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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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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简 文 史 哲 JOURNAL OF LITERATURE,HISTORY AND PHILOSOPHY 2010年第6期(总第321期) No.6,2010(Serial No.321) 清华简与《尚书》研究 廖 名 春 摘 要:清华竹书本《金縢》篇有简14枚,约410余字,与今本首尾一致,中间行文有详略之异,有的异 文很重要,如孔传以今本《金縢》之“周公居东”为周公东征,马融、郑玄以为是周公待罪于东,而竹书本《金 縢》有“周公宅东三年”,证明了孔传的正确。《尹至》篇有简5枚,共154字,主要写伊尹谋夏之事,为伊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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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史 哲 JOURNAL OF LITERATURE,HISTORY AND PHILOSOPHY 2010年第6期(总第321期) No.6,2010(Serial No.321) 清华简与《尚》研究 廖 名 春 摘 要:清华竹书本《金縢》篇有简14枚,约410余字,与今本首尾一致,中间行文有详略之异,有的异 文很重要,如孔传以今本《金縢》之“周公居东”为周公东征,马融、郑玄以为是周公待罪于东,而竹书本《金 縢》有“周公宅东三年”,证明了孔传的正确。《尹至》篇有简5枚,共154字,主要写伊尹谋夏之事,为伊尹 与汤的对话,属今本《尚书》中的《商书》,情节与《吕氏春秋·慎大》篇近似。《尹诰》有简4枚,共112字,孔 颖达疏据“晚书”《咸有一德》而以为“是伊尹诰大甲,故称‘尹诰’”,由清华简本《尹诰》看,该篇中伊尹与之 对话的是汤而非大甲,这也说明“晚书”《咸有一德》确属伪书,清华简本才是真正的《尹诰》或《咸有一德》。 清华简《说命》分3篇,从简背的次序编号看,当有简30多枚,简背篇题作“尃敓之命”,即“《傅说之命》”, 《书序》所谓“《说命》”当是“《傅说之命》”的缩写,其与《国语·楚语上》所记载的傅说事迹相近,而与 “晚书”的《说命》三篇不同,说明“晚书”《说命》三篇并非《尚书》原本,清华简《傅说之命》三篇才是真正的 《尚书》原本。 关键词:清华简;《尚书》;《金縢》;《尹至》;《尹诰》;《说命》 清华大学从香港收购的2000多枚战国竹简中,与《尚书》有关的当有90多枚:属于今本《尚书》 的有《金縢》篇,有简14枚;属于逸《书》的有3篇,有简40枚左右,其中《尹至》篇有简5枚,《尹诰》有 简4枚,《说命》分为3篇,当有简30多枚;属于今本《逸周书》的有3篇,有简43枚,其中《皇门》篇有 简13枚,《程寐》篇有简9枚,《祭公之顾命》篇有简21枚。 还有一些简既不属于今本《尚书》,也不见于今本《逸周书》,就连逸《书》似乎也未曾提及,但从内 容看,则与《尚书》很有关联,应该属于先秦《尚书》的范围,其中有代表性的如已发表的《保训》篇。这 部分简尚未整理完毕,具体有多少还不好说。