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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期

2011-11-08 50页 doc 644KB 47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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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期┏━┓┏━┓ ┃┃┃┃┃┃ ┏┛┃┗┛┃━┓ ┃ ┃ ┃━━ ﹏ ━━┃ ┗━━━━━━┛★*★.. ★*★.. ★*★.. ★*★.. ★*★.. ★*★.. ★*★ ++++++++++++++ ╮/╱ ·ˊ .·°∴ ☆..·° ╰★╮ 、 ☆..·° ゛ ╰┛ -*-*-*-*-*-*-*-**-*-*-*-↖(^ω^)↗-*-*-*-*-*-*-*-*-*-*-*-*-* 本书下载于派派论坛,由【yemei1234】整理,如需更多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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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她拿着文件袋,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标准而职业的微笑,并十分专业的回答:“总经理,我一定会完成的,请您放心。”   刚一走出总经理办公室,她整张脸就垮了下来,她打开档案袋,还没浏览两排字就看见了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沈安平。   沈安平沈安平,她的世界里什么时候能脱离这个名字,她就纳闷了,她既不是沈安平的老婆也不是沈安平他妈,怎么就个个都喜欢把他俩扯一块儿呢!   这老大也是忒奇怪了,沈安平的公司招标,那也是客户服务部的DCS(客户主管)该做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个做行政的小虾米管了?   不过这件事追根到底还是沈安平的错,如果不是他这个爱招摇过市的花花公子讨厌鬼开着他那辆拉风恶心又做作的莲花跑车出现在她们公司楼下,她不会变成老大眼里卖身求荣的502(网络说法,指专粘有钱人的人),此刻也不会想要倚靠她这个关系户攀交情拉客户。   说起沈安平,那些罄竹难书的过往总是能让顾平想想就声泪俱下。   沈安平是谁?沈安平是女人提起来就又爱又恨最后掩面而泣的现代版楚留香;是随便哪个男人都能和他打成一片的当代义气哥们儿乔峰。   当然,沈安平的世界里除了男人和女人以外,还有第三种人,那个人就是顾平安。顾平安之于沈安平就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存在,凌驾于任何感情之上,没有性别之分。   不过这话是沈安平说的,顾平安听完,当场就回了他一个字:“呸!”   顾平安和沈安平自小一起长大,沈安平大她一岁,爷爷辈儿的是一起爬雪山过草地的战友,后来又一起被分到A城的X警总军区,因此结下深厚的友谊。而沈安平和顾平安也就是传说中一起穿开裆裤玩泥巴的正宗青梅竹马。他们亲到什么地步呢?看名字就能看的出来了吧?   安平,平安。   若不是早不兴父母之命这回事,两家的大人怕是都要指腹为婚了。   不过大概是长辈们太和谐了,他们俩就物极必反,两看生厌。沈安平从小到大又乖巧学习成绩又好,人前人后都是一副乖乖牌的模样,却只有面对顾平安才会原形毕露,在腹黑男还没有流行的时代,沈安平的种种行为在顾平安的眼里那叫一个讨厌,如果上天给她一个愿望让这个世界消失一个人,那么她首选的一定是沈安平!   顾平安尤记得五岁时那场大雪啊,整个大院的小孩都欢天喜地的在雪地里打雪仗。顾平安明明和沈安平是一队的,可沈安平的雪球就跟长了眼一样,每一个都好死不死的落在她身上。她外敌都应付不来,还得先管内战。从那件事后,她和沈安平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逢人她就说:“沈安平啊!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他全身上下我哪儿没看过啊!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了!我告诉你啊!他这人啊,贼坏贼坏的!一肚子坏水!”   后来两人渐渐长大,沈安平从小时候眉清目秀的小男孩长成了翩翩而立的英俊少年,他的世界开始桃花泛滥,而他也从乖乖牌叛逆成了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心男。而顾平安嘛,她的说辞也因此升级,每每碰到喜欢沈安平的女孩,顾平安就会装作惊讶的说:“沈安平?你喜欢沈安平?就是那个和他说说话都会怀孕的沈安平?”   对比沈安平对别的女孩的滥情,他对顾平安可以说是绝对的“痴情”,用关小宝的话说,那就叫一个“虐恋情深”。只要是顾平安身边偶尔有一两个没头苍蝇冲上来对顾平安示好感,沈安平就会好死不死的“刚好”失恋,然后出现在她身边对她嘘寒问暖,直到吓得人家知难而退,也正因为如此,顾平安人到大学才初恋,而且这初恋还是因为沈安平留学去了才得以发生。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如果给顾平安再选一次,她宁愿沈安平没有出国,一直在她身边辣手摧花的摧毁她的桃花,也好过刻骨铭心的恋爱一场最后换来遍体鳞伤。   *****   下班时间到来。顾平安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她脑海里想着各种说辞,寻思着要签订多少丧权辱国的条约才能从沈安平那里换来广告全权代理的合约。不过她虽寻思着说辞,但她心里还是有数,多半是会成功的。虽说沈安平这人足够讨厌,但不得不说,他成年后对顾平安还是极好的,他常常以她哥哥自居,指手画脚的介入她的生活。她大学毕业就从家里搬了出来,虽然是独生女,但是顾平安一直有一颗不同于官二代的奋斗之心,所以她一找到工作就开始在外面租房子,并且完全不接受家里的接济。   当她还在A4广告公司做最低级的打杂小妹时,沈安平已经飘飘然从国外回来,空降到A城规模最大的跨国公司做CEO,主管国内分公司的一切事务。他工作的那栋大厦也是A城CBD最高的楼,传说中空气都飘着钱味儿的地方。   