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

剑客 一、   求剑 “糊涂”，雪姬好看的眉蹙成一团，一双水眸燃着几分薄怒。 “师父，徒儿定要习剑！” “啪！”雪姬怔怔得看着自己的手，想上去摸摸云萝泛红的面颊，终究还是转身，掩去心里划过的那丝疼痛。 “师父，为什么？” 云萝捂着脸，泪水一滴滴溅落在木质的地板上，晕成一朵朵水莲。三年前，师父从狼群中将她救下，又传授她天丝变。师父宠她，纵她，唯有两件事不许她做：一是不许她过问自己面纱后的容颜，二便是她此生都不得习剑。 “小萝，你可知道剑意味着什么？” 云萝看着雪姬的背影，似乎这一瞬间师父身上弥漫着浓浓的哀伤。三年了，她从不过问师父的故事，只是哪怕每天寻欢做笑，却永远也捂不热师父那颗像天山上千年冰棱的心。 “师父，徒儿习剑只为一个承诺，徒儿可以立誓只要徒儿完成诺言，此生绝不碰剑，师父，小萝求你了”，云萝朱唇渐渐泛白，刚滴落在木板上的泪水已结成冰霜，寒气钻进双膝，又是刺骨的疼。 雪姬的身体颤了颤，防了这么多年，终究逃不过吗？ “小萝，今夜午时，来为师厢房“。 云萝的双膝被暖气包裹，地上的泪霜迅速化成水汽，“我就知道师父最疼我！“云萝想上去拉着雪姬的衣袖就如以往一样撒娇，但却恍见雪姬的面纱被风掀开一角，有一滴泪正划过。 师父…… 云萝用手捂着唇，将声音卡在咽喉处，为什么要这样。绯色的罗裙重新被泪花打湿，一点一点湿进心头。云萝跑出厢房，天山在下雪，她的心口在犯疼。 有什么东西正一点点撕扯开，无法复原。 “小萝……”雪姬看了一眼消失在天山深处的绯色裙衫，刚才，她发现了？   二、古剑绝殇 “天谴·鬼魅乱象！” 天山上突然刮起一阵狂风，掩盖了太阳的光线，凄厉的声音好似来自地狱恶鬼的哀嚎，哭断肝肠。 云萝从风眼中坠落，血红色的瞳仁一点点恢复清明。雪崩，地裂，云萝茫然。 “鬼魅乱象，三生浩劫！” 云萝想起书页的最后一句话，突然有些惊恐和无措。 “绝殇”，云萝一遍又一遍摩挲着剑柄的花纹，似在汲取一点暖意。 …… 她是我的第27任主人，云萝，也是天赋最高的一位，仅仅用了七年时间便炼制大成——鬼魅乱象。 七年前，上任持剑者雪姬，将我从剑盒里拿出来，自从出了那件事她便有多年不曾碰我，我以为我终于可以重新出世，可以重新嗜血，却不料她竟是要将我传让，而且还是一位奶娃娃。 “小萝，为什么是你？” 我一直记得雪姬临走前的情景，她一直在哭，这让我很惊讶，毕竟她……不过这一切早已与我无关，我只在等下一位持剑者，我已经快忘了血的味道。 “师父！” 午夜她终于来了，她的眼睛要比我以往的主人都要干净，这是我极其讨厌的。还好，当她发现雪姬早已离开，那慌乱，破碎的小眼神真是让我爱极了。 “小萝，此剑名为绝殇，为师现将它传位于你，从今以后，你必修之大成，方可入世。小萝，剑者伤心” 果然奶娃娃看完信哭得更加厉害，这让我更加欣喜。雪姬也真心狠，竟将奶娃娃一人丢给我。 “绝殇！” 我听到她唤我的声音十分悲戚，只是我却没有察觉到半点的怨愤。奶娃娃终究是奶娃娃，如此干净，居然让我有了一丝心软。 “师父！” 奶娃娃抱着我哭了整整一夜，她是第一个喂我眼泪而不是鲜血的人。   三、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啪”，雪姬将白棋夹在两指之间，轻轻落在黑棋的左上方，“你说半个月前天山异变？”    “或者该说是鬼魅乱象！”男子扫了一眼棋局，眸里染上一层浅浅的笑意，灿烂的眼眸恍若天边的银河，让人痴迷。 如果云萝在这里，她一定一眼便认出雪姬面前穿者月牙白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四方城少主，蓝燠。 七年前。 “哪来的小毛贼，竟敢偷我的雪莲！”上天山的人本就不多，能到达山顶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当云萝看到一个和自己一般大却长的极其好看的人，便一路偷偷跟着，却不料这家伙居然在偷自己辛辛苦苦栽培的雪莲。 “你是谁，你不知道偷东西是不好的事情吗？”云萝扑闪着睫毛，她很困惑，面前的人明明犯错为何还在笑，而且是如此的好看，一双眸就像银河一样，闪亮亮的。 “都说物随主人，难怪这株雪莲长得这般……丑！”蓝燠勾勾唇，看着云萝气红的双颊心情不由好上几分，没想到天山上还有如此有意思的小家伙。 “再丑也是我的东西！” 云萝挥出手里的天蚕丝，想将雪莲从蓝燠的手中夺回，却被蓝燠手中的古剑缠绕住，“天丝……”蓝燠的眼眸暗了几分，快速闪过身影，将剑指向云萝的咽喉处。 “你干嘛？”云萝瞬间有些呆愣，少年的眼神让她害怕，“我把雪莲给你，总行了吧？” “你怎会天丝变，雪姬是你的什么人？”蓝燠又将剑向云萝逼迫了几分，几滴鲜血顺着云萝白皙的脖子划下。 “你是坏人！坏人！我绝对不会告诉你和师父有关的任何消息！”云萝用袖子狠狠抹着眼泪，师父说的对，越是好看的人，越会是坏人，尤其是男人。 “原来是你师父！”蓝燠看着面前呆萌的女孩，真难看出会是雪姬的徒弟。轻轻将剑移开了几分，剑锋划过，一缕丝发被割断，被他暗自收到袖里，“好了，丑死了，你怎么还哭？”蓝燠拿出丝帕为云萝一点点抹去眼泪，从小因为预言便收了所有的心绪，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的几滴泪却让他轻易怔动。 “你不杀我？” “你这么乖，我怎么舍得？”蓝燠眼里划过笑意，只是突然想起什么，右手反扣云萝的命脉，“你！” “你！” 面前人翻脸比天山天气还快，让云萝有些害怕。 “你会剑吗？” “师父不让我习剑！” “果然”，蓝燠复杂得看着云萝，居然会是她。 …… “当年我真不该下山，竟让小萝遇见你！”雪姬悲愤地看着蓝燠，白色的棋子已将黑棋分割两地，一场预谋多年的毁灭，“你可以为了天下众生，而我只要小萝一人！” “雪姨！”蓝燠突然厉声，七年来，雪姬第一次感觉到面前少年的情绪波动，“她不会有事的，只要我在！” 蓝燠又想起初见的那会，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云萝会提出用剑和她比试，而且一赌就是七年。 那个预言，当他见到她的时候，便开始动摇，只因为，一人之重，天下轻，他舍不得。 “雪姨，棋局变了”，蓝燠执起黑棋，落在白棋下方，瞬间天翻地覆。 “原来，你早设了应子”，雪姬秀眉缓了几分，“只是可惜这枚应子……你！是你！” “能护她过了此劫，也不枉此生！” 蓝燠将棋子扔回了玉盒，“雪姨，你又将满她多久？”   四、原是魔剑    “云丫头，还有一盏茶的时间便到四方城了！”    “恩！”云萝轻轻点了点头，七年的雪山孤行让她差点忘了言语，好在刚出雪山不久就遇到面前的人——去四方城的商队领头人，穆伯。    “唉，虽然云丫头蒙着面纱，但也能知晓定是倾城国色，丫头这次如此匆匆赶往四方城，该不会也是为了城主之子的选婚吧？”穆伯半开玩笑，一路过来他对云萝都十分照顾，打心底将她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如果当年没有那件事……真恨呐！   “选婚？”   “是呀，据说是半个月前开始的，若说这世上能有人配上‘郎艳独绝，绝不其二’也只有四方城少主了！”    “哦”，云萝淡淡一笑，她此次只为一个承诺而来，对这一些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我乃四方城少主，蓝燠！”    “穆伯，你确定是四方城少主？四方城有几个少主？”    “姑娘，四方城只有一个少主，叫蓝燠，也是江湖人雅称的‘落尘公子’，怎么，姑娘认识？”穆伯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没有”。 云萝的心有些乱，眼神迷离，为什么听到他要选婚的消息这般难受，七年了，他还会记得和自己当初的约定吗？大概是受了主人情绪影响，绝殇开始不安分的颤动，散发出的气息让身边的穆伯一震，“这个气息！”，穆伯的眼里划过一丝悲愤与狠历，好啊，老天有眼，这么多年，终于让他等到了。 “云丫头，你刚到四方城尚不熟悉，要不先和我们住在悦来客栈吧，也好有个照应”，尤其是最后两个字，穆伯无意间加重了语气。 “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们呢”，云萝回过神，一路过来穆伯对她已经分外照顾，她早已有些过意不去。 “我们尚要在四方城逗留一段时间，实不相瞒，老朽早年丧女，所以看到云丫头又想起当年女儿承欢膝下的情景，这也是为什么老朽愿意一路对云丫头颇加照顾，还求丫头怜悯老朽，让老朽再做一会人父”。 穆伯声泪聚下终究是感动了云萝，她似乎能感受到老人的心里的难过，就像当年她以为自己是孤儿，然后被开了那样大的玩笑，她一生最爱敬重，最感恩的人，居然…… “好，那云萝再多叨唠几日”。   五、魔女再世 云萝轻轻擦拭着绝殇，哪怕在阁楼之上，也能听见外面的热闹的声响。 “绝殇，这些不是你的，也不会是我的”，云萝水眸里噙满了泪，为什么她会如此的不知所措。 “磕磕……” “请进”，云萝站起身，看见穆伯端着饭食上来，“丫头，我怕你初到四方城水土不服，特意让人做了一些清淡的菜，你快趁热吃了”。 “又麻烦穆伯了”，云萝惭愧得笑了笑，自从那个人离开雪山，她便没有感觉到这份温暖，“穆伯，你快去休息吧，我现在就吃，你不用担心”，云萝看着穆伯直盯盯着看着自己，以为他是不放心自己，倒也没有多大在意。 “好，那我先下去，记得，快点吃完，趁热吃……”穆伯眼神沉了下来，狠狠瞪了一眼桌边的古剑，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快意。 “啪……” 穆伯下楼后，突然一只月牙镖打落云萝的筷子，上面附带一张纸条：饭菜有毒！ 云萝连忙朝窗外望去，没有人！重新看了一眼月牙镖上的纸条，终究拔下发髻上的银簪，只见沾过饭汤后，银簪一点点变黑。 穆伯，为什么。 “快快快，魔女就在楼上！”熙熙攘攘声音从底下传来，没过多久，房门便被人蹿开，而领头的人正是一路对云萝颇加照顾的穆伯。 “该死，人呢？” 筷子掉落在地上，但是云萝却不见。 穆伯狠狠地将桌子踢落，饭菜倒满一地，其中还泛着白烟。 “穆伯，我在这”云萝突然从房梁下跃下，“穆伯，为什么？” “魔女，为什么？哈哈！”穆伯突然拿起剑朝云萝攻击过来，“你怎么问地出口！也是，你杀人无数，怎么会记得十年前我的女儿惨死在你手下，魔女，苍天有眼，让我终于再次遇见你，这次，江湖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十年前？难道？”云萝不愿和穆伯动手，她现在心很痛，如果她猜测是对的话，那么……“嘶……”云萝尚未留神，被穆伯刮了一下，手臂上的鲜血划过剑柄上，绝殇突然止不住得颤抖，然后不被控制，顷刻，绝殇穿过穆伯的胸口，血液喷涌而出。 “啊！为什么！”云萝双眼通红，死死盯着站在房门边的人，看着他们惊恐得眼神，感到从未有过的痛快，但却被最后残存的理智压住，“你们告诉蓝燠，三天后我在郊外十里桃林等他，若他不来，休怪我血洗四方城！” 云萝迅速飞离客栈，她怕自己下一秒就失去控制，她怕血。   