。 “很好听呢。”我不停点头。 他垂下眼眸,这才微笑,笑容像是月亮下的花朵开放:“你可以叫我君怀袖。” “我是风采衣,你叫君怀袖,很不错呢。”我很高兴。 “是的,很不错。”他点点头,“很不错。” ※※※※※※ 相处了好几天,他都是夜半来,天明去。 于是我便夜夜跑到那株松树下等待他。 有一天我等的困倦了,卧倒在地上睡着。 良久,鼻端嗅到一股异香扑鼻,我耸耸鼻子,最后睁开眼睛,却看到君怀袖负手,正站在旁边,看着我。 我惊讶地起身:“你,你来啦,什么时候来的?”伸手揉揉眼睛。 “抱歉,”他收回视线,仍旧是那种不紧不慢的调子,“今天有一点事,耽搁了,不过,我有东西带给你。” “什么?”我惊奇地问。 他在袖子内掏了掏,终于掏出一样东西,伸手拉起我的手:“给你。” 我低头一看,是红彤彤的一枚大桃子,香气扑鼻。 “是桃子啊,我有吃过哦,不过谢谢你啦。”我笑着举起来致谢。 “嗯,我见这个桃子很是可爱,便摘来了,采衣,你吃了它吧。”他柔柔地说。 “好啊,我正渴了。”我一笑,抬袖子擦擦桃子上的毛毛,举在嘴边咬一大口,甘甜的汁液流出,沁香扑鼻,与以前吃过的桃子似乎有所不同。 我忽然有一瞬间的愣神。 这种味道……似乎,在哪里尝过。 我捧着桃子,愣住,一直到君怀袖淡淡地招呼声响起,才回转神来。 “想什么呢?”他背着手,低头问我。 “没什么……”我抬头看着他的脸,笑着回答。 ※※※※※※ 我一直以为这个人是个冷美人来着。 结果又过了几天,我发现原来不是。在那张玉雕一样的俊脸底下,藏着一张名为恶质的脸呢。 那天,我正在溪边捉鱼,水鱼很滑,每每被他们逃脱,反倒是溅我一脸的水,我苦恼万分,抬头,却看到岸边上他笑意融融。 我赌气嘴巴,挽着袖子上岸:“不捉了,今日我忌水。” 君怀袖看着我,忽然问:“采衣,你整天懵懵懂懂,絮絮叨叨,不会烦么?妖无大志,这可是不行的哦。没有上进心的妖会被雷神的车轮淘汰的。” “雷神?为什么要淘汰我?而且我当然很有志向。”我望着他,摆出一个“我要奋勇向上”的姿势,扭头挑眉问他,“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他很明显地皱了皱眉:“采衣,你可知,你的修为不止于此,难道你不想……” 我甚为吃惊:“君君,你对我真好。” “君……君?呵呵……”君怀袖低声笑,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你真的没什么志向吗?” 我想了想,说:“我感觉这样挺好的。你呢?你有什么志向吗?” 他没料想我会问他,吃了一惊:“我?” 我说:“是啊,你,你的志向说给我听听,或者我用来借鉴一下也说不定。” 君怀袖怔了片刻,才说:“我的志向是……”他忽然低眉一笑,红唇轻挑,“是这样,若论起来,这世间男子的志向,无非是……权倾朝野,富可敌国,更或者……有女如云,呵呵。” 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低头的时候却有丝忧郁般的感觉。 我的心底又涌现诸如“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之类的大团大团词汇,熟的我都快吐了。 我的嘴巴张开,半天合不上,后来才抓头,问:“我问你呀,你扯到哪里去了。” 他望着我,忽然眨眨眼睛,了然地又说:“那东西是自己心里想要的东西,你想要抄袭,不可能。” 长长的睫毛垂下,慵懒似的,身形倒退,风姿翩然地飞上了河岸边的一棵树上,临风负手,果然的绝艳非凡。 ※※※※※※ 后来相同的问题被问的多了,我渐渐地也悟出些什么。 权倾朝野,富可敌国,有女如云。 沿袭着世间男子的志向,我逐渐萌生出深为妖怪应该有的志向。 因此当君怀袖听到从我嘴里冒出“我要变成大妖怪”这种惊艳句子的时候,向来温吞的眼睛里火星四窜,十分激烈。 后来我又羞答答地表示了我想要一统天下的决心。 君怀袖已经懒得再搭理我。 他飘然落地,伸了个懒腰。 “你瞧不起我瞧不起我瞧不起我!”我跳起来,很愤怒地围着他转圈圈。 “唉……知道又何必说出来呢。”他恨铁不成钢地叹气,摇头晃脑地背着手走,活像一个小老头。 ※※※※※※ 那天晚上君怀袖在经过了貌似痛苦的犹豫之后,献宝般神秘兮兮地对我说:“采衣,昨晚……我夜观天象,发现……明天溪头那里,会有个器宇不凡的青年男子……若你擅于把握,也许可以借他的力,实现你的愿望。” 他说的笼统,我了解的简单。 我高兴的跳起来:“吃了他就能成大妖怪了吗?” 他揪了一把松针,用漫天花雨的手法洒落下来,一边慢慢地教训我道:“你杀心这么积极,不用吃他自己也会成为大妖怪,不过这次你要救他。” 诸如此类所有所有,简直变身唐三藏。 我抖落一身松针,听得不耐烦,挖挖发痒的耳朵说:“算了,那么我先看看吧,具体情况具体么。” ※※※※※※ 说不在乎那是假的。 君怀袖的话我还是要听得。 第二天我找出那本快要腐烂散开的书本,想找里面一个看起来最顺眼的形象,想了想,脑中却浮现出一张最为熟悉不过的脸,发了半天呆,于是摇身一变。 顾影自怜,原地打转,身上衣袂飘飘翠珏鸣动,如水顺滑的头发披散肩头,发上还斜插一支金步摇,顾盼之下,身材婀娜多姿,曲线玲珑的叫人眼花缭乱,再加上所谓的人要衣装,这次第,谁敢不说一个美绝天下。 装备齐全后,我决定一鸣惊人给君怀袖看,于是欢天喜地前去寻人。 002章 有美一人 我只是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一个…… 他不过是个凡间的男子而已。 为什么君怀袖让我来救这么一个人捏? 我自然是没想过需要人来照顾的,可是难道还要我来养这小弟不成? 我是想要修大妖怪的,修的可不是贤良淑德的为妇之道。 况且他,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咦!——一身泥团脏的要命。 跟豪猪有的一拼,简直看不出本来面目。 