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歌亦泣做新娘——土家族婚俗哭嫁

亦歌亦泣做新娘——土家族婚俗哭嫁 亦歌亦泣做新娘——土家族婚俗哭嫁 亦儆 土家族婚俗哭赇 张桂林 金秋,是土家人收获的季节,金灿灿的稻谷堆进了木仓.黄黄的包谷,红红的辣椒一串 串挂满了吊脚楼,一树树谷黄色的草垛装点在田边,在寨旁.土家山乡充满了丰收的喜悦. 转眼,霜露一扎,满山的乌桕,黄栌等落叶树由黄色到橙色.由橙色到朱色.很快就火红 火红起来.从这金灿灿,红彤彤的季节到春节,只要你来到土家山寨,就会遇到土家人喜庆 的婚嫁吉日.那寨前的枫林,屋后的梨树,高高披展着满树红叶,就象一簇簇燃亮着的花 烛,把土家人的木楼映得通明,将土家人的婚礼衬得愈加热烈.而那别具特色的土家婚嫁 2n4 仪式,也一定会给你一份欢乐与喜悦,还有那一丝 淡淡的伤情. 土家族自称”毕兹卡”,有自己的民族语言,是 我国最古老的民族之一.我省的土家族主要居住 在黔东北的铜仁地区及周边区域,与湖北,湖南, 重庆,四川等省市土家族区域毗邻,处于中原文化 与西南少数民族文化相交地带,受汉文化影响较 大,形成了自己具有多元文化特征的民族文化和 民族风情.其中”哭嫁”,”过赶年”,”摆手舞”,”茅 古斯舞”,”打溜子”等,都是土家族最有特色的习 俗风情.尤以”哭嫁”最为着名. 结婚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喜事.然而,土家 姑娘在出嫁时悲戚的哭泣声和哭嫁歌却让人欲生 悲情. 相传,在较远的年代,土家族青年的婚姻缔结 比较自由.男女双方通过对歌等形式自由择偶, 经土老师点头允许,即算定婚.后来随着财产的继 承与分配,婚姻缔结形式也逐渐改变,从最早的抢 婚到最后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俗成,使得 土家姑娘的婚嫁失去了自由,成为一桩悲凄的故 事.从自由择偶的对歌,到尊”父母之命”出嫁的悲 诉,经过长期的发展,哭嫁就在土家族婚俗中形成 了,这是土家姑娘对不幸婚姻的一种反抗.解放 前,土家族地区的哭嫁在城乡都很普遍.现只有 在山乡村寨保持. 哭嫁一般在婚期前三天或十天半月,有的甚 至提前一月开始.事前,首先由母亲或祖母在凌晨 鸡叫头道时先哭,这叫”开声”,然后才由新娘哭父 母,哭祖宗,哭兄嫂,哭姐妹.开始是夜间隔日哭, 轻声细吟,随着婚期的临近便每天哭,高潮时则声 嘶力竭.遇有亲朋来宾则见人便哭,哭亲友,哭来 宾,哭厨子,哭媒人,哭夫家.被哭诉的对象此时要 2006.3—4 送”泪水钱”,这既是示对婚事的祝贺,也是表示 对新娘的安慰.被哭诉的祖母,母亲,婶子,嫂子, 姐妹及街邻要好等女性亲朋都随时参加陪哭.边 哭边唱,歌词情真意切,委婉凄恻.是否会哭嫁,还 是衡量姑娘才智贤德的标准,所以,每一个土家姑 娘都必须会哭嫁.很多土家少女就是在这种陪伴 哭诉的场合中逐渐学会了哭嫁歌.解放前,有钱人 家还专门给女儿请歌师到家中来教唱哭嫁歌. 哭嫁歌的歌词非常丰富,有世代传唱流传下 来的,有见什么唱什么现编现唱的,哭诉的对象不 同,歌词就大不一样.如母亲哭教女儿过门后要孝 顺夫家父母:”崽啊!树枝大了蛮(蛮,语气词,相当 于嘛.以下同)——它要分桠啊,女儿大了蛮——她 要出嫁啊.哪有鸟儿蛮——它不离山啊,哪有女儿 是——不离娘啦!我的个崽啊!到了婆家蛮——你 要勤快啊!切记莫把蛮——早床挨啦!孝顺自有 蛮——孝顺在啦,孝顺老人是蛮——理应该啊!我 的个崽啊!”而新娘哭母亲一般要从母亲十月怀胎 开始诉哭,哭母亲养女的不易,歌词长达数十甚至 上百段.如其中一段:”娘啊!既然你们蛮—要把 我赶啊,为什么还要蛮——把我生啦.你何苦是要 把儿蛮——当命心肝啦,你何苦是要把儿蛮—— 拼命的盘啊,娘啊,人间有苦是——苦一寸啊,你 盘儿蛮吃苦是——十二分啊;你盘得一身蛮 是——养老的病啦,娘啊!