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体诗初论

华中师范大学学报 �哲社版 � 玲舫年 第 期 �! 春一∀ # 责》 ∃宫 % 体 、诗 初 论 周 卜禾 在中国 诗史上 , 宫体诗历来遭到了木少的非议 。 而且自闻一多先生的 一《宫& 体 诗的 自赎 》 发表以来 , 直到目前学术界对宫体济也一般都是持 否定态度的 。但是 , 宫体诗到底是什么样的诗 ∋ 它的历史本米面 目如何 ( 它有些什么特点 ( 怎样看待它的功过 了这些仍是值得今天的人们研究的课题 。 关于宫体诗 , 史书最初的记载虽微含贬意 , 但并没有冠之以 “淫瑰腐 朽 ” 等 等 字 样 。 我们对此还是从历史出发吧 ( 按 《梁书 · 徐擒传 》 所载 , “碑文体既别 , 春坊尽学 之 , ‘宫体 ’之号 , 自斯而起 。 ” “春坊 ” 和 “宫体 ” 之 “宫 ” , 原本是指梁太子肯纲的 东宫 , 并不是泛指梁朝之宫廷 。 而且 , “宫休 ” 之号的起因是当时东宫周围的文人 “尽 学 ” 徐漓 “属文好为新变 , 不拘旧体 ” , 这也就是说 , 宫体诗最初并不是以其描写宫廷 生活而被命名的 。 这 里的 “好为新变 , 不拘旧体 ” 是指宫体诗与 “永明体 ” 诗一样在形 式上突破了汉魏古诗 , 是一种新的诗体 。 《梁书 · 简文帝本纪 》 说他 “雅好履诗 , 其序 云 ( ‘余七岁有 诗癖 , 长而不倦。 ’然份于轻艳 。 当时号日 ‘宫体 ’ 。 ”这是推而广之 , 将肯 纲的所有诗作统统都称为宫体诗 。 说它 “轻艳 ” 当是史家对宫体诗内容的评语, 《梁书 · 庚肩吾传 》 记载庚肩吾曾历任肯纲的东宫通事舍人 、 ‘ 太子率更合和中庶子等职 , 是主 要的宫体诗人之一 。 此传谓 “转拘声韵 , 弥尚丽靡” 就是指宫体诗比 “永明体 ” 诗更注 重形式上的追求 。 《梁书 · 简文帝本纪论 》 ( “文则时以轻华为累 , 君子所不取焉 。 ” 说明了肯纲的宫体诗 “ 轻华 ” 的特点 。 从以上可以看出 , 所谓宫体诗 , 最初是指梁代为太子时的肯纲及其周围文 ) ∗( 们所写 的诗歌 , 本文所论的宫体诗主要就是 指这类诗歌 �至于陈 、 隋和初唐的诗作 , 那则是广 义的宫体诗 , 把它们理解为宫体诗的流派或余波也无不可� 。 现在文学史著作上一般谈 到宫体诗 , 都主要是就内容而言的 。 其实 , 全面地看来 , 这种诗形式上是 “好为新变 , 不拘旧体 ” % “拘声韵 ” 、 “尚丽靡 ” , 也即它继承了 “永明体 ” 的形式特点 , 一改过 去汉魏古诗的传统面貌 , 特别讲究声律 、 辞藻和对偶等 , 篇幅一般短小 , 与 “ 永明体 ” 同为一种 “新体 ” 诗 。 这种诗的内容有许多是 “轻艳 ” 的 , 或说是 “轻华 ” 的 。 这种诗命意一般轻浅 , 没 有多少深刻的社会 、 人生等意义 , 而且较多地以女人为题材 , 有一部分 甚至是色情的 。 此外 , 也还有大量抒写一般男女之情的诗 % 不少咏自然 、咏物 �其中一 部分 与妇 女有关 , 的诗 % 少数 “边塞诗” �借用唐诗中的诗类名称 % 其中有的也 与妇女有关� % 以及描写 有关宴会 、游乐等宫廷生活的诗 % 还有类似文宇游戏的用各种同类事物名称红&+ 成的诗等 。 这里还必须强调两点 ( 一是宫广�(诗内容虽么宫廷生活万主 , 但并不是只 写 宫廷 生 一 ! , 一 活 , 它的涉及面实际比宫廷生活广泛 。二是艳诗�包括色倩诗�只是宫渗持俄斤部分、本持 不能代表宫体诗的全部。 反过来也可以说宫体诗中不光只有艳诗分更不藻汛有色情涛朴 宫体诗中的咏自然 、 咏物诗不少 , 如肯纲的 《咏云 》 、 簇咏朝 日 》 、 多入敬摘少大 庚肩吾的 《咏风 》 、 《咏花雪 》 、 稼咏管燕 》 等 。 