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造敦煌写卷的起始时间和造假人兼举疑伪的敦煌写卷

随着敦煌学研究的深入 , 敦煌写本的辨伪成为关注的话题 , 最显著的标志是 年 月英国图书馆召开 “ 二十世纪初叶的敦 煌写本伪卷研讨会 ” , 邀请了敦煌学界的学者与世界上敦煌写本收 藏单位的代表共同研究伪卷问题 。 早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 , 日本学者就开始讨论伪卷问题 , 影 响最大的是藤枝晃先生 , 他一再指出日本所藏的敦煌写本有百分 之九十以上是伪卷 ①。 辨别伪卷必然涉及书法 , 但是到 目前为止 , 我们还很少看到专门从文字书法方面来研究伪卷问题的文章 。 应 该说 , 国内的书法鉴定家也会接触到敦煌写本 , 但是 , 他们关注 古代名家墨迹与碑帖的研究 , 对于古代书手 、 经生抄写的经卷还 不够重视 , 更谈不上专门的研究 。 从另一方面说 , 敦煌写本数量 浩繁 , 时间上跨越 个世纪 , 出自众多书手笔下 , 书法面目繁杂 , 特别是早期写本的楷书形态 , 许多书家也会感觉陌生 , 而且每一 写卷的字量与重出的字极多 , 有纪年的卷子很少 , 研究的烦难可 想而知 。 所以 , 在敦煌学研究领域里 , 辨伪与书法 书写 的研 究一直比较薄弱 。 然而 , 看似 “ 小节 ” 的文字书法 , 却事关研究 的大体 , 诚如北京大学中古史研究中心荣新江教授所云 真伪问 题牵涉到我们对于一大批写本是否可以在研究中加以利用的问题 , 如果我们的研究成果建立在伪本的基础上 , 这样的研究成果将大 打折扣 。 同时 , 将一些写本误判为伪本 , 又会伤害敦煌学的正常 研究 ②。 这里 , 笔者利用敦煌学领域的研究成果 , 谈谈伪造敦煌写卷 的起始时间和伪造者 并且提出一些值得怀疑的卷子 。 一 、 关于伪造教煌写卷的起始时间 荣新江所著 《敦煌学十八讲 》, 简明扼要地讲解了 “ 敦煌学 ” 的由来以及这一研究领域的状况 , 书中 《第三讲敦煌藏经洞的发 现及文物的早期流散 》与 《第十八讲敦煌写本的真伪辨别 》所述 内容 , 都与讨论伪造敦煌文书的起始时间有关 。 将这两讲的内容 结合起来看 , 由敦煌写卷散佚的过程可以推知造假的时间上限 。我 以为 , 在 年清朝学部拨款 银 , 电令甘督把藏经洞所余经 卷悉数买下之前 , 王道士送给官员以及卖与斯坦因 年到敦 煌 、 伯希和 年到敦煌 的那些卷子应无质品问题 。 劫余之 后 , 学部所购的那些卷子运抵北京 ③ , 李盛铎等人私自窃走了一部 分写卷 , 也不会有质品 。 由干政府斥金购买 , 又有一些卷子在私 人间流传 , 视为奇货 , 内地人士开始重视这批文物 。 但是政府的 命令并非切实得到执行 , 年后 , 日本橘瑞超 年至 年到敦煌 , 俄国奥登堡 年至 年到敦煌 , 斯坦因 年到敦煌 , 还能从王道士那里购得百数不等的经卷 。 到二十年代 初 , 美国人华尔纳到敦煌就买不到经卷了 , 也见不到有关王道士 出卖敦煌卷子的 ④ 。 按此 , 一些人开始制造伪卷 , 应该是在敦 煌卷子被瓜分完毕 、 王道士再无卷子出卖之后 。 