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空中拦截劫持“劳罗”号游轮的恐怖分子(1985．10．10—10．11)图

美国空中拦截劫持““““劳罗””””号游轮的恐怖分子 (1985．10．10——10．11) [战例提要] 1985年 10月 7日，意大利“阿基里·劳罗”号游 轮被巴勒斯坦恐怖分子劫持，这一事件在国际社会努力下得以和平解 决。事后，美国得知 1名美国游客在劫持期间遇害，决定对已经释放的 恐怖分子展开后续追捕行动。10月 10日至 11日，美军在意大利上空用 战斗机拦截了恐怖分子乘坐的民航客机，迫使其重新接受法律制裁。这 次拦截行动是第一起以战斗机迫使民航飞机降落的案例，开创了人质相 关国家在他国擅自采取武力打击行动的先例，反映出美国全球反恐怖斗 争的思维和特点，同时也对世界其他国家反恐怖行动理论和国际反恐合 作机制产生了较深远的影响。 一、劫持事件 20世纪 80年代，国际恐怖活动数量不断增多，政治性动机明显，针对西 方国家特别是美国的恐怖活动明显增多。恐怖活动的手段也越来越多样化， 劫持对象从人员发展到客车、火车、飞机、轮船等大型运输工具，恐怖活动 的社会危害性剧增。 1985年 10月 7日 15时，意大利“阿基利·劳罗”号豪华游轮在环绕地 中海航行中，遭到了 4名巴勒斯坦解放阵线组织武装分子(阿尔哈桑、阿尔 毛尔其、阿契夫·依布拉希姆和阿里·阿布拉达)的劫持。“劳罗”号游轮预 定的航行路线是：(意大利)热那亚一—那不勒斯——(埃及)亚历山大—— 塞得——(以色列)阿什杜德——利马索尔——罗得——比雷埃夫斯——热 那亚，预定航行时间为 10月 3日到 12日。10月 7日上午，部分乘客在亚历 山大港上岸前往金字塔参观，剩余的 180名乘客和 300多名船员继续乘船航 行，在 11时离开亚历山大港。15时，在埃及塞得港以北 30海里海域，4名 持有手榴弹和枪支的恐怖分子控制了驾驶室并将所有乘客集中到餐厅，宣称 他们已经将船劫持，并通过无线电向埃及当局提出要求：释放关押在以色列 监狱中的 51名游击队员。他们将美国和英国乘客单独进行关押，宣称若其要 求得不到满足将先处死英美乘客，甚至炸毁游轮。 二、事件和平解决 劫持事件发生后，意大利(轮船所属国)、埃及(劫持发生地所属国)以 及人质所属各国的政府都十分重视，紧急研究并采取应对措施。事发后第二 天，意大利总理拉克西就召开紧急会议，命令意大利南部的空军和海军进入 一级戒备状态；美国国务院马上成立了一个特别工作小组，开动了代号为 “闸板”的全球反恐怖电脑网络，并要求地中海各国不要接收恐怖分子劫持的 船只，以阻止恐怖分子转移到其他国家。在叙利亚、塞浦路斯等国拒绝了船 只靠岸后，“劳罗”号游轮被迫向塞得港返回。针对劫船事件进行的一系列外 交接触和磋商取得了突破性进展，由于巴勒斯坦解放组织(PLO)强烈谴责 恐怖分子的行为，并积极协助埃及和意大利政府争取和平解决，事件出现了 转机。鉴于恐怖分子宣称其原定是借机进入以色列的阿什杜德港并向那 里的军事目标发起突袭，并以劫持的犹太人质换回以色列监狱中的 50名同胞 的释放，因此，在巴勒斯坦解放阵线(PLF)总书记阿布·阿巴斯亲自去和 劫持者进行谈判后，恐怖分子同意在埃及当局提供安全保证下放弃劫持行动、 释放所有人质，向埃及当局投降。10月 9日 17时，4名恐怖分子正式向埃及 政府投降，劫持事件在持续 50小时后得到和平解决。 