边塞诗不多 , 也有如肯 纲 羲 ‘夕从 军 行 》 、 《陇西行 》 、 《雁门太守行二首 》 , 徐陵的 《关山一月令 第二首等 杯 寨会、 赞乐诗 较多 , 如肯纲的 《和武帝宴诗二首 》 、 ‘玄圃纳凉》 , 肯绎的 《游淆园 》 、 冲后因膺梦 马》 等 , 这类诗价值不大 。 一 、 · 一 之− 更有不可忽视的大量抒写一般男女之情的诗 , 这些 诗一般不关艳 �色矢情 , 粼宵纲 的 《怨歌行 》 、 《鸟栖曲 》 前二首 、 《夜望 一单飞雁 》 , 肯绎豹 《关内月� 产燕歌行郭讥 《古意 》 , 皮肩吾的 唁斌得有所思 》 、 · 《有所思 》 , 徐陕 的 《关山剑食 ‘第南首、 ( ,峡折扬 柳》 、 喀长相思二首 》 等等 。 这类诗 下文还将沦及 。 ’ 一八 ) 、 ( 以上只是为说明宫沐诗的成分比较复杂举的一些例子 。 山此即可省 卜出 , 对官体.寺翻 内容是不能简单概括为 “ 淫靡色情 ” 的 。 ( + ‘一 , +、 我们在评价宫体诗时 , 还应看到这些诗是在肯纲等人的某些文学呱的指吩 下写出的 , 仔细分析这些文学观、无疑会有助于我/’0 全而认识宫阵铸 。 从现存的文献可以看出 , 肯纲 、 徐陵和 肯子显等人的文学观中 /含有许「多心理能因素, 当 然 , 囿于阶级的 、 历史的局限 , 其中糟柏确是存在的 , 不然也不会在1我国文学史一0泌一 次出现文人色情诗 。 + ( · 首先 , 肯纲接过陆机 “ 诗绿情 ” 的观点 , 批评了当时 “浮疏卜 、 “阐缓爪 的 “分不 入情 ” 的 “儒钝 ” 文风 , 反对将诗歌当成政治 、 伦理的简单的传声简 %。 他在沐与翻.东生 书》 中说明了这种观点 。 这是无可非议的 , 比照肯子显沦当时文 乍三沐之第(于体� 稼南济 书 · 文学传论 》 � , 更觉肯纲在这里并不是无的放矢 。 一 宵子显所论的怕孩就正包括在有纲 的话所指责的对象之中。 范文澜的 《中国通史 》 看到了肯纲等人的这种 主 张 及 创作 , 2 他对此带有保留地加以肯定道 ( “自玄言诗以至对偶诗 , 大都是诀芝性情或者是不敏露 出真性情的诗 , 梁 、 陈诗人却敢于说出真性情 , 虽然这种真性情多是污秽的 ∗蛤按飞 ‘污 秽的’ 不见得占多数 � , 但终究是有了内容 。 ” �第二册第’五章� ‘ 、 , 其次 , 肯纲还认为文学也是如日月一般 “章乎人事秒 , 所以提倡观祭致物别有感而 发 % 具体地说 , 诗歌创作就应 “寓目写心 , 因事而作 ” 、 他在 《答张徽撇示集书》 (了全 梁文》 卷十一 � 中说明了这种观点无疑更是正确的。至于他的诗歌创作(到底实行了多少‘ 那是另一回事 。 · & − 再次 , 肯纲的 “立身先须谨重 , 文章且须放蔫 ” 是反宫本诗者一般都要提及 的 0襄 言 , 一般论者往往认为这是 肯纲所提倡的宫沐诗的理论基础 , 如游国 口恩主编的 咬冷属次学 史 》 所论� 。 你看 , “放荡 ” 的文章还能有好的 � 那自然都是淫荡色优的东西 。 其实犷 对这句话这样理解是错澳的 。 其错误的根 予就在于用令人的 」眼光看古人 , 却日本学者小 南 郎所称的在中国古典文学研究中存在着的一种 “浪漫主义倾向 ” 或称 ”感愉移入的 倾向 ” ! 。 为了纠正这个问题上的这种倾向 , 有两点是必须 讲清的 � 一是这句话并不是孤 立的 。 且看有关这句话的《械当阳公大 』心书》的全文 , 其中明明先有 “立身之道以 与文章 异 ” , 是将 “文章 ” 与 “立身 ” 相对而 日的 , 而且重点在突出“立身 ”与 “学 ,, 从当然 , “立身 ” 之事对 “街幼” 的大心来说 , 主要就是学习 。 )又 《梁书 , 太宗十一王传 , 寻 阳履 大 心 传李饼到育纲析碱的也是宵关大心 “立身” 应注意钓事 , 肯郑卜卜分注重 , 立身终 , 这可与 上文笙征 。 这样 , 《械当阳公大心书》 的重点既然在于 “立身 ” 于那么有关 “文章 ” 的 话就只是3 种陪衬了。 简言之 , 肯纲认为 “立身” 是非常重要的 , 即 “先须谨重” 。 ) 这 里 “谨重尹 兼有雀棋 、 认其二意。 至于文章则不然 , 那姑且可以 “放荡 ” , “放荡 ” 在 盆里与 “谨重 ” 相对而言 , 自然就是指道棋 、 认真的反面 了。 如果硬要逆肯纲提倡 、 “放 蔷 ” 的文章 , 这也是可以的 。 不过 , 这里所说的 “放荡 ” 绝不是指我们今天的 “放荡 ” , 词斯包合的生活作风不检点的意思。 这也就是以下要讲清的第二点 。 按 《汉书 · 东方 朔传》 曰 % , + “其言专商鞍 、 韩非之语也 , 指意放荡 , 颇复诙谐 , 辞数万言 , 终不见用 。” 这里所说东方朔文辞旨意的 “放篇 ” 是指态意放任 , 不受儒家思想检束的意思 。 叉 军王 国志 · 魏书 · 杨阜传》 所引上疏日 ( “ ·” 一诚宜思齐往古圣贤之善治 , 总观季世放擞之 恶政 。 卜, ·⋯所谓恶政者 , 从心态欲 , 触情而发也 。 ” 这 里 的 “放 姐 ” 一与 “放 蔑+4 同 , “放妞” 一词在这里被明白地解释为 “从心态欲 , 触情而发 ” , 这是非常清楚的 。同样争 肯纲的 “文章且须放荡” 就是指为文要 “从心态欲 , 触情而发 ” , 可以放散煲逸 , 任性 情之所之 。 因而绝不是现在一般人理解的写文章要写淫靡色情内容的意思 。 况且 , 」’亦父亲的肯纲也绝不会教年幼的孩子说 ( ‘称作文章要作淫狠下流的 。 ” 他钓这句话是骊头心 写文章要大胆创新 , 不要专事模仿而受拘束。 还有目前学术界一般认为宫体诗反映了梁朝宫廷里靡烂的生活 , 所以肯 纲 的 文 章 “放蔫 , 说就是为那些反映宫廷 “放藩” 生活的诗文张目。 其实 , 这在理论和事实上都 是站不住脚的。 如前所述 , “放蔫 ” 一词既然不是指生活作风不检点的意思 , 那么肯纲 的这句话也就失去了对反映宫廷靡烂生活诗文的指导意义 。 事实上 , 史载宋、 齐和陈钓 某些君主非常荒摆 , 唯独 《梁书 》 和 《南史 》 有关梁代部分都找有记载肯衍 、 肯纲等人 钓这类情况 。 不仅如此 ) , 而且史称梁武帝肯衍不好女色 �见 《梁书 · 武帝本纪》 � , 这 是古今人所共知的事。 又 《南史 · 庐陵王续传 》 载肯纲当太子时 “宫斤禁重 ” , 有一次 有绎从荆州‘带来宫人李桃儿入京 , 触犯宫禁 , 哭诉于简文 , 一 最后仍 “居李氏还荆州 ” 。 由此可见 , 在宫廷生活中梁代帝工毕竟有别于宋 、 齐和 陈的某些君主 , 因此 , 把宫体诗 韵产生归之于肯钢等人宫廷生活的靡烂是缺乏根据的 。综上所述, 那种认为文章“放荡”说 是宫体诗产生鲍理论基础也就不能成立了。 当然 , 由于育纲等人过的毕竞是封建统抬者的 宫廷生热所以他们“从心” 、 “触情”而作的诗带有色情意味 ,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 其再次 , 关于 “新变” , 这其实是一种正确的文学主张 。 问题在于 肯纲等人在 “新变” 钓理论下走过了头 。 他们只注意了形式上的种种创新 , 而忽略了内容上的一些标准 。 这 不待说是一件历史上的摊事 。 前文所引史书中有关宫体诗的材料几次提到 “新梦 , 看来宫体诗与 “新变 ” 的理论关系密切 。 “新变” 作为文论最初是由肯子显在 《南齐书 · 文 学传论 》中提出来的 ( “ 习玩为理 , 事久则续 % 在乎文章 , 弥患凡旧 , 若无新变 , 不能代 雄 。 ” 从 《诗经》到 《楚 辞 》 , 再 到 汉 斌 、 乐府 、 文人五 一七言诗等等 , 这一个个文学 山峰都是 城新变 ” 的结果 。 “新变 ” 的理论符合文学发展的实际 , 所以无疑是正确的。 后来朱自清也说 + “只要知道新变 , 便是进步 , ⋯⋯ ” � 《经典常淡》 � 这与肯子显所 说是一个意思 。 一 ! ! 一 与此相关的还有“通变”的问超 。 “通变”是刘姗提出来的。 说 ( “通变则久” , 又说 , “变则可久 , 通则不乏 。 ” 他 在 《文心雕龙 ·通变冬奎 变之谓事 。 ” “穷则变 , “穷 , , “变” 、 “通” “久 ” 他的这个观点是从 破易 · 某辞》 ‘”通 变则通 , 通则久 。 ” 演化而来的。 “通变 ” 就是通于事物的变化 , 是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 。 刘韶的通变说就兼有 《易 ·系辞》 里的 这些意思 。 郭绍虞先生在 《中国文学批评史 》 中分析了 “通变 ” 与 “新变 ” 的区别 , 认 为 “通变 ” 是以 “复古的主张反能成为革新 ” , 而 “新变 ” 则是 “求新于俗偷之中”�郭 引纪购语� ∀ 。 其实 “新变 ” 与 “ 通变 ” 是一个意思 。 是没有必要强作分别的 。 刘魂在 《文心雕龙 · 通变》 里的确十分强调文学的继承关系 , 这正是他高于同时代人的地方 。 # 但他本篇之所谓 “通变 ” 乃主要是讲文学推陈出新的必要性 , 所以他在赞里说 � “文律 运周 一, 日新其业 。 ” 并说 “趋时必果 ” , “望今制奇 ” , 这些都是在强调创新 。 至于文 中为强调继承而推崇往古某一朝代文学已为极致 � “ 夫夸张声貌 , 则仅初巳极 ” , 因而赞 叹 “自兹厥后 , 循环相因 ∃ 虽轩燕出辙 , 而终入笼内 。 ” 则是明显暴露出他的局限性了。 何况 “复古 ” 只是唐代提出的一个新概念 , 在南朝既没有 “复古 ” 的理论 , 更没有 “复 古 ” 的实际运动 , 所以认为 “通变 ” 是以 “复古 ” 为革新不能成立 。 还有肯纲 、 徐陵等人都推崇 、 赞扬艳诗 , 这固然是 由他们封建阶级的世界观和认识 所决定的 , 但却正也符合以上所述的他们的文学观 。徐陵在 《玉台新咏序》 里盛赞宫廷丽 人的才情 , 说她 “ 时有绿情之作 ” , 这 当是指的艳诗。 在亥序里他 又 谓 自己 竹撰录艳 歌 ’, 是 “曾无泰 %或作 ‘参 , & 于 《雅 》 、 《颂 》 , 亦靡滥于风人 。 ” 这就明白她将艳 歌 % 即艳诗 , 应包括一般言情诗 & 与 《诗经 》 对比 , 大有为艳诗 % 包括一般言情诗& 张 目之意 。 食纲 一虽然没有正面论及艳诗 , 但他曾对别人写的艳诗赞不绝口∋ 。 他不 似喜欢 别人写的艳诗 , 而且 自己也带头写作 。 当然 , 肯纲等人的诗作并不全是艳诗 , 但象他们 这择十分强调 、 推崇艳诗 , 也正是造成梁代诗作上的历史慷事的原因之一 。 诚然 , 宫体诗中有较多的艳诗 , 而且其中的确又合有部分色情诗 , 但翻开目前一本 本中国文学史专著 , 却可以看出人们一般 %也有例外 & 都将宫体诗与色情诗 等 同 起 来 了。 如有的标立 “色情文学”专节以述宫体诗 %见刘大杰 《中国文学发展史》 & ∃ 有的更 道接有 “肯纲 ·一带头写 · ·⋯描墓色情的宫体诗 ” % 见游国恩主编 《中国文学史》 & 和 “宫体诗是指专写女人 情态颇貌 , 追求形式美的岂清诗 ” ‘见十三所高等院校编 《中国 文学史》 & 等提法 , 这也不能不说是当今的一件诚事 。 其实 , 色情诗与艳诗是有区别的 , 与一般言情诗更 是不同 。 言情 诗、 艳 诗和 色 情 诗 , 这是内涵一个比一个要窄 些 的 概 念 。 徐陵在 《玉台新咏序 》 里称他 自己 “撰录艳 歌 , 凡为十卷 ”。这里的 “艳歌 ” 即是艳诗 。 看来徐陵是把 ‘玉台新咏 》 所收的诗全几都称 为 “艳 ” 的 。 这显然是以小概大 , 如著名的 《孔雀东南飞》 写反抗婚姻不 自由 , 还有潘 岳等的 《悼亡诗 》 和许多抒写离愁别恨的诗等 。 这都不能一概纳入 “艳 ” 之列 。 所以艳 诗之上还须有一个具有较大内涵的种类 , 这就是 “言情诗 ” 。 艳诗只是 言情诗中专写妇 女容貌 、情态者 ∃ 至于色情诗 , 那更是等而下之 , 专指艳诗中那些谊染 肉欲的下品 。 