由于敦煌卷子渐为世人所知 , 又有外国人购求 , 而且私人间 已经存在买卖赠送敦煌卷子的交易 , 这样的信息会引发了一些人 造假的欲望 , 但是考虑到王道士在二十年代初才无经卷可售的情 况 , 同时也注意到作伪者练习完全不同于今人习写的 、 带有隶意 的楷书笔法和形态 , 熟悉经卷的文本 , 还要花费一些时间 , 所以 我以为制造伪卷活动的上限时间不会早于二十年代中期 , 而且最 初的造假者有条件接触到敦煌写卷 。 二 、 关于教煌伪卷的造假人 对敦煌伪卷保持高度警惕的 日本已故学者藤枝晃先生发觉 , 日本收藏的伪卷大多铃有清末民初官员李 盛铎 木斋 的私人印记 , 因此认为李氏 早在 年就开始造假活动 。 年李氏 去世后 , 其子女继续这种造假活动直到五 十年代。他们所造的伪卷很早就流入敦煌 。 ⑤荣新江在其论文及著作里对李氏亲自造 假的可能性作出了否定性的分析 , 指出李 氏本人并没有作伪 。 我以为 , 李盛铎是社 会名流 , 尽管他截留敦煌卷子属于监守自 盗的劣迹 , 但是他无须从事伪造敦煌卷子 这样下作的事情 。 他能书法 北洋时期的 一些出版物上有他的题签 , 即使其他如当 时北京大学教授钱玄同 、 刘复一样曾经临 写敦煌经卷 , 也不过是自娱的赏玩 , 而非 作伪以牟利 。 日本的那些涉嫌的伪卷 , 都铃有李盛 铎 “ 木斋审定 ” 、 “ 德化李氏凡将阁珍藏 ” 等 私人印记 , 这个现象耐人寻味 。 我们知道 , 运抵学部的敦煌卷子 , 为李氏所截留的部 分多是精品 , 社会上早有传闻。 而 年 前后发生了一场国民党元老之间张继诉李 石曾的 “ 故宫盗宝案 ” 在社会上闹得沸沸 扬扬 , 逼得李石曾躲躲藏藏 , 以至跑进租 界里藏身逃避官司 ⑥。 这样的事端 , 对于老 于官场世故的李盛铎来说 , 更增一层戒备 心理 , 怎么会把那些非法占有的敦煌写卷 盖上自己的印章售人呢 正如以收藏闻名 于世的叶恭绰所云 “ 木斋无自加藏印以自 发其复之理 , 而刻工殊劣 , 较之其藏书印 章 , 判若霄壤 , 此与书画之强补印章 , 同 为蛇足 , 明眼所宜辨也 ” 气 所以 , 我们还 不能说李盛铎参入或者组织了敦煌写卷的 造假活动 伪卷上所见的李盛铎印章 , 我们还没 有进行全面的研究 。 按一般鉴定的常理推 测 , 伪卷上所见李氏印章 , 有真印和伪印 两种可能 , 而以后一种为多 , 应该都是作 伪者加盖的 。如果伪卷上所铃印记是真印 , 亦当又有两种可能性 , 在李氏印章散出之 前 , 只有他的亲戚才能为之 散出之后 , 当 是另外的作伪者所为 。而伪印只能是市贾 、 作伪者为售高价之所为 。 荣新江认为 , 那些铃有李盛铎印记的 敦煌伪卷是李氏的外甥陈益安所为 ⑧。 荣 新江收集了一些老一辈私下告知的亲身经 历 , 还有见诸报端的回忆 , 如史树青五十年代的亲身调查 ⑨ 。 承荣 新江惠示周压良《我父亲与书 》一文 。 , 也谈到敦煌伪卷和天津陈 氏 还有一件事情值得一提 。 年辛 已在天津出现 了一批颇 象 从孰煌 出来的草书帖 , 书籍 如 《论语 、 文 书等干 , 往往还有 李木斋的收藏印 。 他 周叔 搜 当时用大价钱买 了近十种 。 