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
�� � 包间里 兰弘尽情地唱着 !
“在很久很久以前 ,
你拥有我我拥有你 。
在很久很久以前 ,
我离开你去远空翱翔 。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
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
齐秦这首 《外面的世界》的意境 , 与兰弘 目前的心态
有些吻合 , 以致兰弘唱得很投人 , 投入得令包间里陪伴的
两个女孩不断地叫 “好 ” 。 兰弘唱完最后一句歌词的时
候 , 从沙发上站 一�起来 。 这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 , 这个习
∀质性的动作 , 后来逐步演变成一个规定性的动作 。 这个规
定性的动作缘自一个规定的时间 , 简称 “两规” 、。 因为在
县里的时候 , 兰弘必须在凌晨一点以前 , 起身离开茶吧 、
�# 包间之类的场所回家 。 王笑这个时候会打他的手机 !
“再不回来我就把门反锁啦 ∃ ” “啦” 字短促轻柔 , 却是
不容迟疑 , 没有商量余地的 , 比上级的指示和提醒 % 更富
于实际和语重心长。
兰弘的腰还没站直 , 就被梁星的一只手拽住了 , “你
急什么呢 , 这不是在县里 , 没人叫你回家的。 ” 拽着 兰弘
腰身的还有另一只手。 那只手来自始终挨着他坐的一位短
发女孩 , “是嘛 , 伟哥 。 我再给你点一首 《大约在冬
季》 , 也是齐秦唱的。 ” “伟哥 ” 是今夜 竺弘的称谓 , 而
昨晚他是被叫做 “威哥” 的。 当然 , 叫他 “威哥” 的是另
外一个女孩 。
兰弘只好重新坐了下来。 重新坐在沙发 上的 一生弘 , 还
是不适应眼前的现实 。 他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 % 看 � 又
看 , 是不是有 “来电未接” 的信号。 梁星把手机抢过来关
&匕 说 ! “这是在市里 , 你那房间没人把门反锁的。 ” 说
黑夜没人皿我回家阮
。 熊哄∋%
话间乐曲已经奏起 , 兰弘接过话筒又唱了起
来 !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 ,
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漫漫长夜里 ,
未来日子里 ,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兰弘逐步适应现实 , 无牵无挂地唱着。 每
唱一首就得到一阵小范围的掌声。 掌声分别来
自 “属于” 他的女孩和 “属于” 梁星的女孩。
每唱完一首 , 梁星则和他干一杯红酒 。
梁星是兰弘高中时上下铺的同学 , 高考落
榜后来到当时还是地区的一个建筑公司赶马
车。 十几年后摇身一变 , 成了市里数一数二的
拥有近亿元私产的房地产商。 一个电话就能把
市长 、 副市长请出来吃饭喝茶的商业巨头。 兰
弘调到市里的最初消息 , 是梁星告诉他的。 兰
弘说不会吧 ,
定我还留在县里 。 梁星说我
的话就是红头文件。 梁星说 ! “来也好 , 树挪
死人娜活 。 来了你就会感觉到 , 外面的世界不
是很无奈 , 而是很精彩 。 ”
兰弘一来就遇到住房问题 , 单位已搞了房
改 , 他只能租房子住。 梁星二话没说就把兰弘
安置到一套商品房去。 那房子是楼中楼 , 面积
两百多平米 。 梁星说 ! “你花几万块钱装修一
下 , 这套房子就是你的了。 ” 兰弘接过钥匙时
手有些抖 , 他知道这套房子的价钱 , 明白这套
房子有两层楼 , 但也有两层含义 , 它可以是一
只暖暖的窝 , 也可以是一座冰冷的牢狱。
但兰弘相信友情 。 相信那是一只暖暖的
窝。
兰弘与梁星两人牢不可破的友情 , 建立在
校长李东方女儿的头上 。 ()∗) 年春天的一个
上午 , 李东方的女儿烫了个卷曲的头发。 这颗
头颅像一只蜂窝一样 , 突然落在教室里 。 刚长
起几粒青春豆的梁星 , 脸上被楚了一下 , 他偷
偷地在黑板上写了 “西方” 两个字 。 李东方上
政治课时看到了这两个宋体字 。 李东方震怒
了。 李东方停止上课 , 当场追查那两个字的炮
制者。 当有人把目光投向梁星时 , 兰弘站了起
来。 兰弘+朝肠两个字是他写的。 兰弘是全校的
尖子 , 李东方绝不会因为这两个字而处分他。
但梁星就没有这样的资本了 , 梁星不但成绩
差 , 而且调皮。 单凭 “西方” 两字 , 李东方就
可以开除他 。 梁星后来说 ! “我一辈子记住
‘西方 ’ 两个字。 ”
梁星担心兰弘白天一个人吃饭没着落 , 一
旦有饭局 , 就把他叫来陪餐。 不论是宴请市领
导 , 还是与手下民工聚餐 , 梁星都叫兰弘到
场〔% 这使兰弘想起当年梁星总是送他食物的情
形 。 兰弘当时父母多病 , 家境贫寒 % 一个星期
只有三天能吃上玉米糊 , 另外三天吃的是红
薯。 梁星的父亲是做道公的 , 家里有吃不完的
祭鸡和猪头皮 。 梁星每次回家带回这些东西 ,
总有兰弘的份额 。
兰弘刚来的这些夜晚 , 梁星一直叫他出来
喝茶唱歌 。 梁星无遮无障地说 ! “你放心 , 我
不是利用你。 你的级别 , 你的部门 , 都够不
上 。 我的一切 , 完全出于情义。 情义无价 , 你
知道的。 ”
到两个女孩合唱的歌时 , 梁星悄悄从他包
里扯出几张百元票子 , 塞到兰弘的裤袋里去 ,
小声说 ! “今夜把她带回去 。 ” 兰弘慌了起
来 , 急忙把那些钱掏出来 , “不 , 不行的。 ”
梁星将兰弘拿钱的手紧紧擞住 , “放心 , 没事
的 。 ” 兰弘拼命地摇头 , “不行 , 真的不
行 。 ” 梁星从包里拿出一只瓶子 , 抖出一粒菱
形的蓝色药物 , “现在就吃下去 , 半个小时后
立竿见影 。 ” 梁星亲自给兰弘倒了开水 , 像护
士监督病人一样 , 监督兰弘把那粒药吃进嘴
里 !
