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叙事学初探——以电影《美丽心灵》中的文本世界为例

2011年第2期 总第159期 外语学刊 FOREIGNL^NGUAGE刚强EARCH 2011。No．2 ＆晒alNo．159 认知叙事学初探 ——以电影《美丽心灵》中的文本世界为例 刘世生庞玉厚 (清华大学，北京100084) 提要：近年来，认知叙事学家和认知文体学家日益重视20世纪90年代中期兴起的认知科学中的文本世界理论， 发表了一些关于小说叙事的研究成果。本文以奥斯卡获奖影片《美丽心灵》(2001)为例，运用文本世界理论考察后现代 叙事中一类特殊现象，即花园路叙事现象，具体分析电影叙事中花园路叙事的动态识解过程及其对观众理解所产生的认 知效果。结论认为，文本世界理论的灵活性和解释力可能会受到认知叙事学、认知文体学和认知语言学的关注。 关键词：认知叙事学；文本世界理论；电影叙事；精神分裂症；花同路 中图分类号：H0一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010012011)02—0045—7 Explo血gCo咖tiVeNamtolo野：TheNamtiveWorldofU地FiImA&口以咖Z胧柑 UuShi．shengP细gYu．hou (T8ingIl帆uIliv吣畸，Beiji唱100084，Clli矾) Under吐屺枷uenceofc倒tive∞ien啷“c咖tivelinglIi8如，m蒯vest础鹤lla_vewitIIessedao倒tivetumilIrecent deead∞．Cognitive啪删olo盱isbecomjiIlg∞eoftIlemostflollrishiIlgn蜘幽0fp0毗-clal蝣ical瑚珊瑚。舒．Thepl髓锄tgmdy咿 pu鸭tIleTextwoddn∞ryinc删6velingllistic8to咖inetI伦pmbl锄0f∞hi∞ph陀nicgard朗·palIInarrati∞．simil8r8hl凼∞ ontlli8p圳绷h肿e‰llsed帆fictionaln舡Tative．Thi88tIldytak∞me0孵盯Award6lmAB阢llt方钳肘白以鹊ana阻mpIet0ex- pl‘髓山epmbL咖蛔出e哪pective0fcim删mcn明随tive．-11ledyn衄如删Ilgpr∞∞8andc咿itiveeⅡ舀ct0fci眦malic n跚鲥伽ams眦c器幽llly弛vealed．11Ie咖clusi∞i8thmthe妒tn既ibility蛐d唧laIlatoryp洲盯0f7I钒W0rld111∞rywm dnwtheattenti∞0fcognitivemmtoIogi8协，cognitivestyIistici删andco谢tiveliIlgllisb． Keywoms：cognitivermrm协logy；瞅twDrldtlleo巧；ciIlemBticm叮娟蚰；∞lli∞ph陀Ilia；gardenp讪 1 文本世界理论作为认知叙事学方法 文本世界理论认为话语互动遵守交际性(信息性、目 的性)、连贯性(关联性)和合作性(责任性、权威性和可靠 性)等元话语原则(discou雠脚ta-面ncipl船)，话语是交际 双方对“共同场”(comm硼ground)进行协商的努力。“共 同场”指：“在当前话语的任何一个给定的点，所有那些被 表达出来和默许的命题以及由这些命题从一般知识或交 互知识中激活的命题”(werdl1999：49)。由此可见，在话 语的闱释过程中，发话者和听话者的共享知识发挥着关 键作用。它包括一般(公共)知识和交互(私有)知识。其 中，一般知识是一种社团性知识，包括文化知识和语言知 识；交互知识是一种增长性知识，包括(现场)知觉知识和 经验知识。知识的提取和选择是文本驱动的。WertlI还 指出，“发话人和听话人的语境总是有一些不对称．尤其 在书面话语里。但是构建共同场的部分过程就是协商一 个一致认定的语境——要记住。这就是共同场”(Wenll 1999：149)。因此，建构一个共同的认知语境是话语共同 场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wernl(1999)认为言语语境并 不足以描述和解释话语机制，必须要考虑非言语语境，包 括知识、框架、文本世界和情景等。与其他理论不同的 是，文本世界理论明确提出语境是受文本驱动的，而不是 毫无限制的。