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影现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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宕宕自公年
瑞典电影学会
、 法国阿尔戈斯影片公旬 年联合摄制 彩色 分钟
编导 安德烈 · 塔尔柯夫斯基
振影 斯文 · 尼克维斯特
主演 厄兰德 · 约瑟夫森 饰亚历山大、 苏珊 · 弗利德伍德 饰阿代拉伊德 艾伦 · 爱
德沃 饰奥托 古德龙
· 吉斯拉多蒂尔 饰玛丽亚夕
获奖 年戛纳国际电影节评委会特别大奖和国际评论奖
译 杨少置
湖边
夏末的一个雾天 , 湖边没有一棵树 。 宽阔的草地
上只有一个破烂不堪的木制车库 。 在公路与湖之间的
草地上 , 亚历山大正在种树 。
亚历山大 嗯 , 儿子过来帮帮忙 。 在很久以前 ,
在一座东正教的修道院里 , 有一位叫庞威 的 老 修 道
士 。 他在山坡上种了 , 棵类似的干树 。 他对他的学生
一个叫琼 · 科劳夫的修道士说 “ 你应该天 天 给 树 浇
水 , 直到把树浇活为止 ⋯ ⋯”递给我儿块石头 。
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 朝他父亲走来 , 将石头堆
在树干周围 。
亚历山大 继续说 每天早上 , 夭一亮 , 琼灌满
一桶水便上路了 。 他爬上山给树浇水 。 每天晚上 , 黄
昏时分才 回到修道院 。 这样 , 持续了整整三年 。 一天 ,
琼到达山顶时 , 发现那裸树开满了花 。 这倒是无关紧
要的 , 关键是这种方式方法 ⋯ ⋯你知道吗 , 我时常在
琢磨 , 如果人每天在同一个时刻做同一件事情 , 换句
话说 , 就是系统地 、 有规律地重复某一个 固 定 的 动
作 , 那么 , 世界就会变化 事物就会变化 而不会是
另外一种样子 。 举个例子 , 你每天早上醒来 , 七点钟
准时起床 ⋯⋯去盟洗室 , 在水龙头那儿接满一杯水 ,
再把水倒进洗手池里 , 就这样 。
邮递员奥托骑着自行车来了 。
奥托 您想摆脱我 , 可不那么容易 。
亚历山大 这里很美 , 就象 日本的插花艺术 。
奥托 亚历山大先生 , 我应邀今晚去府上祝贺您
的生 日 , 这对我来说是莫大的荣誉 。 他从 自行 车 上
下来 , 递给亚历山大一封电报 哎 , 这是最后一封 , 邮
局已经关门了 。
亚历山大 子
奥托 如果再来电报就要等到明天了 , 在这儿签
字 。
亚历山大 我没带眼镜 , 你能给我念一下吗
奥托 念 祝我们的朋友生 日快 乐 。 我 们 拥 抱
你 , 薄贵的里夏尔 , 漂亮的米奇季纳王子 。 愿上帝踢
给你幸福 、 健康与安宁 。 永远忠实你 、 爱你的里夏尔
们和白痴主义者们 。
亚历山大 这太感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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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托 是的 ⋯ ⋯这是个玩笑 。 一个友好的玩笑 。
“ 白痴 ”主义者 , 这个词儿用得不错 。
亚历山大和他的儿子 、 奥托三人一起穿过马路 ,
在荒野中走着 。 奥托骑 自行车围着亚历山大和孩子绕
圈 。
奥托 “愿上帝赐给您幸福 。 ”您和上帝到底有什么
关系
亚历山大 没有任何关系 。 我害怕有什么关系 。
不过 , 究竟您想要说什么
奥托 是的 , 这倒无关紧要 , 您呢 您是著名的
记者 、 演员 、 剧作家 、 文学评论家 , 您在大学里开美
学讲座 ⋯ ⋯
亚历山大 对儿子 你的 ⋯ ⋯你的套索 , 快去
快去找盆
奥托 接着说 您又是评论作家 ⋯ ⋯可您却那么
优郁 。
亚历山大 您到底要怎么样 为什么说“优郁勺
奥托 不要那么担心 , 不要悲伤 。 什么也不要等
待 。 这是重要的 , 什么也不要等待 。
亚历山大 何为“ 什么也不要等待 ” 你怎么知道
我在等待什么
奥托 我们都在等待着什么 。 比如我吧 , 我这一
辈子都在等待着 。 我好象是在火车站台上 , 我感到已
经过去的一切并不是真正的生活 , 只不过是一种对真
正生活的期待 , 一种对真实的 、 童要的事物的等待而
已 。 您没有这种感受吗
亚历山大 是的 , 从这种意义上讲 , 我理解 。 但
我承认我没有料到你会提这种问题 。
奥托 可是我感兴趣 。 我不时有些古怪的念头 ,
我向您保证 。 举个例子 , 那位矮人 , 那位出名而又不
幸的矮人 ⋯ ⋯
亚历山大 哪位矮人 我的上帝 , 您把我弄糊涂
了 , 真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 。
奥托 是吗 您很清楚 。 那个罗锅儿 。 那个在尼
来那儿使萨拉杜斯特拉昏倒的那个人 。
亚历山大 “ 昏倒 你想说什么呀 您认识尼采
愈熟悉他的作品
粤托 我自己并不认识他 , 我从来也没有深入地
研究他的作品 。 ⋯ ⋯但我感兴趣 , 我不能 否 认 这 一
点。
奥托从自行车上下来 , 坐在草地上 。
亚历山大 那又怎么样
典托 我时常想着一些事情 , 好象《永恒 回归 》中
你白娜。 物们在那儿生活 , 我们忍受 痛 苦 , 我 们 希
望 , 我们等待着什么 , 我们又失望 , 我们 将 走 向 死
亡 。 终究 , 我们将死去 , 然后我们又复活 , 忘掉 了过
去 。 接着一切又重新开始 。 远处传来雷声 但不完全
按照同样的方式 , 带有微小的差别 。
小男孩 , 在两个男人未注意时 , 将一条绳子的一
端系在灌木上 , 将另一端系在奥托 自行车的后座上 。
奥托 ⋯ ⋯但总是同样的失望 , 同样的荒诞 。 一
切同前没有一点不同 , 可 以说就是一次重新演出。 如
果只和我有关 , 我 自己都可以组织 。 这挺有趣儿 , 您
不这样认为吗
