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 万人如海一身藏——杨绛《洗澡》中的姚宓形象分析

(doc) 万人如海一身藏——杨绛《洗澡》中的姚宓形象 万人如海一身藏——杨绛《洗澡》中的姚宓 形象分析 2011年l2月 第11卷第6期 无锡商业职业技术学院 JournalofWuxiInstituteofCommerce Dec.20Il V01.1lNo.6 【文学研究】 万人如海一身藏 —— 杨绛《洗澡》中的姚宓形象分析 吴学峰 (无锡广播电视大学校长办公室,汀苏无锡214011) 【摘要】姚宓是杨绛长篇小说《洗澡》中的女性知识分子形象.她性格温柔,外 美丽,智慧非凡出众,语言 ,冷静机敏,对待情感能理智谨慎.在乱世之中,她着”隐身衣”,泯然于人海,保全” 自我”,表现了其独特的资质和 独立的品格.姚宓有着杨绛自身写照,透过姚宓,能了解乱世中的众生相和杨绛对 社会的思考认识 【关键词】杨绛;《洗澡》;女性;姚宓;形象 [中图分类号]I206.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4806(2011)06—0106—03 四十年代就扬名于文坛的杨绛.在经历了解放 后的一段沉寂之后,终于在1988年以长篇小说《洗 澡))【1]”宣告了她的全面回归.小说描写了”三反”运 动背景下知识分子的生存处境和思想历程.这部篇 幅并不算长的长篇小说所容纳的内涵相当丰富作 者在小说中塑造了一批各具特色,姿态各异的知识 分子形象.其中女性知识分子姚宓是小说中比较独 特的形象之一 一 ,非凡出众的智慧 女主角姚宓是前同学研究社社长姚謇先生的 独生女儿,美丽聪慧,能力出众解放前.父亲姚謇 猝然离世.母亲遭此打击而中风瘫痪.姚宓只能中 断了大学学业.做了文学研究社的图馆职员家 庭遭难后,姚宓”把住房作抵押.筹了一笔款子,把 母亲送人德国医院抢救.同时为父亲办了丧事”她 还自己做主,延请名医,购买昂贵药物,终于使母亲 基本恢复了健康她识破了男友的非分之想,抛弃 了出国留学的锦绣前程那时姚宓还不足20岁,没 有非凡的智慧和超强的能力是很难做到这些的.罗 厚说.”姚宓当了大学里图书馆的职员,以后每次考 试都比我考得好”.”每次考试.她叫我把考留给 她自己考我还把她的答卷给老师看过老师说她 .在图书馆工作就不能上课”姚 该得第一名.可是 宓不出风头.很多的才能都在不经意问被人发现,, 许彦成”惊讶”,”惊诧”地发现姚宓这个”管书的 人”,”找书神速”,”好像什么书都看过”.”她不但英 文好,还懂法文图书室里的借书规则.都是她写 的,工楷的毛笔字非常秀丽”内心非常”钦佩”.认 为她”比人家留学得硕士的强多了”姚宓还深藏按 摩绝技.她平时给妈妈按摩.宛英胃病复发.姚宓就 当了一次”大夫”,”按着穴位给她按摩一番.果然好 了”她和母亲都喜欢玩”福尔摩斯”.推测人物身份 和人际关系.以保全自己 从图书管理员转到研究工作后.姚宓在学术上 迅速展现了她的研究能力.她在第一年全社年终总 结会上,因为超额完成计划,成为先进分子,受到了 领导的表扬这激起了余楠的嫉妒.他通过陈善保 把姚宓的稿子骗过来.联合施妮娜写文章批判姚 宓施妮娜认为姚宓作品”是一块肥沃的土壤.可以 绽发一系列的鲜花呢将来这一束鲜花.就是咱们 的成果”,一批所谓的学者却对一个年轻人下如此 毒手,表现了余楠,施妮娜之流卑鄙的性格.另一方 面也反映了姚宓不凡的学术水平后来宛英把稿件 偷出来还给了姚宓.姚宓并没有去暴露余楠等人的 险恶用心:在”洗澡”运动中.姚宓也没有加人到参 与揭发余楠罪行的行列中她的书桌放在靠墙的角 【收稿日期120ll一1O-20 [作者简介】吴学峰(1976一),男,江苏泗阳人,讲师,硕士,研究方向为现当代文学.. 106 吴学峰:万人如海一身藏第6期 落里.免人注意.自己说,”我这里舒服,可以打瞌 睡”.表现出一副不求上进的样子.不多参与世事, 不多参与纷争,展现出她的”冰雪聪明”和”深厚蕴 藉”. 二,冷静机敏的语言 姚宓非凡出众的智慧常常从她的语言中透露出 来面对居t2,叵测者.她语言冷静机敏.总是在有意 与无意间暴露出对方的目的.余楠是一个”无赖”. 姚宓早就”怀疑他是十足的假道学”余楠把她的稿 件骗走之后.她去索要.余楠撒谎说傅今要审阅姚 宓的稿子,姚宓说:”傅今同志要看,可以问我要.