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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 午夜的哈瓦那

2009-07-28 38页 doc 161KB 58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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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 午夜的哈瓦那(话剧 午夜的哈瓦那 The Midnight of Havana Club ( 喻荣军 ( 时间:现代、午夜。 ( 地点:城市、酒吧。 ☻ 人物: ♂安昊——男,30岁左右,某证券公司部门经理。 ♀林思——女,29岁左右,酒吧老板。 ♀章琼——女,42岁左右,证券公司副总经理。 ♀方珏——女,29岁左右,高级秘书。 ♂关路——男,25岁左右,电脑装机员。 ♀陈希——女,24岁左右,女模特儿。 ...
话剧 午夜的哈瓦那
(话剧 午夜的哈瓦那 The Midnight of Havana Club ( 喻荣军 ( 时间:现代、午夜。 ( 地点:城市、酒吧。 ☻ 人物: ♂安昊——男,30岁左右,某证券公司部门经理。 ♀林思——女,29岁左右,酒吧老板。 ♀章琼——女,42岁左右,证券公司副总经理。 ♀方珏——女,29岁左右,高级秘书。 ♂关路——男,25岁左右,电脑装机员。 ♀陈希——女,24岁左右,女模特儿。 ♂时超——男,27岁左右,市场总监。 ♀莫茜——女,20岁左右,大学生,酒吧招待。 ◆这个城市的夜,从来没有真正地黑过,也从来没有真正地亮过。 一 【温暖的空间,幽幽的钢琴声在昏暗中漾开。 【如梦如幻的酒吧飘着咖啡和香水的味道。城市的夜在这里被局限着、浓缩着。灯光渐暗,城市的身影在视网膜上消失。漆黑的空间随着一声夸大的玻璃的破碎声突然亮起一束灯光。雪亮的光柱下,吧台一角。吧台上一堆破碎的玻璃。关路坐在光柱里,满手是血,他捂着手,看着手上的血滴在晶亮的碎玻璃堆里。 【陈希坐在舞台另一角吧台前,她冷冷地注视着关路,象是事不关已。 【莫茜从黑暗中跑到关路面前。 莫茜 (惊叫起来)思思姐,不好了,他流了好多的血。 【林思急忙奔过来,她手里拿着一卷纱带,她抓住关路的手不放,用纱带卷扎着。 林思 别动,攥紧拳头。不行,还在流血,来,我们得上医院。 关路 不。 林思 不?你想死啊?要是警察来了,怎么办? 关路 我不怕。 林思 你不怕,我怕。走。小茜,我陪他上医院,如果安昊和方珏来了,跟他们说一声。(林思不由分说地拉起关路,走了几步)小茜,早点回去,啊! 莫茜 知道了,思思姐,我会等他们的,不晚。 【酒吧的一角,一身黑衣的章琼坐在高脚凳上,她漠然地看着这一切。 【林思扶着关路一起下。 【陈希手里拿着酒杯,她慢慢地走过来,坐在关路刚才坐的位置上。莫茜拿着抹布准备去擦吧台,她看到陈希坐在那里,于是,她立住了,怔怔地看着她。陈希精挑了一块染血的玻璃,在莫茜的注视中掷进酒杯里。 陈希 (她晃了晃酒杯,喝了一口,看了一眼莫茜,慢慢地,象是自言自语)是不是很傻? 莫茜 对不起。 陈希 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莫茜 噢! 陈希 (又喝了一口)这葡萄酒加点人血,味道更加好了。 莫茜 当心那杯子里的玻璃,你要是吃了这玻璃碴,这里可再没人陪你去医院了。 陈希 (干笑着)小姑娘,你以为我会跟男人一样傻吗? 【莫茜走过去,收拾着吧台上的碎玻璃,她轻轻地擦着吧台。 【陈希拿起精致的小包,轻轻地跳下吧凳,迈着猫步,慢慢地走到钢琴前,她慢慢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她轻轻地漾了漾杯中酒,优雅地喝了一口。 陈希 还在读书? 莫茜 大四。 陈希 那你肯定知道什么叫阶级了。(莫茜无语)我跟他是属于两个阶级。一个是资产阶级,一个是无产阶级,一个是粉领,一个是蓝领,我们不配……我们走不到一起,这是个阶级问题,连马克思他老人家都解决不了—— 【陈希把酒杯放在钢琴上,她看着莫茜。 陈希 多大了? 莫茜 二十。 陈希 真好。就象三月底的青杏儿,看着都粉嫩粉嫩的。 莫茜 (嘟哝着)没见过。 陈希 我高考只差一分。他妈的真背,就差一分。你看,就那么一分,我们也属于两个阶级了。你他妈将来是个知识分子,我他妈永远是农民。 莫茜 对不起,请你不要骂人。 陈希 骂人?(大笑着)不,这是事实。你看,事实倒成了骂人了。(无趣地)我要走了,再见。 莫茜 再见。 【陈希摇摇晃晃地下。莫茜转身看到钢琴上的杯子,她拿起杯子看了看,扔进垃圾桶里。 【章琼象是刚发完短消息,她收起手机,喝了一口杯中酒,站起身,欲走。 莫茜 小……女士,你还没结账呢。 章琼 噢,对不起,多少钱? 莫茜 八十元。 【章琼掏出一百元,放在桌上。 章虹 不用找了。 【章虹下,莫茜收拾着桌子。 【安昊走了进来。 莫茜 安哥,下班了! 安昊 小茜,刚才……那个客人是谁啊? 莫茜 客人? 安昊 远远的,我没看清,一身黑衣服。 莫茜 噢,不知道,有时来坐坐的,怪怪的,总是一个人。酒吧嘛,这样的人多着呢。 安昊 (看了看吧台)林思呢? 莫茜 思思姐去医院了。 安昊 (吃惊地)去医院?她怎么了? 莫茜 一个客人伤了自己。他硬是把杯子给捏碎了,可能有什么烦心的事儿吧,喝了一个晚上的酒。 安昊 没事吧? 莫茜 没事。安哥,要点什么?老样子? 【安昊点点头。莫茜下。安昊在一张桌子前坐下。 安昊 小茜,方珏来过吗? 莫茜 (场外)还没呢! 【安昊从包里拿出一台手提电脑,打开,聚精会神地做着什么。莫茜端着一杯咖啡和两块面包上来,轻轻地放在安昊面前。 安昊 (头也没抬)谢谢。 莫茜 (怔怔地看着安昊)不用。 安昊 (意识到什么,抬起头)怎么了?小茜? 莫茜 一天到晚的跟电脑过不去,累吧? 【安昊喝了一口咖啡,笑起来。 莫茜 笑什么? 安昊 没什么。跟电脑过不去,你说的对,自从有了电脑,从286到奔腾4,我好象一直都在跟电脑较劲,整天地面对着它。 