亚历山大 没有什么新奇的 , 没有 。 您不认为这
是您编造出来的 您总不能认为 , 人能够设立一种机
构 , 一种包罗万象的机构 , 即所谓绝对真正 、 绝对属
于法律的模式 。 这就如同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 , 并变
成为一位创世神 。 您真的相信那位矮人 那位 《永恒
回归 》中的白痴
奥托站起来 , 扶着自行车 。
奥托 是的 , 我有时相信 。 您知道 , 如果我真相
信一件事情 , 它就会实现的 。 俗话说 “信则有 , 不信
则无 。 ”
奥托骑车欲走 , 绳子被绷紧了 。 奥托摔倒在地 ,
装出很生气的样子 。 立历山大和男孩都笑了起来。
奥托 对不起 , 现在魏该回去了 。 时候不早了 ,
我还得准备一份礼物 。
亚历山大 这倒不必 。
奥托 可以说这是一个节 日。 电报都 把 您 掩 没
了 。 再见 他将绳子扔向男孩 , 挥着手离去 。
亚历山大 对儿子 走吧 , 你有什么要说的 你
知道 “ 开始的时候是动词 。 ”哎 , 你怎么一声不吮 , 我
的小鲤鱼 ·“ ⋯
小松树林中
一些松树稀琉地生长在高高的茅草中 。 远景是荆
棘丛生的荒野和湖畔 。
亚历山大 画外 儿子 , 你看 , 我们迷路了 。 人
类误入歧途 , 她的道路非常危险。 爬吧 。
一辆汽车在树林旁停下 。 亚历山大的夫人阿代拉
伊德和维克多 —他们的医生朋友
, 从车上下来 。
亚历山大 画外 嘿 你怎么变得这样迟钝 , 人
一旦认识了自己 , 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害怕 。
阿代拉伊德和维克多缓步走进松林中 。
维克多 他近来怎么样 好吗
亚历山大 画外 他什么都怕 , 动物 、 雷雨 、 黑暗 。
阿代拉伊德 是的 。 为什么佗 他努力工作 。
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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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 画外 人不愿意和谐地与大自然一起
生活 。 不愿意与大自然同呼吸共命运 , 不愿意做大 自
然的朋友 , 而开始自卫了 。 害怕是愧主意 。
维克多 我不喜欢这些独白 , 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肩扛着儿子 , 迎着他们走来 。
亚历山大 画外 大夫 等等 , 就来了 你这身
打扮不象去远征非洲呀 。 那可是一次冒险 , 相信我 。
维克多 你好。
维克多把亚历山大按在怀里 。
亚历山大 你好。 欢迎你。
维克多 生 日快乐里
亚历山大 谢谢 医生 , 谢谢。
维克多 小伙子 , 你怎么样 生活中总保持沉欺
可不容易 。 是的 , 我料想如此 , 但这对你合适 , 非常
合适 。 年轻的朋友 , 交流是非常困难的 , 不是人人都
能做到的。
阿代拉伊德 这是我的儿子 。
亚历山大 怎么是“ 我的 , 应该是 “ 我们的 ” 儿
子 。
阿代拉伊德 他每天自己漱 口 , 自己上床睡觉 ,
很乖。
维克多从亚历山大肩头接过孩子 , 使他坐在一根
树枝上 。
维克多 自己漱口 , 这不算什么 。 他做手术时表
现才叫舅敢呢 大家都这样说 。
·
也就是说 , 他已经成
为一个真正的小大人了 , 是吧 把嘴张大 。 很好 。 照
这样下去 , 一个星期后 , 你就能重新说话了 。
维克多转向亚历山大 。 阿代拉伊德接过孩子 , 大
家欲款而行 。
维克多 ⋯⋯对啦 , 你知道吗 , 甘地每星期有一
天拒绝说话 , 这样连续好几年呢
阿代拉伊德 为什么 ,
男孩 哦 ⋯⋯
维克多 我想他是讨厌人 。
亚历山大 我们走吧 , 维克多 。 你到底还是逃脱
了你那些病人 , 真有你的 。
维克多 象这样的 日子 , 应该讲究礼仪 , 我至少
还能这样做 。 礼物在后备箱里 。 晚饭时你 就 会 得 到
了。
亚历山大 又是礼物
阿代拉伊德 我们都回去吧 , 时间不早了。
亚历山大 对 , 这才是我们要做的。 你们俩人坐
车走 , 我和儿子步行回去。 对儿子 我们的谈话还有
待结束呢 , 对吧 。
阿代拉伊德 别耽搁了 , 好吗 孩子 。 生 日晚会
都准备好了 。
维克多和阿代拉伊德走 了。 亚历山大和男孩手拉
着手 , 在草地上 , 在树间走着 。
亚历山大 我过去向你讲过你妈和我是怎么发现
这块地方的吧 雷声隆隆 有一天 , 我们来岛上玩 。
那时你妈妈还没有怀你呢 。 我们从来没有来过 , 而且
又忘了带地图 ⋯ ⋯
亚历山大靠着一棵松树坐下来 。 让儿子坐在他的
膝盖上 。
亚历山大 ⋯ ⋯我们汽车上的汽油用完了 。 只好
把汽车丢在这一带 , 步行赶路 。 总之 , 我 们 是 迷 路
了。 突然 , 下起了毛毛雨 , 天很冷 。 我们来到了转弯
处 。 在那儿 , 有一棵千枯的松树 , 这时太 阳 又 出 来
了。 雨停了 , 阳光照推着这个地方 我们看到了那个
情景 我忽然间感到遗憾 , 这为什么不是我 我的愈
思是住在湖边松树下这栋房子里的你妈和我 。我觉得 ,
如果我们能在那儿生活 , 直到死都会幸福的
· ·
⋯“
小男孩轻轻地喊了一声 , 他脖子周围 包 裹 粉 绷
带 。
亚历山大 怎么样 行吗 别怕 , 孩子 , 死亡并
不存在 。 但死亡的恐惧存在 。 这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恐
惧 。 它常可以使人举止轻率 。 不过 , 有朝一 日只要我
们不再害怕死亡 , 这一切都会改变 。 什么 是的 , 这
和我以前给你讲的没有什么关系 。 对了 , 我和你妈妈
当时就在那儿停下 , 象是着了魔 , 注意看这美丽的景
色 ⋯ ⋯
小男孩从亚历山大的膝上滑下 , 双手着地 , 开始
围着他父亲爬行 。
亚历山大 我们被迷住了 , 流连忘返 。多么宁静 ,