后 来 仔细研 究 , 看出是双钩伪制 , 并请赵万 里 先生看过 , 也认 为不真 , 在看准了之后 , 他毫不扰像 , 说这种 东西 不 能留在世上编人 , 就 一火 焚之 , 费了多少钱毫不顾惜 。 这段文字有一注释 , 其中述及陈氏造假的 见闻 当时天津有一陈某 , 听说是李木斋 盛译 的外甥 , 见过李 氏所截的孰煌卷子 。 他颇精于书法 , 所以造 了不少假东西卖钱 。 我 甘见过一卷长的隋人写经 , 若不仔细看 , 几可乱真 。 在五十年代 琉瑞厂 份出了一节带有三国天玺年号的经疏 , 字体介于隶楷之间 , 和传世的晋人写本 《三国志 》等书体相似 , 但仔细看来未免作意 太过 , 不 象抄书人的手笔 。 后来请先叔叔逆先生看过 , 说这是把 三种后 来的经硫凑起来造的 , 不可能是三国时人的手笔 。 现在流 传到海外的所谓索鱿写本 《道德经 》, 从字迹上看来 , 也才民可能 出 自此君之手 。 故扬州名 士方地山 尔谦 , 别 号大方 先生曾经说 “ 唐人写经足抄 书 , 不是临帖 , 如过去穷书生代人抄书院卷子 , 不欲过好 , 不得过丑 。 ” 这些东西之所以能骗人还有一个原 因 , 就是他给人以假相 , 好象是出自李木 斋家的 。 李氏收藏敦煌卷子很多 , 颇有精 品 。 究其来历还有一段掌故 , 即敦煌藏品 经过斯坦因 、 伯希和劫掠之后 , 当时的政 府听到消息 , 曾令甘肃省当局把剩下的东 西扫数运到北京 。 到了之后 , 清点未就 , 被 李氏 、 刘廷深 、 何毯威 、 方地山四个打开 箱子又搜刮了一遍 , 所以后来归公家的是 劫余又劫余了 。其中以李氏所得最多最好 所以说是他家的东西很易使人相信 。 偷敦 煌卷子这件事是我小时候亲耳听见方地山 先生讲的 。 他当时说得有声有色 , 所以事 隔多年还记得很清 。 我在王以坤 《书画鉴定简述 》中也读 到有关陈氏造假的内容。 , 作者见过天津 陈氏 , 并且对陈氏所做的服品颇有了解 。 作者说 近代天津有个陈逸庵专做假唐人写经 和佛像 , 听说他是收藏家李盛铎的亲戚 , 所以他有些真的稿本 。 他做的佛像有好几 种形式 , 有粗麻布的大幅 , 也有细麻布的 是幅 , 还有白纸或黄纸的大幅或小幅 , 有 独坐佛像 , 也有佛像加供养人 。 在画幅上 有的只有一两行字 , 也除大字外再加小字 的 。 他在伪作上还做有大小不 同的伤残 , 那些伤残的背后 大都用真藏经贴上 。 他做 的假经也有好几种形式 , 都是用比较厚的 旧 黄纸或旧 白纸做成 , 有的开头有一个佛 像 , 有的是佛说佛名 经 , 每个佛名 的上头 均有个小坐佛 , 还有些是光有写经 而 无佛 像的 。 他的假写经 大多数都写有朝代年号 。 我与陈逸庵曾见过几 面 , 也问过他是 怎样做假的 , 他不肯讲 , 只 是推诀说 “ 内 容复杂 , 我讲不清趁 , 如果有人要买哪一 种 , 给我去信 , 我就给寄来 。 ” 我猜想 , 他 的这些假东西如果全是凭空窗造 , 恐怕是 做不 出来的 , 如写经有那 么 多字 , 还有个 文章的内容问题 , 没有稿本完全胃造就很困难 , 所以我认为 , 他 是有稿本而 又加 以灵活运用的气 有关记载伪卷制造者的文字 , 作者都是久居京 、 津人士 , 而 且不谋而合地集中到天津某位陈氏身上 。 