莫茜 从来不变。 安昊 不,有变化。我越来越老,电脑却越来越新。 【莫茜在安昊面前坐下。安昊关掉电脑。 安昊 怎么了? 莫茜 没什么,安哥,只是想随便跟你说说话。 安昊 随便说说话?好啊,那就说说你的学习,老师,学校…… 莫茜 安哥,你又来了。 安昊 还有你的男朋友…… 莫茜 你知道的,他在新加坡。 安昊 那就说说他。 莫茜 他又没什么好说的。 安昊 不是吧,恐怕是说不完吧。 莫茜 安哥,真的,没什么。 安昊 那就说说你英语课本的定价,你们宿舍窗户的颜色?要不,就说说你们学校,女生楼与男生楼到底有多远…… 莫茜 (突然打断地)安哥,你为什么不结婚啊? 安昊 我? 莫茜 思思姐喜欢你。 安昊 别瞎说。 莫茜 是真的。 安昊 可这并不是结婚的理由。 莫茜 那你说结婚的理由是什么? 安昊 你不懂。 莫茜 所以才问。你说了,就懂了。 安昊 小茜,你很单纯。 莫茜 懂了就不单纯了? 安昊 懂了就理智了,理智了就明白了,明白了就晚了。 莫茜 为什么? 安昊 因为情感是感性的东西,上升到理性的高度就不是情感了。你知道为什么世上会有尼姑与和尚,修女与道士? 莫茜 为什么? 安昊 看破人生,拥有信仰。所以现在的都市里,越来越多的男人女人们选择独身。 莫茜 安哥,你想做和尚? 安昊 做和尚?也许吧,我看破红尘,金钱就是我的信仰,而每天劳顿就是我的一种修行。(小茜怔怔地看着安昊,方珏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莫茜 挺深奥的。 方珏 安昊,你又在骗小姑娘了。 安昊 方珏? 方珏 烦都烦死了。 莫茜 喝什么? 方珏 威士忌加冰。谢谢。 【方珏拿过安昊的咖啡喝了口。看了看四周。 方珏 思思呢? 安昊 去医院了?一个客人弄破了手,她送他去医院。 方珏 思思也真是的,这管她屁事儿。说不定鱼没吃着,还会惹得一身腥。(拨打电话。) 【莫茜端着一杯威斯忌上。 方珏 思思,我是珏,你死到哪儿去了,我和耗子都在等你呢!没事儿吧?这么晚了,你怎么可以陪人家去医院呢?好,你呀就是没长脑子,好,好,我等你。快。(放下电话)还在医院。 莫茜 (把一瓶威士忌放在桌上)珏姐,你的威士忌。 方珏 谢谢,小茜。 安昊 小茜,你回去吧,现在大半夜的也没什么客人,这里有我和珏呢。 莫茜 那,好啊。(走到吧台那里拿出一把伞和钥匙)再见,安哥。这是钥匙,麻烦你交给思思姐。再见,珏姐。 安昊 再见。 方珏 (看见莫茜手里的伞)这伞不错啊。 莫茜 我男朋友送的。 方珏 那就更得珍惜了。小茜,如果真的碰到坏人,宁愿自己受侮辱,也不要用这把伞来搏斗,啊。否则,伞坏了就可惜了。 莫茜 (大笑着)珏姐,好的。(莫茜下) 安昊 珏,你少跟她开玩笑。 方珏 这男朋友也真没脑子,送什么不好,非得送伞,伞,伞,散,散了呀! 安昊 少说两句,人家还小,是个学生。 方珏 学生?得了吧,你知道我楼上的公司是怎么倒闭的吗? 安昊 怎么? 方珏 就是因为学生。一个大二的女学生,不但让一个MBA出身的海龟派总经理和他十六年的结发老婆感情破裂,婚姻走到了终点,而且还把他多年苦苦经营的客户全部都给撬掉,那个倒霉蛋不但鸡飞蛋打,而且身败名裂。哼,老男人们的经验在纯情的少女面前总是一钱不值。 安昊 少女总比老女人好对付吧? 方珏 扯淡。 【方珏白了安昊一眼,一口气喝完杯中的酒,随即又斟上。静静地,她直勾勾地盯着安昊。 安昊 怎么了?你盯得人直发怵,象只母狼。 方珏 没什么。母狼要结婚了。今天找你和思思就是为了宣布这个好消息。 安昊 你?跟谁? 方珏 我的老板。 安昊 你的老板?那个日本胖子? 方珏 (一口气喝完面前的酒)是的。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他应该是我爸?不,他不是我爸,他比我爸还大两岁。(方珏又给自己满上) 安昊 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珏 (一口喝掉)安昊,你也别不好意思,我们都是老同学了,你知道的,你就是这个意思,是吗? 安昊 我只是觉得他比你大,又是你的上司。 方珏 大?我也不小了。我说嘛,老女人就是比少女容易骗到手。他甚至不需要示,只要一个眼神,我就送上去了。你是不是在笑我,笑我没有尊严,象只鸡。 安昊 没有,珏,你喝多了。只是我们做事要有分寸,你这样让我担心。 方珏 哈,怎么?想怜悯我?是的,他有老婆,他有孩子,可他大部分的时间在上海,至少在上海他是我的。 安昊 那你怎么结婚? 方珏 怎么结?就这么结?卖婚纱,拍照片,摆酒席,上床—— 安昊 这不合法。 方珏 什么叫合法?有个结婚证?大街上满大街有的是,可以买。 安昊 可他人怎么样?你是不是…… 方珏 他人不错,就是肥了点,可我知道他这份量还压不死我。肥,好啊,墩实,手感好。 安昊 是他提出结婚的? 方珏 不,是我,我都二十九了,我想结婚,我不能再等了,我爸一天十几个电话,说他想抱孙子,我妈早就降低了标准,她说了,结婚的,离婚的,有小孩子的,养私生子的,那怕就是瘸了的瞎的了,只要是男人或是雄的、公的,都可以。 安昊 你应该对自己负责。 方珏 负责?(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悲壮的。我他妈是不是也太孝顺了。 【安昊一把抢过酒瓶,一仰脖全喝了。静场,沉默。方珏突然大笑起来。 安昊 (一下子把瓶砸在桌子上)珏,够了。 方珏 安昊,其实,你挺虚伪的,不是吗?思思那么爱你,从上大学到现在也快十来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可你呢—— 安昊 方珏,我警告你,你别以为你喝了酒,我就—— 【他们静静地对峙着,方珏的泪流满面。 安昊 对不起,珏,我不是故意的。 方珏 (有些抽泣地)耗子,你知道吗,我现在特别想嚎淘大哭,可是我哭不出来,我找不到一个地方,能让我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可我找不到,上海那么大,我就是找不到一个地方。 【安昊看着方珏,他轻轻地喝着杯中酒。 