正当她想的入神,关小宝那张放大N倍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吓得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关小宝,我再一次警告你,以后不许突然出现吓我!”顾平安阴鸷着面孔冷冷的说。   “我有喊你的,是你发愣没听见!”关小宝十分理直气壮,她说完突然三八的一笑,说道:“顾平安同志,来,和姐姐说说,你今天一天一直心不在焉的原因是什么?”   顾平安乜她一眼,轻哂:“关小宝同志!请你优雅的滚蛋,谢谢!”   “嘿嘿。”关小宝奸笑两声,突然凑近了她:“该不是沈安平又有新对象了吧!每次他有新对象你就这么要死不活的样子,说实话,你俩不是相互喜欢我就把头给你当球踢!”   顾平安一听,笑的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她指着关小宝的鼻梁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关小宝同志,这招太有效了!以后你要骂我你就说我喜欢沈安平,这招真太有效了!”   关小宝见她夸张的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翻了个白眼,闷闷的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相信我拉到。”她正准备离开,末了她突然想起什么,又突然回头:“我说顾平安,听说公司空降了个大帅哥做副总,你做行政的不可能不知道吧。”   顾平表情一僵,脸刷地就白了,那一瞬间她像被电击了一样,石化在地,不过只一秒就恢复正常,快到关小宝都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听她无比淡定的说:“副总的资料那是老大管的,我一行政小虾米,看不到那么高层的资料。”她的表情没有一丝异常,既不兴奋也不沮丧。事实上她不仅一早就接到了新副总的资料,还因此一整天都有些神情恍惚。   关小宝还是一如既往的聒噪着:“你一点也不期待吗!据说是个大帅哥啊!还是从B城的盛世挖过来的!你也知道这利害关系吧!以盛世在A4界的影响力,哪个傻子会愿意到我们公司来啊!我听说他是看完了我们公司所有的员工资料后突然改变主意同意过来,大家都在传他是为女人而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顾平安静静的听着,只觉得关小宝的话就像一千只手在她心里死命的挠,又痒又疼,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连呼吸都不会了,空气中仿佛涂满了胶水,滞堵在她的胸口。   那个他,他真的是为女人而来么?   从早上看见那份档案,她就开始心绪不宁,以往那些被她深埋在心底的回忆就那么纷至沓来,让她难以招架。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就像他当初离开她时说的那么决绝,“这辈子,希望我们永远不会再见。”   他知道她也在这家公司么?如果他知道,他这样食言是什么意思?如果他不知道,那她又该用怎样的脸孔面对他?   “喂!!”关小宝撞了下顾平安的胳膊,幽幽的说:“顾平安,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嗯?”顾平安一愣,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问:“你刚才说什么?”   关小宝大怒:“我说你怎么会没有反应!要来个大帅哥你不开心么!”   “嗯?”顾平安轻轻蹙眉:“这个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没有听过一个传说!在我们公司能看到帅哥的人会长生不老?”   “噗——”顾平安噗嗤一笑,“亲爱的,这个传说太给力了,来告诉姐姐,你上哪儿听的?”   “滚!”关小宝彻底变脸,拂袖而去:“看我以后还找不找你说八卦!自从你跟沈安平又勾搭上,你就变得和他一样无聊了!我最讨厌你们这种装淡定的做作样子!”   “诶,我说关小宝!你侮辱谁呢!你说谁和沈安平一样啊!我像猪像狗也不能像沈安平啊!”   “德行!”   正当两人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抄家伙动手时,顾平安的手机响了起来。顾平安看了一眼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小机器人,再看看名字,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端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沉着,音色淡淡的,异常清越动听,他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在哪里?”   “公司。”   “等我十分钟。”那端的人惜字如金,快而简洁的吐出几个字就要挂断。顾平安赶紧拔高嗓子问:“喂喂喂,你要干嘛!?”   电话那端的沈安平理所应当的回了一句:“吃饭。”   “吃饭你不会找你那些莺莺燕燕啊!老娘是三陪啊还陪你吃饭!”顾平安一听他这理所当然的口气就炸毛,立马没好气的噎他,那一刻她几乎忘了自己还有合约有求于他,只是本能一般的习惯性忤逆他。   沈安平倒是不紧不慢,在电话那头淡淡的说:“今天你们公司的李总给我打电话了,不过我转给了广告部……”他故意欲言又止,顾平安几乎可以想想他此刻的样子,必然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修长而灵活的手轻捻着昂贵的钢笔转着,然后嗒的一声轻轻放在桌上,再轻描淡写的说出那些让她抓狂的话。而她除了恨得牙痒痒以外没有丝毫反抗的方法。每思及此,她就满腹委屈。她嗫嚅着说:“去哪里吃饭!”   “君来。”   “恶心。”   沈安平轻笑,声音充满了磁性极具诱惑力:“乖,化个妆,我马上就到,今天要见人的。”   “呸!臭德行!”   “……”   顾平安挂断电话的那一瞬间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她刚置气的把手机摔在桌上,一抬头,就看到了关小宝用一脸无可救药的表情看着自己。顾平安赶紧举起双手交代道:“组织请相信我的清白,我和沈安平那坏蛋绝对没有一毛钱关系!”   “德行!你俩岂止一毛钱,一块钱的关系都有了!姐姐就看你装!装的不像姐姐还就不开心了!”   顾平安大笑,插科打诨的揶揄:“瞧瞧,你又嫉妒了,爱妃,放心,朕最爱的始终是你!”   “……”   第二章   顾平安拎着包走出了公司。关小宝已经驾着她的宝贝MINI COOPER欣然离开。留下顾平安一个人站在公司大楼门前的路口,望夫石一般的朝着沈安平将来的方向搜寻。   她双手抱在胸前,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粉色的高跟鞋衬得她肤白胜雪,光/裸的脚背看着又美丽又具有诱惑力,只是美丽都是有代价的,在初秋的天气穿成这样还是有些冷。今天是星期五,按照不成文的惯例沈安平会来接她出去吃饭。早上起来她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不仅化了个妆,还穿了一条十分淑女的米色连衣裙。事实上顾平安并不算爱美的人,甚至她都有些疏于打理自己,除了一头顾家人特有的又黑又密的长发,她几乎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资本。噢,好像还有人说过她腿长得挺漂亮,高中还是初中来着?她也记不得了,只是她清晰的记着,在那个人这么说了以后,沈安平特别不屑的说了一句:“哪里好看?跟萝卜似地,又短又粗,还敢穿裙子?”   正因为沈安平这句话,彻底伤害了少女时期的顾平安,之后的几年她都几乎和裙子绝缘。也正是这个原因,在她大学被选为校园拉拉队必须穿裙子表演时,她以一双绝对的长腿收到了一票惊艳的赞扬声音,那时她是浑然不觉的,只是心底暗暗的想:为什么沈安平觉得不好看的东西,别人会觉得好看呢?   公司门口的穿堂风呼呼的刮着,傍晚将至,天气开始有些转凉,顾平安感觉有些冷,下意识的收紧了手臂。她看了一眼时间,离沈安平说的十分钟还有一分钟了。她再忍一分钟就行了。   果然一分钟后,沈安平准时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他上身只着一件衬衫,配一条剪裁简洁的米色休闲裤。和顾平安乍一看有些情侣装的味道。他袖口卷至手肘以下,若是别的男人,顾平安只会觉得这种造型又农又做。可是换做沈安平就不一样了。这小子自小就生了一副好皮囊。剑眉星目,不严自威,偏偏笑起来又有些邪邪的,雅痞味道十足。他从来不会刻意留什么时兴的发型,他的头发似乎一直都是短短的,甚至连刘海都是短短的,一双灿若星子的眼睛随便一眨就像是在放电。嘴唇很薄,很久以前就听人说过,薄唇的人薄情,这一点倒是和沈安平很像。   沈安平靠在车身上,为她打开了车门。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奔进了车里,冷得丝丝的直抽气。   沈安平上车后见她被冻的龇牙咧嘴,不禁轻笑:“谁让你臭美来着,报应了吧?”   顾平安鄙夷的瞪他一眼,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别过头去不再理他。   他忽然倾身过来,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扯过安全带为她扣上。他的动作不急不缓,此刻他距离她极近,近到他身上清朗的气息于一瞬间就充盈了她全部的感官,她只觉得双颊发烫,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的推开沈安平,嚷道:“勾引女人的这一套对我没用,赶紧给姑奶奶闪开!”   沈安平扯动嘴角,笑的极其肆意,可又偏偏该死的十分的好看,让人觉得是春风十里飘香阵阵,沁人心脾。他转过头来发动车子,双手稳稳的握住方向盘,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一会儿要见个人。”他漫不经心的向顾平安解释了一会儿将要发生的情况:“是我姨妈介绍的,我妈妈不好意思拒绝。”   顾平安立马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马上动作敏捷的解开了安全带,厉声喊道:“停车!我不干了!!太损了!”   沈安平似是早有所料,淡定而绅士的一笑,吐出两个字:“合约。”   顾平安立马就蔫了。   到达约定的地点时,顾平安才突然心生怯意。因为这次沈安平所说的“君来”既不是以往装潢精致的星级酒店也不是需要提前预约的私房菜馆。而是一间非常温馨甚至有些嘈杂的川菜馆。她感觉到这次沈家姨妈给介绍的姑娘应该是个不错的姑娘,至少是不俗气并且没有架子的。所以她实在不太想破坏这段还未萌芽的姻缘,虽然当事人之一的沈安平似乎并没有想要发展这段姻缘。   落座之后顾平安更加肯定了她之前的想法。眼前这个一笑两个酒窝的女孩看上去实在太和蔼可亲了,她穿了一件粉红色的毛衣,高高的马尾随她细小的动作轻轻摆动。声音虽然有些嗲,但也完全不影响顾平安对她的好印象。   明明是二人的相亲,但她在听完沈安平的介绍以后,还是落落大方的和她握手,并且相谈甚欢。   其实沈安平也没怎么说她,只说:“这是顾平安。”没有说她和他的关系,也没有说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甚至暧昧又毫无风度的把菜单交给了顾平安,并且霸道的让大家都随顾平安的口味。   当顾平安点了一堆自己想吃的东西时,她还在想,要是这个小姐就这么随她了,那她不是包子就是圣母,或者纯粹的能装。   但这位小姐果然不同寻常,她喊住了服务员,音调软侬的和他俩商量:“顾小姐点的菜很好,不过我有些挑食,我想加两个,可以么?”   沈安平还是一如既往的含笑轻允,顾平安几乎要眼冒红心的对她表白了。   饭吃到一半,顾平安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脚被人踢了一下,她自然知道是谁,但她着实喜欢面前的姑娘,所以她任沈安平踢着,仍是岿然不动。   沈安平见她没反应,故意拿勺子给她盛了一勺汤,就在他靠近她的那一刹那,她听见他低声说:“合约。”   顾平安斜睨了他一眼,随即认命的垂下头去。谁让她有求于人呢,只好任其宰割了。她拿起勺子,装模作样的正要喝汤,突然掩住口鼻,一副受不了油腻干呕的样子。   沈安平很配合的赶紧倒了一杯清水放到顾平安面前,还十分关切的说:“没事吧?有没有觉得不舒服?让你不要跟来了,非要出门,你要是有什么我该多心疼啊!”   他话一说完,顾平安就觉得不用装了,她彻底想吐了。她顶着因为干呕而开始泛泪的双眼水汪汪的看着沈安平,似是有千言万语说不尽,却又不想道明,只黯然的拿起纸巾擦了擦嘴。   半晌,她听见沈安平深吸一口气,和对面的小姐说:“于小姐,真的很对不起,其实我一直都有女朋友,只是父母不同意。”沈安平伸手揽过顾平安的肩,继续说着:“虽然现在我父母还没有办法接受她,但我们已经决定要在一起了,就不会分开。”   