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国 造 纸 伍恤 珍 年
此 , 我认为 , 把蔡伦评价为我国造纸术的发明者 , 有充分历史根据 , 是当之无愧的 。
参 考 文 献
① 。年第二期 《江西大学学报 》郑志超 、 荣元恺 《西汉麻纸质疑 》和 。年第一期 《文物 》王菊华 、 李玉华 《从几种汉
纸的
鉴定试论我国造纸术的发明 》 。
② 《文房四谱 》卷四 ‘汉初已有播纸代简“一鑫伦线故布及鱼网树皮而作之弥工 。 ,
⑧ 《学斋占毕 》卷二 。
④ 见卡特 《中国印刷术的发明和它的西传 》第 章 。
⑥ 年第三期 《历史教学 》陈直 《古代文具用品概述 》 。
⑥ 日本书道博物馆藏 , 软煌出土 。
⑦ 斯文赫定 、 斯坦因 、 劳千的发现 , 见钱存训博士 《中国古代书史 》居延纸并附照片 。
⑧ 《中国古代科技成就 》 年潘吉星 ‘ 造纸术的发明和发展 。
⑨ 《太平御览 》卷六 , 五引。
《初学记 》卷二十一 。
关于马圈湾纸是唐纸的分析论证
荣元恺
自从所谓的 “ 浦桥纸 ” 等几种 “西汉纸 ”披相继否定之后 , 近年来 , 又有人以敦煌马 圈 湾 纸 为 “新发现 ” ,
来附和 《从考古新发现看造纸术起源》 《中国造纸 》 期 , 以下简称 《起源》 作者的 “西汉已有麻纸 ”
说 。 接着 , 年 月 日 《文汇报 》上 , 也有人把马圈湾纸作为 “ 我国造纸术始于西汉 ” 的根据。
那末 , 马圈湾纸究竟是什么时代的产物 笔者从下列八个方面加以分析论证 , 与大家共同研究 。
一、 从文献史料论证 , 蔡伦前根本没有 “西汉纸 ”
从文献史料来论证 , 更早或更晚的文献不谈 , 选其中最有发言权和说服力的 , 是与蔡伦 公元 一 同
时期的王充 公元 一 , 他是我国东汉时期提出 “人死无鬼论 ” 的唯物主义者 , 他抱着纠正 “俗书伪文 ” 的
决心 ,
了汉代一切自然科学的成果 , 花了三十年时间 , 写出了权威性的名著 《论衡 》 上海人民 出 版 社 重
印 。 他在这部书的 《书解篇 》中说 “ 出口为言 , 集札为文 , 竹帛所记 , 怪奇之事 , 不出演洽 ” 。 又在 量知
篇 》中说 “ 截竹为简 , 破以为操 , 加笔墨之迹乃成文字 , 大者为经 , 小者为传记 ” 。
如果西汉真的已有可写数百字的纸的话 , 王充决不会再用一根只能写一二十字的竹简来写书了 。 在他这 “针
芒毫发之事 , 莫不记载 ” 的著作中 , 谈到非常重要的书写材料时 , 满篇都仅是丝织的嫌帛和竹木的简札 , 丝毫没
有 “絮一箔 ” 的纸的影踪可寻 。 从这种当时人谈当时事的相当可靠的文献中 , 充分证明了蔡伦以前根本就不存在
什么 “ 西汉纸 ” , 从而也更有力地证实了 《后汉书 · 蔡伦传 》中 “伦乃造意以“一作纸 ” 这一历史文献记载的正
确可靠了 。
二 、 从历史论证 , 王莽时蜂健并未完全侧坍
据 “ 马圈湾纸发掘报告 ” 说 “烽缝及其东侧的堡内建筑 , 早期倒坍 , 后被沙砾掩没成沙丘形 ” 。 “至王莽
时期 , 仅有南侧一间小屋 , 及周围的数间附属建筑 , 大约在王莽地皇二年 公元 年 就全部废弃 ” 跳 《文
物》 期 。
照此说来 , 好象烽途早已倒坍 , 或在王莽地皇以后 , 边境从此太平无事 , 烽健被全部废弃了 。 但是 , 证之史
第 期 中 国 造 纸
