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锡山这个人第14章 在大陆上的最后挣

第十四章 在大陆上的最后挣 遥控太原 3月30日，即阎锡山飞离太原到达南京的第二天，阎锡山登门拜访了"代总统"李宗仁。当阎锡山了太原防守情况后，李宗仁只是说："你休息几天吧，暂时不必回去。此后，阎即住于南京颐园路6号一栋豪华的圆柱式三层楼房内。此楼房四面有玻璃窗户，采光极好，四周环境主体为花园，围墙四隅有平房，有哨所。这原是汉奸周佛海的官邸，李宗仁赐予阎锡山占用后，阎才由刚来南京时临时下榻的慈恩寺办事处搬入。当时，在阎身边的，有高参杨玉振、参事卢芷馥、刘兴斋，侍从长张逢吉等人。另在山西绥、省两署驻京办事处的，有太原绥署副主任杨爱源、处长方彦光、第六十六师师长萧阴轩、第八集团军总部副参谋长高志海及挺进二纵队司令白映蟾等。 杨爱源于l948年12月受阎派遣来南京后，一直住在办事处，一切开支费用，均由其审批。阎到南京之后，杨爱源顺阎之意，尽量压缩开支，颇得阎锡山欢心。办事处工作人员虽有不满，也只好迁怒于方彦光。方彦光无处可诉，只好甘当"受气包"。 阎锡山到南京后第三日，即与军事高参杨玉振、南京政府陆军大学校长徐永昌研究派飞机接阎慧卿来南京一事。电致太原"五人小组"，却收到了梁化之和吴绍之的如下回电：圪壕沟飞机场已被共军控制，飞机无法降落，"慧卿是助产学校校长，又是妇女会的理事，组织上又是基干，若让她离开，就要影响人心。"其实，阎锡山接阎慧卿到南京的电报，梁化之等一直瞒着阎慧卿，未让她知道。而这位痴情的妹子，心中还总是惦念着阎锡山行前的允诺："南京，即来接你。" 阎锡山到南京后，除每天通过电报对太原"五人小组"进行遥控指挥外，首先叫留在南京的山西籍立法委员和监察委员到"行政院"、"国防部"要粮、要饷，并要飞机空运。阎锡山通过无线电话与太原通话，不是说南京已答应派两个师增援太原，就是说英、美海军已决定参加南京保卫战和上海、武汉保卫战，还说陈纳德的飞虎队已组织起来，日内即飞太原解围等等，以此来欺骗太原被困部属，藉以"安定"人心，"鼓舞"士气，为其卖命。 阎锡山命令粮食处长耿誓和二战区兵战总监刘绍庭向"国防部"要军饷，这些军饷有粮食，也有金圆券。因无法运回太原，阎锡山便命将粮食和金圆券变卖或换成银圆现洋和黄金。又叫彭士弘把西北实业公司在太原、上海、天津等地物资，一律变成黄金，尽量外运，归人私囊。此时，阎锡山已将其继母和儿媳送往台湾，在台北设立了"阎公馆"；将四子阎志敏送往美国留学，另建寓所；又派亲戚徐士珙到日本去，也建立了新居。这样，阎锡山便为今后居台或流亡海外，做好了一切准备。 3月31日下午4时，李宗仁在南京"总统府"召开茶话会，招待留京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外地驻守南京者，除白崇禧因是李宗仁智囊而留驻南京参会外，阎锡山既非李之亲近人物，又非留京人员，他的到会使到会者对其行踪议论颇多。难怪4月5日阎锡山给白崇禧打电话时，当阎谎称山西形势还好，太原坚守万无一失时，白崇禧回说武汉平静无大战。而当白问阎太原兵工厂是否继续生产时，阎说继续生产炮弹，但经费奇缺，迫切需要l00万银圆，求白设法接济，阎可以炮弹供应白，白却回答说待向李"代总统"商量后再说。其实，白崇禧早已对阎的信用发生了动摇。在白崇禧看来，山西处境不妙，太原、大同、榆林被围困，阎只身逃来南京，索要百万元巨款很可能是行骗，因而并未上当。4月3日，阎锡山飞往溪口拜望蒋介石，意在探察李、蒋动态。 4月5日前后，阎锡山从溪口回来后，在南京首都饭店接见十几位外国记者，由阴毓兰、王怀义作翻译。记者招待会上，阎锡山集中谈了两点意见，一是主张备战谋和立足于战；二是警告美国政府尽快援助，以免错过时机。阎锡山的记者招待会举行在他从溪口见蒋归来之际，事前显然得到蒋的授意，旨在代蒋"声明"。这一动向的含意有三，其一是正值国共和谈代表在北平重开谈判之际，阎代蒋发出信号，以向中共施加压力；其二是向美国发出呼吁，乞求援助；其三是阎乘李、蒋矛盾激化之时出头露面，并暗中派人与美国大使馆接触，这不能不说是阎对总统宝座有意觊觎的一种试探。其政治野心昭然若揭。 4月1日，阎锡山再赴溪日谒蒋。 当日，阎锡山接到太原"五人小组"来电，得知赵承绶在被人民解放军俘虏后，从小王村派人送来一信。信中说中共兵力雄厚，足取太原。徐向前司令员为免双方损失，提出仿北平和平解决之例，在国民党政府和平谈判范围之外，可与山西阎系单独和谈。 