陈氏为人所知 , 大概陈 氏所造的伪卷较多 , 知道陈氏底细的人大多健在 , 而且多在学界 , 留下了文字记录 。 陈氏是李盛铎外甥 , 他当然了解李氏收藏的敦 煌卷子以多而精著名 , 在所造的伪卷铃上李氏的私印 , 容易给人 以 “ 出自李木斋家 ” 的假象 , 便于售得高价 。 是不是造假者仅此一人呢 以我所见 , 诸多露出作伪痕迹的 写卷 , 笔迹不尽一致 , 尽管此种情况的产生可以用 “模仿 ” 来解 释 , 但是我还发现 , 造假者的书法水平和熟练程度也有高低之分 , 因此我认为当时造假者绝非天津陈氏一人 。 我注意到 , 当时收藏敦煌写卷的知名人士多居京津一带 , 作 伪者也活动于这一带 , 是伪卷的主要集散地 。 当时 日本帝国在东 三省 、 天津 、 山东都驻扎军队 , 颇有势力 , 估计日本人在京津一 带的购求活动比较活跃 。 三 、 疑伪的敦煌写卷举例 古代写本基本上是非名家的书迹 , 又是手抄的文献 , 涉及许 多学科 。 而鉴定敦煌伪卷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工作 , 既要 “ 鉴 ” , 更 要 “ 考” 。 即使是通常的鉴定 , 也得注意以下 个方面 、 笔体 —笔画形态 、 结体样式 、 楷化程度 、 别字 、 俗 写写法等 、 字体 —楷书 、 行书或草书 , 以及某一时代的总体特 征 、 格式 —界栏 、 整页行数 、 每行字数等 、 纸张 —质地 、 色泽 、 每纸幅面大小等 、 题记 —习用语 、 句法 、 称谓等 、 经卷 —经文的翻译年代 、 经名 、 卷数 、 文句等 这里 , 我只是就自己所关注的唐朝以前的古代写卷 , 举出一 些疑伪的卷子 —有的见于印制精良的正式出版物 , 有的是中 外朋友提供的图籍或复印件 。 我只是凭自己的书写经验和某些个 案研究的心得 , 从书法形态与书写方面提出疑伪的卷目 。 由于所 见有限 , 更难亲见原卷 , 还缺乏更多的个案研究 , 一己之见 , 难 免误失 , 仅供研究者参考 , 并祈贤者赐教 。 、 《摩诃般若波罗蜜经 》 楷书 东京书道博物馆藏末题 “ 永嘉二年 年 二月写讫 ” 图 、 《政法华方等经 》 楷书 《图 按 , 作伪笔迹 、 写法似敦煌研究院藏 《三国志 · 步鹭传 》残 卷 , 但比 《三国志 · 步鹭传 》写得圆活 。 、 写卷图版 , 刊 《书迹名品丛刊 · 六朝写经集 》, 日本二玄 社 , 年第三版 。 、 《太上玄元道德经 》 楷书 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美术馆藏 题记一行 “ 建衡二年 年 庚寅五月五 日敦煌郡索统写 已 。 ” 卷首下方铃有 “木斋审定 ” 阳文印 , 尾页左下角铃 “ 德化李 氏凡将阁珍藏 ” 阳文印 。 笔者最初所见此卷 , 仅是局部 卷末片段 , 刊日本平凡社《书 道全集》第三卷 , 年初版 。 年 月笔者访问哥伦比亚大 学期间 , 与韩文彬 · 教授同往普林斯顿大 学美术馆观看索枕《太上玄元道德经 》全卷 , 知卷首下方铃还有“ 木 斋审定 ” 阳文印 。 