方珏 安昊,上大学的时候就喜欢你,可你却一直离我那么远。 安昊 珏,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一滩水,提不起来—— 方珏 (突然地冷笑了起来)是啊,提不起来也放不下—— 安昊 珏,别这样。 方珏 耗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心里憋得慌。其实,生活中,你最成熟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你是我们几个的主心骨,我们干什么事儿,都得问你拿主意。可是,耗子,明天,我就是别人的老婆了。 【沉默。 安昊 那你真的想好了? 方珏 (突然地)耗子,真想回去过去啊。你还记得大三……对,那天晚上,在操场上,你吻了我,你他妈差点儿让我心脏病都犯了。 安昊 是你勾引我。 方珏 谁让你搞得象个正人君子似的,我再不主动,连个吻都得不到。 安昊 小女生耶,哪有象你那样子的。 方珏 不过,挺值的,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男人的爱。对我来说,那是一辈子的记忆。知道吗?对女人来说,有时候最单纯的也是最值得留念的。 【方珏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安昊背后。她的两只手轻轻搭在安昊的肩上。她在安昊的肩上闻了些什么。 安昊 (有些紧张地)你干吗? 方珏 没什么,只是闻闻你身上的香水……这味道……CD,价格不菲啊?一定是个有钱的女人的? 安昊 去你的。下午去报账,办公室的女同事们都用的CD,总归有些…… 方珏 那她还缠着你? 安昊 谁? 方珏 你说还有谁? 安昊 (停了停)没有,只是上司。 方珏 这我相信,你安昊可是大学的学生会主席,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到头来,怎么会栽在一个老娘们手里。 安昊 你放心,这点分寸我会把握的。 方珏 那当然,否则,你怎么能对得住思思呢! 安昊 你又来了。 方珏 好,耗子,对,你还欠我一个吻呢。 安昊 什么吻? 方珏 那次你吻了我,可我还没有赚回来呢,人家可是初吻哟。 安昊 珏,不要闹了,你如果不想结婚,就别结。 方珏 不,我说过了,我想结婚。 安昊 可结婚又不是儿戏,我们也不是小孩子了。 方珏 结了,就有小孩子了。我结婚,要你和思思来做我的伴郎和伴娘。你看,新娘吻一下伴郎总该可以吧。 安昊 你又说胡话了。 方珏 我没醉,别说话。 【方珏轻轻地扳过安昊的头,他们的唇贴在一起。突然间,林思出现。方珏意识到什么,她抬头看见林思。林思笑着,转身离开。方珏跟了出来。 方珏 思思! 林思 来了啊—— 方珏 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安昊他以前就欠我一个吻。他得还我。 林思 没—— 方珏 思思,过两天我就结婚了。 林思 什么? 方珏 我会通知你们俩的,你做伴娘,安昊做伴郎,你们俩谁也跑不了。我还有事,宣布完了就得走了,再见。(她转身离开,却又迅速地跑回来。)思思,耗子身上有CD的味道?当心他有女人,有钱的女人。 林思 这不关我的事儿。 方珏 算了吧,思思,如果不是你,耗子的事就是我的事了,那我才不会饶了他。让他老实交待,再见。 【方珏离开,林思走进来。沉默。安昊喝了口咖啡。 安昊 他没事儿吧?—— 林思 谁? 安昊 那个客人—— 林思 没事儿。 安昊 他……为什么? 林思 他和一个女孩从小就青梅竹马,后来,两个人都没考上大学,那个女孩子来到上海,他也追到了上海,一直在给人家装电脑赚钱,照顾那个女孩子。后来,那个女孩做了模特儿,变了。 安昊 变了心? 林思 什么都变了。 【沉默。 林思 今天那个女孩子在这里拒绝了他,他就把玻璃杯扎进自己的手心里。流了那么多的血,可是他一声不吭,他只是一直看着自己的手掌在流血,好象那是别人的手。其实,我挺感动的,为了一个变了心的女孩,他竟如此冲动。一个男人如果遭到他心爱的女人拒绝,恐怕都会这样。 安昊 不会的。 林思 不会? 安昊 因为他还太年轻,太傻。 【林思从吧台拿来一杯葡萄酒,她轻轻地从安昊的肩头处越过,放在桌子上。她试着闻了闻。 安昊 怎么了? 林思 什么怎么了? 安昊 哪有这么上酒的。 林思 好让你闻到葡萄酒的味道。 【林思若有所思地站着,她象是在辩别那香水的味道。 安昊 你干吗? 林思 (回过神来)没,没干吗。你,你还想吃点什么吗? 安昊 不了。明天还有一个公司上市,又要忙了。 林思 一天到晚地忙,当心身体。 安昊 都不知道这一天到晚地在忙些什么?以前的朋友都疏远了,只剩下老同学了。有时候,我在想,我真不知道我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 林思 也许得到的都是有价的,而失去的却都是无价的。 安昊 思思,你说人是不是应该是自私的? 林思 怎么了? 安昊 没什么?只是突然间的一种感慨!记得从小到大,不管是父母说的,还是老师教的,都告诉我们人应该慷慨一些,而不应该自私自利。可到头来,看看身边这个尔虞我诈、唯利是图、利欲横流的社会,又有多少人不自私、不自利呢。 林思 也不是全部。 安昊 这我知道。有时我想不通,难道当时父母和老师们跟我们说这些的时候,他们就真的不自私了么?还是说的一套,做的另一套? 林思 教育孩子嘛,总归—— 安昊 其实也没什么,如果我有孩子,我也会象我父母那样说的。 林思 自私也没什么不好。甚至是一种自然的生存法规,对于人来说,最不同于自然界的,也是最自私的就是情感。是Frank让我更深地认识到这一点。 安昊 那不是,你对Frank是无私的,甚至是伟大的,这我们都知道。 林思 (笑)是吗?其实那只是对自私另外的一种冠冕堂皇的解释罢了。 安昊 这么长的时间,你一直记着他,刻骨铭心的。 林思 都过去了,就象是在人生的道路上等车,一辆过去了,还得等下一辆。只是这下一辆开得太慢了,听得见发动机的声音,却不见动静,只能远远地看着。也许路太崎岖了,也许前面有一道沟壑,也许根本就是方向不对。 