夜空像歌里一样 , 零零星星地飘着雨 。
兰弘坐着梁星的 “奔驰” , 和短发女孩回
到那个暖暖的窝。
躺在床上的兰弘 , 感到浑身燥热 。 先是脸
热耳烧 , 然后是手脚跟着热乎起来 。 床前 , 女
孩背着兰弘剥棕子叶似的 , 一层一层地剥掉她
的衣物。 女孩娇羞地转过身子时 , 兰弘看清了
% (蒸呼
她的脸 。 在包间里兰弘没有认真地看过她一
眼。 兰弘发现这张娇媚的脸 , 虽然抹了浓浓的
胭脂 , 却藏不住一脸的稚气。 兰弘想起了女儿
兰兰 。 兰兰和眼前的女孩差不了几岁 , 现在正
读初三 。 兰弘示意女孩来到跟前 , “你把衣服
穿上 。 ” 女孩犹豫着 , 似乎没听明白兰弘的意
思 。 兰弘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 。 女孩还是没
有动作。 兰弘摸索着从裤袋里掏出那几张票
子 , 递给女孩 。 女孩莫名其妙地把衣服穿上
了。
整整一夜 , 兰弘不停地喝水。
兰弘听说要消除那种药效 , 只有两种办
法 , 一是放血 , 二是喝水。 兰弘不可能放血 ,
所以只能拼命地喝水 , 像给一座着火的房子不
断地淋水 。
兰弘这个冬季开始一个人的生活 。
换届时兰弘从县长的位子上 , 调到市里的
一个部门当主任。 从镇长当到局长再当到副县
长 、 县长 , 兰弘没有离开过家庭 , 独立一个人
生活过 。 现在突然一个人生活 , 兰弘觉得有很
多方面他很不习惯 。 有很多东西很多知识得从
头学起 。
首先兰弘得学会过马路 。
从宿舍到单位一共要横穿五条马路 。 在这
以前 , 兰弘下乡出差 、 探亲访友 、 唱歌喝茶都
是坐车子 。 一双皮鞋穿几年 , 鞋跟都是新的。
兰弘当县长时 , 他一个人就有两部车 , 一部越
野 , 下 乡用的 , 一部轿车 , 来市里上省里坐
的。 现在情况不同了 , 当了主任的兰弘一部车
也没有 , 不说吐二下班没车子接送 , 就是下到县
里也要搭班车。 以前眼睛只朝一个方向 , 目视
前方。 也可以不管什么方向 , 尽可闭目养神 ,
听听音乐。 现在眼睛得会几用 , 左看右看 , 前
看后看 , 抓住机遇 , 与时俱进 。 以往迈的那种
方步 , 不但已经落伍 , 而且很危险。
其次兰弘得学会洗衣做饭 。
梁星的饭局 , 不可能天天都有的, 还得自
己动手 , 丰衣足食。
此外 , 兰弘还要学会自己去交手机费、 水
电费、 闭路电视费 、 垃圾费、 党费。 等等。
所有这些 , 兰弘在调到市里前一点也没有
意识到。 就像很多刚提拔的领导就职时 , 普遍
发出的那种感慨 ! “对于组织上这样的安排 ,
我一点也没有想到⋯⋯” 兰弘开始以为 , 自己
不是提拔 , 而是平调 , 说得彻底一点 , 就是让
位。 既然是让位 , 那么应该给个体面一些的单
位。 按照兰弘的理解 , 所谓体面 , 就是有房 ,
有车 , 还有些经费。 但市组织部的人 , 拿着已
经打印好的红头文件找兰弘谈话后 , 兰弘却不
敢磨蹭 , 老老实实地报到了。 这方面就有过先
例 , 兰弘的一个副手 , 因为调到市里的单位不
好 , 拒绝报到 , 后来不但被撤了职 , 还背 ‘了个
处分 , 降为科级干部使用 。
梁星把消息透露给兰弘后 , 兰弘让梁星通
融通融一下 。 梁星有这方面的能耐 。 梁星说 ,
通融了 , 组织上有意图。
兰弘曾动员王笑一起调市里 , 王笑说 !
“行呀 ∃ 你老爸老妈愿去我就调 。 ” 王笑虽然
对兰弘管得死了一些 , 但对兰弘的父母却是十
分孝顺的 。 两老逢人就夸 , 他们的独仔讨了个
好媳妇 。 王笑在一个清闲没什么油水的单位 上
班 。 凭兰弘的地位 , 她完全可以换一个好的单
位 。 兰弘也曾征求过王笑的意见 。 王笑说 !
“我不换 , 换 了人家会议论你 , 再说清闲也
好 , 我有时间照顾爸妈和兰兰。 ” 王笑不是那
种泼妇 。 她只是兰弘的一个闹钟 , 嘀嘀哒哒地
在兰弘的耳边敲着 , 什么时候该回家了 , 或者
是那种会打鸣的母鸡 , 在凌晨一点之前 , 通过
先进的通讯手段 , 对位于某个角落的兰弘 “呜
呜一一呜” 地报晓。
王笑最终调不了。
兰弘的父母不愿意到市里来。 不是嫌市里
的空气不好 , 也不是住不习惯 , 而是不愿怠老
死异地他乡 , 烧得只剩下一把粉末。 王笑说 !
“你自己去吧 , 还是那个规矩 , 凌晨一点以前
熊典⋯勿
必须回房间。 ” 王笑还说 ! “我不是担心你 ,
而是担心这个现实社会。 ”
兰弘报到时组织部长问他 , 老婆调不调 〕
兰弘说不调。 部长说不调也行。 部长说 ! “书
记 、 市长们的老婆都没调 , 我的老婆也没调
嘛 。 有困难 , 克服克服 , 就过去了。 干部是干
什么的 , 干部就是解决问题 , 克服困难的人
嘛 。 你说是不是− ”
兰弘说是。
兰弘想这种话我也对乡镇长们说过 。
兰弘的单位是个清闲的单位 , 是旧体制剩
余下来的可有可无的那种单位。 白天一桶水喝
到底 , 一张报纸看个透。 晚上更是没有什么班
可加。 才步入中年的兰弘 , 原本是个精力旺盛
的人 , 这种休闲的环境让兰弘的精力更加旺
盛。 过剩的精力经过一天的积累 , 然后就一揽
子堆积到晚上来。 兰弘偏高身材 , 四肢匀称 ,
面目俊秀 , 嘴唇像公鸡冠一样鲜红 , 额头饱满
宽阔。 据说长着这样的额头的人 , 肾功能特别
好。
梁星刁诩+地歇请兰弘出去喝茶唱歌。
梁星在手机里轻轻地唱着 !