情景化的语境包括与语言事件相关的直接 情景和文化背景，涉及话语参与者所知觉、记忆和想象到 的事件状态。由此不难看出，这里的语境与认知叙事学 所关注的语境具有某些一致之处，它们都重视“非性别 化”、“非历史化”等超社会身份的规约性语境(申丹 2004)。这类语境以认知科学和认知语言学中的脚本 (∞ript)、框架(haⅡ瞎)、图式(∽hem8la)、场景(∞肌鲥o)或 认知模型(c卿tivemodel)的形式在读者的识解过程中发 挥着重要作用，并可以产生一种认知期待。 45 万方数据 2011年 姆世生 庞玉厚 认知叙事学初探 第2期 基于以上对语境的认识，文本世界理论提出了一个 基本概念，即“世界”，指对具体事件状态的即时表征。一 个事件状态由一系列情景构成，即由处于连续时空中的 相互联系的一组实体组成。“世界”作为一个概念域储存 在情节记忆中。这里的“世界”是一种心智世界(m朋tal world)或认知空间(co卯itive8p∞e)，与FauconIli盯(1985) 的“心理空间”(mental8p∽e)、Ry锄(1991)的“可能世 界”(p∞sibleworlds)、Emmon(1997)的“语境框架”(c咖- t删触me)以及王寅(2003，2005，2007)的“认知世界” (co印itiveworlds)等具有十分相似之处。文本世界理论 将“世界”区分为“话语世界”(出sc叫璐ewodds)、“文本世 界”(t嘲worlds)和“次级世界”(8ub_worlds)。其中，话语 世界是一种建立在真实外部语境基础上的心理建构，以 感知为基础；文本世界则是一种由参与者通过话语媒介 协商产生的建构，它所依赖的是记忆和想象等。此外，在 文本世界内部还常常存在心智世界，称之为“次级世界”。 次级世界主要包括以下三类：(1)指示次级世界(deictic sIIb．啪rlds)，是由文本世界里的指示参数的变化而产生 的、与主体世界相类似的子世界。指示参数的变化包括 时间、地点、人物或其他实体的转换(如“去年这个时候”、 。与此同时”和“远在大洋彼岸”等)。时间转换包括倒叙 (或闪回)、直接引语等；空间转换可以被视为通达另一个 场景的窗口或者分裂的地点，即同时不同地；实体转换可 以是不同组的实体(人物或物体)被给以同等的关注或者 按主、次分配注意力。(2)态度次级世界(毗itudinaIslIb· wodds)，包括愿望世界(d∞晌啪dd8)、信念世界(belief world8)和意向世界(purpt脱Wodd8)等。愿望世界是由表 达愿望的谓词建构，如“希望”、“期待”、“梦想”等；信念 世界是由表示信仰的谓词建构，如“相信”、“同意”、“主 张”等；而意向世界则常由表达目的、意愿的谓词建构，如 “打算”、“许诺”、“命令”等。(3)认知次级世界(epis睁 lIlic蛐b-world8)，其建构成份包括表示假设、条件、情态、 表征和认识等的表达式，如“假如”、“我觉得”、“根据图 片”、“或许”等，这是模态逻辑的重要研究对象。 次级世界虽然也存在于话语中，但与文本世界处于 不同地位，它在某种程度上是“不真实的”。这种不真实 性往往导致语篇的指涉性和投射性不明确等模糊性问 题。下面，我们要谈的花园路叙事就是由于把次级世界 和文本世界相混淆导致的。 一般来说。文本世界是最基本的心智世界，因此我们 将以文本世界为主说明世界建构(w训dbuilding)的过程。 一个文本世界包括“世界建构成分”(w耐d-build咄eb 眦nt8或wodd-builde疆，简称wB)和“功能推进成分” (fhnction—adv锄cillgelements，简称FA)。其中，“世界建构 成分”包含指示信息和指称信息。前者确立文本世界的 时间(dt粥，简称T)和地点(1∞atj彻，简称L)等，后者确定 46 出现在文本世界的实体，包括人物(cha眦te玛，简称C)、 物体和抽象概念(objects，简称O)及其属性、相互关系等。 “功能推进成分”主要由命题实现，命题指“对一个简单情 景的表征”(wenll1999：196)。所有情景要么是路径表 达，要么是修饰表达；路径表达与行动和过程相连，修饰 表达包括状态、环境和转喻关系等。“功能推进命题”(在 叙事语篇中称为“情节推动命题”)引入新信息。文本世 界分为简单和复杂两种类型。简单文本世界的指示属性 和功能推进命题彼此保持完全一致，即时间、地点、人物 和行动完全统一。复杂文本世界包含次级世界，涉及不 同的时间、地点、人物，甚至内心活动。