【沉默。 安昊 (笑着)哪来的那么多形容,听不懂,稀里糊涂的。 林思 (重新给安昊加酒)耗子,我们都快三十了吧。 安吴 是啊。 林思 那就不该再稀里糊涂的了。 安昊 当然。 林思 可是岁数大了,人却更胆怯了。 安昊 是啊。 林思 今天那个客人,什么都不顾了,就象你说的——太年轻了。年轻多好啊。 安昊 我们也年轻啊。 林思 可我们却变得越来越矫情,越来越胆小了。 【沉默。 安昊 我要走了,不早了,你早点息着吧。 林思 息着?试试吧,Frank走后一直这样,心里空荡荡的,睡不踏实。 安昊 那……就数数,数绵羊,一只,两只,三只,一直数,数累了…… 林思 (笑了笑)早就累了。(安昊收拾东西)要再坐一会儿?放松一下? 安昊 不了,明天一早就得到公司。 林思 是啊,我们是两条道上混的。 安昊 我白天,你黑夜。 林思 交叉点也只有午夜这一会儿。 安昊 喏,这是钥匙,小茜给你的。明天见,思思。 林思 再见。下一个午夜见。 【安昊提着包离开。 【林思看了看四周,她坐在刚才安昊坐的坐位上,她喝口酒,沉思着。时超走了进来。 时超 你好。 林思 对不起!打烊了—— 时超 能借你的钢琴弹弹吗? 林思 你看,连客人都没了,我要关门了。 时超 那我能不能只弹给你听。 林思 我? 时超 可以吗?如果可以的话,换一杯威士忌。 林思 可我真的要下班了。 时超 你看,钢琴在那儿,不弹真是浪费。 【林思扑哧一声笑出来。时超走到钢琴前坐下。 时超 我是个调音师,说不定能与你调调琴。 林思 你——不会是来调情的吧?那—— 时超 调情?调琴。我分得清,这我不糊涂,我是指钢琴,调钢琴。 林思 拉生意?我的琴刚调过音的。 时超 不,我现在不收费。 【时超点了一支烟,然后他开始熟悉地弹着琴。林思突然象是触电似地呆住了,她听着曲子,很激动。时超正看着她,林思急忙掩饰着什么,她转身从吧台里拿出一杯威士忌,走到时超跟前,把酒放在钢琴上。时超快乐地看着她,林思怔怔地看着,象是陷入了沉思。 【一曲罢了,沉默。 时超 怎么样? 林思 很好听,《哈瓦那》?你怎么知道这首曲子? 时超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问题。我叔叔是海员,是他教我的,我很喜欢。但知道的人不多? 林思 说来话长,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在大使馆里找到了一份工作,虽然那只是大西洋中的一个小岛,可我却为了它放弃了已经拥有的一切。那时候,朋友和家人跟那座小岛比起来,简直不堪一击。在那座岛上有一个酒吧,我那时经常去,那里也有一架钢琴,也总有个人在那里弹着这首曲子,很好听,很美。后来,我知道这支曲子叫《哈瓦那》。 【时超拿起酒杯,他们碰了一下,喝了一口。 时超 是很美。 林思 早已过去的事了。 时超 不,它还活在你的记忆里,很新鲜。 林思 (轻叹了一口气)也许吧。 时超 我可以经常来弹这支曲子吗? 林思 我付不起高价。 时超 一杯威士忌。我只弹给你听。 林思 那有空——就来吧。 【时超一口气把酒喝完。 时超 能不能再来一杯。 林思 那再弹一遍。 时超 No problem,没问题。 【林思拿着酒杯又斟上一杯。时超又开始弹起来,舒缓的音乐象是从他的指尖滑出来。林思端着酒杯怔怔地看着他,思绪神游。 【灯光渐暗。 二 【酒吧。林思把灯一只只地打开,门口,关路走进来。 林思 你好!哟,怎么是你? 关路 (有些腼腆)你好,上次,谢谢你。 林思 谢到不必,只是这次不要再砸坏我的杯子。 关路 不会的。 林思 喝什么? 关路 桔子汁。 林思 橙汁,好的,你等等。 【关路一脸的阴沉。莫茜把橙汁倒好,林思把橙汁拿过去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章琼走了进来,她坐在吧台一角的高脚凳上。跟莫茜点了一杯可乐。在接下来的场景中,她虽然一直在不停地发着短消息,却也不时地注意着林思。 林思 没事吧? 关路 没事。 林思 那怎么沉着脸? 关路 我叫你姐,行吗? 林思 行啊,怎么了? 关路 姐,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林思 这还要看我能不能帮得上。 关路 你做我的女朋友。 【林思突然间停住了,她走回来,看着关路。 林思 (笑了起来)我做你女朋友? 关路 我是认真的。 林思 认真的就更不行,关路,你真有些可爱。这真的不行。 关路 如果真的不行,那假的也可以。 林思 假的? 关路 你假装是我的女朋友。 林思 (坐下)为什么?你觉得象吗? 关路 姐,待会儿,她来,我想把我们之间的事了掉。 林思 谁? 关路 我的女朋友。 林思 杯子都砸了,还没了掉? 关路 我下不了决心。 林思 为什么? 关路 在她面前我不知说什么好?我喜欢她,我离不开她,我虽然发过誓,我一定要离开她,可一见到她我就—— 林思 你可以不见她。 关路 他约了我。 林思 你可以拒绝。 关路 我…… 林思 怎么了? 关路 我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我就答应了。 林思 你可以不来啊—— 关路 可我来了呀—— 林思 真那你没办法。 关路 我也是。刚才,在来的路上,我下定决心让自己不要来,可是我的脚步不听使唤,我还是来了。她就象是毒药,我明明知道,可就是不得不喝。 林思 好,我来帮你,你现在可以走了,她来了,我来告诉她,说你们之间完了。 关路 可…… 林思 怎么了? 关路 我想见她。 林思 (摸了一下关路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关路 对不起。 林思 好吧,那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关路 你告诉她,你是我女朋友,让她死心。 林思 是让你死心吧。 关路 随你怎么说,姐,对不起。(看了一下表)她就要来了。 【林思站起身,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坐在关路对面。 