我忽然后悔,白白浪费方才歇斯底里地战斗,满地打滚,殊死相拼,将他从虎王的嘴里抢出来。 那身华贵的衣裳早就被撕的难看,状况若被人强过,而头发上的步摇也不知滚到哪里去了,刚才还从腮边摘下根被揉碎了的青葱草叶,散发着淡淡的青草气息,可惜了我那么美艳天下的造型啊。 最离谱的是,身上还被那暴怒的老虎划了一爪子,血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啦流着,流的我十分心疼,低头舔了舔,更疼了,吹着冷风雪雪地吸冷气呼疼,都没有人怜惜的,讨厌。 实际上我没那么脆弱,我只是心疼地看着自己的破灭造型,气的浑身乱抖,我感觉我被骗了。 要知道,平常我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哲保身”四个字,差点做成旗帜举着四处招摇,现在倒好,为了这个看似都还没发育好的小毛男人开罪了虎王,以后见了面他追着我咬,那怎么办。 想想看,满树林的乱窜,简直毫无形象。 我痛不欲生之余,十分确定我这一顿叫做入不敷出,绝对收不回本钱来。 我转身就走。 可是他为什么总是追着我不放? 我爬山,他上山,我下河,他也大叫一声跳了进去,结果他还不会游泳,我坐在岩石上看他在河里挣扎,拼死叫救命,笑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眼泪纷飞,等他喝饱了水,才下去将他揪上来,望旁边石头上一扔,摆出山大王的样子恶声恶气地说:“喂,小子!别再跟着我啦,否则让老虎吃了你哦。” 他扑闪着双眼,有点迷惘有点坚定,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何况这附近,我只认得姑娘你,其实我没有恶意的。” 我却怀有恶意地想:你若有恶意正好弄死。 “警告你,别再跟着我。”我斜睨着他,对君怀袖的夜观天象抱有极大怀疑。 我转身就走,伴随着身边河水叮咚,身后的脚步声也执着地响起,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他又追上来。 我火性发作:死心不改臭小子,以为我变得美就可以欺负了咩。 转过身,我飞起一脚,又将他踢下河里去。 我转身对着空空河岸叫:“权倾天下很了不起吗,去你的富可敌国有女如云!”还是气闷,想了想,又加一句:“君怀袖,你是不是疯了?你在玩花样是吗?啊?啊?啊?”一声比一声高。 君怀袖倒是没出面。 身后的废物在水里扑腾着叫的肝肠寸断:“我……我可以的。” 我很惊奇,这个家伙是不是被水浸的傻了? 就算我从来没有见过世面,也知道你这种泥团是成不了什么大器的。 说起来,还是君怀袖耐看一点,说话也顺耳一点,月光下的眼波,有点迷醉的颜色。 想起他,那首“卫风”又开始在脑袋中水流潺潺:有匪君子,有匪君子…… “我真的……姑娘……咳咳……”水中的废物扑腾着,眼看就要奄奄一息。 我复习完了那首卫风,感觉心情好了一点,于是转头看。 那可怜的家伙快没力气了,垂死之际,在水里伸出一只手,努力向着我的方向。 感觉像是一面那么执着的旗。 “相信……我……”他在水里,很是固执地说。 我想我是有点傻了,我的心砰地动了那么一下子。只是轻轻一下。 我飞身而起,掠到湖中央。就在那只手快要沉没水中的时候,一把抓住。湿淋淋地就将他重新拉了上来。 扔在岸边上,我指着他鼻子说:“你!你看看你的样子,破衣烂衫的,贼眉鼠眼的,你可以什么,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忽然我住了口。 破衣烂衫是真的,至于……贼眉鼠眼么…… 好像还有待商榷。 他的头发贴在脸上,眉毛出奇的黑,嘴唇异常的红,眼睛异常地亮,是一双不带杀气的丹凤眼,声音虽然嘶哑,却也听得过去,此刻嘴唇抿着,是委屈跟倔强的表情。 阳光洒落在他年轻的脸上,我忽然觉得眼睛有点花。 仔细看看,好像……皮相不错。 因为还是少年,脸容嫩嫩的,脸上软软的小绒毛,在阳光下闪烁柔顺的光芒,轮廓却已经长的鲜明生动。 眼睛好像水钻一样,或者真是被水泡久了也说不定,闪烁着同样倔强的神色。 说话的时候,喉结动来动去,略有点小性感。 我忽然觉得倦怠,算了。 “我叫赵深宵!”他抬起头,看着我认真地说,那双眼,各自有一团火,是严肃跟热情交撞的火焰。 “赵深宵……”我重复一句。 “姑娘你的芳名呢?” “风采衣……”等到反应过来我已经脱口而出,不由地暗恨自己脑子越发迟钝了。 “风采衣。”赵深宵十分开心,满脸的喜悦就像是湿润头发上的水滴一样,挡也挡不住。 我转了眼光,其实我想去找君怀袖,问他为什么要捉弄我,顺便再问问看我的生命中有无其他奇迹。 君怀袖没有找到,那个叫赵深宵的少年却跟了我一整天。 我怀疑他是不是把我当娘了。 ※※※※※※ 晚上我狠了狠心,捉了一只山鸡来,琢磨着怎么把那可怜的五彩斑斓的鸡毛拔掉,想了想还是不敢下手,于是吩咐赵深宵:“深宵,你来做了这只鸡。” 他听我唤他,高兴的昏陶陶的,立刻答应的很响亮。 结果这顿晚饭延迟到了半夜,那只倒霉的山鸡还在他手下发出被蹂躏的惨叫,气氛十分的恐怖。 最后是我感觉我的耳朵被震聋了,于是施了法术,让那山鸡闭嘴。 赵深宵脸涨得通红,满身山鸡毛纷飞,蔚为壮观。 我本来想吼他的,想了想,还是姗姗走过去,亭亭玉立地在他旁边一站,问:“小宵,山鸡怎么还没死啊,我好饿呢。”声音嗲的能滴出水来,这就是君怀袖常对我说的女人味吧。 赵深宵拧起眉毛,鬓边的一根长长的羽毛随着动作晃动,而他说:“采衣,我以前从来没做过这些,不过以后我都会的,不会再让你饿肚子。”丹凤眼中杀气一闪而过,只听得微微一声响,那只山鸡的脖子便被折断了。 接下来赵深宵的动作就利落多了,又清洗又处理内脏,来来回回的跑,最后又锲而不舍地生了一把火,把那只鸡架起来烤。 我手托着腮看他前前后后的忙碌,那副认真的样子却也不难看,一时饶有兴趣,心中却想着:君怀袖今晚是不会来了的吧。 