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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记幸

2017-09-02 6页 doc 18KB 60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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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记幸冒险记幸 五 冒险记幸 在息县上过干校的~谁也忘不了息县的雨——灰梦蒙的雨~笼罩人间,满地泥浆~连屋里的地也潮湿得想变浆。尽管泥路上经太阳晒干的车辙象刀刃一样坚硬~害我们走得脚底起泡~一下雨就全化成烂泥~滑得站不住脚~走路拄着拐杖也难免滑倒。我们寄居各村老乡家~走到厨房吃饭~常有人滚成泥团子。厨房只是个席棚,旁边另有个席棚存放车俩和工具。我们端着饭碗尽量往两个席棚里挤。棚当中~地较干,站在边缘不仅泥泞~还有雨丝飕飕地往里扑。但不论站在席棚的中央或边缘~头顶上还点点滴滴漏下雨来。吃完饭~还得踩着烂泥~一滑一跌到井边去洗腕。回...
冒险记幸
冒险记幸 五 冒险记幸 在息县上过干校的~谁也忘不了息县的雨——灰梦蒙的雨~笼罩人间,满地泥浆~连屋里的地也潮湿得想变浆。尽管泥路上经太阳晒干的车辙象刀刃一样坚硬~害我们走得脚底起泡~一下雨就全化成烂泥~滑得站不住脚~走路拄着拐杖也难免滑倒。我们寄居各村老乡家~走到厨房吃饭~常有人滚成泥团子。厨房只是个席棚,旁边另有个席棚存放车俩和工具。我们端着饭碗尽量往两个席棚里挤。棚当中~地较干,站在边缘不仅泥泞~还有雨丝飕飕地往里扑。但不论站在席棚的中央或边缘~头顶上还点点滴滴漏下雨来。吃完饭~还得踩着烂泥~一滑一跌到井边去洗腕。回村路上如果打破了热水瓶~更是无法弥补的祸事~因为当地买不到~也不能由北京邮寄。唉:息县的雨天~实在叫人鼓不起劲来。 一次~连着几天下雨。我们上午就在村里开会学习~饭后只核心或骨干人员开会~其余的人就放任自流了。许多人回到寄寓的老乡家~或写信~或缝补~或赶做冬衣。我住在副队长家里~虽然也是六面泥的小房子~却比别家讲究些~朝南的泥墙上还有个一尺宽、半尺高的窗洞。我们糊上一层薄纸~又挡风~又透亮。我的床位在没风的暗角落里~伸手不见五指~除了晚上睡觉~白天耽不住。屋里只有窗下那一点微弱的光~我也不愿占用。况且面里的全副武装——雨衣、雨裤、长统雨鞋~都沾满泥浆~脱换费事,还有一把水淋淋的雨伞也没处挂。我索性一手打着伞~一手拄着拐棍~走到雨里去。 我在苏州故居的时候最爱下雨天。后园的树木~雨里绿时青翠欲滴~铺地的石子冲洗得光洁无尘,自己觉得身上清润~心上洁净。可是息县的雨~使人觉得自己确是黄土捏成的~好象连骨头都要化成一堆烂泥了。我踏着一片泥海~走出村子,看看表~才两点多~忽然动念何不去看看默存。我知道擅自外出是犯规~可是这时候不会吹号、列队、点名。我打算偷偷儿抄过厨房~直奔西去的大道。连片的田里都有沟,平时是干的~积雨之后~成了大大小小的河渠。我走下一座小桥~桥下的路已淹在水里~和沟水汇成一股小河。但只差几步就跨上大道了。我不甘心后退~小心翼翼~试探着踩过靠岸的浅水,虽然有几脚陷得深些~居然平安上坡。我回头看看后无追兵~就直奔大道西去~只心上切记~回来不能再走这条路。 泥泞里无法快走~得步步着实。雨鞋愈走愈重,走一段路~得停下用拐杖把鞋上沾的烂泥拔掉。雨鞋虽是高统~一路上的烂泥粘得变成“胶力士”~争着为我脱靴,好几次我险的把雨鞋留在泥里。而且不知从哪里搓出来不少泥丸子~会落进高统的雨鞋里去。我走在路南边~就觉得路北边多几茎草~可免猾跌,走到路北边~又觉得还是南边草多。这是一条坦直的大道~可是将近砖窑~有二三丈路基塌陷。当初我们菜园挖井~阿香和我推车往菜地送饭的时候~到这里就得由阿香推车下坡又上坡。连天下雨~这里一片汪洋~成了个清可见底的大水塘。