六、从此再无春天 三天后的桃林，分外热闹。 “魔女，你居然再世，那么休怪武林不放过你！”一袭玄衣男子突然飞至云萝面前。 “我的对手不是你！”云萝的眼眸已经恢复清明，她很难过，为那个女人，为自己，也为绝殇。剑，到底意味什么？ “哈哈！魔女，你故意选在此时，不就是为了毁了落尘公子的婚约，有我玄天派大弟子玄义在，你的目的休想得逞！”玄义见云萝如此不给面子，脸色有些难看，好在有人为他捧场。 “玄义乃玄天派第一弟子，魔女你休得猖狂！” “玄义公子，给魔女一点教训！” …… “好！”玄义很满意地勾了勾唇，直接使出杀招。云萝无奈提起绝殇，“你收手吧”，云萝只使用三分之一的内力，虽然避开玄义的招式有几分吃力，但也未让玄义讨到半点好处。 “可恶，”玄义左手结印，剑锋直指云萝，“玄天诀！” “天谴第四重，夜噬！” 云萝只是本能反击，却不料今日绝殇威力比以往更甚，在破解了玄义的攻击居然脱手，似乎想直取玄义性命。 “不要！” “嘭！” 绝殇突然被弹回，震地云萝虎口发麻。 “七年了，你还真的来了！” 云萝猛然抬起头，蓝燠站在桃花间，一身月牙白，一双眸恍若天边的星河。当年，她执意要习剑，就是希望自己能有一天，和他一起执剑，只因为这样的蓝燠。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秀莹，会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原来是一把魔剑”，蓝燠的声音重新将云萝从回忆里扯了出来。 “蓝燠，开始吧”，云萝轻轻蹙了蹙眉，轻轻释放内力，转瞬出现在蓝燠面前，众人只看得的见绯色和青光相互交错。 “所有人，退出百丈之外”蓝燠的声音突然从上空传来，围观的人适才感觉到空中的压抑，有些修为落后的人已经被逼吐血。 “天谴，鬼魅乱象！” “赎世，梵音度魔！” 云萝青丝早已散乱，一双水眸染上血红的色泽，绝殇的气息凝成诡异的黑色光柱，和蓝燠手里的天问发出的白光猛烈击撞，两把剑突然腾升空中，天空随之变成一黑一白，而黑白的交界处正闪过数到青色雷光。 “小萝”，蓝燠突然叫住云萝，将她意识重新唤醒，云萝的水眸的血红一点点散退，猛然间，云萝看见蓝燠的腰间系着一缕枯发，绯色的发带正是当年。 “不要！” 鬼魅乱象，三生浩劫！云萝又想起天山上雪崩，地裂，生灵涂炭。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女人说，剑者伤心！她早在七年前便坠入深渊，早已万劫不复。 “蓝燠！” 云萝迫切想改变剑的轨迹，黑白光柱交汇却突然向下压来，好在蓝燠动作更快，一手解印打出紫光推向天柱，一手吸起桃林的花瓣将云萝护住，用尽最后的内力将云萝打出光柱下压的中心。 “小萝……” 蓝燠的最后一眼，饱含柔情与宠溺。 “为什么” 一滴清泪划过云萝眼角，随之而后是一声剧烈的爆炸。 光柱压地。 百丈之内，无物生还；从此之后，桃林再无春天。   七、逝缘     “咳咳…不要…” 云萝脑海里闪过蓝燠将她推出的最后画面，心仿佛再次被密密麻麻的针一点点刺疼。 “小萝！” 云萝的意识渐渐清醒，发现做在旁边的正是消失七年的雪姬，不自觉间伸手想摘下雪姬的面纱，但当触碰到的时候，又突然停手，只是淡淡地说了声，“师父！” “小萝！”雪姬双眼红肿，她最怕的还是来了，“小萝，你刚醒，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等你身体好了，我再告诉你？”雪姬替云萝捻了捻被角，却不料被云萝扯住衣袖。 “我睡了多久？” “四个月”，雪姬迟疑了下。 “师父，他还活着吗？不要骗我” “百丈之内，无物幸存！”雪姬叹了口气，她也希望蓝燠还活着，但是那场大爆炸下，还有可能吗？ “呵呵，呵呵！”