最后赵深宵撕了两只大大的鸡腿给我,那时候他的样子已经跟那只倒霉的山鸡差不多了,一副被人同样烤过的模样,手上居然还弄了很多道伤口,可看人的双眼依然是亮亮的,一个劲儿说:“采衣,你尝尝看,尝尝看,还很饿吗?” 我看着那放在荷叶上的腿,拎起来,做羞羞答答状大大咬了一口,感觉还过得去,于是说:“谢谢你哦小宵,你也吃吧。” 他这才笑眯眯地把剩下的炭状鸡身拿起来,张口慢慢地啃,一边说什么:“我一定会做得更好,不会让你受苦的。”之类的废话。 最后我们都困了,我弄了一堆茅草,请他休息,赵深宵居然很高兴地对我说谢谢。 我坐在不远处看着他,月光下,他躺在草上睡得很甜,手脚长伸,姿势优雅,那张还没张开的脸,双眉间那抹执着很是耀眼。 **********************有票票都投过来吧,另要顺手收藏哦^-^v 003章 报我以琼琚 清晨时候,我坐在岸边望着河水潺潺,东方阳光普照,河水粼粼地泛着浅淡金光。 我看的呆住,想得入迷。 耳畔传来少年高兴的声音:“采衣采衣,”他叫着,“采衣!” 我叹一口气,转头去看赵深宵。 他蹦蹦跳跳地从树下向着这边跑,很快冲到我面前,伸出双手给我看:“采衣你看,昨天的伤口都不见了,很神奇吧?” 我看着他明朗的笑容,附和着说:“是啊是啊,特别神奇,这个森林大概有某种疗伤功能。” “我看是遇到你才有的运气。”他高兴地,自顾自说。 当然是遇到我才有的运气,疗伤功能,是我昨晚上偷偷摘了玉莲花的叶子,挤了汁液在他手上,那些烫伤跟划伤才能一夜愈合。 我懒懒地扭过头,仍旧手托着腮,望着河面。 “采衣。”放在膝上的手忽然被握住。 我怔了怔,转头去看身边这男子。 他望着我,大眼睛眨动,红红的嘴唇像是最娇嫩的花瓣。 “什么事?”我问他。 “你真美。”他呐呐地,声音很微弱。 “哈,”我笑,然后说,“那是当然。” 特意做出来的造型,如果还不美的话,我干脆去撞死在那颗松树上好了。 赵深宵红了脸。 我却在想着君怀袖:他为什么让我来救这个看似天真的少年,他昨夜应该没有出现吧。他现在在做什么?他真是个神秘的人,看似极易亲近,我却对他的来历一无所知,看似冷漠孤傲,却又对我关心有加。 我调转眼光看着赵深宵:小子,你最好值的起我把你从虎王嘴里抢出来的那种壮烈,要知道,见义勇为向来不是我的强项啊,这次算是为了你破例了。 他兀自看着自己神奇的手掌发出神奇的嗟叹,间或偷偷地看我两眼,脸上就露出开心洋溢的表情,展开双臂在河岸边上跑,整个一活脱脱的天真少年。 天啊。 我伸手捂住脑袋,我认定他是宝,君怀袖的夜观天象,不会是为了安慰我空虚寂寞心灵的说辞吧。 怎么连我自己也当局者迷了。 我要清醒我要清醒,我摇头。 ※※※※※※ 后来虎王见了我,表情特别悲愤。 他磨了磨牙齿,说:“丫头你也真坏,把那宝贝从我嘴里抢走也就罢了,我以为你要自己享用,没想到你这么笨,居然放他走。” 我吃了一惊:“虎虎,我没有吃人的爱好啊。” 他大眼睛转着:“那也要看对方值得与否啊,那可是个珍品。” 珍品?我不解。我又说:“可是他看起来也并没有多少肉啊。” 老虎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不理你了,你太孺子不可教了。” 我很不忿,只是没好意思说是君怀袖叫我去救人的。 那显得他把我当枪使一样,我多没面子。 再后来的后来,见到虎王,他已经那时非同往日,身价倍增。 而那个时候的我,恰好也是那时非同今日,身价倍跌。 人生随时可见平行线,不过,一个是日益千里,一个是江河日下,哼。 虎王特慈悲地对我说了一句:“看吧,当初叫你吃了他的。” 我笑。 虎王又说:“不过,吃了他会遭受天雷劈,哎,坏坏,我大概是要感激你的。没有你,就没有我,虎虎,坏坏,还有君怀袖,就是吉祥的一家。” 眨巴着大眼睛要挤出两滴感激的虎泪给我看。 我挣扎着,举起一根手指给他。 ※※※※※※ 再次见到赵深宵,他飞扑上来就要拉我的手,热情洋溢到眼睛里火花乱窜,不停地叫我的名:“采衣采衣,采衣采衣采衣。” 我很少见这么热情的人,简直如一只苍蝇在我耳旁嗡嗡不停乱叫,我很有点不适应,第一反应就是将他踢得很远。 但是我居然忍住了,我说:“深宵,你这是干什么,我们也并不是很久不见,来,乖了,先松开我的手,这样不好,很不好,男女那个授受不亲不是吗。” 他对我的话全盘忽略,只是一味地满脸闪光:“采衣,我很想你,你想过我吗?” 怎么可以问这么露骨的问题呢?我跟你又不是很熟。 这个人。我想了想,咬牙说:“是的,我想过你。”自从虎王说他没吃到这个宝贝,我就一直琢磨着吃了他有什么好处。如果不是君怀袖总是旁敲侧击说我应该把握一会,备不住我会在他身上咬一口先尝尝味道——想咬你一口,这也算是一种想吧。 赵深宵听了,很开心,脸上笑成一朵花。 我实在不想荼毒这么稚嫩的花朵,只好敷衍他说:“深宵,你上次离开,是去哪里了?” 他说:“我去跟师傅学艺。” “学艺?” “是啊。”他低头玩弄腰间一枚佩玉,忽然跟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手上用力一扯,已经将那物扯了下来,他抬起头来,“采衣,这个送给你,你能接受吗?” 我斜睨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这是什么啊?” 等闲的凡品姑娘可放不到眼里。 “这是……一块玉。”他脸涨通红,眼睫毛上下翻飞,眼睛里透出了一股期待跟急切的光芒,似乎等我反应。 “一块玉?有什么了不起?”我不以为然地,的确没什么了不起,我在后山修炼的时候一击掌风出,就能砸破石头露出玉块,绝对比和氏璧好看的多。 “是啊,没什么了不起。”他舔了舔嘴唇,越发不安,“可是,你收下好不好?” 哀求的眼光看着我。 