林思 关路,我知道你的决心,可这个忙我不能帮。你自己的事得你自己来解决。 【关路突然紧张起来,林思回头。陈希走了进来。 关路 姐,求你了。我—— 【关路有些绝望地看着林思。 【陈希径直走到关路身边坐下。林思站了起来。 林思 喝点什么? 陈希 一杯威士忌。 【林思站起来去给陈希准备酒。 陈希 (一把把关路的手拉过来)为什么那么慢接电话? 关路 没慢。 陈希 响了三下才接,你找死啊。 关路 我没看名字,我…… 陈希 你白痴啊,我的名字你也不看啊。 关路 我不是接了吗? 陈希 接什么了?那么慢,接生啊。(陈希一把把关路的手拉近) 关路 你要干吗? 陈希 我看你的手好了没有,真白痴,没事儿,往玻璃上扎,你看那玻璃上全是血。这手要是坏了,以后你还怎么装电脑,想想就让心疼。 关路 我能装。 【陈希一把把关路的手又拉近了,关路想往回扯,但还是被陈希拉着迫站了起来。林思端着一杯威士忌有些尴尬地站在不远处。 陈希 你看,把爱情线都给割断了。白痴啊你! 关路 本来就断了嘛。 陈希 你找死啊,断在哪儿了? 【陈希一下地把关路的手扔在桌子上,关路坐下。 关路 我……我…… 陈希 我,我什么呀? 关路 你找我……做什么? 陈希 做什么?我CALL,我没事儿就不能找你啊?怎么了?几天没给我打电话了?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关路 我忙。 陈希 忙,忙个屁,你以为你是小布什啊。打个电话的时间也没有? 【沉默。 陈希 (一把把关路的橙汁抢过来喝掉)我跟他掰了。 关路 谁? 陈希 我的经纪人。 【沉默。 【电话铃声。章琼跳下高脚凳,她边接听着手机,边走出去。 章琼 喂,好的。我在哪儿并不重要…… 陈希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呀? 关路 挺好。 陈希 什么挺好?又不是胸罩广告。那孙子他竟然耍我,昨天我回宿舍,他竟然与一个刚来的在我的床上…… 关路 (吃惊地)啊?那你怎么办…… 陈希 我能怎么办?OK,再见。五千。 关路 什么五千? 陈希 他给了我五千块,我们两清了,现在,他仅仅是我的经纪人而已。 【沉默。 【莫茜意识到什么,她追了出去。 【关路忽然笑了。 陈希 你笑个屁,我被他骗了耶——五千块,他从我的身上很容易就能赚到的。 【林思把威士忌放在他们面前。她看了看关路。 林思 先生,还要点什么吗? 关路 (头也没抬)再来一杯桔子汁。 【林思离开走到吧台,看到莫茜进来。 林思 小茜,怎么了? 莫茜 思思姐,刚才那位客人忘了付钱就走了。 林思 噢,没什么。 莫茜 思思姐,是我的错,你从我的工资里扣吧。 林思 小茜,怎么会呢,没事的,啊。再来杯橙汁。 莫茜 我来吧。 林思 不用,我来。 【莫茜又倒了杯橙汁,递给林思。 关路 招弟—— 陈希 什么招弟,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叫陈希。招弟招弟的,多土,我还不是没招来个弟弟吗?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叫,我叫你狗剩。 关路 招——希—— 陈希 阿哟——肉麻。我有个英文名,叫切儿。我们的那个西班牙外籍领队帮我起的。 关路 切—— 陈希 谁是你的妾?(突然明白过来,忿忿地)CALL,那个王八羔子,给我起这么个英文名字,原来是想叫我小妾啊。算了,就招弟吧。 关路 切—— 陈希 你找死啊! 关路 招弟,我,我——我忘了刚才我要说什么了? 陈希 好啊,狗剩,你——? 关路 我想起来了,我觉得钱并不重要。 陈希 你发晕啊,钱不重要,那什么重要?CALL,就是为了钱,那群王八羔子尽占我的便易。 【林思走过来把橙汁放在关路面前。 林思 先生——还需要什么吗? 关路 (抬头)什么? 林思 (笑了起来)刚才,你不是说还需要点什么吗? 陈希 不用了。 关路 不用了。 林思 真的? 陈希 真的不用了,谢谢。 【林思笑着离开。 关路 招弟,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陈希 (看着关路)回去?回去干吗? 关路 养鸭—— 陈希 你别再跟我提养鸭了,你以为你以前是个养鸭专业户就不得了。高考没考上,我他妈也跟你养鸭混了三年,到头来,赚的钱还不够买鸭饲料的。现在倒好,吃饭的时候,别人只要一提到鸭子,我就想吐。养鸭,我看你这样子,去健身房多锻炼锻炼,说不定做只鸭子到不错。 关路 招弟,我好好跟你说话呢…… 陈希 你以为我不在好好说话? 关路 招弟,那我们不回去,就在上海,在一起…… 陈希 在一起,你养我?房子呢?车子呢? 关路 我们可以慢慢来。 陈希 慢慢来?恐怕等我的头发白了,你挣得钱还不够买一个卫生间的。 【沉默。 陈希 我姐下个月结婚。 关路 你姐?哪个姐? 陈希 你脑子进水了呀,我不就一个姐吗? 关路 她不是已经结过婚了吗? 陈希 我让她离了,跟我姐夫那个土老冒过一辈子——? 关路 姐夫他人不错…… 陈希 跟你一路货,人不错管屁用。三拳打不出一只闷屁来,每天除了耕田就是耙地,身边那么好的一个女人也不会耕耘。 关路 他不是去北京打工了吗? 陈希 什么打工,是去当泥瓦匠,一辈子也挣不了我一个晚上的。我上午给他打了电话,说我姐跟他掰了。他们又没领结婚证,又没有小孩。 关路 那你姐跟谁结婚……? 陈希 我们公司的一个门卫,他比我姐大十四岁,可人不错,什么都不缺,就缺个老婆。还是个上海人,有什么不好。我姐上个星期来了,他们处得不错。我姐才二十八岁,又没结过婚…… 【关路突然站了起来,他走到吧台前。 林思 你还需要…… 关路 (摇了摇头)不了。 陈希 (走过来)你干吗呀? 关路 姐夫他人很老实,我们养鸭的时候,他经常过来帮着照看,你…… 陈希 是啊,他人是不错,可我姐的幸福不能毁在他手上。 关路 你现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招弟…… 陈希 (突然爆发地)你别叫我招弟,我现在怎么了,我每天去走台赚钱,我长得漂亮,我可以赚钱,我干吗不赚钱,我就要跟她们比一比,我那一点比她们差,她们考上大学了,混了几年就人模狗样了,我凭什么就得跟你妈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累死累活的。