“天空中虽然飘着雨 ,
我依然等待你的归期⋯⋯”
兰弘没有心动 , 兰弘想尝试另一种方式 。
兰弘不否认歌厅 、 茶吧是驱除寂寞, 消磨
时光的时尚场所。 要不然生意怎么那么红火 ∃
比酒店还要红火。 但兰弘认为 , 那些地方也是
危险的场所 。 一捆装着雷管的炸药 , 长时间堆
放在火灶旁 , 总有一天要爆炸的。 兰弘觉得自
己虽然不是装着雷管的炸药包 , 但也是一件易
燃易爆的物品。 兰弘决定去打乒乓球 。
兰弘也只能打打乒乓球 , 别的球他打不
了。 ‘全弘当年是个用功读书的人 , 无论中学还
是大学 , 基本上没参加体育活动 , 除了会打一
点乒乓球外 , 其他体育项 目一无所能。
兰弘好不容易找上一个打乒乓球的场所 ,
没进门就让看门的拦住了 。 看门的问他是不是
会员 。 兰弘说不是。 看门的说 , 不是会员就不
能进去打。 兰弘说我进去打了就是会员了嘛。
看门的说缴了会费才是会员。
“缴多少− ”
“不多 , 一个月两百元。 ”
兰弘这才明白 , 原来扣球和吃饭一样 , 是
要缴钱的。 不像在县里 , 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
时候打 , 想到哪个单位打就到哪个单位打。 哪
有缴什么费的 , 会不会员的 , 县长就是最大的
会员 。 县长到你单位去打球 , 你高兴都来不
及 。
兰弘缴了两百元钱后 , 成了那个乒乓球俱
乐部的会员。
进门后 , 兰弘逮个空位挥起球拍 , 没想那
人接了几个球 , 就没和他打了。 兰弘接着又揪
住几个 , 也是打了几下 , 就都不和他打了。 有
个耐心一点的 , 发了几个球 。 兰弘接了不是落
网 , 就是子弹一般飞出边去 。 那些人毫不留情
地指出 , 你的球拍是专业的 , 但你只是幼儿园
小朋友的水平 。 兰弘的球拍当然是专业的 , 某
个局长专门从省乒乓球队那里给他订购。 光是
底板 , 就一千多块钱。 但兰弘不明白, 以前他
和县里那些高手打 , 都还赢一两局 , 难道他们
都是故意让的。
兰弘这个会员只当了两个晚上 , 就再也没
迈进那个俱乐部的门。
兰弘重新出现在 �# 包间里 。
兰弘一进到包间里 , 立即感受到一股浓郁
热烈的气氛。
歌声震耳欲聋 , 美酒芳香醉人 。
旗袍叉开到腰身的服务员 , 毕恭毕敬地端
&上咖啡 、 茶水和红酒 。 包间里所有的人 , 热情
地与兰弘握手 , 欢迎他加盟 。 梁星更是因为兰
弘的回归而神采飞扬 , 兴奋异常。 有个穿镶着
“.’’ 字名牌标志夹克衫的人问道 ! ‘’听说你
最近打乒乓球− ” 这话触到兰弘的痛处 。 那人
说 ! “领导干部打乒乓球不好 , 你知道吗 , 陈
勿⋯蒸够 。
希同以前是最爱打乒乓球的。 ”
兰弘很不愉快。 心里说 , 你干脆说我是陈
希同算了。 真是扯蛋 ∃ 乒乓球那是国球。 陈希
同腐败 , 跟打乒乓球怎么能粘上边呢 ∃ 毛主
席、 周总理生前也爱打乒乓球嘛。
那人感到兰弘的不快 , 恭恭敬敬地把他请
到沙发上 。
兰弘的屁股才落到沙发上 , 身旁一个女人
就挨过来 , 用牙签插了一片水果送到兰弘嘴
边。 兰弘张开嘴巴 , 像幼鸟接受母亲千里迢迢
捕来的虫子 , 衔住了那片水果 。
这是一个少妇 , 熟透如同果盘里的水果。
少妇的年龄与王笑仿佛 , 身高也相似 。 但
比王笑妩媚 , 尤其比王笑丰腆 。 王笑的乳房原
本就不够丰满 , 婚后便迅速颓废萧条 , 只能寄
托于乳罩。 于是王笑不断地更新乳罩。 王笑总
是希望自己挺好 。 兰弘对王笑频繁购买孚潭的
行为忍无可忍 , 说你那胸脯实际上没有必要戴
罩的。 没想到王笑反戈一击 , 王笑说 ! “你说
我 , 我还没说你呢 ∃ 你那东西有多少规模 , 不
也天天穿内裤吗 ∃ ” 兰弘无话可说 。
少妇再递给兰弘一片水果时 , 硕大的胸脯
抵着兰弘的肩膀 。 在兰弘张开嘴唇与水果衔接
的过程中 , 磨蹭了一下 。 隔着厚厚的毛衣 , 兰
弘依然感觉到了肉质的弹性和鲜活。
少妇的声音像水果一般甜 , “兰主任 , 认
识你很高兴 。 我叫王梅 , 三笔王 , 梅花的
梅。 ” 兰弘一惊 , 肯定是梁星把他的身份告诉
了王梅 。 兰弘一再提醒梁星 , 不要随便把他的
身份告诉陌生人 , 虽然他的职级在市里不算很
高 , 但在这种场合还是需要隐蔽的。
梁星刚好唱完一曲 , 走了过来 , 拍着王梅
的肩膀说 ! “这是市医院的王院长 。 我的朋
友 。 ” 梁星那一拍 , 就像牛尾巴自然地甩到背
上赶走苍蝇一样 , 干净利落 。 梁星补充交代
说 ! “虽然是朋友 , 但最好不要找她 。 ” 王梅
说 ! “梁总说的没错 , 我祝愿兰主任身体健
康∃ ”
王梅凑近兰弘 , “梁总说你歌唱得很专
业 , 我能不能请你唱一首− ” 兰弘谦逊道 !
“你别听梁总瞎扯 , 我五音不全 , 哪会唱
歌。 ” 梁星早已操着遥控器在电脑屏上搜索曲
目 , “你别推辞了 , 和王院长唱一首 《选择》
吧。 ” 包间内的人纷纷鼓起掌来。 穿名牌服装
的那个家伙 , 他的掌声最响亮 。 兰弘后来知
道 , 他姓银 , 也是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
兰弘只好拿起话筒 。
梁星说 ! “不行 , 你们两人要站到前面去
唱 , 最好是面对我们。 ”
王梅很自然地揽着兰弘的腰走了出去。
歌曲奏起来时 , 兰弘仍然信心不足 , 但还
是唱了—“风起的日子 ,
笑看落花 , ”
王梅接着唱—“雪舞的时节 ,
举杯向月。 ”
王梅的嗓子居然残留童音 。
兰弘渐人状态 , 并很快进人佳境 。
两人交替唱着 !