多么和谐 显然 , 这栋房子是为我们建造的。 当时 ,
它正巧等待出售 。 这可真是一个奇迹 。 你就出生在这
座房子里 。 你喜 欢 这 房 子 吗 不 不 什 么 也 别
说 ⋯⋯
小男孩转到亚历山大的身后 。 起风了 , 远处有人
唱歌
亚厉山大 人总是疲于奔命 , 防范着别人 , 防范
着他周围的大 自然 。 他总是强迫大 自然 , 由此导致了
一种建立在暴力 、 强权 、 恐惧和依附之上的文明。 所
有被人们称为技术进步的东西一向只用于生产一种标
准的起居设备 ⋯⋯
小男孩爬到亚历山大的身边 。
亚历山大 ⋯⋯和发明武器以保卫权力 。 人们象
野蛮人那样生活 , 使用显微镜可以象用掩锤那样 。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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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 , 野蛮人有一种更特别的精神生活 。 人类一旦
有了重大发现 , 就把这改变成武器 。 一位智者说过
“ 所有为生活所不必须的就是罪恶 。 ,,
· ·
⋯
风越来越大 , 吹拂着草地 。
亚历山大 这是对安逸的宣判 。 如果真是这样 ,
那么我们全部的文明 , 由始至终就是建立 在罪 恶 之
上 。 我们达到一种不和谐 , 一种物质发展与精神发展
的极不平衡 ⋯⋯
亚历山大 把头靠在树干上继续说 你明白 , 我们
可怜的文化 , 或是说 , 我们的文明 , 它患病了 。 你懂
了 , 孩子 。 你认为我们可以研究这个间题 , 并寻找一
种可能的解决办法 。 对 , 我同意 。 也许 , 当时不那样
晚 , 可现在太迟了 。 风的呼啸有增无减 我真厌烦听
自己说话 “废话 , 废话 , 废话 ” , 现在我才明白哈姆
莱特想说什么 。 那些喜欢高谈阔论的人 , 他不能容忍
他们 , 完全是我的情况 , 我为什么说话 希望某人停
止高谈阔论而去致力于某件有益的事情 , 这可能吗
致少应该试试 。
亚历山大环视了一下四周 , 松林里没有任何人 。
他站起来 , 旋即又坐下 。 突然 , 他儿子从后边跳到他
身上 , 两个人在草地上打起滚来 。 雷声 当他们站起
来时 , 儿子的鼻子流血了 。
亚历山大 宝贝儿 , 我的上帝 , 我是怎么了
亚历山大踉跄了一下 , 倒在草地上 , 昏了过去 。
梦幻 黑白
一条狼藉不堪 、 没有生灵 、 夹在高大建筑物之间
的街道 。 风把纸片和破布追得纷纷扬扬。 街头横着一
辆翻倒的破汽车 。 街面上扔着几把坏椅子 和 一 些 垃
圾 , 人行横道线依然可见 。 一块肮脏的玻璃窗反射出
建筑的楼层 。 玻璃上滴淌着液体 。 与现实场景中同样
的声音 风的呼啸和远处的歌声 。 转黑
在容斤里
亚历山大翻着一本书 , 书中有一些古代圣像的擂
圈 , 他抚摩着 , 按压着 张擂图 , 然后又翻到另一页 。
亚历山大 画外 令人惊奇 , 何等精美 , 何等端
庄 何等的神智 , 又不失孩子的单纯 深邃与幼稚的
幼合。 是的 , 这如同经文一般难以置 信 。 然 而 这 一
切 , 人们已经丧失了 , 甚至连做祷告都不会了 。
这间宽敞的客厅位于房屋的底层 。 厅内 , 离尽头
的绪几米处有一个涂抹成白色的壁炉台。 有好几个朝
向阳台的窗户 , 还可见到几扇落地窗 。 维克多伫立在
一个窗前背朝若我们 。 户外传来海鸥的叫声
维克多 我彼过了艰难的一天 , 更确切地说是失
去控制的一天 。
亚历山大朝维克多走来 , 手中那本书 还 是 打 开
的 。
亚历山大 维克多 , 谢谢 。 这是一本绝妙的书 。
还要谢谢你送的那瓶酒 。 晚饭时我们 把 它 喝 了 。 不
过 , 尤其要谢的是 , 你的光临 。
维克多在摇椅上坐下 , 亚历山大站在窗前 , 转身
背对着维克多 。
维克多 有时你是否感到了生活就象一次失败
亚历山大朝维克多转过身 , 慢慢穿过房间 。
亚历山大 不 , 为什么呢 从前 , 我也许曾有这
种感觉 , 但 自儿子出世 , 一切都变了 。 这变化不是一
朝一夕的 , 而是花费了一些时间的 。 当他长成了小大
人 , 我确实喜爱上他了 。 喜爱得甚至有些过分 。 对此
我感到担心 。
亚历山大站在一扇窗前 , 凝视着外边 。
亚历山大 此外 , 有一件事儿使我不安 。 过去我
是准备过一种生活 , 应该承认 , 是一种知识分子的生
活 。 我学习了哲学 、 宗教史 、 美学 。 后来 , 我给自己
套上了枷锁 , 自己束缚了自己 。 况且 , 是 完 全 自愿
的 ⋯
‘
亚历山大转身走过来 , 坐在维克多对面的一把椅
子上 。
亚历山大 ⋯ ⋯注意 , 尽管如此 , 我 还 是 幸 福
的 , 比如今天 。
玛尔塔 , 阿代拉伊德的女儿走进来 , 背靠在两个
男人之间的一扇窗户上 。
维克多 哦 ,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亚历山大 我收到了一封朋友拍来的电报 , 他们
用一种有趣儿的方式署名 “ 阔老们 ” , “ 白痴主义者 ” ,
他们都是戏团的老朋友 , 那时候 , 我们演莎士比亚和
多斯多威斯基的剧作 。
玛尔塔 我想起来了 。
亚历山大 不 。
维克多 你想起了什么
玛尔塔 我想起了那几场演出。
亚历山大 这倒让我吃惊 。
玛尔塔从两个男人中间走过 , 来到位于房屋中心
的圆餐桌旁 , 取了一把椅子转身在他们对面坐下 。
玛尔塔 是的 , 我向你保证 。 在台上 , 你把一个
花瓶摔在地上 , 它被摔碎了 , 眼泪从你的 脸 上 流 下
来 , 我记得非常清楚 。 那个花瓶 , 是白色的 , 瓶里擂
着兰花 。
亚历山大 完全对 , 确实如 此 不 过 , 眼 泪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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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任何才华 。 只是我眼睛里有一粒灰尘 , 疼痛难忍 。