实并非如此 。 敦煌至玉门关一带 , 是古代通西域的兵家必争要地 。 王莽曾二次从内地征发三十万人 , 又强迫高句
丽出兵到此 , 边境屯集几十万兵卒 , 虽然并未出击 , 烽缝决不可能全部废弃的 。 并且 , 直到东汉蔡伦死后 , 对匈
奴战争也投有停息过 。 例如 , 永平十六年 公元 年 , 窦固大击匈奴 , 班超率三十六人通西域 。 和帝永元元年
公元 年 , 窦宪 , 堆夔、 任尚, 又三路出声, 顺帝永建元年 公元 年 , 班勇大破北匈奴 · 此后 , 鲜卑北
部势力也到达敦煌 , 在灵帝熹平六年 公元 年 , 全年中侵犯边境三十多次 , 战争不息 , 健烽怎能全部 废 弃
呢 再证之现代史实 , 斯坦因 在二十世纪初 , 还曾几次到敦煌长城烽迷中去发掘过 , 就更证实了王
莽时期这些烽缝并没有全部废弃或例坍 。
我们可以理解 , 长期荒无人烟的烽健中 , 后代人都可随时进去的 。 因此 , 对在西汉烽健中的发掘 , 就不应刻
板地都认作西汉的古物了
三、 从历史论证 , 西汉木筒决非西汉当时人土
我们早已指出 , 那些古代烽健中的军事文书木简 , 一定要作为军事档案保存起来的 , 决不可能当时收到能当
时随便抛弃的。 除非突然匆促撤退时才会到处乱抛 。 于是相隔时期很久的东西常常会混在一起 , 到后代又会同时
出土发现 。 因此 , 必须指出 , 木简的本身年代 , 和实际入土年代完全是不同的两件事 , 决不能混 作 一 谈 的 。 所
以 , 弄清楚入土年限 , 就成为考古上头等重要的先决条件 , 这一点已为中外各界所一致公认 。
例如 , 斯坦因在他的 《亚州腹地考古记 》中谈到敦煌长城烽健中的木简文书说 “其中有上溯到公元前一世
纪者 , 最晚者也在公元二世纪中叶 , 屯所官员弃置于垃级堆中的东西 ” 。 居延汉简发掘情况也是如此 “有的堆
在一起 , 有的与杂草畜粪混合堆积 , 或当作垃圾散抛各处 。 有的很早 , 有的是废弃前夕还在使用为文书 ” 年
《文物》 期 。 这些考古发掘的事实 , 都证实了木简的人土年限必须以查明边塞败退的年代为依据 。
从历史上来论证 , 从西汉宣帝到王莽末年 公元 , 教煌附近长城的烽健都从来没有撤退放弃过 。 西汉宜
帝甘露六年 公元前 年 , 南匈奴的呼韩邪单于投降汉朝 , 送子人质 。 元帝建昭二年 公元前 年 , 北甸奴
的那至单于北逃后 , 给西城都尉甘延寿等追上所杀 , “从此匈奴和汉朝约有半个多世纪没有发生战争 , 出现了边
城晏闭 , 牛马布野的和平景象 ” , 《中国史稿 》二册 页 。 就在王莽末年大乱时 , 烽迷仍由地方军队 驻 守
着。 接着 , 从东汉 〔 一 直到三国曹魏时 , 这里虽又有战争 , 但都是汉军出击 , 匈奴败走 , 直
至完全投降 , 被分散移居内地 , 汉军也是从没有败退 , 从没有放弃过这些烽健 。 从这些明确的史实来论证 , 这些
西汉木简决不会在汉代时入土的 。
四 、 无宇白纸的 “借筒断代 ” 极不可靠
既然查明了这些汉简只能在汉代以后人土的道理后 , 那么 , 和汉简同时出土的纸片 , 当然就更不会是汉化的
产物了。 但是 , 奇怪的是 , 分析当前出土的古纸 , 却发现了一个非常突出明显的特点 , 即 , 凡是有字的古纸 , 都
已确断为东汉蔡伦以后的古纸 , 而那些没有字的古纸 , 却都反而被全部说成是蔡伦以前的 “西汉麻纸 ” 。 西汉 、