我本来不稀罕这东西,但对上他的眼神,不由地心中一动,不合时宜的同情心发作,只好说:“好吧好吧,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他见我松口,立刻将那块玉双手捧上,手居然有点抖,黑葡萄般的眼睛直直看着我,看的我都有点脸红了。 我伸手接过来那块玉,放在眼底看:的确没什么大不了啊,只不过玉质似乎特别好,表面也异常的光亮,似乎是被摩挲了百年,这倒有点意思了。我举起来对着阳光仰头看,忽然愣了愣,玉佩里影影绰绰露出两个字来。 我眯起眼睛认真瞅一瞅,我认得,那是很简单的两个字:奉天。 ※※※※※※ 新书冲榜,见者有份滴投推荐票哦 004章 永以为好 “这个东西……”君怀袖拿着我那块玉,像我最初到手一样,翻来覆去地看着。 隔了一会…… “这个东西……”他又喃喃地说了一句,双眼盯着那块玉,深情的如同看情人,看得我背上发毛。 当他第三次嘴角微动的时候,我从地上掐着腰站起来:“够了够了啊!” 他没说话,抬头看着我:“怎样?” “你再说‘这个东西’我都要疯了,自从看到这玉你说了八次了!君怀袖,你不是喜欢吧?你喜欢我就送给你。”我上前一步,俯身去看他的脸,趁机靠近点,吃豆腐。 “送……给我?”他一脸惊愕,很快地惊愕变成尴尬。 “省得你这么爱不释手的。”我直起身子,转身深深呼吸,靠得他这么近,美色当前不坐怀也乱啊,感觉像是要马上亲下去一样,要赶紧做点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 “噗……”他最终喷笑。 我转头望着他,不解地说:“怎么啦,我不是开玩笑哦,这种东西给你不要紧,况且我要多少有多少。” “嗯?”他淡淡疑问,然后才说,“要多少有多少?未必吧。” “什么未必,”我靠前,不经意对上他懒懒的眼神,蓦地又退后,伸手捂住嘴角装模作样咳嗽两声,才粗声粗气说,“当然是真的,我从来不骗你,我在后山……” “采衣,”他忽然慢慢地开了口,“你知道这东西叫做什么吗?” “一块玉。”我笑眯眯地回答。 他摇了摇头,有点失笑:“你总是想事情如此简单。” “难道这东西不简单?”我好奇心起,坐在他的旁边,跟他一起看着那块玉。 白净的玉佩如一片雪花,停在君怀袖白的透明的手指尖上,我目光迷蒙地看着,不知道是在看玉,还是看君怀袖的手。他说:“你仔细看看……” 我“嗯”地答应,他的手指尖尖,且长,并不小,看起来很可靠,观赏性更高。 “这里……”他举起另一只手,点在那玉佩表面。 哇,指甲也这么完美,有一点粉红色,简直叫人嫉妒的发狂,我忽然觉得自卑,下意识地把自己双手藏到身后去。 “这分明是历经百年的上好古玉,配之有辟邪的功能,这些暂且不提……”他慢慢地解释,果然是位耐心的好老师,可惜观察力不够,没看到我这不成器的学生在走神。 我不经意地将眼睛在玉身上扫过,随口问:“那么要提什么?” 目光眯起来,顺着他的手向上,掠过那诱人的手腕,素白一身衣裳,逐渐地转过头,盯着他的下巴,那脸…… “我脸上有字么?”他慢慢地还问。 “嗯。”我信口回答,心底在念诵: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有什么字?”他问。 我张口背诵:“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行云流水地念出来,声音惊到自己。 我打住,对上他惊诧的目光,狠狠咽下一口口水。 君怀袖在说:“看样子改天我要好好地照照镜子,我的脸上居然会有这么多的字,那岂非是一个丑八怪?” 我无地自容,只好垂死挣扎:“不……不是的,我是说,我昨晚夜读诗经,咳咳,所以背的熟了一点点。”举起手指尖给他看什么叫做一点点。 他点点头:“那你还要不要听这玉的事?” 其实只要他说吧,什么我都能听。但这话不能说出来,我于是很郑重很好学地点头。 “其实这玉,叫做帝圭。”他转过头,看着那块玉,说。 我是不敢再猛盯着他看了,为了挽回在他心底的印象分,只好随声附和:“哇塞,叫地龟啊。” “不是地龟……”他僵了僵,转头看着我,似笑又没有笑,咳嗽一声,说,“是帝王的帝,玉圭的圭,那,就是你刚才说的,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他毁人不倦地说。 我讪讪地在地上画圈,自我解释说:“我还以为这块玉的名字怎么那么有个性来呢……” “哈……”他笑一声,“你能看到上面的字么?” “奉天啦!”这个没错了吧。 “嗯。”君怀袖答应,“这个倒是没错,只是……采衣,你知道为什么这块玉叫做帝圭,上面又刻这样的字吗?” 我的好学之心正在减退,若非君怀袖美色当前引诱着,早跑了。 当下只好敷衍:“大概如你所说,来历非凡吧。” “不错。”他点点头。 “那给你啦。”我再次重申。 他又是一僵。 然后摇了摇头:“采衣,你说,这帝圭是赵深宵亲手交给你的?” “是啊,那个傻小子。”我低头玩弄自己的衣带。 “那你就收了?”他问。 “我本来不想要的……有什么!还不如给我带只烤鸡。”我嘴角一撇,“但他可怜巴巴的,我只好收下了,免得他难过。” “呵呵……”君怀袖低声笑,“会怕人难过、所以收下么……好……好……” “好什么,给你啦给你啦!”我的耐心到达极限,拍拍衣襟,从地上跳起来,伸了个懒腰。 “你读诗经,有没有看到这么一首?”君怀袖忽然慢慢地说,声音低沉。 “什么?”我低头去看他,因为对“匪君子”的热爱,我很是翻看了一下那本书,或者我会知道,嗯,趁机在他面前展露一下我的才华也不错。 ※※※※※※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君怀袖仰头,望着面前湖光山色,念着这么一首诗。 我愣了愣,眨眨眼:“这是……什么意思?” “采衣,”他的声音随风轻轻地传来,“这块玉,是赵深宵亲手交给你的,你既然收下了,就要好好收藏,切记不能送给他人。” “为什么?我的东西,我爱给谁给谁。”又是玉,不就是一块“地龟”嘛,好不耐烦。 “永以为好,永以为好,傻子,你竟还是不明白么?