“这样的心情 ,
这样的路 ,
我们一起走过 。
希望你能爱我到地老到天荒 ,
希望你能陪我到海枯到石烂
就算一切重来我也不会改变决定 ,
你选择了我 ,
我选择了你 ,
这是我们的选择⋯⋯ ”
余音还在飘绕 , 掌声早已响了起来 , 而且
长时间地响着。 这掌声不是礼节性的 , 一个捧
一个的 , 而是发自肺腑的由衷的赞叹 。 性弘也
感觉到他和王梅配合得很默契 , 每唱一句 , 两
人都会情不 自禁地 , 深情地对视一眼 , 特别是
在几个关键的合音节上 , 兰弘使用了变音% 这
种近似专业歌手的唱法 , 令包间内的人包括服
务员惊呼起来。
坐回沙发时 , 兰弘的身心还陷于角色之
% % 、熊碘画
中。 王梅更是兴奋不已 , 她的手还搭在兰弘的
腰上。 那只手从走上荧屏前 , 到唱歌的整个过
程 , 再回到沙发上 , 就一直这样搭着。 王梅激
动地说 ! “你唱得真棒 ∃ ” 兰弘说 ! “是你唱
得好 , 我只是配合而已 。 ”
一首 《选择》让两人原本就很近的距离 ,
贴得更近了。
闲谈中兰弘得知王梅是从省院下来的。 她
现在只是副职 , 要等到坐正了才能调回去。 兰
弘问 ! “快了吧− ” 王梅说 ! “鬼才知道呢 ∃
我这个副职已坐了三年了。 我下来时儿子才读
小学 , 现在已读初中了。 ” 兰弘叹了一口气 ,
“不容易呀 ∃ ” 王梅回应道 ! “是不容易 。 这
种事就像慢性病一样 , 治不得 , 得慢慢地调
理。 再说我也习惯一个人生活了。 一个人的生
活也挺好的。 ” 说罢又递给兰弘一片水果。
这是王梅第三次给兰弘递水果。 兰弘应该
有所
示 , 于是给王梅插了一颗葡萄。 王梅张
开两片鲜嫩的嘴唇 , “应该是两颗 。 ”
兰弘脸热起来 , 捏牙签的手显得极端的笨
拙 , 怎么插也插不中要插的另一颗葡萄。 王梅
笑着说 ! “如果打针的护士像你这样 , 我就会
叫她下岗 。 ” 兰弘说 ! “那我下岗吧 。 ” 王梅
捉住兰弘的手 , “你不能下 ∃ 来 , 我教你。 ”
王梅抓着兰弘捏牙签的手 , “别紧张 , 自然一
些 。 哎 , 对 , 心态很关键 。 动作要准。 ” 两只
共同捏牙签的手猛地一下 , 插着了盘里的一颗
葡萄 , 像护士的针头插上了一月白晃晃的屁股 。
兰弘后来又和王梅合唱了几首 , 但发挥得
不像此前那般好 。 不是歌词唱错了 , 就是跑调
了。 个中原因只有兰弘清楚 。 他不能再投人
了。 他现在就像面对一片正在开发的地产。 这
片地产已经火热 , 如果他再过多地注人资金 ,
最后就会被套牢。 兰弘己经感觉到了一种潜藏
的危险 , 他必须及时抽身。 他的眼前晃荡着一
根结着圈的绳索 。 他的脖子千万不能往里边伸
进去 。
王梅依然很满足。 她始终激情洋溢 , 满面
春色。
结束曲目摊忘今宵》奏起来时 , 王梅请
求兰弘给她手机号码 。 兰弘犹豫了一下 , 就把
快要用完话费的一个号码给了她 。 这是一种很
不礼貌的行径 , 但兰弘只能这样做了。 为了表
示诚意 , 兰弘也要了王梅的手机号码 。 兰弘有
意无意地问! “如果我打外科行不行− ” 王梅
说 ! “我主要是在内科。 ” 兰弘自言自语地
说 , “外科可以 , 内科是比较麻烦的。 ”王梅有些
费解 , “有什么麻烦的 ,你打我手机就行了。 ”
兰弘在回家的路上打了一长途 , 他要把那
个号码的话费消掉。
四
梁星似乎已经从这个城市消失 。 兰弘已经
连续几天没有梁星的消息。 兰弘打他的手机总
是关机。
没有梁星的日子 , 兰弘是不能到茶吧歌厅
喝茶唱歌的。 一是对市里的情况还不熟悉 , 不
敢单独行动。 二是还没有交上像梁星这样可靠
的朋友 。 三是还没有个人消费的习惯 , 这点是
最关键的。 原来兰弘在县里的工资是一分不用
的 , 就是最起码要缴的一些费用如党费 , 捐款
之类 , 都不用掏他的腰包 , 更不用亲自去操
办。 兰弘偶尔抽些烟 , 可他从来没买过 。 兰弘
身上没有钱包 , 他也不知道他的 &工资存折上到
底有多少钱 。 到了市里以后 , 兰弘才知道像打
球之类最常见的活动 , 都要付钱的。 兰弘在县
里也上 卡啦 /� 厅唱歌 , 但不知道唱一个晚上
的歌要花几百元甚至上千元 。 和王梅唱的那
晚 , 梁星数那百元大钞 , 就数了十二张。 照这
样的行情 , 兰弘的工资只能唱一个晚 0的歌 。
兰弘迎着刺骨寒风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
兰弘决定在附近找个快餐店把晚饭解决
了。 没有梁星的日子 , 不但没有歌唱 , 也没有
饭局 。
这个时候如果在县里 , 兰弘早就坐在某个
温暖如春的包厢里了。 在县里兰弘每天都有应
不完的饭局 , 从中餐到晚餐再到夜宵 , 排队似
% ⋯蒸呼
的一个接着一个。 有时甚至一个月都不回家吃
一餐饭 。 有一年元旦 , 兰弘早早地回了家 , 亲
自下厨做了几个菜 , 要和父母妻儿老小吃餐团
圆饭 。 菜刚摆上桌 , 手机响了 , 市长来慰问。
兰弘手拿筷子一脸无奈。 父亲说 ! “市长比你
爸大 , 你去吧 。 ” 兰弘推开房门 , 车子早已泊
在门外。
兰弘拿着一片铁质的饭卡在排队 。 人很
多, 有些耐不住饥饿的人插到前面去了。 兰弘
耐心地等着。 兰弘发现 , 原来市里也有很多和
他一样的人 , 一个人生活。 只是职务不同, 工
种不同 , 神态不同。
兰弘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 一
头熟悉的披肩长发 。 兰弘胡乱点了几样菜后 ,
就托着盘子在饭厅里寻找着 。 兰弘在一个角落
里找到了目标。
兰弘在目标的面前坐下来时 , 两人同时惊
愕。
“肖俏。 ”
一县长。 ”
兰弘本能地伸出手去。
肖俏却无动于衷 , 直愣愣地盯着兰弘 , 随
之眼里渗出泪水 , 先是盈满了眼眶 , 然后初顷
着两颊一个劲地流淌。
兰弘感到他的眼角也在潮湿。 兰弘不敢做
声 , 也不敢张望 , 害怕周围的人发现他们的窘
境。 实际上很多人都发现了这一幕 。 电影里通
常有的这一幕。
两人默默对视 , 一语不发。 两盘饭菜的热
气 , 在凝固的空气中渐渐冷却。 两人都没动一
根筷子 。
很久 , 兰弘翁动嘴唇 , “我们找个地方坐
坐吧。 ”
肖俏点了点头 , 她用餐纸擦拭脸上的泪
水 , 背起坤包和兰弘走出了快餐店 。
两人在门前上 了一辆的士 。
在哥沙�「( 口 , 领厢服务员问 ! “两位 − ”
兰弘点了点头 。
进到包厢 , 肖俏一把抱住了兰弘。 “啪”
的一声 , 坤包在兰弘的背后滑落下去。 两张嘴
唇相互寻找着 , 很快就对接上了。 兰弘含着肖
俏的舌头 , 拼命地吮吸 。 肖俏笨拙地回应 。 服
务员敲门的时候 , 两人从容地分开 。
服务员送齐瓜果酒水后 , 悄然退出门去
她发现这对情侣迫不及待。 果然两人在沙发 1几
又相拥一阵 , 这才渐渐地平静下来。
“到市里这么久了 , 都舍不得给我打个电
话。 ”
肖俏埋怨道 。
“是 , 是有些忙。 ”
毕竟是谎话 , 所以兰弘说得不连贯。
肖俏撒娇道 ! “我看你是把我忘掉了。 ”
兰弘说 ! “哪里呢 ∃ ” 兰弘这句是真话 ,
他并没有忘掉她 , 只是不敢想她 。 兰弘说 !
