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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古神话的现象学阐释

2012-11-03 4页 pdf 193KB 42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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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古神话的现象学阐释 盘古神话的现象学阐释 王 茜 摘 要:论文主要使用现象学理论对盘古神话进行重新阐释,认为盘古神话是对人类身体经验与世界彼此关联的原初生 存世界的想象性表达。人通过身体经验在原本陌生外在的空间中筹划出一个有内在意义、可供栖居的世界,世界一方面 是身体经验建构而成,另一方面又具有超越性与先在性,是安置生命的基础。盘古神话的现代意义在于它启示我们重新 信任身体直觉,尊重具有超越性的自然世界,反思理性的有限性,向包含有自然身体经验的鲜活文化源头回归。 关键词:生态批评 身体经验 现象学 盘古神话 作者简介:王茜,华东师范大学...
盘古神话的现象学阐释
盘古神话的现象学阐释 王 茜 摘 要:论文主要使用现象学理论对盘古神话进行重新阐释,认为盘古神话是对人类身体经验与世界彼此关联的原初生 存世界的想象性达。人通过身体经验在原本陌生外在的空间中筹划出一个有内在意义、可供栖居的世界,世界一方面 是身体经验建构而成,另一方面又具有超越性与先在性,是安置生命的基础。盘古神话的现代意义在于它启示我们重新 信任身体直觉,尊重具有超越性的自然世界,反思理性的有限性,向包含有自然身体经验的鲜活文化源头回归。 关键词:生态批评 身体经验 现象学 盘古神话 作者简介:王茜,华东师范大学对外汉语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本文系上海市社会科学项目“生态美学研究的现象学途 径”[编号:2008EWY002]阶段性成果。电子邮箱:xixiw643@163. com Title:Phenomenological Interpretation of Chinese Creation Myth of Pangu Abstract:This paper is a phenomenological interpretation of Chinese myth of creation centered around the mythical figure Pangu. It takes Pangu myth as an imaginary representation of of the primitive relation between body experience and the world. Mankind con- structs a meaningful and inhabitable world from an alien space through his body experience. On the one hand,the world is con- structed by body experience;on the other hand,the world is transcendental and preexistent as a basis to accommodate man’s life. The contemporary implications of Pangu myth may include that people should trust body intuition while understanding the world,re- spect the transcendental nature,reflect the limits of reason and trace back to the culture origin charged with body experience. Key words:Eco - criticism body experience phenomenology Pangu myth Author:Wang Qian,Ph. D. is an associate professor at International College of Chinese Studies,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 ty. Her research interest focuses on literary theory and Eco - criticism. Email:xixiw643@163. com 盘古神话是中国历史上最古老的创始神话之一,《五运 历年纪》载:“首生盘古,垂死化身。