云萝痛苦得放声大笑，连一点点欺骗自己的可能性都没有，“我不该习剑，我不该的！” “不是的，小萝，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小萝，你不要这样，你听我说！”雪姬原想等她身体好点或许更能接受，但是现在早已顾不得这些。 思量片刻，雪姬扯下面纱，和云萝七分像的容颜，倾城倾国。 “小萝，我是你娘，是绝殇第26任主人，也是十年前驰骋江湖的魔女！”雪姬闭着眼，突然感觉到云萝在为她擦拭眼泪，“小萝！” “我爹呢？”云萝心疼雪姬，但她要一个解释。 “你爹！呵呵，我这一生杀人无数，最莫痛心的就是杀了两个人，一个是我师父，另一个便是你爹！” “为什么？你怎么下的去手！”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当年我被绝殇操纵心魂，随机杀人！你爹为了阻止我入魔，哪怕剑穿胸膛还抱着我，一遍又遍唤着我的名字，就是希望能将我唤醒。但是等我醒了，你爹也死在我的面前！我隐退天山，用雪冰封绝殇，就是希望忘了这段过往！” “那你为什么还要将绝殇给我？”云萝已经失去理智，她好痛，她的娘亲手杀了她的爹，而她又……为什么会这样！ “小萝！你听我说！”雪姬将云萝抱在怀里，感受着她颤抖的心，“百年前，绝殇和天问是同一剑，由一对夫妻共同执剑。但是一场意外，绝殇和天问分裂，而绝殇是带着怨气而生，当怨气到达一定境界就可控人心智，执剑者随之魔化。南梁祭司曾以命祭天，窥伺天机：魔剑乱世，六道殒命！” “而解法‘天魔一家，百年之后，因果循环，否极泰来！’”雪姬将云萝从怀里放开，“小萝，因果循环，你和蓝燠百年前便是那一对夫妻，你们都是天罗脉象，异于常人” “那否极泰来？” “你和蓝燠两人修至大成，置之死地而后生，天魔重为一家！”雪姬叹了口气，“但是‘双剑合一，魍魉泄愤，莫问归期’！” “小萝，娘一生杀人无数，尤其你爹死后，早已顾不得天下苍生，若不是蓝燠修出紫气东来，护你生还，我怎舍得让你出山！” “可是，蓝燠还是没有回来，不是吗？”云萝眼神空洞洞的，“娘，剑还在吗？” “在！” 云萝接过剑，一遍又一遍抚摸着陌生而又熟悉的花纹，“娘！这里有一半是他，对吗?”   七、剑心 第二年春，云萝带着古剑，告别了雪姬。江湖上多了一位身穿月牙白的忆尘仙子，游于四方城，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为落尘公子而来。 …… “七夕！”云萝眯着微醉的眼，看着一群少女各怀心事放着花灯，心里一阵苦笑，“蓝燠，牛郎织女都比我们幸福，还能在七夕节见面。” “你想见我？” “是呀，我还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云萝好像又听到蓝燠的声音，他的声音一直都这样好听，轻易蛊惑人心。云萝站起身，酒后步伐虚浮，突然之间撞上一堵肉墙，不知被谁接进怀里，潮湿而又熟悉的气息喷在脸上，有什么软软得东西贴在唇上。 云萝瞬间清醒，抬眸正撞见蓝燠的似笑非笑的眼眸，闪亮亮的，胜过七夕的银河。 “我在做梦吗？” “傻瓜！”蓝燠将云萝紧紧纳入怀里，虽然早知她无事，但哪有纳入怀里真实，“小萝，南梁祭司还留了一条预言，‘若问归期，寻求剑心’” “剑心？” “小萝，你知道剑意味着什么？” 又是这个问题，云萝摇了摇头，继续窝在蓝燠的怀里，她好怕下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是幻影。 “守护！”蓝燠轻轻在云萝唇上落下一吻，将她娇羞的模样全都倒影在自己的眼里，“你累了，从今以后，剑，由我背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