你要把儿蛮是——送出 门啦!JL怎么报你是——养育恩啦,我的娘啊!”. 要好姊妹间陪唱伴嫁歌时,场面比较热闹,一 般在晚上围坐在院子中或屋内进行,土家称为”哭 十姊妹”.曲调虽然悲戚,但以唱为主,以盘歌对歌 的形式唱古说今,也有姊妹间相互夸耀,其中多有 即兴演唱;唱到幽默机智的词句时,也会引得满堂 宾客的欢笑和好评.此时,是展示姑娘才智的最佳 时机. 哭媒人是新娘哭嫁歌中最解气的内容.新娘 大多把自己的委屈和不幸往媒人身上出,歌词多 是骂媒人的话:”媒人婆阿——媒人婆,你这头舀 了蛮——舀那头啊,你到他家蛮是——吃顿饭啦, 就说他屋里蛮——有几万啦.你到他家蛮是—— 喝杯酒啊,就说他屋里蛮——样样有啊.你到他家 里蛮是——喝口汤啊,就说他家里蛮——好田庄 啊.媒人你尽念蛮——多多经啊,就不怕二天 蛮——烂舌根啦.”媒人听了这些话,也用哭来回 答:”崽啊!天上无雨蛮——不下雨啊,地下无媒 蛮——不成亲啦,媒人吃了蛮是——千家饭阿,尽 做好事蛮——配姻缘啦.青布裤子蛮是——白布 腰啊,你爹娘嫁你蛮——你心焦啊,不是我来 蛮——搭鹊桥啊,任你在娘家蛮——是坐天牢啊; …… “ .不管新娘骂媒人的话怎样重,媒人均不在 意,多用嬉笑成份很重的话来回敬.也从来没有哪 个媒人真正动气认真. 哭嫁到了婚期前一天,新娘家要举办”花圆 酒”款待宾客.在”花圆酒”前两天,新娘家的亲友 们,特别是称为”后家”的嗄公嗄婆(外公,外婆),舅 爷舅娘(舅舅,舅母)姨父姨娘以及伯伯,叔叔,姑妈 等近亲,领着穿得崭新的表弟表妹,堂弟堂妹们带 着礼品,挑着挑,抬的抬,背的背,前来祝贺吃酒. 每当宾客到来,新娘就要上前迎哭.来客中的女客 也加入陪哭.”花圆酒”这天,新娘家要将全部嫁妆 及亲友送的礼品全部摆放在阶沿上及院坝中展 示,称为”亮彩”.”花圆酒”完后等待第二天男方家 来接亲前,新娘还要”开脸”.即请一位父母双全, 儿孙满堂的成年女子用浸过水的麻线绞去新娘脸 上的绒毛,并将眉毛修成弯月细眉,将象征未婚的 独辫改扮成盘式发髻.无论是”亮彩”或”开脸”,都 鉴酝瓤 墨翟趸|?越 是哭嫁述诉内容之一. 男方迎亲队来接亲时,要选派一位负责迎亲 事务的押礼先生,还选一位比新郎小的精明小伙 作新郎的代表,称之”摸米”.迎亲队在吹吹打打的 鼓乐声中来到新娘院子时,要举行”拦门礼”,新娘 家用桌子挡住院门,将迎亲队拦在门外.代表新娘 家的礼官先生站在桌首,向迎亲队中的押礼先生 敬酒,发问盘歌,如迎亲方被盘住认输,便从桌下 钻过而入,若新娘家的礼官先输,便搬桌让路.然 而一般情况相互均对应自如.不分输赢,握手言 欢,主人搬桌请客,以茶水,糖果相待.迎亲队进院 后,新娘家这边的未婚姑娘们要在迎亲队的小伙 中找”摸米”,姑娘们各自将自己印象较好的小伙 看着是”摸米”,用早已准备好的黑锅灰突然抹到 “摸米”的脸上.此时可以一对一抹,也可以几个姑 娘捉住一个小伙抹,此时,姑娘们要抹.小伙们要 躲,相互拉扯一团,乐不可支,惹得周围宾客欢笑 起哄,忍俊不已.鼓乐声中,欢乐气氛达到高潮.由 于东晃西躲,黑灰大多抹到了小伙们的耳朵上,人 们便将小伙们去接亲称为去”打黑耳朵”. 接亲队到后,新娘家接着便举行”辞祖”仪式, 新娘在堂屋祖宗牌位前向祖宗,父母,家人哭别辞 行.新娘从此离开家人,嚎哭之声悲惨凄切,催人 泪下.接着在婶娘们的拖扶下,由哥哥背着出门上 轿,在鼓乐鞭炮声中离家而去. 哭嫁无论是其形式,还是颇富文学性的歌词, 都包涵了丰富的文化内涵.真是”酸里面它裹着 甜”,而”甜里面它透着酸”.近几年,在土家族地区 的一些民族风情旅游点,还有哭嫁的民俗表演. 哭嫁是土家族民族历史,民族风情,民族文化 的集中体现,是中华民族文化百花园中的一朵奇 葩 2006.3,4 .?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