’ 东汉古纸的鉴别 , 难道竟靠字迹有无来区分吗 历次的 “西汉纸 ” 都是这样 , 这又是什么道理呢
现在人们才恍然大悟 , 原来这个利用纸上无字的秘密不是别的 , 就是出于简单片面的 “借物 简 断代 ” 年
教煌长城烽健中出土的五件八片 , 编成 一 号的 “马圈湾西汉纸 ” , 也是这种古纸断代上史无前例的 “ 借简断
代 ” 而已 。
根据 “发掘报告 ” 可以看出 , 与西汉宣帝元康 、 甘落年号木简同时出土的 , 长 , 宽 厘米 , 最大的 “西汉
纸 ” , 他们大概也觉得时期太早了 , 《起镶 》一文也只好退求其次 , 即被认为成帝到哀帝时 公元前 公元
年 , 编为 号的 , 和被称为平帝时 公元 一 年 , 编为 号的 , 和被称为王莽时期 公元 一 年 , 编为
号的西汉末年的 “ 古纸 ” 公元 年就是东汉了 。
他们虽然如此避早就晚地说成是西汉末的古纸 , 作为否定蔡伦造纸的证据 。 但是 , 不论西汉早期纸也好 , 末
期纸也好 , 既然它们都查不出人土年限证据 , 又都是靠 “借物断代 ” 而来 , 自然同样都是没有科学根据的。
退而言之 , 纵使那些汉简确是收到后立即被抛弃入土的 , 但是 , 狭小的木简和大幅的白纸毕竟是两种不同时
期的书写材料 , 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 。 试向 , 假使纸片和甲骨文一起同时出土 , 难道也能就此算作三千年前
的殷商古纸吗 在考古方面 , “实际上两种物品虽是时化各异 而偶然在一起出现 , 也是常有之事 ” 腾固 , 《先
· · 中 国 造 纸 年
史考古学方法论 》 页 。 那末 , 为什么大幅无字白纸一定要和小小木简一起成为不可分割的共同体呢 这无论
怎样都是说不通的 所以 , 必须指出 , “ 同时出土 ” 决不等于 “ 同时入土 ” , 这一点是不容混淆的 因此 , 后代
的纸虽和西汉木简 “同时出土 ” , 但决不能作为 “ 同时人土 ” 的科学根据 。 可以肯定 , 在入土年限未查明前 , 那
些以和 “ 西汉木简同时出土 ” 为根据的 “ 借简断代 ” 的 “西汉麻纸 , 是难以令人信服的。
五 、 专家实践证明不是汉代纸
《起源 》一文在
“历次蔡伦前古纸出土情况 ” 第六项的外观描述中 , 说 “ 纸面 可 见 帘 纹 ” , 看后大吃
一惊 请问 远在二千年前就居然使用精细的竹帘来造纸了吗 惶惑之下 , 只好向专家著作来请教 了 。 翻 查 之
下 , 根据专家二十年实践经验指明 “有帘纹的纸 , 这种较进步的纸模 竹帘 , 是汉代以后才发明的 ”
年 《中国造纸技术史稿 》 , 以下简称 《史稿 》 , 页第 行 。 原来 , 《起源 》作者也早已确认过这些由不完善
而完善的有帘纹的纸 , 并不是汉代产物 , 只是现在他又出尔反尔而已 。
六 、 纸质技术测定证明是唐代纸
应用现代的科学设备和方法 , 对实物纸样作出精密的小数点下数字的纸质性能技术测定 , 应该是绝对可靠的
证据吧 了 如说各人的侧定或许也有些微出入的话 , 那么 , 同一人所分析的技术数据应该是更准确的证据了 。 现将
《起源 》一文表 中马圈湾 号纸的显微分析数据多 和 《起源 》作者对故宫八世纪的唐代法书用纸的显微分析数
据 原作为英文 , 见 年 《国际纸史情 报 》 期 , 页 , 表 摘录如下 , 以供讨
论 。
以上表中指标 , 以紧度和白度二项最为 重 要 , 它