我当时想我恐怕难以把戏演完了
亚历山大站起来 , 维克多和玛尔塔将 目光转向我
们 。
阿代拉伊德从房子尽头走来 , 怀里抱着一大束鲜
花 。 她绕过圆桌
阿代拉伊德 画外 亚历山大 , 作为米奇季纳王
子 , 你是了不起的 。 这个角色使你出了名 。 可你却放
弃了这一切 。 放弃了戏剧和一切 。 那是演完《白痴 》和
《里查德三世 》之后 , 我始终不知道是为什么 。
她来到他们跟前 , 把花递给玛尔塔 , 走到敞开的
窗前 。 风将窗帘和她轻薄的长裙吹得不停地飘动 。
亚历山大 画外 你说“ 一切分 是什么意思 你说
我放弃了一切 , “ 一切 ”是指什么
阿代拉伊德 戏剧 , 总之就是一切 。
亚历山大 画外 换句话说是成功 可我们 已经
成功了 可是戏剧远不是一切 , 我再也不 能 忍 受 它
了 , 你懂吗
维克多 可这是为什么呢
亚历山大 我忽然间产生了在舞台上无地自 容的
感觉 。 我从来就不喜欢扮演另一种人 , 他能感受我所
感觉不到的东西 。 在舞台上 , 令我讨厌的就是强迫 自
己做 出一副真诚的样子 。 对了 , 有一位评论家甚至早
就指出过这一点。 当然 , 冰冻三尺非一 日之寒 。
我们听 见海鸥的叫声
维克多 准道你认为作为一 名演 员 , 就不可能保
持 自我 , 必须丢掉 自己的个性吗
亚历山大 不完全是这样 , 说实话 。 我要说的是
作为演员的我最终将在 自己的角色中 , 自我融解 。 不
喜欢 自我融解可悲 , 这种融解中包含昔不快 、 可悲 、
女性和怯播 。
亚历 山大朝窗户走去 , 在阿代拉伊德的前面的一
个凳子上坐下 。
阿代拉伊德 “ 女性 ” , 这是你眼里的一种 罪 恶
我原来为你是一名演员而感到高兴 , 你是为此而决定
停止演戏的 。
亚历山大 我不知道 , 阿代拉伊德。 也许是 。
阿代拉伊德 就是因为这个 , 你清楚 。
亚历山大 也许是 , 我说过了 , 仅此而已 。
玛尔塔起身走了 。 阿代拉伊德坐到她的椅子上
阿代拉伊德 画外 他总是跟我作对 。
维克多 画外 我求你们 , 停止吧 我们来祝贺
亚历山大的生 日吧
女佣朱莉亚璐面了
朱莉亚 她总是让他心烦 。
朱莉亚是站在一个朝阳台开的门旁 , 她扭头朝另
一个门走去 。 另一女佣玛丽亚出现在那儿。 ‘吃 的一
声 , 一扇门被风吹得关上了 。 客厅里的三 个 人 没 有
动 。 维克多在空椅子上坐下 。
亚历山大 谢谢你 , 维克多。 你替找解了圈。
阿代拉伊德 总之 , 亚历山大开始就是靠戏剧的
魅力引诱的我 , 他得到了我 , 现在又抛弃我 。 是的 ,
我喜欢做一位有魅力的演员的太太‘ 我侧真想知道他
对此能有什么苦恼熟 我去看着 , 谁在那儿 。
阿代拉伊德走离去 。
维克多 亚厉山大 , 你知道吗 , 我决定走了 。
玛尔塔坐在窗前的摇掩上 , 埋头读着那本带有圣
像插图的书。窗边玻瑞柜的门慢俊地开了 , 门上的合叶
发出了响声 , 映出玛尔塔的身影 , 她现在向窗外张望 。
亚历山大 画外 走 , 去哪儿
维克多 我决定放弃一切 。
亚历山大 画外 出了什么事吗
维克多 、画外 别人要把澳大利亚一家诊所的硕
导职务交给我 。
亚历山大 画外 你疯了 这事儿 , 我们等会儿
再谈 。
玛尔塔 奥托先生来了 。 他也带来一份礼物 。
阿代拉伊德 画外 朱莉亚 , 你的相好来啦 。
住宅前面 。
路面上有两条车辙 。 奥托吃力地推着自行车朝住
宅走来 , 牟上驮昔一个大镜框 。 我们听见 海 鸥 的 叫
声 。 他来到住宅的平台前 , 大家已在那儿恭俱他了。
奥托 晚上好 , 生 日快乐 。 眺我给您带来了一件
可称为礼物的东西 。
亚历山大 谢谢 。 非常感旅 这是什么
奥托 我一个人拿不动 。
朱莉亚和奥托把一幅沉重的、 装在镜框里的地用
放在平台的地板上 。
奥托 这是一张欧洲十七世纪后期的地图 。
玛尔塔 是真品吗
维克多 你瞎说什么 这当然是一件复本 , 一个
复制品 。
奥托 根本不对 它是原版真本 , 你怎么能
·
⋯”
阿代拉伊德 这不可想象 , 嘿 , 它可真漂亮 , 该
把它抬进去 , 来 。
容斤内
人们把地圈抬到了窗前 , 大家娜圈了过来 , 亚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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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大蹲下来 。
亚历 山大 这个礼物太贵重 了 , 我真不知道我是
否能够
· ·
⋯
奥托 噢 , 看在上帝的面上 , 就别讲客套啦
亚历山大 这礼物太贵重了 , 太 太 贵 重 了 , 奥
托 。 我知道这对你算不上一种牺牲 , 不过 ⋯ ⋯
奥托 为什么这不会是一种牺牲 当然是一种牺
牲 。 一件札物当然象征着一种牺牲 , 否则礼物又是什
么呢
维克多走近奥托 。
维克多 请原谅 ⋯ ⋯原谅我 。
奥托 我叫奥托 。
奥托与维克多一起走到餐桌前 。
维克多 原谅我 , 奥托 。 是什么使您到这个国家
的 依我看 , 您在这儿的时间不那么长 。 抽烟吗
奥托 好几年以前 , 在太平间我看到了一个抽烟
者 , 一位终生的吸烟爱好者被解剖的尸体 , 我看到了
他的肺是什么样的 。 所以 , 我立刻戒 烟 了 , 就 是 这
样 。
维克多 你听到了 , 亚历山大
奥托 是的 , 您说得很对 , 医生 。 我这儿只住了
两个月 。 以前 , 我是一所中学的历史教师 。 不过 , 我
退休了 。 后来 , 我就来到这儿定居了 。 我 的 开 销 不
大 , 但时间很多 , 可以埋头学间 。 我姐姐以前住在这
儿 , 她去世了 。
维克多 我以为我明白了 , 您是在邮局工作吧
奥托 是的 , 我是邮递员 。 术过只是在我空闲的
时候 。 你好 , 玛丽亚 。
维克多坐着 , 奥托站在一扇朝平台打开的落地窗
前 。 玛丽亚从那儿走近客厅 。 她向两个男人打招呼 ,