因为……”他低低地叹息了一声,“因为这块玉被交出,就意味着,接受这块玉的人,将来……是……是送出这玉之人的……” “什么?”我歪着头眨眼看着他,怎么跟绕口令一样。 “你接受了它,你将来,就是——赵深宵的妻。”君怀袖眼睛一眨,像是掀开了一个无底的梦。 005章 知子之好之(1) 我很确定自己的听力没有问题。 因此当听到君怀袖说那句话的时候,直觉就是想大笑:这家伙定是口误了。 ——“你接受了它,你将来,就是赵深宵的妻。” 亏他还说的这么一本正经,笑死我了。 “给你机会再说一遍。”我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君怀袖用一种极度沉静的目光看着我,一直看到我嘴角的笑开始抽抽,然后引得心也开始抽抽为止。 “咳,你难道……说真的?”我搓着手不好意思地问。眼角还挂着方才大笑流出的泪。 “我有对你开过玩笑吗?”他慢悠悠地说。 “有。”我诚恳地看着他。 他原本清高脱俗不可一世的坐姿忽然趔趄了那么一下,然后很快地重新调整好,想了想再说:“这么这次……绝对不是开玩笑。” “那个臭小子……”我变了脸,目光四处游弋,嘴角喃喃地骂。 君怀袖看着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好心好意怕他难过才接受的,该死的赵深宵啊,居然敢这样害我!”我磨着牙说,这两天忍得辛苦,总想去咬他一口,牙都忍得痒了,那小子就这么报答我,实在欠揍,嗯,欠咬。 我撑着腰向天笑,心想:是他的妻?因为要了一块破玉?这规矩是谁定下的,要知道,亏本的买卖我从来不做,如果这世上还有用一块破玉来换人的说法,那好,我现在就去后山,搬一整块玉出来给君怀袖! 我气咻咻地看着君怀袖。 他懵懂眨眼,全不知道我心中想些什么。 我想说出来又怕唐突佳人,跺了跺脚,忍得好辛苦,赵深宵不在眼前,不好去教训他,想来想去眼睛重新看着地上。 君怀袖问:“在找什么?” 我弯腰,捡了一块石头,在手心里掂量了一下,觉得太轻,随手扔了,弯腰再去捡另一块。 君怀袖忍不住咳嗽:“采衣?” 最后我捡了一块大小始终分量十足的,走到他的跟前,伸手:“给我。” “什么?”他微微皱着眉,嘴角却带着笑意,问。 “地龟。”我生硬地说。 “你先说你想干什么?”他的眼光从我的脸上到我的手上,在那块青石头上逡巡一个来回。 “我看那块玉造型不是很好,我要把它再打磨打磨。”我眼珠一转,掂着手中的青石笑着说。 “是——吗?”君怀袖狐疑地看着我。 “那是当然。”我自觉笑的很无害。 “我看你是想砸了他吧。”君怀袖一语中的。 我张张口,好吧,既然如此:“被看出来了那也就是不用隐瞒了?君君,你乖乖的把那东西交给我就罢了,不交的话……” “你想干什么?”他害怕地看着我,伸手拉了拉领口。 我左手来回摸着下巴做色狼笑:“你说呢?” 阳光下他的脸有种近乎玉一样苍白而圣洁的颜色,独独双眼黑黑嘴唇的颜色轻红,微风吹动他的袖子并他的长发,真是诱惑至极,看的我快要兽性大发。 在刹那间满心满脑飞着一个词:扑倒扑倒扑倒。 ※※※※※※ 我托着那块石头,正想着该怎么办,是冲上去抢玉还是冲上去扑倒。 君怀袖忽然说:“你的小宵宵来了。” 说着手指向着我身后方向一指。 我吃了一惊,然后大喜回头。 君怀袖袖子一挥,整个人轻飘飘地飞身离开。 我回头之时看到身后空空,情知上当,转过头正好看他姿势曼妙倒飞离开,手中还托着那块帝圭,我大怒:“君怀袖你又骗我!”脚在地上一跺,连滚带爬追了过去。 “哈……哈哈……”他轻轻地笑着。 我提了力聚在丹田,努力让自己追上他,不过到底是修为不够,眼睁睁看着他飞身入林,倒退的行云流水毫无阻塞,我当空爬了两爬,终于狼狈地抱住一根树枝,再也无法动弹,累的呼呼喘气。 正在绝望,嘴里骂着:“君怀袖,有种你别跑。” 一阵风过晃得松树动,我像蝉一样趴在上面,微微有点晕眩。 正在这时候眼前多了一双白色的,边沿绣着金色小花的靴子,长袍垂落,轻柔的绢丝随风飞起拂在我的脸上,我抬头看,望见君怀袖背负双手,居高临下望下来,他的眼神,凌厉的眼神,带着一丝淡淡的悲伤,他这么轻而易举站在我面前,树枝居然连动都没动,我很羡慕又气愤,却听他说:“就算吃了……也竟然只能如此了……”声音淡而空洞,有那么一点无望的味道。 ※※※※※※ “把玉给我!”我眼前冒金星,拼命大叫。 君怀袖忽然抬起头,松涛阵阵之中他说:“这次是真的来了。” 就算是刚上当过一次,听他这么说我还是忍不住顺着他的目光去看。 沿着河畔,一个踯躅少年,捂着胸口,一步一步,正慢慢靠近。 006章 知子之好之(2) 君怀袖一说,我急忙扭头看,果然见到有个人影,沿着河岸一步步向着这边走来。 “真的!”我一惊,然后喜道,正好,捉不到君怀袖这只老鹰,便拿赵深宵这兔子撒气。 我松开双手,沿着松树枝哧溜哧溜向下滑。 君怀袖冷笑道:“看你这点出息……” 我大怒:“我也会腾云驾雾!” 一时被他刺激到,犹豫了片刻撒开双手,身子千斤坠地向地面落去,我惊叫一声,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拖住,流星般的去势才止住了,只是将近落到地面之时,那股托着我身体的力道忽然消失。 我正暗自欣喜,以为自己神功大成,等这暗力消失之后,已经什么都来不及,大叫一声便跌在地上,落了一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我知道事有蹊跷,于是抬头看枝头的某人,正巧看到他脸上一抹空前绝后的坏笑一闪消失。 “君怀袖!”我顾不上叫疼,从地上怕起来,指着高高在上的他,便要问候他的周围亲戚。 “采衣,注意你的形象。”他面容一变,变成一本正经状,谆谆对我教导。 我下意识低头,伸手整理了一下稍微凌乱的衣裳,这才反应过来,恨恨地说:“我去你的形象。” 虽然这么说,心里到底是有些惶惶然,转过头去看,却见到河岸边上那个人这么长时间居然没动多少地方,他在磨蹭什么? “奇怪……”我喃喃念一句,“他在干什么?” 