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有泪_上_

!""#·#$% 人民公安 沙碧红：中央电视台记者、编导；中国作家 协会会员；十二集大型纪实片《苍天有泪》——— 中国打拐警示录 & ’" 分钟 (集 )总导演。该片将 于 !""# 年 !月份在全国播映。本刊将部分刊载 她在拍摄过程中的导演日记。 " 沙 碧 红 拍摄之前 夜已深 * 我远方的亲人一定已经 进入了甜甜的梦乡，而我却守着桌上 一大堆打击拐卖妇女儿童的材料，久 久不能入眠。 想到那些失去爱子的父母们想到那些失去爱子的父母们，，想想 到那些被拐的儿童到那些被拐的儿童，，身陷人贩子罪恶身陷人贩子罪恶 深渊深渊，，我禁不住潸然泪下我禁不住潸然泪下。。 可以说可以说，，拍一部深刻反映中国打拍一部深刻反映中国打 拐状况拐状况、、反思打拐中发现的问题的大反思打拐中发现的问题的大 型电视纪录片型电视纪录片，，一直是我多年的梦想一直是我多年的梦想，， 因为我一直关注社会弱势群体的生存 状态。我认为媒体工作者应该有社会 责任感，就算是一个普通公民也应该 有自觉的责任感，这是一个民族步入 文明世界的一个。更何况有机会 表述的媒体工作者呢+现在，能够承担 十集电视纪录片的总编导工作，心里 真的又高兴又紧张。我的心对我说：去 吧，你义不容辞。 在今天上午，我突然接到消息说， 深圳罗湖分局刚刚解救了近 $"" 名妇 女儿童。这就意味着我要去采访了。 我知道，我将与刑警们一起去破 案，与他们共同面对危险⋯⋯ 永远的噩梦 昨天，我们到罗湖分局，他们说孩 子太多，已分散到各派出所了。没看到 孩子却偶然遇到了郑炎真，她是我接 触到的第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 郑炎真今年 !, 岁，当她出现在我 面前时，我感到一丝尴尬。我不知以怎 样的态度面对她，不敢太热情洋溢，冷 着脸似乎也不好，我从未有过这种怪 怪的感觉。因为我从未见过这样一张 年轻却苍白无表情的脸，那样一种木 然、失望、无奈而织成的冷漠，使她的 &上 ) 苍 天 有 泪 记者手记 !""#·# $%人民公安 笑只剩下嘴角带动肌肉的机械动作， 你丝毫感觉不到笑意，因为她的眼睛 里，已浸满了哀伤与疲惫，那种长久的 顽固的像刻在每一个细胞里的哀伤。 这个不到 $"岁的女人，也许从她 女儿丢失那天起，就已经不会笑了。 郑炎真家住梅林，她与丈夫一起 做小生意，每天起早贪晚，非常忙，顾 不上休息。去年秋日的一天，郑炎真 想早一点回家陪女儿玩，玩了一会儿 便带一岁多的女儿下楼买东西，当她 付钱给售货员转过身时，发现刚才还 在自己身边玩耍的女儿不见了，不过 她当时万万没有想到，从此，她便失去 了女儿。 她对我说：“失去女儿后，我就觉 得生不如死。我天天出去找，四处张 贴广告，有一次去中华民族园的大门 口，我想那里人多，也许会有人见过我 的女儿，就想把寻人启示贴在那里。 我就去求保安让我贴一张，半天都 行。保安说什么也不肯，我一直在哭 诉向他求助，但他无动于衷，后来围上 一群人，有人听我说，也跟着我哭。这 时，人群里走出一位老奶奶，她也帮我 求那个保安，不一会儿，别的人也来帮 我求保安，他们说：让她贴吧，看她多 难过呀！后来，保安说：只许贴 #%分 钟。 #% 分钟，我也满足了，我谢了他， 我知道这是他的工作，为了贴寻人启 示，我不知挨了多少骂，跑烂了几双鞋 子，有一次在大街上晕了过去⋯⋯ 我每天回来都睡不着觉，晚上 & 点了，我就想，我的女儿这个时间要吃 奶了；晚上 #"点了，我就想，我的女儿 现在要躺在我怀里，要我给她唱歌哄 睡了，我每次唱歌她就跟着哼哼，那时 候抱着她我多快乐⋯⋯可是，再也没 有了，再也抱不到她了，不知道她在哪 里，是不是被那些人贩子打残了，她在 哪里呀！！！”泣不成声的郑炎真手里 拿着一双红鞋子，在手中摆弄着，女儿 丢的那天穿在脚上的那双鞋就是这样 的。女儿丢失后，她又去商店买了一 双一样的。她说她看见它，会有一点 安慰，就像女儿还在家一样。 失去孩子给亲人带来的精神痛苦 能持续多久？有人说，小孩病故，是短 痛，而孩子丢失，却是永远的噩梦，孩 子一日不归，他的亲人就永远走不出 噩梦。 往往一个孩子被拐，不 仅仅是孩子的人身权利受 到侵犯，同时还是两代人三 个家庭受到冲击和重创。 我们跟踪郑炎真，拍摄 她寻找孩子的真实镜头，从 早到晚跟着她，我和摄影师 已被太阳晒得口干舌燥，而 她的脚步依然有力，她挤 车，过桥，四处拿女儿的照 片寻问，一遍遍重复着女儿 的特征，我想，一定是爱使 她不知疲惫。 她在晚报上看到昨晚 罗湖分局解救了 $"" 多名 妇女儿童，眼里闪过一道希 望的光芒，她立刻到各个派 出所去找。 看见那些被拐的孩子 时，她一下子扑过去，将两 个孩子搂在怀里，她再也控 制不住地大声哭了。 她说：“你们好可怜呀， 我女儿和你们一样大，她被 人贩子拐走了⋯⋯你们以 后不要乱跑呀，你妈妈不知有多难过 呀⋯⋯ ” 走了几家派出所都没有找到她的 女儿。后来她打听到在妇教所的旧 址，那里住着 #""多名无人认领暂时 安置在这里的孩子。 她抱着极大的希望去了，结果却 令她失望，我永远忘不了她伏身看完 最后一个孩子时的情景，她艰难地直 起腰，她扭过头去，眼里涌满了泪水， 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失望，甚至是绝望， 她几乎是拖着脚步走出了妇教所的大 门。 刚一出门，她双腿就软了下去，她 像瘫了一样蹲下去，她低头啜泣的背 影，就足以让我看到她的心痛。 我和摄影师都哭了，但我们没有 走过去，我想，让她哭出来吧，因为这 个好强的母亲很少宣泄自己的苦楚。 我不回家 今天，我们跟拍郑炎真告一段 落。我想去采访一下被解救的孩子 们。 我满怀信心地去了，还买了些小 孩子吃的东西，却没想到我原是打算 让他们开心的小食品却变成了“诱供” 的诱饵；我原以为孩子们久别父母，受 尽人贩子的折磨，他们被解救后一定 会像诸多记者写的那样，急切地表达 出要回家的厚望。 但是，一切与我预想的完全不 同。 在派出所，有十几个孩子在会议 室中围桌坐着，我一进门他们先看见 我时还笑，但一看见我身后跟着扛着 摄像机的李勇，他们立刻像训练有素 的士兵一样，齐刷刷地卧倒，其反应速 度之快，动作之灵敏，特种兵都难达到 那样的标准。 过了一会儿，有的孩子坚持不住， 抬起头来看我，又低下头去。 我走到一个最小的孩子身边，看 见她脖子上手腕上布满了层层疤痕， 她是人贩子买来用于乞讨的，因为她 天性害羞，总是要不足人贩子每天规 定的 %"元钱，就要挨打，受折磨，这是 所有卖花乞讨儿童的共同处境。当时 我看见她的疤伤，心想这么小的孩子， 满身是伤，真是可怜，她一定忍受了不 少伤痛，若是他父母见了，不知多心 疼。我情不自禁地用手抚摸着她的头 发，心里酸酸的，试图与她说话。 我很轻声地对她说：“抬起头来。” 她不做声也不动。还是李勇有，她 记者手记 !""#·#$% 人民公安 说：“这位阿姨拿来好多好吃的，谁说 话就给谁。”这话果然奏效，她抬起头 来，眼里闪出一丝探寻希望又不太信 任的目光。 