阎锡山一意孤行，拒绝中共方面的正确主张，回电答复为："不准单独谋和，要与政府和谈一致。" "五人小组"已察觉阎锡山无意返太原，因而来电说："太原人心浮动，请主任回来坐镇。" 阎锡山回电答复："明日即去溪口，回来后即回。" 4月12日，阎锡山在南京参加了李宗仁主持的"和战会谈"。当日，阎锡山在太原"五人小组"连电催促下，决定重返太原。随即再返溪口向蒋请准。 阎锡山在溪口与蒋介石对话如下： 阎："百川与太原军民誓同生死，请求立即返并。" 蒋："太原虽重要，乃国家之一隅，有国家始能有太原，应以国家为重。阎先生应留京，参加主持大计。" 阎："久在边疆，对中央一切不熟，恐留下亦难以达成任务。" 蒋："惟其不熟，乃为超然，主张乃易生效。" 蒋介石此时对阎锡山的挽留，实出真意。因为，蒋、阎尽管矛盾重重，争权夺利多年，但蒋对阎的许多反动主张，还是颇为赞服的。l937年阎锡山提出"牺牲未到最后关头，决不轻言牺牲；和平未到绝望时期，决不放弃和平。"此话后来被蒋援用，蒋并说："很好，这样说我就主动了。"l942年日、阎会谈期间，蒋介石得悉后对阎作出了如下评价："阎先生是晋文公，谲而不正。" 阎锡山当日见蒋时，同来者还有居正。居、阎两人受李宗仁之托，向蒋介石转递了李的信函。信中表明：如蒋不采取适当步骤以终止其自身所造成的混乱局势，李宗仁将惟有急流勇退，以谢国人。 蒋介石与李宗仁之间的联络人原是居正，阎锡山在此时插入其中，说明在李、蒋矛盾中，阎锡山已得到了蒋的信任。 4月13日，阎锡山自溪口返南京后，复电太原"五人小组"："我有重要任务，暂不回去。"随着，阎锡山连连收到太原告急电报，说城北发现聂荣臻部队，傅作义炮兵旅开进了娘子关，等等。阎锡山电示"五人小组"："可鼓励戴炳南每人发一块银元。"太原回电："一块太少。"阎锡山一向吝啬，此时却变得不惜血本随即答复："可给两块、三块!" 人民解放军太原总前委决定4月20 日向太原外围发起总攻。阎锡山得到太原"五人小组"电报后，于4月19日急电"五人小组"："你们要努力支持一星期，我就一切都有办法。"但是，"办法"没有生出，而当晚，阎锡山即接到"五人小组"电报："装甲车出巡未归，已投共。" 4月20日，太原前线人民解放军发起攻击，开始扫清外围的战斗，战斗进展神速。早晨，"五人小组"电报："共军开始攻城，炮弹如雨，孙楚因路上难行迟到。"晚8时，"五人小组"电称："城南一碉，共军未至，即从射日伸出白旗。骂日：不给饭吃，叫我们怎么给你们卖命!"阎阅报后，摆手垂头，气急败坏，不让左右言声。杨爱源则长叹一声："太原这下完了!" 尽管太原前线阎军已成崩溃之势，整营、整团、整师地缴械投降，太原城外据点碉堡丧失十之八九，临时机场也已被占，但阎锡山在当晚见到国共和谈代表协议条款时，仍在颐园路临时官邸对卢芷馥等顽固地说："看到了政府和谈代表团送来之8条24款，比《波茨坦宣言》中盟国对日本投降要求还苛刻得多。政府无法接受。" 当得悉人民解放军已开始横渡长江消息后，阎锡山预感到国民党在大陆的统治已行将灭亡，一方面急令在南京的山西人员乘火车转往上海，另一方面则电示梁化之和阎慧卿等："于太原城破时实行自杀!" 4月21日，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毛泽东、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朱德发布《向全国进军的命令》，中国人民解放军向全国未解放地区，举行空前规模的大进军。在太原，孙楚、王靖国下令焚烧首义关，企图阻止人民解放军前进。当晚，阎锡山致电"五人小组"："明上午派机去接慧卿。预作准备。" 当时，杨爱源已乘车到达明孝陵机场，飞往上海。当贾文波清晨到颐园路6号时，阎锡山正与徐永昌从室内出来。阎对贾文波说："办事处即撤上海，然后去台湾，你随办事处去台湾吧。徐、阎二人相携缓行，表面的镇静难以掩饰他们内心的惶恐、焦灼。当日，山西驻京办事处人员大都乘汽车出中华门，沿宁杭公路撤往杭州。当晚抵杭州，次日乘沪杭路火车到达上海。 4月22 日晨，太原来电："机场失守，不能降落。"阎锡山坚持要最后救出阎慧卿，复电："可在新开辟临时机场。"太原回电："炮火猛烈，不能降落。"也就在当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百万雄师过长江，蒋介石国民党政府的统治中心--南京城陷在即。阎锡山已顾不得他的五妹了。8时许，阎锡山偕参事卢芷馥乘汽车逃离南京，经贾景德公馆时，与贾随同驰往机场，于l0时从南京起飞，逃往上海。