中间有两条堤岸,我举足踹上堤岸~立即深深陷下去,原来那是大车拱起的轮辙~浸了水是一条“酥堤“。我跋涉到此~虽然走的是平坦大道~也大不容易~不愿废然而返。水并不没过靴统~还差着一二寸。水底有些地方是沙~有些地方是草,沙地有软有硬~草地也有软硬。我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试探着前行~想不到竟安然渡过了这个大水塘。 上坡走到砖窑~就该拐弯往北。有一条小河由北面南~流到砖窑坡下~稍一停洄~就泛入窑西低洼的荒地里去。坡下那片地~平时河水婉蜒而过~雨后水涨流急~给冲成一个小岛。我沿河北去~只见河面愈来愈广。默存的宿台在河对岸~ 是几排灰色瓦房的最后一排。我到那里一看~河宽至少一文。原来的一架四五尺宽的小桥~早已冲垮~歪歪斜斜浮在下游水面上。雨丝绵绵密密~把天和地都连成一片,可是面前这一道丈许的河~却隔断了道路。我在东岸望着西岸~默存住的房间更在这排十几间房间的最西头。我望着望着~不见一人,忽想到假如给人看见~我岂不成了笑话。没奈何~我只得踏着泥泞的路~再往回走,一面走~一面打算盘。河愈南去愈窄~水也愈急。可是如果到砖留坡下跳上小岛~跳过河去~不就到了对岸吗,那边看去尽是乱石荒墩~并没有道路,可是地该是连着的~没有河流间隔、但河边泥滑~穿了雨靴不如穿布鞋灵便,小岛的泥土也不知是否坚固。我回到那里~伸过手杖枝去扎那个小岛~泥土很结实。我把手杖扎得深深地~攀着杖跳上小岛~又如法跳到对岸。一路坑坑坡坡~一脚泥、一脚水~历尽千难 万阻~居然到了默存宿舍的门口。 我推院进去~默存吃了一惊。“你怎么来了,”我笑说~“来看看你。”默存急得直骂我~催促我回去。我也不敢逗留~因为我看过表~一路上费的时侯比平时多一倍不止。我又怕小岛愈冲愈小~我就过不得河了。灰蒙蒙的天~再昏暗下来~过那片水塘就难免陷入泥里去。恰巧有人要过砖窑往西到“中心点”去办事。我告诉他说~桥已冲跨。他说不要紧~南去另有出路。我就跟他同走。默存穿上雨鞋~打着雨伞~送了我们一段路。那位同志过砖窑往西~我就往东。好在那一路都是刚刚走过的~只需耐心、小心~不妨大着胆子。我走到我们厨房~天已经昏黑。晚饭已过~可是席棚里还有灯火~还有人声。我做贼也似的悄悄掠过厨房~泥泞中用最快的步子回屋。 我再也记不起我那天的晚饭是怎么吃的:记不起是否自己保留了半个馒头~还是默存给我吃了什么东西,也记不起是否饿了肚子。我只自幸没有掉在河里~没有陷入泥里~没有滑跌~也没有被领导抓住,便是同屋的伙伴~也没有觉察我干了什么反常的事。入冬~我们全连搬进自已盖前新屋。军宣队要让我们好好过个年~吃一餐丰盛的年夜饭~免得我们苦苦思家。 外文所原是文学所分出来的。我们连里有几个女同志的“老头儿”,默存就是我的“老头儿”——不管老不老~丈夫就叫“老头儿”,在他们连里~我们连里同意把几位“老头儿”请来同吃年夜饭。厨房里的烹调能手各显奇能~做了许多菜:熏鱼、酱鸡、红烧猪肉、咖喱牛肉等等应有尽有,还有凉拌的素菜~都狠可口。默存欣然加入我们菜园一伙~围着一张长方大桌子吃了一餐盛馔。小趋在桌子底下也吃了个撑肠拄腹,我料想它尾巴都摇酸了。记得默存六十周岁那天~我也附带庆祝自己的六十虚岁~我们只开了一关头红烧鸡。那天我虽放假~他却不放假。放假吃两餐~不放假吃三餐。我吃了早饭到他那里~中午还吃不了饭~却又等不及吃晚饭就得回连~所以只勉强啃了几口馒头。这番吃年夜饭~又有好菜~又有好酒,虽然我们俩不喝酒~也和旁人一起陶然忘忧。晚饭后我送他一程~一路走一路闲谈~直到拖拉机翻倒河里的桥边~默存说:“你回去吧。”他过桥北去~还有一半路。 那天是大雪之后~大道上雪已融体~烂泥半干~踩在脚下软软的~也不滑~也不硬。可是桥以北的小路上雪还没化。天色已经昏黑~我怕默存近视眼看不清路——他向来不会认路——干脆直把他送回宿舍。雪地里~路径和田地连成一片~很难分辨。我一路留心记住一处处的标志~例如哪个转角处有一簇几棵大树、几棵小树~树的枝叶是什么姿致,什么地方~路是斜斜地拐,什么地方的雪特厚~哪是田边的沟~面上是雪~踹下去是半融化的泥浆~归途应当回避等等。 