对面的小姐没想到事情会大翻转到这种地步,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们,良久才眼泛泪花的说道:“之前一直听说沈先生是个纨绔子弟花花公子,原来都是为了掩人耳目。”她似乎是十分感动,还非常义正言辞的说:“这位小姐是怀孕了吧,放心吧,再大的问在生米煮成熟饭以后都不是问题,你带着她去别的地方吧,孩子生下来了就什么麻烦都没了!”   沈安平赞同的点点头,接着轻蹙眉头欲言又止的说:“可是长辈那边……”   “没事!”那小姐豪爽的一拍桌子:“我来解决!”   “谢谢你。”沈安平这狡猾的狐狸,就这么三言两语就把人给骗到了。顾平安坐在一旁,沉默无语。   解决了沈安平的相亲,他十分爽快的应承下了顾平安公司的广告合同,并且非常大方的又带着顾平安去吃哈根达斯。   其实哈根达斯的广告语是极美的,爱她,就带她去吃哈根达斯。   但她和沈安平,就实在是浪漫不起来。   很多人都说沈安平和顾平安合适,甚至有时候连顾平安自己都觉得他们很合适,门当户对又知根知底。她认识的人中青梅竹马结婚的也不是没有,她远在B城的堂姐顾衍生就是一个例子,虽然和姐夫结了又离,但是现在也是过的很幸福。姐夫疼堂姐的那些事迹,一直被她当做神话一般信奉着,很久以前她甚至一度以姐夫为择偶基准。   只是理想总是高于现实的,她和沈安平的情况和堂姐堂姐夫的是不可相提并论的。不说多的,就说和沈安平肢体接触吧,她从来没觉得有什么异样,沈安平碰她的时候她就觉得跟自己碰自己一样,她一直都觉得,即使自己脱光了沈安平都不会有反应,甚至她还很邪恶的想,如果有一天沈安平对她做那种事,她都会觉得自己是在自/慰。   可是要说她不喜欢沈安平,那她又有些不理解自己对沈安平那种莫名的占有欲,比如听到沈安平换女朋友,她总会沮丧一阵儿,还会故意做出特别关怀的样子对沈安平说:“对每个月流血一周还不死的生物千万别大意。”明眼儿人一听就能听出来这里头有猫腻了。可偏偏沈安平就是不甚在意,意兴阑珊,憋得顾平安恨不得挠门。   可时间一久她就忘了,甚至还能和沈安平的女友共同进出,相交甚欢。   想到这个份上,顾平安看向沈安平的眼光也不禁变得复杂。面前正专心喝着咖啡的男人,看上去优雅而绅士,一颦一笑都惹人侧目,从他坐下开始,就不停的有花季的小女孩偷偷拿手机拍他,动作一点也不小,而他却像是浑然不觉一般,自顾自的喝着咖啡。优雅浅啜,抿唇慢品,每一个动作的没有瑕疵,一气呵成煞是好看。   顾平安不解:“你不想去相亲,直接拒绝就好,为什么扯上我?”   沈安平挑挑眉,四两拨千斤的说:“拒绝女人,不是好男人该做的事。”   “呸!”顾平安不屑:“得了吧你,你就是怕你妈妈!”   沈安平还是泰然自若,无所谓的耸耸肩:“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他说完,话锋一转:“你妈妈让我和你说,这次国庆节要是不回家,她就杀过来找你公司的老总公布你的家庭成员,叫人家炒你鱿鱼。”   顾平安大惊:“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你这混蛋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啊!国庆,那不就是后天的事儿了么!我完全没准备呢!”顾平安气呼呼的瞪大了眼睛,没好气的数落着沈安平。   沈安平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淡定模样,“我也要回去,会捎上你,所以我觉得你没什么好准备的。”   “你懂什么啊!我最近减肥成效显著,瘦了两斤,要是被我妈妈知道,她非扒了皮拆我的骨头不可!”   沈安平听完,上下打量了她两眼,随即视线停在她胸前,叹息着摇了摇头,无比镇定的啧啧说道:“貌似都瘦的是一个地方,真可怜。”   顾平安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胸,然后无比生气无比悲壮的挺直了自己勉强算个B的胸部,用关小宝的话反驳他:“我随我爸不行啊!”   ……   第三章   其实沈安平对顾平安还是不同寻常的,比如他对待任何女人都是非常绅士并且很有风度的,可是偏偏对顾平安异常刻薄。总是爱嘲笑她。小时候顾平安发育的晚,在一帮孩子里最矮,他就总嘲笑她是矮子协会会长,只要她和个子小的人说话,他就说是矮子协会在开会。   后来顾平安突然开始发育,个子蹭蹭的窜到班上女生里第二高,可是她就蹭蹭的只长个子不长胸,于是沈安平又开始改口,喊她太平公主,一见到她就高呼公主千岁。   在他出国的那几年,顾平安开始出落的日渐水灵,虽然她自己持续自卑着,但是身边还是不乏有追求者。可是等沈安平回来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面对顾平安他微微偏头,认真而仔细的打量着她,随后伸手软软的掐了掐她的脸,微笑着说:“我的平安,怎么还是这么难看?”   他鲜少会这样亲昵的喊她的名字,并且带上了归属性质的定语,这一句“我的平安”喊的她异常的心猿意马,甚至都开始胡思乱想,可是后一句一说出来,顾平安除了想阉了他就没有其他的想法了。   沈安平对顾平安的态度?那就更加玄乎了。要说不上心?好像也不是。不管是哪个女人,在沈安平身边都待不过一百天,可顾平安不一样,她在沈安平身边已经待了无数个一百天了,并且他还一直没有腻。   很久以前关小宝曾经对她转述过她哥的一句话:沈安平这个人啊,说什么都行,找他要什么他都给,唯一除了顾平安,只要跟他扯到顾平安,他一准翻脸。   这一点顾平安是相信的,因为关小宝的哥哥关大宝也是沈安平的发小,虽然他名字难听,但是人是真的长得人模狗样,这一点看看关小宝就知道了,虽然猥琐至极,但是不得不说关小宝就是个标准的美女。   关大宝和沈安平多少年的兄弟了,他能说出口的话,多半是没有错的。可是顾平安一点也没有觉得异样。因为沈安平对她就跟哥哥对妹妹似地。她做什么他都要把关,管的比她爸爸还多。   不过沈安平自小相交的哥们儿倒是真不错,从来没有谁敢打顾平安的主意。顾平安倒也没觉得什么,只是关小宝总在她耳边咋乎,让她也开始有些飘了,有次顾平安实在是忍不住了,带着满脑子粉红色的幻想去问沈安平,希冀着他说出点什么浪漫的话来结果结果他们这段虐恋情深的青梅竹马。不想沈安平无比淡定不带丝毫情分的回答:“我这人一贯厚道,怎么可能容忍你祸害我熟人?”   当时顾平安正喝着沈安平给她买的草莓奶昔,只一瞬间就觉得有一只侏罗纪时期的喷火龙上身,她直接把奶昔抡沈安平头上去了,谁知沈安平这狡猾的家伙眼疾手快,躲了过去。当然,如果有人当时在场也是不难发现,在奶昔被举起的那一刻,顾平安是稍微丢歪了一点点,只一点点哦。   晚上九点,沈安平准时把顾平安送到她租住的小区。沈安平时间观念特别强,而顾平安则和他相反,是个墨迹到极致的人,吃饭慢,走路慢,还特别爱迟到,这也直接导致了身边的人养成了一种不成文的习惯,比如明明是要和她约12点,就会特意提前说成10点。