分别表示制浆技术过程中的处理优劣程度 , 这 是 丝毫
无法假借的技术数据。 马圈湾纸紧度相等 于现代 中等
以上的手抄纸 , 白度仅次于现代新闻纸 一 度 。
值得注意的是 , 这两种年代鉴定虽然上下 相差 七百多
年 , 而在纸质的技术数据上竟并无明显差别 , 完 全 违
反了 “事物均由低级至高级 , 由不完善 而完 善而不断
进化 ” 的规律 。 难道真的经历七百多年的中 国 造纸术
会一点没有进步吗 而且 , 在重要指标的白度方面 , 丢
纸 别 ⋯原料 厚度毫米 纸重克 米 紧度克 厘米 白度
马圈湾 号 。 。 。
八世纪唐纸 大麻 。 。 。
注 唐纸经过捶打 、 研光 , 增加紧度平滑度的加工纸
弃在垃圾堆里的经历二千年老化变质的马圈湾纸 , 却反而比保存在完善的博物馆中的唐代法书用纸白度还高出
度 , 这样的 “西汉麻纸 ” 又何以 自圆其说了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 科学的技术分析是无情的 , 不以人们的观点而转移的 在这些精密数据的分析
中 , 完全可以证明马圈湾纸实质上已是唐代纸了 。
七 、 相应实物对比说明是唐代纸
如说技术数据一般人不易了解 , 我们还可退一步从纸的外观鉴定来讨论 。 据 《起源 》一文表 , 马圈湾纸的
外观鉴定是 “ 白色 , 质细 , 纤维束较少 , 打浆匀强度较大 ” 等等 。 但是 , 从造纸工艺而论 , 这些决非原始简陋
工具和工艺技术所能达到的 , 这样高度的指标 , 哪里还能找出一些西汉 “ 原始纸 ” 的痕迹呢 它已完全是唐代纸
的水平了 。 谓予不信 , 可以 “ 货比货 ” , 只要把它来和唐纸实物进行对比 , 就可一清二楚了 。 以 年吐鲁番阿斯
塔那古墓出土的 , 唐中宗景龙四年 公元 年 , 卜天寿的纸抄本 《论语郑氏注 》为例 , 外观纸质鉴定是 “ 白
色 , 泛浅土黄色 , 纸厚 , 粗横帘纹 , 纤维束多 , 打浆尚匀 ” 。 及更晚十世纪的五代杨 凝 式 一 有 名 的
《神仙起居法 》法书用纸为例 , 外观鉴定是 “麻纸 , 深灰色 , 字里行间有纤维束遗存 , 制作似不精细 ”
年 《史稿 》 页 。
以上这些唐纸实物的鉴定实例不胜列举 , 但纸的白度很少有超过 度的 而且都是 《起源 》作者科学检验的
结果 。 现在 , 把马圈湾纸外观纸质和这些有明确年号的唐纸实物相比 , 明眼人一望而知 , 都是 “有过 之 而 无 不
及 ” , 这决不是偶然的吧 因此 , 事实胜于雄辩 , 在同一专家亲自检验鉴定的实物对比之下 , 白纸黑字 , 事实清
第 期 中 国 造 纸 恤
楚 , 证据确凿 , 完全可以断定马圈湾纸实质上是唐代纸 。
八 、 用纸史料论证是唐代纸
古今中外一致公认 , 植物纤维纸的发明 , 主要为了 “社会上迫切要求寻找一种廉价易得 , 能取代帛简的新的
书写材料 ” 年 》史稿 》 页 行 , 在一千八百年前的历史范畴中 , 这一点是无法否认的 。 过去 ,《起源 》
作者虽曾强调说 “最初的西汉纸 , 质地有待改进 , 多用以包裹物品 ” , 但后来也不得不修正说 “经实验 , 西
汉纸均可挥毫 写字 ” 。 但是 , 关键就在于为什么既能挥毫而不挥毫 这就值得进行研究了 。 结合马圈湾纸 ,
有两项特征特别重要
纸幅之大 , 前所未有 据 “ 发掘报告 ” 说 麻纸五件八片 , 出土时均已揉破 , 其中最大的一张 厘