在话语交际中，完 全单一的文本世界并不多见，一般都是复杂的。G椭峙 (200r7)受Em啪n(1997)“框架切换”(妇neswitch)概念 启发，主张用“世界切换”(worlds丽汕)来取代“次级世 界”。世界切换概念对于描述文本世界的动态建构过程 十分恰当，并且使整个图示表达更为简洁、流畅。但是次 级世界的概念对于说明不同世界的性质和地位十分有 用，这种分层(1ayeri唱)可用于揭示叙事作品的叙述层次 或聚焦层次等。 世界构建是一个动态的认知过程，是“信息增长” (inc陀啪ntati∞)或“信息更新”(up-dating)的过程。信息 更新一般通过前景化来实现，但很多时候(尤其在文学作 品中)也以背景的方式表达，这称为“信息调节”(∞com- 脚dation)。信息更新是一个综合的三重过程，包括指示、 指称和述谓所有三类更新的非连续性，单纯的时间和 (或)地点的改变并不足以引起一个新的世界。信息更新 实际上是将当前命题添加到共同场的过程。wenll指出， “在文本处理过程中，每一个当前命题都通过语言阐释， 最后一个阶段是连贯机制，它把‘未加工的命题’与推导 机制和知识库(具体说就是累积的共同场知识)相联系； 然后，信息增长过程就把当前命题连同所唤起的知识的 附加‘注解’添加到当前共同场”(wenIl1999：131)。话 语共同场是一个动态识解过程。werdl(1999：120)指出， “关于共同场很重要的一点是它会随着话语的进行而不 断变化，新的信息不断被添加，旧的信息常常根据后面的 命题被修正或削减”(werdl1999：120)。Ga而鹏(2007) 借用E咖傩(1997)的“框架修正”(舾me他pair)和“框架 置换”(1hme呷l∞ement)概念，提出“世界修正”(帅dd 嘲)8ir)和“世界置换”(啪dd咄e眦nt)两个概念来描述 信息更新过程。然而，文本世界的建构不仅是一个信息 更新过程，同时也要保持信息的连续性，如指称的连续 性。具体说来，文本世界首先由时间和地点指示成份界 定，并确立指称实体。其后在功能推进过程中继续保持 该指称实体，使同一个实体形成指称链条以保持连续性。 指称链条的交叉、跨世界前指或其他不明晰现象的引入 都可能导致花园路现象或其他含混现象。指称链条的断 万方数据 2011年 刘世生 庞玉厚 认知叙事学初探 第2期 裂，还可以表现为令人难以费解的话语，这种语言现象常 见于说话人处于精神分裂症等病态时的话语状态，而在 文学作品语言中它的使用可以导致特定的表达效果。 最后。我们考察一下对各层“世界”真实性的评价问 题。wenIl(1999)认为每一话语都分两个层面：内部世界 (tlleinnerwodd)和外部世界(the伽ter啪rld)。评价活动 也分为两部分：第一阶段根据共同场和其他相关背景知 识评估内部世界文本的真实性或可靠性；第二阶段根据 外部世界说话者的可靠性等修正该评估。话语原则，如 连贯性、真实性、责任性、权威性和可靠性等，适用于外部 世界。因此，对内部世界真实性的评价发生在外部世界， 外部世界的某些属性会影响对内部世界的真实性和可靠 性的评价。外部世界和内部世界是相对的。文本世界的 真实性受话语世界因素的影响，而次级世界的真实性一 般受文本世界属性的影响。例如，文本世界的真实性与 话语世界参与者的可靠性有关，而次级世界(人物世界) 的真实性一般与文本世界人物的可靠性有关。这与叙事 学中叙述者或聚焦者的可靠性是相通的。此外。对各级 世界真实性的评价还受参与者和人物可达性(船c嘲ibili一 刚的限制。“可达性”来自可能世界理论，WenII(1999) 将这一概念引入文本世界理论，他区分了参与者可达世 界(panicip蛐t—acce鼹ibleworlds)和人物可达世界(ch啪c- te卜acc∞sible啪dds)。一般来说，话语参与者(如作者、读 者等)可以通达话语世界和文本世界以及由它们直接创 造的次级世界，而人物则只可通达文本世界以及由它们 创造的次级世界。因此，参与者可以对话语世界和文本 世界的真实性作出直接评价；而对人物次级世界的真实 性则不能直接给出判断，只能把这种次级世界的信息储 存下来以备将来处理。世界可达性概念与叙事学中叙述 者(或聚焦者)对叙述对象(或聚焦对象)的可感知性 (畔eptibil畸)具有吻合之处。具体地说，文本世界理论 中的参与者可达和人物可达与叙事学中的外聚焦和内聚 焦(人物聚焦)、异故事叙述(外部叙述者)和同故事叙述 (内部叙述者或人物叙述者)具有复杂的对应关系。 