去看头顶,那边却空空如也,君怀袖赫然不见。 他跑路的本领真是一流。 只有枝头吊着那枚白色素净的帝圭,风吹来,它随风摇曳,颇是可爱。 ※※※※※※ 我想了想,还是先任凭它吊在这里。 假如我不管,却有其他人来捡了去的话,那么赵深宵的妻子,岂非换人做? 我忽然又想,假如是一只猴子来捡了去的话……会是怎样? 赵深宵一身红衣,手牵一只猴子愁眉苦脸的样子,爽到了我,我哈哈笑了两声,心头阴霾一扫而光。 我蹦蹦跳跳向着河边走。 “深宵!”我乐呵呵叫了一声,心底盘算着怎么问他帝圭的事。 那边不知低头正干什么,听我一声唤,刹那抬起头来。 我一愣,在瞬间觉得他的脸色仿佛有异。 “采衣!”但是笑容仍旧没变,傻呵呵的,一见到我,撒腿就跑过来,先前的踯躅样顿时不存。 我放了心,方才大概不过是我的错觉罢了。 “采衣……”他忽然开口,双眼亮亮地看着我,“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正巧,本来我也有件事想要问你,既然你要说,那就你先说吧。 我点点头:“什么事?” 赵深宵低下头,又抬起,我注意看到他的手有力的握了一下,虽是少年,随着这一动,纤长手上,骨节毕现,如怀着重大的心事,做了抉择般。 我十分惊奇。 “你……”他深吸一口气,大声说,“跟我走吧!” 什么什么? 我感觉自己的头发都竖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赵深宵说完,直直地望着我,少年的脸上,露出一抹坚毅。 而我想,注意听,是“跟我走吧”,不是“跟我走好吗”,或者“能不能跟我走”。 多么不由分说。 我在最初的惊悚之后,觉得啼笑皆非。 第一,这个赵姓小子他这无端的爆满的自信从何而来? 第二,就凭一块玉就想买我当他妻子,现在又要带我走,带我去哪里? 我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赵深宵,眨着眼想:这个小子不会是个人贩子吧,看姑娘天生丽质好欺负,就想顺手拐带? 007章 知子之好之(3)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我掏掏耳朵。 “跟我走吧。”他坚定地说。 “再说一次信不信我打你?”我眯起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有杀气一些。 先前君怀袖老教导我要温柔对人,要和蔼可亲,要像个千娇百媚的女人一样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质,我看出他是为了我好,因此也不惮从善如流。先前跟赵深宵遇见之后,很是捏着嗓子低声说话了一阵,结果每次都把自己肉麻到想吐,面前这个小子倒是食髓知味似的,顺杆子爬得很溜。 我想,还是恢复我的本色言谈的好,当下卷起袖子,露出手腕在君怀袖面前晃了晃。 不料赵深宵不是吓大的,反而一把抓住我手腕:“我说真的。”声音这么低低的,装什么深沉? 我抬头看他,少年的浓眉微微拧在一起,双眼牢牢地看着我。 他当真的。 不过我又不是真的卖给他,我才不听呢。 我笑了笑:“放手。” “不放。”他赌气似的说。 “你凭什么不放?”我被他的口吻激怒。 我说一声“放手”,他倒好像委屈了似的,嘴巴微微嘟着,透出一股隐忍的愤怒。 “因为你……你……”赵深宵冲口说,忽然又打住。 “因为我什么?”我斜睨着他。 “因为你收下了……帝圭。”他本来是理直气壮,到最后却全无底气,似乎也知道自己把那块破玉不由分说的塞给我,很没有职业道德。 “哈、哈、哈。”我仰头长笑三声,索性无赖,“什么地龟地王八,我统统没见过。” “采衣!”他颇为震惊地。 “放手,不要以为我不敢打你!”我厉声喝道。 “我不放!”他抗声说,“你尽管打。” “你!”我瞪着他,真不怕死。 不过我向来很喜欢不怕死的人,我踢出一脚,踹上他的腿骨,他闷哼一声,脸上露出痛楚表情,手却仍旧握着我手腕,我发起狠来,左手做手刀状,在他肩头狠狠一砍,力道不轻,普通人便会半边身子都麻掉,他总不会是铁打的吧,果不其然,赵深宵痛的松开了手。 我握了握被捏的很疼的手腕:“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转身顺着来路向回走:这个游戏不好玩,我要退货。 然后找君怀袖出气去。 “采衣!”赵深宵在身后叫。 “干嘛?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我笑着问。 那边却不做声,我忽然觉得有什么扑过来,带起一阵冷风,吓了我一跳,刚要闪开,衣裳却不知被什么紧紧攥住,我定睛一看——竟是赵深宵!可恶!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飞起一脚就要将他彻底踹飞,脚快要捧到他腰间的时候,忽然瞥见此人脸色苍白之极,而侧身之时,隐隐可见一团殷红的血痕,正从衣上渗透出来。 我一愣,便停了动作。 赵深宵死咬着嘴唇,硬拉住我的衣襟:“采衣,我瞒着你是我不好,只是我怕你不答应所以才没告诉你,那块玉,就是帝圭……若是我亲手交给一个女子,就代表我中意她,她若接受,则会是我此生的正妻,采衣,我虽然瞒着你,但你已经接了帝圭,采衣……你注定是我的人……” 他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嘴角却慢慢地沁出一丝血痕。 哪来这么多注定?我听得刺心。 几次想要打昏他,想了想终究下不了这个手,只好忍着气,问:“你怎么了?谁伤了你?” 他苦笑一声:“我……我哥哥知道我将帝圭送人,问我送给了谁,我……我不告诉他,他就……打我。” “看样子你哥哥不满意你擅自决定?”我眼珠子一骨碌,问。 “嗯。”