从谨慎计,本文只对上述3类7篇中的前两类,也就是 属于今本《尚书》和逸《书》的竹简加以介绍和讨论。不当之处,敬请批评。 一、《金縢》 《金縢》篇既见于今文《尚书》,也见于古文《尚书》,全篇连标题共478字。而清华竹书本《金縢》 篇有简14枚,简长45厘米①,每简平均29字左右,加上篇题,包括合文,约410余字。 竹书本《金縢》简背有编号。这给编连带来了很大的方便。其简14(编号2254)背面还有篇题 “周武王有疾周公所自以代王之志”13字②。 这可能是原来的篇题,系概括文意而题之,而“金縢”之名则应是后人从文中撷取的。《左传·襄 公三十年》将《仲虺之诰》称为“仲虺之志”,《左传·文公二年》有“《周志》”之称,《左传·成公四年》有 “《史佚之志》”之称,都与竹书本“之志”说类似。不过,从“周武王”之称来看,篇题已非西周史官的实   作者简介:廖名春,清华大学历史系教授(北京100084)。 ① 李学勤:《清华简九篇综述》,《文物》2010年第5期。 ② 《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文物》2010年第5期,封二图版。 录,在流传的过程中,战国人为了区分,已有改动,加上了“周”字。今本《尚书》文前有《序》云:“武王 有疾,周公作《金縢》。”李学勤先生认为“简文”“不用《金縢》篇题,可能表明没有见到《书序》”①。所谓 “周公作《金縢》”,即“以旦代某之身”等祝辞为周公所作,并非指整个《金縢》篇为周公所作②。这与清 华简《保训》篇的“(文王)述《保训》”一样,所“述”的是文中的文王语,并非指整个《保训》篇,《保训》篇 乃为周史官所记③。如此说来,《金縢》文前的所谓《书序》,当从原篇题“周武王有疾周公所自以代王 之志”概括而来。 竹书本《金縢》与今本首尾一致,但中间行文却有详略之异。可以说是今本详尽而竹书本简易。 这种详略到底是前后关系还是共时关系,值得探讨。 比如说周公的祝告,今本说周公自己代武王去死的理由先是“予仁若考,能多材多艺,能事鬼 神”;后又说武王不如自己,“不若旦多材多艺,不能事鬼神”,而且“命于帝庭,敷佑四方,用能定尔子 孙于下地。四方之民,罔不祗畏”,责任重大。一正一反,对比鲜明,理由阐发得非常清楚。而竹书本 多有省略,将“予仁若考,能多材多艺,能事鬼神”与“命于帝庭,敷佑四方,用能定尔子孙于下地”连在 一起,以致逻辑混乱,实在是不如今本。 今本涉及占卜的文句,也见于《史记·鲁世家》,而竹书本除“穆卜”一词外,其他皆不见。李学勤 先生认为两者“应分属于不同的传流系统”④。其实,竹书本的记载是有问题的。周公的祝告提出了 一个两难的选择:“尔之许我,我其以璧与珪,归俟尔命;尔不许我,我乃屏璧与珪。”依前者,武王活而 周公得死;依后者,武王死而周公得活。二者必居其一。而事实上周公的两难选择被打破了,武王活 而周公也没有死。其原因今本《金縢》作了交代:“卜三龟,一习吉。启籥见书,乃并是吉。”而竹书本 则没有这些交代,事情的发展就出现了断环,显然有欠严密。这只能是后人删节的疏忽造成的。因 此,从上述两点来看,竹书本《金縢》从整体上要晚于今本,要劣于今本。 不过,竹书本《金縢》有些异文也非常重要。比如今本《金縢》说:“武王既丧,管叔及其群弟乃流 言于国,曰:‘公将不利于孺子。’周公乃告二公曰:‘我之弗辟,我无以告我先王。’周公居东二年,则罪 人斯得。”孔传以“周公居东”为周公东征,而马融、郑玄则以为是周公待罪于东。清人多宗马、郑说而 不信孔传,现代学者如刘起釪等亦如此⑤。主要原因就是《诗·豳风·东山》说:“自我不见,于今三 年。”