“你说我没给你打电话 , 你也没给我打嘛 。 ”
肖俏说 ! “打了 , 你换了号码 。 ” 兰弘没有换
号码 , 而是把那个号码的话费打完了。 就是给
王梅的那个号码。
“还没告诉我到市里来干什呢− ”
肖俏仰起她那娇美的脸 , “说我来看你信
吗− ”
兰弘点头。
肖俏说 ! “可是我不敢去找你 , 我怕你不
理睬我 。 我是来面授的 。 没想到还真的能见到
你 。 老天有眼 。 ”
兰弘想起在县里时 , 听肖俏+浴丈她在读本
科函授 。
“现在接待办忙不忙 − ” 表面 (少全弘是在
无话找话 , 其实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情 , 感
到手足无措 , 不知道往下该怎么办 ∃
“比你在的时候还要忙 。 我真担心这书能
不能念下去。 ”
兰弘安慰道 ! “再忙也要把书念下去‘。 这
是资本 。 ”
说了一阵 , 还真的没话题了。
兰弘说 ! “肖俏 , 我们唱歌吧 , 就唱那首
《知合爱人》。 ”
这首歌是兰弘与肖俏的保留曲目。 梅次接
熊典⋯/
待办搞小范围的文娱活动 , 兰弘和肖俏都唱这
首歌。 唱多了 , 旁人也就看出了一些眉目, 就
有一些议论。 兰弘坦荡得很 , 因为除了唱歌跳
舞 , 他和肖俏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行为 , 或者说
他们行为的轮子是驶在轨道上的。 他们只是相
互暗恋而已 。
没想到肖俏不想唱歌。 肖俏说 ! “我不想
浪费时间。 ”
不唱就不唱吧 , 兰弘轻轻地把肖俏搜少、怀
里 。
后来发生的事情 , 兰弘把它归咎于酒 。 兰
弘说 ! “我终于明白, 美国为什么可以随便买
枪 , 而又书酉却要限量 。 因为酒比枪还要可怕 ,
还要危险。 酒能让人的胆子扩张 , 让人为所欲
为。 ”
那晚兰弘的确喝了很多的酒 。 兰弘喝 , 肖
俏也喝 。 两人虽然都没醉 , 但言论及行为在一
步一步地张扬。 每人手里仿佛都操着一把手术
刀 , 在剖开各自的胸膛 , 亮出鲜红鲜红的内
脏 。
肖俏的眼里又淌着泪水 , “你知道吗 , 我
爱你整整爱了两年 。 ”
兰弘说 ! “我也一样。 ”
肖俏说 ! “我不相信。 ”
兰弘说 , 不相信 , 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问
阿桃 , 她可以证实。 每次接待客人见不到你 ,
我总要问阿桃你怎么没来。
肖俏硬咽道 ! “阿桃都告诉我了 , 可我不
敢相信你一个县长 , 会喜欢我一个普普通通的
女孩 。 我以为你只是故意逗我 。 ”
肖俏问 ! “知道我什么时候爱上你吗− ”
兰弘摇了摇头。
肖俏说 ! “就是你当着众人的面拍我脸的
那一次 。 ”
兰弘想起来了 。 那次接待一个检查组 , 参
加接待工作的服务人员 , 列队站在大厅那里欢
送客人 。 客人上车后 , 兰弘转过身来 , 突然发
现队伍中有一张新面孔 。 只一瞬间 , 那张面孔
就像一块磁铁一样 , 紧紧地吸住了兰弘。 兰弘
走过去问道 , 你是刚来的吧 。 说罢亲昵地拍了
一下那张脸孔。 兰弘没有想到 , 他这一拍竟拍
动了一个女孩的芳心 。
那个女孩就是肖俏。
肖俏那时刚从学校分配出来。
从那以后 , 肖俏的身影不断地在兰弘的眼
前出现 。 凡是兰弘亲自出面或者陪同书记出面
的各种应酬 , 肖俏都会到场 。 而兰弘临时有应
酬 , 见不到肖俏时 , 兰弘就会迫问 ! “ 肖俏
呢 , 肖俏怎么没来− ” 兰弘不知道碰上了肖俏
轮休。 兰弘问多了就引起接待办的重视。 接待
办把肖俏定为自由人 , 像排球场上那个自由人
一样 , 可以自由地跑位 , 自由地安排工作时间
和地点 , 当然是对应兰弘来安排的。 实际上肖
俏这个自由人 , 是一个固定的人 , 她只随同兰
弘接待 。 肖俏像一只快活的小鸟 % 只在兰弘的
天空飞翔。
这种固定的形式不断深化 。 比如接待力举
行歌舞会 , 除了书记 , 肖俏只和兰弘唱 , 只和
兰弘跳 。 而兰弘看到书记楼着肖俏的纤腰 , 翩
翩起舞时 , 心里就一阵阵不快 , 恨不得让音乐
戛然而止 。 兰弘已经感觉到 , 自己不仅仅是喜
欢肖俏 , 而且是深深地爱上了肖俏 。
然而兰弘是清醒的 。 他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事。 兰弘觉得这件事情与父亲说过的一件事很
相仿。 困难时期馋酒的人 , 炒一盘鹅卵石作下
酒料 。 那鹅卵石油光诱人 , 但只能吮吮而已 ,
绝不可吞咽下去 。 兰弘清楚 , 他只能把这种爱
深深地锁在心底 , 然后将企图启开这扇门的钥
匙抛到远远的地方 。
沉默了一阵 , 肖俏说 ! “你一个大男人 ,
既然爱我为什么不表白− 非得要我亲口说 。 我
今晚要是不说 , 恐泊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 ”
兰弘说 ! “知道 , 但这是不可能的 ∃ ”
“为什么不可能− ”
“因为不可能有结局 。 ”
“我不在乎结局 , 我只在乎过程 。 ”
肖俏说 ! “那天晚上欢送你的宴会结束
后 , 我想你再也不会回头了 , 没想到你还是回
2
% ∋获够 、 。 ! %
兰弘以为宴会那晚的回眸 , 是个收尾 , 没
想到是故事的延续。
卜
来了。 ”
那天晚上宴会一结束 , 兰弘本来已经下到
楼来 , 却突然感到似乎遗留了一样什么东西 ,
随即又返回餐厅 。
餐厅里 , 肖俏孤零零一个人还站在那里 。
肖俏只说一句 ! “我知道你肯定还会回来。 ”
其实兰弘是想作最后一次告别。 明天他将
要离开这个地方 , 离开肖俏。
已经记不得两人何时以何种方式 , 回到兰
弘的宿舍。 兰弘也不记得他是否向肖俏发出了
邀请 , 肖俏是否也同意了。
但是整个过程兰弘记得一清二楚。
肖俏先是合衣躺在床上 , 死活不肯脱衣
服 。 兰弘则是无所谓了 , 他三下两下就把自己
脱了个精光 。 见肖俏像一根木头一样卧着 , 就
说 ! “你这身牛仔服灰尘也太多了。 ” 说罢打
了几个喷嚏 。 肖俏无奈 , 慢吞吞地脱着衣服 ,
脱到内衣就不再脱了。 兰弘刚一触及肖俏的身
子 , 肖俏就像发了疟疾一样抖得厉害。 兰弘耐