不 过这份稿子只是半成品.得写成了再请领导过目.” 其实余楠想要占有稿件批判姚宓.所以以种种理由 搪塞.姚宓不客气地指出余楠扣着稿子不还,釜底 抽薪说要问傅今要去了余楠只能奉劝她”别着 急”虽然这次没有顺利要到稿件.但也着实吓到了 .后来他认为稿子丢失 余楠,因为毕竟是做贼t2,虚 后.想到各方利害关系.觉得要”动动脑筋”.同时这 次对话.也暴露了余楠龌龊的心态和丑恶的嘴脸. 施妮娜是个”不学无术却爱出风头的女人.外 文社里施妮娜与姚宓都没有学历”[4]93.在与姚宓的 对话中.她学问的浅薄和姚宓的智慧形成了鲜明的 对比: 姚宓问:”书号填上了吗?” 妮娜生气说:”找不到书号.怎么填?” 姚宓说:”没有书号,就是没有书.” !”妮娜理 “怎么会没有呢!我自己来找.又不让 直气壮. 姚宓接过她没填书号的卡片,念道:”《红与 黑》,巴尔扎克着.”她对许彦成一闪眼相看了一下. 彦成想笑 姚宓说:”《红与黑》有,不过作者不是巴尔扎 克,行不行?” 妮娜使劲说:”就是要巴尔扎克!” 姚宓说:”巴尔扎克的《红与黑》,没有.” 在这段对话中.姚宓语言坚决中带着委婉.坚 决拒绝施妮娜自己找书.也坚决否定了”巴尔扎克 的《红与黑》”,为了保存施妮娜的颜面,她委婉暗示 了施妮娜的错误.施妮娜则自恃曾在苏联呆过.与 社长夫人是密友,却有恃无恐.颟顸的面貌衬托了 姚宓的冷静机敏 姜敏是姚宓的同龄人.”将青春的热情和充沛 的活力都耗费在了勾心斗角的方面”N93她对姚宓 羡慕又嫉妒,热衷于陷害姚宓姚宓在与她的对话 中.总是能化被动为主动 “洗澡”运动结束后.姚宓与姜敏有一段对话: 姜敏说:”有的人,整个运动里只是冷眼旁观. 毫无作为,这该是立场问题吧?这表现有德还是无 德呀?” 江滔滔立即对施妮娜会意地相看一眼.又向姚 宓看一眼 善保生气说:”我们中间压根儿没有这种人.” 罗厚瞪眼说:”倒是有一种人.自己的问题包得 紧紧的,对别人的事,钻头觅缝,自己不知道,就逼 着别人说” 善保忙说:”关于运动的事.范凡同志已经给咱 们做过总结.咱们不要再讨论这些了” 姜敏红了脸说:”我认为经过运动.咱们中间什 么顾忌都没有了,什么话都可以直说了,为什么有 话不能说呢?” 姚宓说:”我赞成你直说” 姜敏反倒不言语了 姜敏在运动中对余楠的背后一刀.以及平时的 所作所为.使自己处于道德劣势.整段对话中.姚宓 虽只有一句,却重似千钧,压得姜敏无话可说.姜敏 的浮动和轻佻.突出了姚宓的深沉和贞静 三,婉约谨慎的情感 小说中的许彦成和姚宓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缠 绵爱情.两人彼此之间好像有前世的夙缘.”相识了 几辈子”.许彦成深刻了解到姚宓是”温柔妩媚”, “娴静深沉”的女孩.她平时穿着灰布制服.但被杜 丽琳无意间发现灰布制服下面是五彩织锦的缎袄 和红绸里子半掩着极好的灰背.不禁赞叹说:”真美 呀!”这隐蔽美丽,藏身人海的处世哲学就是杨绛笔 下的”隐身衣哲学”.”是人生的一种以退为进的策 略.唯有如此,才可以摆脱羁束.到处阅历,才能保 有对生活的审慎的态度.才可以专心精神的自足. 实现精神世界的和谐平稳”[5】5.许彦成懂得”她凭借 朴素沉静.装成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儿.其实小女孩 子谨谨慎慎地学做大人.怕人注意,怕人触犯,怕人 识破她只是个娇嫩的女孩子彦成常觉得没看清 她.原来她是躲藏在自己幻出来的迷雾里.这样来 保护自己的”.姚宓凭借着自身的智慧和独特的 资质在特殊时代保全了自我.杜丽琳感叹道:”她那 套灰布制服下面掩盖的东西太多了” 她对许彦成的情感是”发乎情而止乎礼”.一直 在理智控制之下的.她和许彦成大多采取的是纸条 传情的精神恋爱.许彦成打算和杜丽琳离婚,在给 姚宓的一个纸条中表示:”我怎么也不能失去我的 „她?——我的那一半”.姚宓回信道:”你的?她?是 107 第11卷无锡商业职业技术学院 否承认自己是你的?那一半??”温柔沉静中却见独 立自尊不凡风貌.让许彦成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冷 静当杜丽琳发现姚宓和许彦成在书房会面后.姚 宓并不惊慌.她”先开口”,”笑说:?杜先生,请进 来.?她笑得很甜,很妩媚”.随后.她”郑重”说:”杜 先生,我只有一句话,请你相信我我决不走到你们 中间来.