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红尘与君老

执手红尘与君老 你说：待你君临天下，定许我十里红妆。　可你不知，我想要的不过是这一世与你携手红尘，白首不离。 　　你说：你只想四海为家，江湖里与我逍遥。　可你不懂，男人的野心注定要让他们失去很多，包括那曾心心念念的爱情。只剩下高处无尽的寂寞。 　　　　（一） 　　清河年间，天下战事频起，危机四伏。黎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与此同时，沉寂了多年的武林也风云再起，开始了一场夺宝之战。 　　早在二十年以前，落花谷谷主叶诺倾尽毕生心血创造出了两把兵刃中的神器。一名冥落，另冥暗月。本是准备用来给子孙嫁取所用，却不怎么被武林众人传开来。 　　传说这两把神器集天地之灵气而成，绝世罕见，可通心意，能达到武学的最高境界－－－人剑合一。更有传言说：得神器者得天下。因此，武林展开了一场腥风血雨的战争。历时两年，随着叶诺前辈的意外逝世，江湖再无人知晓神器的下落，后虽有寻找者，均是无果。  　　皇城 　　“喂，你们听说了吗？这云国六皇子失宠了呢。” 　　“听说了，据说是因为他的母后凝妃前几天西去了，那狗皇帝又另立了新欢。所以这六皇子阿，也就随之失宠了。” 　　“不过是靠他母亲才上位的，这母亲一走，他自然是撑不了多久。” 　　周兄说的有理，来，我们喝酒，喝酒。喝完了我们就去越言山庄。这神器现世，怕是武林又不宁静了。” 　　“公子，你让我去教训教训他们吧，他们虽然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阿肃，嘴长在别人的脸上，别人爱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我们只要顾好自己就可以了。别忘了我们此行来的目的，快吃饭，吃完饭我们就抓紧上路。必须在天黑之前到达。” 　　“是，公子，属下明白。”  　　落花谷 　　“阿肃，我们到了。” “公子，这便是被武林人士喻为神仙之境的的落花谷？可是这…怎么会这么冷清？” 　　“自叶诺前辈去世以后，落花谷便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你不了解也不奇怪。至于这里为什么这么冷清，我们进去看看不就好了。”  　　云即墨率先踏入落花谷，他一脚踏出还未落地，便听得一声清叱传来，“尔等何人？竟敢私自擅闯落花谷。”话音落下之时，一抹白色从树林深处急速闪出，剑气所到之处，落叶纷纷而下。云即墨和阿肃各自后退一步，躲开了眼前这气势凌人的剑。谁料，这只是虚晃一招，云即墨还未站定，那明晃晃的剑便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持剑的是一个女子，一眼望去，约有二八年华。只见她杏眼怒目而视。 　　“在下云即墨，久仰落花谷许久，今日特来拜访。” 　　“拜访？落花谷早已不问世事多年，你的拜访，只怕是居心叵测。” 　　“姑娘此言差异，我若真是居心叵测，怎么二人孤身至此。何况，这落花谷，怕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吧。” 　　“落花谷虽然不问世事许久，但也绝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进来的。也罢，既是拜访，我便带你去见我们小姐。” 　　清幽竹院 　　“小姐，有客人来访。” 　　“客人？何人如此雅兴，居然想得起这落花谷。” 　　“在下云即墨，特慕名而来。” 　　“慕名？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拜访这样的绝世之谷，只怕你，目的也是不单纯吧？那么你来此有何贵干？云公子？” 　　“既然如此，我也就直说了，我想和小姐谈一谈。” 　　“可以，梦然，你先下去吧。” 　　“阿肃，你也一起出去。”  　　“人都出去了，公子可以说了吧。” 　　“不瞒小姐，在下此次来是为了借宝。” 　　“借宝？这落花谷这么大，除了这些树阿，花阿，还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不，在下说的这个宝，乃是叶诺前辈一生地心血，武林至宝，冥落暗月。” 　　“你究竟是什么人？