给阎开车的车队长郭某在送阎到南京机场后，驾车经杭州取陆路赴上海。到此，阎锡山结束了他自3月29日逃离太原以来，在南京前后24天的活动。 应当提到，在南京期间，阎锡山曾有意收买上海《时事新报》的印刷机器，运往台湾办报，作为反动宣传的工具。 此事确定由邓励豪负责。由于邓励豪、武西聆、邓建侯等的张罗，阎锡山为抬高身价，为今后作准备，还接见了若干批"立法委员"和不少外国记者。接见中，阎以"守城名将"自居，吹嘘其"固守太原和收拾残局"的办法，借以捞取政治资本。 奔走于李、蒋之间 4月22日下午5时阎锡山到达上海之后，收到了梁化之和阎慧卿的最后来电："一切已布置妥当，所有应该处理的人事物件，皆已分别处理，我们一定遵照钧旨，不成功便成仁，不与'共匪'相见，亦不留尸体让'共匪'看到，请放心。" 阎锡山复电："你们从容吧，我一定继续诸位同志的志愿，与毁灭人类者，奋斗到底!" 阎锡山到上海后，迅速将逃聚在上海的晋籍人士，如"立法委员"、"监察委员"、"国大代表"等集中起来，包了几架飞机，命杨爱源率领送往台湾。其用意，一是防止上述人员在走投无路时投向中共方面；二是在台湾保存阎系实力，为其今后东山再起保存资本。 4月23日，人民解放军太原前线总司令部发布总攻太原主城命令，决定4月24日9时向太原城垣发起总攻。当时，阎锡山从上海致电太原"五人小组"，这封约30的电文由"同志会"照原电铅印分发给阎军官兵。电文大意是： "保卫太原之战，关系华北存亡和国际视听。你们能参加这个战争，真是荣幸。我因事被阻，不能和大家一起保卫太原，是一生最大的遗憾!最后要求所有军政干部，本成功成仁决心，誓死保卫太原。"阎锡山还命令集中城内大炮，轰毁北门外所有工厂。 可以说，这是阎锡山逃离太原后，所发布的最后一次对山西的公开反动文告。 午夜，阎锡山自上海来电："万一不能支持，可降；唯靖国、化之两人生命难保。"该电落款是"留沪基干会"。 已经潜入太原绥靖公署地下室内的梁化之等见阎此电后，均缄口无言。梁化之面色惨白，精神已全部垮掉。在场的孙楚对薄毓相说："阎电并非真叫投降，而是火上加油，要大家干到底，死个光。"这是因为，在太原的阎系残兵败将，由梁化之主政，王靖国掌军，梁、王既然投降后难保性命，当然必作垂死挣扎。与此同时，梁、王亦必强迫军政干部进行火拚，顽抗到底。孙楚的话，无疑是对阎锡山变相地玩弄"不成功，便成仁"把戏的最好注释。 当日，南京解放，蒋介石国民党反动统治宣告灭亡。"国民政府"迁往广州。 4月24日，太原解放，梁化之、阎慧卿自焚，孙楚、王靖国等被俘。阎锡山对山西的反动统治宣告终结。之后，阎锡山与太原失去联系。 4月25 日上午，国民政府"立法委员"武和轩前往上海南京西路静安新村l0号拜访阎锡山。此住宅系上海达昌商行张正廷以阎锡山四子阎志敏名义买下的。此时，阎锡山住二楼，既无说，又无传达。武和轩迳至二楼阎锡山卧室，侍从长张逢吉沮丧地向阎报告："太原已被共产党打进来!"阎锡山故作镇静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消息从哪里来?"张逢吉回道："今天报上登的。"武和轩也证明报纸已登此讯。阎锡山神思恍惚地命张逢吉找来报纸念给他听，听罢半晌无语。 武和轩劝阎锡山说："太原被共产党占领，是您统治山西30多年的结论，我想知道您今后的打算。" 阎锡山冲口说道："到处是作客。" 武和轩劝道："您曾讲过，东山的土地爷到西山就不灵了，我看还是不作客好。打个通电，表明心迹，不就好了?况且，您和薄一波共事有年，他也会给您进言的。"武和轩见阎默然不语，似有所思，接着说："您要作客，也不要作台湾客。您假如要作客，作洋鬼子的客好了。我给您讲一个咱明史上的故事：隋朝末年，虬髯公太原访李公子(李世民)，虬髯公和李世民相见之后，出来和跟随李世民左右的人说，你们好好保护李公子，我走了。30年后，海外如有奇人出现，那就是我。" 武和轩劝导之际，阎锡山依然执迷不悟，坚持与人民为敌到底，自始至终一言未发。武和轩只好辞出。 4月26日，阎锡山携方闻、耿誓、刘绍庭、王平、王怀明、卢芷馥等人从上海直飞广州。当日，何应钦以"行政院长"身份将中共1月14日提出的八项和谈条件在秘密会议上讨论后，征求阎锡山的意见。阎锡山一如此前态度，认为条件的实质是难以接受的，即使接受了，以后也难以解决问题。 阎锡山往返于广州与内地之间，曾作《过广州海珠桥感赋》一首。诗中写道："钢骨水泥兮，合则兼牢；劳燕分飞兮，孤鸣哆嗲；大川利涉兮，赖此宏桥。"诗中流露了企望蒋、李联合，挽救国民党惨败局面的急迫之情。 在广州，阎锡山网罗各方人员，组织所谓"中国反侵略大同盟"。