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如梦梦逝去

繁华如梦梦逝去 春红已谢，繁华易逝，春去秋来，再回首，路遥远，人已去，物模糊，梦不再。 淅淅沥沥的雨天持续着，漫步在江南雨巷里的我常常如此念想，几乎不可遏止。我本是漫无目的地闲逛，有了此念想，倒有了些许的方向，虽然仍然只是信步而走。 我开始选择那些古旧的路走。水泥板铺就的路，细小的坑洼遍布其上，间或有些大的损坏，却能留下一个脚的坑洼。走在其上，有着一些小小的，却又很别致的感受。而在路的旁边，则是一些居民的住所，一些卖着简易商品的小卖部，一些简简单单的人。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多么引人注目，但却是可以让我去产生一些念想。这些念想，却是关于记忆的。 那样的记忆缘于很久之前，确切来说是六七年前。那个时候，我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因为自己就读的是在县城，所以即使我真的不大，却也是寄宿在了学校，并且，常常不回家。那么小的年纪常常不回家，说是不想念，却确是假的。只是也无奈，毕竟家远，回去一趟也麻烦，且假日也不多。 不回家的日子，也许我会逗留在学校里，看看课外书，做做作业，就打发了两天时间。事实上，那时候的我还是很喜欢看一些课外书的，一些杂志、一些小说、一些散文集、 1 / 5 一些名人传记经常被我捧在手里，细细读之。 不过，这些应该不是残留在脑海中最根深蒂固的记忆。那些狭小的巷子，那些破旧的道路，甚至一些残亘断壁，才是记忆最终停泊的地方。 那个时候的周末，闲来有空，除去花在书本上的时间，有时候我便会在校外一个人游逛了。我不喜欢那些宽敞的马路，那些如水的车流，那些拥挤的人群，我更愿意一头扎进那些处在城市边缘的巷子，静静地行走，淡然地看着，默默地思索。 这样的巷子里头，路是烂的，路的旁边的墙壁也被岁月剥落了表面的浮华。若是细细地观看，在那些岁月的痕迹里甚至可以看到银色的粉末状的物体，这样的物体，很轻易地就让人联想起儿时关于这个的美好。只是，儿时的美好尚未来得及细细品尝，一辆三轮摩托又鸣笛而过，将自己的思绪惊飞，再也落不回去。心下，却有些许的遗憾的。 只是，那时终究是年纪尚小吧，对于这样的物事虽然在意，却仅仅停留在情感层面上，轻易地，就被其他的事物所偷走了眼里的目光。那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亦非什么很新奇的品种，不过只是一个菜市场的所有罢了。在扎进巷子的时候，并不知巷子的尽头会是一个菜市场，想想，便觉得有趣。 菜市场的东西很杂，什么都卖，有鸡鸭鱼肉，也有蔬 2 / 5 菜瓜果，亦不乏油盐酱醋。不过不同于超市卖菜的地方，这儿比较脏，比较烂，价格也不太统一。自然，既然是菜市场，这儿的人在临近做饭的时候总是特别多，也就特别的吵。但是，这样的吵与大街上的噪音却有着本质的区别:一种是让人心烦的，一种却是让人心甘去倾听的。尤其是讲价的声音，稍稍地带有一些腔调，并且针锋相对的，听起来就很有一种烟火的味道。不过，安静的时候却也是有。那时候的菜市场就人迹寥寥，整个空气里有着一股腥臭味，却并不好闻。 我只是一个学生，没有条件做饭，菜市场自然也就不是应该长久逗留的地方。每一个生命阶段里，都应该做着与阶段相符合的事情。 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走遍了菜市场，便悄然退去。我是那个悄悄来的人，沾了这个的地方的生活气息，便讪讪离去，甚至连心里的一丝道别都没留下。我不知道那时是否总是觉得时间好很多，所以才不告别，但是，现在，却真的好想再闻一遍那些我讨厌的腥味。 时间在走，现在，还有过去。站在菜市场的一端，循着岁月的轨迹，走到了另一端，接着就扎进了另一条小小的巷子。与先前遇见那条巷子相比，这条巷子稍显暗了些。但是偶尔总是有那么几个人路过，又让这条巷子亮了些。我不知道巷子的尽头是那里，就像我不知道生命的终点在哪里一样，但是，拥有这个美好过程，就很不错了。所以，我一般 3 / 5 走得很缓慢，喜欢看着路过的人笑，喜欢听着他们的话语，喜欢看着人迎面走来或者渐渐走远。我知道这是一种生命的过程，远去或者走来都是不可抗拒的。但是，这一刻，我享受，就够了。 最后，我走到了巷子的尽头——原来，只是一条与巷子垂直相交的马路。看着前面飞驰而过忘了思考的车辆，就觉得车里的人是否在搭上生命的快车,那时候我没有继续想下去，也就没有。稍稍在尽头站了一下，就随意择了一个方向，继续独自的繁华。 现在想想那一个所谓的尽头，却有另一番感受。那条巷子的终点是苦苦寻觅的方向，却在最终成了另外一条路的随意一点——充其量，也只是有点重量而已。于是乎，在人生的奋斗过程中，每一个阶段性的目标都不过是一个巷子的终点罢了;而真正的终点，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如此看来，往昔年华，纠结于追逐目标的失败，为现实而郁郁，以至于被我荒废了不少。留下的记忆仍然美好，却少了一份执着的美丽，因而显得不硬朗，是那样的柔软。 我怀念美好，也因为时光逝去而怅然。 如今，7年已过，步行在这些古旧的街道，情绪依旧淡淡，这头颅却低了。少了当年的锐气，多了些时光打磨后的圆润，即使念着过往，依旧只有淡淡的神情。但是，走着看着听着，心弦却是被触动了。我不知道往昔的年华了错过了 4 / 5 多少，也不想知道，毕竟繁华如梦梦逝去，如何也是挽回不了的。我只想要，在往后的时光，人生像这旧旧的巷子一样，没有真正的尽头。 5 /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