宫体 诗也是这样 , 除了那些咏物 % 与妇女有关者除外& 、 咏自然 、 边塞 、 公宴 ⋯⋯诗而外 , 其 他都可归入言情诗的范围 , 其中自然还有一般言情诗、 艳诗和色情诗的区别 。 先看官体诗中的艳诗 , 这是比较惹人注 目的 。 如肯纲的 《咏美人观画 》 , 宫体诗中 一 ( ) 一 象这掸专写女人容貌 、 情态的诗是较多的。 当然 , 这些诗是作者从欣赏的角度写出的 , 赚议一般谈不士有多少具情盆更波有什么社会内容和积极意义 。 ( 但如果一枷把它们都称 作色情诗 , 那也是一个历史的 “冤案称 。 ) 一 ) 、 ) 宫体诗中色情诗是有胜 , 这类赤进而写到妇女一的姆态‘5 + 雀至肉体 , ‘ 内容低下 。 如肯 翻的 稼咏内人昼眠 》 、 刘缓的《敬酬刘长史咏名士悦倾城》等 , 这是人所共知的事甸宫像 诗中抒写一般男女之情的 诗是数量较多的一类 , 我们绝不能只把眼睛紧紧盯住绝诗和色 情涛而忽解了它们 。 +如肯纲的军夜望单飞雁》 , 刘犬杰先生对宫依持是批判较多鲍 , 但他给 这首镶的评语却是 ( “不奴辞意清新 , + 、 香律也相一当和谐 , 一二句尤为公允 , 其是出言绝旬的 先声。 ” �见 《中国文学发展史 毒上册� ) 的确, 」 人们对这样韵诗还可指摘什么呢矛 裹何 况 , 后人对此诗甚至还有不少模仿之作∗ 。 又如徐陵的 节关山月》 其一不仅在抒写一般 的谓女之情 , 且是其有边塞诗的苍凉高古的味道了。 「 ‘ ’ # , 、� 一 缘上所逮 , ∃ 可城看出宫体诗需要我们认娘过细地对待 , 认为 “宫体诗即色绪诗” , 因 而一概称之为 ‘ “搜靡腐朽” , 这二观点、 已到了必须纠正的时候了 。 总之 , 肯纲等人的文学现并非一无是处今 其中有许多合理的东西 , 因而在这种理论 指导下产生的宫体诗当然也包合积极因素 。 卜 , + ∃ � # 下面我们再者察一下历代的人们对宫体诗几 % 有白氛统称为齐梁诗 , 其实齐梁, 诗应包括 “永明体 ” 和 “宫体” , 或合称 一 “新体 ” 全前评价的历皮发展 , 就可发现将宫体诗视为色情诗并不是象有人所说 的是什么 “历更角铁案双− ., 而恰恰 相反 , 历史上不仅有人自认, ‘ , 宫体 ” 为一格 , 就是最初的反宫体诗论者 #也是为了适应省 唐政治上的需要 , 因而讨伐齐 、 梁 , 陈 、 隋诗风 , 才将宫体涛统称为 ‘亡国之晋色义对 陈 、 隋诗是可议这样说的 & , 并视其为 “妖体” 的 。 , 。 一 扮 # / 六 0子 是的 , 从有名的唐陈子昂横扫齐 、 梁么来的持风 % 见其 《与东方左史魏修竹篇序幻 算起 , + 各个时代的封键统治阶级各阶层的人士从不尽相伺的月的出发 , # 用大致相同的语 言 , 对齐、梁以来的诗 %当然主要是宫体诗伪作了有力内推伐。 � 卜 如韩愈 《荐士 犷 � 一 “齐 、 梁及陈、 一 隋 , 众作等蝉噪1。 』” 这是统而论之 , , 概作了否 定 ∃ 朱熹 碑清邃阁论诗 一》 ,苍 � “齐 、梁间人诗 , 读之使人姻股椒慢 , 不收拾2 ” 这是从社会 效果来否定齐、 梁诗 ∃ 王世贞 � 《艺苑厄言 》 “齐 、 梁舞调 ” # , 这也是较的笼‘统 ,的 贬 词 ∃ 沈德潜 《说诗碎语》 卷上六七 � “肯梁之代 , 君臣猫答, 亦工艳悄」 ‘ 风格 日卑矣尹 沈是复古主义者 , 是艳诗的天掀 , 袁枚在 心随园诗话舞中曹对他编诗集不收玉次闻 《疑 雨集留中诗而大加挪愉3 4 沈这里说得比较明白 , 总论肯梁诗风为卑下 ∃ 近代的拿炳麟 《国故论衡 甲僻诗炯也说 � “启梁简文帝初为新体二‘ 床第之言 , 扬于大庭侧 ·”杯 , 他用 “床第之言 ” 来概擂 5梦新体 ” 诗 , %实应为宫体诗 & 抓 实在难以洽人心服。 、 · 以上等等 , 典可渭异 口同声, “贬 ”不绝 6丁, 这不是成了 “历巍的铁案尸了吗 了 但且怪。 % 第一 , 这一公案是由初唐的魏征等人立的 , 而且完全是为了适应当7时政治上鲍需要 。 