周公东征是三年,此云“二年”,因此两者并非一事。而竹书本《金縢》作“周公宅东三年”,“宅”即 “居”,所谓“三年”,与《诗·豳风·东山》正合⑥。这一字之异,正证明了孔传的正确,破解了西周史研 究上的一大疑难。 又如今本《金縢》的“若尔三王,是有丕子之责于天,以旦代某之身”一段,“丕子”的理解是一大难 题。孔传以“丕子”为“大子”、“元子”,马融以“丕子”为“大慈”,郑玄以“丕子”为“不慈”,曾运乾将“丕 子”读为“布兹”;《史记·鲁世家》引“丕子”却写作“负子”,以致训为疾病。古往今来大家的各种说法 莫衷一是⑦。竹书本“丕”字作“备”,也可作“服”。《文选·屈原〈离骚〉》:“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 所服。”吕向注:“服,用也。”《荀子·赋》:“忠臣危殆,谗人服矣。”杨倞注:“服,用也。”可见“服子”即 “用子”。而“责”可训为求、要求。“服子之责”即“用子之求”。周公是说,如果你们三王在天上有使 121清华简与《尚书》研究 ① ② ③ ④ ⑤ ⑥ ⑦ 李学勤:《清华简九篇综述》,《文物》2010年第5期。 刘起釪以为此指《金縢》篇为周公本人所作,实误。刘说参见《〈尚书·金縢〉校释译论》,《尚书研究要论》,济南:齐鲁书社, 2007年,第518页。 廖名春:《〈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保训释文〉初读》,孔子2000网站清华大学简帛研究专栏,2009年6月17日;廖名春:《清华 〈保训〉篇解读》,《商周文明学术研讨会论文集》,中国北京,2010年5月。 李学勤:《清华简九篇综述》,《文物》2010年第5期。 刘起釪:《〈尚书·金縢〉校释译论》,《尚书研究要论》,济南:齐鲁书社,2007年,第508、519页。 参见李学勤:《清华简九篇综述》,《文物》2010年第5期;刘国忠:《清华简〈金縢〉与周公居东的真相》,《商周文明学术研讨会 论文集》,北京,2010年5月。 参见刘起釪:《〈尚书·金縢〉校释译论》,《尚书研究要论》,济南:齐鲁书社,2007年,第522-530页。 用儿子的要求,就用我这个儿子去代替姬发之身。周公和武王都是文王的儿子,比较起来,武王更重 要一些,如果文王在天上要用儿子服侍的话,周公说自己愿意去代替。这样,文从字顺,千年的难题 可谓是涣然冰释。 二、《尹至》 《尹至》篇共有简5枚,简长45厘米,原无篇题,简背有次序编号。每简约31字,共154字。 简文内容是伊尹与汤的对话,体裁属于今本《尚书》中的《商书》①。《文物》杂志2010年第5期封 2所发表的《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照片上,第一简(2234号)为《尹至》篇的首简,第二简(1530+ 1494)为《尹至》篇的第四简。下面略作考释。 第一简(2234号)共33字,释文作:惟尹自夏徂亳麓,至在汤。汤曰:“格汝,其有吉志?”尹曰: “后,我来,越今旬日。余闵其有夏众……” 李学勤先生指出:篇内伊尹称“尹”,也或称“ ”。按清代梁玉绳《古今人表考》云,伊尹系“伊氏, 尹字,名挚”,名“挚”见《孙子·用间》、《墨子·尚贤中》及《楚辞·离骚》、《天问》等,这里的“ ”是 “挚”字繁写,就是“ ”②。“晚书”《太甲上》和《咸有一德》“尹躬”三见,旧以其为伊尹之称,应该是错 误的。