气成风云,声为雷定,左 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 脉为地里,肌肉为田土,发说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 玉,精旋为珠石,汗流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 黎时。”在这则神话中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盘古的身体与 自然世界之间的幻化,远古人类以此来解释世界的成因。神 话作为远古先民对世界的一种古老而质朴的阐释,作为一种 具有反思性的文化阐释行为,必然以某种特定的生活经验、 某个独特的生活世界作为支撑,而“在进行反省之前,世界作 为一种不可剥夺的呈现始终‘已经存在’,所有反省的努力都 在于重新找回这种与世界自然的联系,以便最后给予世界一 个哲学地位”(梅洛 -庞蒂 1)。神话对于现代人的意义,就 在于以其独特的言说方式引导我们进入远古先民的生命世 界,使那些已经埋藏在历史地层深处的生命经验通过与现代 生存视野的对接而重获生命力,从而拓展现代人生命世界的 深度与厚度。 按照已有的解释,盘古幻化为世界万物是“万物有 灵”、“物我混同”的原始思维方式的表现,万物有灵是“将 思维主体的体验投射到外部事物之上,意味万物也和自己 一样有感情、思想和意志等的‘拟人’现象”(邓启耀 172)。 物我混同是“把外界的一切东西,不管是生物或无生物,自 然力或自然现象,都看做是和自己相同的有生命、有意志 的活物。而在物我之间,更有一种神秘的看不见的东西作 自己和群体的连锁”(袁珂 99)。原始人在解释世界的时 候,总是从自己的生命体验出发来解释事物,推想事物的 成因,从而造就了一种人和自然混同一体的神话表象。这 些研究都为我们留下了进一步思考的余地:“物我混同”的 思维方式产生的经验基础是什么?为什么在盘古神话中 会以人的身体而不是其他事物来解释世界的成因呢?在 女娲补天、夸父逐日、共工撞倒不周山等神话传说中,也都 存在着用身体经验来解释世界的现象。沿着身体经验这 个远古神话带给我们的隐蔽幽微的线索前进,向未被二元 论的科学理性割裂得支离破碎的完整生命经验探源,能够 发现什么?作为神话基础的生存经验是什么? 一、栖居与原初世界 盘古神话的主题是“世界”的形成,其所指的世界不 是一个空洞抽象的空间,而是包含着风云雷电、日月星 辰、山川雨择、草木金石等基本自然现象和自然事物的具 体空间,这是一片刚刚闯入人类生命视野的自然,是人类 睁开蒙昧的双眼第一瞥看到,心怀怯意地第一步迈进去 ·431· 的世界。但是盘古神话的出现却表明,这个空间已经不 再是绝对的荒蛮,或者说,它已经不再是一个与人无涉的 全然陌生、外在的空间,而已经变成了一个“世界”。 何谓“世界”?世界一词来自佛教,“古往今来曰世,上 下四方曰界”,世界就是全部时间与空间的总称,在现代科 学世界观中世界更偏指空间,通常指我们所生活居住的地 球,是一个被空间化、实在化、客观化的地理学物理学概 念。这个“世界”的形成是近代自然科学发展的结果,近代 自然科学借助于物理学、天文学、地理学等各个学科将宇 宙和地球作为物质对象进行观察研究,让我们看到了运行 在茫茫宇宙中作为一个整体的地球,理解了作为天体运动 而存在着的日月星辰,作为自然物理现象的雨雪风雷,作 为地质进化产物的土壤、岩石和矿物。总之,我们今天所持 的“世界”观是现代自然科学观念以其特有的方式为我们 建构出来的。虽然解释方式与神话完全不同,但是就其作 为一种意义筹划活动和解释机制的本质却与神话相同。 人类要想在某一片空间里生存下去,就得要先把这片空间 筹划为属于“自己”的世界,为其赋予意义,绝不允许它作 为一个自己所不能理解的荒蛮之物存在着。存在论层面 上的栖居不仅是将身体放置在空间中,同时还意味着心灵 的安置,只有通过文化阐释使其所处空间由陌生的存在变 成对主体有内在意义的“世界”,人才能安居其中。