然后走到餐桌前 。
玛丽亚 好了 , 我完了 。 一切就绪 , 阿代拉伊德
太太 , 我可以走了吗
阿代拉伊德 当然 , 玛丽亚 , 谢谢 。 等等 , 请你
把盘子煮一下 。 朱莉亚负责其它事情 。
她从玛丽亚身边走过 。
玛丽亚 好吧 , 阿代拉伊德太太 。 我马上就去煮
盘子 , 然后 , 我再走 。 没有别的事了吗 , 太太
阿代拉伊德 没有了 , 你走吧 这儿 有 朱 莉 亚
呢。 唤 , 对了 , 还有一件事 , 把蜡烛放到桌子上 , 然
后你就可以走了 。 酒瓶打开了吗 你把酒 打 开 再 走
吧 ,
玛丽亚的目光直视着我们 。
玛丽亚 盘子 , 蜡烛 , 酒 。
她转身穿过房间 , 走进通往楼上的盘梯 。
奥托 玛丽亚和我是表兄妹又是好朋友
维克多 是吗 恭喜了 。
奥托 她从冰岛来这儿已经好几年了。
维克多 你知道吗 , 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蹲在地图前 。
亚历山大 我觉得她相当古怪 。
阿代拉伊德 画外 谁古怪
亚历山大 玛丽亚 , 是玛丽亚 。
阿代拉伊德 画外 她有时让我害怕 。
亚历山大 如果世界象是在这张地图上那样该有
多美呀 欧洲 , 就好象是火星 。 当然这与现实太遥远
了 。
奥托出现在地图后面 , 玛尔塔朝房间尽头走去 ,
驻足于一扇窗前 , 背对着我们 。
奥托 画外 不对 , 过去人们在那儿生活 , 而且
相当幸福 。 今天是几号 。
‘
阿代拉伊德与维克多站在对面的一扇窗前 。
亚历山大 画外 最好把地图娜开 。
亚历山大坐在地图前面 。
亚历山大 奥托你能帮我一下吗 我感到在我们
今天的地图上已经没有真实了。
奥托和亚历山大抬起镜框 , 抬着它穿过房间 , 停
在维克多和阿代拉伊德的身边 。
奥托 是什么样的真实 您被真实的概念所困扰
了 。
维克多 真实 真实是什么
奥托 没有真实 , 我们在看 , 但我们什么也没看
到 。 瞧 , 一个蜂螂 ⋯⋯
阿代拉伊德 妹螂
奥托 这是举一个例子 , 夫人 , 请原谅 。 一只围
着盘子转的妹螂 , 自以为是对着它前面的既定 目标在
爬 。
维克多 是什么告诉您蜂螂在盘子上爬的时候 ,
还有一种思想 这也许有关一种礼仪 。
奥托 当然 。
维克多 蜂螂的一种礼仪 。
奥托 也许是这样 。 没有什么是不可想象的 。 否
则 , 我们就会与“我们的真实”停留在这儿了 。
奥托和亚历山大把地图一直抬到了盘梯处 , 把它
靠在一扇门旁 。 朱莉亚突然出现在门 口 , 此门通向厨
房 。
朱莉亚 我能帮帮忙吗
亚历山大 不用了 , 不用了 , 行了。 就把它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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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口吧 , 奥托 , 这张地困太笑了。
奥托 我很高兴您喜欢 。 这是一张一流的地图。
亚历山大 , 儿子在哪儿 呢 喂 , 当 妈 的 , 儿子
呢
他到姆房着了看 。 其他人都聚到门前和盘梯下 。
阿代拉伊德 画外 我不知道 。 他刚才还在那儿
玩呢 。
朱莉亚 我去找他。
亚历山大 不 , 不 , 不 。
维克多 我觉得他愁闷。
奥托 出什么事儿了吗
亚历山大 等等 , 我就来。 晚饭已准备好了 。
他消失在厨房里 。
维克多 刚才 , 您对我说 , 您更多时间用于作学
问。 是关于什么
奥托 什么
维克多 对阿代拉伊德 何必担心 , 我刚才还看
见他呢
奥托 从某种意义上讲 , 我是一个收藏家。
维克多 为什么说“从某种意义上讲 ”呢
奥托走到壁炉旁站住 。
奥托 怎么确切地说呢 我收集事件。 那些人们
认为无法解释但又是真实的事件。 这需要大量的时间
去证实它们的真实性 , 更准确地说是它的可靠性 。 这
猫要走访许多地方 。 为此 , 我需要钱 。 这就是为什么
我还要当邮差 。
阿代拉伊德 画外 您用 “无法解释 ” 是什么意
思
玛尔塔走向奥托 , 后边跟着维克多和 阿 代 拉 伊
德 。
玛尔塔 画外 可惜 , 小家伙不在这儿 , 他爱听
这类故事 。
奥托 噢 , 真的吗
维克多 我不明白 , 这还不太清楚 。
奥托 那么 , 举个例子 。这事儿发生在战争之前。
在喀尼斯堡住着一位寡妇和他们的儿子 。战争爆发时 ,
他的儿子应征入伍 , 当时他 岁。 他们决定去照相馆
照张像作为纪念 。
奥托继续朝桌子走去 , 其他人慢慢地跟在后面 。
奥托 他们一起去了照相馆合拍了一张 。 后来 ,
儿子就去了前线 。 几天之后 , 可怜的儿子就战死了。
阿代拉伊德 我的上帝
奥托 残酷的现实给母亲的打击太大了 , 她受到
了很大的刺激。 自然 , 妈妈就忘记了他们的照片 。
阿代拉伊德 为什么是“ 自然” 她不可能想不起
那张照片 。
维克多 这并不重要 。
奥托 是的 , 忘记的动机并不那么重要 。就这样 ,
这位夫人再也没想去找那张照片 。 战争结束后 , 她搬
到另一个城市去了 , 离开了这个使她十分 伤 心 的 城
市。
阿代拉伊德 她不想找那张照片 , 我看这不太可
能 。 那可是她儿子生前最后一张照片了 。
维克多 对不起 , 夫人 。 请不要打断他 , 好吗
玛尔塔 随你的便 , 妈妈 。
阿代拉伊德 好吧 , 我不说就是了 。 对不起 , 奥
托 。
奥托走到厨房门口 , 看见朱莉亚在洗餐具 。
奥托 没关系 。 一夭 , 我想是在 年的一天 ,
她去了照相馆 。 因为 , 她想请人为她画张像送给一位
朋友 。 当她取到照片时 , 她惊呆了 , 照片上不只是她
一个人 , 还有她死去的儿子 。 照片上仍然是 岁的儿
子 , 而她却显得很老 。
玛尔塔 这是真的
奥托 是真的 。
维克多 你证实过吗
奥托 我和这位夫人聊过 而且我也有那张照片 。
她是 年的她 , 而她的儿子穿的是 年参军时的
制服 。
阿代拉伊德 我的上帝
奥托 我还有她儿子出生证的照片和一张与他的
死亡证上照片相同的照片 。