默存屋里已经灯光雪亮。我因为时间不早~不敢停留~立即辞归。一位年轻人在旁说~天黑了~他送我回去吧。我想这是大年夜~他在暖融融的屋里~说说笑笑正热闹~叫他冲黑冒寒送我~是不情之请。所以我说不必~我认识路。默存给他这么一提~倒不放心了。我就吹牛说:“这条路~我哪天不走两遍:况且我带着个很亮的手电呢~不怕的。”其实我每天来回走的路~只是南岸的堤和北岸的东西大道。默存也不知道不到半小时之间~室外的天地已经变了颜色~那一路上已不复是我们同归时的光景了。而且回来朝着有灯光的房子走~容易找路,从亮处到黑地里去另是一回事。我坚持不要人送~他也不再勉强。他送我到灯光所及的地方~我就叫他回去。 我自恃惯走黑路~站定了先辨辨方向。有人说~女同志多半不辨方向。我记得哪本书上说~女人和母鸡~出门就迷失方向。这也许是侮辱了女人。但我确是个不辨方向的动物~往往‘欲往城南往城北”。默存虽然不会认路~我却靠他辨认方向。这时我留意辩明方向:往西南~斜斜地穿出树林~走上林边大道,往西~到那一簇三五棵树的地方~再往南拐,过桥就直奔我走熟的大道回宿舍。 可是我一走出灯光所及的范围~便落入一团昏黑里。天上没一点星光~地下只一片雪白,看不见树~也看不见路。打开手电~只照见远远近近的树干。我让眼睛在黑暗里习惯一下~再睁眼细看~只见一团昏黑~一片雪白。树林里那条蜿蜒小路~靠宿舍里的灯光指引~暮色苍茫中依稀还能辨认~这时完全看不见了。我几乎想退回去请人送送。可是再一转念:遍地是雪~多两只眼睛亦未必能找出路来,况且人家送了我回去~还得独自回来呢~不如我一人闯去。 我自信四下观望的时候脚下并没有移动。我就硬着头皮~约莫朝西南方向~一纳头走进黑地里去。假如太往西~就出不了树林,我宁可偏向南走。地下看着雪白~踩下去却是泥浆。幸亏雪下有些黍秸秆儿、断草绳、落叶之类~倒也不很滑。我留心只往南走~有树挡住~就往西让。我回头望望默存宿舍的灯光~已经看不见了~也不知身在何处。走了一回~忽一脚踩个空~栽在沟里~吓了我一大跳,但我随即记起林边大道旁有个又宽又深的沟~这时撞入沟里~不胜忻喜~忙打开手电~找到个可以上坡的地方~爬上林边的大道。 大道上没雪~很好走~可以放开步子,可是得及时往南拐弯。如果一直走~便走到“中心点”以西的邻树去了。大道两旁植树~十几步一棵。我只见树干~看不见枝叶~更看不见树的什么姿致。来时所认的标志~一无所见。我只怕错失了拐弯处~就找不到拖拉机翻身的那座桥。迟拐弯不如早拐弯——拐迟了走入连片的大田~就够我在里面转个通宵了~所以我看见有几棵树聚近在一起~就忙拐弯往南。一离开大道~我又失去方向,走了几步~发现自己在黍秸丛里。我且直往前走。只要是往南~总会走到河边,到了河边~总会找到那座桥。 我曾听说~有坏人黑夜躲在黍秸田里,我也怕野狗闻声蹿来~所以机伶着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轻悄悄地走~不拂动两旁黍秸的枯时。脚下很泥泞~却不滑。我五官并用~只不用手电。不知走了多久~忽见前面横着一条路~更前面是高高的堤岸。我终于到了河边:只是雪地又加黑夜~熟悉的路也全然陌生~无法分辨自已是在桥东还是桥西。—因为桥西也有高高的堤岸。假如我已在桥西~那条河愈西去愈宽~要走到“中心点”西头的另一个砖窑~才能转到河对岸~然后再折向东去找自己的宿舍。听说新近有个干校学员在那个砖窑里上吊死了。幸亏我已经不是原先的胆小鬼~否则桥下有人淹死~窑里有人吊死~我只好徘徊河边吓死。 我估计自己性急~一定是拐弯过早~还在桥东~所以且往西走,一路拢去~果然找到了那座桥。 过桥虽然还有一半路~我飞步疾行~一会儿就到家了。“回来了,”同屋的伙伴儿笑脸相迎~好象我才出门走了几步路。在灯光明亮的屋里~想不到昏黑的野外另有一番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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