决不破坏你们的家庭”“笑”,”郑重”的表 情以及语言.表现了姚宓冷静真诚的性格和对这段 情感的谨慎和理智 姚宓对情感的婉约和理智.也不是开始就具备 的香山约会失败后,文中有这样一段描写:”她取 出大叠稿纸,工工整整写下题目.写下一项项提纲. 准备埋头用功假如?心如明镜台?的比喻可以借 用,她就要勤加拂拭,抹去一切尘埃”她虽然不能 做到”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 染尘埃”.但能如神秀大师那样”勤加拂拭”.也算是 “神光发露”【,智慧超群了.因此,她能游走在情感 的边缘.与许彦成保持距离.又不失真爱.始终没有 深陷下去 四,高人指点的人生 “姚宓固然极聪明,毕竟神光发露,有迹可寻: 而姚老太太已经是绚烂之极归于平淡.修到了大智 若愚的火候.已经不着痕迹了”姚老太太足不出 户.但对文学研究社这小社会的复杂人际关系了如 指掌姚宓知道自己要从图书馆调去搞研究工作非 常高兴.姚太太先泼冷水,等姚宓只想做图书馆小 职员时.姚太太说:”由不得你,小职员也不好 当——我看傅今是个爱揽权的人.他的夹袋里准有 人”后来,果不出她所料.余楠当了图书资料室主 任.可见其心思何等精细她不把姚謇的藏书捐给 自己的文学研究社.而是决意要全部捐献给一个公 共图书馆后来在全国院系调整中.姚宓就被调到 了这个图书馆.让姚宓得以继续”隐身”下去.更显 示出她的深谋远虑 聪明的姚太太对许,姚的爱情了如指掌,又不 露一丝痕迹.但女儿的这种人生抉择令母亲有怎样 锥心的痛楚.她默许了彦成与女儿的精神爱恋.但 在”三反”前夕这个关键点.她给杜丽琳指点了许, 姚会面的书房:”半开着一扇窗的那里”指出了地 点,也委婉告诉杜丽琳,窗户是开着的.许彦成和姚 宓也不是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姚太太用自己的智慧 理智地阻止了他们的恋爱洗澡过后.许杜夫妇被 安排去大学工作.饯行饭后,彦成起身告辞时,姚太 太说:”阿宓.你替我送送吧”姚太太有意让女儿与 意中人作最后的告别,但又不加以点破:对女儿有 深沉的体贴,理解,怜悯.姚宓送走许彦成回来,暗 中抹去泪痕.装上笑脸说:”妈妈,累了吧?”姚太太 说不累.胡河清所道:”这?不累?两字中,含着 姚太太对女儿满腹心事的多少体贴啊.?母女还闲 聊了一会儿才睡.?读到这句时.谁会不感佩姚太太 的深厚法力呢?她犹如一尊经历过百劫风霜的古 佛.慧目观照着女儿心中的大波大澜然后又以最 普通的语言,传递出一种智慧与爱的信息.化解着 等于与意中人生诀的姚宓心头的苦痛”[印s 当姚宓面临重新分配工作,害怕再与余楠,施 妮娜一起工作时,”姚太太说.哪里都是一样,?莫安 排”„“莫安排”这三个字.”表达的是姚太太对于知 识分子群体的悲观估价.因为t2,灵丑恶的人不止余 楠或施妮娜.躲开了他们却躲不开别人.所以这躲 避本身没有意义”13122在当时复杂的政治形势中,姚 老太太”犹如一位深谙奇门五行变化之术的谋略 家,引导女儿小心翼翼地避过了伤,杜,景,死,惊五 凶门.终于获得了隐身书海中的机缘.从而找出了 一 条生路”[21跎. 姚宓是集美貌与智慧为一体的女性.在乱世之 ”隐身衣”泯然于人海,保全”自我”,表现了其 中,着 独特的资质和独立的品格杨绛爱读东坡?万人如 海一身藏?之句.以”隐身衣”来比喻和表达自己所 推崇的生活位置和人生态度[21J(m从这一点讲.杨绛 和姚宓有着相同的地方.透过姚宓.读者看到了乱 世中的众生相和杨绛对社会的思考认识[6[io5-1? f参考文献】 [1]杨绛.杨绛文集:小说卷[卜4]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 [2]胡河清.灵地的缅想[M].上海:学林出版社,1994. [3]孙歌.读《洗澡》[J].文学评论,199O(3):15. [4]施永秀.论杨绛小说《洗澡》中的女性形象[J].江西社会科学,2003(2):93. [5]王萍.丁玲与杨绛的创作比较论[J].渭南师范学院,2011(3):51. [6]吴学峰.百年修为伏仙气——论杨绛对神秘主义文化的认识与表现[J].无锡商 业职业技术学院,2OlO 【编辑:张雪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