2文本世界理论与花园路叙事 精神分裂症是一种广义上的自我分裂现象(s曲t self)，是后现代主义文化中一个非常流行的主题。Em咖In (2002)基于对一系列虚构的叙事语篇和真实生活故事的 案例分析，探讨了不同类型的自我分裂现象，包括心／身 分裂(灵魂一灵魂、灵魂一身体、身体一身体)，作为不同 社会角色的自我分裂(社会自我的分裂)，真我／假我的分 裂以及不同时空中自我的并置等。在叙事手法上对自我 分裂的运用是现代，尤其是后现代叙事中常见的现象。如 法国的“新小说”和各种实验电影等。著名的后现代主义 理论家詹明信说：“一种崭的‘精神分裂’式的文化语言已 经形成，并且在一些表现时间经验为主的艺术形式里，产 生出新的语法结构及句型关系”(詹明信1997：438)。 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话语可以导致一种花园路叙事结 构。在这种叙事结构中，读者被叙述者或人物的复杂叙 事引入歧途。花园路叙事广泛存在于谜语、笑话、故事、 侦探小说、惊险小说、科幻小说、不可靠小说叙事(如威 廉·福克纳、弗拉迪米尔·纳博科夫、维克多·博尔赫斯 以及托马斯·品钦等的作品)以及后现代电影(如《第六 感>)中，是后现代主义作品中一个广为使用的手法。小 说家(或电影导演)利用作为叙述者或聚焦者的人物精神 分裂后的话语，不仅可以造成叙述或聚焦层次的多重性， 而且可以导致叙述或聚焦的不可靠性。从而营造一种花 园路叙事。这样，作者可以操控读者，对读者的解读提出 挑战，达到一种特殊的认知和审美效果。对花园路现象 最著名的探讨当属认知科学，尤其是句法分析理论和心 理语言学对“花园路句子”(g酬en—paths朗te眦e)的研究。 至于花园路现象的成因，曼福雷德·雅恩(2002：118)指 出，“事实上，读者只是在按照某种认知优先选择(cogni- ti他pref音陀眦e)去读解特定的歧义域并在得到‘正确的’ 读解之后丢弃前面的读解时，才陷入花园路的”(曼福雷 德·雅恩2002：118)。他运用人工智能中的框架和脚本 理论以及语言学家R且yJ卵kef-d疆的优先规则(pref；撒啪 nll∞)来解释花园路现象，并分析了两部分别涉及白日梦 和科幻的花园路小说。 文本世界理论家曾注意到说话人由精神分裂症等引 起的花园路叙事，并尝试运用文本世界理论对其作出解 释。例如，wenII(1999)提到了一种特殊的世界——梦想 世界，他把幻想世界和精神分裂世界都归人这一类。他 举了Robertwiem1919年拍的一部电影《加尔格里医生 的房间》为例。这部电影通过一位病人叙述者的视角展 开，但直到影片结束观众才发现这位叙述者是精神病院 里的一个疯子。We曲解释道，“在这种情况下，观众通过 某种花园路过程被迫颠倒他们的假定：他们通过话语建 构起来的文本世界竟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次级世 界，而潜在的文本世界是一个更熟悉的地方”(we曲 1999：233)。Ga“鹅也指出，“通过利用我们的潜意识阅 读习惯并由此耍一些干扰性的本体论和认识论戏法．作 者可以制造一些十分有趣的概念效果。这些叙事花招只 有在读者被成功地哄骗入一种虚假的感觉(他们处于参 与者可达的文本世界中．而实际上他们正经历着反映叙 述者视角和内心思想的扮演者可达的情态世界里)之后 才成为可能”(wenll1999：233)。她以胁x‰d的小 说《昏迷不醒：》(2004)为例说明作者如何利用这种叙事圈 套来达到特定文学效果。这部小说以第一人称叙述者一 聚焦者展开。作为读者，我们在心理上一般选择在指示 原点的叙述者的位置。但是在该小说中，直到内容进行 47 万方数据 2011年 期世生 庞玉厚 认知叙事学初探 第2期 大半之后读者才完全意识到这个叙述者的不可靠性，因 为他的大脑受到损伤。一直处于幻觉状态。这迫使读者 不得不修正，甚至完全改变他所建立的文本世界表征，甚 至可能重读文本。 上述分析表明。文本世界理论基于文本分析本身就 可以很好地解释这类花园路叙事。但是，文本世界理论 对这一类叙事方式的探讨还不够深入。此外，尽管wenh 认为文本世界理论适用于其他媒介的文本分析，但绝大 多数研究者包括wenlI本人也多注重对小说语言的文本 进行考察，很少有人将其用于其他媒介语言的分析。 we柏虽然提到了电影文本，但只是作为一个例子简单提 及，并没有展开细致分析。下面，我们尝试运用文本世界 理论来详细探讨电影《美丽心灵》中的花园路叙事。 