我又说：“你想不想家呀？”她立 即大声地叫道：“不想！” 我愣了一下，又问：“你不想妈妈 吗？”她又大叫道：“不知道。” 我说：“你几岁了？”她更大声叫 道：“不知道。好吃的呢？”我以为这不 过是这个孩子顽皮而已，就又与另一 个孩子说话。 那个孩子身上也有疤痕，我就直 接问他：“你身上的伤是谁打的？” “嘻嘻嘻，嘿嘿嘿！”四五岁的他 发出模仿成年人狞笑的声音，这倒吓 了我一跳，他学得完全是太像了，那笑 声与他小小的童声毫不相符，一时间 我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酸楚和担忧， 我发现事实上我们许多人并不了解这 些孩子们，多数人总是按自己主观想 像的那样，用简单化的善良愿望预想 孩子们，却忽略了这一群孩子在精神 上的创伤和灵魂的扭曲。 这些被拐来被迫乞讨卖花的孩 子，最大的 #&岁，最小的一个月，他们 每天与人贩子生活在一起，一张心灵 的白纸，在最初就写上了阴暗、暴 虐、恐惧和作恶，他们小小的成长着的 心灵，一开始就被伤害着扭曲着，他们 从来没被爱过，他们不认识爱，他们回 “家”时，面对的是邪恶，他们乞讨甚至 偷盗时，面对的是冷漠鄙夷的目光。 他们没有是非观念，善恶标准⋯⋯畸 形环境下成长出的是畸形的灵魂，所 以他们发出狞笑般的声音，也就不奇 怪了。这不能怪他们，他们太小，还没 有独立思考和辨别的能力，那些大一 点儿被拐来的孩子就会好一些。 这样的一群孩子，同情对于他们 已经是杯水车薪。 拍摄到此时，我已开始调整我的 拍摄思路。原拍摄解救的行动， 是以解救出大批妇女儿童，于是他们 想回家的愿望得以实现，拍到大团 圆。 可是现在看来，解救了他们的人 身自由，其实仅仅是解救的开始，更大 的解救行动将是对他们心灵和精神的 解救。 下午，我们换了一家派出所，那里 也有十余名孩子。 同样，我们一进院子，还在玩耍的 小孩们仓皇而逃，四散而去，有个高一 点的，就敌视地冲上来用手挡镜头，那 完全是一种成人化的表现，与他年龄 很不相符。 这时，一个女民警冲好了一瓶奶 过来，正要接过一个女童手中的婴儿， 只见那个抱婴儿的 ’ 岁女童跳了过 来，说时迟，那时快，她一把抢过民警 手中的奶瓶，“嗖——— ”地跳到一个角 落里，警觉地看着四周，然后喂牛奶给 婴儿吃，边喂边用眼睛四处扫描——— 显然她不相信任何人。 一位民警向我摆摆手说，不要拍 这个，拍了你们也没用。 我说：我是想拍得真实些。 另一位民警说：唉，说句不该说的 话，管理这群孩子真比管狼孩儿还 难。 我觉得这句话也没什么不该说 的，因为这是事实。 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我们如何掩 饰这种事实，而是我们如何针对这种 事实去思考，去做一些对孩子们必须 做的和应该做的事——— 真正彻底地拯 救他们。 民警已意识到这个问题所在，泰 宁派出所的曾敏所长说：我们打算资 助这些孩子上学，我们民警自己捐 钱。 这个开始，对孩子们来说应该是 冬日过后，枝头升起的一抹新绿。 我替孩子们看到希望。但我又感 到这应该不是警察一家能承担得了 的事。 广州火车站 今天( 我们从深圳来到了广州， 告别了那些刚刚被解救的孩子们，我 心里还真有些不舍，那 些小孩子们 已经和我及李勇熟悉了，尤其是李 勇，在妇教所专门为被救孩子装修出 来的中转站里，他住了好几天，小孩 儿们后来见到他就和他闹，也不怕镜 头了，见到我也不跑了，还过来拉我 的手，和我很亲，这些小孩平时得到 的关爱太少，所以他们很懂得珍惜在 这里得到的一切。 