阎在成立大会上发表了以反共为宗旨的讲话。所谓"中国反侵略大同盟"，是阎锡山到广州后，与以陈立夫为首的国民党分子联合发起的，以"反共"为宗旨的反动组织。其中包括了国民政府的政客，广州地方反共分子，另有国家主义派、民社党、一些反动学者也参与其中。南京解放后，广州实已成为蒋介石国民政府的临时首都。当时，国民党人心大乱，在翁文灏辞职后只当了两三个月"行政院长"的前"立法院长"孙科，在混乱中下了台，"行政院长"的空缺成为政客们垂涎争夺的目标，也是蒋介石与李宗仁斗争的焦点。李宗仁意在推出居正来，形成桂系为中心的政权体制；蒋介石虽然"下野"，却是军政大权仍然在握。蒋介石既不愿李宗仁有一个亲信的"行政院长"，又不便将嫡系人物抬出。正当此蒋、李勾心斗角，争持不下之际，阎锡山投机有方，正好利用"反侵略大同盟"作反共讲坛。进行政治投机。由于阎锡山有关系的支持，由于有"守城名将"和"坚决反共"的"雅名"，居正被否决了；而阎锡山出任"行政院长"，却在蒋介石的认可下，一步步地趋于成功。 5月4日，为了传递李宗仁的信息，阎锡山乘专机飞往上海，登上停泊在吴淞口外的"泰康号"军舰，拜望声言"要和官兵共艰苦"、"要和上海共存亡"的蒋介石。此前，阎锡山在观察上海工事之后，曾附和蒋经国"东方的斯大林格勒"和可与"马其诺防线"媲美的说法，说上海"至少可以守一年"。如今，阎锡山见到蒋介石，向蒋报告说：南京陷落后，国县政府虽已迁至广州，但李代总统却滞留桂林，拒不到国府主政，并满腹牢骚，意志消沉。阎锡山此番专程送来了'李宗仁的六条方案，李宗仁要求：蒋介石作确切的保证。为我飞穗重主中枢大政的先决条件。 李宗仁的六条方案包括要求蒋介石交出军事指挥权、官吏任免权、蒋出国赴欧美访问等条款。蒋介石要阎锡山回桂林去告诉李宗仁说："蒋先生完全同意，一切权力交出。他五年之内亦不复过问政治。但是蒋先生希望能留居台湾，因国家败亡至此，他觉无颜出国见友邦人士。 阎锡山将蒋介石上述不干政的"诺言"再次向李宗仁转达后，李宗仁这才于5月7日飞抵广州，主持"中枢大政"．"为防止中国赤化，作最后5分钟的努力。 阎锡山在穿梭于李、蒋之间的频繁往还中，一方面鼓动如簧之舌，从"反共"的共同利益出发，劝双方合作到底，坚守华南，积蓄力量，以图"反攻"。另一方面，在私下会蒋时，却对蒋说：李宗仁进行的和谈，决不会成功。他表示：到和谈破裂时，愿再度拥蒋出山，复任总统。作为交换条件，阎自荐出任"行政院长"，并图扭转败局。 5月26 日，阎锡山与于右任同行，受李宗仁函嘱，飞往台湾去见已至台湾的蒋介石，报告一切，并请蒋莅穗"主持大计"，以免国家陷于群龙无首、紊乱不安的状态。 出任"行政院长" 1949年5月31日，国民党政府"立法院"院会投票选举"行政院长"，居正虽有代总统李宗仁提名，并经国民党"中央"同意，但却以一票之差的投票结果，未能通过。阎锡山当选。当时，王怀明等曾劝阎不必再涉政坛，说："你在山西30多年，落得一个失败，今天这个破烂局面，自己又无基本力量，还能搞出什么?"阎权欲熏心，对此充耳不闻。 6月2日，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以200票对55票的绝对多数，通过阎锡山继何应钦于5月30日辞职后，出任"行政院长"。 6月3日，蒋介石在台湾手拟当前国民党政府应取之政策及用人行政方针八项，准备与其"行政院长"阎锡山面商，并约俞鸿钧面谈。 当时，在台北市怀宁街34号，挂着山西西北实业公司台湾分公司的招牌。彭士弘主持业务，主要和日本贸易往来。阎锡山指定先期到台的杨爱源、王怀明、王均一组成"三人小组"，负责处理日常事务。阎的旧部到达台北的还有卫玉昆、杨玉振、胡三余、张锦富、张帅钰、乔云尘、孟庆余等，另有若干"立监委"和"国大代表"。 阎锡山三堂弟阎锡圻及外甥女胡琳及丈夫李希明住在杭州南路，梁埏武居于高雄，已另筑香巢。阎锡山为网罗个人势力，对其来台旧部属都作了生活上的安置，这便引起了逃来台湾的原国民党山西省党部记长苗培成的反对。苗与阎旧有隔阂，现集合反对派数十人，要求阎锡山把从山西带出的财物拿出一部，救济山西难民。阎锡山诡称："我带出来的钱财，是山西人民的，我要带回山西去，归还山西人民，现在不便动用。"苗培成等散发传单，历数阎在山西横征暴敛的事实，并扬言："阎若不接受其要求，便在报端公开披露。，'双方短兵相接，几乎酿成流血事件。后来经人调解，杨爱源给了苗培成等数十条黄金，双方的内讧才算休战。6月8日，阎锡山从广州飞往台北，为其继母陈秀卿治丧。