3 电影《美丽心灵》的文本世界分析 影片《美丽心灵》(2001)是根据美国记者西尔维娅· 娜萨1998年出版的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约翰·纳什 (JoIlrIN器hJr．)的同名传记改编而成。本文主要关注影 片对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话语在叙事策略上的运用。具体 说，我们将运用文本世界的理论与方法，包括世界建构、 切换(分层)、修正和置换及世界可达性和真实性评价等， 剖析影片中花园路现象的动态识解过程。 影片一开始，字幕显示的是：1947年9月，普林斯顿 大学。首先是内景(日)，普林斯顿大学学术礼堂内，一位 教授在神采飞扬地发表演说，欢迎新生到来。在一个角 落里，年轻英俊的约翰·纳什在认真听讲，时而若有所 思。坐在前面的一个同学转身打量了他一眼。接下来， 镜头转到外景(日)学术礼堂外，学生们在举行热闹的迎 新会，包括纳什、尼尔森、布里斯·本德、理查德·索、汉 森等人。这里的镜头变换按照文本世界理论意味着文本 世界之间的切换，可表示如右图。 从咧l和TW2可以看到时间(T)、地点(L)、人物 (C)、物体或概念(0)等世界建构成份(wB)的变化，同时 也发现功能推进命题(FA)的更新。当然，在这两个文本 世界中，还包含许多次级世界(sw)，主要体现在直接引 语里。它们对揭示故事背景和人物身份等具有重要意义。 例如TWl中的次级世界，即教授的演讲内容交待了当时美 苏对抗的冷战背景；从’IW2同学谈话的次级世界中，可以 了解到纳什是一个数学天才。总之，影片一开始就把观众 带人一个学术氛围浓厚、天才云集的文本世界中。 伴着轻快的歌剧声，镜头从外景(日)校园生活区切 换到内景(日)学生公寓内。这时观众意识到歌剧声原来 是画内音，来自纳什室内的留声机。他正把桌子推到窗 前明亮处，准备看书。突然，一位敞着怀、醉醺醺的金发青 年提着行李闯进来，自称是纳什的室友，叫查尔斯·荷曼。 由此，观众继续建构自己的“文本世界”：初识室友(TW3) 48 和楼顶密谈(Tw4)，图略。 TWl：教授演说 WB： T：1947年9月某日 L：普林斯顿大学学术礼堂内 C：教授、纳什、同学 0：苏联、共产主义、国际秩序等 队： 教授演说，谈及苏联共产主义等(Sw)； 纳什在听，若有所思； 一个同学回头打量纳什⋯⋯ l TW2：迎新会 WB： T：1947年9月某日 L：学术礼堂外 C：纳什、尼尔森、汉森等 0：玻璃杯、橙子、领带等 FA： 纳什拿一杯子，微笑着对尼尔森说话； 尼尔森与他握手并自我介绍(sW)； 汉森走来，把纳什当成侍者让他倒酒； 纳什出言反击(SW)⋯⋯ 通过“文本世界”’rW3和’I’w4中纳什和室友查尔斯 的交流，尤其是71w4中回忆式次级世界(sw)，观众看到 纳什是一个十分勤奋好学而且特立独行的学生，不擅与 人交际。接下来，展现在观众面前的是外景(日)校园内 草坪上纳什和汉森弈棋(TW5)，于是观众的“文本世界” 从Tw4切换到们巧。接着，后面出现了一系列镜头反映 纳什构思、撰写论文的艰苦历程，观众继续建构、切换自 己的文本世界：从图书馆内纳什为论文一筹莫展，室友查 尔斯出现婉言相慰(内景，夜)(Tw6)到酒吧内追女受辱， 室友查尔斯现身打趣(内景，夜)(’几")，到咖啡厅内遭到 教授的严厉批评，目睹潘斯教授获献笔殊荣(内景，日) (7rw8)，到公寓内纳什为论文伤心欲绝，与室友查尔斯把 书桌扔到楼下(内景，日)(Tw9)，再到酒吧内纳什突获论 文灵感，重新诠释亚当-斯密理论(内景，夜)(TwlO)，然 后到纳什在公寓里埋头演算、奋笔疾书(内景。日) (Twll)，最后到导师办公室论文获首肯，被接受为实验 室唯一学生成员，门口查尔斯喜出望外(内景，日) (Twl2)。随着酒吧内同学向纳什祝酒一幕(内景，夜) (聊13)，故事第一阶段纳什求学生涯至此结束，导演在 观众心目中树立起一个情商过低但勤奋好学、卓尔不群 的数学奇才形象。 万方数据 2011年 刘世生 庞玉厚 认知叙事学初探 第2期 接下来，故事进入第二阶段。影片出现字幕：6年后 的1953年，五角大楼。镜头是五角大楼(内景，日)，神情 镇定、穿戴考究、沉稳而自信的纳什博士风尘仆仆赶来为 国防部破译苏联密码。纳什的才华令将军大为惊奇。在 这里他初次遇见一个黑衣陌生人。