我们所 生存的世界有两个特点,一是必然有居住者参与其中,二 是必然包含内在意义,这种内在意义将原本散漫的、看似 无必然联系的事物变成构成世界的部分。 虽然远古人类没有我们这样的世界观,但要从一片荒 蛮的自然中筹划出意义世界这一点却古今无异。讲述神 话正是远古先民为其生存空间赋予意义的行为,而盘古神 话对空间的解释也完全具备了生存世界应有的两个特点。 盘古是人类的象征,在他之前没有世界,但当他巨大的身 躯在那无限的广袤中轰然倒下后,便有了风云变幻、土壤 丰茂、草木葱茏,盘古的幻化意味着人向自然之中的入驻, 也可以说是自然世界向人的涌现,一个可以接纳人类并让 其居住其中的世界开始形成了。使万物连接为整体的内 在意义机制则是盘古的生命,虽然盘古垂死化身,但他的 的四肢五体、毛发齿骨、精旋汗流、血液筋脉却毕竟从属于 一个完整的生命机体,彼此之间存在着不可分割的生命关 联,它们化身为自然万物便意味着这些事物之间也建立起 了同样的联系,原始人虽然没有我们今天这样的生物学生 理学观念,但四肢五体统一于完整的身体与灵魂却是能够 凭借身体直觉而领会到的原初事实,人们又将这一最原初 质朴的意义领悟赋予了世界,从而使世界具有了和人同样 的内在意义机制———完整有机的生命与灵魂。 神话思维不是发达的理性思维,但无论与宗教的创世 论还是与科学的宇宙起源论相比,它却具有同样重要而完 备的文化基因,那就是通过意义赋予行为筹划出供人栖居 的完整生命世界,它们都是使人和周围的事物、空间建立 联系的一种文明话语,区别只在于话语的言说方式不同。 在神话里构建生存世界的内在意义是生命一体化,“原始 人深深地相信,有一种基本的不可磨灭的生命一体化沟通 了多种多样形形色色的个别生命形式……对于原始人来 说,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他们在宗教观念支配下所构建起的 生命一体化的庞大而神秘的网络中”(赵沛霖 36)。 二、身体与世界的纠缠 笼统地说,生命一体化是指从自己的生命感受推断事 物的成因、结构、存在方式,那么这种推断是如何完成的? 以盘古神话为例,盘古的身体与自然事物的对应关系具体 是怎样形成的?如果简单地说是一种比喻,在本体与喻体 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是因为形态的相似,还是因为其它? 神话传说中的盘古似乎是静态的,然而在具体的化身 环节中,我们却可以看到身体对世界活泼的感知觉。声音 与雷霆之间是听觉的关系,眼睛与日月之间是看与被看的 关系,血液汩汩流淌与江河的水流节奏之间有通感的关 系。神话的描述可以让我们这样想象:远古先民站立在天 地之间,当他仰头时看到日月辉映,他奔跑着穿越山脉,通 过四肢身体的运动感受到山脉的高低起伏,当他在江河边 停留观看水流澎湃时,他的脉搏血液也随着相同的节奏而 跳动,他随着天空中响起的雷霆大声呼喊,他站在肥沃的 泥土上凭借自己的脚掌和手掌感受到泥土的柔软丰腴。 盘古身体与自然之间的幻化让我们联想到一幅人在行动 中与世界息息相通的画面。身体与自然事物的对应便不 仅仅是形态上的相似,更包含着身体与世界之间在行动中 建立起的意向性关系。在这种关系中,世界具有了与身体 相似的统一性。具体说来,身体为世界赋予统一性是通过 身体行动对空间的统一而完成。在行动中,身体首先使得 原本抽象的位置变成了彼此关联的方位,另外还通过行动 的目的性使占据具体方位的事物变成了意义关联之物,进 而筹划出由具体事物构成的场所。 胡塞尔曾以“行走”这个最常见基本的动作来解释身 体统一自我和建构空间的能力。行走首先建构了统一的 自我,“伴随着我伸展我的胳膊,我移动我的眼睛,伴随着 我的目光在空间中滚动,身体作为一个有生命的有机体通 过与它自身的关系,将自己建构为一个运动的存在。这种 身体的动感活动与空间运动连接成一个整体。行走使我 领悟到我是一个各个器官彼此统一的有机体”(Casey 224)。行走还确定了远近、这里与那里等基本方位,“第 一,在我流动着的身体动感意识与那些远近之处的事物表 象之间建构起来一种内在连接。随着进入我近处的领域, 那些最初遥远的事物形象发生了改变,我知道这种改变是 伴随着我的身体的。……第二,受移动的身体的影响产生 了定位……即使在行走的时候,我的身体依然是定位活动 的中心。行走开始,那些与我相关的事物面向我作为一个 现象上静止的有机体持续地对我呈现。