他沉重点头,又说,“不过采衣,你不用担心,我做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 谁说我担心那个,我去你的! 我蹲下身,看着斜躺地上的他:“那么,你如果不告诉他,他还打你怎么办?” “他不敢的。”赵深宵看着我,“他只是不忿我有帝圭,又有了……你。”说到“你”的时候,大眼睛忽而一垂,脸上露出一丝羞涩表情,然后呐呐,“采衣,你跟我走吧,见了你,他就没话说了。” 我想了想:“你先松手。” “你要干嘛?”他问。 “我去去就来,”我说,看着他不安的眼神,想了想,放柔了声音哄,“我发誓好不好?” 果然这一招百试百灵,他这才松开手:“你去哪里?” “等会你就知道了。”我跳起来,拍拍袖子,又看到他身后一团血渍,“你哥哥那么凶残的,打到你出血?” “没什么。”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怒色,“现在我被流放,自然无法跟他硬碰,以后……哼……” 眼中一丝凌厉杀气闪过。 呵呵,果然年少,真是不服输。 “等我。”我扔下这句话,转身向着君怀袖栓帝圭的树林内跑去。 原来一块小小玉佩竟如此重要,引得兄弟嫉妒,痛下狠手,若我将这东西还给赵深宵的话,他去另找他人,或者给他哥哥,不就成了?他总不至于笨的在我这棵树上吊死。 我回到那松树边,仰头看时,却蓦地吃了一惊。 008章 知子之好之(4) 帝圭不见了,不知道它是不是被猴子拿走了,但它就是不见了。 我在那棵树下仰头瞅了足足三分钟,它没有凭空出现,我有点忐忑地往回走。 “采衣。”赵深宵见到我,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抓住我的手不放,“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望着他不好意思地笑:“怎么会呢,我都发誓了。” 他的脸颊上有点红:“是啊,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对了,我们一起走吧。” “那个……”我慢慢地把手从他的手心抽出来,“深宵,我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他问。 “那个……那块帝圭,很重要吗?”我问。 “是啊,”他点头,“哥哥们都想要,但是父……父亲他只给了我,所以他们都很气愤。” “是这样啊……原来是你们家的传家宝啊。”我喃喃地。 “是啊。”他笑的很开心,“现在我给了你,就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了。” 我的心立刻抽搐了一下,讪讪地说:“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成了一家人了啊。” 他一本正经地点头:“是啊,放心吧,我会对你好。” 伸出手再度抓住我的手,牢牢地扣在了掌心。 “可是……”我伸出舌头不自在地舔了舔嘴唇,在脑海之中斟酌着用词,问,“深宵啊,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那帝圭丢了的话,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后果啊。” “丢了?”他眨了眨眼睛,“也没什么……” “哦……”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的哥哥们大概会杀了我。”他轻描淡写地继续说。 我“噗”地喷了一口口水:“杀了你?” “嗯。”他淡淡地答应一声,“不过不用担心,丢不了。” 忽然看到我呆若木鸡的表情,他愣了愣。 “采衣……你刚才说要跟我讲得事情是什么?”他问,脸上多了一点郑重。 “那个……”我太不好意思开口了,他在我眼里虽然不过是个孩子,但骨子里却有一股倔强跟凌厉的杀气隐忍地藏着,不能小觑,他只是莫名其妙一腔古怪地对我好,但并不意味着他是个傻子,不不,赵深宵不仅仅不是个傻子,相反他还聪明的很,属于一点就通,举一反三的那种。 我知道。我正犹豫。 赵深宵的眼睛却在我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 过了一会,我把心一横,正要坦白。 是死是活,随便吧。 “那个,我把那……”我才要说。 他忽然笑着打断我说:“开玩笑的。” “什么?”我不解,眨着眼睛看他。 “刚才跟你说的,是开玩笑的,”他笑眯眯地说,“那帝圭其实不重要啦,就算……嗯,是丢了,也没人敢对我怎么样,哥哥们其实对我很好。刚才骗你的,看你吃惊的样子真有趣。” “你……你居然……”我啼笑皆非,“这也是可以开玩笑的吗?” 话虽然这样说,心中却着实地松了一口气。 “这样就好了。”我长长舒了一口气,伸手抚摸了一下胸口。 “不过,”赵深宵又说。 “不过什么?”我顿时又毛骨悚然起来,“说话不要说半腔,容易吓死人的。” “嗯……我想说的是,采衣,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就算是帝圭掉了,你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望着我,慢慢地,一字一顿地说,似索要一个承诺,而非一个答案。 我心中莫名地窒息了一阵。 “其实,”我再度绞尽脑汁地想词语,天,自从我跟赵深宵遇上,每次谈话都要死好多脑细胞,真是不好,很不好,“其实……”我对着他的目光,说,“深宵啊,你现在还小,你……你将来,也许会遇到一些,更好……的……人,那时候,你再把帝圭给她们,呃……” 越说越心虚,帝圭都丢了,难道让赵深宵拿石头打磨打磨再给佳人?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赵深宵忽然慢慢地念着说。 