她们出身在城里的,就可以娇生惯养,有人疼有人爱,我他妈就得发廊浴室去赚几个血汗钱,还招人嫌?现在,我就要做得不比她们差,上海是她们的,也是我的。不就是钱么?钱能代表价值,钱能划分阶级,我一个月也能挣上好几千,怎么也能算个准白领吧。他妈的,等我有钱了,我就把所有的保姆都召集起来,我要成立个白领保姆俱乐部。 关路 招……希,你不该对姐夫那样? 陈希 我怎样了,我只是不想让我姐也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跟你妈一样。 关路 姐夫他是好人,你不该…… 陈希 好人怎么了,你不也是好人么,可你看看你,来上海都两年了,还不是不求上进,不思进取,只配装电脑。 关路 你看不起我? 陈希 是的,我是看不起你。就你这样,迟早跟我姐夫差不多。 【关路看着她,气得说不出话。陈希把手中的高脚玻璃杯递到他的手中。 陈希 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想不通,喏,这是玻璃,你再把它捏碎吧。 关路 (看着林思)招弟,不,陈希,我想告诉你,我有,我有…… 陈希 (冷笑着)你?你能有什么? 【陈希转身离开。关路握杯子的手在颤抖。林思走过来,把杯子从他手里拿了过去。 关路 姐,我,我…… 林思 都过去了,啊。 【关路突然嚎哭起来,他的拳不停地砸着吧台。 三 【酒吧。夜。方珏风风火火地上。 方珏 思思——思思—— 林思 (从吧台底下站起来)干吗呀,这么风风火火一惊一乍的?怎么不在家里陪着胖子啊。 方珏 别再跟我提胖子了——我完了。 林思 怎么了? 方珏 胖子回了日本,他女儿生病。 林思 你们不是打算结婚了吗?我跟安昊把伴娘、伴郎的服装都准备好了。 方珏 胖子不再来了,他从日本传真回来了他的辞职信。(突然生气地)这个狗娘养的,甚至不给我回个电话。就这样消失了。他奶奶的,把我惹急了,我他妈就是游泳游到日本去,也要掐死他。 林思 (笑)珏,消失掉就消失掉,本来我也不同意你和胖子结婚,再说,那哪能叫结婚,他在日本有家有室,你算什么? 方珏 你还笑,思思,我想结婚,我想有个孩子,他对我好,这就够了,象我这样的年龄,我还能指望什么,能遇到一个对我好的男人,就行了。 林思 你好自为之吧。 方珏 可——思思,最惨的不是这个,胖子走了,我还能找个瘦子,我他妈就不相信,这天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有的是。姐儿们就不信这个邪,我要是放开胸怀,不夜夜春宵才怪呢!(突然做作地)可,我方珏是这样的人吗?我有我的道德准则。思思,我是不是太传统了? 林思 不知道。别说岔了,你怎么惨了? 方珏 胖子走了,我在公司的地位也一下没了。那个销售经理,他一直想跟我斗,却总找不到门,这下子好了,他竟然跟新的老板建议,让我去常州跟衣料。一个星期,半个集装箱的半成品。他是在整我,新老板,第一次给我派活,我能拒绝吗? 林思 那你怎么办? 方珏 这点儿小活对我来说,当然不在话下,可难就难在我又不能做得太轻松,太完美,否则新老板又要有戒心,防备我了。所以,我故意把一批成衣的上衣口袋方向弄反,还故意让他发现,被他骂得个狗血喷头,然后,再故意把准备好的改过来。事情按时完成,出了点可以弥补的小差错。 林思 不是挺好吗? 方珏 可我他妈让他给骂了,让那个小子给算计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林思 没办法,这就是竞争,大家都得混口饭吃。 方珏 可再怎么混,也不能混到我的头上啊。老虎不发威,你把我当山猫了。(怒气难消,又突然转变地)昨天开董事会,我认识了一个董事,人很帅。 林思 珏,我可警告你啊,胖子的教训—— 方珏 思思,别担心,我只是跟他吃顿饭,这对我有好处。我就要让那帮孙子们知道,女人的优势是他们这帮臭男人永远都没法拥有的。 林思 当心点儿。 方珏 我会的。 林思 你并不惨啊。 方珏 喂,你有点儿良心,好不好?胖子走了,我一无所有啊。 林思 那样更好。 方珏 有你这么说的吗?思思,给我介绍个男朋友吧,我妈说,我再不结婚,她就要疯了。前天她就威胁说,如果我再不结婚,她就和我爸计划搬到疯人院隔壁去住,为将来发疯作好准备。 林思 (笑)可再怎么着急,也得找个合适的。 方珏 合适的?(笑) 林思 你什么意思? 方珏 是啊,合适的,那,你跟昊子是不是合适的?你们为什么没有结果呢?上大学的时候还真以为你们是一对,相亲相爱,很配的啊,可大学一毕业,还不是劳燕分飞,各奔东西。 【林思看着方珏,有些出神,象是被说到点子上了。 林思 珏,我、你和安昊,我们在一起都快十年了,别拿我们的情况来说事儿,好吗?我和他的事情与你的不一样。 方珏 对不起,思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你们应该在一起。我不知道这是你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可我知道,安昊一直对你一往情深。 林思 也许那时我们都太年轻,太不把爱情当回事。总以为得来容易就不需珍惜,丢了,还可以再拾起,殊不知,丢了,就再难找回重新拾起的勇气。 方珏 你们俩啊,太相似了,都是为了事业不顾一切的。可到现在,你瞧瞧,你不是又回到了上海,耗子还不是在公司为着一个模糊的目标奋斗着? 林思 是啊,你说的没错。可现在──我并不对我当初离开安昊、离开上海去海外的决定而感到后悔── 方珏 因为Frank?思思,你对Frank一往情深,大家都心知肚明,要不是因为你深爱着Frank,你也不会开这家酒吧,可是再怎么样刻骨铭心的爱,也只能活在记忆里, Frank已经死了。死了,知道吗?可是你,安昊还活着。 林思 我知道。 方珏 不,你不知道。 林思 谢谢你,珏,我们就象亲姐妹一样,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尽管Frank已经不在人世,可我对他的爱一点儿也没有少,这对安昊不公平,所以—— 方珏 可是你这样拖下去,就对安昊就公平了? 