妇教所的女民警邢雄珠和连小 娟，还有老黄，给我们留下了很深的 印象，尤其是邢雄珠，她说什么也不 接受采访，连小娟说她们几天连夜工 作，邢雄珠一刻也不休息，三个人硬 是把一个大仓库清理了出来，然后又 动手装修，刷墙铺地擦玻璃，买生活 用品，终于在“黎明行动”三天后，顺 利地接纳了一百多名解救的儿童。 我见到邢雄珠时，她的眼睛里都 浸满了疲惫，但她还硬撑着，忙里忙 外。我们约好还会再来，待孩子们回 家的时候。 现在，我们来到广东省公安厅打 拐办，孙立红接待了我们，她介绍我 们到广州市公安局流花分局的刑警 大队去，她说这个刑警大队是省厅直 属的打拐专案组，去年因破获陈瑞昌 特大拐卖集团而荣获公安部集体一 等功。 中午我们来到了广州火车站，火 车站人山人海，大多是外地来的民 工，火车站周围被一些大的批发市场 环绕，如潮般的生意人停滞在这里， 有的民工也站在这里东张西望，尤其 是那些打工妹，有成群的，有形单影 只的，她们的脸上写着同样茫然的神 情，还有一些很难辨认出身份的人在 记者手记 !""#·# $%人民公安 人群中窜来窜去，专找那些刚下车的 女孩搭讪，火车站的巡警也多，他们 个个都被晒得脸红红的，头发被汗水 浸湿了，他们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 很辛苦。 当我走进流花地区分局的大门 时，我看见几个刚换了班的民警也走 进来，我问他们，每天都这么辛苦吗， 他们说这还不算辛苦，因为火车站是 全国最大的交通枢纽之一，所以这里 人多，案发率也高，加上警力又少，民 警辛苦是可想而知的，最辛苦的还是 刑警大队的刑警们，他们正在打拐， 广州是全国最大的拐入地之一，火车 站和码头这种地方又是人贩子作案 集中的案发地，刑警们要去破案、解 救和抓捕人贩子，有的人已经两个月 没回家了。 听着他们的话，我想我马上就见 到他们了。 乳臭未干的人贩子 一进门，正赶上一夜没睡的刑警 们在整理两个人贩子的审讯材料，昨 天下午，两个人贩子在火车站拐骗了 两名少女，正在与二道贩子联系时被 当场抓获。 李浩平中队长正与四川警方联 系，查找一个叫陈仙林的人，陈仙林 是其中一个人贩子的所谓丈夫。王陈 南大队长介绍了两个人贩子的情 况。 “这两个人贩子是女的，一个叫 胡兰，一个叫钟海英。昨天在火车站 拐了两个少女，在给二手人贩子打电 话时被当场抓获，下午还要继续审。” 王队长给我看了她俩的照片，我 没想到这两个人贩子竟是看上去乳 臭未干的少女。这与我头脑中想像的 人贩子实在相差太远，带着许多疑 问，下午，我到了留置室，听王队长对 她们俩的审讯。 看来两个少女并不简单，问话持 续了整整一个下午，她们一直为自己 辩解，就是不说控制他们的人是谁。 最后，钟海英交代出一个叫刘老五的 人，她说，她和她 & 岁的弟弟就是被 刘老五的恋人何小晶从广州火车站 骗来的，也是这个刘老五抢走了她 & 岁的弟弟，然后强迫她到发廊卖淫， 直到她得了性病，他们就强迫她去广 州火车站拐骗少女，如果不从，他们 说就把她弟弟给杀死。胡兰也和她一 样是在广州火车站被拐骗来的，只不 过她被拐后没有去发廊卖淫而是被 卖给了一个叫陈仙林的二手人贩子 做小老婆并为他生了一个儿子，现在 陈仙林将她生的儿子带到四川古蔺， 交给他的老婆抚养，胡兰非常想念自 己的儿子，恨拐自己的那个人贩子， 出于报复心理她开始去拐骗少女。 但钟海英和胡兰一口咬定她们 丢了电话号码。 为了把握最好的时机，抓住刘老 五，救出 & 岁孩子，流花分局决定派 刑警队的十几名精兵强将连夜出发， 赶往朝阳。 