9日出殡时，蒋介石及国民党军政要人和机关，送了不少挽幛、挽联、花圈。阎的旧部自然不落人后。陈诚代表蒋介石前来吊孝。阎锡山麻衣重孝，伏地守灵，向吊孝者一一磕头致谢。出殡后，阎府在蓬莱酒家待客。 次日，当来访的贾文波问及阎锡山是否将出任国民党政府的"行政院长"时，阎锡山说："如果没有其他变化，大概就定啦。明日，我和陈辞修(陈诚)去日月潭见蒋先生，对人事安排，作最后决定。见蒋先生后，我就回广州。你另坐飞机去广州吧当时，杨玉振因在台住房和生活困难，表示不愿随阎赴穗而请留台照料家小；胡三余则表示已通过当时国民党政府驻日本军事代表团团长商震的关系，办好了去日本的护照；而杨爱源也欲赴日，却没有得到商震的答复。当此之际，连逃来台湾的阎系人员，也是树倒猢狲散之势了。 6月11日，阎锡山和陈诚去日月潭见蒋介石后，飞返广州。 6月13日，阎锡山就任国民党政府"行政院长"兼"国防部长"。当时曾有人说他是自跳火坑，阎锡山则说："其愚不可及也。"阎锡山在其就职讲演中，颇有些感时之艰，受命危难的感慨，同时，自我标榜要"以'不违法，不失职'自处，并希望诸同人本此领导下级，以此作我们行动规范"。藉"以达成战时内阁的任务。" 6月15日，台湾报纸刊出了阎锡山出任国民党政府"行政院长"兼"国防部长"的消息。 阎内阁的组成人员为：阎以"行政院长"兼"国防部长"。国防部设在广州北郊沙河，阎锡山虽任职，却并不常去办公，部内日常工作由参谋总长顾祝同主持。朱家骅为"副院长"，国防、财政等重要部门，均维持蒋介石原班底人员未动。贾景德以原考试院副院长屈就"行政院秘书长"，原山西财政厅长王平为"财政部次长"，方闻为"行政院总务司长"，刘绍庭为"交通部次长"。"内政部长"电请龙云推荐，意在拉拢西南实力派，龙云未荐。"教育部长"发表了尚在美国的胡适，意在装潢门面，网罗各方反共势力，但胡在国外发表了否认入阁的声明。阎锡山派郭澄为"行政院参事"，利用其拉紧与CC派的关系。"行政院"一般日常事务由副秘书长倪文亚负责，贾景德的主要任务是给阎出谋划策。 阎锡山为便于转移其尚在北方的残余人员，对"空军总司令"王叔铭优遇有加。王派空军运输机一架飞赴包头，将阎的旧部王乾元、李子法、杨坤、王良弼等30余人接往重庆，住在嘉陵新村原第二战区驻渝办事处。王乾元奉命到穗，任"军事参事"。之外，随同而来的贾义波被委为"国防部委员"，安插在部长办公室工作。太原解放后化装来穗的原太原绥靖公署第二处副处长李德山被安置在"国防部第二厅"工作；随阎逃来的阎军第二十三军参谋长马德骥和太原绥署第二处处长吴毅安，也均得到了安置。 阎内阁对蒋系人员的留任，和对晋系人员的起用，自然使李宗仁不悦。因而李、阎矛盾便越来越趋尖锐。 阎锡山在出任"行政院长"后，为挽救国民党政府的灭亡不遗余力，绞尽脑汁，紧锣密鼓地使了几个反动招数。他首先发布所谓"战时施政方针"，据此拟订了"扭转时局方案"，进而拟订"加大地方职权"、"收支适合的临时预算案"(未通过)，"改变战略案"、"改善部队及公教人员待遇案"、"保卫台湾海南岛案"等。上述各案除备明者外，均得到"中央"非常委员会通过，就职伊始，即令"关闭匪区沿海港口"，以切断解放区物资来源。提出"控告苏联于联合国"，指控苏联"侵略"中国。还采取了"改行兑现的金圆券"和"发行爱国公债"等措施。具体说来，6月15日，阎锡山首先提出"扭转时局方案"，规定后方几省成立"反共救国军总司令部"，由"省主席"兼任"总司令"。该案系秘密文件，内容涉及如何练兵、如何筹饷的具体方法。又提出"保卫华南、西北方案"及"总体战及敌后工作方案"等。 当时的国内形势，是东北、华北、华东已全部解放，湖南程潜已表明愿意和平解放的态度。阎锡山幻想在湘粤之间抵住人民解放军南下之势，因而派徐永昌到绥远游说董其武不要随傅作义响应和平解放，坚守甘肃据点，并将甘肃主席郭寄峤调开，将甘肃军政大权交给马步芳，联络"马家集团"，以图巩固大西北。在西南，阎锡山向龙云频示好感，希望西南不发生什么变化。尽管当时龙云倾向于人民的立场已很明朗，但阎锡山仍不死心，以"友善"姿态故作挽留羁縻。但是，时局的进展使阎锡山的如意算盘全部落空。绥远在徐永昌离开几天后便和平解放。西北的"马家军"被人民解放军击溃，兰州亦于8月底获得解放。粤北的蒋军溃不成军，韶关、英德相继解放，这就逼得阎锡山坐镇的广州"临时政府"也不得不向四川流亡了。 财政方面，国民政府发行的金圆券已成废纸，市场拒用，而蒋介石又将南京国库现金尽迁台湾不肯放手。阎锡山到台湾恳求蒋介石提取部分存款，以维持广州残局。他并自作聪明地估计：美、苏在二年内将爆发战争，所以企图维持两年，等待局势好转。