三、美军拦截部署 美国通过秘密监听，发现有美国游客在叙利亚塔尔图斯港附近海域被恐 怖分子杀害。10月 9日深夜，美国驻埃及大使登上游轮，确认了美国游客利 昂·克里霍夫遇害的事实。美国因此要求埃及重新逮捕并制裁已经决定释放 的 4名恐怖分子，但埃及以恐怖分子已经离开为借口，拒绝了美国的要求。 美国政府决定采用非常手段制裁恐怖分子。 美国政府的危机处理中心全球反恐怖电脑网络进行持续的秘密监听和情 报收集。10月 10日凌晨，埃及总理穆巴拉克发声明，称劫持游船的恐怖分 子已经到了国外。但中央情报局通过高技术监听、监视和人力情报资源得知 恐怖分子还在埃及，并将从开罗东部的阿尔马扎空军基地乘埃及航空公司的 波音 737客机逃离。美国还获悉了该客机的编号、机长姓名、预定飞行目的 地、飞机的通信波段和频率，掌握了恐怖分子到达空军基地的时间、临时飞 往阿尔及利亚的计划。因此，当客机一起飞就被美军的 E—2C预警机捕捉和 锁定，飞机的无线电被监听，对外联络被屏蔽。 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反恐专家奥利弗·诺思海军中校酝酿了一个空中拦 截埃及民航客机的大胆计划：出动“萨拉托加”号航空母舰上的 F—14“熊 猫”战斗机和预警雷达飞机，在地中海上空以突袭的形式控制恐怖分子乘坐 的民航客机，并胁迫客机降落在部署有“海豹”特种部队的意大利西西里岛 美军基地。10月 10日 19时，拦截计划得到里根总统原则批准，行动部署全 面展开。 四、拦截行动 接到准备执行这项行动的命令后，以“萨拉托加”号航空母舰为首的一 支美国海军特遣舰队当即离开希腊沿海向南方驶去。10月 10日当地时间 20 时 15分，4架 F—14“雄猫”战斗机、2架 E—2C“鹰眼”雷达预警机、2架 KA—D空中加油机、1架海军 EA—6B“徘徊者”电子干扰机共 9架飞机从 航空母舰上起飞，前往埃及以北沿海上空巡逻，等待目标的出现。同时参加 目标搜寻的还有在东地中海游弋的美军其他 25艘军舰。 22时 10分，埃及波音 737喷气式客机悄然升空，但它受到美国 E—2C “鹰眼”雷达预警机的严密监视。22时 55分，客机飞进临克里特岛以南 150 公里处，并在不知不觉中钻进了 F—14战斗机布下的埋伏网，4架 F—14战 斗机在不开机灯的情况下悄悄地向波音飞机后方靠近。在形成包围后，F—14 战斗机突然一齐亮灯扑向客机的两翼，并发出迫降信号。埃及客机机长觉察 到自己受到拦截，为了寻求开罗方面的指示，不断地拨着拨号盘和调整频率， 但在美军的电子干扰下却无法联络上。23时 30分，客机驾驶员在接到“如果 不服从，即予以击落”的最后通告后，服从了美国战斗机的命令。10月 11日 O时 10分，乘坐有劫持“劳罗”号游轮恐怖分子的客机降落在西西里岛上的 西古阿拉空军基地(意大利和美国联合使用)，美国“海豹”特种部队和意大 利军警立即包围了客机。最后，按两国政府达成的，由意大利逮捕了没 有任何反抗的 4名劫持“劳罗”号游轮的恐怖分子，并以谋划杀人、绑架及 非法携带武器爆炸物品的罪名起诉和关押了他们。 五、行动评析 美军这次以空中拦截的方式抓捕恐怖分子的行动，虽然在国际上引起了 一些国家的批评，但从单纯的反恐怖斗争军事角度来看，这次拦截行动上有 几个突出特点。 ((((一))))贯彻了美国全球反恐新策略，集中了大量反恐资源 美国低强度冲突理论认为，“未来对美国利益造成最大、最直接损害的莫 过于恐怖主义、颠覆活动、政治暴动和游击战”，因此，要在全球范围内运用 军事、外交、经济、社会和心理等各种手段，打一场反恐怖和反暴乱的低强 度战争。这次美国对已经和平解决的劫持游轮事件进行单方面、强行的追加 制裁行动，正是这一战略思想的反映，是对低强度冲突理论指导下的全球反 恐新策略的贯彻。一是反恐怖地位提升。在这次拦截恐怖分子的行动中，美 国的外交活动绝对服从和服务于反恐需要。例如，为逮捕杀害了美国公民的 恐怖分子，不惜损害与埃及和意大利的双边关系，坚决采取单方面的军事行 动；为确保行动计划保密，不惜侵犯意大利的领空；为使恐怖分子无处可逃， 美国总统亲自打电话要求地中海沿岸国家不要允许被劫持的“劳罗”号游轮 靠岸。二是反恐怖主体增强。这次拦截行动开创了使用正规军事力量打击恐 怖分子的先河，美国和一些国家的常规部队从此按法律规定担负起了部分反 恐怖作战的任务。三是反恐怖手段增多。为了取得反恐怖行动的胜利，美军 动用了包括国际社会普遍尚不认可的众多手段，例如，在他国展开非法情报 收集和监听监视。这次反恐行动是美国全球反恐新策略的具体反映，还推动 了该策略向全世界范围的推广和渗透。 ((((二))))凸显了反恐情报的重要性，拓宽了情报收集渠道 美国政府认为，在全球反恐形势严峻的情况下，除了国际情报交流共享 外，还必须要通过秘密情报工作掌握恐怖分子的真实情况，准确的情报能使 外交上处于主动，使反恐行动计划周密、准备有序。例如，劫持事件发生后， 美国起用了代号为“闸板”的全球反恐怖计算机网络，在全球各地通过监听 无线电、互联网上的各国机密信息传递，收集和整理出有用的即时情报；动 用电子侦察飞机对游轮上的无线电通信进行监听，用直升机对游轮进行抵近 侦察，掌握了实时情况；运转在埃及、意大利等相关国家内的间谍网络，收 买他国个别情报人员，掌握到他国政府最核心的机密决定，从而采取应对措 施。事实表明，若没有这些及时、准确、秘密的情报作为支撑，恐难以制定 拦截恐怖分子的计划，更难以保障拦截行动的成功。因此，做好反恐怖斗争 中的情报工作，需要利用陆(地面监视)、海(舰艇巡逻)、空(飞机预警)、 天(卫星侦察)、电(电波过滤)及网络等多维空间中的情报收集载体；要把 有形(情报人员)和无形(信息截留)手段结合起来，并且要合理掌握合法 和非法的限度，要科学合理地运用公开(外交)和秘密(间谍)的途径。 ((((三))))首次使用战斗机对民航飞机实施拦截和迫降，突破了反恐作战样式 这次拦截行动是世界上首次动用正规军事力量的战斗机对民航客机实施 拦截，打破了民航客机飞行自由的传统，在对民用飞行器进行武力控制甚至 是进行火力打击方面开了先河。此次空中拦截行动在时间上计算得很精确， 主要归功于地面情报的及时准确和空中飞机的电子干扰，使客机在完全没有 对外联络、没有后续支援、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只能选择服从于战斗机的 指挥，迫降在美军控制的基地上。此外，由于埃及客机完全没有料到此次绝 密飞行会被美军发现，美军战斗机的跟进又是闭灯航行，因此美军的拦截行 动很突然，给客机上的恐怖分子和埃及政府陪同官员的心理造成了沉重压力， 最终迫使其放弃抵抗，听从于美军战斗机的调度安排。(曾兴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