由于时间、地点、人物 和事件的巨大变化，观众所建构的文本世界发生了一次 较大的变化(如下图Twl4)： Tw14：国防部破密码，初遇黑衣人 WB： T：1953年某日 L：五角大楼工作室 C：纳什、将军、军官、黑衣人等 0：大荧屏、地图、轿车、烟等 FA： 纳什在军官陪同下走进大厅；将军带他 进入工作室；将军说，从莫斯科截获信号 (sw)；纳什走到大荧屏前，盯着不断变 化的数字；纳什要了一张地图，指出苏军 将从哪里入境，将军大为惊奇；纳什抬头 发现窗外头戴礼帽的黑衣人，不禁冲他 问道(sW)：。还有什么任务吗?”将军一 愣，随口答道：“谢谢，不用了。”⋯⋯ ’册16：回家路上，再遇黑衣人 WB： T：夜 L：麻省理工实验室外、废弃大楼里 C：纳什、帕切、工作人员等 0：书、接收设备、屏幕、镭射装置 FA： 纳什走出实验中心，边走边看书；身后有 人叫他，是上次那个神秘黑衣人，自称 “威康·帕切”，国防部官员；他邀请纳 什加入他的秘密工作，纳什接受；二人来 到一处废弃大楼里，帕切为纳什播放屏 幕显示。国防办公室”字样的录像 (SW)，指派纳什从事苏联情报搜集工 作，并在其手臂植入一个镭射接受装置 与前相比，文本世界Twl4的世界建构成分中指示成 分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都发生了较大变化；尤其值得注 意的是，指称中除了主人公纳什保持“连续性”外，出现了 新的人物，如将军、军官和头戴礼帽的神秘黑衣男子。从 故事情节发展看，纳什已成长为一个密码领域的专家。 随后，电影出现新的字幕：麻省理工学院校园，韦勒防卫 实验室。镜头转到实验室里(内景，日)，纳什匆匆走进站 着卫兵的试验中心。已经成为同事的索迎上来，本德坐 在桌后抽烟，索和纳什开始自由交谈。后来，索突然告诉 纳什，麻省理工学院请他去上课。于是，镜头切换到教室 里(内景，日)，在这里纳什初识未来的妻子、年轻漂亮的 女学生艾丽西亚(Ahcia)(TWl5)。然后，镜头转到外景 (夜)，纳什下班后在实验中心外被上次国防部遇见的那 个戴礼帽的黑衣陌生人叫住，那人自称“威廉·帕切”，是 国防部官员。纳什被带到一处废弃的仓库大楼里，里面 是一个秘密研究中心。帕切邀请纳什加入他们的秘密工 作，并在他手臂上植入镭射接受装置(见上图1w16)。接 下来，电影向观众展示的是纳什和艾丽西亚浪漫的爱情 故事，包括办公室艾丽西亚来访并邀纳什共进午餐 (TWl7)、香槟酒会(TWl8)、河边幽会(Tw20)、餐馆求婚 (’rW22)和教堂婚礼(’n陀3)等。其间，还有两段小插曲： 一是纳什在办公室搜集情报并去废弃大楼投递情报 (TWl9)，二是在哈佛校园与老友查尔斯重逢并初见其小 侄女玛茜(Ma瑚e)(’rw21)。 此后影片主要讲述纳什从事秘密工作的惊险场面及 对其家庭、教学和科研工作的影响。其中最重要的一次 历险是纳什到废弃仓库投送情报，遭遇飞车追杀，帕切及 时施救；纳什回到家还惊魂未定，妻子艾丽西亚关切询问 (TW24)。字幕显示：1954年lO月，麻省剑桥镇。纳什去 教室上课，神情恍惚，继而突然离开(TW25)；在办公室， 纳什坚决要求退出秘密工作，遭帕切拒绝(1W26)；回到 家，纳什隔窗看到帕切在楼下跟踪，惊恐的他劝妻子艾丽 西亚搬走，妻子意识到纳什精神不正常，打电话求助 (1W27)。然后镜头转到外景(日)，哈佛大学校园内。字 幕显示：哈佛大学，全国数学会议。纳什身着黑西装，抱 着黑包，神情紧张地走进校园，小女孩玛茜和查尔斯远远 跑上来与他拥抱；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小声告诉老友：“我 遇到了大麻烦，需要帮助”(TW28)。随后，在演讲大厅内 纳什语无伦次，表情异常，向查尔斯叔侄投去求助目光， 令代表们一脸茫然，他突然冲出大厅(’IW29)；在校园内， 失控的纳什最终被兰开斯特研究所的心理医生罗森博士 和助手们制服，查尔斯抱着小女孩看着无助的纳什被车 拉走(TW30)。在精神病院，纳什怀疑罗森博士是苏联间 谍，并指责坐在不远处椅子上的查尔斯出卖了他，罗森惊 奇地看着他跟一个不存在的人说话(Tw31)。病房外，罗 森博士告诉纳什的妻子艾丽西亚，纳什从毕业时就患了 精神分裂症，查尔斯根本不存在；但他怀疑纳什是政府间 谍。艾丽西亚觉得这一切十分荒唐，但答应帮他调查威 廉·帕切其人(Tw32)。如同故事女主人公艾丽西亚一 样，罗森博士的话，让观众迷惑不解，因为观众已形成一 49 万方数据 2011年 刘世生 庞玉厚 认知叙事学初探 第2期 个自己熟悉的惊险间谍片的文本世界。他们一方面怀疑 罗森博士的话是否可靠，同时也开始怀疑故事主人公纳 什的可靠性(聪明的观众也许早已开始质疑)。至此，导 演精心设计的花园路叙事由此初露端倪。