旁边的河水粼粼反光,照的他的整张脸明媚无比。 他双眉斜飞,眼睛幽深又黑,认真说话的样子,竟有点柔情万种的意思。 我呆呆地听着,他又说:“采衣,你要知道,帝圭,这天地之中只有一块,而你,也只有一个,我赵深宵亲手将帝圭交给了你,此生此世,便只认定你一个,所以,答应我好不好。” 这样成熟又温存的情话从这么一张青涩的脸的少年口中说出,简直惊悚极了,可也足以让人想要沉溺其中。 我想——赵深宵,假以时日,他必定会成为令无数世间女子倾心不已或伤心欲绝的那种人。 009章 微君之故(1) 没想到事情是这么的容易解决,所以说我们绝对不能在事情发生之前就被吓倒,要知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比如帝圭虽然不翼而飞,赵深宵却被我轻松打发走,就从不可能变成很可能。 本小姐真乃天才啊。 当我轻松惬意地躺在松树下,哼着小调的时候,好端端的晴空忽然下起雨来。 我大惊,伴随着一路惊雷跑回我在森林深处的小房子内,站在屋檐下看着窗外滴水成帘,喃喃地自言自语:“怎么忽然又下起雨来了呢。” 闪电雪亮,从眼前闪过,而一阵阵惊雷,亦从头顶呼啸而过,而且还盘旋不去。 “喂,不是在找我的吧?”我忽然惊讶,听虎王说过,妖怪如果修炼满了五百年,就会有一大劫数,而这第一劫就叫做天雷击。 虽然一直没有缘分亲眼看到天雷击是个什么样子,但现在这种电闪雷鸣,却是我居住在森林之后从来没有见过的。 闪电的颜色,隐约让我想到某种不好的记忆。 譬如……雪色的刀光擎起,然后猛地落下。 我看的怔住,不知不觉浑身颤抖,鸡皮疙瘩嗖嗖地冒出来。 我抱住双臂,雨水斜斜地扑打过来,淋湿了我的衣襟。 我尖叫一声,转身进了房间内,趴在窗口继续向外看。 很快地雨水便满溢过茅屋前面的花茎,冲刷的泥地一片狼藉。 我忽然想起赵深宵来。 我不知他怎么会突然找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我不知他用了多长时间而来,我甚至不知他来自何方,走了多久,是什么来历,而此时此刻,他是否已经回到了安全的地方,能够安然避过这场雨。 想到出神之时,我向着房门口走过去,伸手将房门拉开。 雨点扑啦啦扑打在我的身上,湿淋淋地带着凉意。 我后退一步,猛醒过来。 我在干什么? 我好不容易把那个傻小子打发走,现在又想去干什么? 他口口声声说什么“跟我走”,“是我的妻是我的人”,那么多荒谬的话,我不把他当疯子一脚踢到河里喂鱼就已经很够客气了,现在又是怎样? 突然之间心软了? 我兀自记得我在河边打发他走的时候那些话。 “好的好的,我答应你。”我说。 我实在是被他烦的不行。 “我答应跟你走好了吧,不过呢,宵宵,你知道,我很小的时候就住在这里了,对这森林很有感情了,你要我走,哪里会有这么快,起码让我跟他们告别一下就好啦,什么?你说跟谁告别?是跟森林啊,树啊草啊花……之类的。不是不是……嗯,人家我没有怎么多愁善感,我只是,想到要永远离开这里,所以有点不舍,你明白吗?呜呜……你明白,我就知道小宵宵你最好了!亲一个!” 最后我恬不知耻地向着他脸上凑过去。 当然只是装装样子而已,不过看他的脸上蓦地浮现一丝红晕色,还真是一件叫人赏心悦目的事啊。 然后他就走了,还一瘸一拐的。 我忽然记得他是伤了的,我还没问他伤到哪里。 但是…… 好女不吃回头草。 我是这么告诉自己的,既然已经硬下心肠,就要一条道儿走到黑! ※※※※※※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一个温暖的声音。 我却好像被人突然刺了一刀,忍不住跳起来,叫道:“君怀袖!” 叫的那叫一个抑扬顿挫宛转悠扬,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呼唤久而不归的情人呢。 室内一片光华闪烁。 君怀袖以一种华丽的旋转的方式出现在光影中央,他向着我的草床之上斜斜坐倒,姿势优雅而华贵地,让我怀疑那不是草床而是龙榻,君怀袖微微仰着玲珑的下巴问:“叫我做什么?口是心非的小采衣。” “呸!”我双手掐腰,色厉内荏地问,“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你把帝圭拿走了?” “我?我明明还给你了。”他说,波澜不惊连睫毛都没眨一下。 我却知道他没说谎。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种确信的感觉,就好像心有灵犀那么确信。 审时度势,我立刻决定改变态度:“那么君君你知道是谁拿走了吗?”仰着头看他,恨不得装出满脸笑。 “既然你没拿走掉了,为什么现在又急赤白眼跟我问?你不是不在乎吗?被人拿走,岂非正合你意思?”他慢悠悠地说,一点都不着急。 “姑娘现在后悔了行不?”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后悔也晚了。”他毫不客气地回答。 我这个人有个特点,就是喜欢欺软怕硬,比如君怀袖一硬,我就…… “求君君大人给我一个法子……”我苦着脸变了腔。 “看你前倨后恭的样子,真是叫我……”他摇头。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呜呜……”我举起袖子擦泪。 他笑一声,忽然看着窗口说:“听到雷声了吗?” “嗯。”我怔怔停手。 “这雷声是一个警示。”他慢慢地说。 “什么警示?”我望着他,脱口而问。他越是慢条斯理,脸上越是波澜不惊,不知为什么,我的心跳的越慌。 010章 微君之故(2) 拉开门,豆大的雨点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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