但是即便是这样,约她的人还是能看着她在12点之后才姗姗来迟。   她这臭德行为什么会形成呢?这说起来,也和她生命中的三个男人有脱不开的关系。   她爸,沈安平,以及,毕冉。   *****   顾平安回到家就拾掇着把裙子给换了,高跟鞋穿了一天,小腿酸的跟拧了麻花儿似地,她困倦的洗漱完毕,末了还十分有闲情的整了个睡眠面膜。   上床前她才发现阳台的窗户没有关,是说怎么进了屋还冷飕飕的呢。她趿拉着拖鞋还没走到窗户前就忍不住的打了几个喷嚏,全身一个寒噤。她揉着鼻子关了窗户,还难能的把窗帘全闭上了,可是身上还是有些发寒。顾平安估摸着自己是要感冒了,白天那裙子穿的太坏事儿了,这变天的档儿她是臭哪门子的美呢!   她懊恼的给自己冲了一杯板蓝根才慢慢吞吞的摸上床。   虽然她各种准备都做齐整儿了,可是病来如山倒,她还是于几个小时内就阵亡了。凌晨三四点的样子,顾平安迷迷糊糊的挣扎着醒了,浑身像火一样,她只觉得有一股腾腾的热气直往她头顶冲,整个脑袋疼的跟有人拿榔头敲了似地。她鼻涕拉撒晕晕乎乎的爬起来,全身软绵绵的,脚下一阵虚浮。   拿了温度计量了□温,她对着房间里那盏白炽灯看了半天才看清,三十八度二。   她怔楞了一分钟,下一刻,她本能的找出手机拨通了沈安平的电话。   嘟了两声沈安平就接通了,他的声音有些厚重,喘息的有些急切,却又带点慵懒:“平安?”   “嗯……”顾平安虚弱的逸出一声。沈安平立刻警醒了声音,稍稍提高了分贝:“怎么了?怎么不睡觉?”   “我……”还不等顾平安说出情况,她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女人娇媚而满足的呻/吟声,她纵使再傻也明白了沈安平此刻是在干什么。她只感觉一股火苗窜到脸上,臊的不知道怎么好。结结巴巴的说:“那个……没……没什么,就是提醒下你,回家的事儿……别忘了……”   “平安?”沈安平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下一刻,电话那端传来了穿衣服的窸窸窣窣声音。沈安平似乎是一边在穿衣服一边和她说话:“你是不是病了?”   顾平安昏昏沉沉的,却还嘴硬的回答:“没有。”   沈安平没有回话。   “你是不是要过来?”   “嗯。”沈安平理所应当的应声。   “那你洗个澡再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了这么一句。事实上她对于打断了沈安平春宵一刻这件事丝毫没有觉得愧疚。反而有种理所应当腰板很硬气的感觉,她就是有种隐隐的自信,他沈安平在外面再怎么玩,对她再怎么嘴坏,只要她钩钩小指头,他一定会出现,不管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平安迷迷糊糊的关了灯又睡着了,梦里水深火热的,她只觉得意识开始越来越飘忽,身上汗津津的,却又不想动。   房间里静悄悄的,灯也没开,只有天花板是一片刺眼的白,家具都在一片黑暗中静静隐匿着。她迷迷糊糊的好像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那人风尘仆仆但又轻手轻脚的来到了她床前。   一只很大又略显冰凉的手出现在她火热的额头上。这猝不及防的冰凉缓解了她身上难受的燥热,她舒服的嘤咛了一声,半晌,她眯着眼试探的问:“沈安平?”   沈安平开了床头灯,缀着流苏的灯罩下是暖黄的灯光,他俊朗的面容被笼在这片光亮中,轮廓模糊,他眉头轻蹙着将顾平安挂在一旁的风衣取过来,又伸手去揽她,轻叹一口气:“看着挺结实的,怎么老是生病呢?”   他声音里有种温存的宠溺,这是她清醒的时候不曾见过的沈安平。她乖顺的伸手穿上沈安平递过来的风衣。沈安平把她扶起来,然后在她面前蹲下:“上来,咱去医院。”   沈安平背对着她,背脊宽厚,像一堵厚实的墙。顾平安迷迷糊糊的安心趴在了他的背上。他身上一股清新的沐浴乳味道涌进她的鼻腔,明明感冒又发烧鼻子早堵了,可是她就是这么诡异的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他短短的头发还有些潮,大概是洗完澡还没来得及弄干就急匆匆的出门了。她想起自己在电话里最后说的那句话,就突然有了些后悔。   她用自己烫的灼人的爪子搂紧了沈安平的脖子,像小时候她摔断腿的那次一样,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脸靠在他左肩上,紧贴着他的脸侧,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心安,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了。   沈安平收拾着把她弄到了医院,也不知是不是对医院有敏感,那浓得能把人熏死的消毒水儿味让顾平安一进来就清醒了。医生给她诊治完了就给她下了诊断。顾平安嘟囔着嘴一脸可怜巴巴的望着沈安平:“安平哥……”她只要一喊沈安平“哥”,一准是有事求他,果然,下一刻她就嗫嗫嚅嚅的说:“挂水吧,挂水吧,我不要打屁股针。”   沈安平哭笑不得,“这么大人了,还怕打针?”   “那你这么大人了,还怕蟑螂呢!”   沈安平脸色一白,片刻后笑的极其邪肆的说:“烧糊涂了吧,说胡话了!”   顾平安彻底撕掉了小绵羊的面具,开始耍赖:“我不管,我不打屁股针,我要挂水!不然我就把你怕蟑螂的事告诉你那些个女朋友!”   沈安平:“……”   坐在一旁的医生终于看不下去,把病历和诊断往沈安平面前一送:“去去,要耍花腔出去耍,这么大人了还怕打个针?”他回头睨了沈安平一眼:“女朋友不是这么惯的!”   沈安平一笑,也没有纠正医生对他们关系的误解,只轻飘飘的回了一句:“成。”   他这一句“成”,受苦的可是顾平安,他亲自押解着她进了注射室,给她屁股上来了一针,然后就看着蔫儿成茄子的顾平安捂着屁股有气无力的从注射室一瘸一拐的出来。   因为最近流感、肺炎盛行,病房稀缺。沈安平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了张软椅子,就把顾平安领过去了。   顾平安一路都不理他,瞪都懒得瞪他,只挂着一脸令人恐怖的丧相,一屁股坐在了软软的椅子上,末了,她眉头蹙成一道川,埋怨的嚷着:“沈安平,你也太不不子弟了吧!不说特级病房!病床你总得给我整一张吧!一会儿还得挂水呢!你就让我这么坐着挂啊?”这是什么劳什子高干啊!丁点特权都不讲!   沈安平轻笑,眼微微眯着,慢条斯理的说:“你自个儿也子弟,自个儿去找啊!”   顾平安一噎,瓮声瓮气的嗔骂他:“沈安平,我这辈子最最最讨厌的就是你了!”   