林思 我也想过。可我不太知道他的想法—— 方珏 等他的想法?得了吧,思思,别傻了,你要是不说,他是一辈子也不会开口的。 林思 (沉默)待会儿,安昊来,我会跟他说。也许,两个人一起,生活的真实会让许多记忆淡下去。 方珏 思思,我敢肯定,只要你一摊牌,耗子肯定会同意,他一直喜欢你。(稍停)其实,思思,我也一直很喜欢耗子。 林思 看得出。 方珏 可我和他之间绝对没什么。 林思 这我相信。 方珏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既生谕,何生亮啊! 林思 (笑)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电话响,林思接听手机。 林思 喂?你好,好,你等一会儿,里面信号不好,我出来接听。 方珏 谁呀? 林思 时超,那个来我这里弹钢琴的。 【林思走了出去。安昊从另一面走了进来,他看上去心事重重。 方珏 喂,耗子,过来。 安昊 珏,你来了。 方珏 耗子,我这下子完了。 安昊 (心不在焉地)怎么了? 方珏 胖子离开我,回日本了。 安昊 是吗?好事。 方珏 他奶奶的,你这个没良心的。跟思思一个样,怪不得—— 安昊 什么? 方珏 一路货。 安昊 什么一路货? 方珏 我是说你和思思,待会儿你就明白了。 安昊 明白什么? 方珏 我不告诉你。 【安昊坐下,他有些神情恍惚。 方珏 喂,耗子,怎么了?吃耗子药了?这么没精神,是不是又让你们经理给整了? 安昊 (突然地紧张)没,没有的事,你别乱说。 方珏 喂,怎么了,我只是提提。 安昊 没,没有的事。 方珏 什么事? 安昊 没什么。 【莫茜走过来。 莫茜 安哥,喝点什么? 安昊 随便什么。 莫茜 饭要吗?思思姐给你留了,她自己做的。 安昊 我不想吃。 【莫茜回吧台给安昊倒了一份橙汁端过来,放在桌上。 【安昊有些机械地喝了口。 方珏 胖子走了,我没有了后台,他们可把我整惨了。 安昊 可你不用结婚了,好呀! 方珏 你他妈居心不良啊,我不用结婚,你想让我一辈子嫁不出去啊。 安昊 没有,不结婚,好啊。 方珏 干吗不结婚?你现在别嘴硬,待会儿瞧瞧。 安昊 瞧什么? 方珏 看你会不会结婚? 安昊 你知道了? 方珏 知道什么?思思跟你说了? 安昊 说什么? 方珏 她……算了,还是她跟你说吧。 安昊 珏,我可能去广州。 方珏 广州?出差啊。 安昊 不,是去那里工作。 方珏 (吃惊地)什么?工作,你有病啊,怎么我从来也没听你说过呀,再说,你们公司不是在上海发展得挺好的吗? 安昊 我要去总部工作。 方珏 升了? 安昊 (摇了摇头,苦笑着)不是。 方珏 那——你可以拒绝啊,你要是走了,我和思思怎么办? 安昊 我——身不由已。 方珏 身不由已?耗子,你一惯做事都很沉稳的,你可要想清楚哟,也许你去广州我并没什么,可是思思呢? 安昊 珏,我做错了什么? 方珏 你自己的事,我怎么会评判? 安昊 是的,我是要去广州,那是工作。 方珏 工作个屁—— 【林思进来。方珏站起身。 方珏 算了,不说了。思思。我走了。 林思 怎么了?说走就走? 方珏 没什么,你跟他说吧。这家伙,有毛病,思思,看来,你得好好给他洗洗脑子。 林思 怎么了? 方珏 你问他吧!再见。 【方珏下。 林思 安昊,你们怎么了? 安昊 没什么,她就那样,冲头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思 胖子走了,珏她心情不好,你多让着点她—— 安昊 不是这个事。 【沉默,他们各自喝着饮料。突然,他们几乎是同时开口。 安昊 思—— 林思 安—— 安昊 你先说吧。珏说你有话跟我说。 林思 安昊,我们——算了,我还是说吧,我们这样的年龄,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安昊,我们结婚吧。 安昊 (吃惊地看着林思)结婚? 林思 对不起,如果你—— 安昊 不,不—— 林思 我不知你想过没有?关于Frank,你也很清楚,我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对他的爱,但这些天,我想来想去,那只是过去,生活还得继续。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再开始努力。只要努力,就从来不会迟,你说呢? 【安昊喝着饮料,似听非听。 林思 刚才我跟珏谈了一会儿,虽然,她这个人很冲,做事也有些盲目,但她对待生活的热情是我所没有的。我觉得,我都快老得不成样子了,对什么都看得很清楚,于是,干什么都胆怯了。你说,生活是不是该跟着感觉走啊,如果做什么都太理智了,都象是做一道物理题,那是不是只能只有一种。 【安昊喝着饮料,他的手在发抖。 林思 安昊,你怎么了?是不是我错了? 安昊 没有。 林思 安昊,我这么说,也是需要勇气的,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当然我这么跟你说,也是冒风险的。也许,这会将我们以前维系的关系也撕破掉了。 安昊 不,林思,这不是你的问题。(安昊抽泣起来) 林思 怎么了? 安昊 你做得对,这令我很感动。 林思 那——你怎么想? 安昊 我?我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能怎么做? 林思 怎么做? 安昊 我要结婚了。 林思 是的,结婚,要不要,你再考虑一下,我只是个提议,如果你不想,就当我没说—— 安昊 不,我要结婚了,去广州,跟我们的副总,董事长的女儿。 【林思突然怔怔地看着安昊,象是在判断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安昊 上个月,我升为部门经理,我一直在拼命地工作。可我清楚,凭我现在资历我是升不上这个职位的。是的,我们董事长的女儿,她离过婚,四十二岁。她跟我说,要我娶她。 【林思突然站起来,她想离开。最终,却还是坐了下来。 安昊 林思,你是不是挺鄙视我的,我象是一个吃软饭的人,是吧?