心地吻着 , 开始肖俏被动地接受 , 后来才慢慢
有些回应 。 兰弘往下进一步动作时 , 肖俏又发
起抖来。 肖俏颇着音说 ! “我没有思想准备 ,
再给我一段时间好吗− ” 兰弘说好 , 就翻过身
来。
兰弘怎么也睡不着 。
兰弘不断吞咽 口水的声音反射到肖俏那
里 。 肖俏轻声地问道 ! “你是不是很痛苦。 ”
兰弘说 ! “那当然 , 任何一个男人遇到这种情
况都会有些痛苦。 ” 肖俏于是抖抖索索地脱掉
内衣内裤 , “你来吧 。 ” 兰弘说 ! “你同意
了− ” 肖俏小声应道 ! “嗯 。 ”
兰弘从肖俏的身上翻下来后 , 肖俏主动地
依偎过来 , “你把我变成了一个女人⋯⋯ ” 兰
弘没有回应 , 他在等待她的下一句。 兰弘想她
一定会说 ! “我是你的人了。 ” 兰弘没想到肖
俏竟反过来说 ! “你是我的人了。 ” 实际上这
两句话的惫思完全一样 , 后一句比前一句更富
有主动性。
原本可以了结的事又重新开始。
五
兰弘期盼周末来临的心情没有改变 , 而是
日益强烈。 只是形式和
发生了变化 。
以前每到星期五下午 , 兰弘就戴着墨镜 ,
搭上最末的一趟班车回到县里的家 。 呆两个晚
上 , 和王笑做一次爱。 如心态和气氛良好的
话 , 也可以浮动一个指标 , 达到两次。 然后星
期天下午 , 又搭最末的一趟班车回到市里。 墨
镜也是要戴的 , 其他行李可以撂下 , 墨镜是不
能撂的。 兰弘不能让人知道 , 他现在坐的是班
车。 兰弘就这样周而复始 , 一个星期也不曾间
断。 兰弘自己也奇怪 , 他每周回去 , 居然都错
过王笑的假期。 兰弘暗想 , 这是上苍对他的恩
赐。 往返一趟一共是一百五十元的车票 。 这个
价位与梁星提供的小姐小费 , 正好同一个档
次。 兰弘想 , 当然不能这样计算 , 他回家很多
的成分是责任。 责任的成本无法测算 , 也不可
能用资金来核算 。
现在形式和内容发生了变化 。
削肖每个星期五下午 , 就搭最末的一趟班
车来到兰弘这里 。 然后也是在星期天下午 , 搭
最末的一趟班车回县里 。
肖俏来到兰弘的宿舍已是深夜十点。
兰弘要等到肖俏来到的时候 , 才与她共进
晚餐 。 也就是说 , 兰弘星期五的晚餐是 十点以
后才吃的。 这个过程虽然有些漫长 , 却充满 ∀’
激情 。 但这个时间仅仅是预计的时间 , 肖俏一
进人房间 , 两人急不可耐地抱在一起 , 相拥着
就滚到了床上 。
肖俏已不是那个羞怯的肖俏了 。 她像一个
刚出生的婴儿 , 张开两片鲜嫩的嘴唇 , 混沌之
中触及母亲的奶头之后 , 吮吸到 了甘甜的乳
汁。 肖俏不需要兰弘启蒙 , 她适应性很强 她
很快就掌握要领 , 开始由被动变为主动 , 变压
力为动力。 她的呼吸还是那样急促 , 依然不断
熊哄+西
地发出声音 , 但不是在嚷痛 , 而是类似跃马扬
鞭的骑手 , 不停地喝唤 ! “驾、 驾 、 驾 ∃ ” 肖
俏从兰弘淋透了水似的身上翻滚下来后 , 咬着
他的耳朵说 ! “我现在终于明白, 高潮原来是
让人死去 , 又活过来。 ”
两人回到餐桌时已是凌晨 。 这个时间也就
是兰弘在县里必须回家的时间 , 而现在这个时
间 , 兰弘才刚刚吃晚饭。
星期六的中午两人才醒过来。 这时两人先
后起床 , 不是去弄午饭 , 而是清除口腔的异味
后 , 又回到床上 。 接着开始拥吻 , 经过一夜的
休整 , 兰弘又进人状态 , 肖俏也迅速湿润起
来。 两人进入新一轮的度战。 直到傍晚才恋恋
不舍地从床上爬起来 , 张罗晚餐 。 这一天 , 他
们把三餐饭拼作一餐吃了。
肖俏的影子印满了整个房间。
肖俏的体味遍布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星期天下午和肖俏吻别后 , 兰弘一下子觉
得整个房间空荡荡的 , 他的心里也是空荡荡
的。
没有肖俏的夜晚 , 兰弘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看电视 , 但画面的镜头没有一个进入他的脑
屏 , 他的内存已全部被肖俏占据 。 兰弘拿起电
话 , 打肖俏的手机。 打了很久肖俏才接了。 兰
弘装着一种生气的口吻问道 ! “你在干什么
呀− ” 那边肖俏也是一腔温怒 , “我在洗澡
呐。 ” 兰弘一听就兴奋起来 , “那你现在是一
丝不挂的− ”
“对呀 。 ”
“那我把你抱上床啦 。 ”
“抱呀 。 ”
“我现在把你抱到了床上 。 ”
“好哩 。 ”
最让兰弘难受的还是星期天的夜晚。
面对肖俏走前把桌椅板凳 , 厨房餐具摆设
得整齐有序 , 甚至枕巾都铺得平平整整的这一
切 , 兰弘就久久地呆愣着 , 有时还悄悄地落
泪。 直到第二天 , 兰弘把一切都打乱之后 , 心
情才稍微平静了一些 。
兰弘仿佛换了一个人 , 变得多愁善感起
来。
兰弘打通了梁星的手机 。 梁星依然邀请兰
弘出来喝茶唱歌 , 只是语调不像以前那样诚
挚。 梁星说 ! “我们都在, 有空你来吧 。 ”
兰弘进人包间后 , 发现情况有了变化。
以前梁星每次都给兰弘找个伴 , 但今晚兰
弘只他一个没伴 , 其他人都是成双成对的。 兰
弘不知道 , 他前两次的行为已经伤害了梁星。
这不是你正经不正经的问题 , 而是你给不给面
子的问题 。 人家一片诚意 , 一腔热忱 , 你摆什
么谱 , 装什么清高。 这种场合 , 要么你不要进
来 , 进来了你就得遵守规矩 , 随波逐流 。 最关
键的一点就是 , 你那样是瞧不起我们。 你肯定
认为这些人 , 都是下流的人 , 不足与我们为
伍。 这就是梁星这段来 , 为什么不理睬兰弘的
原因。 梁星能关机吗 , 你以为他只有一部手
机 ∃ 梁星还有另外三部手机 。 狡兔三窟。 梁星
比狡兔还多一窟。 梁星的手机二十四小时都是
开着的 , 他就是要冷落冷落你一番。 让你清醒
清醒。
兰弘没有清醒 。 他反而认为这样很好 , 这
样他可避免损耗情感 。 爱了肖俏后 , 兰弘变得
忠诚起来 。 兰弘认为他的情感 , 只能倾注于肖
俏 , 不能随意到处挥撒。 兰弘认为爱和被爱 ,
应该像计划经济一样 , 不能自由地进入市场 。
兰弘自己点了一首 《真的好想你》 , 然后
打通肖俏的手机 。 肖俏接了 , 兰弘没有说话 ,
而是手握话筒对手机里的肖俏唱着 !