按 , 索统是晋臣 , 未去东吴 , 竟用东吴建衡年 号 , 乃最大疑点 。 此其一 。 其二 , 全卷多处楷书写法不合古式 , 见 到原件之后 , 亦知纸薄不古 。 其三 , 承荣新江惠赠北京大学所藏 李盛铎藏书上所铃 “木斋审定 ” 一印 , 对比之下 , 写卷所铃 “ 木 斋审定 ” 有异 。 、 《孝经 》 楷书 北京首都博物馆藏 图 题记一行 “泰康四年 年 岁在癸卯五月十六 日张馏写 。 ” 页前下角铃 “ 木斋审定 ” 阳文印 , 页末下角铃 “ 德化李氏凡 将阁珍藏 ” 阳文印 。 此卷刊《首都博物馆 —二十周年纪念馆藏文物撷英 》 , 燕 山出版社 , 年 。 按 , 此卷形态与《三国志 · 虞翻陆绩张温传》 甲本 相似 , 作伪者的书法水平要比 《三国志 · 步鹭传 》的伪造 者高 , 但是用笔仿古而不古 。 、 《佛说无量寿经卷上 》 首页 楷书 首页右下角铃 “ 木斋审定 ” 阳文印 。 、 《大方等大集经卷第十二 》 尾页 楷书 图 京都 国立博物馆 题记四行 “ 永明十年 年 八月七 日比丘无觉敬造大方 等大集经一部 , 以此功德愿七世父母早 生净土 , 心念菩提 , 一切含生寿命增长 , 远离恶道 。 ” 页末下角铃 “座嘉馆印 ” 阳文 印。 、 《尼律藏第二分卷第二 》 尾页 楷书 图 题记两行 “ 大代延和三年 年 八月六 日佛弟子 吕 吉年敬造 , 方便受持 。 ” 页末下角铃 “ 德化李氏凡将阁珍藏 ” 阳文印 。 、 《大集经卷第廿三 》 尾页 楷书 题记三行 “佛弟子令狐荣所供养经 大代太平真君七年岁 次丙戌 年 十月廿 日 , 唐 祠中写竟 , 惟 愿佛诸弟子修行 精进 , 护持正法 , 不生轻慢 。 ” 页末下角铃 “ 德化李氏凡将阁珍藏 ” 阳文印 。 、 《大方广佛华严经卷第二 》 尾页 楷书 题记两行 “ 大代永兴五年 年 八月四 日比丘法坚为七 代 师尊父母所造经 。 ” 页末下角铃 “ 德化李氏凡将阁珍藏 ” 阳文印 。 、 《揭磨 》 尾页 行书 题记一行 “ 景明元年 年 比丘昙颖所写揭磨 。 ” 页末下角铃 ‘德化李氏凡将阁珍藏 ” 阳文印 。 、 《妙法莲华经卷第四 》 尾页 楷书 题记两行 ’‘大魏和平四年 年 口月三 日佛弟子曾祯为 亡 父母免生恶道 , 快得安稳 , 敬造供养 。 ” 页末下角铃 “ 德化李氏凡将阁珍藏 ” 阳文印 。 、 《妙法莲华经卷第四 》 尾页 楷书 题记两行 “ 正始二年 年 四月清信女令狐陀咒 所 供养经 。 ” 页末下角铃 “ 德化李氏凡将阁珍藏 ” 阳文印 。 、 《法华经疏一卷 》 图 楷书 、 《大智度论卷第七十 》 图 尾页 楷书 题记十一行 “ 大代普泰二年岁次壬子 年 三月乙丑朔 廿五 日己丑 , 第子使持节散 骑常侍 、 都督领西诸军事 、 车骑大 将军 、 开府仪同三司 、 瓜 州刺史 、 东阳 元荣 , 惟天地妖荒 , 王路否塞 , 军臣失礼 ⋯ ⋯” 页末下角铃 “ 德化李氏凡将阁珍藏 ” 阳文印 。 