这江湖武林，知道冥落暗月的，少之又少，敢登谷开口相借的，你是第一个。” 　　“我已说过，在下云即墨。”  　　“云即墨？云乃国姓，看来公子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实不相瞒，我却乃云国皇室之人。” 　　“果然不出我所料，既如此，就该好好当你的皇子，来我这落花谷何干？” 　　“为了这天下黎民百姓。” 　　“黎民百姓，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对，正是黎民百姓。云，罗，风，三国混战。这遭殃的自然是这天下百姓。但同时我也承认，我确实有野心，我想只有有实力，我才能够问鼎天下。只有君临天下，登上九重宝塔，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 　　“你说的倒是很直接，但是我不能凭你的一面之词就将我父亲的心血就这样送给他人。所以，你必须在这里呆三个月，如果三个月以后我认为你有资格，你就可以带着这两件兵器离开。这约，你应还是不应？” 　　“在下本就是为此而来，既然姑娘开口，在下又岂敢有不应之理。这约，我应了便是。” 　　“来人，带云公子去客房休息，三个月内，全部以贵宾礼待。”  　　清幽竹院 　　“小姐，这落花谷已经多年未曾有人涉足，这一次，不知是福还是祸？”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或许这一次真的是劫。我父亲在世时便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他临终前一再嘱咐我‘兵刃若不能为己用，那便付与有缘人’。我想，或许是该面世的时候了。” 　　“小姐的意思是说，那位云公子，便是天命所归吗？”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可是，落花谷等不起了，这天下，也等不起了。如若不能事事顺如心意，那便让它顺其自然。”  　　　　（二） 　　落花谷 　　“蝶绕云间花舞慢，飞泉绕转在心间。身若轻鸿步如绵，剑如光影气如虹。” 　　“啪啪啪…姑娘好剑法。”叶若语转身回头看去，但见云即墨一袭白衣，倚在树干旁。晨曦的微光映在了他的身上，影射出他修长的身影。 　　“云公子起的这么早，倒是让人有些惊叹，毕竟皇家之人，难免…” 　　“这可错了，并非说我是皇家人便一概而论。我自幼拜师学于终南山，这早起的习惯便是那个时候养成的吧。” 　　“我还以为…” 　　“对了，一直未曾请教，姑娘芳名？” 　　“若彼成华，语笑嫣然。我叫叶若语。”  　　“若语，果真是个好名字阿。” 　　“呵呵，让公子见笑了。公子未曾吃过早饭？” 　　“嗯，早上的空气很清新，又逢姑娘的侠影身姿，吸引了我。现在这么一说，还真的是饿了呢。” 　　“那便快去吧，别让人以为我们落花谷待客不周。” 　　“姑娘不曾离开过这座山谷吧。” 　　“出生以后便一直在这里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觉得姑娘在这落花谷一定很寂寞。所以想带姑娘一起出谷，看一下这红尘繁华。” 　　“蓬莱寂寞，红尘悲苦。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地点不同而已。” 　　“你才多大，感觉已经看遍了人世沧桑，难道是我的错觉吗？不管了，自己一个人实在无聊。所以还是带着姑娘一起去吧。”云即墨说完，便一把将叶若语拽到他的怀里，不待叶若语回答，他便施展轻功向山下掠去。  　　　　（三） 　　姑苏城 　　“这里，便是了。姑娘没有来过这里吧，姑苏是除了云国皇都以外最繁华的地方了。” 　　“很美，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美景还可以停留多久？就如你所说，三国混乱，这姑苏城又怎么躲的过去被攻城的宿命。不过时间的长短罢了。”  　　“所以才来找叶姑娘，想姑娘如此悲天悯人，一定不会拒绝我的请求。好了，既然是出来玩，那便不要再谈论这些了，我除了曾经随父皇来过一次，便对这里没了印象。如今，只有我们两个人，便放纵一回，放下一切红尘俗事。”说罢，他转回身，看着叶若语，如清水般的眸子绽放着别样的光彩。 　　“走吧，我们还没吃早饭，难道要我陪着你空着肚子逛这姑苏城？” 　　