唐初李世民继承父业 , 并以大政抬家 、大军事家的气魄夺得并守住了江山 ,夭了进 , 步使 江山永周 , 他的谋汪魏征等人在前代亡国的事实中总结出了舟套历更的教训 , 其中之一 就是要反宫体诗风 。 魏征 ‘隋书 · 文学传序》 说朋了他的观点。 魏征的接为上述评论嘴 们定下了一个基调 。 # 史载唐太宗李世民甘好作宫体诗8 , 而陈 、 隋块来宫体诗风的确卑 一 ) 9 一 下 , 魏征等清醒的政治家看出了它的危害性 , 因而认定宫体诗 “浅” 、 “繁” 、 “翟 ” �愚� : 、 “裂’ , 提出宫体诗为 , ‘亡国之音” 的璐点 , 这正是适应了当时 政 治 的冬 要 , 所以开明的唐太宗采纳 了他们的意见 , 也就抑制了对宫体诗新的兴致 。 但魏征把对 陈 、 隋宫体诗的看法也推广到梁代宫体诗 , 则是太不公平了。 第二 , 问题的另一面是 , 历史上人们并不是一刀切的反宫体诗论者 , 相反 , 对宫体 诗持肯定态度的大有人在 。 我国明末 已有了资本主义的萌芽 , , 经过清代缓漫的滋长 , 资 本主义生产关系已在我国立住 了脚根 , 这在思想上的反映则是个性解放的思潮在明 、清两 代逐步兴起 , 这又必然冲击正统的封建儒教观念。于是 , 对宫体诗的传统看法就有了改变 , 明屠隆曾在 《文沦 》 中论及六朝之诗 % 当然包括永明体诗和宫体诗 & , 他的活就隐 含有肯定宫体诗等的意思 , “檐华色泽 ’, 、 “丽服砚妆 ” 的确不失为一种美 。 但宫体诗 中不只有这种美 , 其中某些诗带有的色情成分确是不但不如姜似 , 也唐 突 了南威 、 西 施 , 不宜连那些色情成分也概括为 “询美且都 ” 。 清袁枚是为艳诗大声疾呼者 , 他对宫体 诗 自 有 褒词 � “ ‘易 》 日 � ‘一阴一阳之谓 道 。 ’又日 � ‘有夫妇然后有父子 。 ’阴阳 、 夫妇 , 艳诗之祖也 。 ⋯⋯天地间不能一 日无诸题 , 则古往今来不可一 日无洁诗 , ⋯ ⋯艳诗 ‘宫 本’‘ , 自是诗家一格 ” 。 %《再与沈大宗伯书》& “男女居室 , 人之大伦” , 这是以夫妇在人类社会组成中的重要性立论 , 因而肯定艳诗 、 “宫体 ”存在的合理性 。 夫妇、 男女是永 ·喧的题材 , 关键看怎么写它 , 宫体诗中的色情成 分是带着明显的封建阶级印记的 , 袁枚为 “宫沐 ’, 张 目, 看不到这点 , � 也是有所局限 。 还有清黄子龙在其 砍野鸿 诗的 》 中更正面论到宫体诗人 。 他先在第一 三 节 中 说 � “ ‘文选 》 之外 , 梁 、 陈之间 , /经天纬地者 , 正不乏人 。 ’, 这似乎较为含糊 , 因他未指 出这 “经天纬地者 ” 到底是谁 。 接着 , 他又在第 八; 、 八六两节中宜接说道 , “简文籽 细不必言 , 而雕绘处亦人所不及 。 ” 简文的雕绘是不错的 , 但他的缺点何止 “籽细 ” , 他更有些色倩之作。 黄子 仑还说 � “孝穆笔下 有奇气 , 往往多警拔句 , 堪与水部伯仲· ” 若论徐陵 , 他 自是奇才 、但黄子龙在这里却似乎小心地迥避了徐陵的某些缺诚 。 、 ” 此外 , 清吴雷发 《说诗管蒯 》 二五也说 � ‘ 古人宫闺固多寄托 , 然即事言情 , 亦无 不可 。 ” 此评也当是包括了 “宫体 ” 之类 。 由此可见 , 历史上对宫泳诗的评沦并不是铁板一块地一概加以否定的 。 不过否定论 符合封建儒教正统思想 , 由于历来儒教正统思想具有统治地位 , 也就使得耸侮书值处于 优势 。 另一方面 , 具有反正统思想的人虽极力为宫体诗说话 , 但却又往往 矫 枉 过 正 。 “偏见比无知离具理更远 ” , 在儒教正统思想的长期支配下要对宫体诗作出恰如其分的 评价是何等的不易 5 # 总之 , 对宫体诗的评价是十分棘手的事 。 要做好这一工作 , 我们就得既 鸟瞰它的全 貌 , 把握它的全局 ∃ 又深入 内里 , 一点点迸行精细的分析研究 , 一 只有这样 , 才能得出全 面 、 正确的结论来 。 同许多历史事物一样 , 宫体诗自有它的功与过 。 