这就是说,它们作 为这里和那里,左侧和右侧等等被定位……”(Casey 225)。通过行走,周围空间有了前后、左右、上下、远近等互 相呼应勾连的位置关系,成为一个整体。 身体的定位定向能力通常是在身体有目的行动中得 以实现。比如说只有在我试图去拿一个杯子时,我才会注 意到杯子在桌子上面,桌子在我前方。方位也和具体事物 ·531· 盘古神话的现象学阐释 相联系,离开具体事物,方位就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世界 的整体性既来自方位的彼此牵连,同时也被占据某方位的 事物充实着。当身体在行动中确定位置关系时,同时也通 过五官感觉感知着处于不同位置的事物。比如远处的树 木只是一片模糊的绿色,而近处的植物则能够看到清晰的 轮廓、摆动的姿态,甚至哗哗作响的声音,当我在行动中确 定远近方位时,身体同时也在经验着远近之处事物的具体 形态。正是这些事物构建了我们所生存的世界或者叫做 场所,不包括任何具体事物的方位只能存在于物理学的抽 象之中,而任何一处现实世界里面的空地必得包含着两个 最基本的事物:天空和大地。通过仰视和俯视确定了自己 在天地中间的位置,为原本零乱分散着的事物找到建立系 统方位关系的中心点,通过平视看到向远方无限延伸的地 平线,于是以身体所在之处为核心有了“远”与“近”基本概 念,近处的熟悉之物和远方的陌生与未知之物是构成我们 生存世界的两个基础部分。 正是在这种最原初的身体经验层面上,世界与身体彼 此缠绕起来,世界成为身体动感意识的延伸,盘古神话所 展现的正是这种关系。“在盘古神话中,还内在地隐含着 另一种显而易见的逻辑关系,即:既然盘古和宇宙万物之 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情’关系,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同体与共,物我一体,那么,在盘古和宇宙万物之间,便是一 脉相承、一气相连,二者之间存在着一种息息相关的深层 本能感应,于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人与自然同情同构、息 息相关、天人合一、天人感应,以及万物有灵的世界观和人 生观便包蕴在其中了”(林玲、潘世东 62)。盘古与宇宙万 物物我一体的亲情关系正是以身体动感经验为基础建立 起来的人与世界的关系。盘古神话让我们想象远古先民 带着生命诞生之初的新鲜感打量世界的情形,仰头望见日 月,日月便是我的眼睛,侧耳聆听雷霆时,雷霆便化为我的 呼喊,感受到流水的节奏时,流水便化为我血液的汩汩流 淌,脚踩大地时,泥土便是我的肉身的柔软。这并不是诗意 的描述或者文学的拟人手法,而正是人在世界中游走观看 时的真实感觉。身体动感意识的统一性与世界的内在统 一性互为表里,世界在行动中成为身体动感意识的外部延 伸,原本陌生外在的空间通过身体行动变为让人感到亲切 的生存世界,正如梅洛 -厐蒂所说:“我不是在时空中,我 也不是感知到时空,我属于它们,我的身体连接着它们并 且包括它们。这个结论的尺度正是我的存在的尺度”(Ca- sey 231)。盘古神话正是对此生存经验的想象化表达。 三、盘古与生存世界的超越性 如果说世界是由我们的身体经验建构出来的,那么岂 不是意味着世界被包含在我们的身体经验之内。可是如 果世界不先在于我们,我们又如何能够进入并且认识它 呢?这里似乎有一个逻辑上的悖论。事实上,身体既是在 建构世界,世界也同时先在于身体,世界具有身体经验无 法穷尽的超越性。除了身体经验对生存世界的筹划之外, 盘古神话中也隐藏着对自然世界的在性的描述。盘古何 人?他是一个和我们相似的人类,同时又作为世界的开创 者超越了普通人,是能保证世界中各种事物具有内在统一 性的绝对源头。与人类相似的盘古意味着人类的身体经 验对于世界的呈现至关重要,而高于普通人并且开创世界 的盘古意味着世界同时也在常人的身体经验之先。 现象学认为世界一方面是在我们的身体经验中建构 起来的整体,但另一方面之所以能够进行这种建构,是因 为身体早已预先置身于世界之中了,世界又总是超越于我 的有限经验,在我经验它之前,它已经包容了我。“被给予 性”和“生成性”是现象学的核心概念。不管身体经验对于 世界的形成、场所的建构做了怎样的贡献,世界都必须被 当做被给予之物,甚至是被前建构之物,这样我的一切行 动就不是被限定在自我投射的圈子里。