“是我的不对，我记得姑苏城的一品仙不错，我们就去那里。” 时间一转，一个月便已经过去了。在这期间，云即墨带着叶若语逛遍了这落花谷周围的美景。或许是上天的厚怜，他们彼此暗生情愫。原本在正轨上的人都偏离了彼此的轨道。一个是落花谷的大小姐，一个是云国的六皇子，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不是还有以后。 　　  而这，也是云即墨和叶若语未曾想到，事情的发展似乎越来越难以掌控。或许是缘分使然，又或许是上苍格外的垂怜。总之，原本不相干的人就在这乱世的纷扰中越走越近。 　　云即墨虽然与其他皇子不同，却仍旧出身在皇家。在他看来，爱了便是爱了，以后怎么样那是以后的事情，而他爱叶若语则是眼前的事，没必要遮着掩着。一切看起来仿佛再平常不过，可是隐隐约约又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那种感觉，是心动，是想要携手一生的念头。 　　是日，天朗气清，云即墨还是穿着那一身白衣，身边跟着他的那个待从。他的眼光从一开始便没有离开过叶若语的房门。 　　“阿肃，你曾经有爱的人吗？” 　　“公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我曾经在家长有一个青梅竹马，就快到了我娶她的日子。罗国的战火蔓延到了我的家长，他们惨无人道，居然屠村。活下来的人，也没剩下几个，而她便是在那场战乱中不幸身亡了，我甚至未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也没有来的及说那一句我爱你。所以，为了替他报仇，我选择了参军，然后就遇到了公子，一直到今天。”  　　“我想，我或许是爱上了一个人。可是这份爱或许会打乱我所有的计划。我不知道该怎么…” 　　“公子，你筹划了这么久不能半途而废阿。假以时日，你必定能君临天下。到时候三千佳丽任你选，你何必…” 　　“阿肃，你让我一个人想想吧。” 　　　　（四） 　　姑苏城 　　“老板，你看看那位公子，已经喝了那么多的酒，会不会出什么事？”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这天都这么黑了，他…可是我们也不好意思把人赶出去吧，毕竟他可没少付我们钱。” 　　“老板，请问…” 　　“姑娘阿，小店已经打烊了，您请回吧。” 　　“不是的老板，我是来找人的，请问你有没有看到…” 　　“你说的是那位公子吧，这姑苏城，估计也就只有我们店里剩这一位客人了。”叶若语顺着店老板指着的方向看去，那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手里还拿着酒坛不肯放手的人，不是云即墨还能是谁。  　　“云即墨，云即墨你醒醒，店家打烊了。” 　　“咦，若语？这就果然是个好东西，我想见你，你便入我梦，真是好酒，小二，再来两壶。” 　　“你别喝了，别再喝了。你都醉成这样了，我说话你听到没有阿？” 　　“若语，你知道吗？我喜欢你，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不应该儿女情长，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控制不住。还好这是在梦里，要是醒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你，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个，你跟我回去。”于是姑苏城的大街上便可以看到两个女子扶着一个醉你的男子跌跌撞撞的行走着。 　　“梦月，一会把云公子送回房内休息后，你让梦然到我这里来一趟。” 　　清幽竹院 　　“小姐，这么晚了，你叫梦然有什么大事吗？” 　　“梦然，你跟了我很久了吧。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迷茫过。人都说，情之一物最是难懂。我本以为我今生都不会遇见，可是，来的太突然了。” 　　“小姐，怎么了？难道是和云公子有关系吗？” 　　“他酒后失言，告诉我他爱我。那一瞬间我才知道，这一个月以来我那种突然而来的情感是什么，是爱。”叶若语全身伏在桌子上，低垂着头。  　　“小姐，你也喜欢上了是吗？” “是，我爱他。