今本《缁衣》引《尹吉(诰)》的“尹躬”,郭店楚简本和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本皆作“尹 ”,郭 店楚简本的整理者将“ ”隶作“ ”,以为从身、“ ”声,因而将“尹 ”读为“伊尹”。裘按以“ ”为“允” 字繁文,以为“晚书”的“躬”字也可能是讹字③。实质也否定了以“尹躬”为伊尹之称。这与《尹至》篇 的伊尹之称可以印证。 “夏”,即下文之“有夏”,其地在晋南、豫西一带。 “亳麓”,原作“白逯”。李读“白”为“亳”,而网上有人进而将“白逯”读为“亳麓”,并疑即《甲骨文 合集》35501之牛距骨刻辞中之“白麓”④。今人据《孟子·滕文公下》“汤居亳,与葛为邻”说,定“亳” 在今河南濮阳⑤。 “在”,原作“才”,整理者读为“在”,并云:《尔雅·释诂》:“存也。”《左传》注:“存问之。”案:“在”, 介词,表示动作、行为进行的处所或对象。《书·洛诰》:“在十有二月,惟周公诞保文武受命。”《史 记·十二诸侯年表》:“齐、晋、秦、楚其在成周微甚,封或百里或五十里。”“至在”犹“至于”。《书·盘 庚上》:“王命众,悉至于庭。”《论语·学而》:“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 “至在汤”,来到汤那里,向汤汇报。 “格”,来。《尔雅·释言》:“格,来也。”《书·舜典》:“帝曰:格汝舜,询事考言,乃言厎可绩。”孔 传:“格,来。”“格汝舜”与此“格汝”同。秦桦林认为“格”与下文“来”正相应,因而主张“格汝其有吉 志”连读⑥。 “其”,副词。表推测、估计。大概,或许。《易·乾》:“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唯圣人乎?” 《左传·隐公六年》:“善不可失,恶不可长,其陈桓公之谓乎!” “吉志”,善意,好的打算。 伊尹“自夏徂亳麓”,从敌国有夏回到商都“亳麓”,来到汤那里,向汤汇报敌国有夏的情况,所以 汤就说,“格汝”,你从有夏回来,“其有吉志”,大概是有好的打算,好的想法。 221 文史哲·2010年第6期 ① ② ③ ④ ⑤ ⑥ 李学勤:《清华简九篇综述》,《文物》2010年第5期。 李学勤:《清华简九篇综述》,《文物》2010年第5期。 荆门市博物馆:《郭店楚墓竹简》,北京:文物出版社,1995年,第132页。 参见《清华九简研读箚记》文后ee与dgcf的评论,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网站,2010年6月12日。 孙淼:《夏商史稿》,北京:文物出版社,1987年,第298页。 参见秦桦林:《清华九简研读箚记》文后评论,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网站,2010年5月31日。 《孙子·用间》:“昔殷之兴也,伊挚在夏……故惟明君贤将能以上智为间者,必成大功。”《国语· 晋语一》:“妹喜有宠,于是乎与伊尹比而亡夏。”《太平御览》卷一三五皇亲部引《纪年》曰:“末喜氏以 与伊尹交,遂以间夏。”都是说伊尹到夏做间谍。 《吕氏春秋·慎大》的记载更详细:“汤……欲令伊尹往视旷夏,恐其不信,汤由亲自射伊尹。伊 尹奔夏,三年,反报于亳,曰:‘桀迷惑于末嬉,好彼琬、琰,不恤其众,众志不堪,上下相疾,民心积怨, 皆曰:‘上天弗恤,夏命其卒。’汤谓伊尹曰:‘若告我旷夏尽如诗。’汤与伊尹盟,以示必灭夏。伊尹又 复往视旷夏,听于末嬉。末嬉言曰:‘今昔天子梦西方有日,东方有日,两日相与斗,西方日胜,东方日 不胜。’伊尹以告汤。商涸旱,汤犹发师以信伊尹之盟,故令师从东方出于国,西以进。