阎锡山要求将国库存款分成24份，每月用去二十四分之一，正好两年用完。蒋介石对此提心口球公麟击会小一此椰滢和铆全禀专静了广州棚．姜人员的薪饷。 6月间，因西南各地拒用金圆券，自动改用银圆，阎{山便出谋发行银圆券，还决定把当时可控制的几个省银所存金银搬到台湾去。当时，四川省银行存有80万银圆自周转资金，阎锡山通过"财政厅长"任望南了解到上述储韦情况，托任望南向王陵基转达了搬银圆去台湾的意图。三为讨好蒋、阎而应允。之后三日内，80万银圆转运往台湾。阎锡山出任国民党政府之"行政院长"后，为推行其"击转时局方案"，决定在可控制省成立"反共救国军总司《部"，由"省主席"兼任"总司令"，四川省为王陵基。该"总舌令部"在各行政督察区设区司令部，由专员兼司令；县设{司令部，县长兼司令。6月间，阎锡山约见王陵基，以其硇山西推行过的"兵农合一"、"武装反共"、"政治反共"、"思麓反共"等反动"经验"，向王兜售。尽管王提出四川情况不扁于山西，但阎锡山却认为四川一切条件比山西优越得多，只要积极着手进行，为时未晚。 王陵基在阎锡山的授意下，卖力地在四川一些县组织"反共救国军"。王以保安司令部训练处名义，准备每县派一名上校级督察员，负责主持各县的训练和联络工作。王陵基本想仿照阎锡山统治山西的方式，实行"全省皆兵"，但因区、县阳奉阴违，阻力很大，又加时间亦不许可，因而"反共救国军"的组建并不畅行。直到成都解放前久，阎锡山还问王陵基："四川反共救国军似乎未见有何举动。"王陵基具实以告，阎锡山也只好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 阎锡山授意邓励豪在报纸上发表攻击共产党的文章。并成立"流亡青年招待所"，招收各地逃亡广州的青年作反共工具，还将他过去写的反共小册子《兵农合一》、《对共产党的批判》等译成英文，分送给所能接触到的外国人。 为了求得蒋介石的支持，6月16日，李宗仁和阎锡山联名致电蒋介石，坚请蒋氏莅穗"主持大局"。18日，蒋介石原也是假意"引退"，此时正好拾级上台。于是复李、阎二人电："时局艰难，兄等扶颠扶倾，辛劳备尝，感佩之余，时用系念，辱承约晤，能不遵行?兹拟于短期内处理琐事完毕，决定行期，另电奉告6月26日，李、阎二人再次电催蒋介石赴穗。 6月底，阎锡山在"行政院"主持召开了一项"行政院"联席会议。出席会议的有顾祝同、郑介民、毛景彪、侯腾、雷任胜、宋达、郭轩、毛人风、张庆愚、王介一、倪文亚及各部负责人等。会议主要讨论和通过阎锡山的《扭转时局方案》。内容概要为：一、"行政院"成立"敌后工作委员会"，电有关部委派负责人员一人组成，阎任委员会主席。二、指令各省成立"反共救国军"总司令部，由省主席兼总司令。三、向解放区各省派出"反共救国军"总指挥官1人，秘密进入"敌区"，组成反共武装。四、"敌后工作委员会"即筹设"行政人员训练班"，训练"敌工"骨干。 在"行政院"召开的另一次扩大会议上，阎锡山以"不实行兵农合一，就无法挽回大局"为由，通令"全国"实行"兵农合一"。但是，在当时西南、西北各省已成各自为政的形势下，阎的命令并无人认真执行。台湾省主席陈诚公开说："阎百公的一套在山西可以，在全国是行不通的。"陈诚正筹划在台湾实行"三七五减租"，另搞一套。阎锡山寄希望于四川省主席王陵基，企图把山西作为四川的样板。因而数次私宴王陵基，希王推行阎的一套主张。王对此亦感兴趣。在国民党政府"国防部"召开的讨论《巩固大西北反共根据地方案》会议上，阎锡山抛出由王乾元草拟的计划并说："田树梅在绥西的屯垦军，能够编成军旅的人有5万余，各级干部不成问题，如果武器装备充分，动员组织l0万大军也是可能的。"会议决定由"国防部"、"空军总部"立即部署力量，向绥西空运武器、弹药和装备。 当时，金圆券无形废止，无人使用，市场交易一律使用银圆和港币。阎锡山召集"财政部"、中央银行等单位在"行政院"开会，决定印制发行银圆券。发行前大肆宣传，说银圆券随时可以兑换银圆；倘拒绝使用，要以破坏金融罪，绳之以法。 阎锡山在采取苟延残喘的种种反共反人民措施的同时，对自己的命运前途深感异常渺茫，他常和贾景德暗暗地演周易、卜六爻，以占吉凶。阎锡山特派侍从参事卢芷馥到长堤峨眉法师处算命。当卢芷馥带回峨眉法师书写在黄表纸上的如下不着边际的偈语时，阎锡山空虚的心灵稍得安慰，面焕喜气。那偈语是："晚运亨通，官财两旺，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7月1日，国民党政府制订所谓"全面(反共)作战计划"，以重庆为军事枢纽，以台湾为作战基地，企图作垂死挣扎。 