陷入信任危机 的观众开始调整自己的视角：他们一方面不断回忆、反思 前面的情节，一方面跟随故事女主人公艾丽西亚去查证事 件的真相。根据文本世界理论，观众开始重新评价自己建 构的文本世界的真实性，随时准备修正，甚至置换它。 最后，观众随着艾丽西亚到实验中心纳什的办公室 和废弃的仓库前调查，终于确定纳什确实患有精神分裂 症：所谓的室友查尔斯·荷曼、小女孩乔治·玛茜和国防 部官员威廉·帕切都是纳什幻想出来的。这时影片已进 行过半。“受骗”的观众不得不对前面的文本世界建构进 行反思，重新评价过去“文本世界”的地位和真实性，更新 话语共同场，修正甚至置换先前建构的文本世界。解决 问题的核心是如何重新评价故事主人公纳什的可靠性。 作为精神分裂症患者，影片中的纳什实际上分裂为两个 自我：一个是作为正常行为者的纳什，他所聚焦的世界是 真实的文本世界；另一个是作为病态行为者的纳什‘(“纳 什”表示不同于正常行为者的纳什)，这时他所聚焦的世 界是幻想的次级世界(hallucin砒ed鲫b—world8，简称H· Sw)，室友查尔斯、小女孩玛茜和国防部官员帕切都属于 这个幻想世界里的虚构人物。按照这个标准，上述Twl， 聊2，TW5，TW8，TⅣ10，Wll，聊13，TWl5，TWl7， 舢，们陀2和TW32都属于真实的文本世界，而TW3， Tw4。TW6，TW7，TW9，TⅣ12，TⅣ14，邢16，邢19， 们眨l，TW23，TW24，酗，TW27，TW28，翮， TW30和TW3l则是纳什幻想的次级世界或包含他所幻 想的次级世界的文本世界。此外，Twl8和71w25虽然不 是纳什幻想的次级世界，但也是反映病态的纳什‘的文本 世界。因此，观众须要重新修正或置换先前的文本世界。 以上面的TWl6为例(见上图)，它包含一个病态的纳什‘ 所幻想的次级世界(H—sw)，应表示为Twl6’(如右图)。 观众之所以陷入花园路叙事的圈套正是因为导演运 用了后现代主义惯用的叙事策略：他打破常规的叙事逻 辑，将纳什所幻想的次级世界置于通常由文本世界所占 据的叙事地位，从而使观众将这个嵌入的次级世界误认 为是文本世界。根据文本世界理论中关于世界可达性和 真实性的论述，文本世界是导演和观众可达的，其真实性 由导演负责。观众可以判断其真伪；而由人物所幻想的次 级世界对导演和观众来说是不可达的，其真实性由人物 负责。由于纳什不可靠，他创造的次级世界也是不可靠 的。导演利用视觉图像的特点，有意把真实的文本世界 和纳什幻想的次级世界并置，加之观众对于这类次级世 界的不可达性，一时难以判断其真伪，从而使按照元话语 原则(如交际性、连贯性和合作性等)读解影片的观众陷 50 入了花园路叙事圈套。因此，观众似乎也遭遇了一次精 神分裂的认知识解过程，不断对文本世界进行返回式重 构、修正、否定和置换，大大增加了解读和认知的难度。 TW16’：下班路上 WB： T：夜 L：麻省理工实验室外 C：纳什 0：书 F^： 纳什走出实验中心，边走边看书 ～ 回 l H—SW：再遇黑衣人．加入密码破译 WB： T：夜 L：麻省理工实验室外、废弃大楼里 C：纳什+、帕切、工作人员等 0：接收设备、屏幕、镭射装置 队： 身后有人-1纳什+，是上次那个神秘黑 衣人，自称“威廉．帕切”，国防部官员； 他邀请纳什’加入他的秘密工作。纳 什+接受；二人来到一处废弃大楼里，帕 切为纳什+播放屏幕显示“国防办公室” 字样的录像(Sw’)，指派纳什’从事苏 联情报搜集工作，并在其手臂植入一个 镭射接受装置⋯⋯ 当然，陷入叙事圈套的观众不会轻易就此终止观看 行为，承认自己解读失败，而是会继续观看下去，看导演 如何继续“耍花招”。以彻底走出导演策划的陷阱。影片 后半部转入纳什在妻子、朋友、同事和医生等的关怀、帮 助下，接受治疗，顽强与病魔作斗争，逐渐康复，并恢复正 常的科研和教学工作，最终获得诺贝尔奖。从电影识解 的角度来看，尽管此后影片中纳什幻想的次级世界仍出 现15次以上，由于对故事主人公纳什的不可靠性的警 惕，观众基本上可以很容易地区分出真实文本世界和纳 什所幻想的次级世界。因此，观众进入了一个相对轻松 的认知阶段，可以凭借修正的共同场来欣赏影片．同情主 人公的不幸遭遇，感受其中的亲情、友情和爱情，分享主 万方数据 2011年 期世生 庞玉厚 认知叙事学初探 第2期 人公成功的喜悦。这基本上落入了传统励志、爱情片的 窠臼，满足了一般观众的欣赏趣味，迎合了好莱坞商业电 影的理念。从叙述手法来看，镜头逐渐向真实的文本世 界倾斜，作为纳什幻觉的次级世界出镜时间越来越短，往 往用一种回闪镜头或远景。