维克多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奥托 当然不是 。 我一共收集了 起类似的事
件。 其中 , 件 是真实的 。 医生 , 事实上我们都是
瞎子 , 什么也看不到 。
维克多 你只是计算了 已被证实的事件吗 要知
道 , 别的医生都是些可恨的理性主义者 , 而我是怀疑
主义者 。 那后来呢
奥托走过壁炉 , 面对窗户 , 转过身来 。 就在这时 ,
他好象被雷击了一下 , 倒在了地板上 , 不动了 。
他躺在地上 , 双眼紧闭 。 维克多向他冲去 , 抓起
他的手 , 给他摸脉 。 奥托睁开了眼睛 。
奥托 你在千什么
阿代拉伊德 你不舒服吗 一
奥托 不 , 不要紧 。 也许是一个叛逆天使的翅膀
触击了我 。
他吃力地爬到一个椅子上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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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多 你又在开玩笑 , 邮差先生 。
奥托 我没开玩笑 , 医生 。 我认为这没什么 。
房前
赛色降临。 玛丽亚朝树林走去 。
容斤内
朱莉亚正在擦酒杯 , 神色忧郁 。 奥托依然坐着 。
维克多站在旁边 。 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 象是喷气式飞
机的隆隆声 。 声音越来越大 , 大家都向空中望去 。
朱莉亚 、 阿代拉伊德、 玛尔塔和维克 多 不 安 地
走来走去 。 响声变得震耳欲聋 。 玻瑞柜的两扇门被震
开 , 放在柜子中间一格上的一大瓶牛奶摔了下来 , 砸
在地板上 。 牛奶洒了一地并沿着玻璃碎片四处漫流 。
房前
亚历山大站在草地上 吵闹声逐渐消失 。
亚历山大 我的夭 你在那儿干 什 么 呢 玛 丽
亚
站在房前松树之间的玛丽亚听到了亚历山大的声
音。
玛丽亚 什么
亚历山大 这是谁干的
玛丽亚 你儿子 。
亚历山大 我儿子 怎么 , 他在哪儿
玛丽亚 可能在楼上 , 在他的房间里 。
亚历
厂
山大 是吗 那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玛丽亚 是为了你呀 , 这是他送给你的生 日礼物 ,
是他和那个邮差一起干的 。 先生 , 可别说是我告诉你
的 , 他想自己告诉你 。
玛丽亚转身要走 , 但她又停下来 , 回 头 看 了 一
眼 。
玛丽亚 我忘了 , 生 日快乐 】你该回去了 , 这里
太湘了。
她走远了 。
亚历山大儿子的卧室
楼上 , 亚历 山大的 啼躺在床士
。 卧室内的窗布
被风吹拂着 。
房门开着 , 小男孩此时坐子起来。
亚厉山大在他的书房里 。 沙发上方挂着一张画 ,
它是莱奥纳尔 · 德 · 樊西的 《三博士的朝拜 》的复制
品。 窗外松树枝映在玻璃上 。
奥托 我可以进来吗
亚厉山大 请进 。 是你 快请进 。
奥托 楼下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 这画 表 现 了 什
么
亚历山大 站在窗前 什么
奥托 那幅画 , 它表现什么 我什么也看不 出来 ,
色彩灰暗 , 又罩在玻璃下面 , 那是什么呢
亚历山大 那是《三博士的朝拜 》, 莱奥纳尔 · 德
· 樊西的作品 。 不过是件复制品 。
奥托 上帝显得很阴沉 我总是恐惧莱奥纳尔
德 · 樊西的构思 。
奥托说完之后就走了 。
亚历山大独自一人呆在屋里 , 注意听着楼下客厅
电视里传来的声音 。 他又朝那幅画看了一眼 。
总理 电视机中的声音 ⋯ ⋯这些 中心将受军队
管辖 。
在亚历山大房里的一个柜子上放着一台立体声音
响 , 一个酒杯 , 一个烟灰缸 , 一个镶着木框的镜子 。
镜子里映出亚历山大的脸 。 他关掉了正在播放的 日本
音乐 。
总理 电视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 ⋯全体公
民都应表现出勇气和冷静 , 要与军队合作保持镇定 ,
保证秩序和遵守纪律。
亚厉山大倒了一杯白兰地 , 站在门口 , 专心听着 。
电视的声音越来越大 , 越来越清楚 。
总理 目前 , 我们的唯一内在隐患就是恐慌威胁
着我们 , 它象瘟疫一样传遍全国 。
亚历山大慢慢地从盘梯上走下来 , 走进昏暗的客
厅里 。
总理 我要告诉你们的就是要有秩序 , 有组织 ,
亲爱的同胞们 , 要有秧序 , 不要混乱 。 我知道你们是
通情达理的 , 我希望你们鼓起舅气。你们都已知道了 ,
我们的国家正处在危难之中 , 一个四级导弹基地 ⋯⋯
亚历山大 我们吃饭吧 。 儿子在睡觉呢 。 应去叫
醒他 。
电视机屏幕放射的蓝光反射在每个人的脸上 。 阿
代拉伊德 、 维克多 、 玛尔塔 、 奥托和朱莉亚坐在桌子
旁 , 他们神色紧张 , 专心听着电视广播 。
总理 我们应该防备一切可能出现的份况 , 我担
心的是可能田砚一场悲剧 , 也许你们已意识到了 。
亚历山大 发生了什么事
总理 ⋯⋯联系可能会突然被中断 , 随时都会 。
大概情况我已经说过了 。 全体公民们 , 每个人都应留
在各自的地方 。 在欧洲 , 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比这儿
更安全 。 任何地方都存在危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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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走到维克多身边坐下 。
总理 所有地方都在特种部队的控制之下 , 为的
是 ⋯ ⋯上帝 ⋯⋯
亚历山大 这并不鼓舞人心 。
维克多 是的 。
总理 ⋯ ⋯保护你们 ⋯ ⋯