7月6日，阎锡山与陈纳德拟议重组"飞虎队"，来华帮助蒋介石进行"反共"战争。 7月7 日，阎锡山和蒋介石、李宗仁等国民党军政头目，以及青年党、民社党头目及胡适、于斌等98人，借"纪念七七抗战"之名，在广州联名发表"《反共救国宣言》"，叫嚷"集中力量，坚持反共战斗"。 7月12日，阎锡山在"行政院"颁布"反共公约"，规定五家连坐，互相监督检举。 7月14日，在李宗仁、阎锡山及其他国民党中央委员和"立法委员"一再电催下，蒋介石率大批国民党党政要员从台湾飞抵广州。 7月15日至20日，蒋介石以"总裁"身份，连续召开国民党中常会和"中央政治会议"联席会议，决定设立国民党"中央非常委员会"为非常时期最高权力机关，蒋任该会主席。在阎锡山等的急切催拥下，蒋介石结束"下野"幕后操纵，公开恢复了一人独裁。 7月16日，再次出山伊始的蒋介石召开"非常委员会"第一次会议，首先讨论阎锡山提出的"扭转时局方案"，获原则通过。该方案于7月30日得正式通过。 但是，以上半个多月来走马灯式的"扭转"举措，并未能对"扭转"发挥丝毫作用。蒋介石被阎锡山等催拥"出山"后．亦感到其在大陆的反动统治已日薄西山。于是便着意考虑起了逃亡台湾的打算。 7月22日，蒋介石乘船抵厦门，住鼓浪屿黄奕柱寓所，专门研究阎锡山所提的《保卫台湾琼岛之各种方案》。据蒋经国日记记载，蒋以为阎的方案"切中时弊"。 出逃前的挣扎 1949年8月3日，国民党"中央非常委员会"通过了阎锡山提出的"反共救国方案"。 8月5日，美国国务院发表了《美国与中国的关系》白皮书。其中既严厉指责了国民党的堕落、腐败和无能，也充满了对中共和中国人民的恶毒污蔑。美国的白皮书不仅使蒋介石和中共都表示深恶痛绝，连阎锡山等也多认为美国政府采取的是落井下石的态度。阎锡山在8月14日召开的"反侵略大同盟常务委员会"上，发表了《对美国白皮书之观感》，文中历述国民党政府致败原因，或因环境支配，或因历史影响，或因经济之空隙和挽救方法的失策。阎锡山仍希望美国不是以落井下石的态度结束与国民党政府的"友好"关系，而是使双方共同"反共"事业重新开始，并声称要"挽救"世界危机。 但是，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势如破竹的军事攻势打击下，蒋、阎的一切垂死挣扎都属徒劳。福州、兰州、银川相继被攻克，新疆之后也和平解放。国民党反动政府决定迁往重庆后，蒋介石于8月8日乘飞机经广州去重庆，李宗仁、阎锡山联袂疾驰白云机场谒见蒋介石。蒋与李、阎简短会见后，匆匆飞往重庆。 8月10 日，蒋介石由重庆飞返广州，在国民党政府"国防部"召开秘密军事会议。会议警戒森严，出席者有阎锡山、顾祝同、白崇禧、胡宗南、刘冰尧、郑介民及各厅官长与高级将领。会议主要是部署其垂死挣扎的相关事宜。内容是：一、命令胡宗南坚守秦岭阵地；二、白崇禧部在湘赣间构筑坚固工事，确保衡阳迄桂林间地区之安全；三、"国府"西迁重庆。 会后，阎锡山和顾祝同又连夜召集各部以及辎汽兵团、铁路局等有关单位部署"国府"西迁。一面着各部立即派员前往重庆打前站，一面立即着手编制行军序列，计划向重庆大撤退。会后，蒋介石急急飞返台湾。 就在此际，忽而风传阎锡山有"倦勤"引退之意，因而引得"国民大会代表全国联谊会"、"监察院"及各地、各界一些人士驰函致电，予以挽留。 其实，阎锡山"倦勤"是假，讨价还价借以抬高身价是真。他并未辞职。8月31日，他以"行政院长"名义通令所属切实整饬纲纪。9月初，国民党"政府"各部陆续迁至重庆。阎锡山一到重庆，便在曾家岩成立了行政人员训练班，班主任由王介一担任。阎锡山委任了许多空头司令，如河南的张启璜，晋南的谢克俭，成渝地区的王明钦等。这些，都表明了阎锡山对"行政院长"职权的恋栈。 9月5日，阎锡山在给徐永昌的信中，就不打自招地表明了他不愿辞职的意向。阎锡山写道："兄昨晚之言，关系国运隆替，睡醒后颇觉萦系。我意：不只我兼国防部长要灭亡，换人或灭亡或不灭亡，我愿辞职；即使我兼亦亡，换人亦亡或可不亡，我亦愿辞职；假使我兼亡的慢，换人亡的快，我就不辞。" 但是，国民党政府的一切挣扎都是徒劳。10月1 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在北京隆重举行了。 10月13日，阎锡山在台湾晋见蒋介石。当晚，他在国民党的"中国广播电台"广播，进行反共鼓噪。 当晚，阎锡山还对山西作了广播讲话。他除假惺惺为自己不回太原借口开脱外，继续鼓动其部属"反共"到底。阎锡山歇斯底里的反共叫嚣，并不能挽救蒋家王朝的噩运。