可是，我不能那么自私，他确有旷世之材。这四方争端不休，他不可能一直留在谷里陪我。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弃天下于不顾。不可能阿！” 　　“那小姐有什么好的打算吗？” 　　“明天便把冥落暗月借给他们吧！让他们早些离开，莫再停留了。” 　　“是，小姐，梦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二日清晨 　　“云公子，这就是你所借两大宝器，冥落暗月，小姐已经吩咐过了，公子可以不必遵守那三月之约。即刻便可以下山了？” 　　“梦然姑娘，你们小姐就只说了这些吗？她还有说什么其他的话吗？”云即墨拦住梦然，大有一副她说没有就不让她离开的意思。可惜，结果总是不遂人愿。 　　“这……公子还是不要为难我的好，除了这个，我们小姐确实没有什么话要我传达了。” 　　“那，可否允许我走之前再见你们小姐一面？这一个月以来，不管我的目的是什么，总要道声谢才对。” 　　“可是……罢了，你们之间的事，还是你们自己处理比较好。你跟我来吧。” 　　“小姐，云公子想要见你，我拦他不住，所以…” 　　“梦然，你下去吧，我懂你的意思。”声音由远及近传来，便见一女子着青衣缓缓走近。 　　“云公子不是已经收到宝物了吗？为什么还不离开，毕竟这才是你来我落花谷真正的目的不是吗？” 　　“是阿，这是我当初来的目的，可是我发现，我不小心把心也丢在这里呢？怎么办呢？若语，你告诉我，我究竟怎么办才好？” 　　“云公子说笑了，若语怎么会知道该如何解决。”  　　“叶若语，不要告诉我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不可能，我的直觉不会错的，不然你为什么不守我们之间的三月之约，为什么不到两个月，便答应放我下山，你说阿？你告诉为什么？”云即墨用力的摇晃着叶若语，仿佛眼前的人儿下一刻便会消失在眼前似的。 　　“好，我承认，我喜欢你，可是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们都是任性的小孩子吗？你不记得你身上所担负的责任吗？难道你要用天下苍生的性命开玩笑吗？” 　　“若语，你是爱我的对不对，那么你等我一年可好？一年以后，等一切都结束了，我就来陪你，好不好？” 　　“等你一年？云即墨，我该相信你吗？” 　　“若语，你便应了我吧。一年以后，无论如何，我都会回来，和你生死共天涯。” 　　“好，云即墨，我便相信你这一回，只求你，别让我失望。” 　　“若语，天地为证，我定不负你。” 　　“云即墨，一年之约，你若逾期，我便当从来没有遇见过你。”  　　　　尾声 　　“小姐，你已经等了快一年了，这天下早已经平了。他若是想回来，早就回来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梦然，我就等他一回，这段时间，我也体会到了悲欢离合，世间的感情真的很美。” 　　“小姐，你别傻了，外面早就传遍，云即墨他，他马上就要君临天下了！明天便是他的登基大典，他不会来这里的。我怕你伤心，才一直瞒着你的，可是…” 　　“梦然，就让我放纵自己一回吧。明天，便是一年之期的最后一天，如若他不来，我便选择彻底的忘记他。” 　　“在下云即墨，特来拜访落花谷谷主，不知谷主可否出来相见？” 　　“小姐，他，他，他，他真的回来了？我是不是眼花了？”梦然还在兀自呢喃着，叶若语却已经奔向房外。 　　“云即墨，今天不该是你的…？”叶若语话未出口，便被突如其来的吻打断了。这个吻悠长而寂静，仿佛已经过了三生三世。 　　好一会，他们才结束了这个吻。叶若语还未从这个变故中清醒，便听见云即墨低沉的嗓音在耳边想起。“若语，没有你在身边，便是予我繁华富贵又能如何？我还是一样不快乐，我思来想去，只有和你在一起，才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云即墨，谢谢，谢谢你不曾离开，我终是又等到你转身归来。” 　　“傻丫头，说什么谢谢，是你让我明白了，这世间还有一种幸福。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金色的阳光洒向大地，映射在他们相依偎的背影上，在地面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