阿代拉伊德 难道我们就在这儿等死吗
她烦躁地关掉电视机 , 奥托替她披上披肩 。
亚历山大 我的一生都在期待着这一时刻 。 这是
真的 , 我的整个生命都在等待着这一时刻 。
奥托走到阿代拉伊德身边 , 用手轻轻触了一下她
的肩膀 。 她突然站起来 , 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 扑向维
克多 , 抽喷着 , 神经质地叫喊着。
阿代拉伊德 别碰我 你们这些男人 。 你们为什
么不说话 难道我们不能做些事情吗 她哭了
维克多 好了 , 别这样 。
玛尔塔 妈妈 , 安静点 , 我求你了 。
阿代拉伊德 ⋯ ⋯噢 , 我的上帝 维克多 ⋯⋯至
少你可以做些什么 请 ⋯ ⋯噢 , 不 , ⋯ ⋯
维克多 咬 ⋯ ⋯ , 小家伙在睡觉 , 别把他吵醒 了 。
阿代拉伊德 都是我的错 , 这是对我的惩罚 。 她
继续哭着
维克多 你的儿子在睡觉 。
,
维克多和阿代拉伊德一起重重地坐在椅子上 。
阿代拉伊德 噢
, · ·
⋯ , 亲爱的 。
维克多 别把他吵醒了 , 求你了 , 他正睡觉 。嘘 ,
阿代拉伊德 我儿子 他在哪儿 朱莉亚去把他
带来 。 亚历山大 , 你怎么不说话
维克多 朱莉亚 ⋯ ⋯朱莉亚 ⋯ ⋯把我的黑挎包拿
来 , 在锅琴那儿 ⋯⋯吐 ⋯⋯吸
· ·
一嘘 ⋯ ⋯
朱莉亚把包递给维克多 , 他准备给阿代拉伊德打
一针镇定荆 。
阿代拉伊德 噢 , 请吧 , 请 ⋯⋯请 ⋯⋯ , 亚历山
大。
维克多 给我幸一盏灯 。
奥托和亚历山大在窗边站着 , 亚历山大给奥托倒
了一杯白兰地 。
奥托 我不要 。
亚历山大 要喝 。
阿代拉伊德 谢谢你 。 我的上帝 , 噢 , 上帝 , 噢 ,
亚历山大 , 我无法忍受 。
· ·
⋯
奥托 一会可能想喝 。
阿代拉伊德和维克多坐在地板上 。 朱莉亚举粉一
盏油灯 , 帮助维克多给阿代拉伊德打针 。
维克多 快点 , 朱莉亚 , 把灯放在桌子上 , 对 ,
放下灯 。 嘘
· ·
一吐
· ·
一
阿代拉伊德 我再也无法忍受了 。 噢 , 快点
· ·
一
你不要 , 不 ⋯⋯不 ⋯⋯亚历山大 , 不 ⋯⋯
维克多和朱莉亚把阿代拉伊德抬到沙发上 , 盖上
毛毯 。 这时 , 药开始生效了 。 维克多坐在阿代拉伊德
的身旁 。
维克多 朱莉亚 , 你过来 。
朱莉亚摇摇头 , 出去了。 玛尔塔坐在桌于边 。 维
克多向她走去 , 脱去她的一只袖子。
玛尔塔 不 , 不 , 我 , 我不需要打针。
维克多 你需要 , 这绝对必要 ⋯ ⋯
维克多抚摩着玛尔塔的脸 。
维克多 你瞧 , 这不疼 。 这样可以使大家都安静
下来 。 效果不错 , 来吧 , 来吧 ⋯⋯
维克多给玛尔塔打了一针 。
玛尔塔 不 , 我不要打 , 我不要打 。
维克多 亚历山大 , 你也需要打一针 。
亚厉山大 站在窗前 不 , 不 , 不 , 我刚刚喝了
一杯酒 。
维克多 不要喝太多了 , 但并没有关系 。 奥托
奥托 不 , 不 。 请不要担心 , 我什么也不需要 。
维克多 朱莉亚 , 去看看小家伙是否醒了
玛尔塔 我陪你去 , 朱莉亚留下陪妈妈 。
维克多 对阿代拉伊德 你休息吧 , 我们一会儿
就回来 。
奥托站在电视机旁 , 拿起话筒 , 试着拨通电话 。
奥托 它坏了 , 电话坏了 。
阿代拉伊德 坐在沙发上 我的上帝 为什么人
总是做那些不该做的事 我爱着一个人却又嫁给了另
一个人 。 为什么
奥托 你想喝点什么
阿代拉伊德 站起身来 不 , 不 , 什么也不要 。
谢谢 , 奥托 。 不 , 我想我还清醒 。 人们总是害怕依靠
别人 , 而当人们彼此相爱时 , 则是另一回事了 。 虽然 ,
一个人占有优势 , 则不存在什么平等 。 那么总是弱者
爱的那么毫不顾忌 , 那么纯真 , 这种怪念头总在困扰
我 , 好象我是刚刚从梦中限来 , 从前世脱生出来 。 但
是 , 不管怎样 , 我无时不在抗拒 、 奋争 、 自我保护 ,
好象时常有人告诫我 , 经常对我说 “什么 也 不要接
受 , 什么也不要出卖 , 什么也不要认可 , 这是你命中
注定的。 , 我的上帝 , 总之 , 人们在自我欺软。
维克多从盘梯上下来 , 朱莉亚在后面限着 , 她把
药塞进维克多药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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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多 太好了 , 你终于情皿过来了 , 你觉得好
点吗
阿代拉伊德 是的 , 我终于清醒了 。 不过这太晚
了 , 我们该做什么呢
维克多 电话坏了 , 我们可以开车去北方 , 寻找
一个更偏僻的地方 , 但这有什么用
奥托 站起来 , 朝维克多走去 不对, 在哪儿都
一样 , 谁说那儿就一定好 ⋯⋯
阿代拉伊德 不 , 不 , 我们留在这儿 。
维克多走到沙发前 , 扶阿代拉伊德站起来 。
维克多 站起来 , 站起来 , 小心 , 小心点 ⋯ ⋯
阿代拉伊德 我们哪儿也不去 , 我们就在这儿等
着 , 维克多 ⋯ ⋯
阿代拉伊德把手放在维克多的肩上 , 站起来 , 然
后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 。
阿代拉伊德
, · ·
⋯现在我们吃饭吧 。
奥托 请原谅 , 我该走了 。 我还 有 些 事 情要处
理 。
奥托走了 , 玛尔塔从盘梯上下来 。
阿代拉伊德 我们吃饭吧 , 玛尔塔 。 朱莉亚 , 上
楼叫醒小家伙 。 这是一个特别的 日子 , 大 家 都 应 在
场 。
维克多 别叫醒他 。
阿代拉伊德 朱莉亚 , 你听见没有
朱莉亚 最好不要叫醒他 。
阿代拉伊德 朱莉亚
朱莉亚 转过身 请原谅 , 夫人 。 我不想叫醒他 ,
最好让他安静会儿 , 谁也别叫醒他 。 让他睡吧 , 我们
没有权利吓着他 。 不管发生什么事 , 只要上帝愿意 ,
他就不会知道 。 别吓着他 , 我求你了 。 如果你愿意 ,