10月14日，广州、厦门相继解放，李宗仁和阎锡山仓皇飞逃到了重庆。 10月16日，阎锡山在四川推行总体战，制订了所谓"军政一元化"的作战方案后，又于lO月18 日出席陪都重庆各界"庆祝政府迁渝大会"，并作讲演。阎锡山讲道："以四川为根据地，先求自固，徐图进展。"由于各方意见分歧，难以集中。阎锡山只好据各方意见，抛出了一个"足够保卫四川案"，并成立"总体战执行委员会"，作为选训干部和据守四川工作的指挥机构。 11月11日，阎锡山自感难以驾驭危局，致函蒋介石说："渝东、黔东军事虽有布置，尚无把握，非钧座莅渝，难期挽救。"随后又致电蒋介石说："今日政务委员会决议，一致请钧座早日莅渝。"在蒋介石接李宗仁多次电促赴渝请求，而终不成行之际，阎锡山的上述函、电，却给蒋介石以"语出至诚，代谋甚忠"的感觉。据蒋经国当日日记记载，蒋介石接阎锡山函、电后，"乃决计前往"。在阎锡山及各方人士催请之下，蒋介石这才于ll月14日从台湾飞到了重庆。 11月18 日，阎锡山与蒋介石谈及云南省主席卢汉与中共时有来往时，阎锡山对云南之变，"至为焦虑"。虽经蒋、阎竭立干扰，但卢汉在人民革命胜利形势的感召鼓舞下，终于在12月9日宣布了云南起义。 11月20 日，在入川作战进展神速的人民解放军凌厉攻势面前，国民党政府曾短期迁至成都。阎锡山在此仓皇转逃期间，拟定了"实行耕者有其田，发动民众自卫军蜂起，以消灭人川匪军案"，并组成了所谓"行动内阁"，以图随军游击，在大陆建立所谓"最后反共力量"。但此案在"行政院"会议上未能通过，阎锡山深感遗憾。后在国民党"政府"，从成都最后撤出时，阎锡山在临赴机场前，还再三嘱咐"行政院"秘书长贾景德将上述提案送交报社披露。其意图，是在人们心里播下所谓"怀念政府之种子"。 在重庆期间，阎锡山将国民党政府人员裁遣了四分之三，其中一部分派往行政人员训练班，准备遣往解放区进行破坏活动。军事上，阎锡山编组了一个"行政院"警卫师，亲自指挥，任李子法为师长，郭天辛为副师长，刘永昌任参谋长。兵源以"国防部"特务团为基础，又从重庆师管区拨了而千壁杯芹此外，阎锡山派马德骥把逃到重庆的两千余名大中学生从"教育部收容所"接收过来，编成学生总队，马德骥任队长。计划将该总队转移西昌，因无交通工具，于11月中旬由重庆徒步开往成都。 11月24日，重庆已在人民解放军攻击之下。ll月28日，阎锡山与贾景德同乘一车，由重庆逃到成都。在成都，阎锡山又兼任了国民党教育部成立的"反共救国战斗团"团长，其使命是诱骗青年学生充当炮灰。但遭到了强烈反对。12月1日，重庆解放。阎锡山在随蒋介石、张群、顾祝同等逃到了成都后，眼见败局已定，蒋介石和张群整天在幻想寻找使云南、西康暂时"安定"之计，而阎锡山唯一繁忙的工作，便是亲自主持分配飞机票和安排飞机座位。当时，每天都有几百个国民党的"国大代表"、"立法委员"和各部要员包围着阎锡山大吵大嚷，他们人心惶惶，都想尽早飞台。即使在此境况下，阎锡山仍没有忘记为国民党政府最后掠取财源。他吩咐四川省主席兼"反共救国军"总司令王陵基用金子和银圆，回收已发行的银圆券。其意，是在银圆券无法在市面流通的情况下，通过兑现，制造假象，蒙骗视听，使人们相信银圆券可以当银圆流通后，再大量出笼。但因银圆券的信誉仍不为人们所接受，因而阎的计划未能实现。 12月7日，蒋介石和阎锡山、张岳军在成都晤谈，仍图谋对云南省主席卢汉实行所谓"安抚"。晤谈后，即派张岳军飞滇晤卢。但卢汉早已心归人民，终于还是在12月9日举行了起义。 12月8日，人民解放军逼近成都，四川报载："行政院长阎锡山，日内将入山访贤，征求匡时良策。"而阎锡山此时却正在进行着出逃的准备，直到深夜l2时过后，阎锡山带来成都的几个单位还在焚烧档案。 当日，贾文波曾到成都北校场之"中央军校"本部去找阎锡山。当贾文波在东二楼找到阎锡山和贾景德时，阎要贾随他一起去台湾。当贾声明愿留在北京时，阎也只好说："那也好。" 阎锡山在离开成都时处理的最后一桩公务，是带走四川省"主席"王陵基签名的四万多两黄金的收据。这笔黄金，是在阎锡山和顾祝同力争下，经陈诚批准，从台湾拨给在大陆的国民党军队的经费。此时，城破在即，而四万两黄金还在成都造币厂化整为零，尚未改铸完毕。阎锡山等本想将此黄金带走，却因飞机运力不济而无可奈何，只好让王陵基签个收条了事。 12月9日，当上述收条拿到之后，阎锡山和贾景德便同机从凤凰山机场起飞，逃到台湾去了。 阎锡山从此逃离大陆，住在台湾，再未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