沈安平怔了一下,随即正色道:“你要是能一辈子都对我保持这种畸形而执着的感情,倒也挺难得。”   “……”顾平安无语,她扭过头不再看他,和这妖孽斗嘴她就从来没有占过上风,得了,她还是省口力气吧!   第四章   挂钩上挂着整整四大瓶点滴。挂水挂的顾平安困意盎然,她脑袋一歪就睡着了。以往牙尖嘴利的她只有在病着的时候才能这么消停。她一头没有拢紧的青丝略显凌乱,稀稀拉拉的勾落在沈安平的肩头,像蔓藤一样缠绕着,沈安平几乎一动不动的任她靠着,有时候她不老实的攒动几下,也是他伸手矫正矫正。   顾平安醒来的时候大概六点多。不知道沈安平从哪儿给她整了张病床,虽然不是高床软枕,倒也比那直挺挺的凳子好得多。她想她大概是真病糊涂了,她这么个大活人,沈安平把她从凳子上移到床上了她都不知道。   再说沈安平,这死小子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这一认知让顾平安颇为沮丧。   其实顾平安不是个爱缠人的人,这也和她不知道何时形成的奇怪观念息息相关。她总是希望自己在沈安平面前不太俗气,于是她不问,强迫自己不去好奇,不为他的事情慌张,也不去黏糊他,尽量让自己想的更简单一些,这样也就不会为他的事揪心。   永远笑呵呵的接受他带来的各种消息,永远自然而然的接下他所说的所有话题,永远不会误解他对她那些过分的宠溺,也永远不会主动向他述说自己真实的想法。   所有的人都以为她笨,反应迟钝,甚至觉得她神经的反射弧度特别长,其实她不是。小事儿糊涂的人,大事总是特别清醒,顾平安便是如此,她永远懂得在掐七寸的大事儿上保存理智。   比如,爱情。   所以她不会允许自己做出爱上沈安平这么危险的事儿,这也是她能待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的原因。因为她之于沈安平是足够特别的,她不爱他,只这一点就足以让沈安平安心的对她好。   正当她无聊的睁着大眼望着天花板时,她听见了嗒嗒嗒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十分沉稳,又颇有节奏,她一听便知是沈安平回来了。   顾平安赶紧闭上眼睛装睡。不想沈安平还没进病房就碰到了正在查房的护士长。护士长的声音不高不低十分温柔,笑呵呵的问:“找到福喜新了?”   沈安平停下了脚步,诚恳的笑笑:“谢谢您,找到了。”   “那么远,还真有耐性呢!你女朋友看着懵懵懂懂的倒是个幸福人儿啊!”   “她打完针老叫唤口里苦。喜欢吃福喜新的冬瓜糖,我也是寻思着反正没地儿睡才去的。”   “呵呵,小年儿轻就是好啊!”护士长扬手挥着,笑着离开。   顾平安虽闭眼装睡,但两只耳朵可不是打苍蝇的,全部实实在在全听了去。这会儿心里就跟火锅里整了个大勺子搅来搅去,又烫活儿却又顺畅,十分矛盾。   沈安平几步走近,轻手轻脚的搬了张椅子坐到顾平安病床前,他扬手拍了拍被子,用他独特的低沉声音说道:“起来!别装!我知道你醒了!”   顾平安较了几秒的劲儿,随即不甘心的睁开了眼睛,顶着一头乱发怨念的瞪着他:“你就不能装你不知道啊?这样揭穿我我很没面子好不好!”   沈安平轻笑,眉梢轻轻抖动,闲适清新,雅与痞完美结合:“你眼睫毛抖得跟筛糠似地,我要再配合你我对得起我长的俩儿眼睛么?”说完,又任劳任怨的把病床摇了起来,给顾平安后背上垫了个枕头。   “我买了漱口水,你漱个口,牙刷什么太麻烦了。”他把买来的冒着热气的粥放在病床的小桌上,然后把印着福喜新传统标志的纸盒搁在一旁,“先吃完早饭才准吃糖,吃完了休息会儿我们就直接回家,李总那边我已经给你打好招呼了,今天不用去上班。”   一听不用上班,顾平安的脸上马上有了笑容,乐颠颠的把粥移到自己眼前,她刚把盖子揭开,就有一股清新的米香氤氲开来,虽然口里还有昨天打过针的苦味儿,但她还是食指大动,胃口大好。   她一边大口吃粥一边含含糊糊的问:“刚才那护士是不是误会咱们了?你怎么也不跟着解释解释?”   沈安平缓缓抬眸若有似无的瞟了她一眼,问道:“有这个必要么?”   沈安平似乎总是这副调调,一副理所应当的死淡定臭模样,仿佛全世界都不在他眼里,每次他用这种表情和她说话她就恨不得挥起小皮鞭狠狠抽他。不过这世上的事儿也是邪了门了,他越是这副不放任何人在眼里的姿态才越是让女人趋之若鹜,她们总想试试能不能成为这花心男的最后一个,不过现实总是残酷的,顾平安至今没见过哪位勇士俘获过此男的心。   那些个女人的想法,还真是应了时下那部红遍大江南北的电视剧中说的:贱贱地,贱贱地爱上了你。   她想着想着,就被自己的理论逗乐了,一时也玩性大起,百无禁忌的和他开起了荤色玩笑,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问他:“‘精’力不错啊!昨天折腾到三点多啊!哈?”   原本是揶揄沈安平的话,以为他会有几分不好意思,不想他还是面无表情,只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云淡风轻的说:“小孩子问大人的事儿干嘛?”   “呸。”顾平安啐他一口,鄙夷的乜他一眼:“是有多大的人儿啊?”她伸出小拇指比划着:“明明就这么点!”她可没撒谎,她小时候可是见过全/裸的沈安平,她当时啥也不懂,还特意瞅着他那玩意儿多看了几眼,绝对的真枪实弹,“小沈安平”可真的就只有她小拇指这么点儿,她可一点贬低他的意思都没有。   沈安平的脸色彻底黑下来,冷冷的哼了两下,整个背都跟着抖,他轻轻往后一靠,微微眯起眼睛,细长的眼睛美好的吊梢着,看上去就跟个狐狸差不多,浑身都透着狡劲儿,让顾平安不寒而栗。但是不得不说,这死小子还真真是妖颜惑众,全方面无死角,不管从哪儿看都好看的不可思议。他双腿优雅的交叠在一起,随后阴森森的一笑:“顾平安,我看你是不是又病糊涂了?要不,再给你来两针吧?”   顾平安一见情势不对,马上转了舵头,笑眯眯的说:“哪能啊,安平哥你一直对我最好了!”   沈安平用一脸“算你识相”的表情斜睨了她一眼。   她贼心不死,继续八卦的问:“昨天那是谁啊?声音听着那叫一个媚啊,我骨头都酥了。”沈安平沉默片刻,正儿八经的答曰:“不是叫莺莺,就叫燕燕吧。”   去死吧,顾平安翻了个白眼,暗暗腹诽。   顾平安换了身衣裳带了点礼物就跟沈安平回家了,要说起这高干大院的故事吧,那还真是一言难尽,单单就从这小四环的地段就知道顾平安回的是多么的不甘愿了。偏生顾家和沈家的老头子老娘们都爱那地方,在外置业也不搬走。   因为要回家,沈安平也换了一身黑色风衣,有款有型,配上他轩昂的眉目和翩翩的气质,活脱脱就跟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似地。这俩孩子自小一块长大,发个子的时间倒不是一起,小时候沈安平就是院里小巨人,一直是个儿最高的,后来大了,就定型在一米八五了。倒是顾平安,悠着悠着就悠到一米七去了,高跟鞋一穿和沈安平站一块儿那回头率还真不是一点点。   