未接刃而桀 走,逐之至大沙,身体离散,为天下戮。”伊尹第一次“间夏”是“三年”方“反报于亳”,第二次“间夏”是 “听于末嬉”,以“末嬉言”“告汤”,而简文所反映的,应是伊尹第二次“间夏”后之事。 “越”,于。《书·大诰》:“有大艰于西土,西土人亦不静,越兹蠢。”《史记·宋微子世家》:“殷遂 丧,越至于今。”裴骃集解引马融曰:“越,于也。于是至矣,于今到矣。”①王引之《经传释词·粤越》: “《尔雅》曰:‘粤,于也。’又曰:‘粤,于也。字亦作‘越’。《夏小正》曰:‘越有小旱。’传曰:‘越,于也。’ 于,犹今人言‘于是’也。”② “旬日”,原作“昀 ”。十天。《周礼·地官·泉府》:“凡赊者,祭祀无过旬日。” “越今旬日”,即“于今旬日”,“我来,于今旬日”指伊尹来见汤,“自夏徂亳麓”,在路上走了十天。 “美”,原作“ ”,网上有文读为“美”③,其说是。简文“众”后接“□吉好”,所缺字疑为“多”。因 此全句当作:“余美其有夏众多吉好。”是说对于商汤而言,于“有夏”有“众多吉好”的机会,因此,伊尹 称之为“美”。下文称举夏桀“宠二玉”,宠爱琬、琰二女,而“有众”不乐;夏民又疾病流行④。应该是凶 而非吉,似乎不能称之为“美”。但夏之凶就是商之吉,就谋夏的伊尹而言,正是大好的时机。所以伊 尹称之为“有夏众多吉好”,称之为“美”,是理所当然的。 第四简(1530+1494号)共29字,释文作:“‘……其如台?’”汤曰:“汝告我夏隐率若诗?”尹曰: “若诗。”汤盟誓及尹,兹乃柔,大倾,汤往…… “其如台”上文为“今”,“今其如台”,即“今其奈何”⑤,这是伊尹所转述夏民对夏桀暴政的控诉。 “隐”,原作“ ”,整理者以为从垔声,影母文部,读为同音之隐。案:“隐”指隐情。“夏隐”,有夏 的隐情。这正是“间夏”的伊尹所要汇报的,也是准备伐夏的汤所关心的。 “诗”,原作“寺”,当读为“诗”,指上文伊尹所转述的夏之民谣。《吕氏春秋·慎大》:“汤谓伊尹 曰:‘若告我旷夏尽如诗。’”“率若诗”,即“尽如诗”。“汝告我夏隐率若诗”,你告知我有夏的隐情都像 民谣所说的一样。这说明伊尹所告知有夏的隐情大大超出了汤的想象。 “尹曰:‘若诗。’”这是伊尹的回答,肯定民谣反映的情况属实,从而坚定了汤攻夏的信心。 “汤盟誓及尹”,即“汤及尹盟誓”⑥。《吕氏春秋·慎大》:“汤与伊尹盟,以示必灭夏。”“及”,介词。 犹跟,同。《诗·邶风·谷风》:“德音莫违,及尔同死。” “兹乃”,词见《书·酒诰》、《立政》⑦。相当于“这样就”。 “柔”,怀柔,安抚。《左传·文公七年》:“叛而不讨,何以示威?服而不柔,何以示怀?”杜预注: 321清华简与《尚书》研究 ① ② ③ ④ ⑤ ⑥ ⑦ 司马迁撰,裴骃集解,司马贞索隐,张守节正义:《史记》,北京:中华书局,1963年,第1608页。 王引之:《经传释词》,北京:中华书局,1957年,第41页。 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研究生读书会:《清华九简研读箚记》,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网站, 2010年5月30日。 李学勤:《清华简九篇综述》,《文物》2010年第5期。 李学勤:《清华简九篇综述》,《文物》2010年第5期。 整理者已有说。 整理者已有说。 “柔,安也。”①此指怀柔夏人。 “倾”,原作“縈”。整理者以为“縈”从“ ”声,在此读为倾,《晋语三》注“危也”,与上“柔”训安相 对。案:“倾”有使顺从、归服之义。袁宏《后汉纪·光武帝纪四》:“赤眉众多,可以恩信倾,难用兵力 破也。”