“真的好想你 ,
我在夜里呼唤黎明 。
天上的星星哟也知道我的心 ,
我心中只有你 。
你的声音就像一条河 ,
湿润着我的情⋯⋯ ”
穿着 “.’’ 字标志夹克衫的银总 , 端一杯
白色的饮料走过来 , “我不喝酒 , 敬你一杯奶
2
%1 热
3
如何− ” 兰弘说 ! “我也喝奶。 ” 两人碰杯喝
了。 银总说 ! “兰主任 , 我有句话 , 不知当不
当说− ” 兰弘道 ! “你说无妨。 ” 银总摆弄杯
子说 ! “既然兰主任也爱喝奶 , 不如随喝随
买 。 现在什么奶没有 , 蒙牛 、 南山的 , 有运动
员 、 航天员专用的。 送奶公司多的是。 你何必
费劲去养一头奶牛 , 那多麻烦呀。 ”
“你什么意思嘛。 ” 兰弘很气愤 。
银总换了一副笑面 , “我只是建议 , 建
议 。 我是政协委员嘛 。 ”
“讨厌 ∃ ” 兰弘招呼没打就走出包间。
一( 一4 、
兰弘 “每周一歌” 的栏目连续停播 , 引起
了王笑的怀疑 。 王笑不可能不怀疑 , 兰弘不但
不回来 , 而且连电话也不打 。 王笑打了几次 。
兰弘总是支支吾吾的 。 就是最迟钝的女人 , 也
会对这种现象产生怀疑。
兰弘不只是忘乎所以 , 而是疯狂了。
疯狂的兰弘没有意识到 , 他这种行径的严
重性 , 远远超过了他在县里对某一次会议的遗
忘 。 早早等候的与会人员 , 会认为县长肯定临
时有了重要的事务缠着 , 脱不开身。 一县之长
的事务实在是太杂太多了。 而王笑就不这样认
为 , 王笑知道兰弘现在的单位 , 根本就无事可
干 。
王笑认为兰弘肯定出事了。 兰弘可能已被
执行 “双规” , 要不然组织上怎么把他调到市
里 , 而且平调 , 目的就是调虎离山 , 以便查清
他的问题。 王笑很清楚 , 这年头像兰弘这样级
别以上的人 , 随便抓一个 , 都可以执行 “双
规” 。 但王笑很快就把这个结论推翻了 , 因为
她相信兰弘绝对没有经济问题 , 即使有些问
题 , 也是小问题 , 远远达不到 “双规 ” 的程
度 。 王笑一再叮呼兰弘要做到三条 ! 一不要走
错路 , 与上级保持高度一致 , 二不要放错 口
袋 , 喝些可以 , 但不要拿 , 刁濒也不要拿 , 一
拿就会拿上瘾 , 三不要睡错床 , 这点王笑是最
担心的 , 兰弘不但置身官场 , 而且长着一副那
个叫蹼什么听的电影明星的脸孔。 还在县里 ,
王笑就曾听说兰弘与肖俏有暗送秋波的行为。
王笑认定兰弘睡错了床。 兰弘的身边有了
女人。
王笑有这个直觉 。 从最后一次兰弘回家疲
软的行清去分析 , 兰弘肯定是一时候盲目扩大
了生产规模 , 而且投人很大 , 出现了严重亏
损 。
星期五下午 , 王笑突然出现在兰弘的办公
室 。
兰弘惊慌得不停地搓着手。 办公室里的确
有些冷 , 不像在县里装着空调暖乎乎的。 兰弘
没想到王笑会来 , 因为王笑曾对他说过 ! “我
不可能去看你 , 我去了就没人给爸妈和兰兰做
饭 , 你自己料理自己 。 ”
几个星期不见 , 王笑苍老了许多 。 兰弘感
到有些歉意 , 心里酸酸的。
兰弘先带王笑到发廊做头发。
王笑留的是短发 , 由于长时间没打理 , 显
得不长不短 , 不伦不类的。 王笑以前是很注重
形象的 , 她知道作为县长夫人 , 很多人尤其是
女人都盯着自己 , 自己不能给身居高位的夫君
丢脸 。 王笑根据自己的脸型和年龄 , 剪了一个
时尚的短发。 后来几个副县长的夫人们见 了,
就纷纷效仿。 效仿的人不断扩大 , 最后整个县
府大院副科以上的女干部 , 都和王笑一样 , 梳
着短发 。
王笑做头发的时候 , 兰弘也跟着洗头 。 兰
弘的目的很明朗 , 他要给王笑传递这样一个信
息 ! 他在市里的私生活 , 仅仅是偶尔到发廊洗
个头而已 , 并没有什么越轨的行为。
接着兰弘给梁星打电话 , 告诉他嫂夫人来
了。
两人刚洗完头 , 梁星的 “奔驰 ” 已泊在发
廊门外 。 正接钱的老板娘一见这阵势 , 急忙推
辞了 , 说欢迎下次再来。
餐桌上梁星不停地给王笑夹菜 , 安慰她
说 ! “兰主任在市里很规矩 , 你就放心吧 。 ”
藻哄⋯/
跟着又把兰弘考评一番 , “他这人呀 , 也真放
不开 。 几次叫他出来喝茶唱歌 , 他总不出来。
说要看书 , 要考研究生。 我这位老兄还要上去
的 , 你等着当市长夫人吧。 ”
坐在一边的兰弘却心急如焚。 按照以往时
间 , 肖俏这个时候已经在路上了。 兰弘嚷着这
啤酒喝得肚子涨了 , 就进人洗手间。 兰弘在洗
手间里打肖俏手机 。 手机里说 ! “该用户已关
机。 ” 兰弘想 , 肖俏肯定已在路上 。
打不通肖俏手机 , 兰弘更加烦躁不安。
晚餐结束时 , 兰弘提出到宾馆开房。 兰弘
说 ! “那个窝太乱了。 ” 王笑说 ! “我给你收
拾收拾。 ”
王笑一进屋 , 就一样一样地收拾那些零乱
的物件 。 那些东西本来已让肖俏收拾得井井有
条 , 是兰弘在肖俏走后又打乱的。 兰弘后悔莫
及 。 看着王笑一丝不苟的动作 , 兰弘越发不
安。 兰弘只女引崔促道 ! “你先去洗澡 。 ” 王笑
说 ! “你急什么嘛 。 ” 兰弘揽着王笑的腰说 !