正当顾平安游神一般想东想西时,关小宝的夺命电话就打过来了。她的来电就跟她人一样聒噪,响个十来声没人接就挂了再打,顾平安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机器人,揉了揉太阳穴才把电话接起来,果不其然,电话刚一接通,关小宝就跟轰炸机似地在电话那头疯狂轰炸,她咄咄的扬声质问她:“顾平安!你给姑奶奶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咱上任的副总经理是毕冉!你给姑奶奶说实话!你是不是撒丫子逃了!你他妈是不是又懦夫了!”   顾平安头痛的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愁云密布,半晌都没想好说辞,只哭笑不得的讷讷回答:“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叫我先回答哪一个?”   正当她不知该说什么时,沈安平向她伸出了手,他的手又大又厚实,掌心的纹路也不繁复,顾平安看了两眼,乖乖的把电话递上去。就听到沈安平冷静而有礼的和小炮仗关小宝对话。   “她昨个儿来找我签合同了,完成了任务。”   “晚上生病了,挂了一晚上水。”   “我们正要回家,你哥也回去了。”   “你给他挂个电话,省得他半夜三更又跑出来接你。”   “成,晚点我带你和平安出去吃饭。”   “好,再见,路上注意安全,有事找我或者找你哥都行。”   ……   他就这么三言两语搞定了关小宝。重新接过自己的手机,顾平安只觉得舒了一口气。   沈安平目不斜视的开车,良久,久到车厢内的空气都似乎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流动,他才打破沉默,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还忘不掉他啊?”   顾平安一噎,她自然知道沈安平所说的“他”是谁。顾平安按下车窗,手肘撑在上面,任由凛冽的冷风嗖嗖的刮在脸上。她的头发随风飞扬,白皙的皮肤看上去毫无血色,这画面看上去既诡异又不可思议的美丽。   沈安平叹息:“得了,窗户关上,别好不容易好一点又给吹的发烧。”   顾平安依言关上了窗户。她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一样掩盖着略带青色的眼窝。其实她一贯不太愿意提起过去的事儿,对谁都一样,但是此刻她也不知为何,就没头没脑的回了一句:“其实,我真没你们想的那么喜欢他。”   “……”   第五章   顾平安和毕冉分手的时候曾经引起过一片哗然,所有的人都难以置信在一起三年,以为毕业就会结婚的他们竟然会分手。   相较群众的难以置信,顾平安可以说平静到令人发指,事实上从她和毕冉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她就没有想过会有和他走到最后的一天,每每毕冉在她耳边规划未来蓝图,她总是不发一言的安静听他讲述。所有人都以为顾平安爱惨了毕冉,因为她对毕冉是那样专一和体贴。三年的时间,她努力的爱他,却一直到他们分手,她都没有分出来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   第一次见到毕冉,对于顾平安是一次糗到恨不得抹掉的记忆。   那是大一刚开学,学生会的一次干事选拔。选拔之前关小宝一直安慰她,靠实力选干事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学生会都是些漂亮人儿,脸面就是资本,这一点从学生会那副会长就看出来了,长得贼水灵的!   虽然说是这么说,可顾平安还是止不住的紧张,准备的演讲稿只要两分钟不盯着就忘得干干净净,她如坐针毡的坐在候选席,十几分钟后,她实在受不了了,拿着演讲稿哧溜就奔到厕所去了,一路都有些飘飘然的。她背靠着厕所隔间的墙面上,对着座便器朗朗背诵着演讲稿,下水道时不时的冲水声很大程度的缓解了她的紧张。在她顺利的背了三遍都没忘词后,她终于志得意满的确定自己全部背下来了,也正在这时,顾平安听到“叩叩”两声,是有人在敲门。   顾平安皱了皱眉,嚷了一句:“大号,你等别人的吧!”   不想那人又执着的敲了两下。顾平安皱眉,心想这人拧巴的很吧,那么多厕所干嘛非蹲这一个啊?来捡钱啊!   半晌,门口传来一个男生悦耳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那人压低了嗓音说:“同学,你要不换个地方吧!”   顾平安一时也是昏了头,也没感觉到异样,直到那男生把声音压到更低:“这是男厕所。”   只听“嗡”的一声,顾平安头脑一片空白,她像被雷劈了一般石化在原地,脸像被火烧了一样红的发烫,她懊恼的拍了下自己不张事的脑袋,这乌龙真是闹大了,人家该不会以为她是变态吧,她急燎燎的踱来踱去,半晌她支支吾吾的说:“那个……我现在能出去么?”   外面的男人沉默了一下,顾平安紧张的凑在门边,双耳附在门边,就听见那人强忍住笑意说:“完全能,现在厕所除了我只有你。”言下之意别的男生都被吓得厕所都不敢上了。   顾平安更囧了,又说:“那……你能出去么?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那人爽快的说:“OK,你出去以后就往右跑,比较容易混入人群。”   顾平安一脸黑线,这人这算是哪门子另类的体贴?   一分钟后,顾平安逃也似地从厕所冲了出去,按照那人说的埋着头直往右冲,很快便混入了人群,然后又鬼鬼祟祟的从另一个门钻进了举行选拔的厅,选拔还在进行,也还没有轮到她,她惊魂未定的拍着胸脯顺气。   后来啊,一切就往俗不可耐的狗血剧情上发展了。明明是记熟了的演讲稿,顾平安也不知是怎么了,一上台就忘词了,而最关键的时候,她听见台下评委席里靠右位置的一个男生满脸含笑的替她接了下去,他说的流畅而自然,和她写的演讲稿一字不差。   当时顾平安目瞪口呆的望着那个星目朗眉、一笑起来仿佛万物都失了颜色的男生,心想:地震啊,泥石流啊,洪涝咋还不来呢!   她其实也没有多喜欢毕冉,一个女孩被人知道了这么糗的事儿,多少也是有些臊得慌,不太想和他再见,即使厚脸皮如顾平安也是如此。毕冉其人,就是关小宝口中那个长得贼水灵的副会长,高顾平安一届,人又优秀又自爱,从来不爱和女生走太近,基本上和他传绯闻的清一色全是男生。他的生活简单到令人发指,和沈安平简直是一个正面,一个反面教材。   顾平安为什么会答应毕冉呢?她也记的不太清楚那之间到底发生多少事儿了,只是记得有一天阳光和煦而温暖,金灿灿的在毕冉身上笼上了一层轻薄的金色,他简单的穿了一件干净而有款的衬衫,白色底色,浅蓝色格纹。