按 此卷题记前三行文字内容及每行首末字 , 与东京书道博 物馆藏 《律藏初分卷第十四 》 见日本二玄社刊 《书迹名品从刊 · 六朝写经集 》 的题记完全相同 , 后行大部分亦同 , 而且写法 近似 , 竟然写于同一天 。 一 写卷为图版印件 , 为十年前日本金石收藏家清原实 「〕先生赠送 。 上述怀疑的伪卷 , 我以为有两个现象值得注意 一是往往有 纪年题记 , 二是多见于 日本的藏品 。 关于第 一 二点 , 与日本人的锐 意收购有关 , 如果追踪 日本公私收藏的那些写卷流入 日本的时间 , 是一件十分有意义的研究工作 。 估计 日本收藏的伪卷大多制作 ’ 二十世纪 、 年代 。 李盛铎家藏的敦煌写卷 , 一直是个迷 。 去年 , 蒙荣新江先生 见告 , 有位日本学者以坚忍不拔的精神 , 花费了大量精力追踪其 去向 , 终于了解到一批封藏在日本某地未曾公布的李盛铎藏品 , 而 且得到一份 《李木斋氏鉴藏敦煌写本目录 》, 凡 品。 。 这批古 代写卷的所有者为什么至今不愿正式公布呢 据荣新江告知 , 这 批中国古代写卷的价值非常高 , 一旦公布 , 按日本法律 , 所有者 要向政府交纳高额的财产税云云 。 附记 年 月 , 笔者参加 《孰煌写本研 究 、 遗书修复及 数字化国际研讨会 》国家图书馆善本特藏部 、 中国孰煌吐香番学 会 、 兰州大学软嫂研究所主办 , 提交论文 《从书法的角度谈古代 写本的辫伪 —兼说建立孰煌写 卷断代的 “ 书法坐标 ” 》, 本文是 由该文三 、 四 两个部分改写而 成 。 本文的写作 , 北大荣新江教授 捉示相关文章 , 谨致谢忱 。 注释 ① 参考池 田 温先生在北京理工 大学“ 年国际毅煌学学术 史研讨会 ” 上提交的 《软煌写本伪造问题管见 》 论文提要 。 ② 荣新江 《孰煌学十八讲 》 页 , 北京大学出版社 , 年 。 ③ 关于清朝学部以三千购得孰煌劫余的八千卷的遭遇 , 罗继 祖 《教煌劫余解京后 之余波 》有文记叙 , 见 《春游社琐谈 · 素月 楼联语 》 页一 页 , 北京出版社 , 年 。 ④ 荣新江 《敦煌十八讲 》第 页 。 ⑤ 荣新江 《软煌十八讲 》第 页 。 ⑥ 关于 “ 故宫盗宝案 ” 的始末与 思怨 , 当时的亲历者吴流嫂 吴祖光的父亲 , 世纪 年代至 年代首先后任职北平市政府 、 故宫博物院 于解放后 在文史资料出版社 出版 了一本书 , 叙其真 相 。 ⑦ 见《张谷雏所藏孰煌石 室图籍录序 》, 《矩 园余 》 页 , 辽宁教育出版社新世纪万有文库本 , 年 。 ⑧ 荣新江《孰煌十八讲 》第 页一 页 。 参见荣新江《李 盛择藏孰煌写卷的真与伪 》, 刊 《软煌学挥刊 》 年 第 期 。 ⑨ 史树青 《大英博物馆戴软嫂写经无伪品 》, 揭 出天津窗充 李盛铎而作伪的人叫 “ 陈逸安 ” 。 刊 《中国文物报 》 年 月 日 。 ⑩ 沙匕文写 一 卜飞 年 , 见 《周妞良文案》第 页一 ”页 、 页 。 此书作者生前为北京故宫博物院研究员 , 据说是王树拚的 后人 。 见 《书画 鉴定简述 》第 页 。 此书 了年写成 , 年 由江苏人民出版社 出版 。 这批藏品 的详细 目录 , 见荣新江《丁 油 一 馆 》“ 附录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