“我就急嘛。 ”
王笑进人卫生间后 , 兰弘又打肖俏手机。
还是关机 。 此时 , 兰弘已完全乱了方寸 。 他想
起过去那些地下工作者 , 一旦遇到危险情况 ,
就在窗台上放一盆花或什么的。 兰弘想着就想
出了一个办法 , 他迅速拿出纸笔来 , 写 一�一
句 ! “老婆来 , 请勿人 。 ” 写完想想就撕了 ,
这不等于把自己的隐私 , 告诉对门那个黄脸婆
吗。 那黄脸婆见到兰弘总瞪一双审视的眼 。, 接
着又写一句 ! “有特殊情况 , 请勿入 。 ” 想想
也不行 。 肖俏见了这几个字 , 以为自己背着她
找了别的女人 。 肖俏曾经对他说过 ! “你这个
模样 , 很容易让女人心动。 ” 最后终于想出比
较妥当的一句 ! “我已出差 。 ” 兰弘私上浆
糊 , 准备贴到门板外时又撕去了 。 出差有什么
用 , 肖俏有房间的钥匙 。
兰弘绞尽脑汁 , 一无所成时 , 王笑已洗完
澡从卫生间出来 。 兰弘只好把门反锁 , 把手机
关了。 王笑说 ! “该你洗了 。 ”
兰弘进人卫生间 , 衣服也没脱 , 只撒了一
泡尿。
躺到床上 , 兰弘心烦意乱 。
王笑说 ! “最近都忙些什么呀− ”
兰弘说 ! “ ‘三讲 , 叹。 ”
王笑说 ! “怪不得总不回家 , 怎么个讲
法− ”
兰弘说 ! “主要是批评与自我批评。 ”
王笑说 ! “怎么个批法− ”
兰弘说 ! “讲了你也不懂。 ”
王笑说 ! “讲嘛。 ”
兰弘说 ! “也就是你讲我 , 我讲你 。 互相
讲嘛。 最后达到解决问题的目的。, ”
王笑说 ! “好呀 , 我们也搞个批评与自我
批评。 ” 说罢主动依偎过来 , 扯着兰弘的手去
摸她的私处 。 那里已是一片潮湿 。 兰弘一面摸
着 , 一面竖起耳朵聆听门外的动静 。 王笑早已
按捺不住 , 嘴里不断发出哼哼声 。 兰弘确认肖
俏这个时候不会来了时 , 才渐渐勃起 。 还未完
全挺立 , 就被王笑一把拉上了身。
半夜里兰弘被王笑喂喂哭声惊醒 。 兰弘以
为完事后 , 没有做好后续工作就睡过去而伤了
她的心 。 以往与王笑做完爱后 , 王笑不允许他
马上睡过去。 王笑说 , 你们男人就在于那么几
下 , 女人则还有个收尾的过程 , 像一首歌一
样 , 歌词唱完了 , 后面还有一段乐曲。 兰弘有
时做不到 , 因为他感到和王笑做爱后很疲倦 ,
尽管时间不长 , 但就是感到疲倦。 而与肖俏就
不一样 , 可以整夜地折腾 , 收尾后聊天聊到天
亮也没有睡意 。
兰弘没有想到王笑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头
发 。 很明显 , 王笑不可能长着这样一根长发 ,
这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头发 。 兰弘明白 , 那是肖
俏的头发。
“你果然有了女人。 ”
王笑抽泣着 , 两肩一耸一耸地。
兰弘很快就有了反应 , “你瞎猜什么呢 ,
一个老部下带爱人来市里看病 , 在这里睡了一
个晚上 。 ” 的确不久前 , 一个乡书记带老婆到
市里看病时 , 曾到这里看望过兰弘 。 兰弘调到
硒 5蒸够 。
市里后 , 也就他一个人来看望。 走时还留了一
万块钱 , 说是给他的差旅费。 兰弘当即打开手
机 , “我现在就打他的电话 , 你亲自问他 , 他
们是不是来过 − ” 兰弘说罢还真的按了号码 。
王笑抬起头来 , 盯着兰弘看了一阵 , 接过
手机 , 把它合上了 , 随即倒在兰弘的怀里。
关上床灯后 , 兰弘在黑暗里吐出一串长
气。
星期六中午兰弘送走王笑回到房间 , 就见
到了肖俏。 兰弘吓了一跳 , “你昨天怎么把手
机关了 , 害得我紧张了一夜。 ”
“出了什么事− ”
“夫人查哨来了。 ”
“没嗅出什么敌情来吧 。 ”
“差一点儿让她逮着了。 ” 兰弘抚弄肖俏
那头长发 , “看来你得把这头长发剪了。 ”
肖俏说 ! “不嘛 , 我舍不得。 ”
兰弘唬着脸说 ! “舍不得也得舍 , 这是形
势的需要 。 ”
“剪就剪嘛 , 干吗黑着脸 , 你以为你还是
县长呀 ∃ ” 肖俏说 ! “告诉你个消息 , 我把工
作辞了 。 我昨天就是回家把这事告诉爸爸妈妈
的。 ”
“你疯了 , 你想整天呆在这里 , 让我养你
到老 。 ” 兰弘没有想到肖俏会做出这样的举
措 , 感到很生气 。
肖俏看出了兰弘的心思 , “你放心 , 我不
要你养的。 我准备到市旅游公司去应聘 , 他们
那里需要英语导游员。 你别忘了 , 我的英语可
是六级。 ”
尽管肖俏这样说了 , 兰弘还是敏锐地感到
了肖俏的真正意图。 肖俏已不满足于每周两个
晚上的温存 , 而是要长期相依相守 。
对与肖俏这件事 , 兰弘不是没有认真思考
过 。 首先他坚信肖俏说过的 “不在乎结局只在
乎过程 ” 那句话 。 随着时间的推移 , 再过一
年 , 两年 , 两人之间的激情就会慢慢地淡化 ,
肖俏会找上一个合适的人嫁出去。 两人的事就
会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现在很多女孩都是这
样。 到时兰弘顶多付出一笔陪嫁金 。 剩下就是
怀念 , 就把它锁到心底去吧 。 当然也可以相
见 , 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 , 把曾经做过的
功课复习复习。 但从目前的情况分析 , 肖俏正
在一步一步地整体推进 , 正在由过程向结局转
化。
这就触到了底线。
兰弘是不愿意离婚的 , 也不可能离婚的。
兰弘当初没有离婚的念头 , 现在更没有这个念
头。 兰弘有个美满的家庭 。 父母康健 。 王笑孝
顺贤惠。 兰兰聪颖漂亮 , 成绩优秀, 在全年级
都是数一数二的 。 兰弘不能失去这样一个家
庭 。 兰弘承认 , 他对肖俏是有感情的 。 但也不
否认 , 这里边性的成分 , 占了很大的比重 。 兰
弘比肖俏大十余岁 , 目前的身体状况应付肖俏
没有问题 , 随着年龄的增长 , 兰弘将会力不从
心 , 将会出现危机 。 就像一个国家的基尼指数
达到一定的比例 , 贫富差异过大 , 这个国家就
会发生动乱 , 就会崩溃。
兰弘必须把这件事情提到议事日程上来 ,
认真加以考虑 , 并拿出一套切实可行的解决方
案。
七
梁星一看到肖俏 , 就明白了兰弘请他吃这
餐饭的目的。 梁星说 ! “饭你请 , 我付款 。 你
放心 , 肖俏的事我一定办成功 。 ”
兰弘请求梁星帮他办三件事 , 一件是通过
梁星找市领导 , 给旅游公司经理打个招呼 , 让
肖俏应聘成功。 肖俏很大程度上是为他到市里
来的 , 她为此已失去了工作 。 一旦再找不到工
作 , 她就成为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