“大倾”,指在商人的怀柔下,夏人纷纷归服。而不归附的,“汤往”征,就出兵攻打。《诗·长 发》所云“韦、顾既伐,昆吾、夏桀”,这些不服的,正是“汤往征”的对象②。 由上述简文可知,此篇主要写伊尹谋夏之事,情节与《吕氏春秋·慎大》篇近似。命名为《尹至》, 乃取首简“惟尹自夏徂亳麓,至在汤”之文。如以内容名篇,也可称之为《尹猷》或《伊尹谋夏》。 三、《尹诰》 《尹诰》有简4枚,共112字。其“简长和字的风格均与《尹至》相同,原无篇题,简背有次序编 号”③。 《礼记·缁衣》篇两引《尹吉》,其一云:“《尹吉》曰:‘惟尹躬及汤,咸有壹德。’”郑玄注:“‘吉’,当 为‘告’。‘告’,古文‘诰’,字之误也。‘尹告’,伊尹之诰也。《书序》以为《咸有壹德》,今亡。咸,皆 也。君臣皆有壹德不贰,则无疑惑也。”郭店楚简和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本《缁衣》篇,都作“尹 诰”,足郑注之确。 《缁衣》篇上引之《尹诰》语,为清华简《尹诰》的头句:“惟尹既及汤,咸有一德。”所不同的只是 “躬”写作了“既”④。郭店楚简和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本《缁衣》篇“躬”都作“ ”,裘按以为“允” 字繁文,并疑“躬”字也可能是“ ”之讹字。案:裘说是。“允”为本字。介词,犹以。《墨子·明鬼下》 引《商书》曰:“百兽贞虫,允及飞鸟。”孙诒让《间诂》:“王引之云:允犹以也,言百兽贞虫以及飞鸟 也。”⑤《礼记·缁衣》的“惟尹躬及汤”,当为郭店楚简和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本的“惟尹允及汤”, 而“惟尹允及汤”,即“惟尹以及汤”,“允及”即“以及”。 清华简《尹诰》篇的“既”当读为“暨”,连词,是与、及、和之义。《尔雅·释诂下》:“暨,与也。” 《尚书·尧典》:“帝曰:‘咨,汝羲暨和 。’”孔传:“暨,与也。”“惟尹既及汤”,即“惟尹暨及汤”,也就是 “惟尹与汤”。“暨”、“及”复词同义。“晚书”《咸有一德》作“惟尹躬暨汤”,也是以“及”为“暨”。 《礼记·缁衣》篇又引《尹吉》云:“《尹吉》曰:‘惟尹躬天见于西邑夏,自周有终,相亦惟终。’”郑玄 注:“‘尹吉’,亦‘尹诰’也。‘天’,当为‘先’字之误。忠信为‘周’。相,助也,谓臣也。伊尹言:尹之先 祖,见夏之先君臣,皆忠信以自终。今天绝桀者,以其‘自作孽’。伊尹始仕于夏,此时就汤矣。夏之 邑在亳西。‘见’或为‘败’。‘邑’或为‘予’。” “惟尹躬天见于西邑夏”依郑玄注当作“惟尹躬先败于西邑夏”,而清华简本作:“尹念天之败西邑 夏。”⑥郑注“‘见’或为‘败’”说是正确,今本之“见”,清华简本正作“败”,“见”当是因“败”字左旁“贝” 形近而讹。但郑注“‘天’,当为‘先’字之误”说,比照清华简本,显然有误。至于“‘邑’,或为‘予’”说, 就更不可信了。 今本的“躬”清华简本作“念”,值得注意。“躬”与“念”古音相近,《诗·邶风·谷风》:“我躬不 阅。”《礼记·表记》引“躬”作“今”。帛书《二三子》:“《易》曰:‘王臣蹇蹇,非今之故。’孔子曰:‘“王臣 蹇蹇”者,言亓难也。夫唯智亓难也,故重言之,以戒今也。君子智难而备[之],则不难矣;见几而务 421 文史哲·2010年第6期 ① ② ③ ④ ⑤ ⑥ 整理者已有说。 整理者已有说。 李学勤:《清华简九篇综述》,《文物》2010年第5期。 李学勤:《清华简九篇综述》,《文物》2010年第5期。 