来 〔大小和十六开纸相仿 。 《起源》一文补充 , 最小的也有 厘米 大小和常用的大便卫生纸相仿 。
唯一特征 , 染成粪黄色 《起源 》表 , 对马圈湾 号纸仅含糊说 “大部被污染成土黄色 , 个别部
位白色 ” 。 “发掘报告 ” 则说得很清楚 “共四片 , 和畜粪堆积在一起 , 颜色被污染 , 呈土黄色 ” 。
人们不禁要问 , 这些纸幅这样大 , 纸质这样好的大幅精细白纸 , 既然均可挥毫 , 为什么又都白白浪费而不写
上一个字呢 也不用作包裹或衬垫呢 为什么又将大幅白纸视同废物 无缘无故丢弃在粪土堆里呢 难道在西汉
时纸已大量成批生产 、 而供求于求了 多得不值钱了 而可以随地抛弃了吗 这种奇迹是决不可能的 。
接着的问
是 , 军事烽缝中的畜粪 , 主要是马粪之类 , 马粪千结发黑 , 不可能将白纸染黄的 。 这 是 普遍 常
识 , 不信 , 可以通过实践来证明 。 因此 , 唯一能把白纸染成黄色 , 而且揉折使用的 , 只有人粪 , 这也是最清楚没
有的了 。 经过这样深入分析辩证后 , 这种染黄的纸 , 原来并非无缘无故抛弃 。 很可能是后代而不是汉代人大便使
用后丢弃的东西 。
我们根据文献记载 , 蔡伦发明造纸以后的东汉 , 纸产很少 , 仅供书写都不够 。 汉代以后 , 人们对纸还是非常爱
惜的 。 例如 , 三国时有名的书法家张芝 , 还是 “ 寸纸不遗 ” 《北堂书纱 》 。 到了东晋 , 还在纸的正反两面都
写满字 , 不肯浪费的 。 例如 , 葛洪小时 “ 常乏纸 , 每所写 , 反复有字 , 人少能读 ” 。 葛洪 《抱朴子 · 自序》 。
作于齐承元元年 公元 年 的 《鬼遗方 · 序》说 “ 舅祖涓子兄弟自写 , 称 无 纸 , 而用 《丹阳录 》反面抄 ”
《刘涓子鬼遗方 》商务印书馆 。
只有到了唐代 , 社会安定 , 纸产量大增 , 纸价低廉。 例如斯坦因在和闻所得寺院帐薄上记明 , 白纸每帖 刀 ,
仅三十五至五十小钱 , 边外如此 , 则内地当更低廉了 。 所以 , 纸才能普遍使用于各个生活方面 , 连大便也有条件
用上纸了 , 这也有文献为凭 。
在唐武则天证圣元年 公元 年 回国的义净和尚记载 “必用故纸 , 可弃厕中 , 既洗净了 , 方以右手 牵
其下衣 ” ‘义净 《南海寄归内法传 》卷二 , 这是最早唐人大便用纸记录 。 原来那时印度 、 柬埔寨等地风俗, 大
便后须用水洗净 , 否则视为不洁而受人轻视 , 所以 “ 见唐人登厕用纸揩拭大便者笑之 , 甚至不欲登其门 ” 周
达观 《真腊风土记 》 。
在晚唐九世纪末来中国游历的阿拉伯地理学家苏莱曼 写道 “ 中国人大便后不是用水来洗 , 而
是用纸来擦拭的 ” 《古代印度和中国游 记 》 “ 五
” , · · 。
生于唐末五代的陶谷 , 在谈到 “ 化化笺 ” 时说 “ 纸之粗恶则供涸材 , 一化也 。 丐从取诸围 厕 , 称 之家 匠
卖给纸坊回抄纸 ” 陶谷 《清异录 》卷下 。
到 目前为止 , 还没有发现更早的大便用纸史料 。 在十六国的兵荒马乱时代里 , 产纸还不丰富 , 只有到了盛唐
至早也只能在隋朝 , 人们大便才有条件用上了纸 , 沿用成习惯 。 因此 , 根据以上用纸史料文献 , 可以令人信
服地证明 , 马圈湾烽缝里粪污的纸 , 只能是唐代人大便后丢弃下来的东西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