这实在不是故意在糟粕中 找精华< , 一而是由宫康诗本身的性质所决定的 。 关于永明体诗形式上的创新 , 因而升唐代律绝之先河的观点 , 这在 “前人之述备矣 ” 、。 我这里要强调的是宫 体诗在此问题上的历史功绩 。 是的 , 开唐代律绝先河的元勋应数谢眺 、 沈约二人 。 似由古诗向近沐诗的过渡绝不 是他们二人单独可以完成的 。 然而在现 、 当代的一些论者那里 , 对此不是只提谢 、 沈二 人的功绩而忽略了肯纲等人的作用 , 就是故意只提肯纲等人的名字 , ) 而绝 口不谈宫体诗 的作用 。 这是不正常 、 不公平的 。 宫体诗在中国古诗向近体诗的过渡中所起的作用是可 以而且应该充分加以肯定的 。 为了说明问题 , 这里还得弄清并区分诸如 “永明沐” 、 “宫体 ” 、 乡新体” � “新 变体 ” � 和 “齐梁体 ” 这样几个容易混淆的概念 , 所谓 “永明本”是指齐永明年间谢眺、 沈约等人倡导的首次注重 “四声八病” 规律 , 形式一般短小 , 不同一于古侍的诗体 。 后来 也有人哄它作 “新体” 或 “新变体 ” 。 “宫体” 前文巳见。 “新体 ” � “新变体 ” � 之名 虽可用来称呼 “永明沐” , 实则又不仅仅单指 “永明沐” 。 因肯纲等人的 “宫体 , , 是与 “水明沐 ” 一脉相承的 , 青纲在 《与湘东王书》 中极力推崇沈约 、 % 谢眺的诗就是明证 。 ‘ 而且实际上梁代除了武帝肯衍因为不懂四声 , 襄子野因为反雕琢不写 “新体” �这是从 史书的记载说 , 如果从现存肯 、 裴的诗看 , 这些 诗甚至与宫体诗都并无多大的区别 � 之 外 , 其他人都是写的 “新体 ” 诗 。 所以 “新体 ” �“新变本” � 除 指 从永明本” 之外还要 包括 “宫体 ” 在内6 。 “齐梁本 ” 与 “新体” � “新变体” � 是一 个意思 。 有人认为前者 偏指内容 , 后者偏指声律等形式而言 , 这实在没有分别的必要 。 总之 , ‘色们的(相互关系可标为 ( 水明本 7 宫体二 新沐 �新变体 � 二齐梁体‘ 由此再 推 0‘+ 去 , 可知中国古诗向近体诗的过渡是这样完成的 ( 古诗‘永明体诗 十宫体∗诗 �当然 包括余波 , 即2‘ 义宫体诗� , 近体诗 。 事实 上 , “ 永明体 ” 诗人谢眺 、 沈约属于草创 , 囿于功力 �特别是沈约� , 他们的诗作的数量和质量都是不够的 , 律绝形式才处于萌芽伏 态 。再加上从齐水明年间到梁大同年间 �“宫体”产生的年代另有论 �只有四、五十年的时间 �如果象有的人那样把武帝和沈约等人的诗也称为宫体 诗 , 那么“永明诗”的活动年限就更 其短了� , 所以 “永明体”实在 +单独完成不了中国诗歌从古诗向近体诗过波的历史大转变。 而 “宫体 ” 诗人是忠于 “永明体” 的 。 他们人人 “转拘声韵 , 弥尚丽牵 , 复瀚于往 时 。 ” �巳见前引 《梁书 》 � 在形式迫求方面 , 他们青出于兰 , 他价的诗除继承 “永明 体 ” 形式上的诸特点外 , 还越做越短小 , 更接近 “近沐” % 他们诗作的数量也多得惊人 , 这一 切都大大超过 了两位水明前辈谢眺 一与沈约 。 对于这种历史事实 , 为什么要迥避 , 又 怎么迥避得了呢 ∋ 所以宫体诗在上述大转变中的作用是不应低估的 , 当然 , 宫体诗的形式主义倾 向又是问题的另一个方面。 宫体诗一般来说片面迫求形 式美 , 十分注重声律 、 辞藻和对仗等 , 而往往忽略了重要的内容方面的要求 。 它的声律 渐趋和谐 , 但有些诗在内容上是随意凑合 % 它的辞藻华美 , 许多对仗也工嗽 8, 佩在这美 丽的语言躯体中有时隐藏着一个苍白甚至色情的灵魂 。 以上种种 , 都是不待多言的 。 诚然 , 宫体诗中开始出现了色情诗 , 而且数量可观。 这当然是其糟粕 。 另外 , 2 象反 映宫廷生活的公宴 、 游乐和赠答诗等也无积极意义可言 。 还有许多艳诗也大致是图容状 貌 , 大同小异 , 价值也不大 , 但前文所列肯纲 、 徐陵等人的边塞诗中并不乏佳作 。 