你可以朝亚历 山大先生身上或是对我发泄 。 或是把其
他什么人当成你的出气筒 ⋯ ⋯但孩子 , 如果你伤害他 ,
我可不答应 。
阿代拉伊德 抱住朱莉亚 我的孩子 , 我可爱的
孩子 , 原谅我们
亚历山大站在桌子前 , 从维克多的药箱里取出一
文手枪 。
亚历山大走进他的书房 , 倒了一杯酒 , 走到那幅
画前 , 站住了。
亚历 山大 上帝呵 , 你是属于天国 , 你的名字那
么神圣 , 那么薄严伟大 , 你的意志那么坚强 ⋯⋯今天 ,
请你踢给我们每天的食粮 , 把我们 从 邪 恶 中解脱出
来 。 因为 , 权力 、 薄严 、 荣誉属于你 , 阿门 。
他跪在屋子中央 , 放下手中的酒杯 。
亚历山大 上帝啊 , 我请你让我们渡过这一危难
时刻 , 让我的孩子 、 妻子 、 维克多免遭死亡 。
亚历山大 面向天空 他们爱你 、 相信你 , 请不
要折磨那些不相信你的人 。 因为他们一时糊涂 , 一时
冲动 , 但是 , 他们迟早会理解你 。 这样就可以避免忍
受痛苦 、 不幸和孤独 。 此时 , 他们绝望 , 对前途和生
命失去了信心 , 他们没有能力服从你的意志 , 他们被恐
慌所淹没 , 相信末日即将来临。 这些成千上万的人们
认为只有你能够保护他们。 因为 , 他们预感到这可能是
他们生命的终点 。 这场战争结束后 , 既没有胜利者 ,
也没有失败者 。 不再有城 市 、 农 村 , 夭弯下 没 有飞
鸟 , 井中没有水 。 如果需要 , 我可以把一切都奉献给
你 。 我可以离开我热爱的家 , 我可以放火烧掉我的房
子 , 与我的家人断绝关系 , 我将成为哑 巴 , 整个一生
将不再说话 , 我将要放弃我生活中的一切 。 上帝啊 ,
一切又重新回到过去 , 如同今夭和昨夭 。 我多么想从
那种压抑 、 使人难以忍受
、 让人心灰意冷的恐惧中解
脱出来 。 上帝 , 帮助我 , 我将信守诺言 , 我的上帝 。
他半跪着 , 爬向长沙发。 沉歌不语 。
玛尔塔 维克多 , 过来 , 帮帮我 。
玛尔塔站在门 口 , 拽了一下衣服 , 转过身来 , 注
意着她房间的一个铜床 。 窗户与床之间 , 有一个屏风 ,
墙角处 , 有一面长镜 。 玛尔塔全裸着 , 站 在 屏 风 后
面 , 从镜子中可 以看到她的身影 。
走廊里一片漆黑 , 地上潮湿 、 肮脏 , 到处是水坑 。
亚历 山大在走廊中跑着 。
亚历山大坐在一间肮脏潮湿的小 屋 子 中 的桌子
上 。 他向窗外望去 , 窗前破碎的窗帘漂浮着 , 窗外的
大地上筱盖着一层雪 , 雪地上留着一串小孩的脚印 ,
一直通向一间破旧的房子 。
在 子的卧宜
小家伙正在睡觉 , 被亚历 山大惊醒 。 他转过头 ,
睁开眼睛 。 亚历山大站起来 , 手里幸着血布 , 轻轻地
退了出去 。
·
皿历山大的踌房
亚厉山大的卧宜内
亚历 山大目光呆滞 , 神色恐慌 。
傍晚 , 奥托在亚历 山大的阳台门口 。他贴着玻璃 ,
朝室内张望 。 亚历山大躺在卧室内的长沙发上 。 昏暗
的灯光映射到莱奥纳尔
· 德 · 樊西那幅画的镜框上 。
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处 , 发现玻璃窗另一边的奥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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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 发生什么事了
奥托 请原谅 , 把你吵醒了 。 你睡着了吗
亚历山大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奥托
·
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 。
亚历山大 最后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
奥托 一次机会 , 一个希望 。
落地窗开了 。
亚而妇大 那么是什么希望 你想说什么
奥托 我什么也不想说。 我 , 玛丽亚说 ⋯⋯玛丽
亚 。
亚历山大 玛丽亚 哪个玛丽亚 她说什么了
奥托 最好你去说服她 , 你傲吗
奥托走进室内, 理了一下蓬乱的头发 。
亚历山大 那么我去哪儿 去说服谁 请进 。 请
喝一杯白兰地 。 我肯定这能使你精神振作 , 天还没有
亮 。 我睡了很长时间吗
挂钟敲了两下 点 。
亚历山大倒了两杯白兰地 。
奥托 不要一气喝完 , 应当慢慢地品尝 , 这酒味
道不错 ⋯⋯
亚历山大点嫩书房里的煤油灯 。
亚历山大 他们在哪儿 他们睡了吗
奥托 他们在楼下 , 正在吃饭 。 他们非常爱你 。
亚历山大 吃饭呢 , 真的吗
奥托 你应该去玛丽亚家 , 马上去 。
亚历山大 哪个玛丽亚 你能否说得明确些
他坐在沙发上 。
奥托 玛丽亚 , 你太认识了 你 家 的 女 佣人 ,
对 ⋯⋯对 ⋯⋯对 , 就是她 。 以后我会向你解释 , 可现
在别通我。
亚历山大 无论你说什么 , 也没有人通你 。那么 ,
到底是想么回事儿
奥托 她住在一个农场里 , 在湖的那边 , 那个曾
经是教堂的附近 。
亚历山大 是谁
奥托 怎么 为什么是“谁 ” 我说的是那个曾是
教堂的房子 。
亚厉山大 是的 , 那么谁住在那儿 你能告诉我
吗 我说的不是教堂 , 这和教堂有什么关系
奥托 什么谁住在那儿 是玛 丽 亚 。 你 家 的女
佣 。 我已经向你讲了半个小时了 。 你能不能注意听
这对你很重要 。 你知道吗
他也坐到沙发上 。
亚历山大 注意 , 注意什么 , 我的上帝 我知道
她住在哪儿 , 我夫人告诉过我 。
亚历山大走到窗前 , 又回来坐下 。
奥托 我想我 ⋯⋯
亚历山大 是的 , 是的 , 我不介意 , 我保证原谏
你 你看我坐在你的旁边 , 关于那个女佣 , 你想说些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