说实话，尽管我知道她们已成了 人贩子，但我对她们多少有点儿同 情，我也没有想到我第一次直面曾被 拐的少女，竟然是已变成了人贩子的 两个女人。而且被拐少女大多只有两 条出路：一种是被迫卖淫，一种是卖 给陌生的男人当老婆。这两种女人最 可怕的命运，都被她俩遭遇了，而对 于女人来说，能有什么比这更悲惨的 呢？我不明白，她们为什么会由被害 者变成了人人憎恶的害人者？不仅如 此，她们的聪明没有用在防止上当受 骗上，却用来与刑警们兜圈子。 到了贵屿，王队长收到四川古蔺 警方发来的传真，于是，他们继续问 胡兰，追问她所谓丈夫陈仙林的下 落。 胡兰对着传真上的照片辨认了 半天，说这其中并没有她的丈夫，王 队长断定她所谓丈夫使用的是化名， 而他的真名是什么胡兰也不知道，但 是胡兰交代出了她的直接联系人叫 徐玉杰，她每次拐来小妹都是交给 他。 在当地派出所的大力协助下，我 们和刑警一起连夜出发，赶往华美村 徐玉杰的住处，顺利抓捕了许玉杰。 于是连夜突审，以找出新的线索。 经过连夜审讯，许玉杰什么也没 交代，而钟海英则以救弟弟为条件， 答应刑警去打刘老五的呼机，引蛇出 洞，我们在凌晨 & 点 ’" 分出发，赶往 峡山镇。陪钟海英一起的女孩子是一 名特警，她假扮成被拐女引二手人贩 子出现，她叫阿兰，几年来，她装扮成 被拐女，深入人贩子集聚地，解救了 许多少女，此时由她控制钟海英，可 惜，我们不能拍摄她。 到了峡山镇汽车站，我们在车上 等，女特警陪钟海英去打电话，民警 们在周围布控。 于是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她们大约打了五六次呼机，刘老 五终于回话了，他们约好了在这里见 面。 漫长的等待令人心焦，打拐行动 完全没有我当初想像的那样轰轰烈 烈、惊心动魄，但深深地牵动我的 心。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不断有 人在周围张望，很难断定哪个是刘老 五。 终于，有一个穿黑西装的男子出 现在钟海英身边，也许他就是刘老 五，只见他四处张望了一会儿便和钟 海英搭话，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突然那个男子想跑，站在钟海英旁边 的女特警一把抓住了她，这时刑警一 个箭步冲上去，跳起来双手搂住比他 高一头多的男子的脖子，随即将他打 翻在地。四个小时漫长的等待只用了 几分钟就干净利落地将犯罪嫌疑人 抓捕了。 在车上，男子说他并不是刘老 五，他叫侯立。他又交代出另外几个 人贩子关押被拐少女的地点——— 方 圆旅社 &"$、&"’ 房间。 于是我们直奔方圆旅社，在那里 抓获了三名人贩子，解救了三个被拐 少女。 三个少女中年龄最大的侯梅，向 我们讲述了她的姐姐与自己同时被 拐的经历。于是当天下午刑警们就去 寻找并解救她的姐姐。 连续奋战了 ’( 小时的刑警们， 虽然没有找到侯梅的姐姐，也没有刘 老五的线索，但是解救了一批被拐少 女并抓捕了几个人贩子。 民警们将人贩子关在当地看守 所，将少女们安置在兰花宾馆。在这 里，我有机会走访了一个又一个被拐 少女，被拐少女起初不说真话，经过 我们的一番说服工作，她们才如实讲 述了她们的被拐经历。 我静静地用心地听她们如泣如诉 的讲述，几乎所有的少女都没有了睡 意，一个讲，其他人就陪着哭，整整一 夜，我被一个个真实的故事淹没在泪 水中。 （题图 吴 刚 编辑 胡 !） 记者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