如肯纲 《陇西行 》 其一虽是拟乐府 , 但状物体俏 , 都能符合边睡战地的实际。 +最琳句枷精当 , 命意高远 , 已是唐人边塞诗的先声。 或问肯纲既喜 “轻艳” , 那又为什么写由这类 反映边塞战斗生活的诗呢 ∋ 事物是复杂的 , 常存在两个乃至多个方面的因素。 ’肯愚喜写 一 ∀ + 一 艳诗等 , 但谁 也不能规定他不写其他内容的诗 。 联系肯纲生活中其他某些方面 , 便可知 他写这类诗是很自然的 。 如他的 《答徐搞书 》 〔载 《全梁文》 卷十一 � 谓 自己 “无望夕 惕 , 驱驰五岭 , 在戎 十年 , 险阻艰难 , 备更之矣 ” 。 就算这里作了某些夸张 , 但我们总 不醉全部香巍有过透种癫 。 这样着来 , 戎马生活对他拜不生珊介因此勃谁引这种边塞诗 , 也就不奇怪了。 又如徐陵 《关山月》 其二 , 除腹联平仄不合外 , 已是一首五律 , 它用比较雕琢的语 言道出了边塞宫兵的战斗生活 。 另外 , 宫体诗中的咏物 、 咏自然的诗最易流于一般 , 但在这些一般化的诗中向有肯 纲 嵘入激浦 》 精当地绘出了一幅意境幽远的水乡图 。 特别是官体中的言情诗数量较多 , 这类诗虽然一般命意不高 , 甚至 有 点 “伤 于 轻 靡” , 但它们也一般不关艳 �色 � 情 , 他们 自有它们的着眼点 , 其中有些诗仍不失为可 读之作 , 如前引肯纲 、 徐陵的 《夜望 单飞雁 》 、 《关山月》 其一等 , 甚至可以说是宫体 诗中的成功之作 。 即使对宫体诗中的艳诗也应区别对待 。 那些只写妇女容貌 、 情态的诗艺术上既已平 庸、 内容上也只是欣赏女人的美色 , 不但毫无 “情 ” 可言 , 而且 还 往 往有 “色情” “之 弊 , 它仍也大可属于应排斥之列 。 如前引肯纲 《咏美人观画 》 等 。 圣子另外一些艳诗旦 也是在写妇女的容貌 、 情态等 , 但多少又带点 “情 ” , 特别是那些涉及妇女不奉命运的 诗 , 带有对封建社会中受压抑的女性的同情心 , 所以这些诗还具有一定的认识价值 。 如 宵纲 《咏人弃妾 》 , 下层妇女 �包括宫女等 � 本是封建统治者玩弄的对象 , 统治者的好 恶是多变的 , 因此她们的命运不能自行掌握 , 许多人就只能得到 “独鸽罢中路 , 孤玄姗 统前件 的下场 。 ’ · ‘ ” % 还有值得一提的是近年出版的涂青的 《古典诗律史 》在第三章 咤诗律钓形成》 中谈 到了宫体诗 。 作者立论的基点是齐梁诗�包括 ‘旧趋腐败” 的宫体诗�在 “诗的格律形式 方面” “实现了我国诗歌由井格律诗到格律诗的质的飞跃和转变 ”�均见上书 � + 这总算肯定, 了宫体诗的一点功绩 , 为了证明这个 “飞跃和转变 ” , 作者列举了肯纲 、 徐陵等人 �也 有少数肯梁议前人� 的 大量诗作 , 论据是非常充分的 。 但这些诗作却没有一首是 “腐致 ” 的 , 而且其中还有不少佳作 。 当然 , 作者在人们对宫体诗的成论的基础上进行论述 , 而 现行出版物又得尽量避免色情 、 庸俗 , 所以作者自有他的难处 。 不过宫体诗绝不是一色 的恤腐败” 之作 , 其中并不乏内容和形式较为统一的好作品 , ’ 这则是事实。 ‘ � 游国恩主编 《中国文学史 》第一册第三编第五章第四节 。 / /! 小南一郎 《中国文学史研究的方向 》 , 《文学评论 》 =匀(= 年第五期徐允平的 《日本近年中国喜鳞馨黔臀巍默馨、靶撬纲的信来看 , , 渝侯所写三。艳诗无疑#属需暮誉臭享誊徐辱爵薯旱圈裔坐编琉蔷漏榷 》 , 如 新。 》 , 。, 。 #寥象黯护爵雨箭五淤国恩主愁黔霆壹葛凝墉黯羲蘸离编 《中国文学史 》第二册第一章 #‘全梁文》卷五三 》 #《不要在糟粕中找精华—评 ‘论文有此观点 。王阎运 《八代诗选 》卷十一至十四将所收齐至隋的诗歌都叫作 “新体诗诗” 显然 一也包括 “宫体诗 ” 在内 # 犷体诗的问题》 》益。 他所谓的 “新体 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