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婚姻》

國際婚姻 国际婚姻 偕叡廉纪念教会董事长 蔡松煨 这种结合，如同高贵的人迎娶乡下放牛的女孩，但神却使它成为一椿最美的婚姻。…… 三大幸福 大约五、六十年前，或是更早一点的时代，中国男人最大的幸福是「娶日本太太，吃中国菜，住洋楼」，但是随着时代的变迁，这「三大幸福」也改观了；今天的日本女人连自己本国男人都不欣赏。笔者有位日本老朋友，丧偶想再娶，跑到台湾来请笔者做媒，理由是：「现在的日本女人完全变样了；台湾女人仍保有传统的美德。」此外，现今的中国菜是痛风、高脂肪、高血压的元凶，为着健康，很多人对它都避而远之；而住洋楼在今天更是不稀奇，相信大部分的台湾人都已经住进洋楼了。 除了上述三大幸福，还有一个一般人可遇不可求的梦想——国际婚姻（虽然现在不稀奇）。在那个时候，国际婚姻被认为是少部分外交官或大官富豪的特权。当时在一般人的观念里，国际婚姻的条件不外乎是家族背景、身分地位、钱财、学问、人格等必须门当户对；换句话说，当时的国际婚姻是优秀人才超越国界的结合。从这个观点来看，马偕博士娶台湾女人，确实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 「聪明」的偕师母 马偕博士对自己的婚姻，似乎不喜欢多说，在《台湾六记》里没有提到，只在日记中轻描淡写：「五月廿七日礼拜一（一八七八年），今天我在英国领事馆与张聪明小组结婚，领事夫人、道先生、林格医生，及一些其它的人都在场观礼。」张聪明小姐原名「葱仔」，马偕博士认为「葱仔」只是菜名，没有甚么意思，只因在台语里「葱」和「聪」的音相同，马偕博士就给她改名为「聪明」。没想到这一改，竟使「葱仔」变成名符其实的「聪明」。郭水龙牧师在他的随笔中说：「偕师母虽然没有念过书，却是聪明、有知识的人，会讲英语、性情温柔。」当时的人都说她是聪明的人。一八八○年十二月，在加拿大的欢送会上，偕师母能站在台上演讲；此事证明她的不凡。在我的教会有位将近九十岁的老姊妹，是偕师母的学生，她说：「偕师母是一位很好的老师，在教我们的时候，常常会说马偕博士送她到英国读书的往事。」至于这段往事是甚么，她不愿意多说，笔者也找不到这方面的数据。 马偕博士娶聪明小姐有几种说法，其中之一是：北部教会（五股坑教会）第一位女信徒陈塔嫂有位养孙女，台语叫「孙媳妇仔」，十余岁时，因拒绝绑三寸金莲而遭公公责打。马偕博士看到这种情形，心生同情，带回淡水，后与她结婚；换句话说，他们并不是恋爱结婚。而婚礼不在教会举行，选在英国领事馆也有不同的说法。笔者认为这种不寻常的结婚，衡量当时的社会情况，如在教会举行恐有不便之处，「我们『人』怎么可以嫁给『洋鬼子』」。这可是禁忌。神所配合的神圣婚礼可能因此受到骚扰，在领事馆里就安全了。我们不要忘记，人类对异族通婚的偏见始终无法完全消除。 跨越藩篱的结合 马偕博士的婚姻有几个特殊的地方，首先是前面所说的西方人（白种人）和东方人（黄种人）打破禁忌的结婚，再来是年龄之差，新郎卅五岁、新娘十八岁。其次是身分之差，新娘是没受过教育的媳妇仔，在台湾媳妇仔的地位非常低，常被虐待，家境不好；而新郎却是出自名门、将军的后代，又是学问渊博的学者。这种结合，如同高贵的人迎娶乡下放牛的女孩，但神却使它成为一椿最美的婚姻。 在封建时代，被中国礼教拘束的妇女未被允许随便出现在公众场所；所以当时前来教会聚会的多是男人，妇女通常只有三、四个，而且都是老太婆。神借着马偕和聪明的结合，打开向台湾妇女传福音的大门。我们相信这椿婚姻是神的旨意、是神所安排的。从各种资料来看，及偕师母学生的见证，我们知道偕师母确是一位十分成功的师母、的贤内助。偕师母对偕牧师的传道工作有很大的贡献；在带领教会、训练信徒方面，偕师母都能愉快胜任，显示她的才华和能力，但没想到却有人对马偕博士娶台湾女人一事有所苛责。 约四十几年前，在台北中山北路，长老会孙雅各布（James Dixon）牧师的公馆（在现今的马偕医院），有个宣教师午餐会（luncheon）邀请本地相关人员参加。笔者以总会职员的身分和监督（美国人）前往。那天的主讲人是已故的卢祺沃牧师，他上台时看到听众大部分是美国人，只有少数黑头发的，就说：「我讲英文好吗？」有几个人回说听不懂英文。台下有人建议，请他讲英文，由贾嘉美牧师翻成国语，大家都笑了，因为卢牧师是英文很棒的中国人，贾牧师是国语很棒的美国人，是老中国通。可是卢牧师讲到一半就卡住了，因为贾牧师翻不出卢牧师的英文，他说：「我离开美国好几十年了，这一句新式美国话我不懂，请卢牧师自己翻。」全场大笑，气氛十分愉快。 然而在吃午餐的时候，气氛却被一位年轻的美国宣教师弄得很僵。众人在聊天时，不经意谈到马偕博士娶台湾女人之事。听大家赞扬马偕的伟大，这位年轻的美国人不以为然地说：「我认为马偕不应该和台湾人结婚。我们不可以被台湾人同化，这样怎能传福音？福音是西方的，我们应该保持这个特色，不然基督教会被异教消灭。马偕娶台湾人是不对的。」和我们同桌的老中国通贾牧师即刻反驳：「福音不是西方化，我们是来传福音、传神的道，不是要叫台湾人变成美国人。马偕为了要拯救台湾人的灵魂，使福音更容易传开而娶台湾女人，是值得佩服的一件事。」那时笔者卅几岁，血气方刚，也很不客气地说：「我想，马偕娶台湾女人是神的旨意。马偕的伟大，你能跟他比吗？你到台湾只有一年，懂甚么？」其它年老的宣教师对这位年轻人的谬论都颇不赞同。后来知道这位宣教师的差会有一条禁止宣教师和当地人结婚，不知理由为何，但相信受制白人优越感的观念是其中之一。 最成功的国际婚姻 马偕不但娶台湾人，连他的孩子也都和台湾人结婚：长女玛莲嫁给本地闻名的陈清义牧师，次女以利嫁给柯维思先生（柯设偕长老令尊）。马偕死后也葬在淡水，这种为着福音埋骨台湾的伟大精神，值得代代记念。 这是一椿最有意义、最成功的国际婚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