可是她会给我机会,有了机会,我才能证明我自己。我三十多了,可我不服我一辈子就是个小职员,我想有更高更远的目标,我想…… 林思 (打断地,苦笑着)事业?你没变? 安昊 什么? 林思 没什么,我是说,你为什么不早说?至少,在我刚才我说之前,你—— 安昊 对不起,林思,我不想伤害你。我知道我很虚伪,可我不得已。也许,在你看来,这是个借口,但我想出人头地,这是真的。(停顿) 林思 你爱她吗? 安昊 她爱我。 林思 这够吗? 安昊 可我能奢求什么呢? 林思 祝你幸福。 安昊 别,你这样我会更伤心。 林思 那我……我该怎么说? 安昊 (哭)我不知道。 【沉默。 林思 (苦笑着)这——也许是天意吧。 安昊 对不起。 林思 你并没有错。 安昊 不。我太自私了。 林思 人都很自私,尤其是感情。 【安昊站起来。 安昊 我得走了,你多保重。过几天,我就走了。 林思 我—— 安昊 到头来,我发现,在生活面前,越是亲近的人,越是喜欢的人,伤得越深。 【安昊匆匆离去。林思一个人留在座位上。她有些手足无措地喝着酒。 林思 (自言自语地)Frank, 你在哪儿呀,帮帮我, Frank, 帮帮我, Frank! 【莫茜走过来收拾桌子,她发现林思在哭。 莫茜 思思姐,怎么了? 林思 没什么。 莫茜 真的? 林思 真的,小茜,我没事儿,你早点回学校,很晚了。 莫茜 好的。(莫茜收拾好桌子,走到吧台里,可她还是不放心地看着林思,想了想,她又走了过来)那,思思姐,我走了,再见。 林思 再见。 【林思一个人站在空空的酒吧里。她的手里把玩着一杯红酒。 【突然,莫茜又走了回来,坐在林思面前。 林思 小茜,我没事的,真的。 莫茜 安哥他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林思 没,只是说了说,他有事先回去了。 莫茜 思思姐,我想,下个月做完,我就不来了。 林思 考试啊。 莫茜 (点点头又摇摇头)……!! 林思 那你暑假再来吧。 莫茜 不了,思思姐,考完试我就毕业了,我要去新加坡。 林思 去新加坡?做什么? 莫茜 我男朋友在那儿,我要去陪他。 林思 从来没听你说过呀。 莫茜 他去那里都两年了。 林思 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自己将来干啥,不能只是陪他吧。 莫茜 我不知道,我没想过。 林思 对,小茜,爱不要太理智,去吧,祝你们幸福。 莫茜 谢谢思思姐。其实安哥也不错的,抓住哟! 林思 谢谢。 莫茜 那我走了。再见。思思姐。 林思 再见。 【莫茜下,林思呆呆地注视着手中的酒杯。 【灯光暗。 四 【《哈瓦那》的钢琴声在酒吧空间里飘散着。时超坐在小桌边,他拿起手中的威士忌,一仰脖喝尽。时超一扬手,莫茜走了过来。 时超 再来一杯。 莫茜 先生,这已是第六杯了。 时超 我知道,怎么了? 莫茜 没什么。 【莫茜又倒了一杯,放在时超面前。时超一饮而尽。 莫茜 还要? 时超 对,还要。 莫茜 你会醉的。 时超 酒可以给人带来灵感,醉又何妨。 【莫茜又给时超斟上一杯。林思上,莫茜急忙走到林思跟前。 莫茜 思思姐,这个人都喝了七杯了,我怕他会惹事。 林思 小茜,别急,我来处理。 【林思端着一杯茶走到时超面前。 林思 先生,(突然发现是时超)哟,是你啊,大艺术家。这么长时间没来,我以为你从此消失了呢。 时超 你在,我怎么会消失呢。 林思 你看,我们的小茜还怕你喝醉了呢。 时超 是啊,我也希望自己醉,这样就不用太清醒了。 林思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钢琴调音师吗?这一阵子琴(情)调得怎么样? 时超 没情(琴)可调。 林思 那我的琴你可以试试…… 时超 跟你调情?当然乐意了。 林思 别跟我耍嘴皮子。我看你也不象是调琴的。 时超 以前是,现在不是。 林思 以前也不是吧,我来考考你,你说钢琴怎么调? 时超 这钢琴有88个键,218根弦,8000多个零件,调琴时必希全神贯注,手、心、耳要合一,这样才能调准音,稍一分神就可能琴损弦断。而且先得从这个4(发)开始,先调准这十二音之后,再按八度的关系调整。整个工作一气呵成,容不得半点差错。 林思 很专业嘛。 时超 对我来说,社会就是一架大钢琴,工作、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如琴键,都有自己的音准。我跳啊跳啊,却总是只有一种声音出现。于是,我想放弃挣扎,认命了…… 林思 那你现在做什么? 时超 重要吗? 林思 我只是想知道,在社会这架大钢琴中你发出的到底是什么声音? 时超 没找到。 林思 没找到? 时超 因为没有人给我调音,我不知道我发出的音到底准不准确。 【莫茜走过来。 莫茜 思思姐,快一点钟了,我要回去了。 林思 好,路上小心。 莫茜 知道了,思思姐,只是—— 林思 他?没事儿,小茜,我们认识的。 莫茜 (松了一口气)是吗?那好,再见,思思姐。 林思 再见。 时超 再见。 【沉默,只有《哈瓦那》的音乐声如泣如诉。 【酒吧外,莫茜走了出来,她看见安昊站在门的马路上。 莫茜 安哥,是你啊?你怎么不进去啊? 安昊 等一会儿。 莫茜 那我跟思思姐说一声。 安昊 不用了,小茜,我想在这儿静一会儿,就进去。 莫茜 安哥,你有好几天没来,出什么事了? 安昊 没事儿。 莫茜 问思思姐,她也不说。 安昊 她——好吗? 莫茜 她——你自己问她吧,我不知道。(想了想)安哥,思思姐挺好的。 【沉默。 莫茜 那,安哥,我走了,再见。 安昊 再见。 【莫茜下。安昊掏出一包烟,他试着点着,吸上一口,不禁呛着,他拼命掩饰着自己的咳嗽声。 【一阵汽车引擎声。章琼一身黑衣,她笃笃地踩着高跟,笃悠悠地走过来。安昊立即匆匆地离开。章琼走到酒吧前,她向里看了看,又转过身,笃悠悠地走了出来。下。 【酒吧里,《哈瓦那》的音乐依旧。 时超 想起什么了? 林思 什么什么了? 时超 这音乐,你最喜欢的音乐,《哈瓦那》。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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