正常的纳什逐渐否定、远离 了病态的纳什所幻想的人物。这些都暗示纳什逐渐康 复。因此，影片后期对虚幻次级世界的处理有力地推动 了故事情节的发展，并最终完成了花园路叙事。观众从 这一动态识解过程中获得了一种文本阅读的快感，即获 得了最大限度的认知回报(EmⅡ帕札2003，曼弗雷德·雅恩 2002)。这或许正是花园路叙事的魅力之所在。 4结束语 上述分析表明，文本世界理论在解读叙事作品，尤其 是电影叙事方面具有强大优势。它对读者的动态识解过 程给出了合理的描述，尤其是在处理诸如花园路叙事等 特殊现象时显示出巨大的灵活性和解释力。当然，该理 论也还有许多亟待完善之处，譬如，对文本世界和次级世 界的区分尚欠合理，对次级世界的划分也不够明晰，有时 难以确定某个世界的地位和性质(如自由间接引语、自由 间接思想等)，有时难以辨别不同层次世界之间的界限 (这在视觉媒介，如电影中并不少见)等等。此外须要指 出的是，我们在上述分析中为了更好地展示文本世界理 论作为一种认知叙事学方法所具有的适用性和阐释力， 有意避免了使用叙事学的传统术语。在实际运用过程 中，文本世界理论应充分吸收叙事学和文体学等领域所 取得的研究成果，以便更好地应用于叙事分析。本文的 结论认为，文本世界理论以其细致的文本分析、严密的逻 辑推理和强大的区分功能为叙事话语的认知研究以及认 知语言学研究提供了一种新的视角。我们有理由相信， 文本世界理论将会受到越来越多的认知叙事学家、认知 文体学家和认知语言学家的关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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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vim蛐dG．St∞n(eds．)．Ⅲ妇胁洒讥尸，u凸 I妇[c]．bndon如dNewYorl【：R叫吐edge，2003． Gavi璐，J．‰％蒯死∞，y：An，腧．o鼬加[M]．Edin· burgII：Edillb毗gIlUlliv哪时Pr嘲，200r7． N蛐，S．AB眦ul旁谢肘I，以[M]．NewYork：simon＆ schug瞬．1998／2001． Ry觚，M．L．P0豁龇％臌。An方铋谢胁e髓谚，黜册dⅣ积 删妇zkD哆[M]．BkIllingt∞蚰dIndi锄poBs：Indi· 蛐UIlive玛ity胁s8。1991． s魄kweU，P．魄俩妇砌洒：An肺捌蜊溉[M]．L册· don蛐dNewYork：R∞dedge，2002． wenII，P．死射骱lr地：mp船em打垮c0眦喝阳脚置P口∞讥 腑cD溅[M]．10ndon：k删，1999． 【责任编辑郑丹】 5l 万方数据 认知叙事学初探——以电影《美丽心灵》中的文本世界为例 作者： 刘世生， 庞玉厚， Liu Shi-sheng， Pang Yu-hou 作者单位： 清华大学,北京,100084 刊名： 外语学刊 英文刊名： FOREIGN LANGUAGE RESEARCH 年，卷(期)： 2011(2) 参考文献(18条) 1.王寅 认知语言学 2007 2.王寅 语篇连贯的认知世界分析方法--体验哲学和认知语言学对语篇连惯性的解释[期刊论文]-外语学刊 2005(04) 3.王寅 认知语言学与语篇分析--Langacker的语篇分析观[期刊论文]-外语教学与研究 2003(03) 4.Emmott C Narrative Comprehension:A Discourse Perspective 1997 5.詹明信 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 1997 6.申丹 英美小说叙事理论研究 2005 7.申丹 叙事结构与认知过程--认知叙事学评析[期刊论文]-外语与外语教学 2004(09) 8.曼福雷德·雅恩;马海良 "说话,朋友,进来吧":花园路、人工智能和认知叙事学 2002 9.Werth P Text Worlds:Representing Conceptual Space in Discourse 1999 10.Stockwell P Cognit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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