“身体建构了一个 真正的肉身化超越性主体———身体主体,但我们看到人类 主体的超越状态,不是一个毫无疑问的纯粹的建构领域, 而是与一个更大的场所世界的现实性实体论相伴随,主体 只能是从属于这个场所化的世界。[……]最后,当谈到身 体化地置身于场所之中这个问题时,现实层面与超越层面 这两块基石都要被充分考虑。”(Casey 241)在现象学的理 解中,世界既不是纯粹客观的,也不是纯粹主观化的,它既 是具有超越性的先在,又是具有经验性的实在,它与身体 主体之间的关系用“超以象外,得其环中”这句话来形容最 为恰当。虽然一个让人栖居的生存世界是通过身体的经 验筹划出来的,但这个世界又永远具有身体经验所不能穷 尽的丰富性、包容性,是身体所具有的生命活力的源泉。这 样一来,身体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便不只是在感知自我,而 是向一个更广大的世界敞开,并进而在这种充满开放性的 感知活动中表现出自我统一性,获得了蓬勃的生命力。 盘古化身的世界正是一个既实在又超验的自然世界 的象征。盘古与人类相近意味着世界一方面是由我们的 身体经验建构而成,而盘古的“超人”形象又意味着世界 包含着有限身体经验无法穷尽的维度,它在我们的一切 经验之前,是超验的存在。虽然人类可以理解、熟悉并进 入它,但是永远不可能穷尽、超越和摹仿它。现象学为自 然的超越性找到了本体论层面的解说,世界永远有一个 进行着建构与意义生成活动的身体永远无法超越、无法 触及的维度,它是这种建构与生成活动的场域与来源。 正因如此,我们要对无限的自然永远心怀敬畏。今天人们 使用三维动画等技术手段制造出的各种映像作为日渐消 逝的自然的替代品,即使有身临其境的效果,它们也永远 无法替代真实的自然。首先是因为就其能够为身体知觉 提供的体验的丰富性而言,人造的世界永远无法和自然 世界相比拟。当一个人站立天地之间时,他不仅仅凭眼 睛看见天空和大地的颜色,还同时经验着它的高远与广 袤,与视觉相伴的还有向无限高远之处延伸的身体经验, 这种身体经验正是导致人类思考已知与未知、有限与无 限的关系等超越性问题的意义原初地层,其丰富性、广袤 性是电子屏幕上的天地影像永远完全无法比拟的。其 次,人造事物只能是对无限自然的有限摹仿,体验摹仿自 然的人造之物对身体知觉而言便不再是一种处于原初意 义关系层面的新鲜经验,而是一种对已经经过理解和经 ·631· 文艺理论研究 2012 年第 3 期 验之物的再次经验,所以停留在人造之物中就意味着没 能超越自我意识投射的圈子,在这种行为中人不是向超 越的自然世界敞开而是停留在自身之中。 盘古正是自然的超越性与绝对性的化身,人类永远 需要这个真实广袤、博大而富有包容性的自然,因为它是 文化世界意义丰盈的基础,它的缺失只能让人类禁锢在 自我的有限世界中,使文化的灵感渐渐枯竭。用身体触 摸自然世界是最基本的生命经验,被各种技术手段架构 着生命的现代人尤其需要重新意识到这一点,我们需要 用身体重新去感知岩石的坚韧、阳光的温度、流水的声 音、树叶的抚摸,而不是沉浸在视觉化的虚拟世界或者人 造之物的重重包围中。身体直觉将把我们从一个意义逐 渐枯竭、逐渐丧失诗意的世界重新引领回意义发生的源 头,在那里体验到生气蓬勃的生命气韵,在人和自然的直 接对话中找到生命的灵感。 四、神话身体的隐喻性复魅 现代文明的批判者常常有感于现代世界的“祛魅”造 成的信仰缺失、生态失衡等种种文化弊端,试图借助远古 传说对世界进行“复魅”。但这种努力却难免面临一种尴 尬的处境,即在各学科严格划界,且实证性科学精神作为 现代文明谱系主导的今天,神话传说作为一种文学话语早 就退缩到以情感和想象为特点的文学领域中,文学世界与 现实世界之间存在着不可跨越的鸿沟。于是文学话语一 旦被放置到对现实问题的考量中便丧失其有效性,再神奇 动人的自然神话传说对于现代人而言也只不过是理性思 维尚未发达的原始人类的幻想。因此,怎样重新“阐释”这 些自然神话传说,怎样将其中蕴含的原始信仰转化进现代 人的思想理路中便成了生态批评家必须面对的工作。 通过对盘古神话的重新解读,用现代文明视角重绘 盘古神话中隐含着的生存经验、生存世界,我们看到了一 种与现代科学观全然不同的世界观,一个既具有超越性、 先在性,又与人的身体经验彼此内在着的世界。远古先 民理解世界的方式,不是从地图式的抽象角度来理解世 界,或者从外部对事物进行地理位置的机械拼合,而首先 是从“意义”的层面上把世界领会为一个整体,这种“意 义”则来自于与世界万物息息相通的身体直感。