孙诒让:《墨子间诂》,上海:上海书店,1986年,第148页。 李学勤:《清华简九篇综述》,《文物》2010年第5期。 之,[则]有功矣。故备难[者]易,务几者成。存亓人,不言吉兇焉。“非今之故”者,非言独今也,古以 状也。’”①今本《周易》的“躬”,这里都写成了“今”。所以,“躬”与“念”是可以通用的。不过,今本的 “躬”是说不通的,而清华简本的“念”方为本字。所谓“念”,思考也。伊尹思考上天为什么会抛弃“西 邑夏”,原因就是下文伊尹所总结的:“西邑夏”失去了民心。《国语·周语上》引《夏书》:“后非众无与 守邦。”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失去了民心,“西邑夏”必然就会被“天”所“败”。 此篇《缁衣》称为《尹诰》,是从内容而言。《书序》以为《咸有一德》,则是以首句“惟尹暨及汤,咸 有一德”而名。孔颖达疏以为“是伊尹诰大甲,故称‘尹诰’”,是据“晚书”《咸有一德》而立论。从清华 简本看,该篇中伊尹与之对话的其实是汤。孔颖达以为是“诰大甲”,实质是上了“晚书”《咸有一德》 的大当。这也说明,“晚书”《咸有一德》确属伪书,而清华简本,才是真正的《尹诰》或《咸有一德》。 四、《说命》 孔壁古文《尚书》有《说命》3篇,《书序》云:“高宗梦得说,使百工营求诸野,得诸傅岩。作《说命》 三篇。”但今文《尚书》却无,“晚书”虽有《说命》三篇,而人多不信。 清华简《说命》分为3篇,从简背的次序编号看,当有简30多枚。其简背篇题作“尃敓之命”, “尃”即“傅”,“敓”即“说”,也就是“《傅说之命》”。《书序》所谓“《说命》”,当是“《傅说之命》”的缩写。 《礼记·缁衣》篇两引《说命》,都称之为“《兑命》”。郑玄注:“兑,当为‘说’,谓殷高宗之臣傅说 也,作书以命高宗,《尚书》篇名也。”其说是。 《礼记·缁衣》篇所引之两段《说命》,郭店楚简本和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本都不见,论者不 但怀疑此为后人所窜入,而且也怀疑其《说命》的真实性。 不过,《礼记·缁衣》篇所引《说命》之一的“惟口起羞,惟甲冑起兵,惟衣裳在笥,惟干戈省厥躬” 一段,却见于清华简的《傅说之命》篇。比较之下,也能解决一些问题。 比如今本的“惟甲冑起兵”一句,郑玄注为“当慎军旅之事也”。孔颖达疏以为:“甲胄,罚罪之器。 若所罚不当,反被兵戎所害,故‘甲胄起兵’也。”这些注、疏都有些勉强。清华简作“惟干戈作疾”,是 说战争会引起灾祸。文从字顺,因果分明,明显胜过今本。 清华简的《傅说之命》篇尚未整理完毕。从所掌握的情况看,其内容与《国语·楚语上》所记载的 傅说事迹相近,而与“晚书”的《说命》三篇则大有不同。这说明“晚书”的《说命》三篇并非《尚书》原 本,而清华简的《傅说之命》三篇,才是已经逸失了的《尚书·说命》三篇,才是真正的《尚书》原本。 清华简属于今本《逸周书》的《皇门》、《程寐》、《祭公之顾命》三篇,亦属先秦《尚书》的范围,价值 也不亚于以上属于《尚书》的四篇,由于时间关系,拟以后再予以探讨。 [责任编辑 曹 峰 李 梅] 521清华简与《尚书》研究 ① 廖名春:《帛书〈二三子〉释文》,《帛书周易论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第37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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