他双手自然的插在口袋里,一笑起来就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貌似一本正经,却又带点慧黠的痞样,他轻笑着对顾平安说:“顾平安,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做朋友。”   顾平安凝眉,疑惑的望着他:“嗯?”   “你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   那一刻,他的笑容干净而又带着大男孩特有的羞赧,他一脸期待的盯着顾平安,却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顾平安沉思了许久,最后看着他衬衫上发亮的袖口喃喃的说:“这件衬衫,很好看,很适合你。”她一顿,笑了:“我是说,好。”   “……”   她至今仍记得,那天毕冉身上穿的那件衬衫沈安平也有一件一模一样的,他就是穿着那件衬衫,走进人流熙来攘往的机场,飞抵大洋彼岸,远远的离开了顾平安……   她并没有不停去回忆分手恋人的习惯,只是身边的人总是不断的提醒她,她有时都会产生一种被催眠的错觉,也许,她是真的爱惨了毕冉也说不定。   可她也是真的不太记得他们之间到底说过些什么,做过些什么,唯一印象深刻的,是毕冉最后对她决绝的说的那句话:“顾平安,希望我们永远不会再见。”   他应该是很恨她的。也许。但她从来没有觉得遗憾或者后悔,只是偶尔唏嘘,即便现在给她机会重选,她大约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   她轻叹了一口气,低垂着头,没有说话,鼻间能闻到沈安平身上淡淡的清香,不是古龙水的味道,而是一种类似于果香的沐浴乳味道,很甜很好闻。   此刻她沉默不语的模样,落在沈安平眼中,有一种颓废而落寞的美感。却也是这种表情,让他麻木已久的心有些微微的刺痛感。   沈安平叹息,眼神温存的看了她一眼,温柔的说:“乖,过去的事情,都不要再想了。”   “……”   *********   他们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际一片绛紫晕红,只四角还有些白光,太阳随着时间一点点迫降,让大地笼上一层夕阳和初临夜色共同孕育的斑驳颜色。顾平安闷头闷脑的钻进自家的院子里。末了被沈安平叫住。   “别跟阿姨顶嘴,多大的孩子了懂事儿点!”   “是!”顾平安顺从的点头,“我有数。”   她刚一进屋就听见了妈妈熟悉的声音,吊着嗓子跟唱曲儿似地:“哎哟,稀客啊!我们的顾大小姐还知道回巢啊?”   坐在沙发上的顾爸眉头一皱,马上接了一句:“孩子回来了你就消停着点儿,一会儿把她说跑了你自己又想念的紧。”   “不得了!我还想她?我恨不得把她塞回去!生了个白眼狼!当初生下来就该搁澡盆里给溺死!她心里哪有家哪有爸妈啊!”   顾爸收起了报纸,从沙发上起来,伸手接过顾平安手上的东西,转头吩咐顾妈:“行了行了,少说几句,你不是炖了汤么,先给孩子盛一碗。”   顾妈这才回过神儿,虎头虎脑打量了顾平安两眼,声音也小了一截儿,隐隐还带着点儿委屈劲儿:“叫你出去住,瘦的跟什么似地!真不知道养你干嘛!还没出嫁都不着家了,以后出嫁了是不是回都不回来了?”   顾平安细细的瞥了顾妈妈一眼,她二十一岁生下顾平安,原本就很年轻再加上保养得宜,一点都看不出年纪,和顾平安走在一起就像一对姐妹花。每次她嗔骂顾平安的模样,则更像是个大孩子在撒娇。   其实顾妈妈对顾平安是极好的,溺爱到骨子里的那种,这也是顾平安看起来乖巧实则非常叛逆的原因所在,她自小就活得顺风顺水,一直我行我素,不会为任何人改变自己,倔起来跟牛差不多,管它什么南墙北墙,不撞个头破血流她不开心,伤害别人的时候绝不手软,对伤害自己的人从不客气,她就是这样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人。   她捶了捶肩膀,整个人往沙发上一瘫,对顾妈妈那些抱怨和指责置若罔闻,无赖的喊着:“要打要骂也要先管饭,饿死我了你就没人骂了!”   顾妈妈气结,瞪大了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冷哼一声,头一扭进了厨房。顾平安和顾爸爸相视一笑,顾平安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这对母女啊,好起来黏糊的就跟牛皮糖似地,可剑拔弩张起来,那可是天皇老子来了都不认。什么纲理伦常,爱幼尊老,都是浮云啊浮云。   第六章   晚上这顿饭吃得顾平安汗流浃背,她很久没有回家了,还是家里的饭最好吃,她就跟饿牢里放出来的,火急火燎的,整什么挠啃什么,一点仪态都没有,顾妈妈一边骂又一边心疼,吃到最后恨不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人说老来少,老来少。顾妈妈大概就是这种类型,年轻的时候雷令风行,老了却异常的粘老公粘女儿。   吃完饭顾平安就翘着腿坐在客厅看电视。顾妈妈洗了水果又把石榴全破开放在顾平安手边,顾平安边吃边吐核,就和小时候一样惬意。   不到八点,她的安生日子就结束了,关小宝那熟悉的大嗓门扯痛了她的神经,她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穿上鞋子出了门。   关小宝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这虎娘们儿随时随地都是说风就是雨。她的爱车MINI COOPER就停在顾平安家门口。顾平安扫了一眼,随即笑的很赖皮的调侃:“关小宝同志,这么急召见小的是有什么事呐?”   秋天的夜晚凉如水,萧瑟的落叶零零散散的落在各处,树影婆娑,稀稀疏疏的月光将影子分割的斑驳陆离。关小宝双手环抱在胸前,直挺挺的站着,一身合体的红色连衣裙随着夜风舞动,衣袂飘洒,看上去十分诡异,再配上关小宝一脸令人恐惧的表情,活像是鬼片拍摄现场。顾平安不禁打了个寒噤。   “关小宝,有事说事儿啊!别这么整儿!冷死了!”   良久,关小宝才缓缓开口,沙哑的声线明显能听出带着哭腔:“我说顾平安,你觉得你这么做很伟大是不是?瞒着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平安收敛起笑意,严肃的说。   “顾平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和毕冉分手!”   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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