读盘古 神话的人,必定会有感于这则神话磅礴宏大的气势,虽然 现代人可以凭借着高度发达的理性和科技向着日益广阔 的外部空间开拓,可是我们的心灵却日益被束缚在有限 的想象力和肤浅的精神生活中,而远古人类却能凭借着 自身的身体感受发展出一个蕴含着如此深邃壮丽的精神 力量的宇宙诗学,他们的精神力量从何而来?来自在高 山大泽中的攀登奔跑,来自对日月星辰的无尽凝望,来自 对大地的聆听和触摸,是对身体经验、身体直觉的信任使 得他们在与自然世界的息息相通中获得了巨大深邃的精 神力量,而没有被捆绑在理性的自我投射的套子里。 在身体经验的基础上人与世界息息相通,这个生存事 实正是一切文化意义得以生成的经验原初地层,当人类感 受到这种与世界的亲密关系 并对它加以思考和解释时,文 化便随着思维主体与思维对象的分化而诞生了。神话正 是对置身于天地之间的栖居感的最初文化阐释。距离文 化的源头越近,对人与世界一体感的文化表达就越清晰。 儒家的“民胞物与”、“仁者与万物一体”,道家的“庄周化 蝶”、“若化为物”都包含着与神话生态思维的隐蔽联系。 只是文明的河流越向现代延伸,这些阐释方式背后作为原 初事实的生存经验便越是被遮蔽、被遗忘,人和自然的关 系距离那种最原初的生命存在事实越来越遥远。从人与 自然混沌统一的原初身体经验到对这种身体经验开始进 行有意识地反思的万物有灵论,到将自然的拟人化视为一 种主观情感投射的文学修辞法,再到将自然和身体都视为 物质存在的近代自然科学与哲学,文化对身体经验的意识 越来越淡漠,而对心灵、头脑、理性越来越重视,当身体经验 的地层被完全遮蔽,自然的灵魂之说就成了无稽之谈或者 根本与真实无关的诗意想象。而神话作为距离这种原初 生存经验最近的一种意义阐释系统,从中还能让我们隐约 地感受到那个生机勃勃的原初生命世界。 盘古神话的价值,正在于它向我们展示了一个身体 与世界彼此纠缠着的原初生命图景,它提醒我们灵性的 身体无法离开真实而博大的自然世界,而要想真正进入 一个开阔的生命世界,也必须通过我们最真实的身体触 摸,受到理性思维方式限制而忽视、轻视身体直觉,只会 让我们距离鲜活的生命源头越来越远。 引用作品[Works Cited] Casey,Edward S. The Fate of Place. California: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98. 邓启耀:《中国神话的思维结构》。重庆:重庆出版社, 2004 年。 [Deng,Qiyao. Structure of Chinese Mythological Thought. Chongqing:Chongqing Publishing House,2004.] 林玲 潘世东:“论盘古神话的自然生态伦理价值”,《郧阳 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5)2011:60 - 64。 [Lin,Ling and Pan Shidong. " Nature Ecological and Ethical Value of Pangu Myth. " Journal of Yunyang Teachers College 5 (2011) :60 - 64] 梅洛 -庞蒂:《知觉现象学》,姜志辉译。北京:商务印书 馆,2001 年。 [Merleau - Ponty,Maurice. Phenomenology of Perception. Trans. Jiang Zhihui. Beijing:The Commercial Press, 2001.] 袁珂:“原始思维与活物论神话”,《云南社会科学》2 (1989) :97 - 104。 [Yuan,Ke. " Primitive Thinking and Myth of Living Crea- tures. " Yunnan Social Science 2 (1989) :97 - 104] 赵沛霖:《先秦神话思想史论》。北京:学苑出版社,2002年。 [Zhao,Peilin. Explorations into Mythological Ideas History of Pre - Qin Dynasty. Beijing: Xueyuan Publishing House,2002.] (责任编辑:王 峰) ·731· 盘古神话的现象学阐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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